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玉珩沈昭璃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已为人妇,前未婚夫要迎娶我?谢玉珩沈昭璃全文》,由网络作家“易来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眼瞧着沈昭璃一行人消失在人群中,楚云峥也迅速离开。西坊市某条昏暗巷子里。“东西已全按计划被买走,接下来只需等消息便是。”楚云峥理着大袖,鹰眸中暗流涌动。“很快便有好戏看了。”“王上,还有一件事,郡主的人也来了玉京。”楚云峥眉头微皱,萧时缊的人来做什么。“派人盯着些,别让她的人惹出乱子来。”“迎亲队伍不日便要入京,孤决不允许任何人影响此事。”西坊市中,马车缓缓行进。觅宁给沈昭璃倒了杯清茶,温声道:“殿下宽心些,越世子这般人只是少数。若让陛下知道越世子对殿下如此不敬,必定治他的罪。”沈昭璃摇摇头,心中并不乐观。越家这一代在官场之上几乎已经无人,全靠家中积累的财富,维系着官场上的关系。即便如此,这越世还敢嚣张跋扈,欺压百姓。那玉京其他权贵...
《我已为人妇,前未婚夫要迎娶我?谢玉珩沈昭璃全文》精彩片段
眼瞧着沈昭璃一行人消失在人群中,楚云峥也迅速离开。
西坊市某条昏暗巷子里。
“东西已全按计划被买走,接下来只需等消息便是。”
楚云峥理着大袖,鹰眸中暗流涌动。
“很快便有好戏看了。”
“王上,还有一件事,郡主的人也来了玉京。”
楚云峥眉头微皱,萧时缊的人来做什么。
“派人盯着些,别让她的人惹出乱子来。”
“迎亲队伍不日便要入京,孤决不允许任何人影响此事。”
西坊市中,马车缓缓行进。
觅宁给沈昭璃倒了杯清茶,温声道:“殿下宽心些 ,越世子这般人只是少数。若让陛下知道越世子对殿下如此不敬,必定治他的罪。”
沈昭璃摇摇头,心中并不乐观。
越家这一代在官场之上几乎已经无人,全靠家中积累的财富,维系着官场上的关系。
即便如此,这越世还敢嚣张跋扈,欺压百姓。
那玉京其他权贵又如何?
这三年来,她在谢玉珩和谢家身上耗费了太多心思。
玉京城中局势,忽略不少。
她受百姓供养,身居高位,既是看见了,便不能不管。
这般情况,必得禀告皇兄,好好整治一下风气才是。
沈昭璃正低眉思索,马车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随即段飞沉紧张声音便响起。
“殿下小心,有刺客!”
热闹的西坊市,数十个黑衣人自房檐飞跃而下。
各个手持弯刀,黑布遮面,直冲沈昭璃乘坐的马车而来。
众人见此阵仗,尽皆大惊失色,四散而逃。
段飞沉带领公主府护卫将马车团团护住,面色冷凝。
觅宁香雪几人神色亦有些紧张,小心翼翼护着沈昭璃。
“殿下安心,这里是闹市,出了事,坊市司令很快便会带官兵前来护驾。”
“况且有段统领在,定然不会让公主殿下有事的。”
公主府护卫乃是出自宫廷暗卫其中之一的飞鱼卫,各个武功高强,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身为飞鱼卫首领的段飞沉,武艺之高更是可以和飞羽将军宋忱不相上下。
抵挡几个刺客自然不在话下。
沈昭璃眉头紧皱,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玉京乃是天子脚下,谁敢如此明目张胆对她动手?
马车外刀兵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是已经打了起来。
忽而,一支利箭穿破马车壁,露出泛着寒光的尖锐箭头。
觅宁几人吓了一跳,忙护着沈昭璃躲到另一边。
沈昭璃神色冷静,红唇轻启:“快!驾车离开!”
公主府马车皆是由极为结实的楠木制成,又经尚乘局工匠专门加固,轻易不会损坏。
可这箭头却能穿透马车,可见那些刺客有备而来。
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若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段飞沉束手束脚,更是坐以待毙。
车夫应了声,立刻甩鞭驾马。
四匹马儿齐齐向前奔去,马车飞奔而出,冲出刺客包围圈。
黑衣人见状,暗骂一声,立即分出一路人马追了上去。
不必再护着马车,段飞沉手上动作利索几分,很快便将身边几人解决。
但黑衣人也知道段飞沉才是最难缠的,立马便又围攻上来,将段飞沉死死缠住。
段飞沉面色冷凝,下手越发狠厉。
“快,保护殿下! ”
段飞沉分担了大半压力,飞鱼卫中其他几人冲出重围,朝马车行进方向跟了过去。
追来的黑衣人还在不停射箭,马车外不断传来叮当声响,偶尔有一支刺破马车壁射入。
靖国,玉京。
长公主府主殿。
“谢玉珩, 能不能不要在定亲宴上抛下我?”
