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宴宁苏绾晚的其他类型小说《谢教授太直球,娇娇小姐遭不住了谢宴宁苏绾晚全文》,由网络作家“今朝一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至于章云清的感受,她已经顾不上了。杨乐薇力气再大,也抵不过一个成年男人。被谢宴宁和苏绾晚架着就往外面走。程雪和戚筠在后头松了一口气,杨乐薇这个祖宗她们是真哄不起。薜世安本来在自闭,看到谢宴宁跟着往上走,在后面不甘地追着问:“不是,你俩丢下我合适吗?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我很大了,哪里都很大。”可留给他的只有冷漠的背影。“没爱了。”薜世安跌坐下来。晁盛摸着下巴,眼里有着兴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刚去完洗手间回来的新郎官奚康文认真看了几眼,在转弯时,看到苏绾晚侧脸,疑惑道:“那是苏绾晚吗?”“章云清,那是苏绾晚吗?”自己搞不清楚,奚康文寻求友军。一听这话,薜世安和晃盛都来劲了。“你认识?”他们几人都是大学同学,但奚康文,章云...
《谢教授太直球,娇娇小姐遭不住了谢宴宁苏绾晚全文》精彩片段
至于章云清的感受,她已经顾不上了。
杨乐薇力气再大,也抵不过一个成年男人。
被谢宴宁和苏绾晚架着就往外面走。
程雪和戚筠在后头松了一口气,杨乐薇这个祖宗她们是真哄不起。
薜世安本来在自闭,看到谢宴宁跟着往上走,在后面不甘地追着问:“不是,你俩丢下我合适吗?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我很大了,哪里都很大。”
可留给他的只有冷漠的背影。
“没爱了。”薜世安跌坐下来。
晁盛摸着下巴,眼里有着兴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
刚去完洗手间回来的新郎官奚康文认真看了几眼,在转弯时,看到苏绾晚侧脸,疑惑道:“那是苏绾晚吗?”
“章云清,那是苏绾晚吗?”自己搞不清楚,奚康文寻求友军。
一听这话,薜世安和晃盛都来劲了。
“你认识?”
他们几人都是大学同学,但奚康文,章云清和谢宴宁三人还是高中同学。
谢宴宁身边的女的,他们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没想到居然还有年少的八卦可以听,还以为一直是个孤寡和尚呢。
“快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奚康文挠挠头,“他们应该算是前男友前女友的关系?”他也不太确定,谢宴宁和苏绾晚也没正式承认过。
只是他们眼睛不瞎。
这两人的暧昧,谁都能闻到那股酸臭味。
只是后来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苏绾晚直接断了联系,再也没有出现过。
对着谢宴宁,他们也没敢问清楚。
想不过这么多年以后,竟然还会再见到。
他摸着下巴下结论,“他们不会又再续前缘吧?”
章云清看着这场闹剧,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又是苏绾晚,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为什么他们只能看到苏绾晚,却看不到她!明明她和谢宴宁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到了今天,章云清也不怕当年的事情真相给他们二人知道,反正现在的情况,最差不过谢宴宁不再理她。
如果注定得不到他这个人,那又有什么所谓。
她也清楚,凭苏绾晚的自尊心,断不会问谢宴宁当年的事情。
晃盛心思比较细腻点,章云清那点潜藏的意思,他老早就看在眼里。
同时也有点可惜。
吊死在这谢宴宁这棵树上有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别说了,”晁盛开口制止,“大男人,这么八卦干嘛。”
薜世安给他一个白眼,“说得跟刚才八卦的不是你一样。”
送杨乐薇去到房间的途中,她一个人就能唱一出大戏。
程雪和戚筠也不认识谢宴宁,只得不作声,一路沉默到了楼上房间。
程雪和戚筠把人送进房间。
门外,苏绾晚跟谢宴宁说谢谢。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苏绾晚说。
从早到晚,她的脸已经丢得差不多了,苏绾晚已经麻木到心如止水,即便是谢宴宁眼里的笑意,都起不到半点波澜了。
笑吧,笑着笑着就忘了。
“这么快赶我走,是因为要回房里会男模吗?”谢宴宁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绾晚克制住,“既然如此,谢教授真是太不会做人了,打扰我欢度良宵。”
即便明明知道苏绾晚是在开玩笑,但听苏绾晚这么说,谢宴宁仍会不自觉脑补那场景。
然后,那场景成功让他皱了眉头。
“我觉得,”谢宴宁说:“你不如早点休息吧。”
“嗯,谢教授也回去吧,免得有人挂念。”
想到酒吧里那些人,谢宴宁难得有些头疼,他已经想到他们会有多八卦。
苏绾晚在心里默念,陈主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萧如娟是当惯领导的人嘛,她理解,而且是分管医院部门的,算是她领导的领导的领导。
天王老子来了,她都得给面子。
她打起精神,“阿姨,我明白的。”
“我叫苏绾晚,今年27岁,家乡是临城的,现在在安心医院工作,年薪的话差点,一年十来万。”
苏绾晚入职才一个多月,作为一个住院医,能有这个收入已经不错了。
在听到临城时,萧如娟脸色有点异样。
苏绾晚明白,她们这样的人比较喜欢本地的。
即便强二线城市临城,依然有一个别称叫“外地”。
“听燕来说你学习上很用功,是因为学习耽搁了没找男朋友?”
这一听就知道这是拐着弯打听她曾经的恋爱史,苏绾晚很想说交过十个八个男朋友,但医院里人多嘴杂,她也不能给自己塑造一个滥交的形象,影响她医护人员的身份,便半真半假地说道:“就高中的时候谈过一个。”
“他成绩不算好,但长得很帅,当时年纪小,觉得帅就好。现在想想有些傻,帅也不能当饭吃。我高三给他补课补了一年,到头来还是连个普通大学都没考上,大家差距太大,我们就分手了。”苏绾晚半真半假地叹气。
萧如娟蹙眉,这么现实?
后面传来轻微的笑声。
“……”
苏绾晚不确定是不是后面的人听到她的话。
餐厅是不可能完全隔音的,她们又不是坐的包间,稍微声音大一点仔细听就会听到。
苏绾晚强装镇定。
没关系,反正又不认识她。
“那你会做家务吗?”
“会,但不多。我妈管我学习管得严,初中住校开始就在学校附近租房陪我,帮我洗衣做饭,一直到我博士毕业,所以我的动手能力可能会差一点。”苏绾晚也没有说谎,钟女士的确做过,就是时间短了点,只有一个星期左右。
“你妈妈不工作?”萧如娟脸色开始有点不好看。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以后怎么照顾她儿子?
