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彻沈南玉的其他类型小说《不是老实人吗?咋变钓系病美人了顾彻沈南玉 全集》,由网络作家“夏日暖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双手搭在琴键上的那一刻,沈南玉轻闭上眼睛,瞬间沉浸在音乐世界中。他的手指轻盈地舞动着,音符仿若精灵般轻快跳跃,在空气中编织出如梦如幻的旋律。沈南玉上一世,可是公认的天才!他才牙牙学语的时候,就已经坐在琴凳上跟着外祖父拍手哼唱了。沈南玉自己作曲的时间,甚至比白清柔还要早。台下的“观众们”,以为会看到沈南玉最狼狈的一面。有些人甚至在心中恶毒的想,就沈南玉这张漂亮的脸,清贵的气质,天生就适合给人当玩物的。可偏偏,少年不如他们的愿。当琴键摁下去,音符流动出来的第一瞬间,所有瞧不起沈南玉的人,都被狠狠地打了脸。就连白清柔都没想到,沈南玉会弹钢琴,而且还弹的这么好。小提琴音稍微拉长了一些,随后就紧跟上钢琴的步伐,与它紧紧交织在一起。沈南玉侧坐...
《不是老实人吗?咋变钓系病美人了顾彻沈南玉 全集》精彩片段
当双手搭在琴键上的那一刻,沈南玉轻闭上眼睛,瞬间沉浸在音乐世界中。
他的手指轻盈地舞动着,音符仿若精灵般轻快跳跃,在空气中编织出如梦如幻的旋律。
沈南玉上一世,可是公认的天才!
他才牙牙学语的时候,就已经坐在琴凳上跟着外祖父拍手哼唱了。
沈南玉自己作曲的时间,甚至比白清柔还要早。
台下的“观众们”,以为会看到沈南玉最狼狈的一面。
有些人甚至在心中恶毒的想,就沈南玉这张漂亮的脸,清贵的气质,天生就适合给人当玩物的。
可偏偏,少年不如他们的愿。
当琴键摁下去,音符流动出来的第一瞬间,所有瞧不起沈南玉的人,都被狠狠地打了脸。
就连白清柔都没想到,沈南玉会弹钢琴,而且还弹的这么好。
小提琴音稍微拉长了一些,随后就紧跟上钢琴的步伐,与它紧紧交织在一起。
沈南玉侧坐着,身姿清丽挺拔,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每一根头发丝都泛着淡淡光芒,皮肤白皙细腻如羊脂。
他弹琴的时候,神情专注认真,半垂下眼睑,过于纤长的黑色睫羽,在眼底投射出一片淡淡的阴影,手指灵活翻飞。
台下,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早已停止。
他们仰起头,看着正在弹琴的少年,眼神中止不住地流露出了惊艳和欣赏。
琴音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沾染上了生命的律动。
平心而论,白清柔写的曲谱也不错。
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内心,音乐也是一种方式。
沈南玉从这首曲谱里,读到了……白清柔对自由的渴望。
所以他在一些地方,做了小小的改编,加入了自己的私心。
这首曲谱原定的结尾,是金丝雀凄惨地死在了笼子里。
所以白清柔的小提琴音,带着不可明说的哀伤,琴音绵长,让人内心难过。
可沈南玉不一样,他的手指突然加快了律动的旋律,现场改了曲谱的结尾!
原本应该哀伤的琴音,突然变得轻快了起来,仿佛金丝雀抬头,晃眼间瞅见了笼子外的艳阳高照。
小提琴的声音越是哀伤,钢琴那细碎又轻快的曲调就越是强烈。
一明一暗,一哀伤一欢快。
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偏偏带来了听觉上的刺激,叫人忍不住提起心绪,更专注的去倾听。
直到最后高潮,众人已经分不清小提琴音和钢琴声谁是主导了,只留下一片心悸,仰头看着站在二楼的两名少年。
沈南玉的手指摁下最后一个音符,他下意识地抬眸,正好和白清柔对上了视线。
白清柔看向沈南玉的视线中,带着多种复杂的情绪。
沈南玉顿时有点心虚,他确实是有一点私心的,曲谱的原调过于哀伤,还是一个悲剧。
沈南玉不喜欢悲剧,这才在结尾的时候,动了一点点改编。
但这毕竟是白清柔写的曲谱,自己没有权利改动。
所以沈南玉带着一些心虚,脸上自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白清柔笑了笑。
可偏偏,这一次白清柔主动移开了视线,避开了沈南玉的笑容。
沈南玉内心“咯噔”了一下,想着是不是自己私自改动曲谱的行为,让白清柔生气了?
台下的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不知是谁第一个鼓起掌。
紧接着,就是连绵的掌声响起,现场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沈南玉不愿意在台上久待,他立马站起身,先露出一个落落大方的笑容,行了一礼,随后就准备下场。
可白清柔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沈南玉。”
闻言,沈南玉内心又是“咯噔”了一下,内心忐忑,表面依旧一副淡定的模样,转头看向白清柔。
沈南玉琢磨着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白清柔先他一步开口了。
“这是我最新创作的曲谱,还没有命名,你……来帮我取一个吧。”
沈南玉是个老实人,不知道该取什么好,刚想婉拒呢,谁知一抬头,就对上了白清柔的视线。
白家小少爷的样貌,无疑是很好的,所以当他无比认真看向一个人的时候,压根叫人无法拒绝。
沈南玉唇瓣微张,想敷衍了事、快速溜走的心态,也淡了下去。
他认真想了想,也同样认真地开口道:“不如,叫《利博尔特》怎么样?”
《利博尔特》?
白清柔没想到他会取这样一个名字。
沈南玉轻笑一声,解释道:“小少爷,利博尔特在法语中,意味着……自由。”
闻言,白清柔瞳孔紧缩,唇瓣颤抖。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南玉竟然听懂了他的琴声,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沈南玉最后朝白清柔行了一个挑不出任何错的礼,声音很轻:“祝您,十八岁生日快乐,亲爱的利博尔特。”
随着沈南玉的离开,白清柔的视线还落在他身上,半天都没有挪动。
等沈南玉来到一楼,早就在一旁准备好上前交谈的名流们,看似不经意,其实一股脑地全朝沈南玉移了过来。
这一幕,看的沈南玉头皮发麻。
今日可是白家幺子的生日宴,自己不过外人一个,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啊。
在别人的生日宴上,抢当事人的风头,怎么看都行为缺德。
沈南玉四处张望了一圈儿,想着干脆找个借口,带着顾彻一起躲开算了。
可下一秒,身前出现了一道影子。
“我哥他身体不好,我先带他下去休息,有什么事情咱们下次再说吧。”
顾雨河站在沈南玉身前,他才刚成年,可肩膀已经初见宽阔了,将纤细的沈南玉牢牢挡在身后,遮挡住了那些人探究的视线。
顾雨河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是带着笑意的,帅气的脸上也挂着笑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笑的非常假,很公式化。
其他人明白了,这是顾家在护着沈南玉。
他们也只好放弃这次攀谈的念头,人群散开了一点。
顾雨河转身,看向沈南玉,他眼眸深沉,盯着人看了几秒后,突然笑着伸手,很乖的说:
“哥,我带你去休息室。”
“系统,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并没有,只是普通的任务罢了。
普通?