一袭绣金对襟凤尾罗裙的沈昭璃扯着谢玉珩的衣角,眼眸轻垂,声音微颤。
“仅此一次。我只求你留下来这一次……”
谢玉珩眉头微皱,臂膀微抬将自己的衣衫扯出。
“别闹,溪儿体弱多病,又自小依赖我,若她身体无恙,我很快回来。”
眼瞧着谢玉珩毫不留恋,步履匆匆踏出公主府门。
沈昭璃唇角微勾,凤目闪过一丝嘲意。
苏清溪乃是谢玉珩的小青梅,柔弱多病。
自他官拜一品丞相,便将人接进了丞相府养身子。
她已数不清,这是谢玉珩第几次为了苏清溪弃她而去。
今日,是她的诞辰,也是他们定亲宴。
满朝文武,玉京权贵云集长公主府,都等着他二人一同出现,承接皇兄赐婚旨意。
他却只因下人来禀:“苏姑娘为了死去爱犬,伤心欲绝不肯进食。”
便抛下一切,不顾众人阻拦,赶回丞相府安慰。
三载痴恋,他亲口答应愿意娶她。
而今这般,又将她置于何地?
垂眸敛去神色,褪下一袭红装,沈昭璃乘玉辇入皇宫。
定亲宴上,谢玉珩拂袖而去,不顾她,更不顾皇家颜面。
既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又何须执迷一人?
皇宫御书房内,皇帝沈知瑾眉宇间有几分怒气。
“北凉王好大的口气,竟敢以两国邦交要挟,要朕的璃儿和亲,简直痴心妄想!”
沈昭璃立于门前微微一愣,打断想要通报的太监。
“可是皇上,大靖与北凉虽国力相差无几,可北凉人重武,兵力雄厚胜于大靖,若真打起来……”
殿中传来茶盏碎裂声响,沈知瑾暴怒声音随之而来。
“朕的大靖何须靠牺牲一个女人来保和平?朕便是拼了御驾亲征,也绝不许任何人委屈朕的妹妹!”
“若敢胡言乱语,传入璃儿耳中,休怪朕无情!”
沈昭璃心头微涩,红唇轻抿。
身为大靖长公主, 她追在谢玉珩身后,不知做了多少有失皇家颜面之事。
更未曾尽到一国公主之责。
可皇兄纵容,百姓包容,从未有人苛责她一句。
这些年来,她受尽万千宠爱。
而今,也该是她回报之时了。
“皇兄,我愿和亲北凉。”
沈知瑾错愕一瞬,随即扬起笑意,疾步而来。
“胡说什么,你与谢玉珩的赐婚旨意已经拟好,可是璃儿等急了?皇兄这便随你一同回公主府。”
沈昭璃摇摇头,清冷眼眸透出天生倨傲。
“我身为大靖长公主,受百姓供养爱戴,而今国难当头,怎可耽于儿女私情?”
“皇兄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沈知瑾沉默片刻,仍是将赐婚旨意塞给沈昭璃,语气难得沉重。
“北凉迎亲队伍三个月后,便会入京,但璃儿你记住,只要你不愿,无人可勉强于你。”
“有朝一日,你若后悔,这道圣旨便是退路。”
目送沈昭璃离开,大内监吴昱快步行至沈知瑾身边,低声禀报。
“陛下,有人来报,谢丞相在长乐殿下定亲宴上,抛下殿下独自回丞相府了。” 沈知瑾眉头紧皱,眼底闪过怒色。
怪不得璃儿会在今日忽然进宫,还改了主意。
这谢玉珩真是混账!
若不是看在璃儿心悦他的份上,必要好好惩治一番。
“璃儿和亲之事,先莫要声张。”
……
沈昭璃出宫路上,没乘玉辇,一步步走出皇城。
再有三个月,她便要离开玉京,离开靖国了。
她虽不愿辜负皇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收下了赐婚圣旨。
但她心中清楚,自谢玉珩在生日宴上将她抛下,她便不会再回头了。
前些年,西域上贡一只通体雪白,长不大的小狗。
灵动可爱,机灵通人性。
皇兄见她喜欢,便赐给她,取名月牙儿。
苏清溪当着谢玉珩的面说了一句羡慕,谢玉珩便费尽心思,替她寻了只样貌相似的松狮犬。
只可惜到底不是西域上贡的珍贵品种,苏清溪没养多久,便越长越大。
毛发蓬松,瞧着也十分喜人。
去岁上元节宴,谢玉珩带苏清溪赴宴。
松狮犬咬死了她的月牙儿。
谢玉珩护着诚惶诚恐的苏清溪,语气冷淡。
“不过就是一只畜生罢了,何必如此计较。”
她顾及谢玉珩,不想将事情闹大,亲手埋葬血肉模糊的月牙儿。
彼时,谢玉珩对她的伤怀嗤之以鼻,只顾安慰自责内疚的苏清溪。
而今这样的事,轮到苏清溪,谢玉珩便全然变了态度。
心疼得不得了。
不过是不在意,所以不察觉罢了。
谢玉珩将苏清溪当眼珠子,却视她如敝屣。
她又何必自折风骨。
“公主殿下,传闻北凉王多情不羁,心思诡秘,手段狠辣,您真要去和亲吗?”
觅宁跟在沈昭璃身后,神情有些担忧。
沈昭璃神情温和,眸光流转间,宛若九天神女。
“你父母亲人皆在玉京,届时便不必同我一起去了。”
觅宁眼眸微红,语气着急:“公主殿下说哪儿的话,奴婢深受您的大恩,不管您去哪儿,奴婢都跟着您,奴婢只是心疼殿下。”
“十五年前,先帝先后失踪,朝野内外一片混乱。”
“五年前贼人在宫中策划的那场祸事,若不是您让奴婢护着陛下先躲起来,奴婢哪儿能活到今日?”
