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师鸢香兰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师鸢香兰全局》,由网络作家“火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这是来得巧啊,刚好赶上了侯府设席。”何德走进来,和官场上的同僚都打了招呼,身后跟着杏儿,杏儿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异常。而后面跟着的几个都是协助何德办事的衙役。因为何德之前对师衡的不理睬,导致师衡也并不想抢着热脸去贴冷屁股。这一家人,看到师鸢和师砚宁站起来后也不得不装装样子,站起来招呼他。“何大人快请坐。”师砚宁则招呼旁边伺候的奴婢去给何德多添一副碗筷。何德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拿起茶水一饮而尽。“唷,何大人来啦,案子看来是有进展了?”刚从灵堂里面忙完的叶虹一出来就看见了何德,然后顺势坐到了师忱旁边。这句话引来了不少官员的注意,都往这边看来。“已经查清楚了,这个丫鬟是被冤枉的。具体,等用过午饭,这些大人们走了再说吧。这毕竟是侯府的家...
《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师鸢香兰全局》精彩片段
“我这是来得巧啊,刚好赶上了侯府设席。”
何德走进来,和官场上的同僚都打了招呼,身后跟着杏儿,杏儿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异常。而后面跟着的几个都是协助何德办事的衙役。
因为何德之前对师衡的不理睬,导致师衡也并不想抢着热脸去贴冷屁股。
这一家人,看到师鸢和师砚宁站起来后也不得不装装样子,站起来招呼他。
“何大人快请坐。”
师砚宁则招呼旁边伺候的奴婢去给何德多添一副碗筷。
何德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拿起茶水一饮而尽。
“唷,何大人来啦,案子看来是有进展了?”
刚从灵堂里面忙完的叶虹一出来就看见了何德,然后顺势坐到了师忱旁边。
这句话引来了不少官员的注意,都往这边看来。
“已经查清楚了,这个丫鬟是被冤枉的。具体,等用过午饭,这些大人们走了再说吧。这毕竟是侯府的家事,也不好外传。”
“何大人费心了。”师鸢开口谢道。
没有听到想要的消息,这些大人也觉着无趣,就将注意力放了回去,自己埋头吃饭去了。
听何德这样说了,师衡与林景月相互对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慌乱。林景月为师衡夹了一筷子凉拌卤心肺,让师衡放心。
不过若是真查到了他们头上,她也有用来背黑锅的人。
“亲家夫妇还真是恩爱啊,知道的是眉目传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悄摸在对什么暗号呢。”
叶虹牙尖嘴利是出了名的,这桌子上没一个能说得过她。
师衡也不装了,对叶虹直接没摆好脸,冷哼一声。
林景月也不想接叶虹的话,她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还不如不说来得清净。她忍忍笑一笑,事情也就过了。
何德似乎累极了,也顾不上他们在桌上唇枪舌剑,就不停地吃菜。
“既然已经证明了杏儿是冤枉的,那么杏儿,你就先去歇着吧,有什么事儿等后续再说。”
林景月夹着菜,看似漫不经心,对下人体贴有度,实际上师鸢知道她的手段一直都在看不见的地方才会使出来。
杏儿之前也是见识过林景月的手段的,之前打发了全部的侯府下人和诬陷她买柳木棺材时,她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深沉,一旦去了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就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向师鸢投来求救的目光,师鸢看见了,但并未眼神回应。
不过这个丫头,她必须保下。
现在的杏儿完全站在师衡夫妇的对立面,正好为她所用。
“杏儿是我信得过的丫鬟,在外头受了冤枉受了苦,理应嘉奖。正好香兰去世,我身边正缺一个丫鬟伺候,就她吧。”师鸢说。
