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的家世比她高出不少,她却也丝毫不怵对方。
不是个简单人物,国公夫人想拿捏她,恐怕没那么容易……周妈妈暗自记在心里,好回去汇报。
那陈妈妈面对这个问题,自然早有预备:“是午时正,我在二房的清荷院附近,看见她鬼鬼祟祟的。”
“你胡说!”烟枝怼她,“午时寻鹭去厨房端糕点了,预备给世子妃歇午觉起来要吃的。根本不会经过清荷院!”
陈妈妈则是不屑道:“什么糕点,要提前那么久去端?”
王妈妈从屋内端出一碗酥酪,解释道:“这酥酪凉了才好吃,厨娘一做好,寻鹭去拿回来放凉水中冷着,等世子妃一醒恰好可以入口。”
“这……”陈妈妈这才露出几分慌张模样。
“那也不能说明,你这丫鬟没去过清荷院。”严氏揪住这一点不放,“她中途抽个空去偷东西,中午人都歇息没人看见,不也是一顺手的事吗!”
绵心蹲下身,伸手将寻鹭身上的绳子解开,又看了看她的裙摆和鞋底,冷声开口。
“寻鹭没去过清荷院。”
“你怎么知道?”
“鞋子和裙摆上的泥。”
绵心指向她的裙摆,“清荷院周围栽种着旱荷花,泥土跟一般的泥比,更湿润粘腻些。她沾到的土灰,却是干燥的,不可能是她。”
“而且,”绵心一字一句都十分有力,“二弟妹的首饰必定都收在内室,寻鹭要避开丫鬟的耳目溜进去,准准找到藏首饰的匣子,拿了还要不被发现地溜出来……这很难做到。”
“二弟妹身边的丫鬟婆子起码十来人,中午都人间蒸发了?没一个人在房里侍奉?而且寻鹭初来乍到,二弟妹要说丢东西也不过这几日的事,她需要反复训练,才能偷得如此顺手,时间上也不符合。”
她的解释都十分有理有据,让人很难反驳,的确都是符合逻辑的。
严氏心头一梗,转过头对上陈妈妈的目光,彼此都有些没底气。
还是严氏继续问道:“那这些首饰,总是从她屋子里搜出来的没错吧?”
绵心转过头询问陈妈妈:“你是今日午时搜的寻鹭的屋子?”
陈妈妈点点头:“正是呢!我亲自带人搜查的,这些她偷来的首饰,就藏在被褥底下。”
“没有!”寻鹭辩解,“我就算偷了东西,怎么会放在被褥底下,难道不硌得慌吗?”
“这不符合常理。”绵心缓缓道来其中反常之处,“这么一包首饰藏在褥子底下,寻鹭睡着不舒服,而且金钗精巧,有流苏和枝叶,需要小心保存,很容易压坏。”
“她若偷,也是为了要钱,若是压坏了,卖不出好价钱,岂不是白费这一番筹谋?”
“这……”陈妈妈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
绵心乘胜追击:“而且这么多首饰藏在一起,都没有哪个坏了,就说明她根本没躺在首饰上睡过,不然一定会有磨损!”
“由此可以得出,”绵心双眼寒凛,看向陈妈妈,“这所谓的偷盗一事,不过是陈妈妈你先带人抓了寻鹭,随后在搜查她屋子时,故意把提前准备好的赃物拿出来,说是搜出来的罢了!”
陈妈妈闻言,在寒冬腊月的日子里,竟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能无力地辩解:“我……我没有!”
绵心转过头吩咐王妈妈:“去报官!府里出了贼,不揪出来我难以心安,也不好向婆母交代呀。”
说着,她看向一直静待事情变化的周妈妈,柔声道:“周妈妈,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