“可您也因此被歹人抓走,在外流落一年,受尽苦楚,如今才回宫过了几年好日子,又要落入火坑……”
提及当年,沈昭璃不由微怔。
初见谢玉珩,便是她流落在外之时。
那歹人抓了她,并未如何,只是将她关入昏暗地牢待了大半年。
她摸清所有看守换岗时间,试了许多次,好不容易逃出来。
却因不见天日太久,坏了眼睛,险些被人卖掉。
是谢玉珩救了她,还雇了马车,找人护送她回玉京。
后来她的眼睛治好了。
再次见面,已是她回到皇宫一年。
那时,皇兄册封谢玉珩为百官之首,授丞相之职,在皇宫中举办曲江宴。
那日他一袭祥云仙鹤紫袍官服,头戴玉冠,清冷卓绝犹如山巅清雪,让人深觉高不可攀。
不张扬,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她惦记着当年的救命之恩,总爱往谢玉珩跟前凑,一颗心全抛在他身上。
可他却好似忘了,自己曾救过一个险些被卖掉的小姑娘,待她总是那般冷漠疏离。
只有瞧见他青梅竹马的苏清溪时,才会流露出几许温柔。
这三年,她无一时不希望,谢玉珩能记起自己。
而今,好像不重要了。
沈昭璃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觅宁坐上玉辇回公主府。
天色将暗,宾客早已散尽。
偌大的公主府,少了白日喧闹,一片冷清。
下人议论便更显得清晰。
“咱们殿下才情惊世,风华绝代,丞相大人怎就偏爱那清汤寡水的苏姑娘。”
“可不是,今日何等重要,丞相大人还扔下公主,回去找那小青梅,让公主下不来台。”
“便是傻子都瞧得出丞相大人心系苏姑娘,却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只是妹妹。”
“可怜咱们多好的殿下,一腔痴心错付了。”
沈昭璃神情微怔,是啊,便是傻子都瞧得出的事。
她偏偏用了三年才看清。
她早该放下了。
“以你的性子,不必朕说,也是会去的。”
匡连月还想说什么,沈知瑾已从大袖中拿出一纸信封。
“皇叔来信了,这也是朕叫你们来的缘故。”
“传信之人特意嘱咐,让朕将你二人一同叫来,再看信。”
沈昭璃闻言,不由眉头微蹙,行至沈知瑾身边。
匡连月亦有些好奇:“我爹在信中写什么了,弄得如此神秘。”
沈知瑾摇摇头,打开手中信封。
白色宣纸上,笔迹龙飞凤舞,潇洒非常。
只是信上内容,让几人越看,眉头皱地越紧。
十五年前, 大靖帝后双双失踪。
这许多年来,杳无音讯,不知生死。
自沈知瑾继位以来,一直让人暗中寻找父皇母后的消息,但多年来却一无所获。
摄政王沈长陵离开玉京后,也一直四处打探。
却不想传回来的第一个消息,便让人高兴不起来。
信上言明,沈长陵追查已久,找到些蛛丝马迹。
先帝后是被萧氏一族抓走囚禁,如今不知生死。
那萧氏一族十分神秘,他们一族以智谋武力著称,历朝历代都有他们的影子。
近几十年来,不知为何,萧家士族逐渐淡出世人视线,隐居不出。
但萧氏的影响力,依然在民间流传。
父皇母后失踪多年,竟和萧氏一族有关。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沈知瑾捏着信纸,面色阴沉。
而今正值北凉同大靖议和关键之时,如若大靖内乱,岂不让北凉人坐收渔翁之利。
沈知瑾想到的事情,沈昭璃同样想到。
在那弄清萧氏目的之前,北凉与大靖绝不能先起争端。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
匡连月有些不以为意:“既是已经有皇伯和皇伯母的消息,派军将那萧氏一族一锅端了,将人救出来不就是了。”
沈知瑾面色有些黑,看匡连月一眼。
“这事就无需你管了,皇叔在信中特意交代,让你在京中收敛着些性子,莫要四处惹是生非。”
匡连月有些不服:“我惹什么事了?若有人犯在我手里,定是他自己不长眼,我才没错。”
言罢,匡连月扭头便走。
途经沈昭璃时,还不忘恶狠狠瞪她一眼。
沈昭璃有些无奈摇头,看向沈知瑾,面色有些严肃。
“皇兄,此事非同小可,得早做准备。”
沈知瑾轻抚沈昭璃秀发,眼底满是郑重。
“阿璃,皇兄这次定会护好你,也会救回父皇母后。”
留在宫中吃了午膳,沈昭璃便乘马车离开。
没回公主府,径直去了文渊阁。
距离此次文渊阁学术大典只剩一个月时间了。
既是已经夸下海口,自是不能叫老师失望。
三年荒废,必得要好好恶补一番,幸而三年前,她便已得‘儒士’称号。
可入文渊阁翻看古书,查阅典籍。
文渊阁位于东华门外皇城外围的翰墨园中,乃是玉京城中最大的一座皇家藏书楼。
上下分为两层,腰檐之处设有暗层,面阔六间,西尽处设有楼梯连接上下。
青砖砌筑直至屋顶,简洁素雅。
文渊阁外围有侍卫驻守,除却在文渊阁任职的编修出入自由,其余人等若无儒士牌,皆不得入内。
公主府的马车停在翰墨园门口,沈昭璃从马车上下来,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
“宋忱,你给我出来!”