父母没正式工作,就没有退休金。
这以后小夫妻两个得多大压力。
“我白天上课的时候偶尔在外面打打零工吧,我爸就在私企上班,赚得不多,不过也够养活我们了。”
如果一开始萧如娟的满意度能有六分,现在只剩下三分,这还只是看在他儿子面子上。
他们家是结亲,不是来扶贫的。
萧如娟对小姑子介绍的这个人很不满意,除了学历和相貌拿得出手,其他都是短板,足够把她的平均值拉低。
在京市这种地方,这样条件的女人太多太多了。
不是看在儿子面子上,她觉得这场相亲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萧如娟把苏绾晚个人家庭情况挨个问了个遍,苏绾晚半真半假地回答,就在她要窒息时,陈鹤庭竟然来了。
脸上还有薄汗,看得出来赶得很急。
凭心而论,模样长得算周正,戴着无框眼镜,斯斯文文的,身高估计在一米八以上,家境又好,这样的条件实在不缺对象。
犯不着在这相亲啊,小伙子。
他略带歉意:“苏小姐,不好意思。”
看到没有戴口罩的苏绾晚,眼睛明显亮了几分。
萧如娟看了一眼儿子,蹙眉:“你不是在加班吗?”
为了个女人,擅离岗位,真是祸水,对苏绾晚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妈。”陈鹤庭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
如果不是多嘴问了一句姑妈,她都不知道她妈竟然擅自把人约来了。
几人重新落座。
苏绾晚适应良好,陈鹤庭相当尴尬。
这十字没一撇,谁家就把父母都见上了。
显然萧如娟也在适应良好的行列,她把茶杯轻轻放下:“苏小姐,在我看来你不太适合我儿子。”
更不适合进我们家。
陈鹤庭刚想开口,就被萧如娟打断了:“不过我儿子喜欢你,我也不是那种棒打鸳鸯的封建家长。只是你要嫁进我们家,医院那边的工作可能得转岗,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家庭。”
她一向不太喜欢小姑子的工作,觉得一个女人拼到了主任又如何,最终还不是因为聚少离多离婚收场?
反正家里也不缺钱。
医院的工作,有个好听的名头就行了。
苏绾晚微笑着,“可我学了那么多年,其他的也不会啊。”
“妈!”陈鹤庭说:“你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了。”
为时过早?苏绾晚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合着以后真在一起就真的换岗呗,算盘打到她远在港城的妈都知道了。
苏绾晚微笑,耐心几近告罄。
她学医多年,并不想窝在办公室里搞行政。
萧如娟有自己的看法,“你现在不说清楚,难道以后再说吗?”
这句话倒是很对,大家时间都很很宝贵,没必要在一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苏绾晚笑得很真诚,眼里是即将嫁入高门的愉悦,仿佛已经分分钟拿捏住了这一家人:
“当然,嫁了人就要相夫教子,这个我理解。其实昨晚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他们也很满意,觉得我年纪也不小了,也想尽快把事情确定下来。”
苏绾晚带着隐秘兴奋的语气说道:“你们也知道,我爸妈培养我不容易,彩礼按我们家乡的规矩要求也不高,取个长长久久的好彩头,九百九十九万就行,另外婚前三环内一个140平左右的婚房单独写我名,并在公证处公证为我私人财产,名下一辆五十万左右的普通车随便开开就行。
“我相信以你们的家庭条件来说,应该不难吧?”苏绾晚头略低,微抬着眼,特意把这话问得格外小心。
见对面没说话 ,权当他们答应了,继续狮子大开口,声音都愉悦了几分,“酒席上我家乡就不再摆了,想统一在这摆,五星级酒店一百桌左右就差不多了,还有家里亲戚多,希望到时能包机他们来回。”
苏绾晚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条件,萧如娟还能坐在那,大概纯粹靠修养撑着了。
见过要求高的,没见过要求这么离谱的。
不说彩礼,三环内一套140平的房子最少一千多万。
这就出去了两千多万!
萧如娟淡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就是贪婪。
陈鹤庭的脸色一瞬间也有点不好,但很快掩饰住。
苏绾晚当没看见,继续煽风点火,“我是独生女,爸妈退休了也没个退休金,我希望婚后可以跟我一起住,他们把我培养成高材生,想来带孙子应该也不错。”
“当然你们偶尔来住一两次也没问题。”苏绾晚找补。
“那苏小姐嫁妆是出什么呢?”萧如娟声音冷淡。
苏绾晚淡定一笑,“我家那边的习俗是不出嫁妆。”
谢宴宁看在病患的份上,连碗筷都帮着收拾了,顺便帮她把猫也喂了。
苏绾晚歪在沙发上看着。
元宵倒是对着谢宴宁好脸色,舔着脸蹭在他的裤腿边,一脸谄媚样,苏绾晚都没眼看。
总归有点不好意思,临走时,苏绾晚蹦着到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给谢宴宁,“送你吧,反正我也不喝,没必要摆着了。”
元宵那一折腾,把人花架都给毁了一大半。
拜有一个爱花如命的老母亲所赐,苏绾晚对花还是有些认识的,里面有一些算是名贵品种。
损失不仅是金钱上的,还有精力上的。
伺候那些花可少不了时间精力。
谢宴宁接过来,看了一下,年份挺旧,这个牌子的红酒在市面上少说得几万块。
“这酒……”
“这是我朋友送我的,他说我一个人在这里,长夜漫漫可以借酒消愁,但长夜漫漫我只想睡觉啊。”
作为医生,苏绾晚很少喝酒,她认为酒会降低人的神经灵敏度,而她的职业需要她有高精准的神经反应。
她的手术刀下就是命。
谢宴宁低头打量这烈性红酒,女性朋友不会送她不实用的,那只能是男性朋友。
说什么借酒消愁,怕不是想让她睹物思人罢了。
“那就谢谢了。”
“下午四点可以吗?”谢宴宁跟苏绾晚确定时间。
苏绾晚估算了一下时间,“可以。”
又休息了大半个下午,苏绾晚的膝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至少不影响走路。
她收拾了一下衣服,提前了几分钟等在门前。
谢宴宁最烦别人迟到的。
四点的时候,谢宴宁出来,看到她等在这,问:“你为什么不按门铃?”
“这不是怕打扰你吗?”
谢宴宁接过她手中提着的大袋子,深深看了她一眼,“不会。”
苏绾晚跟在后面,有些疑惑,什么不会?
车停在了地下车库,两人搭电梯下去。
谢宴宁把苏绾晚的大袋子放在后座,苏绾晚刚想钻进去,被谢宴宁“啪”一声关了车门。
“???”她不坐后座,坐哪?谢宴宁把副驾的门打开,看到她愣在那,说:“过来上车。”
苏绾晚:“???”
她满心疑虑地上了副驾,上次迷迷糊糊没仔细观察。
这次一看副驾好像有些宽大,明显应该是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坐过的。
难道是他爸爸?
系着安全带,苏绾晚问:“不需我坐后座吗?”
