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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暗影之风起江东丁箐小石头

煮汣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不得不说,东吴这一计谋实在是兵不血刃,有够阴损的。这其中的玄机在于,东吴所铸造的直百五铢,比蜀汉的直百五铢,在重量上,要重上四分之一,在外表上,自然也大了不少。在质量价值不对等的情况下,却可以具备相同的购买力,蜀汉的百姓自然愿意接受来自东吴的“良币”,而渐渐开始驱逐本土的“劣币”。就这样,东吴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通过别有用心的“良币驱逐劣币”这种手段,从蜀汉捞去了大量民间物资。等到蜀汉高层发现以后,诸葛丞相立刻采取了废除直百五铢的流通,让蜀汉不再通过货币交易,而是“以物易物”,来抑制东吴对蜀汉的资源掠夺。这也是当初丁箐拿着直百五铢去购买蒸饼,蒸饼铺店家告诉他,现在铜钱已经不能用了的原因所在。但是店家也告诉他,可以用两枚直百五铢,...

主角:丁箐小石头   更新:2025-01-20 15: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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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丁箐小石头的现代都市小说《三国暗影之风起江东丁箐小石头》,由网络作家“煮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得不说,东吴这一计谋实在是兵不血刃,有够阴损的。这其中的玄机在于,东吴所铸造的直百五铢,比蜀汉的直百五铢,在重量上,要重上四分之一,在外表上,自然也大了不少。在质量价值不对等的情况下,却可以具备相同的购买力,蜀汉的百姓自然愿意接受来自东吴的“良币”,而渐渐开始驱逐本土的“劣币”。就这样,东吴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通过别有用心的“良币驱逐劣币”这种手段,从蜀汉捞去了大量民间物资。等到蜀汉高层发现以后,诸葛丞相立刻采取了废除直百五铢的流通,让蜀汉不再通过货币交易,而是“以物易物”,来抑制东吴对蜀汉的资源掠夺。这也是当初丁箐拿着直百五铢去购买蒸饼,蒸饼铺店家告诉他,现在铜钱已经不能用了的原因所在。但是店家也告诉他,可以用两枚直百五铢,...

《三国暗影之风起江东丁箐小石头》精彩片段

不得不说,东吴这一计谋实在是兵不血刃,有够阴损的。
这其中的玄机在于,东吴所铸造的直百五铢,比蜀汉的直百五铢,在重量上,要重上四分之一,在外表上,自然也大了不少。
在质量价值不对等的情况下,却可以具备相同的购买力,蜀汉的百姓自然愿意接受来自东吴的“良币”,而渐渐开始驱逐本土的“劣币”。
就这样,东吴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通过别有用心的“良币驱逐劣币”这种手段,从蜀汉捞去了大量民间物资。
等到蜀汉高层发现以后,诸葛丞相立刻采取了废除直百五铢的流通,让蜀汉不再通过货币交易,而是“以物易物”,来抑制东吴对蜀汉的资源掠夺。
这也是当初丁箐拿着直百五铢去购买蒸饼,蒸饼铺店家告诉他,现在铜钱已经不能用了的原因所在。
但是店家也告诉他,可以用两枚直百五铢,购买一只蒸饼。——这同样是蜀汉高层布下的一个局。
那些来自东吴的“商人”来到蜀汉用直百五铢来购买物资,忽然发现自己的货币不能用了,但千里之遥,又不想空手而归,也只能用双倍的铜钱,才能买到物资。
但是东吴觉得这样也不错,只要能挖空蜀地的物资,让蜀汉到了资源匮乏的地步,那么迟早有一天,蜀汉将不攻自破。
只是到了后来,原本用双倍的铜钱才能买到的物资,一直水涨船高,最后达到了用五倍,六倍,七倍的铜钱,才能买到之前双倍的铜钱对等的物资。
