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清暻王的其他类型小说《摆烂侧室躺平后,王爷每天替我宅斗叶清暻王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七桉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多时,外面传来拜见声,丫鬟将门帘掀开,纤长高大的身影就走了进来。暻王生得一副好样貌,面如冠玉,俊美无俦,奈何脸上总是沉稳淡漠,少有表情,周身威严逼人,矜贵不已。“王爷。”暻王颔首,越过苏氏坐在高座上,此时正垂首饮茶。苏氏看着爱到心尖里的男人,眼神难掩爱慕,她也走过去,顺势坐到暻王身边。默了一阵,她开口,“泓晖今儿还念叨着让王爷考他诗文呢,只是前院公务繁忙,妾身也不好叫泓晖去打扰王爷。”暻王是个喜爱孩子的人,闻言叫人喊来泓晖。泓晖今年三岁,说话已经很流利,只是脸色不大好,总是苍白虚弱,叫人担心。暻王将孩子抱到膝上坐着,细心询问泓晖近日做了些什么,小孩儿眼里满是对父亲的孺慕,一大一小头挨着头交流着,这一幕十分温馨。王妃含笑看着,适时开...
《摆烂侧室躺平后,王爷每天替我宅斗叶清暻王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不多时,外面传来拜见声,丫鬟将门帘掀开,纤长高大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暻王生得一副好样貌,面如冠玉,俊美无俦,奈何脸上总是沉稳淡漠,少有表情,周身威严逼人,矜贵不已。
“王爷。”
暻王颔首,越过苏氏坐在高座上,此时正垂首饮茶。
苏氏看着爱到心尖里的男人,眼神难掩爱慕,她也走过去,顺势坐到暻王身边。
默了一阵,她开口,“泓晖今儿还念叨着让王爷考他诗文呢,只是前院公务繁忙,妾身也不好叫泓晖去打扰王爷。”
暻王是个喜爱孩子的人,闻言叫人喊来泓晖。
泓晖今年三岁,说话已经很流利,只是脸色不大好,总是苍白虚弱,叫人担心。
暻王将孩子抱到膝上坐着,细心询问泓晖近日做了些什么,小孩儿眼里满是对父亲的孺慕,一大一小头挨着头交流着,这一幕十分温馨。
王妃含笑看着,适时开口说几句,一家三口氛围很好。
待用过膳,暻王去沐浴,苏氏正要去偏房沐浴,门外却传来嘈杂。
王嬷嬷出去后很快回来,拧着眉回禀,“陈侧妃身边伺候的绿荷在外面候着,说是泓宇小主子病了,口中念着王爷,身旁还跟着府医。”
苏氏闻言表情一厉,冷笑一声,“她倒是越发不知规矩了。”
仗着王爷宠她,如今还敢挑衅正院威严。
若只是她,王爷不会动容。
可府里孩子少,每一个王爷都珍视,如果泓宇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王爷是一定会去看看的。
果然,事情回禀到暻王时,他蹙起眉头,“府医怎么说?”
绿荷跪在地上,“府医说小主子是白日里兴奋过度了,夜间还精神着,底下人一时不慎,叫小主子着了凉,今日便严重了些。”
暻王眉头未松,思忖片刻就看着苏氏,“本王去瞧瞧,你先睡,不用等本王。”
苏氏咬着牙,却也不得不笑着应是,眼睁睁看着男人背影远去。
她狠拍桌面,目光阴沉狠厉,“好一个陈氏!”
王嬷嬷忙替苏氏看着手,心疼道,“娘娘您何苦伤了自己,这叫别人知道了,岂不更痛快?
再者说了,王爷的性子您清楚,哪能就让陈侧妃得逞?”
苏氏冷冷望着门外,眯了眯眼,嗤笑一声,“是了,王爷虽去,却一定不会留宿在落芳院,王爷从不会给我没脸。”
“你去查查,看看白日里咱们活蹦乱跳的小皇孙怎么就病倒了,可不要叫院里的魑魅魍魉算计了!”
王嬷嬷一听就明白过来,眼里闪过精光,“是,王妃娘娘心念后院子嗣,老奴定会好生调查。”
*落芳院。
暻王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病着的小孩儿,眼里闪过心疼,一旁容貌精致的陈氏眼眶泛红,“王爷,泓宇还那样小,如今躺在床上,妾身好心痛啊,都怪妾身不仔细......”明艳的人便是做出哭腔也是好看的,暻王拍了拍陈氏的手作安慰,“府医说泓宇已然好转了,不必太过担心。”
陈氏闻言点头,含情眸望向暻王,“只是妾身好怕,王爷再陪陪妾身好不好?”
暻王摇头,“泓宇大好,我也该回正院了。”
陈氏蹙眉,还想再挣扎一下,就见男人目光冷淡的望着她。
陈氏心中一惊,只好噘嘴作娇态,“那王爷慢走,叫下人多点两盏灯,不要磕着绊着了。”
暻王闻言眉头舒展起来,声音柔和一些,“你有心了,今晚好好休息。”
陈氏点头,送男人出去了,直到看不见了,表情才凶恶起来,“那贱人呢?”
“回娘娘的话,已经关进柴房了。”
陈氏红唇紧抿,“不过一个卑贱的侍妾,敢给泓宇下药,那就要一命偿一命!”
感受到女人语气中的杀意,绿荷垂首更低,“是。”
翌日,府里就死了个不受宠的侍妾。
据说是嫉妒侧妃受宠,这才狠下心来下药。
叶清听了之后不做发表,只是心里对后院局势更加严阵以待。
这里不是电视剧,而是真正规矩森严的王朝,人命在权贵眼中仿若草芥。
叶清不自信自己能斗过在后院中浸淫数年培养出来的闺阁贵女,她要学,要忍,摸清宅斗的门路规则,才能以智取胜。
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自从暻王初一歇在正院后,又是七天没有进后院。
第八天进了后院,歇在了王妃处。
第二晚又歇在了陈侧妃处。
而后就是两天不曾入后院。
正院里请安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陈侧妃今天又来迟了,草草行了个礼就坐在了自己位置上,陆侍妾投入了她手下,说话时老是奉承。
两人一唱一和,看得苏氏眉眼冷意更甚。
等请安散了,苏氏高坐在椅子上,眉眼阴沉,“陈氏嚣张,本王妃尚能忍她,可那陆氏是个什么东西,仗着有几日宠爱,竟敢挑衅本王妃。”
“娘娘息怒,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人,王爷也只是看其颜色好罢了,当个解闷儿的玩意罢了。”
苏氏扯唇,忽然眯了眯眼,“说起颜色,府中倒还真有一位,模样比之陈氏也不差,端看她中不中用了。”
“娘娘是说叶侍妾?
可她性子不好,万一......这就不是本王妃该管的事情了。”
若是叶清能得宠几分,抢了陈氏风头,陈氏不是好相处的人,两人相争,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可若对方实在无用,有那副容貌也不得宠爱,对她来说就更好了。
她虽知道王爷不喜那种类型的美人,却也不代表自己能忍受。
王嬷嬷也想明白其中关窍,闻言赞道,“王妃聪慧。”
当晚王爷进了正院,王妃正在抄写经书,暻王捏着一张娟秀字迹,有些疑惑,“倒不像王妃的字。”
苏氏甜蜜于王爷能识得自己的字,温柔笑道,“这的确不是妾身的字,是那叶侍妾的字,她倒是有感恩之心,当日妾身派人去送了药给她,她感念至今,日日抄写佛经过来。”
叶侍妾?
