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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京圈太子爷,前夫哭红眼求我别嫁结局+番外

云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洛俞瞬间脸色难看,林雪白着一张脸,此刻正委委屈屈的对沈洛俞解释。“洛俞哥哥,我真的没有撒谎,我是真的不舒服......”她声音柔柔的,带着哭腔,听得姜栖晚内心犯恶心。“知道刚才的人是谁吗。”姜栖晚眼看沈洛俞又要去安慰林雪,嘲讽的开口:“他是唐纵。”话落,姜栖晚转身离开。她不想继续看猴子演戏了。庸俗且无趣。唐纵。出了名的少年天才,出身医学世家,这家医院的院长,这么简单的小病说他把错脉看错病?这才是笑话。沈洛俞眉眼阴鸷的盯着姜栖晚单薄的身影,声音中带着怒意冷声道:“姜栖晚,离婚的事我没有答应,你不要妄想这么轻松的离开沈家!”姜栖晚停下脚步,她没有回头,声音里像是糅杂几分轻嘲。“沈家还不是你说了算,我会去跟沈伯伯谈。”“至于你,还是好好...

主角:沈洛俞姜栖晚   更新:2025-01-22 20: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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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洛俞姜栖晚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京圈太子爷,前夫哭红眼求我别嫁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云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洛俞瞬间脸色难看,林雪白着一张脸,此刻正委委屈屈的对沈洛俞解释。“洛俞哥哥,我真的没有撒谎,我是真的不舒服......”她声音柔柔的,带着哭腔,听得姜栖晚内心犯恶心。“知道刚才的人是谁吗。”姜栖晚眼看沈洛俞又要去安慰林雪,嘲讽的开口:“他是唐纵。”话落,姜栖晚转身离开。她不想继续看猴子演戏了。庸俗且无趣。唐纵。出了名的少年天才,出身医学世家,这家医院的院长,这么简单的小病说他把错脉看错病?这才是笑话。沈洛俞眉眼阴鸷的盯着姜栖晚单薄的身影,声音中带着怒意冷声道:“姜栖晚,离婚的事我没有答应,你不要妄想这么轻松的离开沈家!”姜栖晚停下脚步,她没有回头,声音里像是糅杂几分轻嘲。“沈家还不是你说了算,我会去跟沈伯伯谈。”“至于你,还是好好...

《改嫁京圈太子爷,前夫哭红眼求我别嫁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沈洛俞瞬间脸色难看,林雪白着一张脸,此刻正委委屈屈的对沈洛俞解释。
“洛俞哥哥,我真的没有撒谎,我是真的不舒服......”
她声音柔柔的,带着哭腔,听得姜栖晚内心犯恶心。
“知道刚才的人是谁吗。”
姜栖晚眼看沈洛俞又要去安慰林雪,嘲讽的开口:“他是唐纵。”
话落,姜栖晚转身离开。
她不想继续看猴子演戏了。
庸俗且无趣。
唐纵。
出了名的少年天才,出身医学世家,这家医院的院长,这么简单的小病说他把错脉看错病?这才是笑话。
沈洛俞眉眼阴鸷的盯着姜栖晚单薄的身影,声音中带着怒意冷声道:“姜栖晚,离婚的事我没有答应,你不要妄想这么轻松的离开沈家!”
姜栖晚停下脚步,她没有回头,声音里像是糅杂几分轻嘲。
“沈家还不是你说了算,我会去跟沈伯伯谈。”
“至于你,还是好好照顾你的阿雪妹妹吧。”
她说完已经离开,只留下沈洛俞僵持的站在原地。
林雪垂下眼,眼底都是恨意,她像是此刻不敢面对沈洛俞,一床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
医院长廊,唐纵站在窗边看向窗外的景色,他一手夹着根烟,烟雾缭绕却衬得那张面容愈发俊美迷人,带着说不出的渣苏感。
他戴着蓝牙耳机,嗓音淡淡的却带着几分对着熟人的调侃。
“猜猜我见到了谁。”
祁家和唐家是世交,两人是一起长大的交情,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跟亲兄弟没什么两样。
祁深跟姜栖晚的事,他也多少知道点情况。
今天知道姜栖晚那便宜老公带着小情人来医院,他还嗤之以鼻,但姜栖晚都来了,他总要去看看戏,看那个被情人迷的鬼迷日眼的沈洛俞是个什么货色。
看了才知道,也就是长了一张俊秀脸蛋脑子因为水太多生锈的蠢货。
祁深车子已经开进园区,接到唐纵电话时正在脱外套,他捏了下眉心,对他看到了什么没有任何兴趣。
“没事挂了。”
衣服丢到沙发上,候在一旁的佣人立刻收起并沏上一壶热茶。
“真狠心哪。”唐纵掸了掸烟灰,拉长了声调,正要再逗一句,电话已经挂断了。
“?”唐纵被气笑了,正要回拨过去,却见姜栖晚从病房走出来。
他挑了下眉,切换成视频通话,镜头对准姜栖晚。
再度接听电话的祁深沉默片刻。
“我记得我送她回家了。”
唐纵挑了下眉正打算回应,姜栖晚已经逐步走近,目光落在他的手机上:“唐医生?”
如果她没看错,唐纵是在拍她?
唐纵轻咳一声,脸上的笑容颇有几分古怪的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抱歉,我的伴侣查岗,要求我拍一下周边环境,不小心让你进入画面了。”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唐纵刚才算是帮过她,姜栖晚也不会不给面子。
伴侣“祁深”忍不住皱眉,再度切断了跟唐纵的通话。
“啧。”唐纵舌尖顶了顶上颚,将烟灭了。
见唐纵慢条斯理的摆弄着手机,似乎是电话已经挂断了,她走近:“不管怎样,今天的事,还是要谢谢唐医生。”
唐纵乐了:“聪明人啊。”
他也不提是为什么弄这一出,姜栖晚也没问,两人不算朋友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她打了声招呼方才离开。
医院病房。
林雪被子蒙住头,不敢面对此刻的沈洛俞。
病房内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墙壁上的电子钟表滴答滴答的都有些吵人。
沈洛俞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点了根烟。
一整根烟抽完,林雪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似乎觉得没意思,将沙发上搭着的衣服穿上,淡淡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沈洛俞走了。
她听到房间门被关上的声音。
林雪泪流满面,忍不住的哭泣。
他最清楚沈洛俞有多薄情,旁人的心只能装下一个人,但他沈洛俞却能装下太多人。
他深知沈洛俞爱的人是姜栖晚,愧疚的人是林霜,而她不过是利用他对林霜的那点情意,来挑拨他和姜栖晚的关系。
她不甘心。
明明当初是她先爱上了沈洛俞,凭什么沈洛俞却因为要为了林霜的事报复姜栖晚,才娶了姜栖晚?