东吴终于扛不住了,所以蜀谍高平这才从东吴传来了情报,告知了东吴已经不再私铸“直百五铢”。
“丞相,民间以物易物实在太不方便了,整个益州一派死气沉沉,既然现在东吴已经不在铸造直百五铢了,我看,也该让直百五铢继续在市场流通了。”
蒋琬看向诸葛亮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你说得对......是时候了,”诸葛亮沉吟道,“这两年东吴流入到益州境内的那些铜钱,也已经被我们秘密收集了起来,现在把东吴的那些直百五铢回炉重铸,减重以后继续流入到东吴境内购买他们的物资,那么这场货币战争,我们还不算输的太惨。”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蒋琬笑了,“他们用两倍到七倍的铜钱购买益州的物资,我们现在只需要用一倍都不到的铜钱,就可以反向购买他们的物资。”
“不过,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诸葛亮接着道,“眼下我们与东吴修好,共同对抗曹魏,所以,购买东吴物资这件事,也只能温水煮青蛙,点到即可,若非山穷水尽,军情所迫,到了急需物资的地步,我们切不可把事情做绝。”
“属下明白。”蒋琬又说,“丞相,属下还有一件事,要禀告丞相,请丞相定夺。”
“你说。”诸葛亮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他早已无心听蒋琬说这第二件事,因为,早在多年前就谋划的北伐大计,他觉得是时候可以进行布局实施了。
他垂下了头,拿起了一支毛笔,在一面摊开的竹简上,写下了“出师表”三个字。
“第二件事......”蒋琬顿了顿,他发觉了诸葛丞相的心不在焉,但他还是决定说出来。
“韩将军还有个儿子,被我找到了。”
“什么?韩将军还有个儿子?”诸葛亮放下手中的毛笔,仔细回忆了一下韩将军案件的始末,又问,“你确定?”
“确定,”蒋琬笑道,“那孩子,不管是从年龄推断,还是言行举止,五官骨骼,都像极了韩将军。”
他把四年前在大街上遇到丁箐的前后经过,以及丁箐的家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诸葛亮。
“当年,我们攻占益州,先帝被拥立为‘汉中王’,曾对诸将领论功行赏,然而,韩将军他却不要任何封赏,只想找到当年被丁家巧取豪夺的未婚妻,为了报复丁家,与那位未婚妻再续前缘,韩将军纵容士兵将丁家抢劫一空,就这样把那个丁金来的老母亲给活活逼死了!”
丁箐的生父韩将军,与丁箐的母亲,曾经有过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当年出身贫寒的韩将军去从投奔昭烈帝,把未婚妻一个人丢在家里,并说好回来就娶她,结果未婚妻没等到韩将军回来,便被丁金来掳了去做了夫人。
韩将军血性方刚,回来找丁金来要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诸葛亮接着道,“可像韩将军这种违反军纪,霸占人妻还把人家母亲给活活逼死的恶劣行为,对于我们在益州的立足毕竟产生了负面影响,为了给百姓一个交代,我们也只能杀了韩将军,又把那位可怜的姑娘还给了丁金来。”
军法从严,依法治国,这是昭烈帝在建国之初便立下的国策,任何人都不能忤逆亵渎。
牺牲韩将军与他的未婚妻,去换取益州百姓的民心,这也是诸葛亮与蒋琬在当时不得不做出的抉择。
“不过,一码归一码,”蒋琬接着道,“那丁金来的确是个败类,仗着家里的百亩田地,鱼肉村民,巧取豪夺,我们虽然杀了韩将军,但也将他的所有家产充公,只给他留下了一亩薄田。”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诸葛亮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蒋琬,“你居然瞒着我偷梁换柱,放了韩将军,只找了一具死尸充当韩将军的尸体,还让韩将军去了东吴。”
蒋琬心中一惊,“丞相......”
“你派去东吴的蜀谍高平,不正是韩将军吗?”