暻王稍一琢磨,就从记忆角落找到了叶清的记忆。
他又垂眸看了眼佛经,没再接话。
“歇息吧。”
“是。”
对方也很纤细窈窕,偏偏那么爱吃。
吃相在暻王看来并不符合贵女标准,却也不算很粗犷,反而有种得体的美感。
和叶氏一起用膳,令他食指大动,也是他难得放松的时候。
也不知叶氏书看得如何了。
她胆小,若是知道自己会考校她,也不知会多么慌张。
这些想法只在一瞬间。
连带暻王自己都诧异怎么会突然想起叶氏。
陈侧妃也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失神,而是唤过奶嬷嬷来,亲自抱着孩子生疏地喂饭。
“王爷您瞧,泓宇和嘉时吃得多香,之前他们生病,可把妾身急坏了,眼下能吃能睡的,妾身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暻王看着两个小家伙白嫩的小脸,眉眼也舒展下来,“你辛苦了。”
陈侧妃一愣,闻言娇羞地摇摇头,“妾身不辛苦,只要孩子们都好好的,妾身做什么都不辛苦。”
暻王拍拍她的手,接过嘉时。
“嘉时被你养得不错,伺候的人都有赏。”
奶嬷嬷们闻言连忙高兴得跪下谢恩,陈侧妃心里也很是甜蜜。
这是王爷在替她做脸呢。
看着男人抱着小嘉时戳了戳脸,陈侧妃忍不住笑出声来,走近身边柔声试探道,“王爷,您好久没有留宿了。”
“今夜留在落芳院吧,可好?”
男人点点头,见怀中的嘉时打了个小哈欠,唤来奶嬷嬷小心将人抱走,屋内的人不出一丝声响出了门。
陈侧妃绕到椅子后面轻柔地给暻王按揉肩膀来,“王爷,妾身的力度如何?”
“尚可。”
暻王半阖着眸,忽然问道,“今日 你去冷苑了?”
陈氏一愣,捏肩的动作也一顿,“王爷知道?”
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而是颇为气愤地绕到前面抓住暻王的袖子,“高氏那晚身子有恙,叫去了所有太医,泓宇和嘉时因着大雨生病,妾身派去的下人久久寻不到府医,尤其是嘉时,那日生病咳嗽非常严重,叫妾身以泪洗面许久......”她眼眶微红,“王爷您说,妾身怎么能不恨高氏?
可怜天下父母心,妾身也只是想为孩子讨个公道罢了。”
陈氏眼眶微红,将话题移到了孩子身上。
王爷喜爱孩子,也动容慈母之心,陈氏伺候了这么久,自然也是知道一二。
暻王望着眼前垂泪的女人,讳莫如深的眼神缓和些许,“本王没有怪你。”
“妾身知道,王爷也是记挂泓宇他们。”
后院里藏不住王爷留宿的消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后院就得知王爷宿在了陈侧妃处。
有人不禁感叹陈侧妃果然受宠,有子有女有宠,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
相比于陈侧妃三天两头承宠的消息,其他女人那里可就寡淡很多了。
涟漪阁。
“主子,今日天气瞧着很好,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春迎走进来道,看着倚靠在窗边榻上背影纤纤的少女,她眉眼柔和。
“不想去,今日份的诗书还没背呢。”
在熟悉的人面前,叶清懒怠起来,她捏着一把精致的小扇遮住阳光,只露出弧度流畅完美的下巴,白皙如雪。
眸光流转望向来人时,直叫人招架不住,红了脸。
“主子又戏弄奴婢。”
春迎捂着脸,瓮着声音,叫叶清看了轻笑出声,“我看你一眼而已,怎么就是戏弄了?
好没道理的话。”
“奴婢说不过主子。”
“是你口齿笨了,与我可没有干系。”
“去给我磨墨吧,闲着也是无事,不如练习字帖去。”
叶清从榻上起身,因在屋内,头上只简单用一根玉簪绾住三千青丝,青色衣衫素净简单,却越发衬得人腰若约素,唇红齿白。
看得男人眼中一暗,眸中闪过惊艳。
身后的福海扫了一眼默默跟在后面的涟漪阁里的小太监,又瞅着自家主子站在门口阴影处的纤长身影,嘴角抽搐。
王爷啥时候养成的听墙角的习惯?
还每次都听涟漪阁那位主子的。
这是特殊还是不特殊呢?
终于,抓耳挠腮逼自己闭嘴的福海终于看到了王爷的手势,他深吸口气,尖利的嗓音就穿透了涟漪阁。
“王爷驾到——”叶清下意识看了眼窗外,现下可是大白天。
这位主子怎么来了?
想法只是一瞬间,她和春迎走到门边行礼,男人第一次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叶清眼中的惊讶与羞怯叫暻王看了个彻底,他唇角划过极淡的笑意。
“很惊讶?”
进了屋里,他放开手,面前的人瞬间像活了一样,连屏住的呼吸都恢复自如。
“在练字?”
“回王爷的话,妾身正在练字。”
“本王送你的书读得怎么样了?”
说起书,叶清眼中一亮,“多谢王爷送来的书,妾身受益匪浅,只觉得书中自有黄金屋,此话一点不假。”
看着她眼中的璀璨星芒,暻王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怎么感觉......叶氏重视书多过于重视他呢?
这种感觉每每到涟漪阁时都会出现。
想起今天来的原因,暻王垂眸。
前些日子偶然想起叶氏,他只当自己是被叶氏的好胃口吸引住了。
但这几日朝中事务都让他有些疲惫。
以至于一连几日都没有胃口用膳。
这一影响下,他忽然想到了叶氏,也许来涟漪阁可以让他放松些许。
所以暻王就来了。
“你继续练字,不用理会本王。”
叶清小心翼翼抬眸看他一眼,低低说了声是。
心里则在腹诽。
这怎么可能不理会?
见男人支着脑袋阖眸养神,她顿了顿,步伐轻缓走向门外。
暻王只闻见一股淡淡的花香,睁开眼时便见叶氏正将手中的茶放到桌边,两人四目相对。
暻王率先移开视线,“这是?”
“回王爷,这是花茶,妾身喝不惯浓茶,每每喝了都睡不着觉,所以就备了些花茶。”
“婢妾见王爷眉宇带着困倦,眼下青黑,想必是好几日不曾睡过好觉,因此婢妾泡了些百合花茶,搭配陈皮与酸枣仁,有养神安眠之效。”
说完,见男人定定望着她,叶清垂眸,脸颊浮现一丝红晕,“王爷尝尝,些许会有些用处。”
“胆大包天的贱婢,胆敢背主求荣。”
别看福海看上去笑眯眯的,身宽体胖如弥勒佛一般和蔼,实则人家跟在暻王身边多年还没有被撤下去,身上本领多着呢。
不笑起来眉眼阴冷,看着就让人害怕。
他眉眼狠厉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春满,余光忽然瞧见了站在偏房门边的叶清,他扭过脸,脸上冷色瞬间转为和煦笑意。
“叶主子在泡茶?”