“躲得了初一,你躲不了十五!今日这天香楼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众人瞧着立于翰墨园门口的宋老将军,皆是一愣。
“殿下,奴婢可否向您讨个恩典?”
觅宁怀中抱着一幅卷轴,有些不好意思。
“您也知道,奴婢家中有个弟弟,他向来崇拜丞相大人,惦记着能有一幅谢丞相的画像。”
觅宁眼底有些无奈。
她虽不喜丞相大人,但却架不住她那弟弟磨了许久。
沈昭璃点点头:“拿去吧。”
觅宁虽在她身边当差,却也是正经七品官员的女儿。
父亲任虞部司令使,负责制定捕猎采伐的政令。
在玉京这遍地是官儿的地界,算不得显赫。
但一家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听说觅宁的弟弟,也在准备科考。
谢玉珩当年可是三元及第,无数读书人心中的崇敬膜拜的对象。
喜欢谢玉珩也是情理之中。
此时,公主府门口。
“丞相大人,您先等等,待通传之人回来,若殿下应允,小的定让您进去。”
门房硬着头皮拦住谢玉珩,态度坚决。
谢玉珩眉头细不可查皱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往日清冷疏离,立于公主府门前。
公主府向来任由他进出,无人敢拦。
看来,她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
不多会儿,通传下人来报,让谢玉珩随他一同进去。
一路上,礼节繁复冗杂到谢玉珩那般心思沉静之人,也不由多了几分烦躁。
谢玉珩踏进清欢殿,便见沈昭璃坐于花梨玫瑰椅上。
牡丹凤纹云锦裙勾勒出窈窕身形,如瀑青丝挽成精致凌云髻。
一整套白玉嵌红珊瑚花颜头面,将沈昭璃略施粉黛的容颜,衬得越发惊若天人。
往日被素净打扮压下去几分的贵气,此刻更是气场全开。
谢玉珩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却也无端感到些许疏离。
在桌边站了片刻,谢玉珩在沈昭璃身侧坐下。
“我有话同你说。”
见沈昭璃点头,觅宁挥手同几个婢女都下去了。
“点心你可吃了?”
沈昭璃抬眸瞧着面前冷若春雪的谢玉珩,扯扯嘴角,到底没忍住心头郁气。
“谢丞相想看本宫再起一次风疹?”
谢玉珩微微一愣,清冷嗓音带着几分茫然。
“我不知你不能吃栗子糕,那份我带回去给溪儿,明日再替你买份新的。”
“昨日是我不好,你莫要同溪儿置气,我……”
谢玉珩话未说完,便被沈昭璃打断。
“本宫还未小气到同不相干的人置气。”
谢玉珩眉头微蹙,难得多看沈昭璃一眼。
“赐婚圣旨,我会入宫去求。”
“不必了,昨日之事,皇兄正在气头上,以后再说吧。”
谢玉珩眉头皱得更紧,沉默片刻,清冷嗓音响起。
“昨日没赶回来,今日带你去游湖吧。”
沈昭璃愣了一瞬,红唇轻启。
“不必,本宫并不想游湖,还是不耽误丞相大人的时间了。”
谢玉珩眉头皱得更紧,清冷声线压抑着几分烦躁。
“你还在同我置气?”
沈昭璃眸色疏离,对谢玉珩的不悦有些不解。
不争不抢,大度懂事,这不就是他往日最想要的吗?
“丞相大人多虑了。”
谢玉珩心头微沉,到底放柔了几分语气。
“你若不想游湖,陪你……”
话音未落,谢玉珩小厮殷吉便急匆匆行至门口,立马跪下行礼。
“大人,苏姑娘昨夜看烟火着了凉,今儿一早发热了。”
谢玉珩脸色一变,立即站了起来。
沈昭璃唇角微勾,笑意带着些许嘲讽。
原来就连那场烟火,也不是放给她看的。
“丞相大人既有事要忙,自去吧。”
谢玉珩未说出口的话,一下卡在喉咙,瞧着沈昭璃冷淡神情, 脸色有些难看。
到底惦记着苏清溪,谢玉珩语气冷硬。
“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言罢,谢玉珩转身离去,步履匆匆,一如昨日。
离开公主府时,险些撞上抱着东西往外走的婢子们。
侍女们忙退后几步,跪下请罪。
“今日公主殿下清理了不少杂物,命奴婢们拿出去掉了,拿得多,没瞧见大人,这才不小心冲撞了。请丞相大人恕罪。”
谢玉珩目光被那婢女托盘上的一个其貌不扬的泥娃娃吸引。
灰扑扑的泥娃娃,甚至连五官也不清晰。
却穿着精致的小衣服,打理的干干净净,不染一丝灰尘。
这不是他三年前,捏坏了打算扔掉,又被沈昭璃要去的那只吗?