系统竟然和自己说普通?
顾彻都被打成这样了,自己竟然还要火上浇油?!
沈南玉自认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一技之长,除了脸尚且能看外,全身没有出彩的地方。
但他的三观是正常的,放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都是皱眉,觉得顾雨河做的太过,这不就是妥妥地霸凌吗?
顾彻又做错了什么呢?
要是可以选择,沈南玉坚信顾彻绝对不愿意再次出生。
小说前期的顾彻,真的很无辜,没做过任何坏事,拿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剧本,被顾家人和外人各种欺辱霸凌。
他都是默默地忍受,把这些恨意和屈辱,牢牢地铭记在心中。
造成后期顾彻那么扭曲偏执疯狂的样子,不就是霸凌者留下的痕迹和伤吗?
沈南玉抿唇不语,内心很不舒服。
宿主,没有恨,哪里来的爱呢?
沈南玉被气笑了:“我都这样对他了,顾彻还能对我生的出爱?”
系统静了半晌,再次开口说的话,竟然有点意味深长:
宿主,这就是我们选择你的原因啊。
沈南玉:“?”
他心中疑惑,可不管再如何询问,系统都不再言语。
眼看着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分半了,沈南玉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往下面压了压。
他主动上前,在顾雨河准备把脚踩在顾彻身上的时候,突然开口说:
“许姨做了点心和蛋糕,让我来叫你们。”
被沈南玉的声音惊扰,顾雨河这一脚终究还是没踹下去。
顾雨河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了沈南玉的视线。
他对沈南玉还算是有点好感的,因为他喜欢沈南玉的脸,很对胃口。
“南玉哥,”顾雨河乖巧的叫了一声,身上的冷漠收了一点,看起来没那么强势逼人了。
跟在顾雨河身边的两个小跟班,是乔家的双胞胎,乔方和乔岩,二人也在看着沈南玉,视线兴奋好奇。
“小河,快去吃吧,不然等会该凉了,糕点还是趁热吃比较好。”
沈南玉按照记忆中的叫法,准备把三人调走。
顾雨河眨了眨眼睛,反倒是笑了,他低头轻蔑地扫了一眼顾彻,“看在南玉哥的面子上,今天饶了你。”
他带着乔方和乔岩走到沈南玉面前,扬起漂亮的小脸,笑着说:
“南玉哥,我做的好吗?”
顾雨河的长相,称得上少年意气风发,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眉眼极佳。
少年看似在邀功,其实眼眸中不带笑意,反而还带着几分审视。
沈南玉和他对视了几秒,也跟着笑了,他一笑起来,眼尾的那颗泪痣也跟着生动了起来,非常漂亮的一张脸。
他抬起手,真的像个大哥哥一样,在顾雨河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红润的唇吐出两个字:
“很好。”
顾雨河愣了一下,沈南玉已经收回手了。
“那就真的看在哥的份上吧,”顾雨河语调懒洋洋,从沈南玉身边路过,只留下一句:
“下次可就不会了。”
身为顾家的子嗣,从小就泡在人情社会的大染缸里面,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他看出来了,沈南玉一个病秧子,跑这么远来花园,就是为了叫他们吃点心?
骗鬼呢。
沈南玉可怜顾彻,除了这个原因,顾雨河想不出第二个。
不过……他今日心情还挺好,愿意听点话,当真带着乔方和乔岩走了。
沈南玉长呼出了一口气,内心的紧张放下来了一半。
可想而知,真不能仗着顾雨河比自己小一岁,就妄图欺骗对方,大家族的人可精着呢。
沈南玉想到了顾彻,立马转身朝他看去。
小少年已经半撑起身体,身子摇摇欲坠,估计脚踝受伤了,姿势不对劲,露出来的左臂上,全部都是大小不一的伤口。
有人为的,也有顾彻自己留下的。
顾彻身上的衣服也洗到褪色,宽松肥大,像个框架不合适的风筝,拽着他这过于瘦弱营养不良的线。
沈南玉赶快走过去,下意识地想要扶他。
系统:注意人设。
沈南玉:“……”他的手硬生生地空中转了一个弯。
“呀,”他才吐出一个字。
系统又道:人设呢?亲。
这个“呀”重新滚回沈南玉的口中,变成了一个生硬的:“喂。”
察觉到身前的人竟然还没走,顾彻抬起头,额前细碎的刘海分散开,露出了些许五官眉眼。
当看见顾彻的脸时,沈南玉有被惊艳到。
他的长相,无可挑剔,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令人拍案叫绝,就是太瘦弱了,导致脸颊上没多少肉,过于苍白,皮肤甚至比沈南玉还要白上几分。
最绝的是顾彻那双眼睛,他亲生母亲是异国人,金发蓝眼,和顾父一夜情后,有了顾彻。
顾彻继承了母亲的蓝眼和骨相,继承了父亲的发色和五官。
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极为深邃,加上他皮肤苍白,睫毛超级长,颇有一种海中水妖的错觉!
沈南玉忍不住在心中赞叹:“真漂亮啊。”
上辈子虽然也见过不少外国人,可大多数是碧眼。
绿色的瞳孔虽然也很好看,可没有蓝色深邃神秘。
顾彻的蓝色眼睛,可以说是沈南玉两辈子加起来,见到过的最好看的深蓝瞳色。
可他马上要对这双漂亮的眼睛,说“恶心”二字。
两个人对上了视线,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顾彻的情绪全部都隐藏在了蓝瞳之下,盯着沈南玉的时候,眼神中什么情绪都没有,宛若精致人偶。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冷漠的不可思议,身上这么多伤口,却一声痛哼都没发出。
系统:提醒宿主,还剩十秒。
沈南玉内心纠结,不想昧着良心说出口。
他抿了抿唇瓣。
九秒。
八秒。
七秒。
……
直到最后两秒,他深吸了一口气,主动移开了视线,盯着旁边灿烂盛开的玫瑰,情绪起伏不大的开口道:
“你的眼睛真恶心。”
顾长亭眉头皱的更深了。
顾倾书难得开了口:“爸,妈的精神好不容易稳定了一点,别刺激她了,你有时间别老出去鬼混,去看看她。”
“……”顾长亭无声地骂了一句脏话,“知道了知道了。”
沈南玉仿佛一只吃瓜的猹,虽然眼睛是闭着的,但耳朵却竖了起来,想听八卦。
“系统,江思婉和顾长亭的关系不好吗?”