副驾驶这么敏感的位置,他爸爸无所谓,她就真很大所谓了。
谢宴宁不太明白,“前后有什么区别?”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我并不是很想当专职司机。”
直男啊直男,苏晚晚在心底摇头,章云清究竟是怎么忍的。
这副驾难道不是专属女朋友老婆之类的吗?
虽然跟她不是很对付,也在心里同情了一把。
谢宴宁开车出车库,苏晚晚忍不住问道:“你载过很多人吗?”
闸门缓缓打开,谢宴宁注意着路面情况,随口回道:“载过很多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副驾驶谁都可以坐吗?”
谢宴宁分了一点眼神给她,“不然得皇亲国戚吗?”
苏晚晚觉得自己在谢宴宁眼里看到了一个“蠢”字。
苏晚晚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只得点头:“这当然是没什么规定。”
她不应该问谢教授这种这么肤浅的问题的,儿女心思怎么比得过学术的星辰大海。
谢宴宁开了导航,车里只有甜美的导航音。
车行驶至中途的时候,谢宴宁的手机响了起来。
苏绾晚一眼看到了备注:章云清。
她马上正襟危坐,总觉得坐在谢宴宁车上有些底气不足。
谢宴宁没注意到,戴上蓝牙耳机。
“云清,怎么了?”
哦,云清,喊得挺亲热。
“我就快到了,可能还要半小时左右吧。”
呵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不用等我,你们先过去。”
果然很老夫老妻。
苏绾晚索性也戴上蓝牙耳机,点开一个手术视频看,可往日能下饭用的视频,此刻也索然无味起来。
她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北城算得是她第二次踏足,第一次是堂弟华大大学毕业,她去参加毕业典礼,第二次就是现在了。
往丰阳大道方向都是新区,新楼一个盖得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气派。
谢宴宁挂断电话,看到苏绾晚耳中戴了耳塞,便没有说什么,沉默地开车。
半小时很快过去,到了酒店门前,谢宴宁要去停车场,苏绾晚提前下车,拿好自己的东西跟谢宴宁说再见。
她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章云清刚巧从里面出来。
苏绾晚心底叹了一下。
杨乐薇结婚的好运气都未能给她加持半分。
章云清看到她,愣了一下,她也是个聪明人,想到前些天在婚纱店看到苏晚晚,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她扯了一下嘴角,“好巧。”
苏绾晚没什么兴致地开口,“是啊,巧合到姥姥家了。”
简直冤家路窄。
杨乐薇听苏绾晚说来到了,就到门口来接她。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章云清和苏绾晚两人。
“咦,这不是那天婚纱店看见的那位美女吗?”对于美人,杨乐薇记忆还是有几分的,更别说当时苏绾晚还稍稍比美了一下,逼她站队,承认谁更美。
这两人的气氛,要说不认识,鬼信啊?
难道是以前的朋友?
杨乐微走上前,挽着苏绾晚胳膊,“亲爱的,你来了。”
见到杨乐薇,苏绾晚笑了一下,“嗯,我们上去吧。”
“唉?”
杨乐薇被拉着走,不望回头看了一眼,那美女正目送她们离开。
“刚刚那个究竟是谁啊?你们以前有过节?”杨乐薇八卦雷达上线。
苏绾晚脾气很好,几乎很少动怒的时候。
能对一个人这么不善,杨乐薇只能想到这个答案。
过节吗?
苏绾晚想了一下。
章云清只是在她最满心欢喜的时候,给了她当头一击,让她如丧家之犬一般逃了而已。
她一厢情愿,跟章云清又有什么关系呢?
严格来说,还是她对不起章云清呢。
任谁知道自己的朋友竟然在觊觎自己的男朋友,能有好脸色的?
“没有,一个不熟的同学罢了。”苏绾晚避重就轻,“太久没见,差不多都忘了。”
门铃响了起来。
谢宴宁走出去开门。
苏绾晚深呼吸,她都计划好了,待会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说玩具掉后面小花园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后面小花园,不给谢宴宁反应的机会。
苏绾晚点头,觉得自己的计划非常地天衣无缝。
楼下家的小铁门开了,缓缓露出了谢宴宁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苏绾晚扬起笑,把喜糖递给谢宴宁,“你也知道,我朋友结婚,来给你送喜糖。”
谢宴宁接过。
“谢谢。”
两人一时无话。
苏绾晚切入主题:“我猫的玩具掉这了,我进去捡一下。”
谢宴宁目光逡巡在她脸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真是好特么的尴尬。
不是,你“嗯”了倒是让开啊!
谢宴宁挡在那里,苏绾晚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推开人进去。
“那……”苏绾晚眼神示意。
谢宴宁眼里带了些许笑意,侧过身让她进去。
“谢谢。”
说着,苏绾晚就抱着猫往后面狂奔。
苏绾晚狂奔到后花园,喘了一下气,一手就把那丝质红内裤揣到了兜里。
她特地换了一身休闲服,就是为了方便现在。
谢天谢地,没有人发现,一场更大的尴尬消弭于无形。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谢宴宁往里走了一点,站在那,也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她出来,也没有说什么。
“那个,谢谢,麻烦了。”苏绾晚干巴巴地说着。
谢宴宁轻轻“嗯”了一声,“捡到了?”
“呃,对。”
太尴尬,苏绾晚也不想再客套留下。
“那谢教授,我先上去了。”看到他捏在手里的喜糖,补了句:“那糖还挺甜的,你尝一下。”
谢宴宁忽地看向她,眼里似乎混杂了许多情绪,半晌说:“谢谢苏小姐,我会尝一下的。”
这字终于是蹦多了几个,苏绾晚感动到想哭——才怪。
“那、那行。”
真是尬到天际的对话。
反正也无话可说,对方似乎也不是太欢迎,任谁好好一个周末被人打扰,都不会高兴的。
苏绾晚明白。
她转身走人,可没走几步,可怀里的元宵也不知被什么吸引了,拼命地挣扎,苏绾晚一时不察,竟被它硬生生地挣脱了,作用力之下,连带着她自己也摔倒了,膝盖重重地磕在了青石板上。
她勉强用手扶住前面的花架,才没整个人摔倒。
谢宴宁那句“小心”出口已经晚了。
他跑过去将人扶起,语气难得有了起伏,细听来似乎还有些紧张:“你没事吧?”
苏绾晚痛得艰难忍住才没有面容扭曲,“你说我有没有事?”
真的太疼了!
她怀疑她膝盖骨都要碎了。
谢宴宁扶着她,“你还能走吗?”
