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棠夏袅袅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女为奴?我反手虐哭侯府全家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夏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棠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她说出这句话后,楚蘅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冷了下来。细细想了一下,夏棠并不觉得自己的言行有任何不妥。她帮楚蘅解毒,只是要一个能保全自身的身份而已,楚蘅没道理不答应。“若这就是你想要的,本郡王当然会同意。”楚蘅冷着声道。他原本已经想好,哪怕夏棠想要郡王妃的身份,他都会答应,可谁料到,她竟然只是想让自己当她名义上的兄长!“不过就像你所说,以三个月为期,这三个月,你总不能一直住在郡王府。”“这是自然。”她的身契还在侯府,只有拿回身契,才真的算是恢复自由身。夏棠这副样子,惹得楚蘅心中更是不快:“本郡王这就派人送你回去!”说完,他遣了一个侍卫,让他送夏棠会侯府。只是,人还没走出房间,楚蘅便又把夏棠...
《贬女为奴?我反手虐哭侯府全家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夏棠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她说出这句话后,楚蘅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冷了下来。
细细想了一下,夏棠并不觉得自己的言行有任何不妥。
她帮楚蘅解毒,只是要一个能保全自身的身份而已,楚蘅没道理不答应。
“若这就是你想要的,本郡王当然会同意。”楚蘅冷着声道。
他原本已经想好,哪怕夏棠想要郡王妃的身份,他都会答应,可谁料到,她竟然只是想让自己当她名义上的兄长!
“不过就像你所说,以三个月为期,这三个月,你总不能一直住在郡王府。”
“这是自然。”
她的身契还在侯府,只有拿回身契,才真的算是恢复自由身。
夏棠这副样子,惹得楚蘅心中更是不快:“本郡王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说完,他遣了一个侍卫,让他送夏棠会侯府。
只是,人还没走出房间,楚蘅便又把夏棠喊住了。
“这块玉佩你拿着。”
楚蘅将系在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取下,强塞到夏棠手里,“见玉佩如见人,若是侯府的人为难你,你只管亮出这块玉佩来。”
“本郡王可不想身上的毒还没解,能帮我解毒之人却先遭遇不测!”
说完,楚蘅转过身去,不再看夏棠。
“我记下了,多谢郡王爷。”夏棠脸上带了些笑意,开口道谢。
直到夏棠的身影消失,楚蘅才唤了暗卫出来。
“这两日多留意些侯府的动静。另外,让人告诉夏侯爷,夏棠最近要为我做些事,夏侯爷若是敢为难夏棠,就是和本郡王对着干。”
暗卫点头应下,有些看不明白自家主子,多嘴问了一句:“主子,您既然在意夏姑娘,为何还要送夏姑娘回侯府去?”
楚蘅沉默了片刻,才道:“先前是我想岔了,她并不需要我处处回护。”
“既然如此,她想做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去做,本郡王从旁看顾一二就好。”
......
从郡王府出来,夏棠上了郡王府的马车,一路回到侯府。
侯府门口,门房瞧见郡王府的马车,险些吓破了胆。
昨日侯府四人仪态全无地走回家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夏侯爷回到家之后,气得口不择言,在书房里怒骂了夏棠整整一个时辰,其中还夹杂了几句骂楚蘅的话。
难不成是被人传了出去,郡王爷亲自来找夏侯爷的麻烦来了?
