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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养成的佞臣皇子不可能这么粘人小说结局

竹书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若说顾青芝是怎么醒的,那一定是一大清早被吴方的砸门声吓醒的。“殿下!三殿下您起了没有啊!属下有事要向您禀报。”他似乎完全没有扰人清梦的自觉,仍旧在孜孜不倦地拍着门。半晌,似乎是见屋里也没个动静,声音停了片刻又响起来:“顾侍卫!顾侍卫!”顾青芝昨夜又是靠在床榻边睡的,此时她觉得整个后背都不是自己的了。见床上的少年没被吵醒,她直了直发僵的后背从床榻边坐起来,揉揉被吴方吵得直跳的眉心,心想这人怎么能这么聒噪。她深呼吸一口,打开屋门走出去。“吴侍卫,怎么了?”吴方终于见着人,急急忙忙凑过来,见顾青芝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不禁一脸的怨念。“不是吧!顾老弟,你值夜怎么睡觉就成啊?我昨天可是守了咱们主子一白天,他连正眼都没瞧过我...

主角:顾青芝左成渝   更新:2025-01-23 17: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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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青芝左成渝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我养成的佞臣皇子不可能这么粘人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竹书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若说顾青芝是怎么醒的,那一定是一大清早被吴方的砸门声吓醒的。“殿下!三殿下您起了没有啊!属下有事要向您禀报。”他似乎完全没有扰人清梦的自觉,仍旧在孜孜不倦地拍着门。半晌,似乎是见屋里也没个动静,声音停了片刻又响起来:“顾侍卫!顾侍卫!”顾青芝昨夜又是靠在床榻边睡的,此时她觉得整个后背都不是自己的了。见床上的少年没被吵醒,她直了直发僵的后背从床榻边坐起来,揉揉被吴方吵得直跳的眉心,心想这人怎么能这么聒噪。她深呼吸一口,打开屋门走出去。“吴侍卫,怎么了?”吴方终于见着人,急急忙忙凑过来,见顾青芝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不禁一脸的怨念。“不是吧!顾老弟,你值夜怎么睡觉就成啊?我昨天可是守了咱们主子一白天,他连正眼都没瞧过我...