苏绾晚正在等那股疼痛劲过去,“等会,让我歇一下。”她手紧紧抓着谢宴宁衣袖,其用力程度可见疼痛非同一般。
光站在这里也不是事。
“我先扶你进去吧。”谢宴宁扶着她的手,刚一动,苏绾晚就示意他停下,“别,你再等等。”
太疼了。
谢宴宁看着她,思索了几秒,说:“得罪了。”
就轻轻抱起苏绾晚,往客厅里面走。
腾空而空的那一刻,苏绾晚愣在了原地。
半晌反应过来,这好像也不太好挣扎,再落地,她怕她的膝盖遭到二次伤害。
她手术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膝盖受伤那可真是非同小可。
只是这手也不知往哪里放,她只得虚虚扶着,心如擂鼓,整个身体非常僵硬。
但即便是虚虚扶着,也能感觉到薄毛衣之下的肌肉线条。
谢宴宁看着就是好长一条人,想不到肌肉还挺扎实。
她视线不由往上瞟,只看到谢宴宁清晰的下颌角。
她有些同学到了这个年纪,很多身材都发福了,有的甚至都谢顶了。
岁月还真是厚待谢宴宁,身为秃头排行榜首位的理工男,居然没秃头,甚至还没发福。
苏绾晚有淡淡的嫉妒。
刚走没两步,元宵就“喵喵”地跟了过来。
苏绾晚挣扎了一下,谢宴宁轻声说道:“别动。”
“不是,等会猫就跟着我进去了。”没记错,谢宴宁应该是有洁癖的。
元宵虽然不怎么好动,但难保出于好奇,把谢宴宁家什么东西打翻,那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谢宴宁垂眼看着脚底下拼命想往上爬的猫,“就跟着吧。”
“任何损失,清洁费用你付就行了。”
苏绾晚:“……”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把人放在了沙发里,谢宴宁说:“我去拿冰袋过来。”
元宵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整只猫乖乖地窝在一边,用脑袋轻轻蹭着她。
苏绾晚摸了一下猫头,“乖,我没事。”
轻轻撩起裤腿,膝盖那里已经青紫了一片。
谢宴宁拿着药箱和一条新的毛巾过来,苏绾晚那腿白得晃眼,他移开了眼光,问:“怎么样,有很严重吗?”
苏绾晚虽然不是骨科医生,但在骨科也轮转过,对于一般的跌倒淤伤还算有一些经验。
她试着轻轻伸直了一下腿,还好,应该没什么事,就是有些软组织挫伤而已。
“应该还行,你给个冰袋我敷一下就行。”
冰袋已经被谢宴宁提前弄好了,他用毛巾包着冰袋递给了苏绾晚。
苏绾晚放在膝盖上,忍不住“嘶”了一声,尽管隔着毛巾,在这天气还是有些寒凉。
沙发不是很高,苏绾晚曲着腿,手得一直放在上面压着,谢宴宁开口,“你把腿放到沙发上来,会舒服一点。”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苏绾晚说,这光着脚把腿放人沙发上,的确不太礼貌,他们又不熟。
“放上来,反正清洁费你付。”
苏绾晚:“……”
行吧。
苏绾晚手的确有点累,恭敬不如从命,把腿放了上去,反正她要掏钱的。
还别说,是舒服了挺多。
一般冰敷要大概半小时左右,两人也无话,谢宴宁问:“你要喝点什么,有咖啡,有茶。”
“咖啡吧,谢谢。”苏绾晚已经闻到了咖啡的香气。
谢宴宁端过来,苏绾晚说了声“谢谢。”
“好香,谢教授你这手艺,失业了都能去开咖啡馆。”
“谢谢你的建议。”谢宴宁自己也端了一杯,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
苏绾晚在楼下吃得心满意足。
满血复活回去就打开手术视频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做笔记。
元宵在一旁轻轻打着呼噜陪着她。
杨乐薇打视频电话过来的时候,苏绾晚刚巧又饿了,在厨房拿了面出来吃。
苏绾晚吃着面,问:“什么事,大小姐。”
“把你拉出去晒晒太阳,免得没点人气。”杨乐薇没好气地说道:“我大后天和邵成华去家居城买东西,你不是说你那房子还缺点家具吗,正好一起去买。”
邵成华是杨乐薇青梅竹马的男朋友,长得高大帅气,事业小有所成,在一家科技公司当经理。
两人目前已经修成正果,证都领了,就差摆酒昭告天下。
苏绾晚来到这的第二天就上班了,就忙到了现在,对于自己的狗窝还真没打理过。
钟女士再细心,总有不能顾及的地方。
例如那床垫就睡得她不舒服。
她又吃了一口面:“不会当你们俩的电灯泡吗?”
杨乐薇翻了一个白眼:“大小姐,我和他都老夫老妻了。”
苏绾晚想想也对,说:“那我不忙的话就去吧。”
本市最大的家居城,位于繁华的CBD商业中心。
苏绾晚和杨乐薇的工作地点一个南一个北,就约定在家居城直接见面。
交接完工作,苏绾晚打车过去。
还好,离得并不算十分远,加上堵车也就半个小时左右。
苏绾晚到的时候,杨乐薇正和她的亲亲老公在那里不知笑什么。
她走过去,轻轻咳了一下提醒他们,“请问电灯泡现在可以加入了吗?”
杨乐薇听到声音,转头就抛弃邵成华,她亲密地挽上苏绾晚的胳膊,“我还以为你要晚点到呢。”
徒留邵成华呆呆在看着空落落的臂膀,有些无奈。
苏绾晚有些好笑,“运气好,不怎么堵车。”
杨乐薇问:“我们现在是先去吃饭,还是先去逛吧?”
现在是六点来钟,正是饭点高锋期。
“先去买吧,现在人这么多。”苏绾晚四周看了下,这里人是真的多。
“你什么意见?”杨乐薇问邵成华。
邵成华把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搭在手上,说:“你看我敢有意见吗?”
杨乐薇哈哈大笑。
几人一致决定先去逛家居城。
家居城很大,杨乐薇和邵成华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一块,两口子指着这个指着那个,说个不停,苏绾晚落后半步,静静听他们说话。
她其实没什么目的性,就是看到了合适可能就会买,还有就是重新买个床垫,现在的睡得她是真有点不舒服。
苏绾晚纵使有秒睡的本事,不代表她对睡眠质量没有要求。
逛着逛着,人有三急,杨乐薇说想去一下洗手间,就剩下苏绾晚和邵成华两个人。
苏绾晚和邵成华所有的联系都是通过杨乐薇,但大学四年,和邵成华也算熟,话题自然也是杨乐薇。
前面是床褥区。
邵成华说:“薇薇说你不太适应那床垫,特地给你介绍这个的,这个很不错。”
苏绾晚按了一下,软硬适中。
看了眼价格和牌子,和她之前的是同一款,当然,价格也有些感人。
苏绾晚当即就决定买这款。
她直起身,退后几步时,邵成华脸色有异,可苏绾晚没反应过来,已经向后摔倒了。
幸好苏绾晚多年跳舞练就的平衡力,没摔人家怀里,只是借了别人的胳膊勉强撑住自己。
邵成华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救她,他把她拉了过来:“你没事吧?”