叶清惊讶于眼前人变脸的能力,心里竟生出几分同类人的欣赏。
毕竟她在娱乐圈那个大染缸里安然无恙到出名,变脸技术那是说来就来,娴熟无比。
她看了看春满,脸上划过一丝不解,还是笑着点点头,“是啊,晚间给王爷泡些花茶,比白日效果会更好些。”
“原是如此,那叶主子进去吧,王爷等着您呢。”
叶清点点头,脚步忽然顿住,“福公公,春满她......”福海不改笑脸,“这奴婢规矩不好,王爷吩咐奴才好好管教管教,否则惹得主子不喜,这可是大罪。”
“既是如此,就有劳公公管教了。”
叶清刚要启步,就见底下的春满忽然激烈的叫起来,“主子,您怎么可以不管奴婢啊主子!
分明是您让奴婢伺候王爷的,奴婢可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若不然,奴婢一个三等小丫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妄想啊!”
福海眉眼一厉,“主子也是你可以攀扯的?
不知死活,来人,给杂家拉出去,好好管教。”
春满一听脸上更是惊恐,跪爬着就要过来抓住叶清的裤脚。
叶清只感觉眼前一晃,整个人没反应过来的被拉到了一旁,她抬眼望去,正是暻王。
他发尾还在滴水,此时表情冷沉,看着春满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福海,你办事真是越发拖沓了。”
福海一听就知道自己被迁怒了,他也愁啊,又愁又恼,索性自己动手,粗鲁提着春满的袖子就要走。
春满死活不肯走,她也知道自己被赶出去会是什么下场,心中一急,没被捂住的嘴巴再次嚷嚷出一大堆话来。
“王爷,您信奴婢啊,叶氏她不爱您,她一直在戏弄您,奴婢还知道她给情郎做了鞋垫,这鞋垫如今就在奴婢房中,这个就是证据啊王爷!”
听到这里,叶清算是明白了,感情对方以为她的鞋垫是做给“情郎”的?
啊。
大概是她和春迎学着做鞋垫时调笑了春迎几句。
说她绣活这样好,厨艺又好,将来不知会便宜哪家的好小子。
春迎也不害羞,跟着打趣她,两人说了几嘴情郎,大概就是这时候被春满听见的?
这可真是......叶清掩住内心的无语,她是有几个胆子敢糊弄王爷?
再者说了,她已经是王府里的人,怎么可能跟“情郎”有牵连?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春满脑子里是浆糊吗?
叶氏看向暻王,“王爷,春满胡言乱语。”
这时候示弱不是良方,她得坚定一点,否则没事都要变成有事了。
“不过,婢妾的确想瞧瞧春满口中给别人做的鞋垫,婢妾前些日子的确做过一回,但因着针线粗鄙,没敢在王爷面前献丑,焉知是不是春满将鞋垫拿去了,好陷害婢妾。”
她目光清亮澄澈,不含一丝心虚作假。
暻王本就不相信这样无厘头的事情,但这贱婢已然嚷得整个院子都知道了,若不让叶氏自证清白,日后她怎么统领涟漪阁?
这样想着,他朝福海挥挥手,自己则是接过叶清手上的花茶,动作间昭示了他的信任。
“比白日的甘甜些许。”
叶清闻言眉眼弯了弯,“婢妾见王爷喝时蹙了蹙眉,猜测王爷是不是不喜酸,所以方才泡的时候少放了些酸枣。”
“你有心了。”
暻王眉眼舒展,叶氏心细如发,性子又柔善,叫不知体统规矩的下人放肆也是有的。
她的性子得立起来了。
不过多时,福海就拿着一双鞋垫,呈给了暻王。
“王爷,这鞋垫正是妾身绣的,绣这个还是感念王爷赏婢妾书看,婢妾愚钝,想着亲自做双鞋,又怕手艺不精,琢磨良久也只是做出个鞋垫来。”
“只是婢妾也有错处,不该在下人面前乱说话,春满之前伺候就很不得体,婢妾便将她贬为三等丫鬟伺候,谁知她还是死性不改,婢妾斗胆,求王爷将春满逐出涟漪阁,婢妾是不敢用她了。”
暻王扫福海一眼,对方连忙颔首,不等还想说话的春满张口,就是一个抹布塞进去,春满就被塞着嘴巴架出了涟漪阁。
春迎则捏着那双鞋垫守在门口,会意带上了门。
“本王信你,不过你身边只有一个贴身丫鬟,倒是不便,本王明日便拨来一个伺候你。”
叶清眼睛亮了亮,“多谢王爷。”
“不必。”
暻王见叶清喜怒形于色,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却很受用。
他身边面子功夫厉害的人太多了,到处都是算计深沉,与叶氏这样一眼能望到底的人相处,他很放松。
以至于在情事上,他也难得温柔不少。
......翌日,暻王难得温情的叮嘱春迎,晚些叫叶清起床,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这话可把春迎激动得不行,等叶清醒来就叽里咕噜说完了。
叶清心里不当回事,面上却是羞红了脸,眉眼沁着娇羞。
等洗漱完,她看着鞋垫,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这双鞋垫是她绣的,可她匆匆一瞧,却发现有几处针法并不是出自她手,而是被刻意改动过。
好在暻王信她的形象,直截了当将春满拉了出去,叫这修改过的针法没能被说出口。
看来有人已经开始对她下手了。
可是对方为何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呢?
若说得宠,她一个月也不过伺候一两回,比不上陈侧妃,更比不上王妃,在侍妾中的次数只能算中等偏下。
怎么说这两大巨头也是不可能现在发作的。
若不是这两位,那幕后黑手又会是谁呢。
自从来到这里后,她每日出门时间极少,如今勉强能说上话的也只有曹氏和林庶妃。
这两人面子关系还算过得去,就算要害她,起码也得想个万全的法子,而不是利用蠢笨的春满,来一场一戳就破的算计。
难不成是陆氏?
对方总对她抱有恶意,可这样一查就清楚的局,她应当没有那么蠢笨的设计吧?
这日傍晚,叶清正在抄写佛经,就听见外面响动。
一个小太监面上带着喜色过来道,王爷今日点了叶侍妾侍寝。
叶清看了看春迎,春迎会意点头,从善如流掏出一个布袋子塞到小太监手里,“我家主子请哥哥喝茶。”
待人走后,春迎满面笑意朝叶清行礼,“主子苦尽甘来了。”
很快,夜间到了。
叶清沐浴好后坐在床边,可人左右总不见来,她闲来无事,嘱咐春迎人来时吱一声,然后捏了本书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春迎忽然轻唤一声,叶清忙摆好书走到门外,与一众下人跪在一起恭迎人。
“婢妾给王爷请安。”
暻王步伐一顿,目光定在叶清头顶,半晌才道,“起吧。”
然后越过她走向屋内,叶清忙跟在后面。
暻王坐在椅上,这才认真打量起面前女人的容貌来。
只看了一眼,他就不住蹙眉。
屋内气氛僵硬,叶清琢磨不准男人喜好,索性少说少错,任由男人打量。
过了许久,男人走下来,高大身影靠近叶清,一股清淡竹香随即萦绕鼻翼,略微粗粝的指腹将叶清下巴抬起。
叶清顺着男人力度往上瞧,这才真真正正看清人。
目光闪过一丝惊艳,这暻王比之娱乐圈顶流也不差什么了,反而因着周身显贵气质,更增添了几许魅力。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睫翼轻颤着,面上浮现一抹醉人酡红。
暻王也适时回眸,却又不自觉被女人清澈潋滟的水眸吸引。
这样艳丽的脸却有那样一双纯净无辜的眼睛,丝毫不违和,反倒相得益彰。
叫暻王心中不喜淡了许多。
“多大了?”