哪有仇人报复对方只是为了娶她进家门,让她成为自己妻子?那分明就是爱。
沈洛俞看不透的,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她是不会放弃沈洛俞的,没有人能妨碍她的脚步。
沈洛俞回到沈家时,大厅灯火通明,他本以为是姜栖晚在等他,踟蹰片刻,推门而入看到的却是沈父沈母。
“爸、妈,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栖晚呢?没下来陪你们?”
沈母听他提到这个脸上隐隐带着点怒气:“你还有脸提她?今晚的事我和你爸也听说了。”
“当年林家出事我们家领养了她们姐妹两人,林霜去世后更是把林雪当成亲女儿看待,可她是怎么对我们的?勾着自己名义上的哥哥也就罢了,你偏要带她去参加祁家的晚宴。”
“现在倒好,我们沈家成了上流圈子的笑柄,说沈家继承人拎不清,带着小情人欺负自己的妻子,多少人指着你骂你蠢。”
“你出了这档子事我都没脸见晚晚!”
沈洛俞被母亲劈头盖脸一顿骂。
沈父不动声色的沉默就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
“是姜栖晚推了阿雪,今晚受委屈的是阿雪。”
沈洛俞固执己见。
“你们结婚五年,姜栖晚在外做过一件让沈家丢脸的事吗?旁人提起沈家少夫人,谁不说句优雅大方,怎么偏偏就在今晚对上林雪后出了这纰漏,你想过没有。”
“你跟林雪亲热被拍,为了稳定股价让姜栖晚弄了纹身,这么屈辱的事她不也按照你说的做了?在晚宴推人的事她是绝不可能做出来的。”
沈母纵然不满姜栖晚嫁进门后姜家没落,但是姜栖晚对外绝对是最拿得出手的儿媳。
林雪?给她提鞋都不配。

姜栖晚望向面前的男人,俊美优雅自带上流圈层的从容,哪怕提到这些事都是淡淡的模样。
“祁先生不过年长我几岁,都说这个年纪的男人成熟稳重,我观祁先生确实如此。”
姜栖晚开口道:“只是我有一个问题需要祁先生解答。”
祁深都已经准备结婚戒指在筹备婚后生活,有些事她也需要问清楚些。
男人狭长淡漠的眉眼微微上挑:“请问。”
“祁先生会出轨吗。”
她问出这句话后才觉得有些不妥。
休息室内的气氛仿佛因为“出轨二字”变得有些古怪,祁深面色如常,眉眼仍旧淡漠温雅。
他倒了杯热茶推至她手边,茶杯内缓缓升起的热气罩住她明艳却温婉的面容,鼻端嗅到的是红糖姜茶的味道。
姜栖晚略有些不自然的捧住茶杯喝了口,热烫的姜茶暖过心扉,好像四肢都已经暖融融的。
“抱歉。”她低下头,似乎认为不该提到这些。
上流圈层的,哪有几个深情到始终如一的,沈洛俞那么深爱林霜不也选了林雪做替身。
“为什么道歉。”
祁深不觉得这个话题越矩。
“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也有些冒犯。”姜栖晚有些不自然的握紧茶杯。
休息室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打在她身上带上一层淡淡的微光,这个距离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姜栖晚的眼界在轻微的颤动,衬得她整个人温婉中透出几分惶然。
“我不认为这是冒犯。”
她手中那杯姜茶已经见底,他添满后缓缓开口。
“不背叛婚姻和自己的爱人是为人夫的本分,祁家人做出这种事会被赶出本家,所以你可以放心。”
这是给她定心呢。
“还有其他问题吗。”祁深略微挑眉,似乎在期待她问更多。
是她想多了吗。
他没生气就好。
祁深算是她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祁家家风清正,相信我与祁先生就算没有感情也会相敬如宾的。”
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说出这句话后祁深本来还算温和的态度变得多了几分冷淡。
“姜小姐考虑清楚就好。”
谈拢后祁深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之间都没有任何交流。
直到下车,男人摇下车窗。
透过车窗,她能看到男人隐在月色中优越的侧脸,以及那双幽黑深沉带着几分凉薄之意的眸。
可能是她的错觉。
即便已经谈婚论嫁,仍觉得两人之间带着无法言语的距离感。
“姜小姐。”
他眸色幽暗,慢条斯理开口:“我等你的消息。”
话落,车窗已然摇上。
车子远远驶离。
“那应该不需要多久了。”
祁深已经离开,这个回答,像是回应他又像是回应她自己。
姜栖晚前脚才踏进家门,下一秒就接到沈洛俞的来电。
“现在立刻来医院。”他隐忍着怒气说完,不给她任何回话的余地便已经挂断电话。
这个时间叫她去医院,无非是为林雪撒气。
无妨,她不介意去一次。
有些话也是时候说清楚了。
毕竟祁深可还等着她的消息呢。
沈洛俞一向疼林雪,只是落水也要带她去海城最好的贵族医院。
病房的门并没有关严,沈洛俞的秘书在外候着,看到姜栖晚上下打量她几眼没说什么挪开身体。
正欲推开房门,就听到林雪委屈的声音。
“洛俞哥哥,你别怪栖晚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因为你带我一起出席晚宴她一时接受不来,都是我的错,是我让洛俞哥哥难做了。”
“如果我今晚没有任性的去参加晚宴就好了。”
她说着不住的轻咳,沈洛俞拍抚着她的后背声音带着怜惜和心疼。
“阿雪,你就是太善良了。”
太善良了?
善良到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难堪,善良到满肚子阴谋诡计想要小三上位吗。
姜栖晚听不下去了。
“她不是善良,是恶毒。”
姜栖晚推开门,她倚靠在门边,许是因为对沈洛俞已经失望,对他不报有期待,所以才会如此姿态轻松。
沈洛俞扭头就对上姜栖晚那张明艳夺目的面容。
他怔住。
姜栖晚身上那套湿掉的礼服已经被换下去,现在身上穿的是一套淡雅的浅蓝色旗袍裙,脸上的妆已经被洗净了,除了脸色苍白些许,唇色仍然红润搭上这套旗袍总给人一种淡漠的疏离感。
沈洛俞跟她婚后这几年如何不知道姜栖晚的姿容,此刻望向她时不由晃神,仿佛看到了幼年时初见姜栖晚那天。
林雪垂下眼睫,指甲陷进肉里,脸上却带着泪意连着轻咳了几声。
她扯了扯沈洛俞的衣袖:“洛俞哥哥,我是不是发烧了,好难受啊......”