“这府中的丫鬟那么多,杏儿只是个粗使丫头,大字不识,做贴身丫鬟怕是不妥。”
师衡出言阻拦。
“对啊,鸢儿,府里的丫鬟什么样的没有。”林景月附和。
“杏儿是我信得过的丫头,早些年香兰也向我提过她,当时正要考虑将杏儿调到我房中。杏儿,还不快谢恩。”
师鸢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叶虹也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看着他们,林景月也觉得不好再说什么,就干脆地闭了嘴。
杏儿听见香兰的名字,眼里似有泪光闪动。不过她一听见师鸢要了她做房里的丫鬟,几乎是喜极而泣,跪下磕头谢恩。
“谢郡主,奴婢......奴婢一定好好伺候。”
“起来吧,到我旁边来为我布菜。”
杏儿知道师鸢是可以使唤她做事,这才能帮她逃过一劫,于是乖巧地走到师鸢旁边为她夹菜。
只要熬到所有客人都走完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吃饱喝足后,这些大人也自动离席归家了,就连这些远房来的亲戚也被何勇勒令在后院不能过来。
丫鬟仆役们将残羹冷炙,以及桌椅板凳收拾干净后。
何德充分保证了侯府的脸面后,才开始叙述柳木棺材事件的真相。
他说那日他抓了杏儿回去审问,杏儿哭着让他为自己做主。一口咬定这柳木棺材是当时一个王姓账房拿了银子去外面买的。
当时天气严寒,谁都不愿意出去,这活才落到了杏儿头上。
京都卖棺材的虽然开了许多,但杏儿买的棺材是檀木棺材,价值不菲,只有西街一家陈记棺材铺有卖。
何德的人去看了那间棺材铺,那陈记棺材铺做得挺大,各种木头的棺材都会卖。但绝不会卖柳木棺材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不过棺材铺子前些天来了个叫吴威的伙计,没做上几天就走了,前些天陈老板又恰好回家省亲去了。
为了偷懒,棺材铺子里的这些伙计又都会些笔墨,就开始轮流值守,谁在的那天谁就做账。
棺材铺的老板突然想起什么,就将账本翻出来给何德的人查。这不查还好,一查真是吓一跳。
在吴威值守的那天刚好就有一个进了货的柳木棺材,而吴威用高于一成的价格将这个棺材卖掉了。吴威也在这天之后没有来铺子里做工了。
买了铺子里的东西,铺子多数时候会给顾客出具结票。而这结票上标注的购买柳木棺材,下方的签字画押确确实实是杏儿没错。
当何德拿着账本和结票来到大牢当面与杏儿对质,杏儿却说这“柳木”这两个字读作“檀木”。
她当时听账房说要买檀木棺材,就去账房领了银钱,可是走到路上又怕自己忘了。当时春花就拿了毛笔将要买的东西写在她的手上,说那两个字就念“檀木”。
没有白纸黑字,也就死无对证了。光凭杏儿空口白牙确实不足以相信她。
但何德又想起师鸢竭力担保的样子,以及这件案子上有许多疑点。
何德觉得围起来的人是跑不了的,所以将所有人力放在了抓捕吴威这件事上。毕竟陈老板已经保证过,他们的店铺从来没有售卖过柳木棺材。
而吴威当天从外面进了一口柳木棺材,又在这口棺材卖出后,迅速离开,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不过好在没费多大的劲儿,在醉香楼里抓住了正在大鱼大肉的吴威。他兜里还有刻有侯府印章的银子。
只是他贪图的银子数量与杏儿口中的银子数量对不上,严刑逼供下他终于还是松口了。
“你们不能进去!侯府正在办丧,不能......”外头传来吵嚷声。
“敢阻拦刑部查案,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佩刀侍卫走上前来,将那拦路小厮推倒在地。
一群官差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师鸢那许久不见的姨母叶虹与刑部一位叫何德的侍郎。
这位侍郎曾受过侯府的恩,算是师鸢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
如今侯府这局面让他过来算是刚刚好,好戏就要开始了。
师衡看着这么声势浩大的场面也是愣住了,也管不了跪在地上的杏儿,走到何德面前要个答案。
“大人,我们这儿侯府正在办丧,是查何案还请大人明示。”师衡虽然也混迹官场,不过见了何德也是得毕恭毕敬的。
毕竟何德掌管的刑部若是进去了,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里面的酷刑的。
“哼,你是何人?赶紧给我找个能说上话的人出来!”