“回王爷的话,婢妾今年十六了。”
声音娇软,如江南水乡的吴侬软语一般,暻王呼吸一顿,被叶清探了个清楚。
看来对方喜欢她这娇声软语。
“爱抄佛经?”
暻王问道,便见面前窈窕的人迷茫片刻,眼中划过一丝疑惑,没有及时应答,随即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一般,连忙跪下,“婢妾失礼。”
暻王没有扶。
他发现了。
这样有着一张精明艳丽芙蓉面的美人,内里似乎是个呆愣的。
倒是有趣。
暻王心里浮现一丝好感,转身走向床边,“过来。”
叶清依言起身走向床边,便见男人张开双手,“宽衣。”
“是。”
男人高大,叶清不过到他肩膀处一点,想解开脖子那里的扣子还得踮脚。
她小心翼翼支撑着身子,动作不带一丝勾引,目光专注,手上动作由生疏转为利落。
偶有踉跄一下,不等暻王扶人,叶清就自己稳住身子,然后利落跪下谢罪。
那双眼睛除了温顺就是纯洁,半点叫暻王厌恶反感的情绪都没有。
“怕本王?”
跪在地上的少女连忙摇头,软语娇软,“婢妾不怕......婢妾只是胆小。”
是个叫暻王出乎意料的耿直回答。
他看着少女黑乎乎的头顶,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夜深了,歇息吧。”
床纱飘摇,叶清小心翼翼抓住身下被子,咬着唇不肯发出声音。
只眉头紧皱,眼底浮现点点泪光,水光流转,叫人怜惜。
“疼?”
少女似乎被吓到,点点头,还不忘谢罪,“婢妾失礼。”
“无妨。”
......叶清醒来时只觉得身上酸软不已,昨夜她谨守胆小甚微的人设似乎还不错。
在床上男人会温情一些,便是她搂住对方脖颈,对方也不会斥责,只会将她的手拉下去。
许是她伺候得好了,男人也不会将她的手拉下去了。
这也算是一个进步。
春迎服侍她洗漱,“主子,待会儿王妃的赏赐便下来了,接过赏,您就有去正院请安的资格了。”
吃完难得精致起来的早膳,王妃那边的赏赐就到了,送礼的人是王嬷嬷。
“叶主子大喜。”
叶清俯身行礼,声音轻柔,半点没有嚣张跋扈的模样,“婢妾多谢王妃大恩。”
王嬷嬷这才收回锐利的目光,满意的点点头,“叶主子客气了,礼送到了,老奴也该告退了。”
“嬷嬷慢走。”
回到正院,王嬷嬷仔细回禀了叶清接过礼的一举一动,最后才眼含着轻视道,“娘娘仁善,不过叶主子瞧着扶不起来的模样。”
连抬眼望她都不敢,未免太过无用了些。
“真有这样胆小的人?”
苏氏疑心叶清是在扮猪吃老虎,可再一想叶清当日被吓病,这些时日不敢外出的战绩,这疑心也就消了几分。
“这后院啊,还是百花齐放的好。”
陈侧妃的宠爱也该淡些了。
落芳院——得知是王妃抬举了叶清,陈氏冷笑一声,“她倒是大度啊。”
“可叶氏不过是个侍妾,上了天也不过是个庶妃,还不是任由本侧妃拿捏。”
“明日请安,我到要看看叶氏的好颜色。”
后院本就不是和平之所,只不过所有人隐而不发,这回叫叶清掀起了波澜而已。
第二日早晨,叶清早早起来穿戴整齐,洗漱过后略用了点早膳,然后扶着春迎的手去了正院。
纵观满院,她来得是最早的。
苏氏得知后还惊讶一会儿,但对于叶清对她的恭敬很是满意,“她倒是个懂规矩的。”
请安的人一波一波来,看到叶清时都有些讶异。
而叶清也认识了不少人,默默在心中将人脸与性格对上。
穿红戴绿的是庶妃高氏,来了就只管瞪她,面上功夫一目了然。
庶妃林氏衣着朴素,与她见礼过后垂首坐在椅子上,叶清说句不好听的,这人似乎活人微死,动作举止都透露着别扭。
而她左手边一水下来的便是侍妾曹氏,闵氏和陆氏。
她排在最后。
通房是没有资格请安的。
很快,请安时辰到了,赶在最后一点时间,光鲜亮丽的陈侧妃再次姗姗来迟。
一进来就将目光定在叶清身上,眼神不怀好意。
翌日下午,暻王守信用,派人送来了一箱书。
游记诗经都有,此外还有几副字帖。
叶清看着,心里猜测对方是不是嫌弃她字太丑。
不过对方既然送来了,应该是觉得她练这种字体比较好,那她就练呗。
反正自己不需要动脑筋,只要勤奋就行了。
不过......“春迎,你绣活好,我想着给王爷做个荷包,你看如何?”
春迎闻言点点头,“主子聪慧,定是一学就会。”
到了晚上——春迎看着床上和针线较劲的叶清,欲言又止。
“要不主子给王爷做双鞋吧?”
她裁好模版,只是纳个鞋底,主子应该是会的。
到了最后,叶清跟着春迎一起学了好几天,成功做出了第一双袜子。
春迎看着简单大方的袜子,狠狠松了口气。
“主子今日好好休息吧,明日要请安了。”
叶清愣神片刻,点点头,“这样啊,那好,你将袜子收起来放好,我去洗漱。”
这几天除了做袜子就是练字帖,叶清难得恍惚一会儿。
又要请安了,又要战斗了。
暻王似乎很忙,也或许是真的不爱进后院。
保持着雨露均沾的状态,暻王在后院每个人屋里都留了一宿,然后又是回前院处理公务,进宫外出,很是忙碌。
忙点好啊,有上进心。
叶清默默给暻王打了个勤奋标签。
第二日大早,叶清就洗漱完毕,在曹氏住的地方等她。
对方似乎也起得很早,不过一会儿就走了出来,“妹妹晨安。”
“姐姐晨安。”
寒暄过后,两人带着身后仆从走向正院,一路上聊些吃吃喝喝,不过一会儿就到了正院。
两人果然是最早的一批。
“听说妹妹这些时日都在抄录佛经?”
“正是,王妃娘娘喜爱佛经,婢妾便斗胆献上殷勤。”
叶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话里话外都是赞赏王妃的意思。
曹氏配合着笑,只是眼底多少笑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陆续有人来了。
陈侧妃到得很晚,到底没有迟到。
只是陈侧妃来后,竟还有一个位子空着。
“哟,还有人比本侧妃来得迟,这可真是对王妃的不敬啊。”
陈侧妃面上有些憔悴,粉打得很厚 ,此时悠悠然道,话间含了些讥讽。
苏氏面色不大好,她冷冷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暗恨对方得宠。
她明明都将证据交上去了,陈氏有意放纵她人伤害皇孙,蓄意争宠。
可王爷什么也没说,这叫她心底恨意又浓了不少。
对方怎么如此好运!