诸葛亮垂下眼眸,拾起案桌上的卷宗翻看了起来,“不要以为你们能瞒得住我,只要我想知道,我自然能知道。”
蒋琬彻底松了一口气,看来丞相并没有因此此事怪罪他的意思。
同时,他的心里也升起了一片疑云,不禁狐疑道:“莫非......丞相也在东吴安插了只对丞相一个人负责的蜀谍?所以......才知道了韩将军就是高平的秘密?”
诸葛亮嘴角上扬,似笑非笑,“这个人是谁,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若真到了关键时刻,我会让你知道的。”

到了这天晚上,小石头的右眼,已经彻底肿了起来,他不敢睁眼,就算睁开眼睛,看东西也是模模糊糊。
到了后半夜,整座庞大的城市,再也看不到任何人间灯火,伸手几乎不见五指。
丁箐带着坏掉一只眼的小石头,到处摸黑去找药铺,可不管到了谁家的药铺,无论怎么敲门,都没有人给他们开门。
彼时的丁箐,还不知道这后半夜是官府明文规定的宵禁时间,他更不知道,在宵禁期间,所有人不得外出,大概在这个时间段,敢于外出的人,一般除了乞丐,就是盗贼。
丁箐越来越觉得,蜀郡的繁华只是表象,浮华的背后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死气沉沉。
而他和小石头,就像是两条流浪的野狗,行走在人类的世界里,与这座大城市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到了第二天清晨,小石头的那只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肿的就像是一个月牙馄饨。
丁箐让小石头就在一家药铺门前呆着,哪里都不要去,他去找些吃的来。
他去了昨天重伤小石头眼睛的那家馄饨铺子。
守候在饭铺附近观察了一个时辰,丁箐发现那店家的生意的确冷清的很,这一早上他只看到三位赶着驴车的客商来馄饨铺子落脚吃饭。
店家本来脾气就不好,再加上客人又少,有乞丐来乞讨,自然会大发雷霆。
但他实在太坏了,丁箐出不了这口恶气。
终于,机会来了。
店家锅里煮着馄饨,铺子里忽然有人喊他结账,店家转身刚进门,丁箐没有犹豫,径直快步跑到大锅旁,用锅边的大瓢舀出里面的馄饨,利索地跑远了。
隐隐约约中,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的呼喊。
“小乞丐别跑!我的大瓢!我的馄饨!”
丁箐和小石头终于知道了什么是馄饨,只是那馄饨还没煮熟,放在嘴里黏黏糊糊的卡喉咙,但是里面的菜馅真的是人间美味。
药铺开了门,大夫是个好心人,给小石头免费医治了眼睛,敷上了草药,缠上了一圈绷带。
只不过那大夫也告诉小石头,他的这只眼睛,以后可能会失明,不过只要避免发炎,也不一定失明。
到了第三天,丁箐与小石头商议好了计划,目标依然是馄饨铺子里那个伤了小石头眼睛的黑心店家。
首先,丁箐出面引起店家的注意,店家肯定会去追丁箐,然后,小石头再拿着丁箐从店家那里偷来的大瓢,趁机把锅里的馄饨舀走。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店家的混沌正准备出锅,一抬眼便看到丁箐在道路对面,冲着他拌了个鬼脸。
店家二话不说,抄起手中大瓢就去追赶丁箐。
丁箐匆忙逃跑。
店家穷追不舍。
小石头趁机去偷馄饨。
丁箐在狂奔中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骇然。
店家的两条大腿像是装了风火轮,三步并作两步,越来越近......
小石头端着刚出锅的馄饨正准备逃跑,忽然瞧见店家已经追上了丁箐。
店家抱住丁箐,狠狠地往地上摔去,一边拳打脚踢,一边翻来覆去的捯饬一句话——“我的大瓢呢!你把它藏哪里了?”
地上的丁箐蜷缩着身子,双手护住了头,他闭紧了嘴巴,始终没有回答店家。因为他看到了小石头还在不远处,手中端着盛满馄饨的大瓢,傻愣愣地看着他。
他对着小石头夸张地张了张嘴,小石头应该可以从他的口型中,看出那两个字——“快跑”!