沈洛俞回过神,看到林雪难受的模样内心对姜栖晚的那点旧情也没了。
他握住林雪的手哄道:“阿雪没事,吃过药睡一觉就好了。”
沈洛俞温声细语的哄着林雪,林雪捂住嘴又轻咳一声,看着怯懦可怜。
沈洛俞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对姜栖晚的火气再度上涌。
“姜栖晚,最恶毒的是你,你怎么有脸推到阿雪身上!”
姜栖晚看着面前男人丑恶的嘴脸,记忆里那个会对她温柔体贴的恋人好像早已远去,撕去外面那层伪装,内里全都是残忍的真实。
“我不想跟你因为这种事浪费时间,我来这里不想看林雪演戏也不想听你胡搅蛮缠。”
姜栖晚内心已经对这段感情麻木了。
她垂眸,缓缓走到沈洛俞面前。
离得近了,她身上淡淡的清冷香气愈发明显。
沈洛俞抬头,心却不自觉发紧,望进她那双淡漠清冷的黑眸,视线下移,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书,沈洛俞眉头不由紧皱。
他声音冰冷:“姜栖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就怕沈洛俞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姜栖晚将手中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他面前。
“沈洛俞,我们相互纠缠了五年。”
“哪怕曾经彼此之间还有那些微末的爱意也因为这五年的纠葛消失殆尽了。”
“五年时间,足够了。”她对上沈洛俞的眼一字一顿:“所以,离婚吧。”

“他不会食言。”
姜栖晚对祁深不了解,却无端的对他很放心。
权势是一种底气。
而祁深的权势让她有了信任的底气。
“那就好,当初度假村开发因为姜叔的离开终止,你接手也好,不过就算有了地皮,资金也会是很大的问题。而且栖晚,你已经很多年没碰这一行了......”
度假村开发,是姜栖晚的父亲提出的,姜氏主导。
后来,姜氏破产,这块地皮直到最近,才兜兜转转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
这五年,因为沈洛俞的缘故,姜栖晚没有经手工作,而是兢兢业业地做着沈太太,私下里却一直惦记着父亲的遗愿。
因此,祁深提出合作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度假村开发。
那是她父亲的心愿,也是她开启事业的第一步。
姜栖晚垂着眸。
她浑浑噩噩的五年婚姻,只让她明白一件事,没有事业,就没有主动权。
因此,她才会提出拿回那块地皮。
她信任祁深,只是在这之前,她要先离开沈洛俞。
再有两天,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和沈洛俞的五年,也该结束了。
沈洛俞一夜未归,姜栖晚的精神却不错。
第二天,是商业晚宴。
为了沈氏的企业形象,沈洛俞不得不和她一同出席。
却不想。
沈洛俞来接她时,车门打开,后座却露出林雪清丽柔弱的一张脸。
“栖晚姐,好久不见,洛俞哥不放心我的身体,才带着我赴宴,你不会介意吧?”
确实,许久不见。
自从当年林霜死后,林雪就出国治疗进修了。
姜栖晚平静地抬起眸,看向沈洛俞。
男人玩味地看着她。
按理说,经历过上次媒体的事,沈洛俞不该这样带着林雪招摇过市。
他是故意的。
故意给她出难题,看她颜面无存、狼狈不堪。
“我不介意。”
姜栖晚却没有他预想中的失落难堪。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红唇像玫瑰一般带着艳丽的色泽,不紧不慢道:“该介意的是你。毕竟,被人指着鼻子骂小三的名头不好听。”
上回,她是因为弟弟的原因,再加上这五年的旧情,才选择澄清。
可沈洛俞把她丢下,独自面对媒体那一刻,她就已经不亏欠这段感情什么了。
她决定离婚,沈洛俞的名声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林雪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这些年,姜栖晚为了挽回沈洛俞,很少这样尖锐。
她脸色一白,楚楚可怜,无助地看向沈洛俞。
沈洛俞也有些意外,他眉头一皱。
姜栖晚最近是吃错药了嘛?
很快,他又把念头掠至脑后,冷声讥讽:“我带阿雪过去,不过是为了帮她结交朋友。阿雪将马上入职沈氏,成为设计师,少用你那些念头去玷污她。”
姜栖晚杏眸掠过一丝讽刺。
她却懒得多说什么,只是慢悠悠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上氛围诡异又沉默。
直到到了晚宴现场,三人行的场面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姜栖晚不愿成为众人围观的对象,干脆挑了个偏僻的角落,临近泳池,躲开人群。
陈晶晶凑过来,看着不远处带着林雪认识商业合作伙伴的沈洛俞,皱着眉问:“什么情况?沈洛俞脑子被驴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林雪亲近,他有没有把你这个沈太太放心上?”
“没什么。”姜栖晚看着这一幕,慵懒地挑挑眉,忽地一笑,“就是觉得自己怎么瞎了这么久。”
大约少时的爱情总是动人。
她沦陷在自己的爱情故事里,整整五年,苦苦挣扎,狼狈求生。
以至于,忽略了人心易变。
“那恭喜你重获光明。”陈晶晶的语气莫名兴奋,“今晚你那个未来的二婚对象也会来,听说祁深十分英俊,连明星都拍马不及,怪不得你会挑上他。”
姜栖晚顿了下。
祁深的确皮囊出挑。
遇到祁深是一场意外。
上个月,她陪沈洛俞来看望沈父,中途,沈洛俞有事,她被沈洛俞赶下车。
荒郊野外,她等了许久的车。
最后是祁深的秘书走过来,客气提醒:“姜小姐,我们先生说,夜色很深,要不要上车,或许可以捎你一程。”
姜栖晚当时怔了下。
祁深的名号,海城没有人不知道。
比起他那张明明温和冷淡,却过分妖孽俊美的脸,更加出名的是,祁家的富贵和权势。
在海城,祁深就代表着荣华富贵、权势无二。
那时。
隔着车窗,她只隐约瞥见男人隐在朦胧夜色里的侧脸,还有那双温和却幽深的眸。
姜栖晚迟疑了一瞬。
最终,她没有拒绝。
她刚推开车门,上车,就撞上男人深邃漆黑的眸。
他靠在车座上,看向她时神色平静温和,五官精致,气息里却带着凉意。
姿态没什么攻击性。
却,莫名让人觉得遥不可及、高高在上。
“姜小姐。”
他垂眸打量她,语气慢条斯理:“我有一个还不错的想法,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那时,姜栖晚从未想过。
祁深的提议,会是撬沈洛俞的墙角,让她这个已婚之人成为祁太太。
姜栖晚收回思绪,眼尾笼着迷蒙的雾气,让她整个人显得懒意丛生,像是迷雾里蓬勃生长、艳丽夺目的玫瑰。
即使在夜色里,都美得惊心动魄。
祁深提出时,她的确有过心动。
只是,她看中祁深的从不是他的皮囊。
和祁深的权势相比,祁深的皮囊从来不值一提。
她和沈洛俞的五年,让她对婚姻彻底绝望。
她从姜家大小姐成为沈太太的五年,寄人篱下、卑微讨好。
最终,一无所有。
好风凭借力。
她有过一瞬间的念头,要借着祁深的权势,实现父亲的梦想,也要借着这阵好风,滋养她的野心。
只是,那时她尚未对沈洛俞死心。
而如今。
她早就不是懵懂无知、因为爱情失意一蹶不振的小女孩。
这时,一道柔和的声音忽地响起:“栖晚姐,你怎么在这里?”