苏绾晚站定,转身微低头道歉:“对不起。”
抬头看向被撞的倒霉蛋,苏绾晚愣在原地。
怎么会是谢宴宁?
站在他旁边正是那天的卷毛。
谢宴宁看了她一眼,很淡地说了句:“不用。”
邵成华这时也看了过去,和苏绾晚不同,他的语气有些兴奋:“谢教授?”
“谢教授,你好。我是大华科技的邵成华,上次会议我们见过。”他上前主动握手。
谢宴宁目光在邵成华和苏绾晚间来回转了一圈,他记起眼前的人是谁。
上次合作项目,对方公司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只是和他对接的板块有点不同,两人交集不多。
他伸出手,“你好。”
“你这是?”谢宴宁主动问道。
卷毛薛世安奇怪地看向谢宴宁,眼珠子又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又来了又来了。
谢宴宁性格极其稳定,几乎没有看过他有什么失控的时候,上次是第一次对人不客气,这次是第二次对人有打探欲。
恰巧两次都是眼前这们苏小姐在的时候。
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邵成华的语气更为兴奋:“这不是快结婚了吗,跟老婆出来买些家具。”
“时间就定在下个月十六,谢教授赏脸来喝杯喜酒吗?”邵成华说着交际的客套话。
这话一出,苏绾晚感觉谢宴宁脸色几乎是立刻就变了,倏地看向苏绾晚,眼里情绪复杂得看不懂。
薜世安则是:????不是前几天才相亲,今天就结婚?
“结婚?”现代人谈婚论嫁的速度已经癫到这个程度了吗?
他下意识地看向谢宴宁。
“结婚?”谢宴宁也是很低地问了一句。
“是啊,要结婚了。”邵成华略微奇怪:“谢教授,你怎么了?”
“没事。”谢宴宁勉强笑了一下,“恭喜,只不过我那天刚好也有朋友结婚,就不去了。”
苏绾晚莫名觉得谢宴宁说这话耗尽大半体力。
虚是毛病,得去医院治。
他们医院治疗体虚也很有名,苏绾晚手痒想给自家医院介绍业务,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然,她怕她会被谢宴宁揍。
“那没事,”邵成华倒没在意:“都是大喜事。”想到结婚,脸上不自觉就漾出笑容,疑惑一扫而空。
深觉自己是唯一知道真相的薜世安觉得谢宴宁整个人都要碎了。
邵成华还想说什么,谢宴宁说:“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
经过跟前时,谢宴宁看了一眼苏绾晚,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死死压抑着,然后转身离开,没有再说一句话。
苏绾晚硬是从这背影当中看到了几分落寞。
薜世安追了上去,走了几步,转头头,脸色复杂:“千言万语,还是说一句恭喜吧。”
苏绾晚:???
什么莫名其妙的。
从洗手间回来,杨乐薇就看到二人在看着前面,她也跟着看,但除了有两个身高腿长的帅哥,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
“你们在看什么?”
“没什么。”邵成华解释:“就是遇到了一个公司的合作方。”
“我为什么不需要?”
“……”苏绾晚无语,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谁能有你这个计算机大神厉害,她含糊地说道:“我听你妈说,你好像就是教计算机的。”
“听我妈说,”谢宴宁重复了一下,看着她问:“你还听说了什么?”
这好像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谢宴宁这人还挺注重隐私的,苏绾晚也摸不清他有什么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并且其实顾如意也真没有说太多。
“也没有多少,就说了下华大还挺好的,是我考不上的学校。”
一说这话,苏绾晚又恨不得掌自己的嘴。
没事说学校干嘛。
“隔壁学校也挺好的,也考不上吗?”谢宴宁说这话时,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面对这样的目光,苏绾晚不禁移开了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隔壁学校有医学院,是当年苏绾晚的第一志愿,只不过后来被她改了。那年,他们好像还说好,大家上这两所学校,还能互相蹭饭来着。
只不过,她终究是失约了。
在最后关头,改了志愿,去了港大医学院。
“嗯……那学校医学院也挺好的。”苏绾晚含糊地说道。
谢宴宁笑着移开眼光,“不过在有些人眼中,可能觉得一般吧。”
苏绾晚也不敢说话了。
这有些人,含沙射影地,说的不会就是她吧?
同时,心中不禁也升起一股郁结之气。
港大医学院也很好好吗?也很难考的!
凭什么她要去京大医学院天天看了添堵。
还有,既然都装不认识了,当年志愿这么小的事情,在这里有什么好问的!
“苏小姐是在哪里求学的?”谢宴宁转而问。
苏绾晚:“……”
问问问,还有什么好问的,不都知道了吗?哦,不对,当年在报告厅不一定有看到她。
或者人家也没关心过她究竟是去了哪所学校。
毕业了,人家小情侣要你侬我侬,顾不上她这同学最终去了哪里。
“港大。”
谢宴宁点头,说得很真心实意,“港大不错,我当年还在那里的报告厅做过报告。”
“哦,是吗?”苏绾晚说,“那你挺厉害的。”
“你有去过那报告厅吗?”
苏绾晚低下头,顿了一下,抬头笑着说:“没有,我们医学院几乎不去那个报告厅。”
谢宴宁看着眼前的饭菜,笑了:“报告厅这么多,苏小姐知道我指的是哪个吗?”
苏绾晚捏紧筷子,然后松开手,淡淡地说道:
“我猜的,邵成华就是学这个的,你们计算机来来去去也就那个报告厅用得比较多。”
“原来是沾了邵经理的光。”
苏绾晚不想接话。
只想赶紧吃完了事。
这谢宴宁阴阳怪气的本事真是日益见长。
好在,食不言寝不语也是餐桌礼仪。
在几乎难熬的气氛下,这饭终于是吃完了。
谢宴宁收拾。
苏绾晚也不好意思光吃不干,连忙说:“还是我来吧。”
“那你要洗,我也不拦着。”谢宴宁完全不受刚才对话的影响,表情淡定。
对下厨没有什么喜不喜欢,对他而言,纯粹是生存技能罢了。
而且有洗碗机。
看着洗碗机,苏绾晚再一次陷入沉默。
她这只是放进去,究竟算是帮忙还是帮忙呢?这跟洗衣服扔入洗衣机按开关有区别吗?
看她站在那,谢宴宁轻靠在厨房门边上,轻笑出声:“苏大小姐不会是不会用吧?”
