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嫚抱着大哥骨灰回国那天,是我和陈瑜亲自去机场接的。
我和陈瑜结婚时,他大哥一家在海外拓展业务,抽不开身回国。
因此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被誉为艺术圈第一美人的大嫂。
她穿着一身黑色香奈儿套装,素面朝天。
即便在悲痛中,依然如一幅精致的水墨画,气质出尘。
下私人飞机时她脚步不稳,陈瑜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
他很快就收回了手。
陈母冲上前,哽咽着喊着“我可怜的孩子”。
又将苏筱嫚紧紧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我上前扶住陈母,轻声安慰。
苏筱嫚噙着泪,轻声问我:“这位就是弟妹吧?”
我礼貌地点头:“见过大嫂。”
苏筱嫚挤出一丝微笑,看向陈瑜。
“小瑜真有福气,娶到这么优秀的太太。”
陈瑜没有回应,只是说:“这里冷,我们先回家吧。”
按照陈家的规矩,骨灰要在老宅供奉三天后才能下葬。
苏筱嫚日日守在骨灰旁,寸步不离。
她不再哭泣,仿佛已经释然。
谁也没想到,她会在追悼会割腕自杀。
站在她不远处的陈瑜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
苏筱嫚的手腕上还在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陈瑜的白衬衣。
陈瑜抱起她,直接冲向停在室外的路虎。
我想起陈瑜刚才那声慌乱的“筱嫚”,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我和陈瑜自幼相识,却从没想到最后会和对方联姻。
毕竟陈瑜是家中第二子,早年不沾铜臭还去拍过电影。
而我很早就跟随父母沉浮商场,是外人眼中最传统的商二代。
他放荡不羁,我死板正经,风月不相干。
只不过后来陈父重病,集团重组。
陈瑜不得不西装革履,娶了我这个商人。
圈子里的人都在背后替他惋惜。
联姻确定后,我借着发布会看过他几次。
只觉得他和父亲公司那些雷厉风行的高管们,完全不同。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深灰色西装上,他站在落地窗前看企划书。
他微微侧头的样子,漫不经心又透着慵懒。
我按住怦怦直跳的心脏,又想起那些名媛们的闲言碎语。
突然感到一阵失落。
这样的男人,配我可惜了。
婚前,我忐忑不安。
但内心深处,还是带着一丝期待。
婚后的陈瑜,待我一直很温柔。
他做任何决定都会征询我的意见,从不对我发脾气。
就是这样彬彬有礼的陈瑜,此刻却显得如此慌乱失态。
经过一系列抢救和检查,医生告诉我们两个消息。
一是苏筱嫚脱离了生命危险,二是她已经怀孕两个月。
陈母喜极而泣,坚持要守在ICU外整整一晚。
第二天早上,苏筱嫚终于转醒。
陈母小心翼翼地帮她调整病床角度,又催我去叫医生。
苏筱嫚的目光在病房里逡巡,最后定格在靠窗而立的陈瑜身上。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突然,苏筱嫚挣扎着要下床,扑向陈瑜。
她带着哭腔。
“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
陈瑜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他试图轻轻推开她。
“筱嫚,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陈瑜和他哥哥的身高体型确实相似,但陈瑜的五官更像陈母。
也许是逆光的缘故,让苏筱嫚一时认错了人。
然而苏筱嫚却伸手抚摸着陈瑜的脸,带着泪笑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就因为我不愿跟你去美国?”
她靠在陈瑜胸前,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
“别生气了,下个月我就跟你一起去美国好么?”
病房里一片死寂。
我的助理小云忍不住开口。
“苏姐,林总还在这里呢,您怎么能这样抱着别人丈夫!”
苏筱嫚的视线转向我。
她的眼神由喜悦转为困惑,最后变成深深的悲伤。
她痛苦地抱住头。
“所以这就是你的新欢?”
“因为我没陪你去硅谷,你就在那边找了个新女人?”
话还没说完,她就晕倒在陈瑜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