她竟一直小心翼翼保存着。
谢玉珩心底柔和几分,她心里到底是在意他的。
……
次日早朝后,沈知瑾将谢玉珩留下。
御书房中,紫檀木的书案宽大而沉重,上面摆放着精致的文房四宝。
笔架上挂着几只狼毫笔。
皇帝的御座位于书房的最深处,背后是一幅绣着金龙的屏风,龙眼镶嵌着宝石,闪烁着威严光芒。
沈知瑾捏着手中奏折,沉眸看向殿中跪得笔直的谢玉珩。
“知道朕为何叫你来吧。”
谢玉珩垂眸,语气恭敬:“ 赐婚宴上,臣弃长乐殿下而去,是臣有错。”
沈知瑾冷哼一声:“有错?朕倒没瞧出谢丞相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事出几日,也未见你有何举动。”
他原想着给谢玉珩一点时间处理,一直派人关注此事。
却不想谢玉珩如此大胆,三番两次令他的璃儿伤心。
谢玉珩眉头微蹙:“殿下性子烈,但臣已邀殿下一同游湖,会好好解释清楚的。”
沈知瑾啪一声,将奏折扔在书案上,起身行至谢玉珩跟前,满身怒气。
”谢玉珩啊谢玉珩,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你是朕的肱股之臣,朕信任你,才愿意将长乐许配给你,你便如此辜负她
?如此大事,岂是你解释几句便能说清的,你该给璃儿认错!”
谢玉珩脊梁挺得笔直,声音不卑不亢。
“赐婚宴那日,人命关天,臣实在不能不走。”
“溪儿失去心爱宠物,便是失去了半条命,可于长乐殿下而言,只是错过一场宴席,日后总是能补偿回来的。”
“臣知道殿下受了委屈,日后她想做什么,臣都会陪着。”
沈知瑾盯着谢玉珩,被气得冷笑。
他算是看清了,他这丞相就是拎不清!
一边惦记璃儿,一边又放不下他那小青梅。
而今璃儿已伤心断情,答应同北凉王和亲。
他倒要看看,日后谢玉珩知道此事,又该如何自处!
“看在璃儿的份上,朕不会重罚,去殿外跪一个时辰,自去吧。”
谢玉珩薄唇微抿,朝沈知瑾拱手叩拜,起身出了御书房。
在外等候多时的鸿胪寺卿柳宏,匆匆进殿,与谢玉珩擦肩而过,颔首行礼。
谢玉珩不由眉头微蹙。
鸿胪寺卿柳宏主掌外宾接待、礼仪安排之事。
近日不曾听说,外宾来朝,柳宏面圣所为何事?
御书房朱红色大门,在柳宏进去之后便关上,隔绝了里头谈话的声音。
“陛下,北凉传来消息,不日北凉王将入玉京朝拜。”
沈知瑾眉头紧皱:“不是说好了和亲队伍三月后才来吗?这楚云峥什么意思?”
鸿胪寺卿将头垂地更低,不敢触皇帝的霉头。
“据北凉那边的意思,北凉王想多同长乐殿下多相处相处。”
话一出口,整个大殿气氛顿时冷肃几分。
沈知瑾勾起一抹冷笑。
“朕答应和亲,已是给他们脸面,竟还想着得寸进尺。”
“若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举兵迎战!”
帝王一怒,御书房中伺候之人皆战战兢兢,立时跪下。
鸿胪寺卿更是冷汗直冒:“陛下三思,两国国力虽相差无几,可北凉兵强马壮,此时开战,于大靖无益啊。”
沈知瑾面色冷沉。
他如何不知,开战不是最好的选择?
可今日容许北凉得寸进尺,明日便要割地赔款。
明明有一战之力,却退让龟缩。
只会让北凉越发肆无忌惮,若不亮出态度,维持住表面平衡。
大靖迟早让北凉分崩瓦解,逐步蚕食,落于被动局面。
鸿胪寺卿跪立难安,冷汗浸湿了衣领。
大内监吴昱瞧着沈知瑾难看的脸色,知道此事还得从长乐殿下那入手。
“陛下,您看这定亲的是长乐殿下,不若咱问问殿下的意思?”
沈昭璃笑笑:“陆夫人想来贤良大度,想来不会因此记恨静宜吧。”
沈昭璃对周清韵维护至此,秦云瑛哪儿还敢乱说话。
“长乐殿下说哪儿的话,静宜可是我文安侯府看定的儿媳,喜欢都来不及呢。”
沈昭璃勾勾唇角:“如此便好,此间事了,本宫同静宜还有些事,便不奉陪了。”
言罢,沈昭璃也不瞧二人脸色,起身带着周清韵离开。
姜月衫和秦云瑛连个大气儿也不敢喘,连忙跪下恭送。
待走远,周清韵才拉住沈昭璃的胳膊,如释重负。
“璟华,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若不然这次便要闷头将这亏吃下了。”
沈昭璃轻笑:“便是没有我,师娘也不会叫你受如此委屈的。”
姐妹二人说着话,一同回了后院周老夫人的院子。
不多会儿功夫,姜月衫送走秦云瑛也赶来。
周老夫人目光深深看了眼姜月衫,而后看向周清韵:“前头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事你是如何考虑的?”
周清韵蹙眉,犹豫片刻开口。
“陆夫人瞧着像是没了法子,才求到咱们府上,可见陆家那位二公子是个痴情种。”
“我那素未谋面的妯娌,只怕也是个厉害角色。”
“而今有璟华出面,陆夫人虽说会将此事处理好,可孙女儿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姜氏在一旁听着有些不以为意。
“这有什么可想的,那陆家若不看重你,怎会多给八抬聘礼,二公子的事儿也说了会处理好,陆家诚意已是十足,你迟早是要嫁人的,陆家已是极好的人户了。”
“静宜啊,不是母亲说你,万不可太挑剔了,日后嫁过去只要陆大公子待你好不就是了。”
周老夫人眼神微利地瞧姜氏一眼:“你若不懂,便多听多学着些,莫要随意擅作主张,害了自己女儿。”
姜月衫听着这话有些不高兴。
“母亲这是说哪儿的话,静宜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害她?这门亲事还不是您和父亲挑的,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周老夫人紧皱眉头,叹了口气。
“行了,你还是回去歇着吧,静宜的婚事我自会安排。”
姜月衫面色难看,朝沈昭璃行了个礼,气冲冲离去。
周老夫人捏捏眉心,似是有些头疼。
周清韵面露愧疚之色:“祖母,您别气坏了身子。”
周老夫人摆摆手,看向沈昭璃:“让璟华看笑话了,这事儿你也听了来龙去脉,觉得该如何是好?”