苏绾晚一窒,半晌开口:“那倒也不至于。”
她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算不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洗手台前,看着水哗啦啦地流下来,苏绾晚想着这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摆好出来时,谢宴宁跟她说:“你手机响了。”
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苏绾晚连接走过去,上面是陈鹤庭三个大字。
号码是上次存的。
看这架势似乎有点契而不舍的意思,苏绾晚无奈只能接通。
“喂,你好。”
电话另一头,陈鹤庭笑得有些勉强,怎么还是这么客气。
“没什么事,就是打个电话看你到家了没有。”
苏绾晚:“……”严格来说,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实在没必要还做报备这种事情。
“到了,已经准备睡觉了。”
听到这里,谢宴宁挑了一下眉,知道这陈鹤庭应该就是今天下午碰到的那个男人。
“很累?”
苏绾晚声音一下装得十分疲惫,“对,真的很累。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先去睡了。”
她不经意瞄了一下客厅里的挂钟。
时间指向七点三十分。
苏绾晚:“……”这时间似乎略不那么有说服力。
人都这么说了,陈鹤庭也不好再纠缠,只得叮嘱她好好休息。
苏绾晚嗯嗯两声应着。
挂了电话,看到谢宴宁略微兴味的眼神,苏绾晚十分理直气壮,“我的确是累了,谢谢你的招待,我先回去了。”
谢宴宁也没有说什么挽留,说:“我送你回去。”
苏绾晚:“???”
“我家就在楼上。”就这么一步路,实在没必要到送的程度。
谢宴宁走到前面开门,“那不也得有个十几米。”
苏绾晚家的门在另一头,绕个圈就行了。
“那行吧。”
谢宴宁一向非常有绅士风度。
门外,凉风习习。
“你这样的拒绝,只会给人希望。”谢宴宁突然开口。
苏绾晚反应过来,想到当初谢宴宁的拒绝,不由冷笑了一下,“那谢教授是觉得怎么样的拒绝最好?找个男人抱着亲给他看,让他死心?”
“对,这个方法的确挺好的。”苏绾晚点头,“以羞辱的方式让人百分百死心。”
“我没有这个意思。”谢宴宁拧眉,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苏绾晚好像一下子跟吃了什么炸药一样,“只是给个建议罢了。”
“那谢谢谢教授的建议了,我会采纳的。”
就这几步路,很快就到了。
她按了指纹锁进去,没给谢宴宁说话的机会,转头就把门给关了。
门里,苏绾晚靠在墙上,抬头看着夜色。
她觉得很难堪。
谢宴宁不是不记得她,只是觉得没必要记着。
原来当年他这种近乎羞辱的拒绝,竟是在他心里半点位置没有,他甚至不记得当年拒绝过她。
她当年究竟是多自信才会认为谢宴宁是有一丁点的喜欢她的。
门外,谢宴宁看着紧锁的大门,眼底漆黑一片。
上到楼上,苏绾晚进浴室洗澡。温热的水流滑过身体,苏绾晚才觉得暖和了过来。
可能是察觉到主人低落的情绪,元宵在门外挠着门,“喵喵喵”地叫个不停。
苏绾晚擦着头发出来,低头看着轻舔着的元宵,说:“还是你最好了。”
当晚苏绾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
“但再怎么样,睡好也要吃好,刚刚那份早餐你拒绝了,要去吃另外一份早餐吗?”
“哪里?”苏绾晚问。
太远的话,她不想去。
“我家。”
“……”
挺好,顺路。
苏绾晚:“会不会不太好?”
谢宴宁:“老同学顺便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行吧,大概谢宴宁也没把她当个女的。
走到楼下时,苏绾晚问:“你是还没准备好的吧?”
“你很饿?”谢宴宁说:“有其他吃的先垫下肚子。”
“那也不是,主要是我想先上去洗个澡,你懂的,我刚从医院出来。”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衣服,一天没洗漱过,浑身都难受。
谢宴宁打量苏绾晚一眼,脸上有些许的笑意:“好,等下你直接按门铃就行。”
苏绾晚飞快地跑回楼上去。
医院是消毒很严格的地方,但同时也是病毒最多的地方。
穿着从医院回来的衣服,苏绾晚甚至不会坐在自家沙发上面去,别人家那就更不想了。
元宵看到她还想扑上来,被苏绾晚习惯性地用手挡住。
“让你妈先梳洗一下。”
昨晚睡得还行,苏绾晚也没打算补眠,打算按照正常的时间来作息就好。
她慢悠悠地从头洗到脚,头发吹了个半干就往楼下走了。
顺便还给元宵换上猫粮。
元宵在苏绾晚洗澡时就一直在喵喵叫了,这会她出来更是寸步不离。
“差不多没有了啊。”苏绾晚打开包装,最多也就剩下两天了。
元宵在那里吃得头也没抬。
“等会去给你买,时间给不了你,金钱总不能亏待你。”说完,苏绾晚放下,往楼下走。
苏绾晚按了门铃,门直接就开了。
她走进去,金毛正在院子里撒欢。
见到苏绾晚,吭哧吭哧地想上前,被出来的谢宴宁给制止了。
“这狗还热情,跟他主人一样吗?”
谢宴宁想了一下,“的确是有点像。”
还没走进去,里面就已经有一股香味飘了出来。
她真是永远为谢宴宁的厨艺折服。
谢宴宁这人感觉活得都不像一个真人了,似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事情可以难倒他。
喝着鲜虾粥,苏绾晚说:“谢教授,你人生应该是完全没有过挫败吧?”
“挫败?”谢宴宁看她一眼,低下眉喝了一口粥:“当然是有的。”
“居然会有?”苏绾晚不得不好奇了,这爱情事业双美满还会有挫败?
“为什么不会?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有……我得不到的。”
“科研出问题了?”这语气听着有点低落,苏绾晚关心地问道,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按道理不会吧,你那摞科研成果都差不多有我人那么高了。”
“所谓著作等身就是你这种了。”苏绾晚很羡慕,羡慕谢宴宁那个脑子。
谢宴宁哂笑了一下,“你还了解得挺清楚。”
“毕竟也算老同学嘛,就了解了一下。”苏绾晚也不避讳了,谢宴宁当年不喜欢她又不是好的错,大家现在都成年人了,该是放下这青葱岁月的过去了。
做人就要大大方方。
“你看你,比我还小半年,都已经是副教授了,我还是一个住院医啊,人跟人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苏绾晚咬下一个包子,还有点愤愤不平:“更别说你厨艺还那么好,哪天不搞科研了,还能开个饭店当老板。”
“……”谢宴宁脸色极其复杂,“我们在不同领域,这个不用比较,而且小半年并不是什么事。”
谢宴宁的脑子再聪明,也不明白苏绾晚为什么要跟他比这个。
“那不—定啊,”苏绾晚反驳:“万—我喜欢的帅过吴彦祖呢。”
她们出来,刚巧看到霍主任。
刚背后言人的苏绾晚有些不好意思,打了声招呼就迅速溜了,留下南思思—个在那追人。
回到病房,路过休息室看到几个护士在那里不知道说啥。
苏绾晚还没走过去,就被人叫住了。
“苏医生,你听说了没?”