殊不知她恨得同时,陈氏也在暗暗戳苏氏小人。
前阵子暻王进后院雨露均沾了一圈,偏偏没有进她的落芳院。
泓宇还被抱着去了前院几日,将她的心都心疼坏了。
她哪里不知道自己是露出马脚了,至于幕后真凶,除了苏氏,谁还敢跟她作对!
是以她耿耿于怀了好几天,就是为了今日来嘲讽,发泄怒火的。
两人唇枪舌战一番,直到,胆大妄为迟到的高庶妃终于来了。
还带了个爆炸性的大消息。
高庶妃怀孕了。
对方来时那脑袋都快昂到天上,看着上座的苏氏,气焰已经高涨起来。
她摸着自己压根没有显怀,还十分平坦的肚子,倨傲道,“娘娘,恕婢妾失礼,实在是身子重,夜间睡不着,是以今日才来迟了。”
苏氏目光幽幽盯着高氏的肚子,良久才挤出一丝微笑,“你有孕在身,为王爷延绵子嗣,乃是大功,无须计较这么多,坐吧。”
“娘娘仁善。”
高氏敷衍地点点头,坐到了自己位子上。
苏氏袖中的拳头握起,尖利的指甲戳到肉里,生疼无比。
陈氏未了,如今又来了个没脑子的高氏。
当真是让她心烦!
本还打算好好让高氏留下这一胎为她所用,现下看来,倒也不必这样给她体面。
若下次高氏再敢如此无礼,那就别怪她下毒手了。
阴沉望着请安散后高氏的座位,苏氏冷哼一声。
“娘娘,底下人来说,泓晖小主子今儿又咳嗽了。”
苏氏闻言猛地站起,不等王嬷嬷扶她就急冲冲跑向泓晖的院子。
床上,三岁的小男孩乖乖躺在床上,精致苍白的小脸显出几分病态。
看到苏氏,他眼里迸射出孺慕来,“母妃,泓晖好想你啊。”
苏氏握住泓晖小小的手,用手背探了探小家伙的额头,又摸了摸他有些冰凉的脸颊,眼中闪过心疼,“乖孩子,母妃来了,母妃来了。”
泓晖是个不闹人的乖孩子,见苏氏眼眶微微泛红,他愧疚地垂下脑袋,小手反握住苏氏的手,“母妃,是泓晖不对,泓晖让您伤心了,泓晖只是昨晚背书背晚了,今晨才有些咳嗽,不过不妨事的,母妃别担心。”
“母妃的泓晖真孝顺。”
苏氏眼眶红红笑着点点头,手掌轻拍着小家伙的胸口,“没事的,喝了药就会好了,母妃哄泓晖睡觉。”
“嗯。”
泓晖小脸笑开了花,依言闭上眼睛,声音软软道,“母妃,泓晖已经睡着啦。”
苏氏被儿子逗乐,也配合着轻哄,“好,等泓晖睡醒,身子就全好了。”
又陪了一会儿,见孩子真的睡着后,苏氏亲自替泓晖拉了拉被子,看了几眼后走出房间。
周身柔和立刻化为上位者的冷漠,“昨晚伺候的通通罚三月例银。”
“泓晖这段时间身子不好,读书就先缓缓,不必急于这一时。”
苏氏原本是不急的。
可自从陈氏的泓宇出生,王爷留在正院里陪伴泓晖的时间就少了一半。
小小的泓晖不哭不闹,只张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她,父王在哪,泓晖想父王。
苏氏每每听了就更讨厌陈氏,同时加强了对泓晖的鞭策。
泓晖满一岁她就命人给泓晖日日读书,到了泓晖两岁能够说出流利的话语了,她就叫师傅带着泓晖读,让泓晖学。
她不认为这是在害泓晖,她只是为了泓晖着想罢了。
只要泓晖出类拔萃,届时无论什么庶子都无法动摇他嫡子的地位,她的地位。
“王爷回来了吗?”
苏氏问道。
王嬷嬷点点头,“王爷已经下朝了,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呢,高庶妃有孕的消息已经传过去了。”
苏氏点点头,捏着质地柔软的帕子绞得不成样子,“就让本王妃瞧瞧,高氏这一胎是不是有福气的。”
涟漪阁。
叶清将喝完的药碗递给丫鬟,拿着帕子轻拭嘴角,“这是最后一碗药了吧?”
圆脸丫鬟春澜点点头,不经意扫过叶清面容的眼中带着惊艳,恭敬点头道,“回主子话,这正是最后一碗了。”
说完,见主子面露困倦,春澜敛了声,收拾着药碗无声退出了屋子,还不忘轻轻关上门。
听着声儿,叶清望向床顶。
看着逐渐熟悉的环境,她焦灼的心也逐渐落了地。
三日前,叶清刚将卷了她钱逃跑的经纪人送进监狱。
对方带了她六年,除了教会她黑色规则外毫无用处,可叶清会算计,也会曲意逢迎,就这么一步步护着自己高升,先后荣获最佳女主角与影后荣誉,在娱乐圈稳固了根基,然后将企图将她卖人的经纪人先一步踩在底下。
许是她太过高兴,当晚开车回家时不慎遭遇了车祸。
再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魂穿来到了一个陌生架空的古代——大越朝。
而原身也叫叶清,是一位八品小官之女,选秀时因着容貌俏丽,与另一位身姿丰腴多情的宫女陆氏,一同被瑜妃赐给了她儿子暻王做侍妾。
原身虽生得艳丽妖冶,却是个乖巧胆小的性子,入府后一直待在住处,安静等候主子爷的宣召。
暻王因公务繁忙,半月不曾入后院,谁知三日前入了后院,反倒是陆氏拔得头筹,率先被暻王宠幸。
陆氏是个得宠就飘的角色,侍寝过后便来嘲讽原身虽有美貌却毫无用处,只配窝在偏远的院子里一辈子见不得人。
这话说得刻薄,原身又着实嘴笨,当即就被气得上不来气,当晚又无意贪凉发了高热。
没捱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叶清也就来了这里,占了这副躯体。
当时她被高烧折磨得脑子混沌不清,凭着求生意志强行逼自己喝下了苦得人舌根发麻的药,这才救回第二条命。
事后她有意照镜子,发现原身的容貌与她有七分相似,这或许是天意。
叶清知道,自己已经好运再次活下来,现代她是回不去了。
她此后就不再是演员叶清,而是暻王府一普通寻常的侍妾叶清了。
因此这三天,她也不着痕迹朝两个派来伺候自己的丫鬟春迎与春满口中了解过暻王府与顶头上司暻王以及一些基本情况。
暻王乃是大越朝的四皇子,今年二十五岁,早已娶了太傅之女苏氏为王妃,两人相敬如宾,感情还算和谐,育有一子名泓晖。
此外还娶了两名侧妃陈氏与云氏。
陈侧妃乃是骠骑将军之妹,与暻王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因着容貌明媚,性格活泼,很得暻王宠爱,育有一子泓宇一女嘉时。
云侧妃则是三品京官之女,性子文静,入府后两年突染重病,至今仍在养病,很少外出,膝下无子嗣。
余下便是两位庶妃林氏与高氏,和一众侍妾通房,人数倒也不少。
子嗣却不丰。
成年的九个皇子中,只暻王府中子嗣最少,暻王又是个恪守规矩,不重女色的人,为了叫他多进后院,瑜妃这才选了原身,盼着她的好容貌能叫暻王多赏两眼。
只是瑜妃没料到,原身非但没将儿子引来,自己却搭了命去。
原身死得无声无息,推动者陆氏却因侍了寝,尚有几分宠爱,只被罚了半月禁闭。
多么不公平。
所以啊,入了后院,不争就是死。
巧了,叶清就爱争。
翌日,叶清感觉好些了,就下了床,穿戴整齐后坐在桌前开始抄写佛经起来。
直到午时,叶清才停了笔,握着酸疼的手腕休息。
进来伺候的春迎捧来一杯热茶,“主子歇会儿。”
叶清瞧她一眼,又扫了眼门外候着实则躲懒的春满,唇角微扯。
如今府中就她一个人没有侍寝,偏偏还大病了一场,听起来就不吉利。
这不,有人已经浮躁起来了,打算另攀高枝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叶清爱计较,走了再想回来,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她抿了口茶,将佛经交到春迎手里,自然娇柔如吴侬软语般叫人怜惜的嗓音带着叮嘱,“我重病时多亏了王妃送来的药材,听闻王妃娘娘爱抄佛经,你替我送去,就说感念王妃大恩。”
春迎闻言点点头,眼里带着坚定,“奴婢明白,定叫主子心意不白费。”
过不了多久,春迎就回来了,只是脸上带着些愧疚,说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姐姐没叫她进去,只交了佛经就让回来了。
叶清心里门清,见肯定是不会见的。
但她还是每日都抄录过去,抄完了就不管了。
正院。
苏氏扫了一眼佛经,身边伺候的王嬷嬷见状挥手叫丫鬟拿下去,然后仔细替苏氏捏肩,温声道。
“这位叶侍妾倒是有感恩之心。”
苏氏闻言,眼底划过轻视,“听下人来报,叶氏这几日除了抄录佛经,就没再出来过了?”