何德的八字胡往嘴角一撇,没给师衡好脸色,把师衡气得脸都涨红了。
“下官洛州长史师衡,是侯爷的胞弟,现侯府确实是我代为做主。”师衡能屈能伸,再次向何德拱手。
“哼。”何德冷笑一声,根本不买他的帐。
“我竟不知这偌大的侯府,后嗣尚在,竟由得你这区区从五品长史在此指手画脚。滚开,让郡主出来与我说话!”
师衡弯着脊梁,脸部因为受辱愤怒又不敢表现出来,显得异常扭曲。
他不再敢吭声,大越国一向阶级严明,一个侍郎的官位可是大了他好几阶,目前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吃下这个哑巴亏,他乖觉地退到一边。
师鸢忍着头晕从人群中走出来,师砚宁则一直跟在一旁护着她。
站在何德旁边的叶虹见过于消瘦憔悴的师鸢,又惊讶于她的穿着单薄又不甚体面,眼眶再也包不住泪水,泉涌似的落下。
“哎哟,我的心肝肉啊。可真是苦了你了。”
叶虹快步几乎是跑过去,一把抱住师鸢,一口一个心肝地叫着。
“姨母......鸢儿好想你。”师鸢反抱住叶虹,贪婪地汲取着叶虹怀抱中的温暖。
“你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师鸢身上那冰凉的触感让叶虹一惊,然后将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手掌中,呵气搓热。
“这位是亲家吧,未曾远迎,怎得这么大架势就来了。”师衡在何德那里吃了亏,林锦月就变着法从叶虹这里入手。
叶虹也是心疼自己家侄女,这是她妹妹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居然在他们过世之后被人这样堂而皇之地欺辱。
如果不是事先接到了师鸢写的信,叶虹甚至都不知道妹妹与妹夫已经双双遇难。更没想到这府里的奴婢会被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换了个遍。
“你们这些奴婢是看不见郡主冷吗?还不快给郡主拿件像样的衣服来!”叶虹没有回答林景月的问题,甚至不愿意正眼瞧她。
叶家世代皇商,做的是皇家的买卖,富甲一方,自然是不用看林景月的脸色。
林景月被下了面子,且何德还在旁边盯着,不敢爆发,只能赔笑掩饰过去。
“哎呀,都怪我。心思都在大哥与嫂子的丧礼上了,没注意到鸢儿从外面回来穿得如此单薄。这孩子,你冷怎么不跟婶子说呀。”
林锦月做出一副熟络的样子,想要去牵叶虹怀里的师鸢,被师鸢躲开了。
“孩子这还冷着呢。”叶虹护住怀里的师鸢,对林锦月翻了个白眼。
“是,是,亲家说的是,来人哪,去给郡主取件厚实一些的衣服来。”林锦月向旁边的丫鬟吩咐道。
不一会儿,丫鬟就取来一件披风替师鸢披上。不过这披风的做工与面料都与师鸢之前所穿的衣物不同,是兔毛的,且披在她身上大了许多。
这是林锦月的衣服。
原来她与师砚宁之前遭到的追杀还真是师衡和林锦月派的人。
她用指腹摩梭着这披风的料子,出了神。
不出所料,林锦月恐怕连她闺房里面的东西都打包收拾干净了。就等着他们鸠占鹊巢后,能让自己的儿子住进她的房间。
前世也是如此,为了给她的儿子腾位子,这个狠毒的二婶将她和香兰赶去了荒废的别院。
林锦月似乎是看出了师鸢在想些什么,怕从她的嘴巴里问出一些不该问的话,抢着将这件事强行解释了一番。
“二婶的丫鬟不便进你的房间。二婶的衣服虽做工面料不及侯府的衣服,但还是能将就御寒的。”
师鸢看向她,眼睛里如同湖面一般平静无波。
就在林锦月不远处,一个小丫鬟往东院去了。
“谢谢二婶,二婶有心了。”师鸢礼貌道谢。
她知道那小丫鬟是去了东院,她的房间,将她的东西统统物归原位。此时闹大了,不但抓不了他们什么把柄,反而会落下个不体贴长辈的坏名声。
师鸢加了衣服,背上还是感觉不到温暖。她将脖子上漏风处的带子系紧了些,转身向何德行了一礼。
她就是要做给所有人看,她才是外界承认的侯府能说得上话的人。
“何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郡主请起。”何德将师鸢扶起来,眼如利刃将周围这些人扫视了一圈。
“是我报官的!”叶虹大声承认,同时递给师鸢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亲家这是为何啊!”师衡表示很不理解。
按理说叶家是一代皇商,侯府这些产业对他们来说也并不稀奇,难道现在就连叶家也想来吞并侯府,分一杯羹吗?