门房正欲去给家里的主子通风报信,就见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从马车里下来的人,竟然是侯府曾经的大小姐,夏棠。
“郡王府今日特地送夏姑娘回府,还不快快通传?”侍卫道。
门房连声应下,去通传了夏侯爷。
一刻钟后,夏棠和郡王府的侍卫便已经坐在了侯府的正厅。
看到夏棠,夏侯爷怒目圆睁,还不等他开口骂,侍卫便先开了口:“夏侯爷,如今我们郡王爷有事需要夏姑娘帮忙,不过夏姑娘毕竟是姑娘家,住在郡王府多有不便,郡王爷才特此命我送夏姑娘回家。”
“夏侯爷可得把人照顾好了,不然郡王爷生起气来,我等是劝不住的。”
夏侯爷一张脸涨得通红。
有了楚蘅的这句话,便是他想趁机打杀了夏棠,如今也不能下手了。
半晌之后,夏侯爷才勉强平复了气息,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点头答应:“还请郡王爷放心,本侯和夏棠到底还有十六年的父女情分在,绝不会亏待了她。”
夏棠听着,冷嗤一声:“父女情分?就是在找回亲女儿之后,让我睡在柴房,连一间像样的房间都不给我留?”
夏侯爷面色一僵:“......是本侯疏忽了,如今侯府最西边的院子还空着,你且先过去住着,等本侯给你另外收拾出好一点的院子,你再搬去。”
侯府最西边的院子,是所有院子中最小的一处,离侯府的侧门很近。夏棠倒不在乎院子大小,有一处地方能够暂住便好,反正她又不会在侯府留太久。
“那地方就很好,不必来回折腾了,”她轻声道,“不过还有一件事。夏侯爷可否让小竹过来与我同住?我要替郡王爷办的事,需要小竹协助我。”
说话间,夏棠特地将自己腰间那枚代表着楚蘅身份的玉佩展露出来。
夏侯爷原本还想呵斥她,可是看到那枚玉佩,果断闭了嘴。
为官多年,他清楚这枚玉佩代表着什么。
楚蘅能把这块玉佩拿给夏棠随身带着,想来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这贱婢倒还当真有些本事!
上一世,她被卖到兵营的前夕,也曾跪在他的院前苦苦哀求,求他给自己一条活路。
可他那时怎么说的呢。
他像明月一样,将自己的袍角往后扯了两寸,居高临下又漠然的开口。
“你行事不端,自有报应。”
“这样名声烂透的人,不要过来纠缠本官,省的影响本官的风评。”
“给你三两银子,自己拿去买个草席吧。”
“吊死裹尸,下辈子当个清白人。”
呵......
她不死。
即便在地狱里熬着,她也不要死。
瞧,老天还是开眼的。
熬来熬去,熬到了一切刚开始的时候。
夏淮川按着夏棠的脖子,逼她磕头。
那双持笔作画温柔尽许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时,比武夫还要蛮横。
“行事不端不守本分,敢跟小姐争夺簪子,此为一罪。”
“游街行刑惊怒马儿,竟然冲撞郡王銮驾,此为二罪。”
“侯爷教训你你竟敢躲避,不尊主上不敬尊卑,此为三罪!”
夏淮川按着她的脑门,狠狠砸在青玉铺就的地面上,三下而已,她额头已生起一片红肿,紫淤交缠。
夏淮川这才松开她。
看向面色阴晴不定的楚蘅,愧声道:“郡王爷,都是侯府教奴不善,才造成今日的祸事,等回去后,定会将她好生责打,让她铭记终生不敢再犯!”
一直端然坐着的夏袅袅,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殿内的装潢,想到路上打听到的这位郡王爷的富贵与恩宠,咬了咬唇,站起来刷存在感。
“郡王爷恕罪。”
她半蹲下身子,微微侧着头,露出一小片细白的脖颈,眉眼含波,声音带怯。
“都是袅袅的错,一个簪子罢了,袅袅跟婢女争什么争,赏给她的话,也没有这场风波了......”
一旁的乔氏见她这样说,顿时心疼不已。
眼神狠狠剜了跪地垂首的夏棠一眼,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抚,“这怎能怪你?当奴才怎敢觊觎主子的东西?袅袅啊,你就是心太善了,不知道这些贱婢们的恶毒心思......”