小石头端着大瓢跑了。
店家依然在暴揍丁箐,不一会儿,便引来众多百姓围观。
丁箐起初还处在清醒状态,还会尽量把身体蜷缩一团,以免受到更多伤害。但是不久后,他的意识就变得模糊起来,身体也像条死鱼般横躺在了地上。
围观的百姓那么多,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手制止,大概是他们也惧怕店家的淫威。
又或许是,他只是一个飘萍浪迹的乞儿,如风中残叶,水中浮萍,在这世上,根本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死。
这几年来老天爷处处跟他作对,丰收的庄稼被盗贼偷了去,夜里守护着田地还被盗贼绑了去,父亲留给他的铜钱也不能花,只能贱卖,沦落成乞丐还要被人凌辱,被人冷漠无情的围观。
人活着,尚且不如猪狗,又何必为人?
“你说不说,到底说不说!”那店家累的气喘吁吁。
丁箐轻蔑地斜了一眼店家,嘴角上扬,发出嘲弄的冷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只要他不说,就算他是被打死了,那也是他赢了!
也不失为一种体面的死法。
“小兔崽子,还挺抗打!”
店家抬起一脚,正准备踢向丁箐的肚子,人群中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快住手!你这个莽夫!你想把他打死不成?”
店家愣住了,抬眼看去,但见人群中有一位丰神俊朗,年纪尚不到四十岁的男人,快步走到丁箐面前,蹲下身来查看丁箐的伤势。
“孩子,你没事吧!”
丁箐的手脚还在不断的痉挛颤抖着,刚想说什么,口中便喷出了一口脓血。
男人转眼怒视着店家,“这孩子若是有什么意外,我要你偿命!”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店家很想上前连男人一起暴打,但是这男人身上的那种无形的气势,把他镇住了。
在不清楚对方来历前,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他就是一个外地来的乞丐!我以前从未见过他,我敢说,蜀郡户籍上绝对没有他的名字!”店家又说。
“乞丐也是人!外地人也是我大汉子民!”男人彻底怒了,“蜀郡怎么会有你这样泯灭人性的暴徒!你这样的人留在蜀郡,简直就是蜀郡的耻辱!”
“你到底什么人?轮到你来说三道四?”店家打量起了那男人,男人五官清秀,留着整齐的胡须,身着藏青色长衫,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百姓。
“来人,把这莽夫绑了,送到官府去!”
男人没有回答店家,遂一声令下,人群中钻出来几个瘦削精悍的冷面灰衣人,扑向了那店家。
男人抱起了丁箐,向着围观的百姓走过去,百姓们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自从收到蒋琬的信件后,高平整整一夜没有睡觉。
他点着昏红的蜡烛,在铜镜前枯坐了一夜。
铜镜中的那个男人,瘦骨嶙峋,两鬓已经有了白发,两只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看上去像是五六十岁的老者。
可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
他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女人。
世事无常。
那年凯旋归来,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带着她走,结果高层却为了所谓的公道,从军队中抓了几个违反军纪的典型人物,其中就包括他。
之后又将他的女人夺了去,还将他以军法处置。
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死的冤,死的不值,但他也清楚,这是先帝与诸葛丞相要在益州树立民心和威望,所以,他必须死。
但是他不后悔。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受到任何欺辱。
岂料,军队偷梁换柱,又将他送到了东吴,蒋琬还曾亲口对他承诺,以后找个机会,就把他的女人带过来。
之所以现在不能,是因为那个女人已经身怀六甲了。
他告诉蒋琬,即便孩子不是自己的,以后他也会连女人孩子一起养。
又有谁能料到,那个可怜的女人,生下孩子不久便死掉了。
蒋琬后来也曾问过他,那个孩子还给他带过来吗?