王氏点点头,“说是被陆侍妾吓得高热了才退,哪里还敢出门一步呢?”
“胆小浅薄,不堪重用,偏偏又是那副容貌,叫王爷不喜,连个宫女都比她体面。”
苏氏身为名门贵女,自是瞧不起死板的叶清,被欺负了反倒被吓病,好了之后不去找仇人掰扯,反倒只会抄录佛经寻求她庇护。
若是胆大些往前院送个汤,难保重规矩的王爷不会心软。
可惜了,蠢材。
“叶氏那边不必管了,倒是陈氏那边,泓宇又被抱着去前院找王爷了?”
说到这里时,女人语调带着几丝咬牙切齿。
王爷极重规矩,她入府时一年不曾怀孕,王爷便赏了后院一年避子汤。
直到她怀孕且生下嫡子泓晖,王爷才撤了妾室们的汤药。
谁知那陈氏是个好运的,撤了避子汤的第三个月就怀了男胎,比泓晖才小上一岁。
而后又一年生下了长女嘉时,得王爷不少宠爱。
可怜她的泓晖身子不好,那贱人的孩子却康健,安知是不是克她的泓晖呢。
苏氏表情阴冷。
王嬷嬷不敢接这话。
苏氏也不需要她接,她摸了摸华贵的耳环,看着窗外天色,表情柔和下来,“叫厨房的人机灵点,备些王爷爱吃的菜。”
今儿是初一,暻王雷打不动会歇在正院。
这话说的,似乎不符合叶氏的性子了。
可看着女人红彤彤的耳垂,他福至心灵,叶氏,喜欢他?
“你心悦本王?”
女人腿一软,又要跪下,就被男人提前呵住,“不许跪。”
“后院姐妹皆心悦王爷。”
暻王垂眸,皆心悦?
怕也不见得。
许多都是为了他的地位与权势。
母妃为他挑选的女人也基本都是世家贵女,二者是权利的结合。
就比如他与王妃。
“本王记得你似乎是八品县丞之女?”
“回王爷的话,婢妾家父正是八品县丞,如今在临安县为官。”
暻王点点头。
他府中身世最低的也是五品官员之女,职位虽不高,在朝中地位却重要。
这也是母妃瑜妃精心挑选的原因。
而叶氏进来,想必是因为容貌。
暻王还记得叶氏来之前的一个月,他被母妃宣进宫中,问他为何不入后院。
那时他苦于政务繁忙,哪有入后院的心思?
可他府中子嗣的确不多,为着这个,他没少被兄弟笑话。
而叶氏貌美,母妃选她,大抵是因为她的容貌能叫他多入后院一些时日吧。
只是母妃不知道,他对这起子妖艳美人向来敬谢不敏,以至于当听闻叶氏被陆氏吓病时,他只是听听就过了。
如今窥得叶氏真正的脾性温婉胆小,丝毫不见心机妖魅,他心底一时涌起些许异样的愧疚。
叶氏到底是吃了不少苦。
但暻王不会哄人,他扫了一眼,将目光定在字帖上,微微颔首,“本王教你练习本王的字,如何?”
叶清讶然抬头,“王爷,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那你想学吗?”
他看着女人嘴硬的模样,脑海中不自觉回荡着那日在屋外听见的话,那是叶氏的心声,亦是她娇羞的喃语。
“本王主动教你,不算违矩。”
他一手抬起叶清的手腕,触手细腻,叫他力度加大,将人强制性扶起来。
“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本王没那么吓人。”
叶清咬唇点点头,“婢妾听王爷的话。”
两人再次立定在桌前,暻王率先写了一手好字,笔锋凌厉,走笔龙蛇,光是字迹就透着其人的恣意。
扫了一眼男人不苟言笑的脸,又看了看这外放骚气的字。
叶清暗自腹诽,果然看字如看人,这男人指不定是个腹黑闷骚的类型。
“王爷的字真好看,婢妾若模仿,只怕会落得个不伦不类的结局了。”
她写了手簪花小楷,略有些垂头丧气。
“无妨,形似便可。”
说着,他就带着叶清的手握住笔,在宣纸上挥舞起来。
男人宽阔的胸膛包裹住女子纤弱背脊,噗通的心跳颤动顺着衣衫直传入叶清耳中,一声一声颇为清晰。
后脖颈低垂,男人的呼吸不时洒落其间,令女人不自在地躲了躲,可桌案便是那么一点距离,躲来躲去反而蹭进了男人怀里。
暻王呼吸一沉,灼热的大掌固住叶清的肩膀,语气有些低沉喑哑,“乱动什么,专心。”
“是......”听着又带着些哭腔的声音,暻王有些无奈,叶氏胆子颇小了些。
可他出奇的不算厌烦,只是有些无奈。
他看着近在咫尺红彤彤的耳垂,指腹摩挲片刻,还是顺从心意捏了捏,瞬间就感受到了胸前女子的僵硬。
“叶氏。”
暻王俯首凑近叶清肩膀,呼吸沉重,“你是本王的女人,与本王相处不必如此拘礼,本王不是恶鬼,不吃人。”
“你大可依赖本王,而非一味顺从。”
“本王与你亲近,本就是伦理寻常,你可知道?”