姜栖晚抬起眸,目光落在朝她走来的林雪身上。
陈晶晶眉头微蹙,忍不住讽刺:“你不陪着沈洛俞,又来找栖晚做什么?”
“只是来和栖晚姐打个招呼,毕竟以后我也要留在国内发展,当初在学校时,栖晚姐还是我的学姐,只可惜......”
林雪浅浅一笑,眼底透着些许遗憾。
姜栖晚当年确实是建筑系的佼佼者,惊才绝艳,天赋异禀。
只是,姜家出事,她又不肯死心,以至于这五年籍籍无名。
姜栖晚却忽地嗤笑一声:“你不累吗?”
她神色懒散,在月色下都透着些许漫不经心。
林雪一愣。
姜栖晚却淡淡道:“你装得不累,我都看累了,为了沈洛俞,当年故意引导林霜去雪山,构陷污蔑,你不觉得累吗?”
她说完,林雪脸色变了变。
然而,下一秒。
她走上前,唇角弯了弯:“栖晚姐,你可不能污蔑我,再说,五年过去,这次,你觉得洛俞哥会信我还是信你?”
她话音未落,下一秒,拉着姜栖晚整个人向水池跌了进去。

深夜。
姜栖晚坐在休息室,翻看着沈洛俞和一个女人的艳照。
照片是偷拍的,但角度刁钻。
隔着车窗,两人激烈车震。
沈洛俞的痣和女人肩膀上雪花图案的纹身看得一清二楚。
姜栖晚冷冷一笑,把照片随手丢进垃圾桶,眼底涌出浓重的疲惫。
“一定要纹吗?”
“太太,这是先生的意思,纹身师已经在等着了。只有您纹上林小姐一样的纹身,才可以澄清昨晚的绯闻。当然,您可以不去,如果您想您弟弟的医药费明天断掉的话。”
秘书神色轻慢,眼底并无半分恭敬。
就像是她这个名义上的沈太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的笑话。
事实也正是如此。
沈洛俞和纹身女人的事上了热搜,闹得沸沸扬扬,以至于沈氏不得不召开记者会澄清这则绯闻。
而她的丈夫想出的办法,却是让她纹上照片上女人的纹身。
鱼目混珠。
其中的羞辱意味,不言而喻。
姜栖晚的心一阵抽痛。
半晌,她垂下眸,缓缓应下:“好,我纹。”
她想,这是她最后一次为沈洛俞不顾自尊的退让了。
沈洛俞请来的纹身师等在了休息室。
她麻木地躺在床上,感受着纹身师的动作。
心里却一阵冰冷。
半个小时后。
她看着自己身上和照片上别无二致的纹身,只觉得讽刺不已。
她跟着秘书上了车。
去到记者会时,姜栖晚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台上的沈洛俞。
他穿着一身黑西装,却慵懒又随意,最上方的扣子微解,眉眼桀骜痞气,整个人漫不经心。
底下的灯光闪烁,记者的声音很快响起。
“沈总,听说您和姜小姐感情破裂,因为其他女人引起婚变,这是真的吗?”
“感情破裂?”
沈洛俞盯着记者,玩味地挑了挑眉。
他神态从容,唇角噙着一抹笑,明明没动怒,却还是压迫感十足。
以至于连提问的记者,都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谁都知道,沈家大少沈洛俞的脾气并不好,又是出了名的难搞。
他凉薄地掀了掀眼皮,姿态懒散,正欲开口,却瞥见姜栖晚朝他走过来。
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众目睽睽之下,他忽地勾了勾唇。
随后他走上前,亲密无间地揽住姜栖晚的腰肢,语气温柔缱绻:“老婆,他们说我们感情不和呢。”
两人姿态亲密,姜栖晚却只觉麻木,胃里更是翻涌作呕。
这场婚姻,真的让她疲惫不堪。
以至于连眼前她爱过多年的男人,都显得面目可憎。
她没有挣脱,任由他揽着她的腰肢。
直到记者们看着这一幕,蜂拥而来,将矛头对准姜栖晚。
“姜小姐,请问您对昨晚您丈夫和别的女人共度春宵的事如何看待?您是否对对方的身份知情?”
记者发问后,一旁的沈洛俞玩味地看向她,目光却落在她的后肩。
众目睽睽之下。
姜栖晚看着镜头,面对声声质问,她脱下外套,露出后肩的纹身,语气平静。
“昨晚是我和我老公的夫妻情趣,我们深爱彼此,从来没有过第三者插足。”
记者怔愕地看着她身上的纹身。
模样款式和昨晚偷拍到的一模一样。
记者们瞬间哗然。
有老道的记者很快换了话风,打趣道:“原来照片上的是沈总和沈夫人,两位感情真好呢。”
姜栖晚却听得心头一阵麻木。
五年了。
他们要是真的感情好,又何至于此?
事实摆在面前,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记者们悻悻而归。
人群散去,姜栖晚重新回到休息室。
她刚踏入房门,忽地被一只手拽过去。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禁锢在沙发上。
沈洛俞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折碎。
他嵌住她的下巴,有如欣赏困兽。
“编得不错,就是演技太差,这个纹身你纹起来也比不上雪儿。”他摩梭着她身上新增的纹身,讥讽地嗤笑,“深爱彼此这种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没有半点可信度。”
姜栖晚目光落在他颈侧的吻痕上。
刺得眼睛生疼。
又有些反胃。
其实她没有说错,她和沈洛俞的确深爱过。
最深爱的那年,她一个人闯进火海,救下他,他为了她被绑匪捅了三刀。
只可惜,如今相看两厌。
“我确实比不上林小姐,她对你这个姐夫倒是情深义重。只是如果林霜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姜栖晚忽地笑了笑。
她说完,沈洛俞脸色倏然一变,他死死攥住她的手腕,语气低冷:“你没有资格提林霜,当年如果不是你,霜霜根本不会耽误救援!”