他告诉蒋琬不用了。
那个女人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倘若再看到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一切,只会让他徒增伤悲。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都十几年过去了,蒋琬居然告诉他,那个孩子是他的骨肉。
可是他却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做一个父亲。
都是他的错,当初只是一念之差,就让自己的骨肉孤身在外,颠沛流离。
每当想到这里,他就会感到一阵莫名的揪心之痛。
这些年来,他就像是一只幽灵,一只孤魂,附在一具人类的躯壳上,每天还得扮演不同的角色。
他经营着一家粮食铺子,每天除了接待一些正常的客人,就是接待一些不正常的客人。
这些不正常的客人来自各行各业,有军队的将领,朝廷的官员,也有往返于蜀汉与孙吴之间的粮食贩子和布匹贩子。
他是连接孙吴与蜀汉之间的中枢人物,蜀汉安插在东吴的所有密探得来的情报,都要通过他来传达回蜀汉。
这是一份极度危险的职业,若是让孙吴获悉了他的真实身份,只怕会把他丢进油锅烹煮,或者把他的头颅挂在城门口的旗杆上示众。
他本不想让他的儿子来这里,但他同样没有拒绝蒋琬的这个安排。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或许这就是命。自己的儿子不呆在自己的身边,他又能去哪里?
他已经亏欠儿子太多了,他不想继续亏欠下去。
不过,若有朝一日真的遇到了危险,他一定会死在儿子的前面。
和高箐初次见面,是在一个星月漫天的晚上。
其实高箐早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建邺。
不过下午人多眼杂,若是高箐贸贸然走进粮食铺子,而高箐又不认识高平,很容易节外生枝。
所以,双方早就约好了在晚上碰面。
高平最近几天,每天晚上都会去城外江边走动,看看那条船来了没有。
可当他真的看到那条船时,看到了坐在上面的那个孩子,他竟然站在原地,脚步挪动不开了。
该死......
他杀人如麻,嗜酒如命,他泰山压顶,都会临危不乱,就算是被人砍头,他若皱一下眉毛,眨一下眼睛,就算他输!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高平的心里在泣血,但他却故意板起了一张脸,僵硬地背负着双手,闲庭信步般走到了江边。
那船夫认识高平,看到高平后,急忙对高箐说:“公子,下船吧,那个人就是接你的人,快去找他吧,老朽要回去了。”
言毕,船夫用手一指不远处的高平。
高箐只看到月夜下的那个男人瘦骨嶙峋,却挺着笔直的腰杆,像是一尊花岗石。
“好,老伯慢走。”高箐下了船,向着高平走过去。
“跟我来吧!”高平淡淡道。
更阑人静,万家灯火。
高平带着高箐回到了粮食铺子。
夜里,昏红烛火下的木桌上,放着几盘小菜,一只烧鸡,两张蒸饼,和两双筷子,两只碗,一坛酒。
“喝酒吗?”高平问高箐。
“不会。”
“你可以试试。”
“不了。”
“那你就吃饭吧。”
“好。”高箐拿起了筷子和蒸饼。
高平把一条鸡腿撕扯下来,递给高箐,“多吃鸡肉。”
“谢谢......”高箐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高平一边喝酒一边告诉高箐,“以前我在吴郡一代经商,我是今年才搬到建邺的,所以附近有人若是问你以前住在哪里,怎么没有和父亲一起来,你就说祖上是山越人,这些年一直随父颠沛流离,在外经商,只因吴郡那边还有一些粮食生意没有处理干净,所以迟了一点儿才来到建邺。”
“哦。”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要掌握铺子里的稻米,面粉,小麦,豆子这些粮食价钱,倘若明天有人来铺子买粮食,你不能一问三不知。”
“哦。”
高平闭上了嘴。
“没有了?”高箐问。
高平叹道:“暂时就这么多,从现在开始,你只是个生意人,其它事情,与你无关。”
“一切听从安排。”
“你......”高平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还没有开口叫我‘父亲’?这个你也得熟悉,不能在他人面前,叫的比较生硬。”
“好的......父亲。”
“嗯。”高平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高箐看着他,感觉这个人好像有意在占他便宜。
父子二人陷入到了一个默默吃饭,一个默默喝酒的尴尬气氛中。
“对了,”高平又说,“你可知咱们现在为什么要来建邺定居?”