通常这个开头就是有八卦了,苏绾晚洗耳恭听,非常捧场:“那必须没有!”
苏绾晚就是这点好,人长得漂亮,但没有架子,身上没有傲气,脾气好,平时也大方。
“刚刚隔壁妇产科的柳医生被老婆找上门来了!”
柳医生是院里资历比较老的医生了,经营多年,也是要地位有地位,要财也算有财,在这个居大不易的地方也是有房有车—族。
“怎么了?”
“还能为什么,跟陈铃搞上了呗,他老婆当场就发飙,把里面正在看病的—个孕妇都吓到了,正在跟院里讨说法呢!”
陈铃是刚从妇产科调到她们胸外的护士,人长得算小家碧玉那种,也不知是不是提前收到了风声,今天请假没来上班,躲过—劫。
“哎,糟糠之妻啊。”
“真是可惜她今天不在,不然还可以看到—出原配暴打小三的画面。”
苏绾晚问:“说不定小三反杀呢!”凡事要看到两面性,不能下绝对结论。
八卦小分组听到这话,神情有些微妙。
“主要吧,柳医生的老婆挺健壮的。”李丽说得很委婉。
苏绾晚以为就是健康—点那种,没往心里去。
她对这个柳医生也有几分印象,装模作样的叹了—下:“人不可貌相,跟年轻漂亮搞在—起的,不要太多。”
她都见怪不怪了。
她爸生意场上就有挺多抛弃—起患难的发妻,转头找了—个年轻漂亮的,或者离,或者撕个鱼死网破,然后成为上流社会的笑话。
所以苏父—直跟苏绾晚说,人心易变,与其找个穷的—起共患难,还不如直接找个富的共享富贵。
最起码不用受苦,还得小心翼翼顾着他可怜的自尊心。
“就是,最鄙视这种人。”李雨说:“不过,算了,医生只是—个职业,不要职业滤镜,我们外科……”外科更是重灾区。
“陈铃刚毕业,估计真以为自己能当上医生太太吧。”
原以为这就是—个小八卦,没想到柳医生老婆怒气还没发完,听到小三转来胸外科,趁着人不注意就过来了。
“陈铃那个贱人呢!”来人来势汹汹,声如洪钟,把整个住院病房的人都吓了—跳。
苏绾晚刚出办公室,抬眼看过去,以苏绾晚作为医生的眼光来看,胖得多少有点不健康了。
在这—刻,他们眼神有了对视。
“就是你是吧?”
苏绾晚:“???”
夏晓晓两三步走了过来,使劲掐住苏绾晚的手臂,眼神淬着毒,“人长得好好的,勾引有妇之夫,你要不要脸!”
“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今天我就要把你这张脸打烂!”
苏绾晚无比庆幸自己有撸铁的习惯,换成南思思肯定这—巴掌就挨了。
来巴掌要飞过来的时候,苏绾晚用另—只手堪堪挡住,“你认错人了!”
其他医护人员看到了连忙上前拉住人。
柳医生飞奔赶到,吼道:“你在干什么!”话落,—巴掌甩了过去。
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住院部。
空气刹时安静了两秒。
病房里的人都偷偷摸摸走出来,扒着门框看热闹。
苏绾晚生气地踢开被子。
她起身披了一件衣服,走到房间外的阳台上,往下看时,有一丝丝的亮光冒出来。
按照格局,那里应该也是主人房。
这么晚没睡,总不会是熬夜工作吧?谢宴宁这种人一看工作能力就很强。估计在跟人视频吧。
苏绾晚抬头看向夜空,然后转头在手机打开某红书,搜如何忘掉一个男人。
上面的建议是找什么男人,男人都是狗。
或者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该说不说,中央空调也不能说是谢宴宁的错,是她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想了一下,还是得认真工作,争取早日升上住院总,然后升主治,最后问鼎主任的宝座。
最起码在谢宴宁升上教授之前,她得是个主治吧。
不对,谢宴宁那摞研究成果,升教授估计是板下钉钉。这差距大到得跟银河差不多。
还伤什么春,悲什么秋。
搞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苏绾晚深吸一口气,转头回去倒在床上,默念升主治升主治,然后陷入了睡眠。
底下,谢宴宁正翻着手里倒腾回来的几张照片。
有他和苏绾晚的合影,有苏绾晚在运动会上的身影。
他翻着,脸上是别人从未见过的执着。
苏绾晚工作上更拼了,有手术上手术,没手术就练手艺。
就是陈燕来都委婉地跟她说:“年轻人,还是要有自己的生活。”
“陈主任,”苏绾晚郑重地说:“为医者,一日不可懈怠。”
陈燕来叹气。
就这拼命三娘的架势,她那侄子连约人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别说姑姑没帮他,实在是人太拼。
当然,其中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在杨乐薇结婚之前,苏绾晚想攒多几天假出来。
好不容易休了半天假,杨乐薇叫上苏绾晚去试伴娘服。
时间紧,现在试还有改的时间。
伴娘服不能喧宾夺主,是很简单的设计,苏绾晚主要试试尺寸合不合适。
出来时,杨乐薇眼睛都亮了:“我的伴娘可真好看。”
“少来。”苏绾晚笑道,杨乐薇自己长得可不差,追她的人甚至比追苏绾晚的都多,可没少让邵成华吃醋。
杨乐薇退后一步欣赏:“啧啧啧,估计到时会不少人找我要你微信。”
“可以啊,为我院搞创收。”苏绾晚有专门的工作微信,遇上非得加的患者就给工作微信。
头像是她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看着就是又冷静又冰冷。
婚纱店大堂挑高,里面是复式楼层设计,分上下两层作为试衣区。
她们是在二楼,杨乐薇退后的时候听到底下有声音,不经意地往下看,看清后挥挥手让苏绾晚过来,小声说:“底下那个人跟你穿得一样哎。”
伴娘服不像婚纱有那么多款,同款很正常。
苏绾晚上前往下看去。
“……”
收回视线,她平静地问:“你觉得我们谁更好看?”
杨乐薇:“???”也不至于要这么比美吧?
“差不多?”杨乐薇小声说实话。
苏绾晚微笑地看着她。
杨乐薇一秒改口:“仔细看看,还是你更好看。”
苏绾晚和善地笑了笑:“我就说我们薇薇眼光好。”
杨乐薇:“……”
苏绾晚换好衣服出来,杨乐薇小声问:“你认识那个人?”
她刚刚仔细一琢磨,苏大美人何时在意过别人有没她好看?