姜栖晚口中的林小姐,其实是沈家的养女之一,林雪。
林沈两家交好,林家出事后,沈家收养了林雪林霜这对双胞胎。
年岁渐长,林霜对沈洛俞生出别样的感情。
沈洛俞却只把林霜当妹妹,反倒是热烈地追求姜栖晚。
直到......
林霜死在了那场雪崩里,林雪出国。
林霜出事时,曾经给沈洛俞打过电话。
沈洛俞那时在为姜栖晚庆生,没有接到电话。
沈洛俞却因为林雪的指证认定,是姜栖晚挂断了那通求救电话。
“我说过,当年的事与我无关。”姜栖晚心头一片荒凉,她近乎麻木道,“更何况,照顾旧爱的妹妹照顾到床上,沈先生的照顾确实出乎意料。”
当年的事,姜栖晚解释过许多回。
可,沈洛俞从不肯信。
死去的人终究成了白月光。
这些年,沈洛俞在外养了不少和林霜眉眼相似的小姑娘。
只是,姜栖晚始终没有想到,沈洛俞会和林雪搞在一起。
昨天她拿到那沓照片时,几乎一眼就认出那是沈家的另一个养女。
想到两人的亲密和暧昧,姜栖晚忍不住反胃。
沈洛俞神色阴郁,戾气十足,他冰冷地盯着她,指腹近乎粗暴地碾过她的唇瓣。
“那又如何?”他语气讽刺,“你和他们比,什么都不是,你不过是一个被我玩烂了的女人。”
说完,沈洛俞近乎阴沉地摔门离开。
姜栖晚望着他的背影,像是已经麻木。
她的心里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就像爱了沈洛俞五年,为他曾经豁出半条命的人,不是她。
她静静坐了许久。
脑海里走马观花地闪过这五年的一幕幕。
她对这段婚姻,对沈洛俞,早就不该抱有任何期待了。
很久后。
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祁先生,上次您提的事,我答应了。我可以和您结婚,前提是,您要支付我母亲的手术费,同时,帮我拿回西城的那块地皮。”

姜栖晚抬眸,透过昏暗的灯光,能看到祁深俊美的脸上淡漠的表情,看向他漆黑瞳眸时却仿佛能看到自己狼狈孤独的身影。
“朋友回国的聚会,不过我好像没有进去的必要了。”
她脸上是带着轻缓的笑意。
确实没有进去的必要,沈洛俞看到她可能还会酒醉发疯,她可不想对上一个喝醉酒的疯子。
祁深没有问原因,垂眸能看到她脸上带着几分自嘲的笑,目光逐渐转向她细瘦的手腕,上面是一圈青紫痕迹有些渗人,即便是这样昏暗的灯光都能看到她手腕的痕迹。
男人眉头微不可察的轻皱,内心涌上一股燥意。
“伤到了?”他问。
姜栖晚顿了下,顺着祁深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腕处被沈洛俞因为大力捏出的痕迹。
她眸光闪了闪,另一只手扣住手腕,有些不自然的遮住不算体面的痕迹。
“是我皮肤太娇嫩了。”
这是一个可笑的借口。
他没有刨根问底,冷静淡漠的黑眸在她白皙的脸上缓缓扫过:“确实娇嫩。”
她一时不知道祁深是在说笑还是在配合自己。
“还要聚会吗。”他眸光淡漠的瞥了眼开了条门缝的包厢,还能听到包厢内传来沈洛俞令人发笑的声音,抱着酒瓶大吵大嚷喊着:“阿雪才是最无辜的!姜栖晚比不上阿雪!”
像个笑话,无知可笑。
祁深瞳眸中掠过一抹凉意:“我送你回去。”
他不再问姜栖晚还要不要拒绝,这次直接开口。
这种聚会,有参加的必要吗?
姜栖晚愣了下:“祁先生应该也有约,不必在我这里耽搁时间。”
“约过了。”祁深淡淡瞥她一眼:“走,送你回家。”
这次语气里面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儿。
知道不会耽误祁深,且祁深已经跟她提到结婚的事,她也不好一直拒绝他,便点头同意。
另一间包厢。
唐纵身边的好友啧了一声,桌上已经堆了两个空酒瓶了。
“祁深还没来吗?不是他约的我们吗?”
唐纵吊儿郎当的靠在沙发上悠哉的晃了下手机:“刚电话骚扰过他,说是到门口了,估计有事耽搁了,再等等。”
朋友听唐纵这么说了应了声。
一包厢的人愣是没想过祁深会放他们鸽子这回事儿,还乐呵呵的等着呢。
车内,姜栖晚捧着祁深丢过来的一杯热牛奶,整个人还有些愣愣的。
她有睡前喝热牛奶的习惯,这牛奶也是她常喝的牌子。
她不敢多想。
大概祁深也喜欢喝这个牌子的热牛奶吧。
她晚上没有胃口没怎么吃东西,确实有点饿,喝了口热牛奶才觉得胃里暖融融的好像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倏地,车子猛地刹车发出轮胎擦过地面“哧——”的声响。
车子是拐弯的时候险些撞到车才急刹车,姜栖晚惯性的往身旁男人身上倒。
她惊呼了一声,感受到一双大手桎梏住她的腰,她愣了下,下一刻整个人就已经跌到男人宽厚温暖的怀中。
车内有灯,环境并不昏暗,甚至有些亮得晃眼。
她整个人栽到男人怀里,这样的夏夜,祁深穿的并不厚,是黑色的衬衫,整张脸撞上去却被男人严丝合缝拥进怀中,下巴抵在男人肩上,仿佛胸口贴着胸口。
彼此距离太近。
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噗通。
噗通。
心跳越来越快。
是谁在紧张,不可能是祁深,肯定是她自己在尴尬紧张。
鼻端嗅到的是男人身上的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好像发丝都是清爽的,偶尔沾带点烟味儿却不是他身上散来的,许是跟谁一起的时候蹭到的。
姜栖晚脑内闪过一句话。
“是个干净清爽拥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脑内才闪过这句话已经嘴快的说出这句话的姜栖晚还没意识到不对,开车的司机仿佛受到什么惊吓,车子倏地停到路边。
姜栖晚好不容易从男人怀中探出头,又因为这不可抗的惯性再度栽到男人怀中。
这次确定了,确实是很干净的男人。
感受到男人胸腔在轻微的震荡,距离这样近,能听到男人喉间发出的笑声,听在耳朵里酥酥麻麻的过于撩人心弦。
不对。
他在笑什么?