系统:嗯,这两人是包办婚姻,顾长亭不爱江思婉,但迫于压力,只能娶了。
“江思婉……”沈南玉一提起来这个名字,内心也跟着不舒服。
她是折磨顾彻的根源,这个女人只要还活在世上,对顾彻的折磨就不会停下。
顾倾书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我知道,妈上次做错了,不应该对你用药。”
用药?
沈南玉的耳朵再一次竖起,安静地吃瓜。
“别提这档子事情了,你妈真的要疯了,我看见她就跟老鼠看见猫一样。”
因为江思婉,顾长亭已经很久不回顾家了,一见面就应激。
沈南玉抱着吃瓜的心情,问系统:“咋回事啊?”
系统:和顾长亭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江思婉非常爱顾长亭,爱到病态的那种,她上次给顾长亭用了药。
沈南玉呆呆地“啊”了一声,用药干啥?
系统:用药想把顾长亭的三条腿砍断,一辈子囚禁他。
“第、第三条腿?”
系统哈哈:男人的第三条腿,命根子,懂?
沈南玉顿时秒懂,觉得江思婉真够疯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沉默,沈南玉精神状况好点了,但不好意思睁开眼。
因为他身边是顾雨河,左边是顾彻,右边是顾倾书,正前方坐着顾长亭。
上下左右,男上加男。
沈南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心中道:“我、我这可真是左右为男啊!”
系统附和了一句:嗯,你就是饼干中的夹心,三明治中的火腿。
沈南玉不敢睁开眼了,可他的感官挺敏锐的,能清楚地察觉到,屋内的四道视线,全部都落到了自己身上!
“系统,为什么他们都看着我。”
系统:谁不喜欢看美人呢?还有,玉玉你的睫毛能不能别颤抖的那么厉害,要被人发现你在装睡了。
沈南玉尽量控制自己睫毛的颤抖频率,可那四道视线,依旧紧盯在他身上,一丁点移开的痕迹都没有。
来个人,救救救命啊!
幸好这个时候许医生来了,打破了僵局。
“沈少爷身体不舒服吗?”
一看见许医生来了,顾雨河麻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他。
“嗯,他刚才咳嗽的力度,仿佛下一秒就要去世一样。”
许医生:“……我看看。”
沈南玉在心中长呼出了一口气,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顾彻的视线。
那双蓝色眼眸变得很幽暗,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南玉看。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了以后,顾彻轻轻眨了一下眼,随后视线一点点下滑,落到盖在沈南玉身上的那件衣服上。
不知为何,沈南玉能够敏感地察觉到,顾彻不喜欢自己盖着别人的衣服。
他条件反射性地将衣服拿了下来,感觉胸前凉飕飕的。
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了异口同声的三道声音:
“盖回去。”
沈南玉:“……”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颤巍巍地伸出手,怂哒哒地重新把衣服盖了回去,遮挡住了胸前透明的衬衫。
许医生莫名也顶着巨大的压力,帮沈南玉检查了一下身体。
“沈少爷,可能是因为你现在的心态好了不少,身体也跟着好了起来。”
在等待夜幕彻底降临的时候,沈南玉下午睡多了,并不困。
他坐在软椅上,安静地看书。
其实沈南玉本来的性格,就挺安静的,是一个宅男,非必要不出门的那种。
暑假经常干的事情,就是待在家里,吃零食,看动漫,自己做点饭菜和小点心。
沈南玉也非常喜欢看书,一个人可以抱着一本书,在图书馆待一个下午,戴上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程都不会被打扰。
此时也是,拿着一本书,安静地打发时间,等待时间的流逝。
不多时,楼下传来了跑车轰鸣的声响,原来是顾雨河回来了。
他是一个喜欢疯玩的性格,经常带着朋友出去玩,仗着自己的家世和地位好,小小年纪就已经出入了不少风月场所。
经常玩到大半夜,才会开着跑车回来。
他没驾照,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钱在顾雨河的心中,是万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富人的世界是底层人民无法想象的。
可能一顿餐花费的钱,就是一个普通社畜一个月的工资。
顾雨河从跑车上下来后,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帅脸甩了两下,把额头前的碎发晃开,随手将车钥匙丢给了乔方。
乔方低声骂了一句,老老实实地帮顾雨河停车了。
沈南玉察觉到楼下的动静,从书桌前起身,微微将窗户推开,朝楼下看去。
恰好顾雨河抬起头,两个人对上了视线。
沈南玉原本只是想看看热闹,并没有和顾雨河交流的意思。
但两个人如今连视线都对上了,如果不说话,肯定会尴尬。
而且在顾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让关系生硬。
所以沈南玉想了想,脸上轻轻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眼睛弯了起来,头发丝软软地贴在脸颊两侧。
他抬起手,对着顾雨河摇晃了两下,打了一声招呼。
顾雨河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南玉的身影已经消失,重新回到书桌前。
乔岩倒吸了一口凉气,“雨河,你家这位沈南玉长的太他妈的带劲了。”
顾雨河回头瞥了他一眼,“别打歪念头,这不是你能动的人。”
“知道知道,”乔岩投降地举起双手,“我就是觉得他长的太好看了。”
乔方正好停车回来,将车钥匙塞回顾雨河上衣口袋,往狗屋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说:
“雨河,不如咱们去玩玩那位私生子?”
“不了,没什么兴趣。”
顾雨河今天确实没什么兴致,直接婉拒。
“话说回来,我新买了游戏,最新款的,你们玩不玩?”
顾雨河打游戏的技术很好,只要和他一个阵营,永远都能赢。
乔方和乔岩一听,哪里还顾得上折磨顾彻,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进入了顾家。
院子重新变得静悄悄。
黑夜浓郁,乌云将上方的月亮遮挡住了,在地上留下了一片阴影。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看见在大树后面,一直站着一个人影。
顾彻抬眸,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中写满了冷漠,目光扫了一眼沈南玉的屋子,面无表情地转身。
而在屋内继续看书的沈南玉,突然收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提醒宿主,顾彻对你的恨意值,上涨了1%。
闻言,沈南玉惊呆了!
他不敢置信地“啊”了一声,然后反手指着自己的脸,一副“我干了什么”的震撼表情!
沈南玉发誓,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干啊!
可为什么,顾彻对自己的恨意值,莫名其妙就往上涨了1%?
“系统,是不是你出现故障了?”
