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诧异道:
“啊,不是红木,你还张嘴要一百两。”
感情那一百两,他还是出的红木价!
严嬷嬷气得身子一个踉跄,被身边的小厮扶住,才没有倒下。
李三担心她倒了,生意做不成,便叹气道:
“也就是我看你年纪大了,才愿意买下这些赃物。若你是其他铺子,怕是连门都不让进呢.....”
在严嬷嬷去对面的时候,李三便早打听出了这些家具的来历。
是以,他才可以几句话便戳住了严嬷嬷的软肋。
严嬷嬷是又惊又气,撑着身子道:
“什么赃物,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东西,我家夫人......”也是同意的。
严嬷嬷话没有说完,便被李三伸手打断:
“偷搬儿媳房里的东西,还不是赃物。我冒着被报官的风险,一两银子收你这些东西,你还嫌少。
既然你不愿意卖,就走吧,别挡我门口!”
李三脸色一变,也开始赶人。
围观的百姓,也跟着在起哄。有骂江家苛待儿媳的,也有骂江家人是贼的,更有人骂江云铮沽名钓誉的......
严嬷嬷拼了老命想要解释,可这些人还是说话越来越难听。
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严嬷嬷吓了一跳,哪里还敢再耽误下去。
只能一两银子贱卖了这些家具,逃也似的跑回了江家。
不远处,春喜瞧见这幕,也急忙开始往回跑......
风华院,满地狼藉。
凡是能看得到的家具摆件都搬走了,衣物被褥等杂物被扔得到处都是......
俞非晚脸色黑如锅底,坐在院子中间的小石凳上,她胸口的恨意却被她压了下去......
那些红木家具看着值钱,但其实都是假的。
只不过是普通的松木,外边涂了一层红漆罢了。
真的早就被她换走变卖成现银了!
即便是如此,江老夫人的举动,也足够让人气愤。说是她三年付出,都喂了狗,都不为过!
俞非晚眼神冷了冷。
江老夫人搬了东西却卖不出银子,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怕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江云铮刚从衙门出来,便听到了一声讥讽:
“啧啧,江指挥不是我说你,家里揭不开锅了,就跟我说骂,犯得着卖发妻房里的嫁妆吗?”
张衡武在西北时,就看江云铮不顺眼。
如今两人职位相当,江云铮又擅长溜须拍马,他更加看他不爽了。
于是,逮着机会,便要来冷嘲热讽。
江云铮本不想理会他,闻言却突然愣住:
“你说什么?!”
他猛地伸手,想揪住了张衡武衣领。
张衡武可不惯着他。
他一脚便踹过去,便逼得江云铮连忙缩回了手。
“哼哼,我说什么,我说你没脸没皮。
整个京城现在都知道,你府上穷得没边,连当家主母都只能用涂了假漆的家具。
你家里那老娘更是厉害,连假的家具都不放过,还拖去典当行卖了一两银子。”
江云铮耳边嗡嗡作响,简直不可置信。
“你说的,我并不知情......”
“呸,你少来这套!”
“谁不知道,你江云铮得陇望蜀,家里有一个贤惠妻子,又马上要娶个娇美平妻。
你老娘卖妻子嫁妆,你怎么可能不知情。
依我看这事就是你授意的,让你母亲背黑锅,你自己拿了银子逍遥快活呢——”
张衡武声音洪亮,语速又快,噼里啪啦就骂了一大堆。
江云铮耳朵都快炸了。
但他已经顾不上再与张衡武争执,而是慌忙告假回江家......
见他跑了,张衡武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面上确实又鄙夷地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