姜栖晚有些警惕,下一秒就听到男人开口,用低醇的声音在她耳边复述她方才脑内闪过的那句话。
“干净清爽拥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男人说完似乎觉得她还不够社死,继续开口往她心口插了两箭。
“你是这么想的?”
“干净清爽是对我的夸奖?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有八块腹肌?”
听完全程的司机很想死一死。
要命也没人说他们祁总这么骚的啊!就现在这发展,他都怕他们祁总直接抓着姜小姐的手往自己摸自己几块腹肌!这还是他们冷漠无情万年冰山脸被人称作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祁总吗!
被祁深点破的姜栖晚比司机更像死一死的。
她尴尬到整个人身体都僵硬得像是木头了。
姜栖晚呼吸都放轻了,她很想当作什么都没听到,耳朵已经整个红透了,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甚是明显。
“姜栖晚。”
祁深开口:“耳朵红了。”
很好,她耳朵更红了。
姜栖晚身体僵硬机械的从他怀里探出头,稍一动作就对上男人漆黑幽深的瞳眸,仿佛带着浅淡的笑意,姜栖晚指尖都跟着抖了下。
“我......我就是一时没控制住,觉得祁先生你身材很好。”
也确实是很好。
抱起来都很有安全感。
祁深微微扬眉:“看来你很满意。”
那确实是满意。
姜栖晚没说话,红透的耳根却仿佛已经做了回答。
“放心,以后你有机会数清楚是不是八块。”
这个话题是绕不过去了吗。
姜栖晚牙齿都在咬着下唇,止不住的用力,有些像是受惊的花栗鼠从祁深怀中退出去,退出去的下一秒就看到牛奶瓶空了。
牛奶瓶......空了?
洒哪里了?
姜栖晚条件反射的朝祁深身上看去。
被他肩头那一片白激得险些闭眼。

这一瞬间,姜栖晚几乎把所有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她觉得自己今晚可能水逆犯太岁,不然也不会闯下这样的大祸。
祁深穿着黑色的衬衫,而她喝的那款牛奶很是浓稠,就这么洒到他的衬衫上,十分显眼。
她都已经闻到祁深身上散发的浓郁奶味儿了。
姜栖晚捂了捂自己的脸,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祁先生......不好意思,弄脏你的衣服了。”
这一刻,不敢对上祁深的眼睛。
“只是一件衣服,你的衣服没湿就好。”
祁深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肩上湿了一大片,衣服黏贴着身体并不舒服。
“祁先生车上有备用衣服吗?要不要换一件?”
姜栖晚提议。
祁深顿了下,抬眸瞥向她:“在这里换?”
姜栖晚后知后觉好像不太好,祁深喉间溢出很轻的笑意。
“现在不合适,等下次。”
现在确实不合适,送她回家都已经是极限,她和沈洛俞还没有离婚,有些事是不能逾矩的。
姜栖晚轻咳一声,也知道自己因为慌乱说错了话。
后面路上一直没有吱声,一路沉默。
姜栖晚下车后,祁深叫住她。
“拿着。”
他递过去一个纸袋,姜栖晚顿了下接过来看到里面装的是外涂的药膏。
“知道自己肌肤娇嫩就不要总受伤。”男人声音低醇深沉。
可在这样吹拂着热意的夏夜,她望进男人的眼底,仿佛能看到其内藏匿着万千星辰。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记住了。”
姜栖晚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她没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她知道祁深还在原地,可能透过车窗看着她的身影。
这一刻,她好像对离婚后再婚的生活有了点期待。
......
直到姜栖晚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司机方才驱车离开。
路上接到了唐纵的来电。
“祖宗你人呢?”
“不是你今晚约我喝酒的?你哪儿去了?”
唐纵嘴里叼了根烟,话说的不那么清楚,带着点痞气味儿,任谁这时候碰见他都会以为是海城富家公子哥儿,谁也想不到这人穿上白大褂是个坐班医生。
“快到了。”祁深淡淡回应。
“不是?什么意思?快到了?你一个小时前就跟我说你到门口了!你到底到哪儿了?”唐纵气的嗓门都高了两个度。
“快到家了。”祁深给面子的回他。
“?”唐纵:“你驴我?”
祁深没回他,沉默就已经是回答了。
唐纵气的烟都抽不下去直接摁灭才抽了没几口的烟:“今天晚上不是你约的我?”
祁深嗯了一声:“见到人了所以没有进去包厢的必要了。”
司机听着这对话都想把自己藏起来。
他们祁总对姜小姐提到这个时说的是“约过了”,还真没说错,是约过了就是单纯没进包厢,简直离谱。
唐纵跟他打小一起长大的,哪能听不出来他的画外音。
“哦,在外面见到姜栖晚了是吧。”
“嗯。”这边直接干脆利落的承认了。
行,这还有问的必要吗?
唐纵气笑了:“有异性没人性啊。”
祁深又嗯了一声。
唐纵呼了口气,心道自己怎么就有这么个好兄弟,得亏知道祁深不靠谱,大晚上约他没好事儿所以没有自己干等着。
直到祁深不来,跟其他好友喝了几杯酒就打算散了。
出了包厢路过大厅混乱的舞池。
随意扫了眼,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贴在个肤白貌美的女人身边热舞。
没白来啊。
唐纵拍了张照片,顺带着联系了夜店经理要今晚的录像,安排好一切后把自己拍的照片发给祁深。
唐纵:你情敌。
那边几乎秒回。
祁深:他配?
唐纵心道确实不配。
唐纵:那我发你未来老婆了。
这次祁深没回。
“啧,死闷骚,估计就等着我发姜栖晚呢。”
唐纵嘴上说他闷骚,手上动作也没停,之前在医院交换了联系方式,直接用自己的号码发给姜栖晚。
在家刚洗漱完的姜栖晚收到了信息。
舞池里的沈洛俞整个人几乎黏在衣着暴露的女人身上,几乎紧贴在一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两人纠缠到一起时有多火热暧昧。
姜栖晚低头看着这张照片,她没回唐纵,只觉得讽刺。
沈洛俞一边恨着她,心里忘不掉林霜,却又不停的寻找林霜的替代品,眼睛像林霜的女模特,嘴巴像林霜的女爱豆,性格像林霜的大学生,最后还有五官有七分像林霜的林雪。
嘴上说着深情款款的台词,背地里却从没停下收集林霜的替代品。
说着喜欢林雪在意林雪,却又在夜店跟别的女人腻在一起。
让人恶心。
她印象中那个清爽阳光的沈洛俞,好像只活在回忆里。
现在的沈洛俞早已经有了所有男性该有的劣根性。
多情、自负。
好在,她的心已经伤透了,她不会继续过这种没有异议的生活。
她会离开的。
......