“我今早来侯府,本是吊唁我妹妹妹夫。没曾想却被拦在侯府门外,说二老爷吩咐了谁也不能进侯府一步!”
“丫鬟小厮全部都被换了个遍,不认识我就算了,还多出个什么二老爷!”
“在这侯府!侯爷就是唯一的老爷!既然老爷去了,就该由老爷的子嗣来料理后事!”
“我想着,这二老爷是个什么东西!莫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土匪闯入了侯府,怕我侄女儿有个好歹,这才报了官,前来捉拿!”
景昭十七年,冬月,肃杀的大雪一连下了三个日夜。
车行内,伙计缩着脖子,顶着呼啸的风雪给马厩里的马儿添了些草料。
“哎哟,可冻死我了。十几年了从未见过这么邪门的天气,这才十月初冬跟腊月严冬似的不要命下雪。”
扔完草料,伙计快速跑回烧了碳的铺子内,跺脚往手上呵了几口热气。
“都说这天降异象必有冤,勇毅侯知道吧,随着陛下开疆扩土建立越国的那个肱股之臣。”
账房先生放下算盘,又往碳盆子里夹了块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前两天勇毅侯与其夫人被奸人刺杀,偌大的侯府就剩一个不谙世事的小郡主,一夜之间又冒出来许多亲戚......”
“这不是明摆着吃绝户吗?缺德!当今陛下与侯爷不是结为异性兄弟了吗,能看着侯爷蒙冤而死,遗孤被欺辱?”
“陛下卧病昏迷已久!自身难保,哪里还管的到侯府。勇毅侯一代贤臣,落得如此下场,可不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吗?”账房表情凝重。
“可莫要妄议,被听见是要被杀头的。”
伙计听着胆寒,往四周张望确定没人后,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老板,给我一辆车!”
来者是一个穿着素白色白梅夹袄的豆蔻少女,娇弱温婉,纤瘦的身子甚至撑不起那宽大的夹袄,双颊冻出的红晕与漫烂的眼波让人不自觉地生出怜爱之情。
身后跟着一个与她一般大小乖顺的丹凤眼少年,那少年不曾说话,只是一副为她是从的模样。
尽管两人的衣鞋都沾染了些脏污,但仍掩盖不了这两人通身的气派。
“好嘞,您要去哪儿?”伙计热情地接过了师鸢手中的银两。
“侯府。”师鸢道。
铺子内,伙计捧着钱与账房相互对视一眼,知是遇见了贵人,不敢多问即刻便派车送这两人出发。
“师傅,麻烦快些。”师鸢也不多说,直接将租车剩下的银子全部塞进了车夫兜里。
车夫收了银子,赶马的鞭子都挥得卖力些。
师鸢放下帘子,在师砚宁旁边坐好。
这是她昨日才寻回的庶弟,虽一夕之间已经经历过同生共死,却还是难消师鸢心头对他以及他母亲那个外室的恨意。
若不是因为这母子两人,她的爹娘还能恩爱如初,也不会被奸人所害,死在郊外。
“长姐来接我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吧?”
师砚宁也不扭捏,盯着师鸢的眼睛像看不透的深渊。
“是,我接你回来的本意并不是想让你回来侯府享福。”
师鸢直对上他的眼睛,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父亲母亲被暗杀,侯府缺一个子嗣来稳定大局。”
“所以,如果侯府唯一的儿子如果死在了外面,你也会找其他孩子来冒充?”
师砚宁脸上带着看不懂的笑意。
“你母亲的死你不难过?”