系统:宿主,请你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性。
沈南玉无奈地扶额,虽然不明白顾彻为什么对自己的恨意值上涨了,但终究要去给人送药。
顾雨河在三楼,沈南玉的房间在二楼。
他在二楼,都能听见三楼传来的少年笑闹声,吵的人耳朵都开始痛了。
沈南玉忍了忍,计划着网购一个耳机。
好不容易等到半夜,沈南玉差点中途睡着,楼上的打闹声可算是停了下来。
他也开始准备自己的计划了。
沈南玉拿好药包,紧紧地抱在怀里,借着手机微弱的亮光,一路走出了顾家。
他抹黑前进,废了特别大的功夫,差点跌倒狠狠摔一跤,这才终于来到顾彻的房门前。
这屋子,看起来小小的,还是木板做成的,完全不保温,一旦遇火,就会迅速燃烧。
而且在这木板上,还留着几个难看的涂鸦,像是用血画出来的,是一个巨大的骷髅。
沈南玉站定在门前,想着把药包放在门口吧。
但是又害怕其他人看见,把药包抢走。
左思右想,沈南玉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屋门。
——门竟然开了!
沈南玉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想着是不是老天祝自己成功呢,顾彻今天晚上竟然没有锁门!
沈南玉平复了一下心情,悄悄地往里面走,因为不熟悉里面的地形,走的非常慢。
幸好,屋子里面的摆件并不算复杂,也没有过多的家具,他走的还算顺利。
借着淡淡的月光,他看见顾彻就躺在床上,正背对着他,呼吸清浅,看不清楚脸,睡的很稳。
沈南玉这才放心,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将药包放到了床头。
等明天早晨,顾彻一睡醒,就能看见这个药包。
干完想做的事情,沈南玉原本就要走了,可不知怎的,脚步突然顿了下来。
他盯着床上的顾彻,想到他连个自己的房间都没有,被迫睡着狗屋,被人随意地欺辱,沈南玉的心里面就泛着细微的不忍。
他无奈地垂下眼帘,下意识地弯腰,凑近看了看顾彻的脸色。
过了一会儿,才借着月色,轻声开口道:
“其实,我很喜欢你的眼睛,它一丁点都不恶心。”
说完这句话以后,沈南玉的心里面舒服了很多,他直起腰,迈着稍许轻快的步伐,从顾彻的房子里面走了出去。
可沈南玉怎么也没想到,当自己刚出门的下一秒,顾彻的眼睛瞬间睁开了。
他蓝色的眼眸中,一片清明,压根就没有睡觉的痕迹。
顾彻在装睡。
他是故意的。
游戏?
什么游戏?
沈南玉没听懂顾彻的意思,他一脸茫然地看着顾彻,很呆地吐出一个字:“啊?”
顾彻:“……”
顾彻歪头,学着他的语气,淡淡道:“啊。”
沈南玉抬起手,轻轻握住了顾彻的手腕,眨了眨眼睛后,开口问:
“什么游戏啊?你喜欢玩游戏?”
顾彻没再说话,只是盯着沈南玉的视线沉了几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沈南玉确实不知道……顾彻口中所谓的“游戏”。
如果沈南玉是装的,那演技也太好了,现场直接飞升,成为新晋影帝。
这种发现,让顾彻神色有几分怪异,他松了手,不再捏着沈南玉的下巴。
突然觉得自己屡次质问沈南玉的行为,莫名有一点太愚蠢了。
顾彻转身就想走。
可沈南玉不愿意放过这个能和顾彻拉近距离的机会,赶紧小心翼翼开口问:
“你喜欢玩什么游戏?如果可以,我能陪你玩!”
顾彻的脚步一顿。
他转头去看沈南玉,眼神更加怪异了,仿佛在看什么快要灭绝的珍稀物种。
沈南玉压根不知道顾彻内心的想法,只是一脸真诚地看着顾彻。
“……”顾彻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蠢货。”
这次轮到沈南玉沉默了:“……”
喵的,纯恨战士好难搞!
沈南玉发现顾彻真的要走,赶紧追了上去,下意识拉住了顾彻的手腕。
“这里比较安静,不如和我一起躲在这里吧。”
顾彻轻描淡写地挣开了沈南玉的束缚,他微微侧过身子,斜眼看着沈南玉。
“沈南玉,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闻言,沈南玉怔了一下,满脸懵逼:“啊?”
“前不久,你还把水甩我脸上,骂我是废物。”
听着顾彻的指控,沈南玉脸瞬间红了。
啊啊啊,往事不要再提!
要不是为了任务,他上辈子一个整天做青年大学习的社会好苗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
“可现在,你又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非要和我……玩游戏?”
顾彻尾音上翘,最后三个字很轻地从唇齿间滑了出来,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撩。
沈南玉说不出话了,因为心虚的原因,拉着顾彻手腕的力度都松了几分,眼睛不敢和顾彻对视。
他就这么盯着顾彻脚边的地板,像是要把那里盯出来一个大洞。
半晌,顾彻轻嗤了一声,他上半身微微靠近沈南玉,唇瓣距离那白嫩小巧的耳垂,只有一丁点暧昧的距离,似笑非笑道:
“你在顾家这两年,我被顾雨河挑衅那么多次,你都毫无反应,怎么最近突然热乎起来了?嗯?”
因为你是我的任务目标啊,骚年!
沈南玉很想这么说,可在现实面前,他哑口无言。
要是让顾彻知道,沈南玉接近他,对他好,只是因为那可笑的攻略任务,不知道要疯成什么样子。
顾彻的性格睚眦必报,报复心非常强,掌控欲更是到了变态的程度。
沈南玉不敢把真相说出来,只能抿抿唇瓣,内心更加心虚了。
顾彻问完后,并没有急着退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南玉的耳垂上,继续轻声道:
“今日这场风波,原本要出丑的人是我,你逞什么英雄?沈南玉,你推开我的时机,怎么就那么准呢。”
沈南玉二次哑口无言。
他不好解释,也不能解释。
顾彻是一个很敏感心细的人,而且第六感更是准到离谱,估计从沈南玉送药包那次开始,就已经被怀疑上了。
沈南玉头痛,攻略对象太聪明了,他实在……摸不清楚。
顾彻眼神淡漠,他的上半身撤了回来,居高临下睨着沈南玉,面无表情道:
“现在,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沈南玉知道,这次如果不给顾彻一个完美的答卷,以后自己再靠近顾彻,更是难于登天。
沈南玉绞尽脑汁,死脑子,快点想啊!
顾彻给了沈南玉整整五分钟的思考时间。
这五分钟里,把沈南玉急的额头已经出现了汗水,在内心各种求爷爷告奶奶,从菩萨求到耶稣。
可任凭他如何想,这颗过于老实的脑袋瓜,都想不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而顾彻的耐心,也耗尽了。
他刚准备转身就走,身后就传来了沈南玉柔软中透着几分急躁的声音:
“我……我有人格分裂症!”