夜店。
舞池内,沈洛俞搂着窈窕的女人热舞,封越只是接个电话的时间再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封越呸了一口走过去将两人拉扯开。
“沈洛俞,你是不是酒喝多了?”
“你看清楚,她不是姜栖晚,也不是你那小情人!”
沈洛俞喝了酒但根本没醉,整个人还清醒着。
他推开封越,搂住高挑的女人,看着面前面容有几分像林霜又有几分像姜栖晚的女人心里的兴趣逐渐涌上来。
“就要她!”
“不要姜栖晚就要她了!”
封越看着沈洛俞在舞池里发疯,他再去拦,沈洛俞不耐烦道:“封越,我没醉,你别多管闲事。”
“我情人多得很,不差再多这一个,来夜店不就是快活的。”
封越彻底歇了管他的心思。
所以说,姜栖晚要跟他分开那也是沈洛俞活该。
作吧,迟早有后悔的一天。
封越不管他了,转身就走,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周围男人们起哄嬉笑让沈洛俞带人去酒店,沈洛俞受了刺激抱着那女人离开。
夜店附近到处都是酒店,出了门正对的就是一家星级酒店。

“祁先生,谢谢你。”
不论祁深为什么选中她这个已婚的女人,祁深现在所做的早就超过她能带给他的利益价值。
她的道谢是真诚的。
“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你如此客套。”祁深声音淡淡的,透过手机却能感受到男人声音的清冷感。
姜栖晚握紧手机嗯了一声。
“医疗团队的信息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主刀是唐纵,你可以放心。”
姜栖晚条件反射的要说句谢谢,但想到祁深方才的话到嘴边的话被压下去。
祁深没有挂电话,通过手机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姜栖晚顿了下,她想到以前有人提过,在乎你的人总会等你先挂电话。
那她和祁深算什么?
她对祁深来说,怎么也不算很重要的人吧。
姜栖晚内心都涌上几分淡淡的嘲意。
“祁先生,那明天见。”
对方像是轻笑一声,带着点惑人的哑意,那样轻缓的笑意像是在耳边响起。
她听到他说:“明天见。”
她深吸一口气,捂住有些慌乱的心脏,挂断电话,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的陷进沙发里,抱住自己的头。
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翻看祁深发来的资料。
事实上只要主刀的是唐纵她的心就已经放下了。
姜栖遇是她的弟弟,两年前遭遇一场车祸断了双腿,一直住院治疗,父亲去世后母亲和弟弟是她最在乎的人,她要为了母亲和弟弟撑起姜家。
沈洛俞就是知道这些才能拿捏她。
母亲的病和弟弟的病足够压垮普通家庭,姜家早就败了,用沈洛俞的话来说,确实是沈家养着母亲和弟弟。
可......当初若不是沈洛俞不许她出门工作,她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当初她以为她是嫁给了爱情,结果所谓的爱情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男人靠不住,哪怕是青梅竹马的爱人也靠不住,以后她只能看重事业让自己成为自己的依靠。
姜栖晚眼神空洞,直到手机响了,才机械的接起来。
“晚晚,你看热搜了没有。”
是陈晶晶的电话。
“昨晚那个林雪不是诬陷你推她吗,结果今天晚宴的监控录像曝光了,就是林雪主动找了你然后拉你进了水池!清清楚楚的!现在上流圈子里都传遍了,不知道多少人嘲沈家这位不入流的养女呢。”
怎么会这么快就曝光了?
姜栖晚有些愣神,直到陈晶晶又喊了几次才嗯了一声:“我现在就看。”
姜栖晚点进热搜,赫然看到晚宴上清晰的监控录像。
昨晚是祁家举办的晚宴,会是祁深做的吗。
姜栖晚握紧自己的手,很想给他发信息问一句,却又怕自己多此一举徒增尴尬。
......
晚上。
是封越的接风宴。
封越是姜栖晚和沈洛俞共同的好友,前阵子出去旅游浪了一段时间,回来前,特意给姜栖晚打了电话,让她来接风宴凑热闹。
都是一个圈子的,算是跟两人一起长大的,最近沈洛俞和姜栖晚的八卦还是挺多人聊的,也担心两人感情出了问题,封越有心撮合,这才特意叫上她。
姜栖晚赶到时,包厢内已经很热闹了。
隔着门,封越的声音带着笑意的声音映入耳中。
“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和姜栖晚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交情,知根知底的,怎么非要跟那个林雪纠缠到一块?”
姜栖晚顿住,推门的手僵在了原地。
隔了会,沈洛俞漫不经心开口:“跟阿雪没关系。”
就算知道有些事林雪不无辜,但沈洛俞不能接受有人提她一句不是。
“跟她没关系?被沈家养大的不是她?你跟姜栖晚是夫妻关系她难道不知道?在祁家晚宴上设计姜栖晚的不是她?她这行为算什么?知三当三勾了她哥哥!”
封越意味深长道,“比起林雪,当然还是姜栖晚更好,漂亮还聪明,这么多年了,圈子里谁不知道姜栖晚优秀?怎么你就那么死心眼非要跟林雪搞到一起?你现在乱搞的痛快,等以后真的离婚了,有的你后悔的时候。”
林雪这人封越当然见过。
第一眼就知道林雪心思重,偏偏沈洛俞被迷住了眼,愣是看不出林雪的小心思。
林雪别说和姜栖晚比了,就是一些小家族的千金也比不上啊。
谁家千金会在晚宴上捅这种篓子,还是在祁家晚宴上,真有种。
以后真要因为林雪跟姜栖晚这段感情吹了,恐怕沈洛俞有的后悔的时候。
良久,沈洛俞嗤笑一声:“阿雪只是太紧张我了,姜栖晚只是落了水也没生病没受伤,在我看来阿雪才是最好的。”
这心显然已经偏到西伯利亚去了。
姜栖晚垂下眸,垂落在身侧的手心一点点收紧。
封越斜了沈洛俞一眼。
他觉得自己这兄弟像是被迷了心智脑子都不正常了。
封越没再劝,只提醒他:“别怪我没提醒你,姜栖晚可就只有这一个。”
“阿雪也只有一个。”沈洛俞回了句。
“行,好。”封越干了一瓶啤酒嗤笑连连:“你的事我不管了,我就看你这眼瞎的疯子什么时候后悔。”
听到这里,姜栖晚觉得自己没有进去的必要了。
姜栖晚拿出手机在微信上和封越说了声有事。
收到这消息的封越也没吱声,到底是聪明人,猜到方才姜栖晚多半是在门口什么都听到了。
姜栖晚在门口停留片刻正欲离开,转身的瞬间撞到一堵肉墙,脸都撞痛了。
她不受控制的眼尾发红,抬起头的瞬间对上那张明明温和冷淡,却过分妖孽俊美的脸。
酒吧里面灯光昏暗,却仍然能看清楚男人俊秀立体的五官,完美得挑不出错来。
是祁深。
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碰到他?