师鸢蹙眉,她极其厌恶他这样的笑,算是默认他的问题。
“我与那女人并无感情。长姐可以放心让我做你的刀。”师砚宁这就表了忠心。
这马车里闷得厉害,加上颠簸,师鸢昨日就染了风寒,现在难受地有些反胃,歪在窗边半眯着眼不再接师砚宁的话。
不久,马车便停下来了。
马夫掀开帘子朝里面提醒道:“两位贵人,侯府已经到了。”
师鸢和师砚宁从马车上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缟素的侯府门庭,凄凉萧条,除了穿堂的风,再无其他人吊唁。
师鸢呼吸很重,快要喘不过气来,她不再是躲在爹娘臂弯中的娇小姐了,爹娘死后,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侯府了。
“走吧,来打这场不见血的仗吧。”师鸢鼓足勇气。
师鸢走在前面,师砚宁紧跟在她身后,前脚刚踏进侯府的门,后脚就被不长眼的家丁给轰到门外。
“走走走,我们侯府可不是什么人就能进的。”
守门家丁拿着长棍,一脸不耐烦。
师鸢并未动怒,而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
这个家丁她不曾见过,她前脚刚走,他们就迫不及待将守门的家丁都换了。
看来是真不想要她回去啊,师鸢被气得轻笑出声。
“昨日上任的?”师鸢站相优雅得体,着看他,倒是不自觉给人一种威压感。
守门家丁见被说中了,眼神开始慌乱:能得知侯府这些事的人就算不是侯府的人也是死去侯爷主母走得近的达官贵人。
上任时听闻侯府没有子嗣,这姑娘看着约莫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应该是某家贵人的官家小姐。
“这位小姐,少爷,刚才实在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但是侯府正办丧事呢,要吊唁的话需要收到侯府二老爷的讣告才行。”
守门家丁拱手赔了不是。
“二老爷是何人?从未听过侯府有个什么二老爷!”师鸢继续引导。
“咱侯爷当年是靠军功跟随圣上封的外姓王。如今人去楼空没有子嗣,只能由侯爷的二弟来继承家业了,所以咱侯府的人都叫他二老爷。”
守门家丁说得细致,师鸢想起这个二叔之前还俨然一副好长辈的模样,今日倒是直接入主中堂,装都不装了。
她还以为她回来时能看到一出怎样的胞弟对长兄兄弟情深的戏呢,没想到是鸠占鹊巢,直接明抢。
这冬日,外头的风本就大,师鸢在逃命时弄丢了大氅,穿得单薄,逐渐因为这些离谱的话没了耐心。
“回自己家也需要讣告吗?”师砚宁挡到师鸢面前,质问道。
家丁一瞬间还真被唬住了,随即还赔笑道:“哎哟,小祖宗们。您俩就请回吧,可别和小的开玩笑了。”
“谁和你开玩笑!”
师砚宁拿出自己的那半块玉佩,向师鸢摊开手,得到另外一半玉佩后,将两块玉佩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合成一块螭纹玉佩。
“螭......螭纹玉佩!”
一瞬间,家丁几乎是五体投地,浑身颤抖着给师砚宁和师鸢磕头道歉:“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郡主,世子恕罪。”
不认识他们的人多,可是天下没人不认识螭纹玉佩。当年她父亲还是个前锋时,就在当今陛下麾下与他出生入死,几次救过陛下性命。
后来江山安定,不仅封他做了侯爷,甚至还与他兄弟相称拜了把子。两个玉佩,一个龙纹属于当今圣上,一个螭纹属于师鸢父亲。
如今圣上圣体已是强弩之末,正是朝代更迭的关键时刻,更无法能伸手到师家。
她要自己给自己做主!