说完这句话以后,沈南玉单薄的胸膛上下起伏,他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再一次补充道:
“你说得对,我有那个大病,一方面想、想羞……羞辱你,另一方面又控制不住想对你好。”
说到后面,沈南玉开始给自己下心理暗示了。
没错,他有人格分裂症!
沈南玉越想越有底气,他直接伸手,坚定地握住了顾彻的手腕,非常肯定道:
“顾彻,我有病。”
顾彻:“……”
他发现了,沈南玉这个人很神奇,从来不按照套路来。
顾彻一言难尽地看着沈南玉,尤其是盯着对方脸上连自己差点都信了的肯定表情后,挑眉问:
“你有病?”
“嗯!我有病!”
顾彻有点想笑,“一边羞辱我,一边对我好的人格分裂症?”
沈南玉飞快点头,“对,我有病,顾医生,你担待一下病人吧。”
顾彻再一次用看珍稀物种的眼神,盯着沈南玉看了几秒,随后没控制住,歪头“噗”的一声,轻笑了出来。
顾彻的眼睛弯了起来,他本来就长的过分好看,加上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一笑起来整个人身上的淡漠褪去不少,反而变得鲜活了。
沈南玉有点看呆了。
可顾彻的笑容持续时间很短,甚至不到两秒钟,笑意就淡了下来,重新变成平日里抗拒别人接近的冷漠模样。
沈南玉忐忑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这份“答案”,顾彻满不满意。
顾彻抬眸,扫了沈南玉一眼,发现他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
顾彻垂下眼帘,随后抬起手臂,屈起修长的食指,在沈南玉的眉心间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
他用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说:
“沈南玉,你下次羞辱我的时候,记得吃药。”
顾长亭看着眼前的一切,淡淡一笑,只当小孩子们之间的打闹了,无意间一个回头,就瞅见了屋外的顾彻。
“小彻,傻乎乎站在门外干什么?快过来,陪爸聊聊天。”
顾彻脸上的表情非常淡,又在屋外站了几秒,这才缓慢地抬起脚,走到客厅。
他的视线漫不经心环绕一圈儿,当看见沈南玉的第一眼,视线停顿了一下。
随后,视线凝实了几分,继续往下面看。
当顾彻瞅见了顾倾书盖在沈南玉身上的那件衣服后……
他歪了歪头,突然笑了。
顾彻不是经常笑的类型,这一笑,把人的鸡皮疙瘩都笑出来了。
不是友善的笑意,明明唇角是上扬的,偏偏笑意丝毫没有抵达眼底。
顾雨河注意到了顾彻的视线,本来就因为沈南玉选择了顾彻的事情,一个人闹脾气生闷气呢。
此时发现顾彻竟然还敢将视线落在沈南玉身上,当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长腿一迈,直接走到沈南玉身旁,随后一屁股坐了下去,用自己高大的肩膀,遮挡住了顾彻的视线。
顾彻懒散地撩起眼皮子,无声地和顾雨河对视。
后者挑了挑眉,对着顾彻笑了出来,同样是没什么情绪的笑意,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两个狼崽子,好似在无声地对峙着,去争抢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玩具。
顾长亭看了一眼,咬着烟不耐烦地说:“你们两个给我收敛一下,老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动手动脚的。”
顾彻还是没动,脚生根发芽了一样,站定在原地。
顾雨河也没动,还微微抬了抬下巴,挑衅一样。
顾倾书淡然地坐到沙发上,简单一句话:“再争,明天就送回沈家。”
很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叫顾彻和顾雨河同时移开了视线。
顾长亭嗤笑了一声,“小彻,坐。”
顾彻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抬起脚,坐到了离沈南玉不远的偏座上。
此时的画面,挺诡异的。
顾家父子,四个人,偏偏一人占了一个沙发,谁都没和谁坐在一起。
明明身体里面流着同样的血液,却生疏地令人可怕。
顾长亭视线环绕了一圈儿,感慨了一句:“咱们家,真的是家庭氛围很和谐啊,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顾雨河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就去治,是不是下面萎了?不过萎了也好,这样就不用祸害女人了,到时候又来一个私生子。”
“我是你老子!”顾长亭这次直接把打火机扔到了顾雨河身上,“再逼逼赖赖,这个月停你的信用卡。”
顾雨河立马回头看着顾倾书,无声地控诉着。
顾家长子头都没抬,“听话。”
顾雨河萎了:“……”
顾长亭得意一笑,他的视线环绕了一圈儿,最后落在了顾彻身上。
“小彻,别在那个屋子里面住了,顾家这么大,又不是没有你的地方,听爸爸的,搬回来吧。”
下一秒,顾彻和顾雨河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顾彻:“不用了。”
顾雨河:“不行。”
两个人再一次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爽,纷纷嗤笑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哎,你当时被……”顾长亭想说江思婉三个字,但话到嘴边了,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一提起来这三个字,内心就烦躁。
顾长亭皱眉,不说话了。
但顾雨河却说:“我妈要是知道顾彻搬回到顾家,肯定又要犯病了,要是再知道竟然是你让顾彻回来的,割腕都是小事情。”
顾彻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撩了一把额前的黑发,黑暗中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更加明显了一些。
他的头微微一歪,瞅见了放在床头的药包。
光从外表来看,就能知晓沈南玉在收拾药品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用心。
可顾彻只是歪头,嘲讽地嗤笑了一声,没有丝毫要碰药包的打算。
他还记得一个游戏。
一个在自己六岁时,全世界只有他被蒙在鼓里的游戏。
顾家的女主人,也就是顾彻的继母,看他这位私生子一直不顺眼,就从穷乡僻壤,找了位看起来很憨厚老实的保姆。
六岁的顾彻,性格像幼狼一样,浑身带刺,不好接近。
保姆用了快半年的时间,才顺利地接近顾彻。
她会在顾彻挨打的时候,奋不顾身地挡在顾彻面前。
会在顾彻成绩进步的时候,毫不吝啬的夸奖,给予拥抱。
会在顾彻生病的时候,彻夜守护在他身边,整宿不睡。
六岁的顾彻以为,那位憨厚老实又爱笑的保姆,是自己的天。
有一次,保姆一不小心打碎了继母新买的花瓶,价值三百万。
继母勃然大怒,当即拿过来鞭子,要抽保姆。
顾彻二话不说,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冲了出去,牢牢地挡在保姆身前。
继母盯着他,似笑非笑道:“想让我放过她?好,那就跪在碎瓷上,一个小时内都不许起来。”
顾彻没有丝毫犹豫,跪了整整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保姆哭着抱起膝盖鲜血淋漓的他,一直和他忏悔自己的错误。
哭着说:“如果我没有碰倒花瓶就好了,这样少爷你就不会受伤了。”
六岁的顾彻,不在乎膝盖的伤,只是拉着保姆粗糙的手指,声音脆弱又坚定道:“不许哭。”
这场感人肺腑的“少爷和保姆的情谊”,在三个月后,被顾雨河亲手捏碎。
顾家的孩子,从小就很早熟。
顾雨河不是为了顾彻,只是为了不再配合保姆演戏,将调出来的监控视频,扔到顾彻脚边。
顾雨河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膝盖差点留疤了的顾彻,带着几分矜傲道:
“顾彻,这场游戏,我玩腻了。”
视频中,保姆和继母相谈甚欢,她脸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憨厚,正捏着一把钱,笑的精明。
继母夸奖:“演的不错。”
保姆点头哈腰,“一切都听夫人的,就是这场游戏要持续多久?顾彻太敏感了,迟早会发现的。”
继母江思婉慢条斯理地涂着红色的指甲油,“那就演到他发现那天为止,这么多年,他是唯一一个被带回来的私生子。”
顾父在外花天酒地,不知道搞大了多少女人的肚子,但只有顾彻的生母是特殊的。
这成为了江思婉的心病,这才设计了这么一场“游戏”,看着顾彻被蒙在鼓里,心甘情愿受罚的可怜模样,只觉得心中无比痛快。
顾雨河用脚尖踢了踢手机,只是笑了笑,“顾彻,看清楚了吗?这场游戏,好不好玩?”
