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病房的时候,几乎不敢认。
她干瘦的皮肤泛着紫,脸上经年劳累的皱纹层层叠在一起,嘴唇和身体都在不受控地发着抖。
不用医生说,我都能看出来她快不行了。
医生把我叫到门外给我下了病危通知:
“病人在雪中冻了太久,几乎已经丧失身体机能,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估计坚持不到天亮人就会断气,你组织一下亲属来见最后一面吧。”
我流着泪回到病床,将婶娘冰冷的手捂进了怀里。
她是多坚强的一个人啊,大伯在堂哥七岁那年就酗酒死了,她怕后爸会对堂哥不好,硬是拒绝了十里八乡上来说媒的人。
她靠自己打理家里的田地,开了一家养鸡场养了数百只鸡,虽然日子又苦又累,但是好歹让堂哥吃喝不愁的长大,还一直供着堂哥读完研究生。
谁能知道坚强了一辈子的人,会因为亲儿子随口编造的谎话而倒下。
4
我拿起婶娘的手机,决定给堂哥打电话叫他回来见婶娘最后一面。
我要他亲眼看看自己的亲妈被自己的一句谎话骗得丢了命,我要他跪在婶娘病床前痛哭流涕地悔恨道歉。
可是电话拨过去,却提示: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翻看了婶娘的通话记录,从十二点到两点,满满都是她打给堂哥但是没能被接通的拨号记录。
我这才意识到婶娘的电话可能被堂哥拉黑了。
这个畜生!
我又换成自己的电话打过去,打了很久对面才接通,是个女人接的:
“有病是不是电话一直打,哦……这备注,你是堂妹是吧,刘胜正在给我爸妈洗脚尽孝心,没空接你电话,别再打来烦人了。”
我几乎是吼出声的:
“他有自己的亲妈不回来尽孝要去讨好你一家外人?你立马叫刘胜过来听电话,我有急事跟他说。”
女人却哼了一声说:
“你算老几也敢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