“滚远些!碍眼!”师砚宁一脚踹倒家丁,为师鸢开路。
师鸢脸色不见波澜,与师砚宁一起踩着家丁滚过去的地方进入侯府。
前世就是在这样的欺辱中,师鸢才病情恶化饮恨而去。
临死前,她看到了在棺材里躺着的双亲,死在血泊中从未蒙面的外室与外室子,为她哭瞎了双眼要带她离开却被拦在门庭之外的姨母叶虹。
和和美美鸠占鹊巢的师衡一家,还有她那自小定了娃娃亲却与别的女人吹了红烛的少年将军白熠。
如今她看着匍匐在她脚下的春花,只觉得天道好轮回,苍天也没有饶过谁啊。
春花缓过劲儿来,抖如筛糠,她再不敢多说一句。
“鸢儿啊,你看这丫鬟见了血也不吉利,就先打发她去后院吧。”
旁边站着的林景月假意劝她,暗地里一只手早就已经握紧了拳头。今日师鸢如此做无疑是将她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等他们完全掌控了侯府,一定要让这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是体统!
想起往事,师鸢真心想将这个贱婢千刀万剐,不过此时人多眼杂,还不是时候。
她不能因为这个刁仆,害了个娇纵任性的恶名。
“起来,去厨房将掌勺给我叫来。”师鸢生生压制住了怒意,语气好了许多。
“鸢儿,她这伤......”
林景月还想说些什么,被师鸢开口给堵了回去:“要么滚出侯府,要么去把掌勺给我叫来。你最好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此话一语双关,表面上是在点这丫鬟,实际上是点林景月呢。
老爷夫人现在还没拿下侯府,她若是去了,没准还能留下来,借助侯府的财力养病。若是不去,被逐出去,恐怕还没回到老宅就已经死在路上了。
“是,奴婢这就去。”春花平日虽然跋扈,但关键时候还是很拎得清的。
逃离这里时,春花恨不得自己多长几条腿。
林景月见春花走了,瞬间松了口气,又不知师鸢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于是张嘴试探道:“鸢儿啊,你这好端端地叫掌勺来干嘛?”
师鸢也没要隐瞒她的意思,直接给了答案:“按照礼法,诸侯五日而殡,要大摆五日丧席,五日内解封后,再多加十桌流水席。之前麻烦二叔二婶张罗,如今鸢儿想自己尽些孝道。”
“你......你是说要大摆宴席三日!”
林景月差点一口气儿没上来,虽然这侯府的财产现在还不归他们所有。
但她这侄女很明显就是一个败家子,大有一种将所有钱都拿去大街上撒了也不给他们留一分的感觉。
“二婶,您听错了。是五日。”师鸢凑近,怕她看不清楚还好心地给她比了个五。
林景月气到心口疼,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师鸢这是在按照越国礼法帮她爹娘张罗丧事呢,她无凭无据拿什么去说她。
“正好,二婶你现在没事儿,要不你去帮我把账房叫来?”
什么!还要她去叫账房!这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查账?
林景月迟疑,她不可能答应师鸢,今早她才惹了师衡生气,若是再做蠢事,免不了挨一顿毒打。
林景月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师鸢就已经失去耐心了。
“二婶有事的话,我让姨母帮我去叫就好。”师鸢举止得礼,只有林景月能感觉出她这是在逼她做一个决定。
原来刚刚师鸢故意刁难她的贴身婢女春花,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春花不知轻重刚刚出言不逊,现在都知道侯府新进门的丫鬟不懂尊重主人。
侯府的人几乎都是他们用侯府的钱买进来的,自然衷心他们。若是她不去,让叶虹去传话找那掌厨。
掌厨不听话,万一又给了叶虹那女人难堪。那女人是个不好相与的主,第一次见面就找了刑部的人来。
一旦闹得人尽皆知了,必然会给师鸢留下理由与把柄,到时候找人牙子遣散了这些人。他们控制侯府的计划就被瓦解了大半。
“我去,我去。”林景月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然后转身走远了。
不大一会儿,掌勺过来了,但不见春花,应该是被师鸢的手段给吓到了,暂时不敢出现在师鸢面前。
“郡主,您有何吩咐?”掌勺不敢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师鸢一眼。
这几日他只顾照顾好二老爷和二夫人的胃口,就连郡主的饭食也是刚回来那位世子差人来要的。
刚刚看到二夫人身边的丫鬟春花,满脸是血还瞎了一只眼睛,吓得他已经是心脏突突直跳了。
春花说郡主要他赶快过去,她有事找他。
他本来推辞说不去,毕竟没有二夫人的命令,这府中谁也不能给这两位提供便利。
可没想到一向犹如骄傲的孔雀般的春花居然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并哭诉她瞎了的那只眼睛全是那个看起来柔软可欺的郡主所为,还说如果他不去,怕郡主会杀了她。
掌勺看着春花那只黑洞洞被血痂糊满的眼睛,意识到春花根本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侯府的嫡女怎么可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白花,那可是高门贵族!而他们只是蝼蚁下人,就算是落魄贵族,捏死他们也同样简单。
师鸢瞥了一眼掌勺:“报上名来。”
“小人......姓何,名勇。”
他回答时,正看见师鸢用一张绣着红梅的绢丝手帕擦拭手上的血迹。
忽而师鸢抬起头来,眼神让他浑身发冷。
“何勇,侯爷与夫人停柩五日,从即日起大摆五日丧席。若五日内能解封,则在侯府外另设十桌流水席,宴请贫民。”
“五日......这钱?”