顾彻没说话。
江思婉还有一个目的,为了告诉给顾彻一个道理——这世界上,不会有一个人真正毫无目的地来爱你。
他盯着那段视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一抬头,发现窗外已经天黑了。
而他心头的那片天,也黑了。
回忆渐渐收拢,顾彻没再看那药包一眼,只是随意拎起药包,随手往角落里面一扔。
“哐”的一声,药包安安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面。
江思婉曾经身体好的时候,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喜欢在半夜往顾彻的房间里面塞点动物。
有老鼠,有蛇,有蝎子蜘蛛……
所以他早就养成了后半夜再睡觉的习惯。
早在沈南玉出别墅的那一刻,顾彻就发现了他的踪迹。
他只是冷眼旁观着,看着这位身娇体弱的沈家小少爷,摸着黑艰难来到他房间里面。
就为了给他送药包?
还是说,就为了夸奖他一句眼睛好看?
顾彻嗤笑了一声,重新躺了下来,他抬起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眼角,听不出什么语气,自顾自地喃喃道:
“这次,又是什么新游戏?”
*
第二天一大早,沈南玉被下人们叫醒。
原来今天是去参加宴会的日子。
帝都,是各大世家明争暗斗的权力旋涡中心,宴会这种东西,觥筹交错间,你来我往,勾心斗角,是一种常态。
顾家站在金字塔顶端,不知道多少人舔着脸巴结呢。
沈南玉的身体不好,普通宴会一般都不会参加,可今天的宴会不一样,是白清柔的生日宴会。
白清柔,身为白家的幺子,还是《饲养偏执小疯子》这本小说的主角受,堪称万人迷。
当初在看小说的时候,作者用不少“玫瑰般的”形容词来形容白清柔的魅和美,穿到ABO小说里,就是让人垂涎的顶级omega。
小说里,很多偏执阴暗的人,都特别爱他,恨不得把人舔到嘴巴里面。
白清柔的生日宴会,身为沈家小少爷的沈南玉,只能代替沈家去现场看看,在面子上算过的去。
今天这一趟,沈南玉不得不去。
他只能强撑着睡眠不足的身体,低低咳嗽了几声,没精打采地穿上下人递来的礼服。
这是一件剪裁精致又昂贵的白色燕尾服,和沈南玉这张漂亮的脸相得益彰,尤其是少年身体还很青涩,腰部的位置做了恰到好处的勾勒。
紧一分就太刻意,松一分又太散漫,现在这样刚刚好,衬的那小腰柔软的很,随着他弯腰的起伏,纤细柔韧的腰肢夺人眼球。
但这张脸和身段,沈南玉自己早看惯了,自动忽视了身边下人惊艳的眼神。
他慢悠悠下楼的过程中,系统的毫无起伏的机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当中:
提醒宿主,顾彻对你的恨意值,上涨了4%,目前已经5%了。
沈南玉闻言,差点没一脚从楼梯上摔下去!
一觉醒来,天塌了!
“我做错了什么!”沈南玉绝望,但还是抱着一丝期盼,“那爱意值呢?”
昨晚那么精心地准备了药包,顾彻总能感知到他的善意吧?
系统:很遗憾,爱意值目前0%。
沈南玉:“……”
哦,顾彻现在对他,没一丁点爱意。
是纯恨战士。
台下众人,也被白清柔这过于灿烂的笑容,给晃到失神。
沈南玉也是这样的,他原本就能看见白清柔身边的玫瑰特效。
白清柔一笑,那些滤镜就和活过来了一样,一朵朵玫瑰花开的旺盛,还围着白清柔的脸转圈圈!
沈南玉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脸色苍白了几分。
“系统,从今天开始,我要晕玫瑰了。”
系统都有点怜悯他了,叹了一口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白清柔笑,是为了拉近和沈南玉之间的距离,他也不讨厌沈南玉。
好不容易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人,他还不讨厌,不如成为朋友。
可……沈南玉这是什么反应?
白清柔:“……”
在自己笑的这么开心后,沈南玉竟然闭、上、了、眼、睛?!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不愿意看见他笑?
好不容易主动示好一番的白清柔,没得到想象中的回应,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内心还生出了几分委屈和埋怨。
毕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少年,发现沈南玉“不领情”后,自己的态度也跟着淡了下来。
白清柔主动开口:“想和我合奏什么?”
沈南玉压根不知道白清柔内心的心理活动,他闻言,下意识地睁开眼睛。
原本想直视白清柔的,可脑海里眩晕的感觉,久久不散去。
他只能继续苍白着一张脸,不再和白清柔对视,微微移动了几分视线,礼貌道:
“白小少爷,您定就行。”
这毕竟是白清柔的生日宴,肯定要主人做主。
白清柔发现沈南玉不看自己,还把视线移开了,原本就委屈,现在更委屈了!
沈南玉就这么不想看见他?
白清柔抿了抿玫瑰般的唇瓣,一时之间,小脾气上来了几分,丝毫不客气地说:
“那就合奏我最近谱写的曲子吧,给你三分钟。”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白清柔是有才华的,从小就被当做神童,尤其是在小提琴上,非常有天赋。
才六岁,就能自己写曲谱了。
而且非常好听,难度也很大,如果没有点乐理基础,压根跟不上白清柔的思维和拉弦的速度。
再加上白清柔的天赋,可是连国外最顶尖的大师都夸奖过的,十岁的时候就已经举办了自己的个人音乐会,一票难求。
他们看见白清柔对沈南玉笑的时候,还以为他挺喜欢沈南玉呢。
谁能想到,下一秒就又开始当众刁难人了。
这沈家小少爷,触的什么霉头?