沈昭璃思索片刻:“周夫人有句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静宜要嫁的是陆家大公子,这事何不瞧瞧他的态度,再做打算。”
周清韵点点头,心中也是这个想法。
“陆大公子约了我上巳节出门踏青,孙女儿会问问清楚的。”
沈昭璃其实对那陆家并不满意,私心里也不愿周清韵受这般委屈。
那陆家夫人话虽说得漂亮,可有这前车之鉴,日后过府,只怕日子难过。
静宜是个奇女子,不止做得一手好诗,更研读兵法。
当年大靖同北凉在玉泉关一战,节节败退,丢了边境三座城池。
若非静宜匿名献计,玉泉关早已失守。
大靖也无法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
若许女子入仕,静宜定有军师之能。
而今眼瞧着静宜马上就要被困守后院,日日勾心斗角。
沈昭璃心头替周清韵可惜,更有些难受。
从太傅府出来,沈昭璃便乘马车回公主府去了。
朱雀大街,天香楼。
“您虽与陛下感情甚笃,但后宫嫔妃各个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那帧贵妃不仅母家在朝堂中身居要职,在宫中也颇会讨陛下欢心,您不可不防啊。”
越怜云眉头紧皱,满心愁绪。
抚晴说的是,越家虽在朝中无人,但到底承袭祖辈余荫,仍有不小的影响力。
越家若是倒了,日后她在宫中便是孤立无援。
还如何能够服众?
“快,传话出去,让父亲领着本宫那混账弟弟入宫负荆请罪,无论如何也要平息陛下怒火。”
“再替本宫准备一份厚礼,本宫明日要亲自去公主府看望长乐公主。”
……
丞相府中,因着沈昭璃遇刺一事,玉京中不少路都封了起来。
谢玉珩同带着苏清溪,不知在路上耽搁多久才回了丞相府。
谢老夫人听闻谢玉珩和苏清溪二人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又带了一身伤。
刚歇下又爬起来,忙带着下人去瞧。
一路上也听下人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到了苏清溪住的玉清阁,瞧着二人狼狈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可请大夫来瞧了?”
谢玉珩看自家母亲一眼,点点头:“已派人去请太医了。”
一想到请太医要花费的银子,谢老夫人便觉心口一梗。
但瞧着苏清溪那红肿到几乎看不出模样的脸,也不好说什么。
坐在一旁圆凳上,谢老夫人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
“儿子,你平日里那么聪明一人,怎么会办这样糊涂的事情?”
“明知道长乐公主还在气头儿上,你何必非得带着溪丫头一同去?这不是火上浇油?”
“母亲先前还觉得是长乐公主太小题大做了些,现在看来,你这孩子有些事情,也实在做得不成样子。”
谢玉珩被老母亲骂得面色有些难看,却也没反驳。
谢老夫人叹了口气:“那传家手镯,你给长乐公主没?”
谢玉珩微微一愣,语气有些生硬。
“不曾。”
便是他带着溪儿前去不对,但沈昭璃今日做得也太过分了些。
那传家手镯何必给她。
谢老夫人气得瞪大眼睛,狠狠嗔谢玉珩一眼。
“娘知道你心高气傲,但长乐公主是你媳妇儿,你自己不哄,还指望谁去哄?”
“早些将人哄好,这里里外外不也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咱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啊。”
“你看看咱们府里如今都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就这么倔呢!”
听着自家母亲的话,谢玉珩不由薄唇微抿,面色紧绷。
不可避免的想起沈昭璃今日说过的话。
“娘,你到底是在意沈昭璃,还是在意她带来的东西?”
谢老夫人被谢玉珩这话问得一愣。
“你这是说什么话?那长乐公主日后是要做你媳妇的,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东西,日后还不都是我们的,分那么清做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还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谢玉珩拧着眉头,眼底有些烦躁。
“沈昭璃今日说,要同我断绝关系,日后再无瓜葛。”
谢老夫人闻言微愣,随即笑了起来。
“这女人家生气时候说的话,你也信。”
“长乐公主有多喜欢你,那可是满玉京都知道的,往日里哪次不是她哄着顺着你?”