这五日的席面可不是一笔小开支,现下侯府的账目看似是新来的账房在管,实际上真正掌握每笔钱该去哪儿的是二夫人。
在郡主离开寻找世子那天,师衡和林景月就拿出一篇遗嘱强制将之前那群王府老人通通赶了出去,又用王府的钱买了一些效忠与他们的人进来。
今日要她拿钱出来办丧席,怕是不太可能吧。
“钱,你不用担心,我让二婶去找账房过来。我会和他说。”
师鸢也明了这何勇到底想说些什么。
毕竟她前世可是吃了师衡与林景月许多苦果,他们什么时候将侯府控制到哪一步,师鸢还是清楚的。
“鸢儿,我让账房过来了。”
是林景月的声音,旁边跟着一个精瘦偏黄皮肤的人,是新来的那位账房。
“什么你呀我呀的,跟主子该怎样说话,进府前没人教过你吗?”
师鸢居高临下看着春花,眼神就像在看一条丧家之犬。
“我可是夫人的人!你凭什么打我!”春花捂住血流如注的眼睛,怒气使得声音发颤。
本来院子里的人都以为只是侯府郡主在教训婢女,没想到春花的反驳一出来,都朝着这边望过来。
“这丫鬟居然只听外人的话,如若这侯府的全是这样的人,这不变相欺负郡主世子年轻吗?”
“何止,我看是吃绝户才对!”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林景月没办法再隔岸观火了。再不来阻止这场闹剧恐怕真就要被安上别有心的帽子了。
虽说他们确实是别有用心想吞吃侯府产业,让儿子继承侯府。
可是必须得用光明磊落的途径,师衡那大哥深受百姓爱戴,不能让他们家因为吃绝户就落下个天怒人怨的结果。
“这是侯府!你只是个贱婢!我教训你天经地义!看来你还是没认清楚自己的地位啊!”
师鸢对着春花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正想要上脚给她点儿厉害瞧瞧。
旁边已经有人走了过来,那人正是林景月,看着发怒的师鸢和在地上满脸是血的贴身丫鬟已然不知所错了。
“夫人,夫人救我!我只是让她有事去找您商量,她就要杀了我!”春花哭得凄厉,用沾满鲜血的手抓住林景月的裙摆。
这侯府院中这么多朝中要员看着,晾她林景月也不敢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举动。
师鸢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单单盯着她,就让她心里发毛。
反应过来后,林景月一脚踹开春花。
“混账东西,这侯府郡主要什么就去办,哪学得推三阻四的坏心思!”林景月大声斥责。
“不是您......”春花委屈,唇齿都在打颤。
“闭嘴!”
因为嘴碎,又吃了林景月一记窝心脚。
春花无声息地卷成虾仁状,疼痛让她额头直冒冷汗,她感觉耳鸣了一阵,好些时候才缓过来。
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伺候了十几年的主子关键时候竟然会如此待她!这长得看似柔弱好欺负的小丫头居然如此狠辣,直接弄瞎了她一只眼睛。
“鸢儿啊,你也别生气了。这丫鬟不懂事,日后好生调教就够了。”林景月又开始了她滥好人的伪装。
不懂事?她可真是太懂事了!