如果在白家宴会上丢脸了,沈家也会跟着一起丢脸,外界如何看待他们沈家?
白清柔骄纵的脾气一上来,当即侧过身子,对着管家招了招手。
白管家心领神会,拿起还未命名的乐谱上前,小心翼翼递给沈南玉。
白清柔盯着沈南玉,声音不咸不淡道:“我只给你三分钟的时间,白管家,从现在开始计时。”
一语激起千层浪!
三分钟?
这和当众给沈南玉一个下马威,有什么区别?
白清柔就是故意给沈南玉难堪的。
看来这一场宴会,沈家包括沈南玉的名誉,都会受损。
上层社会,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面子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大家都在明争暗斗,看谁活的更体面一些。
窃窃私语的声音又悄悄响了起来:
“这沈家小少爷,今天可惨喽。”
“哎,看来咱们以后要避开他走了,白家可不好对付。”
“是啊,不过也怪他自己活该,白可惜了那张好脸。”
“说不定……等沈家败落了,这种姿色还能收过来当玩物呢。”
嘲笑、怜悯、看笑话、冷眼旁观、戏弄、隐晦的开黄段子……
他们,都在等着看沈南玉的笑话。
反观当事人,却只是捏着曲谱,安静地倚靠着价值千万的水晶三角钢琴,并没有着急上手。
而是速度适中地将曲谱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儿,完全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
看到有意思的地方,白皙如玉的指尖,会轻轻地敲打着钢琴的黑键,跟着轻哼两声。
乔方在下面有点着急了,下意识地低头去看顾雨河。
顾雨河看似很冷静,其实指尖一直在捏虎口。
和顾雨河熟悉后,就能知晓他这个小动作,是忍不住焦虑时的小动作。
“雨河,怎么办?”
顾雨河紧盯着沈南玉,捏虎口的力度越发重了起来,但一直都没说话。
乔方却已经知道答案了。
顾雨河,赌不起。
在无人顾及的角落,顾彻漫不经心地摩擦着指尖的匕首,视线时不时落在沈南玉身上。
随后,又落在大厅正中央的水晶灯上。
这场鸿门宴,是为他顾彻准备的。
顾彻不会让沈南玉一个人逞英雄,他已经有点分不清这是不是一场游戏了。
就像他当时看不清楚保姆的真面目一样。
为了不重蹈覆辙,顾彻不会欠沈南玉的人情。
如果对方要丢脸了,他会来转移目标。
沈南玉不欠他的。
他也不会再欠沈南玉的。
这场游戏,独属于他顾彻一个人。
沈南玉凭什么强行入局?
三分钟时间很快就到了。
而沈南玉正好卡在最后一秒,将最后一页曲谱看完。
在看曲谱的期间,哪怕周围发出再大的声音,沈南玉都毫无所动,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白清柔此时也有一点后悔了,所以主动给了一个台阶下。
“你要是没看完,等下次有机会再一起演奏。”
众人也听出来了,这是白清柔在给沈南玉台阶下。
如果沈南玉识趣,不想丢人,损自己的面子,害沈家的面子,就应该此时听话地滚下来,保全颜面。
可出乎所有人预料,沈南玉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
“不用了,我看好啦,现在就能开始。”
其他人:“……”
给台阶还不下,典型地给脸不要脸。
看沈南玉硬是要“赶鸭子上架”,白清柔赌气拿起小提琴,冷冰冰道:
“那,如你所愿。”
沈南玉笑了笑,安静坐在钢琴前,十根纤细好看的手指,轻轻地搭在琴键上。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白清柔起了个头,当第一声小提琴音响起的瞬间……
悦耳的钢琴音,宛若流水般绵延出来!
在场所有人,包括顾彻在内,都诧异地抬起头,看向那名坐在钢琴前的少年。
琴声惊艳。
少年更艳。
沈南玉呆愣住了,盯着顾彻的背影看。
刚才两个人看似亲密无间,他自以为已经稍许拉近了和顾彻之间的距离。
毕竟刚才沈南玉上药的时候,顾彻虽然烦躁,但全程都很配合,没有挣扎一下。
可在上完药之后,二话不说,直接站起身,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颇有一种……拔雕无情的错觉。
沈南玉:“……”
眼看着顾彻就要走了,沈南玉伸出尔康手,尝试性地挽留道:
“他们可能还会找你麻烦,不如在宴会结束之前,待在这个房间里面吧?”
闻言,顾彻连头都没回,直接拉开房间的门,身影消失,走的干脆利索。
沈南玉二次无语:“……”
他有点疲惫了,长呼出一口气,靠在沙发上,忍不住和系统小声抱怨了一句:
“顾彻的心,好像海底的针,好难猜啊。”
系统:忍一忍宿主,只要让他对你又爱又恨,马上就能回到现代了。
一想到那些任务,沈南玉又释然了。
他现在就和训狗一样,给顾彻一个巴掌,再给人喂一颗甜枣。
上一秒还在洗手间,把手指上的水甩在人家脸上,一脸坏脾气地骂顾彻废物。
下一秒又头脑不清地把人带到无人的空房间,一脸“含情脉脉”地帮人处理唇角的伤口。
这不是在训狗,这是在干什么?
“算了,”沈南玉白皙的指尖轻轻一揉额角,从沙发上站起身,也跟着往门外走。
把顾彻一个人留在外面,他终究还是不放心。
沈南玉又是一声轻叹,终于认命地站起身,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就听见不远处的人群传来一阵惊呼,他的目光下意识跟了过去。
发现外围的人群,疯狂踮脚,拼命伸长脑袋,往门口看。
沈南玉关门的动作一顿,心中已经了然。
能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白清柔来了。
沈南玉不跟那些人挤,他自己在二楼,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正好能看见门口。
只见在酒店的正大门,停着一辆劳斯莱斯。
门童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一条长腿迈了下来,再往上是价值不菲的礼服。
周围人的呼吸,都停了一瞬儿。
他们一眨不眨地看着从车内出来的人,脸上逐渐出现了痴迷的表情。
就连沈南玉都愣了一下。
在众人都盯着白清柔的脸看时,沈南玉却眯了眯眼睛,控制不住地移开了视线。
因为……太、太闪了。
原著小说中,作者描写白清柔的面貌,用了太多的“玫瑰般地”修饰词。
在其他人眼中,白清柔的面容没有一丝瑕疵,长相精致完美到极点。
可是在沈南玉眼中,白清柔从头到脚都飘荡着二次元才有的玫瑰花!