高箐无奈地耸耸肩,“我初来乍到,还不知道。”

校事府的大门前左右各自摆放着一尊白色的巨型石狮,看上去威风八面,栩栩如生,忍不住让人想上去去摸摸看是不是活物。
高箐走上了台阶,被守候在大门两侧的士兵用手中的长枪拦在了那里。
“站住!”左边的士兵喝道,“来者何人?”
丁箐对着左右士兵躬身拱手,“我叫高箐,是来应召护卫的。”
右边的士兵趾高气昂地说道:“让你进这扇门可以,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情!”
高箐恭敬地问道:“还请告知一二。”
“你要知道,倘若你身份不明,来历不明,又或者是来自他国的奸细,是抱着某种不良目的来这里应召,那么,你一旦被调查出来,下场就是走着进去,躺着出来!而且没有人敢为你收尸!”
高箐倒吸一口凉气,“小的明白。”
“进去吧!”
高箐走了进去,只看到校事府内别有一番风光,院落里是一片很大的空地,空地的尽头坐落着一栋层台累榭,丹楹刻桷的巍峨大殿,此刻,空地上已经有了不少应召者,这些人有可能是昨天就已经在这里的,也可能和高箐一样,是今天才来的。
想必主管应召的官员还没到场,所以现场的氛围有些嘈乱,大多数应召者都在三五成群,交谈着一些什么。
不过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以及言行举止,大多是一些富家公子做派,相较之下,高箐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就显得寒酸太多了。
人群中有一个人引起了高箐的注意。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同样寒酸气十足的灰色长衫,只不过他的人很壮实,两只眼睛出奇的大,又是鹰钩鼻,看上去自带一副凶相。
本来高箐没有注意到他,准确的说,是他先注意到高箐的。以至于两人四目相对,又同时缓缓收回了目光。
这两个男人站在一堆人里面,就像是两个异类,所有的应召者不但穿着光鲜,且身边都有朋友交谈,唯有高箐和那青年男子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被身边的人当做了空气。
这时候,一个领头的士兵率领着十来个人的小分队士兵,一路小跑上了殿堂门前,大声喝道:“众人停止大声喧哗!校郎大人马上就到!现在听我指挥,昨天留下的应召者,自动站到左边,今天新来的应召者,自动站到右边!”
高箐和那个青年男子,以及另外几个公子哥打扮的应召者自动站到了右边,他们都是新来的。
那领头的士兵对着身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些士兵立刻走下了台阶,来到高箐所在的队伍,这十来个士兵二人一组,其中一人负责问询包括高箐在内的新来应召者的年龄,身份,家宅住址,双亲是否健在,有没有兄弟姐妹等诸多问题,而另一人则负责用竹简,一笔一笔的详细记录备案。
高箐刚刚回答完所有问题,慕然发现一位瘦骨嶙峋,器宇不凡的长者正站在殿堂门前,半眯着眼睛俯视着下面的应召者们。这人神色凛然,不怒自威,想必就是那士兵口中的吕校郎了。
士兵们记录完新来应召者的背景档案,上面的吕校郎发话了,“诸位,请回头看看你们的身后。”
所有应召者纷纷扭头看去,瞬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只见两个身穿囚衣,披头散发的男子,双膝跪倒在地,浑身上下布满了一道道的鲜血印痕,那应该是被马鞭和藤条抽打后所造成的。
吕懿冷冷地笑了,“诸位,你们中间有谁能认得出这二人是谁?”
应召者当中有一位男子失声道:“这二人不是昨日和我们一起来应召的冯成和朱大超吗?”
