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苏筱嫚是因为精神创伤导致选择性失忆。
她的记忆停留在刚和大哥陈明结婚半年的时候。
陈母焦急地问：“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有问题？”
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神色凝重。
他强调现在胎儿情况不太稳定，孕妇绝对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
否则很可能会导致流产。
等苏筱嫚再次醒来，她依然把陈瑜当成了陈明。
陈母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抬头看向被苏筱嫚依偎着的陈瑜。
他低着头摆弄着西装袖扣，表情晦暗不明。
回到陈家豪宅，电梯抵达我和陈瑜居住的十层。
陈瑜正要走出去，却被苏筱嫚拉住。
“亲爱的，你要去哪？”
她的目光扫过我，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你才回国，不跟我回十二层吗？”
陈母赶紧圆场。
“筱嫚，小瑜是去处理工作。”
苏筱嫚这才露出笑容，踮脚吻了吻陈瑜的脸颊。
“那我先上楼了，你别太晚。”
我微微蹙眉，正要跟着出去，陈母却轻咳一声。
她示意我跟她去顶层的会客厅。
到了顶层，陈母长长叹了口气，一副万般纠结的模样。
最后拉着我的手，哽咽着说。
“雨薇，你是个好孩子。”
“只是筱嫚命苦，肚子里还怀着明儿的孩子。”
“那，那可是陈家长房唯一的血脉......”在医院我便一直沉默着没有表态。
这回算是明说了，陈母期盼地看着我。
片刻，我才叹了口气，只能勉强保证。
“我会尽量包容嫂子。”
陈母得到承诺便放我走了，转头让人挑选起婴儿用品。
我回到十层，这里和往常一样安静。
陈瑜在书房处理了两个小时的工作邮件。
中途他去见了一次苏筱嫚，匆匆回来后换掉了白衬衫。
白衬衫上有一个浅浅的吻痕，他没有解释我也没有问。
傍晚我们去五层的餐厅用餐。
病弱的陈父坐在主座，显然已经知道事情经过。
陈母坐在陈父左侧，苏筱嫚率先抢了我的位置。
又牵着陈瑜要他坐在自己身旁。
我沉默片刻，坐到了陈母身旁。
苏筱嫚欲言又止，瞪了我一眼。
在餐桌上，陈母给陈父喂饭，苏筱嫚给陈瑜夹菜。
显得我有些格格不入。
一顿饭吃得极变扭。
用完餐，难题又来了，苏筱嫚要陈瑜和她回房间。
陈母劝她先走，她拒绝不了，一直用警惕的目光盯着我。
临睡前，陈瑜终于放下平板，犹豫着开口。
“嫂子那边，我有点不放心，得过去看看。”
我认真看着他，耐心听他解释。
“我当然不会留在那边，但如果不去，怕她情绪会再出问题。”
我问：“那就要一直陪着大嫂演戏下去？”
“我想知道，我所要包容的极限在哪里。”
陈瑜沉默了。
片刻后，他说：“雨薇，哥哥走了，我只想保住这个孩子。”
“那我算什么？
你在美国找的小三？”
陈瑜无言以对。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瑜，”我说，“我们是商业联姻，离婚关系到两个集团。”
“明天你就去董事会，申请解除婚约吧。”
“你有你的责任，我也要我的尊严。”
良久，陈瑜站起身。
“你别闹，早点休息。”
落地窗外，月光清冷。
望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的眸光愈发暗淡。
我没办法骗自己，陈瑜看向苏筱嫚时的神态。
是我从未拥有过的痴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