跟自带滤镜一样,脸上还带着圣光,一边走,那玫瑰花瓣不停地往下飘落,差点没把人的眼睛给闪瞎……
沈南玉只是盯着看了一会儿,就承受不住这过分炫酷的滤镜。
他抬起手,扶住额角,只不过才盯着看了一会儿,就差点眩晕了。
白清柔似有所感,下意识地往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白清柔就发现当全场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有一个人却避他如蛇蝎。
只有沈南玉一个人没看他。
这情况,让白清柔的步伐停了一下,又很快移开视线,继续往酒店内走。
人群也随着白清柔移动,门口不多时就安静下来。
沈南玉不太想去凑热闹,准备一直待在这里,等宴会结束。
系统恨铁不成钢:我知道你是宅男,你是一个社恐,但能不能打起精神来?顾彻对你的爱意值,现在还是0%呢。
沈南玉:“……咱能不能不提这个。”
他就不要面子吗!
系统:这场宴会,是顾彻和白清柔的初识,也是顾彻被欺辱的地方,你要不回忆一下剧情?
系统只能给沈南玉把后门开到这里了,隐约间提醒了一番。
沈南玉立马垂眸,仔细回想起剧情。
他看书的时候,不算仔细,一些剧情在记忆中很模糊。
所幸经过三分钟的冥思苦想,还真的让沈南玉想起来了这场剧情!
白清柔非常擅长小提琴,这次他的生日宴会上,就有一场独属于他个人的小提琴独奏。
在独奏结束,就会“随机”在人群中,抽取一名幸运儿,上台弹奏钢琴,和白清柔来一场合奏。
为了羞辱顾彻,这个幸运儿的名额,自然落在了他的头上。
顾彻从小在顾家,连饭都吃不上一口,哪里会弹钢琴啊?
白清柔越是演奏的好听,就越是衬着顾彻搞笑。
这场白家幺子的宴会,几乎集齐了帝都所有有权有势的人家。
这场赤裸裸的羞辱,就是为了直白地告诉圈内的人——他们顾家,不认顾彻。
从这之后,外人看见顾彻,就能冲上来狠狠地踩一脚。
顾彻在顾家不好过,没想到出了顾家,依旧被人当成耻辱和笑柄。
沈南玉回想起来剧情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要阻止这场悲剧发生!
“系统,”沈南玉起身,在心中问:
“是不是因为顾彻身上和心灵受到的伤害太多,所以无法对别人产生爱意值?”
系统:我也不清楚,权限不够。
“好吧,”沈南玉没有怪系统,抬脚往宴会厅内走。
顾彻的位置很好找,在发现沈南玉想起来剧情后,系统也开了一点小灶,将位置给的更加清晰一点。
宴会厅内,响起了小提琴声,动听又悠扬。
白清柔拉小提琴的技术,堪称一绝,琴声很悦耳。
而且这首曲子沈南玉听出来了,他下意识地说:“是《月光进行曲》。”
系统有点好奇:宿主,你怎么听出来的?
沈南玉笑了笑,“小时候稍微学过一点。”
其实这是沈南玉自谦了。
他在还没有穿书之前,本身就有着不俗的家世,只是父母早亡,这才被送到外祖母那里养着。
外祖母和外祖父给的爱很足,哪怕沈南玉没有父母,也把他养的特别好,干净,清澈,通透,真的像一块温润的软玉。
外祖母是特别厉害的音乐家,从小就抱着沈南玉弹钢琴,他几乎是泡在音乐的海洋里长大,在音韵上更是有天赋。
这份天赋,可不比白清柔差。
但大少爷顾倾书,从小性格就沉稳内敛,不苟言笑,一股子家主的气质,压根就生不出亲近之心。
二少爷顾雨河,混世小魔王一枚,性格乖戾,看似不着调,其实性子通透,也亲近不起来。
顾彻又是个私生子,谁敢当着疯子江思婉的面,去亲近顾彻啊?
所以他们都憋坏了!
如今看着沈南玉,仿佛找到了梦寐以求中的小少爷,是真心喜爱他。
原本还想再围着沈南玉打趣几分,不知是谁一个回头看见了顾雨河,顿时吓的灵魂出窍,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二少爷?!”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鸦雀无声。
温馨的气氛,也荡然无存。
沈南玉下意识地抬眸,朝楼梯口看了过去,视线正好撞进了顾雨河似笑非笑的眼睛中。
乖戾的少年顶着头上翘起来的呆毛,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南玉看,皮笑肉不笑道:
“怎么了,哥?继续说啊,我听着呢。”
沈南玉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大早上,看见顾雨河起床。
这孩子,有着这个阶段少年们最喜欢干的两件事情之一——熬夜。
大学还没开学呢,这个点顾雨河不应该在睡觉吗?
沈南玉下意识地问:“我继续说什么哇?”
顾雨河懒洋洋接上话,“就说哥的脸,到底是怎么嫩到被掐出来水的,我想听。”
沈南玉闻言,呆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可偏偏顾雨河好像上了心,用一副“我真的很想听”的表情,盯着沈南玉又重复了一句:
“哥,我想听听,真的有水?”
沈南玉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白皙纤细的手指捏着衣服下摆,把头偏向一边。
刚才要教沈南玉种花的大叔,满脸深沉:“两位少爷,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干,先走一步。”
要教沈南玉插花的大婶,“我也有紧要事情,房间里面的花都该换了。”
开挖掘机的大伯,直抒胸臆:“俺也一样!”
很快,原本拥挤的人群,就这么在短短的十秒时间内,全部散光了。
沈南玉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叛徒啊!全部都是叛徒!
沈南玉最后把希望寄托在了许姨身上。
姨姨,救、救命……
许姨若有所思:“确实应该做点其他菜系了。”
她就像看不到沈南玉的求救视线一样,装傻地回到了厨房,一阵丁玲桄榔地做饭。
现在可好,偌大的客厅里面,只剩下沈南玉和顾雨河两个人了。
不是他们不救沈南玉,而是和顾雨河相处时间久了,就知道他是一个性格难以捉摸的人。
可能上一秒还满脸笑容,下一秒就能炸毛生气,薛定谔的炸药。
比起顾倾书的沉稳,顾雨河更加难对付一些。
顾雨河刚才的语气和表情,百分百生气了!
就算不是生气,此时他的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肯定内心正不爽着呢。
哪怕不知道二少爷为何内心不爽,他们还是非常有求生欲地先行一步。
默默地在心中,为沈少爷点了一根蜡烛。
“哥,怎么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不开心吗?”
顾雨河手臂垂落下来,抬脚往沈南玉的方向走,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笑意并没有直达眼底。
他确实心情挺不爽的。
这股不爽烦躁的情绪,从昨天白清柔的宴会上,自从知道沈南玉讨好的对象,宁愿选择顾彻,也不选择自己后……
活了十八年,从来没失眠过的顾二少爷,就这么水灵灵地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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