“偶尔使些小性子也是有的,你姿态放低些,好好哄哄人家,自然便乖乖回来了。”
“长乐公主是离不开你的。”
谢玉珩心头烦躁散去不少,面色恢复往日清冷模样。
话已至此,谢玉珩便是心中再不愿,也只得应了。
“诸位在相府多年,勤勉有功,诸位既心意已决,本官也不便多留。”
“殷吉,将相府名下产业清点变卖,补上府中银钱缺口。”
“诸位放心,你们的月钱一个字儿也不会少。”
谢老太太急得有些坐不住:“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谢玉珩眉头皱得更紧:
“让他等着,待本宫忙完自会去见他。”
觅宁应了声,打发侍婢先去回话,自己则留在沈昭璃身边伺候。
话儿才传出去没多久,谢玉珩便不请自来。
瞧着一旁因拦不住谢玉珩而快急哭了的小侍婢,沈昭璃摆了摆手。
侍婢如临大赦,朝二人行了个礼,连忙退下了。
“今日天气好,我已命人准备好花船,可一同前去游湖。”
在府中休养几日,谢玉珩身上的伤已好了不少,只是面色还有些苍白,却不影响他冷峻面容。
墨色眼眸此时定定瞧着沈昭璃,眼底一片温和。
沈昭璃眉头微蹙,颇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谢玉珩。
往日里,她若做了什么叫谢玉珩不顺心的事,定是要对她甩脸子,直到她亲自去哄,才肯同她说话。
春晖宴那日她毫不留情面,他不生气,反倒上赶着邀她游湖?
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本宫有事要忙,丞相大人还是邀苏姑娘一同前去吧。”
沈昭离端坐主位,清润嗓音带着几分疏离。
谢玉珩眉头微皱:“我知你这些日子受了委屈,游湖赏月是特地补偿你的。”
“春晖宴上是溪儿莽撞,我已让她在府中学规矩,今次游湖只有你我二人。”
沈昭璃略有些惊讶的瞧着谢玉珩,他这是在解释?
谢玉珩为人清傲,从不屑与人多费口舌,更不要提向谁解释什么了。
沈昭璃有些看不懂,却也不愿深究。
文渊阁学术大典还有一月便要开始,时间紧迫,她不想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本宫并无游湖心思,丞相大人还是请回吧。”
谢玉珩眉头皱的更紧,眼底温和也散了个干净,心头不悦。
春晖宴的事,他已解释清楚,
沈昭璃还如此冷淡,莫非是还在为当日定亲宴,他离席而耿耿于怀?
谢玉珩心底有些烦躁,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耐。
“溪儿自幼体弱,爱犬病死伤心过度,当日我若不回去,她定然支撑不住。你身为一国公主便不能大度些吗?非要如此斤斤计较。”
沈昭璃眸色微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还当谢玉珩转了性子,不过是掩藏的好罢了。
“那本宫呢?当年本宫的月牙儿被苏清溪的狗咬死,丞相大人又是如何待本宫的?”沈昭璃语带嘲讽。
谢玉珩微怔,瞧沈昭璃的目光随即变得有些不可置信。
“你同我闹了这么些天,便是为了一只畜生?”
谢玉珩被气笑,清俊脸庞阴沉的厉害,声音亦带着几分怒气。
“你自幼养尊处优,要什么便有什么,不过一只畜生!死了就死了,你若想要,自然有大把的人为你献上。”
“可溪儿不同,她自幼病弱,困守一方小小天地,那只松狮犬便是她的一切。”
“沈昭璃,你何时变得如此自私狭隘?连这点同情心都没了?”
沈昭璃面色微白,她以为自己已经全然放下,可听谢玉珩这般说她,还是忍不住酸涩难受。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苏清溪处处不如她,所以她便什么也不能争,若争了便是她不懂事。
好似她是公主,便不该再苛求旁的了。
可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有七情六欲,会伤心,会难过。
瞧这沈昭璃颇受打击的模样,谢玉珩心头也有些懊恼,他今日来并非同她吵架的。
“好了,过去的事无需再计较,日后莫要再如此使小性子,平白让人看笑话。”
她分明记得,上次静宜同她说,而今慈幼局已有上百人规模,人手不够来着。
娄方驰神色略有些纠结,嗫嚅片刻,刚要开口,乌泱泱的孩子们便自慈幼局外头进来。
与孩子们一起进来的,还有几个生面孔。
但从几人的衣饰上,沈昭璃可以看出,那些都是玉京府衙的人。
瞧见沈昭璃,几人顿时一愣,连忙上前行礼。
“下官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娄方驰,你怎么能带殿下来这种地方?弄污了殿下的衣裙,你可赔得起吗?”
说话那人身量不高,身材还算壮硕,板着张脸时,颇有几分威严。
但娄方驰只是看那人一眼,轻飘飘道:“殿下可不像陈大人那般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陈元眼底闪过恼恨,瞪娄方驰一眼,连忙看向沈昭璃。
“下官只是怕您弄脏了衣裳,下官先带您去院子里坐会儿?”
沈昭璃目光淡淡扫过陈元:“也好,本宫正有些话想问。”
陈元微愣,随既立刻应道:“殿下有什么想问的,下官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言罢,陈元便瞪向一旁娄方驰.
“你就别跟着了,菜园里的草都除好了吗,孩子们可都还等着吃的。”
娄方驰眉头紧皱,立在原地没动。
陈元眉眼一横,语气严厉几分:“还愣着做什么?你自己的活儿不干,还指望本官替你干吗?”