夏袅袅还要再推辞,忽听头顶传来一道嗤笑声。
那笑凉薄又冰冷,好似冬月的寒霜,洒在殿内,将温度骤然拉低。
她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
金尊玉贵的郡王爷,着一身雪色长衫,端坐在主座之上,手指轻敲把手上的蟒目。
眸光微抬,洞察秋毫的凤眸,看透她心底的一切隐晦和自卑。
“夏侯爷,你确定这是你的种吗?会不会是找错了?”
“你侯府百年清贵,乔氏也是大家贵族,怎生下来的女儿,天生自带青-楼女子装妾作扭的本事?”
“她是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莫不是从扬州瘦马窝里找来的吧?”
“为着侯府的脸面着想,本郡建议,你们倒不如将错就错,还让夏棠当贵女,让她作婢女吧。”
“不然这般小家子气拉出去,哪日扒上贵人给做了妾室,倒把你侯府的脸面,丢的干干净净......”
这些话,像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自视甚高的夏袅袅脸上。
她被楚蘅眼底的轻蔑和漠视刺痛,身形不稳,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
双手抓着桌面,指甲刮着那桌上描金的木漆,心头的恨意与不甘,似春日的蔓草一般疯长。
凭什么!
她被拐走在乡下养了十六年,她才是最委屈的哪一个,凭什么一个陌生人都敢出言嘲讽她!
郡王爷又如何?!没爹没娘的玩意算狗屁啊!
夏袅袅怨毒的眼神落在夏棠身上,死死地盯着她那白-皙的下颌,恨不得冲过去将这个贱婢给掐死。
都是她。
都怪她!
若非她占了她的位置,她又怎会熬了十六年才等到自己的荣华富贵?
若非她霉运缠身,倒霉冲撞了郡王爷,她又怎会被羞辱!
夏棠似乎是感应到了那灼热、滚烫的视线。
抬头看向此侧。
正好对上夏袅袅愤恨怨毒的眼神。
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眼神带了些悲怜。
众所周知,这位郡王爷性直气盛,最厌恶那些性子扭捏作态的闺阁小姐,好几回宫宴上,那些朝他投花递酒的贵女,都被他那张毒舌一番评点,羞愧离席。
就连皇室公主,他怼骂起来都不带手软的。
夏袅袅哪儿借的胆子?敢在他面前装弱不禁风?
这副模样,还是留给侯府众人看吧。
出了侯府,谁还惯着她?
夏棠的笑容很浅,眼底的讥讽也是一闪而逝。
却触怒了夏袅袅那弱不禁风的自卑。
她心头生恨,又嫉又怒,却碍于自己人前温婉的形象,不可立刻发作。
于是端起手边待客的茶碗,捧着那热茶,来到夏棠面前。
看着夏棠干涩起皮的唇,心疼地开口。
“棠姐姐,你快点跟郡王爷好好认个错吧。”
“你这样死犟着惹恼了郡王爷,父兄往后在朝堂上如何自处啊。”
“你就当看在侯府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上......低个头吧......”
......
夏侯爷看到这一幕,刚才升起的对夏袅袅小家子的不满,散去不少。
到底是自己的种,心里向着侯府,不像夏棠这个孽障,处处给侯府惹事!
夏淮川对这个温柔懂礼的妹妹也有些满意,眸光带着赞许,正要开口时,异变突生——
“哎呀!”
一碗热茶,全被夏袅袅自导自演抖在自己身上。
茶盏碎裂,和茶叶滚做一团,满地狼藉。
她的眼泪瞬间就蓄上了,语气委屈至极,“棠姐姐,你算讨厌我,也不必在人前这般羞辱我啊!我好心好意看你口渴,给你送茶,你,你......”
“夏棠!”
夏淮川额头青筋跳动,眼底怒火疯涨。
“你那暴脾气能不能收一收!”
夏侯爷更是怒不可遏,挥起巴掌就要再打时——
啪!