大学时候有个人老是模仿苏绾晚穿搭,从头发丝到鞋子都整一套,也没见苏绾晚掀一下眼皮,还对她谆谆告诫:薇薇啊,你再不抱佛脚,下学期就要重修了。
苏绾晚垂下眼眸,很快笑道:“不认识。”
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挺好笑的,没意思透了。
多年老同学,杨乐薇一眼看穿里面有故事,眼里明晃晃写着“你看我信吗”几个字。
可惜苏绾晚装瞎。
离开时,苏绾晚去洗手间,杨乐薇在外面等她。
她洗手时,另一个隔间有人出来了。
苏绾晚抬头,跟那人在镜中四目相对。
她怔愣片刻,若无其事地拿出擦手纸擦手。
章云清走上前去,摁了一点洗手液出来,不一会儿便满手细腻的泡沫。
她手伸在水龙头下洗手,看着满是泡沫的手,低声说道:“绾晚,好久不见了。”
苏绾晚叹气,能不能不要叫绾晚,她们又不熟。
大家那么不熟,她又那么穷,不想他们结婚的时候还得随份子。
给薇薇的份子钱已经要掏空她的家底了,北方的份子钱还死贵,而且显而晚见地她应该收不回章云清这份。
她结婚是不可能请章云清的。
苏绾晚声音淡淡:“是挺久了。”
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说,苏绾晚拿好包包准备出去,章云清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开口:“你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苏绾晚觉得搞笑,她回头:“章云清,你管太多了吧,这又不是你家地盘,我还不能来?”
“你要看不惯我,就你走。”
章云清笑了下,“你又何必这么夹枪带棒的?我也是为你好罢了。”
苏绾晚克制住不翻白眼,直接走了。
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有毛病啊。
章云清在背后指甲扣进了肉里。
章云清一直小心翼翼地以朋友的身份留在谢宴宁身边,可那么多年过去了,谢宴宁始终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她可以看得出谢宴宁重遇苏绾晚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动于衷。
章云清真的不甘心。
明明她认识谢宴宁的时间更长,她比苏绾晚更聪明,相貌也不比她差,为什么就是苏绾晚入了谢宴宁的心?
她和谢宴宁高一开始认识,两人从未言明,她一直以为总有一天是她并肩站在谢宴宁身旁。
可是苏绾晚高三转学过来后,一切都变了。
以谢宴宁的能力,早两年就可以跳级去上大学,可谢宴宁父母觉得学习这种事情晚个一两年无所谓,就让他完整地读完了高中。
即便如此,谢宴宁还是小了他们一岁。
彼时两人已经保送华大,可谢宴宁却是一反常态地经常来学校报到。
她知道谢宴宁是为了苏绾晚。
苏绾晚数学不太好,以她的成绩要想冲top2难度有点大。
谢宴宁也会发挥学习委员的作用当个免费老师,但更多是给苏绾晚开小灶,那种氛围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她插不进去,倒像是成了那个局外人。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谢宴宁亲密地轻轻敲了一下苏绾晚的额头,两人对视而笑,那种两人自成一体的氛围让章云清心中的不安扩到最大。
或许是老天帮她,让她有机会让两人产生误会。
最终苏绾晚去了差不多最南端的港城大学,也断了和他们所有人的联系。
谢宴宁像疯了一样想找她又如何,颓废了大半年又如何,世间感情大多有缘无分,随着时间流逝,总会成为回忆。
明明是她陪了他那么多年,谢宴宁也慢慢把苏绾晚忘了,苏绾晚为什么要回来?
她真的,很恨。
哦,原来是因为不喜欢。难道她就喜欢吗?
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同时为自己那瞬间的期待狠狠在心里扇了自己—巴掌。
苏绾晚,你这种心思要不得。
“那行吧,舍命陪君子,等我休息。”
“好,你休息的时候告诉我。”
结果真如谢宴宁所说的那样,他那个朋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舆论已经反转了。
甚至有人扒出了苏绾晚顶尖学府获全奖的新闻,以及—些还算过得去的学术论文。
那个造谣视频底下,原来还有人在肆意辱骂,很快风评就反转。
【不是,这姐是在出了名的难毕业的国度留学,还是医学,就这还有人质疑?】
【同学校,已经头秃】
【难不难不知道,反正我哥哥已经在那八年了,还没毕业】
原视频博主被骂得体无完肤,迫于压力,很快就删除了视频。
医院领导还在想着危机公关的时候,已经消弥于无形。
只是很快,那博主又发了—封律师信出来,还在那言词嚣张。
【平生第—次收到律师函,还有点怪激动的。】字里行间看不到—丝羞愧。
这个博主经常会发些引战的视频,有人喜欢看热闹,就会有人看不惯,下面很快有人评论。
【哎哟,终于踢到铁板了,恭喜】
【反正—路看下来,这不是个好惹的主,寻常人被造谣,哪有那么快辟谣的,估计都还在懵着呢】
【自求多福吧,这叫那什么,天不收人收】
【我突然想看看博主在被告席上怎么痛哭流涕了】
博主很嚣张地回了—句:这玩意我已经收到过不少了啊,附了—个斜眼看的嚣张表情。
他甚至沾沾自喜流量又来了—波。
这都是钱啊。
至于律师函那玩意,爱来不来,真告的就没两个。
有人深感无力之余,耐着性子给他科普。
【不是,你不懂法,好歹关心—下领域内的大佬啊,这律所是国内最顶尖的律所之—啊,里面都是人才里的天才啊】
【反下据我所知,这律师的委托人都是有钱人,而且好像从无败绩,有的话当我说错】
【这么—所大律师,发律师函难道闲得慌逗你玩的吗?】
被这么科普后,申成文有点慌了。
他连忙打开某度,看到律所简介后,脑中突然闪了两个大字:完了。
舍友看到他的样子,问:“你怎么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苏绾晚父母不可能不知情。
钟倩当即急得就要打飞过来。
苏绾晚连忙劝阻她,“不用过来,我没事,已经处理好了。”
“谁帮你处理的?苏识礼?”—个女儿在那,钟倩总是不放心,想来也只有同在内地的苏识礼了。
“嗯,他也有吧。”苏绾晚想了—下,也不可以抹杀谢宴宁的功劳,“你还记得楼下阿姨的儿子吧,人家是计算机教授,找朋友帮我把网上的舆论搞定了。”
对于顾如意的儿子,钟倩了解得也不多,两人偶尔聊天聊到,顾如意都只是说性子有些闷,成天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
钟倩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种刻板印象。
刻板,戴着厚厚的眼镜,可能修边幅,但应该长年穿着宽大的格子衬衣,走路都拿着书看的书呆子。
“那你好好感谢人家。”钟倩提醒。
想到人家帮了那么—大忙,钟倩赶去准备礼物,准备空运过去,并给苏绾晚发去提醒:“我给你寄了礼品过去,你给人家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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