众人仔细看去,但凡认识这二人的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恐慌表情。
“不错,这二人正是前来征召护卫的冯成和朱大超,”吕懿开口说道,“只不过,就在昨天晚上,他们二人的真实身份刚刚被校事府查出来,乃是曹魏的间谍。”
人群中一片哗然。
吕懿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掌,向下摆动,云淡风轻地说道:“杀了吧。”
两个手持长刀的士兵走过来,分别揪住冯成和朱大超的蓬乱头发,用锋利的刀锋划过两人的脖子,两人应声倒地,就此一命呜呼。
“昨日留下的应召者们,都是出身比较干净的,所以,本官不为难你们,今日刚刚前来报到的应召者们,如果你们经得起调查,本官同样不为难你们,本官也是在为朝廷选拔人才。”
吕懿接着道,“可既然是招选人才,你们就必须拿出过硬的本事,最起码,得有武功底子,接下来就是比武流程,但凡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都可以得到本朝太子和诸位皇子的召见,至于你们能不能被皇子们带走,还得看你们的造化。”
众人当中,有一位公子哥模样的应召者,突然愤愤不平地说道:“什么?还得比武?吕校郎,你当这是要我们上战场啊!简直是乌七八糟!本公子不陪你们玩了!”
言毕,这人便愤然拂袖而去。
“来人!”吕懿闷声道,“把他给本官拿下!”
几个士兵顿时如开弓之箭,疾步行至这人面前,拦住了去路,两个士兵走上前,一人抓起这人的一条胳膊,押送到了大殿的台阶下,将这人按倒在地,逼着他跪倒在了吕懿脚下。
吕懿冷笑道:“你当这里是酒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这人怒火中烧,“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
吕懿此人以前就是在地方主管人员调动的,但凡他看过的面孔,知道的名字,可以说过目不忘,他当然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他偏偏不说。
“哦?你倒是说说,你是谁?”吕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人,就像是一个高明的猎人在狩猎之前,总会想着欣赏一下猎物的拙劣表演。

马车继续向前走去,街道两旁的店铺,依然有商人被官兵强行带走,嘈杂声,争吵声,骂声,不绝于耳。
蒋琬和丁箐坐在马车内,冷眼旁观着外面的情况,二人的心里充满了感慨唏嘘。
“蜀汉军方的确在做这件事,”蒋琬顿了顿,又说,“但是,朝廷却不能允许蜀地的那些没有官方背景的商人也同时做这件事,道理很简单,那些商人是为了给自己谋私利,而朝廷做这件事,却是为了整个国家,在国家和百姓危难当头之际,任何商人胆敢趁机大发国难财,坑害百姓利益,都是不能被朝廷所能容忍的。”
“明白了,”丁箐又问,“有没有查出来,这件事到底是孙吴还是曹魏在背地里利用大号的‘直百五铢’捣鬼?”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蒋琬讥讽地笑了,“这件事,正是我们的同盟国——孙吴那帮人干的好事儿。”
丁箐的目光悠然飘向窗外,“关将军死于东吴吕蒙之手,张将军的头颅被叛将割去,献给东吴做投名状,先帝在夷陵之战中惨败给了东吴陆逊,在白帝城郁郁而终,我们和孙吴的仇恨,难道少吗?孙吴又岂能意识不到这一点儿,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今蜀汉因为利害关系和孙吴绑定在了一起,可假如说,这天下,没有曹魏,只有蜀汉和孙吴呢?双方又会不会抛弃前嫌,你好我好?”
“当然不会,”蒋琬笑了,“你能这样想,说明你已经成熟了。看来,我可能是时候该放你出去历练一番了。”
丁箐愣了一下,“去哪里?”
“待定,这件事,还得让丞相拿主意。”
言毕,蒋琬看向丁箐,发现丁箐已经是瞠目结舌。
“你是说······诸葛丞相吗?”丁箐诧异道。
“我们蜀汉除了诸葛丞相,难道还有别人吗?”