前世这春花简直就是林景月的解语花,左右手啊。
有好些坏点子都是春花出的,要么就是她实施的。
看到蜷缩在地上如此狼狈的春花,师鸢也想起前世同样狼狈蜷缩在地上的自己。
那日,师鸢蜷缩在小院儿的旧木床上身上已经被跳蚤咬了许多红疹,她费力将身子撑起来,浑身都疼得厉害。
这旧木床是侯府中的丫鬟剩下的,和之前她的真丝锦被相比那破旧的棉花铺在上面,硌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郡主,今日厨房只送了这些来,他们越来越欺负人了!明明您才是侯府的主人,他们打着照顾您的名义却这样对您!”
香兰捧着一碗看上去不太干净的馊饭,看着脸上已经憔悴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师鸢,能做的只是不停落泪。
“咳咳!”
师鸢猛烈地咳嗽几声,几乎要将心肺呕出。挪开捂住嘴的右手,又是咯血了。
香兰被吓住,将饭碗放在桌上,两步冲到师鸢面前,帮师鸢拍背。
咳血已经漫漫持续了五天了,师鸢就是正常呼吸也能感觉肺部因剧烈咳嗽而抽搐的疼。
“香兰,我......活不了多久了。”师鸢看着香兰,疼痛让她蹙眉,眼中满是泪水。
“不,不是的,郡主您一定是太饿了,您快些吃点东西,吃了就会慢慢好转的......”
香兰慌了,说话也语无伦次,她离开师鸢,跑到桌子面前去端起那碗馊饭,就像是端着什么灵丹妙药,能救师鸢姓名的那种。
“你吃了吧,不用浪费给我了。”
此时的师鸢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所有她在意的都已经理她远去了,爱她的双亲也已经死了。
她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香兰,她能平安活着,就算是投奔林景月也好,她想她能快乐。
“不,奴婢不要。”
香兰的泪糊满了双眼,导致她转身时没看到踏进院子的春花。
“哎呀,你没长眼睛啊!”
春花一把将香兰推到地上,那碗馊饭被洒了一半,不过剩下的一半还被香兰牢牢护在怀中。
“什么东西!”春花一边骂,一边将用手不停拍着衣服,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污了她的衣裙。
“这是给我们郡主的饭,你个奴婢怎么敢......”香兰抱着碗,身子气得止不住颤抖。
“哦?是吗!那就让我这个奴婢来好好伺候伺候郡主!”春花将奴婢一词咬得极重,逼近香兰将她怀里的饭碗硬抢了过来。
小院里饭食多数短缺,吃不饱的时间占大多数,虽然香兰已经竭力去抢了,可还是被一脚踹到了桌边,撞到头昏了过去。
师鸢情急之下从木床上摔了下来,眼前已是一片眩晕。
还未回过神,就被春花揪住了头发,强迫师鸢将脸往后仰。师鸢病重,身上毫无力气,只能任人摆布。
“我可是郡主......”师鸢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呸!”春花往师鸢脸上啐了一口。
“这侯府的下人们谁不知道,你比最贱的贱婢还要贱!甚至都比不上侯府的一条狗!”春花手上一用力,师鸢疼出泪来,只能瞪着她。
“哟,郡主生气啦?还没告诉你呢,你那将军府的未婚夫白熠已经来退亲了,求娶我们府上的表小姐。说你这个身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一字一句犹如利刃剜心,伤得师鸢喘不过气来。
“所以,我们善良的夫人特地让我来照看您,可要活到将军与表小姐成婚那日啊。来,我来喂您。”
春花笑容狰狞,抓了一把馊饭就往师鸢嘴里鼻子里塞,是不是伴随着几个恶劣的耳光,和恶意的嘲笑声......
“病秧子,你死了都不会有人在意的......”
“连狗都不如......”
“哈哈哈哈哈,郡主又怎么样,你也只配吃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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