夏棠先他们一步抽了一巴掌。
这巴掌抽在夏袅袅脸上,响亮而清脆,震惊了满殿众人。
夏棠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从地上捡起那碎裂的茶碗,将上面的御字底款,露在捂着左脸,满脸不可置信地夏袅袅面前。
“好大的胆子,敢打碎御赐之物?”
“夏袅袅,你该当何罪!”
眸中冷冽的寒意,让对面的夏袅袅,瞳孔紧缩。
郡王府外,夏家四人又气又恼,可看着面前紧闭的郡王府大门,却也无可奈何。
不多时,郡王府门外就围上来了不少百姓,看着狼狈的几人满脸震惊。
“这位不是夏侯爷吗?看样子像是被赶出来的,莫非侯府得罪了郡王爷?”
“你看侯府新找回来那位小姐,连衣服都没穿整齐,我猜是勾引郡王爷不成,才会如此!”
百姓们议论的声音不小,一字一句都飘进夏家四人的耳朵里。
“啊!”夏袅袅尖叫了一声,“你们这群贱民知道什么?分明是夏棠那个贱婢搞的鬼,才会让本小姐......”
夏袅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淮川给拦住:“袅袅,咱们先回家。”
“对,回家要紧。”乔氏也附和道。
回侯府的路上,几人听着周围百姓们的窃窃私语,连头都不敢抬。
由于身上稍微值些钱的东西都被夏棠抢了去,侯府四人此时披头散发,仪态全无,尤其是夏袅袅,由于没了外衣,围观百姓的视线频频落在她的身上。
夏淮川看到夏袅袅此时的样子,不由得心疼,心里对夏棠的恨意又加深了许多,只是他还在朝为官,万万不能当街把外衣脱下来,只能稍微用身体帮夏袅袅挡一挡周围的视线。
郡王府和侯府之间的距离不远,一行四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回到侯府,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内,侯府已经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
郡王府内。
直到夏家一家四口离开,夏棠一直紧绷着的身子才终于松懈下来。
她舒了口气,郑重向楚蘅行礼:“今日之事,多谢郡王爷。”
楚蘅勾了勾唇角:“本郡王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她没有说因为什么道谢,但两人心中却都已明了。
“只是如今的情况,郡王爷也看到了,侯府我恐怕是不能回去,不知郡王爷可否容我在郡王府住上几日,先前我所说的......”
夏棠正要提起楚蘅中毒的事,却被一个太监给打断了。
“郡王爷,您今日还没喝药。”
那太监说完,将一碗漆黑的药汤放在楚蘅面前的桌案上,行了个礼便退下去。
这补药的药方是宫里的太医所开。人人皆知皇上看中楚蘅,每隔一段时日,便会让太医亲自来郡王府帮楚蘅看诊,各种补身体的药材,更是不要钱一般送 入郡王府中。
只是,补药喝了这么多年,楚蘅的身体却依旧没有起色。
他正欲伸手去拿药碗,却不想夏棠身子一晃,像是没站稳一般,直接将那碗补药推了出去。
随着一声脆响,药碗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汤药也尽数撒在地上。
“哎呀,都是我不小心。”夏棠扶着桌子站起身来,“郡王爷,我从昨日到现在,还未吃过任何东西,身上有些没力气,不小心打翻了药,还请郡王爷不要怪罪。”
向楚蘅赔罪过后,夏棠又转身看向那个送药的太监,语气恳切,“麻烦这位公公,再重新帮郡王爷煎一碗药来。”
楚蘅微微眯起眼睛,方才夏棠打翻药碗,绝对不是因为不小心,可是,她的真实意图又是什么?
送药的太监看到楚蘅点头应下,退了下去,夏棠这才正色开口:“郡王爷,方才那种药,你万不能再喝了!”