见沈昭璃没出声,娄方驰转身离开。
“殿下别同这书呆子一般见识,他啊就是看不惯下官接替了他的位置,故意在您面前告下官的小状呢。”
“您瞧属下将这慈幼局经营的多好,孩子们也都好着呢。”
跟陈元转了一圈,也见了孩子们。
果真如他所说,孩子们各个身体康健,性格也开朗乖巧。
沈昭璃略松了口气,让公主府的人把带来的东西给孩子们分了去,空置的书房也填满。
午膳时,霍三娘给孩子们露了一手,引得孩童们各个围着霍三娘夸赞。
吴管家同孩子们讲着奇闻轶事,逗得孩子们时而哈哈大笑,时而一片惊呼。
瞧众人玩儿的开心,沈昭璃心头也有几分欣慰。
临回去时,崔嬷嬷霍三娘等人找上来。
“殿下,奴婢们商量过了,大家想一起留在慈幼局做事。”
沈昭璃瞧着崔嬷嬷,面色沉静。
“你们可都考虑好了?你们都是本宫挑选出来的人,在公主府住着,无人敢置喙什么。”
“若是离了公主府,本宫虽也能照拂,却到底不如在公主府那般方便,日子只怕也要苦些。”
崔嬷嬷瞧着沈昭璃轻笑:“殿下,奴婢们半生都在做伺候人的事儿,而今也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还请殿下成全!”
沈昭璃见众人都是一脸认真,看院中孩子时,面上挂着笑意,也不由勾起唇角。
“你们若是想好了,本宫自然也替你们开心。”
“想留,便留下吧。”
众人闻言,皆是眼神一亮。
在慈幼局做事,虽不如在公主府中做事风光,却是正经差事,还能得一个好名声。
且这慈幼局是殿下的,他们仍然是在帮殿下做事。
“奴婢谢殿下恩典!”
“奴才谢殿下恩典!”
众人齐齐磕头谢恩,沈昭璃摆摆手,将崔嬷嬷和吴管事叫到一旁。
“你们二人最是稳重细心,无论做什么,本宫都放心。”
“这慈幼局本宫多年未来,现今是何情况本宫不得而知,你们在这做事,要多多留心,若有何异状,及时禀报。”
“走,回府。”
听着谢玉珩语调都轻松几分的苏清溪,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很快便跟了上去。
却说沈昭璃那边。
公主府的马车很快便穿过朱雀大街,进入永兴坊的范围。
西城区不同于城东的繁华,这里更多了一份质朴和宁静。
街道由青石板铺就,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木结构房屋,屋顶覆盖着青蛙,屋檐下挂着灯笼,在夜幕降临时,为归家行人指引方向。
每逢三六九日,实际上便热闹非凡,
摊贩们摆出自家种植的蔬菜,水果,还有渔夫刚捕捞上来的鲜鱼。
各色手工艺品,生活用品,琳琅满目。
穿过几条幽静的小巷,公主府的马车停在慈幼局门口。
精致的木门上雕刻着花纹,门楣上挂着的牌匾笔记苍劲有力,正是出自沈昭璃之手。
觅宁让人进去慈幼局通报,不多会儿,一位中年男子便朝急忙跑出来。
男子一身粗布长衫,手腕和裤腿的衣服都往上卷着,衣衫上还沾着些许泥点子。
“草民娄方驰见过长乐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沈昭璃瞧娄方驰一眼,不由眉头微挑。
“楼局首这身打扮是?”
这慈幼局虽是她和静宜一同让人建造,但她二人平日里都不方便抛头露面,无法对慈幼局的事亲力亲为。
便寻了个人替她们管着慈幼局中,平日里的大小事务。
这娄方驰本是书院的一位夫子,家有娇妻稚子。
只是五年前那场动乱,娄方驰的妻儿皆遭遇了意外。
他的许多学生也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孩子们信任娄方驰,这人也算有几分本事,她和静宜便让人做了慈幼局的局首,照看孩子们的饮食起居。
娄方驰面色有几分莫名,低声恭敬道:“殿下有所不知,草民已不是这里的局首了。”
“而今不过是慈幼局中一个管菜园子的罢了,不知殿下驾临,未能先正衣冠,污了殿下的眼,草民有罪。”
说着,娄方驰忙将自己衣袖落下。
沈昭璃眉头微皱,眼底有些惊讶。
“发生了何事?你与本宫细细说来。”
沈昭璃朝觅宁摆摆手,众人便开始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娄方驰苦笑一声,将近年来慈幼局发生的事,大致同沈昭璃说了说。
慈幼局初建时,娄方驰得沈昭璃之令,的确做了慈幼局的局首。
只是后来,不知玉京府衙从何处得了消息。
晓得这慈幼局乃是她同静宜一起建的,便让官府之人接管过去。
“周家大姑娘可知道此事?”
沈昭璃心头略有些疑惑,局首换人不是件小事,静宜为何没同她说过。
娄方驰一愣:“周大姑娘应当知晓吧,我记得当初来人,便挂着周府的腰牌。”
沈昭璃眉头皱得更紧,此事有些奇怪。
“罢了,你先带本宫瞧瞧慈幼局现下的模样吧。”
娄方驰应了声,便带沈昭璃进入慈幼局。
院落不大,却布置的井井有条。
院内建筑分为几排,每排都是单层的平房,屋顶覆盖这青瓦,檐下有风铃轻晃。
屋内布置的虽简单,但胜在还算舒适,每间屋子都有足够的床铺和被褥。
院中东侧角有个书房,只是此时其中并无多少书籍。
后院便是一方小菜园和小池塘,还有一间不大的木屋,便是娄方驰的住所。
“孩子们呢?”
沈昭璃瞧着娄方驰,眉头微皱。
转了一圈,竟是一个孩子也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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