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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道,“当年在越华郡,你与你那心上人达雅做下的好事,可还记得?”
父亲早逝,年幼的我与姐姐相依为命。
十年前,听闻来此督战的太子府中缺一名琵琶教习,乐坊派了最善弹琵琶的姐姐前去。
姐姐怕惹上麻烦,原是不想去的。
“那可是京中来的贵人,随便赏点银子,都够你盘个小店养活妹妹了。”
姐姐思量许久,同意了。
她到了府上才知,是要教李寅延的心上人达雅弹琵琶。
达雅长得绮丽明艳,为突显美貌常穿一袭白裙,唯独性子骄横。
姐姐原以为自己小心些,谨慎些,定能安然度过。
却没想到,李寅延一句随口夸赞,引得达雅妒火中烧。
“她弹琵琶的手是玉手,是酥手,那我是什么!”
达雅负气出走,李寅延一怒之下,残忍下令。
“既然是这贱民的手惹了雅儿生气,那便砍了吧。”
遭此酷刑,即便姐姐苦苦哀求仍无人敢医治,最终失血而死。
姐姐从未彻夜不归,我家中等候,始终心惊难安。
次日一早,我独自去往在乐坊打听,旁人含糊其词只说不知,只有一个弹琴的姐姐于心不忍,偷偷告诉了我真相。
我的天塌了。
那日下着雪,我在乱葬岗找了许久,才在雪中找到了姐姐的尸身。
她一向爱干净,此时满身满脸却都是血污。
我把雪捧在胸口融化,打湿双手才替姐姐擦净了脸上的血污。
双手冻得僵硬,泪水在我脸上凝结成冰。
我毫无察觉。
漫天大雪中,我将姐姐葬在爹娘的坟旁,一口薄棺用尽了家中所有存银。
我的眼泪与满腔悲愤,在皇权下毫无作用。
“百姓的性命在你们眼中,轻如草芥。”
20
李寅延低着头,迟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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