昨日夏棠曾说,直到有人能治自己的病,但楚蘅只以为她是为了逃离夏家,找一个借口让自己帮她一下。
可是现在看来,恐怕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楚蘅神色一沉,挥手让侍从全部退下,夏棠才开了口,
“郡王爷体弱并非先天不足,而是被人下了毒。”
不消多说,楚蘅也明白,夏棠所说的毒指的就是自己日日服用的补药。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楚蘅上前一步,捏住夏棠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夏棠混不在意,甚至轻笑了一下,“若我猜的不错,郡王爷的病,应该找不少名医甚至宫里的御医看过,却连到底是什么病症都看不出来,我说得可对?”
楚蘅眸色复杂:“此毒可有解法?”
“有。”
夏棠收起脸上的笑容,挣脱楚蘅的手:“我能拿出解药,但我同样有事相求。”
“我如今的身份已经成了侯府的奴仆,这条命就被侯府捏在手里,哪怕能躲得了一时,也无法一直躲下去。”
“郡王爷,我所求不多,只需要你为我提供一个身份,让我在京城能够不再受辱!”
午时三刻。
夏棠被脱光外衫拖到刑车旁边时,侯府外,已聚了一圈凑热闹围观的百姓。
侯府半炷香前已放出消息,要处刑贱奴,游街示威。
他们认出了夏棠,悄声议论。
“野鸡终究还是当不了凤凰啊。”
“是啊,前几天她那及笄宴办的多豪华?扭头就被扒出真实身份来......一个马夫之女,也配占着侯府小姐的位置?”
“你们说当初侯府嫡女为何失踪,会不会是这野鸡的家人故意抱走的?临死之前良心发现,才说出真相?”
“呸!这种狼子野心的混账会有良心?嘶——”
榭棠眸光幽幽转动。
不带任何表情的,死寂的瞳孔,宛若僵尸一般,落在那聊的正热的大汉身上。
似一壶盛了千年的冰泉,从天灵盖直浇下去,从头凉到脚尖。
那大汉被这眼神给刺到,后背升起津津冷汗,瞬间只觉毛骨悚然。
立刻闭嘴,不敢再言。
夏棠收回眼神。
沉默的,低垂着首,青丝散乱,一身亵-衣,浑身是血。
不哭不闹,安静的恍若得了失语症一般。
身后的仆从朝她后腰踹了一脚,“墨迹什么呢!快点!”
夏棠被踹的身子趔趄,险些摔倒,扶着马臀才堪堪站稳。
只是一直藏在袖中的、被夏袅袅踩断的那半枚簪子,簪头,扎入了马臀某处隐秘的穴位之中。
她被卖入军中当军技后,为求苟活,日日婉转承-欢。
也曾从那些粗暴的士兵口中,知道这些马儿特殊的穴位、筋脉。
谁能想到,那些夹在污言秽语之中,曾让她痛不欲生的东西,有朝一日,也会拉她一把。
夏棠伸出双手,任由仆从将自己绑上刑车。
站在门匾下的,伺候乔氏多年的嬷嬷,眼底闪过一抹不忍之色,劝道。
“夫人,她纵是犯错,也不至于此啊。”
“若是老爷和世子回来了,只怕......”
乔氏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
“回来了又如何!”
她直勾勾地盯着夏棠那惨白的脸,眼底泄出藏了多年的恨意,。
“当年我袅袅出生就被人抱走,我痛的肝胆欲裂,恨不得立死而去!可他们干了什么?他们抱了这么一个贱种抱到我床上,让我把她奶大,还说她干系着侯府的荣华富贵......”
“我呸!”
“侯爷升官那是因为侯爷办事稳妥得陛下看重,我儿高中探花那是我儿十年苦读的结果,我这些年赚了这么多银子,那更是我自己经营得当!”
“跟一个贱种有什么关系?”
“好吃好喝养了这么多年,如今我的心肝终于回来了,她不好好守着奴才的本分,她竟然敢跟袅袅抢簪子?”
