龟公带到门口便离开了。
傅晋廷推门进去,当先便看见一个衣着暴露的老女人坐在床上,见他进来立刻顶着一张红艳艳的脸凑上来。
“小公子找我们中的谁呀?”
傅晋廷一阵反胃,后退一步道:“我找艳红。”
红艳艳的老女人一脸失望,指着最里面的一张床榻,“她是艳红。”
这桩床榻上的帘子拉上了,傅晋廷看不见脸,但是单单看到这儿的环境他心底的郁气已经消散了许多。
这种环境,自己便是一刻都待不下去,阮朝朝待了三日,定是吃了很多苦。
活该!
他走到床榻前,抬手掀开帘子,讽刺地问道:“阮朝朝,这儿的日子可好受?”
一边说着,他的手一边掀开了帘子,里面的身影被惊得缩成一团。
身影下意识抬头,那张被画得红艳艳的脸上露出惊喜。
“晋廷!你可算来了!娘这些日子过得好苦啊……”
“娘?”傅晋廷足足愣了两息才发出声音。
而张成珠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委屈以及自己何时能得救,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儿子怪异的表情。
“晋廷,你不是要送阮朝朝来这儿吗?为何被送来的是我?晋廷,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晋廷看着母亲的处境,感觉浑身发凉,有些迟钝地回想几天前的那个晚上。
他轻松进了那个茅草屋,看见床上躺着阮朝朝。
但是当时天色昏暗,他并没有看清楚脸,只是看到一个身形,没有怀疑就认定是阮朝朝了。
他亲手将人装进麻袋,为了事情保密,一路上不假他手自己一个人扛进的怡香院,亲手交到了龟公的手里。
不存在中途被人掉包。
所以,当时躺在床上的并非阮朝朝,而是母亲。
是他亲手将母亲装进麻袋,用九两银子卖到了怡香院。
“晋廷,你说话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成珠眼巴巴望着儿子。
傅晋廷却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成珠也不傻,看见儿子的表情便猜到了几分,她红着眼打他。
“混账东西,我可是你娘,你竟对做这么恶毒的事情?你这样做了,娘以后还怎么做人?娘死了算了!”
张成珠说着就往墙上撞。
“娘!”傅晋廷立刻将张成珠抱住,哭着说道:“我没有,是阮朝朝,她动的手脚!”
张成珠也没真的想死,这会儿听见是阮朝朝使坏,更不想死了,只恨不得阮朝朝死。
“那我现在怎么办,我不能在这地方待一辈子啊!”
“娘,您忍一忍,我很快便会救您出去!”
傅晋廷不敢在这地方多待,母亲的不堪和痛苦,让他的自信碎了一地,他不想承认自己中了阮朝朝的圈套,犯下了这种无法挽回的错误。
傅晋廷匆匆离开以后,张成珠一个人坐在床上哭。
屋里另外三个女人原原本本听了他们母子的对话,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也从只言片语中猜到,这个哭得可怜兮兮的女人是个毒妇。
她们都是无奈才会沦落风尘,最是痛恨坏人。
长期待在这种地方被压迫,她们的内心逐渐扭曲,充满了怨恨。
有能力的坏人她们没办法,眼前孱弱的张成珠,她们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三个女人默契地站起来,逼近张成珠,不由分说便是一顿揍。
张成珠的惨叫传出屋子,外面的龟公看了一眼,一开始懒得管,后来担心人被打死挣不了钱,才出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