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头的皇帝在看清谢婉茹的面容后,眼里不禁闪过一道惊艳。
这谢氏看上去,竟是如此的年轻?
比之京城里许多二八年华的贵女都还要有仪态。
关键是,她身上的这份气度和从容,又跟那些未出阁的千金丫头们不一样。仿佛有一种宁静悠远的意味。
就像是他惯喝的龙井茶一样,前调甘甜,后面又回味无穷,意境悠远。
而谢婉茹就如同这茶里的后调一样,给人一种宁静悠远,越品越香的感觉。
然而这心思也只是短暂的一瞬,皇帝很快也就回过了神来,朝着谢婉茹问道:
“朕听闻你去了无相山十年,是为亲子寻求治病的法子,这次回京,可是已经找到根治的法子了?”
谢婉茹听皇帝突然这么问,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于是答道:
“回皇上,臣妇的儿子早已康复,臣妇之所以在山上呆了十年,乃是因为,这是当初和鬼医门的约定,臣妇虽为妇人,却也知道女子也应当遵守诚信,是以今年刚好期满,在得到师傅的首肯后,就回京了。”
听她这么一说,皇帝倒来了几分兴趣。
“哦?这么说那鬼医门的门主,竟成了你的师傅?”
谢婉茹讪讪的一笑,道:“是,师傅当初正好要研究一种药物,身边没人肯试药,刚好臣妇救子心切,在师傅提出这个条件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好在臣妇是幸运的,最终没什么大碍。”
听谢婉茹这么一说,皇帝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什么叫没什么大碍,谢承启明明说,他的养母在鬼医门以身试药,曾数次身中剧毒,命悬一线,不过最终都顽强的活了下来。
皇帝可没有忘记,谢承启在说起自己的养母时,眼底的那份动容。
能让谢承启有这般感触的,绝非只是一句幸运就可以带过的。
这谢氏,必然是在鬼医门吃尽了无数的苦,才得以有了今天。可她在外人面前,却是只字不提自己受过的苦。甚至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误会自己,要替府里的妾室请封诰命。
就连皇帝都不得不感叹一句,这谢婉茹的胸襟,当真非常人也。
想了想,皇帝随后又问道:“朕听闻,顾昭有意想要替那妾室请封诰命,这事你怎么看?”
听皇帝突然提起这茬,谢婉茹就有点给整不会了。
这话她该怎么接呢?
哦,自己的儿子认贼作母,还要替对方挣取诰命,这事你怎么看?
谢婉茹怎么想,都觉得皇帝这是在试探自己一样。
可她实在想不明白,皇帝为何要这般试探自己。明明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啊。
哦,不对,她还是承启的养母,莫非皇帝这么问,也是为了侧面想要了解承启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想了想,谢婉茹便换上一脸隐忍,伤痛却又不得不如此的神色,禀告道:
“回皇上,此事实乃臣妇之痛,亦是侯府之羞啊。”
皇帝缓缓的勾起了嘴角,问:“哦?你且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