“今日若不好好收拾她一顿,她往后如何长记性?“
“你放心,便是侯爷回来了也不会怪我。“
“一个无用的摆件罢了,我母家可是江南乔氏!“
嬷嬷见她已入癫狂,不敢再劝,只是担忧的眼神,落在那面无表情的夏棠身上,眼角狠狠一跳,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
第一盆馊水泼过来时,像打开了闸门的开关一样。
烂菜叶子顺着夏棠的脸颊淌下,冲散了她脸上那一层血渍,露出了曾经纵马游京,不可一世的侧脸。
腥臭的味道让她微微皱眉,心底,却又流过诸多感慨。
上一世,临死前,她浑身发臭,却嗅觉尽丧。
只看得清那些人厌恶又鄙夷的表情,却闻不到半点味道。
马革裹尸死去,这副脏污的身子连地府都不愿收,谁曾想,再睁眼,竟会回到十六岁这年,回到一切噩梦开始的地方。
上一世,是她的噩梦。
这一世,便是侯府的噩梦了......
......
刑车驶过第一条街时,马臀上渗出一条细细的血线,滴到青石铺就的地砖上,很快便被烈日晒化。
马儿走起路来,一高一低。
但众人都没有察觉到。
烂菜叶子、臭鸡蛋壳、脏污的裹脚布、还有攒了几日的馊水,尽数泼到夏棠身上。
夏棠闭着眼,在心中默数时间。
......
刑车驶过第二条街时,两排高高的茶楼顶层,俱都拉开了窗户。
往日里聊天喝茶的贵女公子们,支着栏杆,将手中的糕点沫子纷纷扬扬从空洒下,糊在她脸上,说着慢条斯理又满含讥讽的话。
“哟,野鸡出来巡街了?”
“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的贱种,当初竟敢跟本小姐同座一桌喝茶?恶心死人了!回去便将茶碗砸了茶桌烧了!省的染了这贱婢的脏病!”
“回头给侯府下个帖子,咱们姐妹得好好安抚安抚那位真千金,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怎能不委屈呢......”
......
刑车驶到第三条街时,马儿身上因为来回走动触碰、逐渐扩大的伤口再也绷不住了,哗啦扯开一条长缝。
烈马嘶鸣一声,痛苦将理智淹没,不再听从马夫的指挥,猛地朝人群中撞去——
“啊!这马疯了!”
“我的腰!我的脚!别推我啊!”
本就自发围观、混乱不堪的现场,被一匹疯马彻底搅乱。
疯马横冲直撞,拖拽着身后的刑车,专朝人群最密集处拱去。
端着沤水盆的百姓被撞断了腰。
扔菜叶子的幼童被撞飞到墙上。
摆在路边的小食摊,整个摊板都被顶飞,面粉刀棍混杂出去,滚烫的油锅被撞翻,油水四溅,喷-射在挤挤攘攘的百姓中,不过瞬间,已哀嚎遍野......
刑车之上,身体摇摇晃晃的夏棠,终于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她用手中的簪子,解拷了手腕上的绳索,揉了揉酸痛的双手,而后顺着颠簸的侧辕,爬到了刑车的正前方。
那里,驾车的马夫已被甩下马车,胸口狠狠挨了两脚,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
一辆漆黑的,内敛的,却气势逼人的宽大马车,从街角缓缓驶来,赶车的马夫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勒紧了手中的缰绳。
夏棠视力好,远远看清了那马车上的徽标。
她眼底暗芒一闪,又往马屁股上扎了一下,接着调转缰绳,逼着马儿朝那黑色马车撞去——
“小姐,这银票......”小竹有些惊讶。
就算是从前做侯府大小姐的时候,夏棠出手也从未这么阔绰。
“郡王爷找我帮忙做事,怎么可能不给报酬?”夏棠微微一笑,拍了拍小竹的肩膀,安抚她道。
这银票,是她离开郡王府之后,楚蘅命暗卫送来的,一百两一张的银票,一共有十张。
“郡王爷说,夏姑娘既然要为他寻解药,免得不要花些银钱。这些银子夏姑娘只管拿着,若是不够了,便差人来郡王府要。”
听了夏棠的解释,小竹这才将银票收了下来,按照夏棠的吩咐出府去采买药材。
......