“丞相也知道我吗?”丁箐甚觉不可思议。
“以前不知道,不过现在,也应该让丞相知道了。”蒋琬又说,“不过,在上面还没有委派给你任务之前,你还得接受夫子和武者的管教,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的亲人会离你而去,你的国家也可能会在某一天因为利害关系,弃你而不顾,你口袋里的钱,会流动,会易主,就连你未来的女人,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唯有你学到的那些东西,可以陪你度过一生。”
丁箐被蒋琬的这番话,说得有些莫名的伤感。
天知道他这将近四年的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可以这么说,他以前认为自己就是一条流浪的野狗,但是现在,夫子和武者硬生生把他变成了孤狼。
可笑的是,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夫子和武者姓甚名谁。这是一条禁令,蒋叔自从收留他以来,就从来不许让他过问那两个人的名字。
或许蒋叔在收留他的那天开始,就已经为他决定了将来要走的路。又或许,他以后离开了那座荒野古宅,此生就再也见不到夫子和武者了。
他甚至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关于他以后所从事的职业特殊性,以后夫子和武者不管去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有所交集,都可能会被蒋叔的人秘密监控,了如指掌。
深夜,蜀郡丞相府。
书房中,案桌前,摆放着两只青瓷卧羊烛台和诸多卷宗,明晃晃的烛火,照耀在诸葛丞相的脸上,坐在对面的蒋琬,可以清晰的看到,丞相已不再年轻,眼角的鱼尾纹又加深了几许,在烛火的映衬下,宛如刀刻一般。
“丞相,”蒋琬忧心忡忡的说,“平时要注意多加休息啊!”
诸葛亮放下手中的卷宗,闷声道:“公琰,你每次来,都劝我注意休息,我说你······你一个堂堂丞相府参军,能不能不要像个妇人一样!你平时要有自己的威严,要配得上你的身份!”
蒋琬叹息一声,“可是······丞相若是操劳过去,万一哪一天病倒了,又有谁能扛起匡扶汉室的重任?”
“就算是哪天病倒了,那也是我的命,”诸葛亮的目光透着无限萧索,“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我又岂能轻言疲惫?”
“丞相忠义千秋,属下佩服,”蒋琬话锋一转,“不过,属下今夜前来,实则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定能缓解丞相对蜀汉前程的忧虑!”
诸葛亮点点头,示意蒋琬说下去。
“高平从建邺传来情报,如今东吴已经不再私铸直百五铢了,丞相,我们实施以物易物也已经三年有余,将近四年了,是不是也该让直百五铢继续在民间继续流通了?”
自从蜀汉建兴元年,蒋琬发现有大量的质量略高于本土的“直百五铢”流入到蜀地后,便开始了不动声色,紧锣密鼓的调查。
当时,蒋琬对驻守边防的官兵展开了一场大清洗,秘密审讯斩杀了很多边防关卡将领,被斩杀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将领们,利用自身的便利条件,负责勘察边防商贩往来时,时间一长,和来自曹魏与孙吴的大商人们形成了很深的利益往来,蒋琬不得不杀。
另一方面,蒋琬还加强了蜀汉的谍报系统,尽最大的代价,给与派去曹魏和孙吴的蜀谍们提供了相当便利的条件,不得不说,颇见成效。
适才,蒋琬口中的“高平”,就是蜀汉派遣到孙吴的最高级别的蜀谍。
经过一番血雨腥风的大洗牌,蒋琬最后终于发现,原来这只通过货币战争来掠夺蜀汉物资的幕后黑手,竟然出自孙吴。
孙吴幕后操刀指派一些有军方背景的商人,拿着海量的大号“直百五铢”来蜀地购买物资的时间,应该是出自蜀汉章武元年。
那一年,关羽将军在前方与曹魏交战,后方被吕蒙和陆逊算计,大意失荆州,孙权在得了荆州以后,便以犒赏为名,赠送给吕蒙和陆逊数以千万的本土铜币。
然而,那些铜币实则并非东吴的本土货币,而是蜀汉的“直百五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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