姜栖晚抬头便撞上男人深邃漆黑的眸。
他垂眸看向她时神色平静温和,但是气息里面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冷淡凉意。
姿态没什么攻击性。
可总让人觉得自带疏离感。
好像他们之间隔着千万人。
“姜小姐。”
他眸光淡淡打量她,语气轻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伴随着落水声,不少人渐渐围了过来。
周遭聚拢了不少人群,陈晶晶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骂了声。
宴会的四周都有人,沈洛俞也很快注意到这边,冲过去将林雪和姜栖晚救了下来。
林雪落水后,整个人狼狈异常,她咬着发白的唇,靠在沈洛俞的怀里。
“洛俞哥,你别怪栖晚姐,她不是故意把我拽下水池的......”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低落,以至于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反倒是一旁的姜栖晚,接过陈晶晶的毛巾随手擦了擦,神色却分外平淡。
沈洛俞将外套披在林雪身上,冷冷看向姜栖晚:“你做的?”
这语气像极了五年前。
姜栖晚平静地抬起眸,沈洛俞却被她这副神色激怒。
“姜栖晚,你五年前害了林霜还不够,阿雪好不容易回国,你为什么还要针对她?为了沈太太这个位置,你就这么不择手段?”
冰冷的水珠滑落,周围议论纷纷。
“沈总说沈太太害了谁?”
“怪不得夫妻俩不和,原来沈太太害了沈家的养女。”
“知人知面不知心,沈家的水深着呢。”
周遭是厌恶鄙夷的目光。
这些年,沈家为了声名,再加上没有确凿证据,从未把这些事放在台面上。
可今晚,沈洛俞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些罪责推到姜栖晚的身上。
让她,辩无可辩。
一旁的林雪咬着唇,泪眼朦胧:“算了,洛俞哥,别说了,栖晚姐只是不想失去你......”
她话音未落,姜栖晚忽地朝她走过去,一杯酒朝她泼了过去。
“闭嘴吧。”她擦了擦手上飞溅的酒渍,冷冷道,“这样恶心的话,听一次也就够了,发生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够了!”沈洛俞死死攥住她的手腕,眉眼里是冰冷的讽意,“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姜栖晚,你真让人恶心。”
狼狈。
姜栖晚感受着身上的湿冷,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她总以为,几年前沈洛俞是因为几年前的误会,才和她走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实际上,本质不过是不够爱。
她不想再等了。
“离婚吧。”姜栖晚缓缓抬起眸,终于开口,“离婚协议稍后我会让人送到你手上,我们之间结束了。”
说完,不等沈洛俞的反应,姜栖晚转身离开。
她身上还带着一身湿气,哪怕披着毛巾,看上去也狼狈不已。
沈洛俞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提离婚了。
她真以为自己非她不可吗?
如果不是为了让她还债,他早就和她断了。
陈晶晶看着眼前的渣男贱女,嗤笑开口:“你们二位还真是天生一对,真把别人当傻子?还是林小姐觉得当时发生什么,没有人看到......”
沈洛俞一怔。
“洛俞哥,我不舒服......”
不等她说完,林雪捂着胸口,脸色发白,低低惊呼。
沈洛俞察觉她的脸色有异,立刻俯下身抱起林雪,声音温和:“你落水了,我送你去休息。”
......
姜栖晚离开后,她正准备回到休息室,秘书打扮的男人客气地拦下她。
“姜小姐,我们先生在等你。”
姜栖晚一眼认出,男人是祁深的秘书。
她怔了下,缓缓跟了上去。
秘书很快将她带到二楼的房间内,让姜栖晚换洗。
等姜栖晚换了身衣服出来,才注意到沙发上坐了个男人。
男人穿着定制的手工西装,眉眼疏朗俊美,五官冷淡却惹眼。
清贵沉静,温和儒雅。
低调得近乎没什么侵略感,却让人无端生出几分畏惧。
他挑眉看向她,嗓音低沉:“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祁深。
那个活在传闻中的男人。
祁家的掌权人,也是她未来的二婚对象。
她原以为他今晚没来,却不想他会出现在这。
祁深挑的这条裙子出乎意料的合身,舒服柔软的毛衣裙,衬上她的眉眼,少了几分张扬明艳,多了些温婉柔和。
很宜室宜家。
姜栖晚摸了摸柔软的毛衣裙,又看向为她准备的热茶,有些意外祁深的贴心,随后缓缓开口:“谢谢。”
“不客气。”祁深目光落在她身上,慢条斯理道,“离婚协议书律师应该给你看过了,等你和沈洛俞领了证,我们就可以结婚。至于今晚的事,我稍后会让人澄清,落水的地点我已经让人去取了监控。”
姜栖晚怔了下。
她没有想到祁深会注意到这些,更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替自己澄清。
她垂了垂眸。
这是她和祁深见过的第二面。
他却愿意信任她。
半晌,姜栖晚忽地出声:“祁先生,您从前认识我吗?您可能不清楚,您娶了我,恐怕名声或许不好听......”
当时祁深提出要娶她。
姜栖晚是犹豫的。
彼时,她对沈洛俞尚未死心,更遑论祁深对她而言太过陌生。
然而,再见到祁深,她忽地心中生出许多疑虑。
祁深顿了下:“不认识。”
祁深意味不明地看向姜栖晚,不紧不慢道:“祁家不在意名声......不过,结婚的事,你确定考虑清楚了嘛?姜小姐,你应该知道我已近而立,很多事都不愿逢场作戏,姜小姐确定考虑清楚了嘛?”
他的话意有所指。
像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的婚姻从来都不是合作。
更不仅仅是停留在逢场作戏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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