此时,侯府的主院里,乔氏身边的两个婆子架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进来。
被带进来的人,正是侯府管事的媳妇蔡氏,这蔡氏在侯府负责厨房采买,前些日子被乔氏查到,蔡氏借着采买之便,竟然贪墨了侯府数百两银子,这才命人将蔡氏抓了,连带着侯府的常管事,也一并停了管事之职。
“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见到乔氏,蔡氏连连磕头,“求夫人饶过奴婢的儿子,便是让奴婢死,奴婢都愿意。”
蔡氏和常管事的儿子常群喜去年染上了赌瘾,这一年来流连京城的几间赌坊,欠下巨额赌债,蔡氏贪墨了银子,便是拿去给常群喜还赌债了。
“想让我放过你儿子,倒也可以,”乔氏说道,“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做,奴婢做!”蔡氏一口答应下来。
他们偷了侯府这么多银子,身契又捏在乔氏手里,乔氏一个不高兴,甚至可以直接要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命,她哪有不答应的权力?
听到蔡氏的回答,乔氏十分满意,她把玩着涂了丹寇的支架,瞥了蔡氏一眼:“本夫人要给你儿子安排一门亲事。”
“亲事?”蔡氏有些摸不着头脑。
乔氏拍了拍人,命人拿来一张庚帖:“这上面的生辰八字,是府中丫鬟夏棠的,她的生辰八字与你儿子的正相配。”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让这两个孩子将亲事定下来,明日是个好日子,直接拜堂成亲吧。”
蔡氏一听,哪里还不明白,乔氏是想要彻底毁了夏棠。
说到底,夏棠是被侯府金尊玉贵养到十八岁的,给儿子娶回家里来,还是他们常家赚到了。
只要帮着夫人好好管教夏棠,就能让儿子免受皮肉之苦,他们一家也不用再被侯府追究责任,这件事怎么想都划算。
只是......
“夫人,我儿如今已经成亲了,这......”
“那又如何?”乔氏不耐烦地打断了蔡氏的话,“我只要他把夏棠娶进门,明日成亲圆房。”
得了乔氏的保证,蔡氏千恩万谢地给乔氏行礼,回去拿了常群喜的庚帖,交给乔氏,便回家告知儿子成亲的事。
无人注意到,蔡氏离开主院之后,一个不起眼的身影悄悄溜出了主院,往西院而去。
......
西院,夏棠正在写给小竹配制伤药的药方,便见小竹跌跌撞撞地闯进来。
“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见她上气不接下气,夏棠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又帮她顺气。
小竹的眼前迅速弥漫起水雾:“奴婢方才听夫人说,要把你嫁给常管事的儿子......”
夏棠的眸子一暗。
她猜到侯府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她安安稳稳地住下,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一天都等不得。
夏棠思忖片刻,抬起头来,“我记得那常群喜已经成亲了?”
小竹点头:“是。常群喜的身契虽然在侯府,但是却不住在府里,他娶的妻子也不是侯府的人。”
“你去找常群喜的妻子,将常群喜要成亲的事告诉她。另外和她说,常家此举已经得罪了郡王府,只有死路一条,若是她想给自己和孩子寻一条活路,只有摆脱常群喜,这件事我可以帮她。”
小竹牢牢记住夏棠的吩咐,转身出了府。
听到小竹的话,常群喜的妻子朱氏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在家里日日都要遭受常群喜毒打,以及公婆的摧残,这些她都忍受了下来,可是如今,常群喜得罪了贵人,竟然连她也要一起丢了命,这叫她如何不怕?
“求姑娘帮我!”朱氏直接给小竹跪了下来。
小竹见她可怜,将她扶起:“我家小姐是个心善的,既然来告诉你这件事,便是打算要帮你。”
“你今日不能留在常家,先跟我走,我给你安排住处。”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