“再者,你不是心悦本王吗?
本王可未曾察觉出来。”
“王爷!”
叶清脸颊泛起酡红,清澈眼中水雾朦胧,波光流转间,叫男人眸光越深。
她羞恼地扭头,男人却没有拉远距离,吧唧一声,叶清的唇印在了暻王下巴处。
男人感受着下巴的濡湿,恶趣味的还是没有动作,反而好整以暇看着叶清,眸间似带着鼓励。
下一瞬,叶清就闭着眼,踮脚抓住暻王的胳膊,然而重重印在他唇上,彼此呼吸交缠。
停留一瞬,她后退一步,咬着唇,睫翼轻颤,“婢妾,僭越吗?”
暻王看着她饱满红润的唇瓣,声音难得带着一丝笑意,“并不,本王很满意。”
他期待看着叶氏一心一意依赖他的模样。
接下来便是叶清自己练字,暻王则坐在一旁翻阅书籍,偶尔两人对视一眼再移开,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屋内气氛逐渐温馨起来。
门外的福海则看着逐渐西沉的日头,啧啧称奇。
很快,屋内传来叫膳的声音。
不出意外,两人又吃撑了。
绕着涟漪阁走了一圈,暻王牵着叶清回到了院里。
两人各自去沐浴,叶清看着徘徊在门外的春满,对方手里拿着盆,目光却往屋内瞟,意味分明。
眼下涟漪阁上下都在她掌控之内,唯有这个春满,她并不放心。
她虽然派着进喜与春迎盯着,两人也难免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倒不如把春满驱出去,换个暻王派的人来。
那就最好不过了。
思及此,她看向里屋,暻王就在那里沐浴。
“春迎,你去泡些花茶来,还要百合花的,少加些酸枣,王爷沐浴后要喝。”
门口守着的春迎连连点头,“是。”
过了一会儿,春迎便一脸为难的小跑过来,“主子,奴婢无能,竟没有找到百合花,酸枣还在原处,但奴婢到处找了也没有寻着花。”
叶清闻言蹙眉,跟着春迎一道去了正屋旁边的偏院,“是吗?
我去瞧瞧。”
余光瞥去,立在墙根的春满已然动了动身子。
她收回目光,继续一脸疑惑地寻起花来。
不过一会儿,正屋忽然传来响动,福海一脸晦气的将春满提溜着扔出了房间。
林氏走后,暻王站在花园里,身后的福海小心翼翼上前试探道,“如今也是时候用晚膳了,奴才瞧着叶侍妾的涟漪阁不远,不若王爷屈尊去瞧瞧?”
暻王冷冷扫他一眼。
福海当即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直流。
过了良久,头顶才传来男人的声音,“去涟漪阁。”
“是。”
福海忙扶着自己的帽子利落起身,亦步亦趋跟在主子身后。
心里直冒苦水。
王爷这些年威压越发重了,他个自幼伺候在身边的大奴才都有招架不住的时候儿。
嗨,只盼着那叶侍妾能中用些,将王爷的怒火消下去,否则......日后在院中可就查无此人咯。
但转念一想,王爷还真去了涟漪阁。
那岂不是说明,王爷对叶侍妾还是很有好感的。
啧。
福海眼中划过得意,他就知道叶侍妾是有福气的。
很快,涟漪阁近在眼前。
守门的进喜正要跪下行礼,暻王忽然开口,“噤声。”
进喜摸不着头脑,只是跪在地上无声行了个礼,看着主子大步往屋内走。
王爷面色瞧着......冷若冰霜啊。
屋内,春迎正动作生疏地给叶清磨磨,看着自家主子一笔一划认真练着字,她不禁夸道,“主子的字写得越发好了。”
叶清手下动作不停,声音娇俏,“你昨日这样说,前日也这样说,是日日吃了蜜不成?”
春迎早已习惯了内敛的主子和自己开玩笑,因此也不害怕,接着回。
“奴婢哪里是嘴甜,分明是说中了主子心事,自从主子得了王爷赏的字帖,连绣活都顾不上了,日日练字,奴婢瞧着,主子很是乐在其中呢。”
叶清又练完一张,闻言作气恼状,“好啊你,又笑话我。”
“奴婢才不敢呢。”
屋内说笑声生动娇俏,屋外高大的男人默默听着,身上冷意散了一些。
身后的福海也偷偷听着,唯恐里头主子犯浑说些傻话。
好在听了一会儿,内容都很是朴实,叫人心情愉悦。
但福海很快就愣住了,因为他放心早了。
里头的主子竟然在说王爷赐的字帖不合心意?!
这这这......看着前头主子重新泛冷的气息,福海默默给叶清点了蜡。
暻王面上不显,心中也很是气恼。
正欲转身离开,谁知里头再次叶清再次说起话来。
只是比起方才的怡然,语气中俨然藏着些少女羞怯在其中。
“这些字帖虽好,却不得我心意。”
“若能得王爷教我墨宝,那才算此生无悔呢,只是可惜,我是没有资格练习王爷的字迹的。”
“不过......能有幸得王爷赏赐这些书,学习王爷曾学过的字迹,翻阅王爷曾读过的书籍,我便也觉得足够了。”
话语中的满足与爱慕,令人无不动容。
暻王听着,周身冷意散去,眸底不禁划过一丝柔色。
叶氏,很好。
屋内,叶清尽忠职守扮演着爱慕胆小的人设,这些时日来无一不是如此。
春迎的夸赞是每天都有的,而她的话也会适时变动。
若是暻王来,他听见的就是一片赤忱爱慕之心的告白,若不来,就当叶清自己在排练。
而且无论男人何时来,听见的话都是新鲜的话,是叶清每天洗脑自己超级爱暻王而想出来的“真心话”。
为的就是一个万无一失。
“春迎,我有些饿了,你去叫人传膳吧。”
“是。”
春迎刚走出房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暻王,她瞪大眼睛,两腿一软就是跪,“奴婢参见王爷,王爷金安。”
屋内,听见动静的叶清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快调整好自己,步伐略有些匆匆地来到门外。
见到男人,她眼睛先是一亮,似乎有些高兴,随即便垂下眼睛,利落跪了下来,“婢妾参见王爷。”
暻王眸色不明看着叶清的后脑勺。
起先女人语调间的爱慕的确叫暻王有些讶异。
但转念一想,若叶氏也在做戏呢?
这样一想,男人心底的柔软就消失一些。
“起来吧,可是在练字?”
叶清起身跟在后面,闻言点点头,“回王爷的话,妾身正在练字,只是字迹还是入不得眼,叫王爷笑话了。”
暻王占据叶清坐的地方,拿起她新练习的字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赞赏,“短短时间内能有如此进步,不错。”
“多谢王爷夸奖。”
乖乖道谢后,女人不说话了。
暻王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女人的居功。
抬眼望去,叶清也一脸迷茫地望过来,似乎猜不到他的用意。
男人抿唇。
府中女人都会居功,做的汤会说是亲手煲的,点心会说是特意做的。
她们都会刻意在他面前点出自己的贤淑与对他的心意。
暻王很受用,却也觉得乏味。
只有眼前这么个娇憨的,只会干巴巴回句奉承,连说句特意为了他练习的场面话也没有。
当真是......笨。
不知为何,男人心情反而好了一些。
叶氏娇憨,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了。
这张聪明精明到艳丽的脸,跟着她还真是委屈了。
暻王唇角微勾,朝着女人挥挥手,“来,本王教你写一段。”
对方张口无声啊了一下,连忙踱着小步绕到书桌后,巴巴望着暻王,“王爷,婢妾站在哪?”
暻王让出自己的位置,叫女人进去后,他左手撑着桌面,身子与叶清背部靠近,俯身,声音低沉性感,“握笔。”
两只手便握在了一起,暻王能明显感受到少女呼吸一促,他蹙眉,“静心。”
“婢妾失礼!”
“无妨。”
带着手下触感不错的手写了好几个字,暻王放开手,“你试着将方才教的几个字写出来。”
怀中少女愣了愣,随即点点头,挽住袖子持笔写了几个大字,一笔一划的模仿着旁边笔锋凌厉飘逸的大字来。
暻王看着字,眉眼柔和下来。
叶氏虽然娇憨,却是个聪慧的。
这样想着,他目光不由更专注,看着看着,就发现少女的手缓缓停了下来,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男人蹙了蹙眉,正要询问,目光忽然顿在叶清的耳垂上。
那耳垂饱满圆润,玉白可爱,只是此时正在一寸寸变红,那粉色直蔓延到脖颈处。
大雨下了一夜,连绵不绝。
暻王一夜未睡,一直在命手下人查清孩子突然发病的原因。
府中一时压抑了很多,人人自危。
好在在几位府医的医治下,三个孩子都恢复好转。
只是另一个噩耗又传来——高庶妃小产了。
这戏剧的经过叫众人皆惊。
高氏喊着有人害她,暻王同王妃去了含云院。
叶清等一众侍妾也被叫去了含云院。
座上,男人面上冷意森寒,没了一个孩子,他心底沉痛无比。
可高氏这副野蛮的样子,又叫他实在厌烦。
“王爷,当真有人要害妾身,妾身明明怀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流产啊!”
高氏是一大早醒来发现肚子绞痛,她以为和之前一样缓缓就好,谁知过了一会儿绞痛没有缓解,身下反倒是涌出了一大摊血。
“王爷您信妾身,对了,对了!”
“妾身这段时间总是气急,很爱发脾气,可妾身不是发自内心的,妾身脾气是不好,可怎么会日日都发脾气呢?
这肯定有古怪啊王爷!”
她惨白着脸跪在地上痛哭,暻王见状于心不忍,唤来专门为王爷服务的府医陈太医来诊脉。
屋中安静了下来。
须臾,陈太医放下诊脉的手,拱手道,“回王爷,臣在高庶妃脉中发现了能令性情无端狂躁的药。”
高氏一听连忙支棱起来,又哭又笑,“王爷您看妾身猜得没错!
就是有人要害妾身!”
只是没等她说完,陈府医又开口了,“这些药剂出自于安胎药,依臣把脉所得,高庶妃似乎喝过大量安胎药,且那些安胎药还有几味臣不识的药草。”
“那些草药所研制的药少食可用来安胎,可若常常服用,药性便会出现反转,使人小产。”
高氏脸色一白,跌坐在地上。
暻王冷冷望着她,“谁给你开的安胎药,如今你怀胎不过二月有余,为何要喝这么多安胎药?”
高氏垂着脑袋不说话,只摇着头,面色惊惶。
苏氏看向高氏身边抖得跟筛子一样的丫鬟,“你说,事无巨细说出来,这关乎到你家主子的清白。”
丫鬟一颤,叩首哭着说出来,“主子,主子的确服用过大量安胎药,那药不止为安胎,还能,还能......改变胎儿性别,让胎儿成为男胎。”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这话也未免太过荒谬了!
暻王闻言猛地拍桌起身,声音阴沉,“改变性别成为男胎?
高氏,你便是这样作践孩子的吗?”
高氏抖得更厉害,“王爷,妾身是为了让您开怀啊!”
“一派胡言!”
暻王冷冷盯着高氏,“谁给你的药。”
“妾身,妾身自己找人配的药......可那药妾身唤府医瞧过,分明没有事的,怎么会......”为了确保药性,她还一连找府医确认了好几回,府医点过头之后她才敢用的。
初时肚子的确有些异样,可她以为那不过是在起作用罢了,便没有理会。
高氏不敢相信是自己的私心害了孩子,她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面色惨白。
“王爷妾身不是有意要害孩子的,是有人陷害我啊!
否则我怎么会那么巧就听见有人说存在转变胎儿性别的药呢?”
高氏后背渗出冷汗,此时她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得活下来,才能找到陷害她,给她做局的贱人!
她不能死。
高氏垂着脑袋,将自己如何听见有关草药的话与找府医确认多回的事情一一说出来了。
另外一边,被拉出去的贴身丫鬟也颤颤巍巍说出了与高氏措辞大差不差的话。
暻王派人去捉拿那名府医。
过了半个时辰,福海一脸严肃的走进来,回禀道,“王爷,那名府医死了。”
高氏蓦地瞪大眼睛。
“那你还记得当时谈论此事的人吗?”
苏氏见暻王不说话,出言问道。
高氏似乎被提醒到,可回忆片刻后灰白着脸摇摇头,“妾身是躲在假山后听到这些话的,等妾身过去时,那里早已没有人了。”
苏氏叹口气。
暻王面上不动声色,只手间转动着自己惯常带的扳指,来回转动着,微微阖眸不说话。
他本就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只是如今面上冷意更甚。
屋内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本王不知,府中竟有如此雄韬伟略之人,将王府搅得天翻地覆。”
暻王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目光自所有人身上绕了一圈,气势深沉。
“今日之事本王会彻查到底,至于高氏,意欲谋害本王子嗣,贬为庶人,幽禁冷苑。”
男人走后,气氛才勉强回温片刻。
叶清看着高氏痛哭癫狂想要求饶的模样,心底发沉。
目光悄然在面前众人脸上划过,所有人都被这样的事情吓到了,表情带着惊惧。
看不出一丝异样。
是谁害了高氏,目的是什么,如何害的。
真相就像被笼罩在雾中,叫人什么也看不清。
回到涟漪阁,叶清平复着心底涟漪,拿出一卷佛经出来写。
边写边在脑海中猜测为什么。
幕后之人设了一盘不算高明的局,但此局针对高庶妃却绰绰有余,能摸中高氏心理设局,可以说明此人对高氏极为了解。
而那名死掉的府医,想来也是幕后之人下了毒手。
可对方未免太过猖狂,连王府的人都敢杀,简直是在挑衅王爷王妃的权威。
看来王府也并不是那么安全的。
叶清深知后院的危险,可她毕竟从未直面接触过丧命的争斗,一时间转换不过来心态。
看来除了攀附王爷外,自己还得学着在后院中立起来,这样才能防止明枪暗箭的偷袭。
叶清放下笔揉了揉额角,慢慢躺到了床上。
累了,虽然在含云阁什么也没做,可直面一系列真实而非虚拟的宅斗命案,叶清的脑子一直在跟着转动,这会儿停歇下来,竟觉得十分疲惫。
高氏如今小产成为庶人,之前又得罪了王妃与侧妃,只怕日子会更加艰难。
这同时也警醒了叶清,让她心中本就提高的警惕更加上升了一个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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