《重生:我养成的佞臣皇子不可能这么粘人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若说顾青芝是怎么醒的,那一定是一大清早被吴方的砸门声吓醒的。
“殿下!三殿下您起了没有啊!属下有事要向您禀报。”
他似乎完全没有扰人清梦的自觉,仍旧在孜孜不倦地拍着门。
半晌,似乎是见屋里也没个动静,声音停了片刻又响起来:“顾侍卫!顾侍卫!”
顾青芝昨夜又是靠在床榻边睡的,此时她觉得整个后背都不是自己的了。
见床上的少年没被吵醒,她直了直发僵的后背从床榻边坐起来,揉揉被吴方吵得直跳的眉心,心想这人怎么能这么聒噪。
她深呼吸一口,打开屋门走出去。
“吴侍卫,怎么了?”
吴方终于见着人,急急忙忙凑过来,见顾青芝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不禁一脸的怨念。
“不是吧!顾老弟,你值夜怎么睡觉就成啊?我昨天可是守了咱们主子一白天,他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一次。”
顾青芝看他也不说正经事,真想翻个白眼给他,不会一大清早把人叫起来就为了这个吧?
“侍卫并非守卫,只需保证殿下的安全就行了,殿下也不会要求如此严苛。”
吴方挠了挠头,“啊?是这样吗?我没读过书你可不要诓骗我啊!”
顾青芝看着他的样子,就差脸上写着“大傻子”三个字,无奈地点点头。
“啧啧,亏了亏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就......”
“就什么?”
吴方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悄无声息出现在顾青芝身后的封斩夜吓出一激灵。
他其实早就被吵醒了,实在是因为不想理会一大早就风风火火的吴方才一直赖着不起身。
“没啥没啥......嘿嘿。”吴方尴尬地笑了笑。
顾青芝回头,见封斩夜穿得单薄,想着他风寒还没好,回屋将披风拿出来,细致地为他系上。
方才还不耐烦地望着自己的那双桃花眼,这会看顾侍卫时倒是柔下来几分。
吴方望着封斩夜,心里更不平衡了。
“你们......”这才两个晚上,这两人怎么好成这样?
“现在还没到换值时辰,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封斩夜似乎并不怎么喜欢他,狭长的眸子眯着,言语间带着一丝冷漠。
吴方撇了撇嘴,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想起正经事来,便大大咧咧地开口:“殿下,我大早上路过门口,听到外头有个妇人求见,被府军拦下了,她说她是来侍候您的。”
“你可知那人姓甚名谁?”封斩夜似乎有所顾忌,听到这话不仅没有任何高兴,反而面色凝重。
顾青芝其实也能理解,一个皇子,独自居住在一座陌生的宅院里,突然有人找上门,任谁都会多警惕些。
“那人说她是您的奶娘,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她姓柳。”
听到这个姓氏,封斩夜的双眸逐渐睁大,拔腿就朝院门跑去。
顾青芝见他样子有些奇怪也跟了上去。
还没到门口,三人就听见一个颇有些年纪的妇人的声音,似是与门口的府军吵着什么。
“我都说了我是来侍奉殿下的,你们是哪只耳朵有问题啊?”
听见这声音,封斩夜更加快了脚步,跑到院门前,命吴方拨开了门闩。
随着“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门口的人皆是一惊。
四名银光玄甲的府军在看到门后的封斩夜时,都避讳地后退了半步。
“端王殿下,左相大人说过,你不得外出。”一个反应稍快些的府兵微微向封斩夜行了礼,抬头堤防地看向他。
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一旁的老妇三步并作两步,就要冲进来。
“干什么!相府重地,岂能容你一个疯婆子随意进入?”
四名府兵将手中的红缨长枪横在身前,阻住她的脚步。
“殿下,三殿下,您可还记得老奴?”妇人见无法再靠近封斩夜半步,扒着架起的长枪,伸长了脖子冲他喊着。
“柳嬷嬷。”
封斩夜嘴唇微微颤动,轻轻颔首,精准地叫出了妇人的名字。
妇人惊喜地点点头,愤愤地朝身侧拦住她的府兵看去,“看到没有,我都说了你们还不信,快放我进去!”
府兵有些鄙夷,四个人面面相觑,却谁都不敢收回手,其中一人全然不理会妇人,回过头看向封斩夜道:
“左相大人奉的是陛下的旨意,王爷还是站远些,免得再散播煞气,殃及我等无辜之人。”
“你!咳咳咳咳......”
封斩夜的脸色明显白起来,府兵的话语狠狠地刺伤了他。
他秀眉蹙起,一时间五内郁结,加之风寒呼吸不畅,胸口剧烈起伏,咳嗽起来。
顾青芝紧忙拍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就连吴方都看不下去了,指着四人道:“你们怎么说话呢?”
“你们这群只知吃干饭,不知变通的蠢东西,也配瞧不上端王殿下,我呸!”门外的柳嬷嬷一口啐在那名气焰嚣张的府兵身上。
府兵看着自己盔甲上的水渍怒目圆睁,“你这老妇,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要是再无理取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青芝在一旁也明白了,这位老婆婆封斩夜自然是认得的,可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应付这四个府兵。
她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走到门口。
眼看她离门槛越来越近,几名府兵脸上都逐渐变了颜色,慌忙制止她。
“站住!你可想清楚,要是出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顾青芝抬起眸子,脑袋里回想起昨天早上棋若姑姑的话,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我为什么不能出去?”顾青芝明知故问。
“院门已经封闭,你难道想抗旨?”府兵开口便是威胁。
“我只记得棋若姑姑说过殿下不可外出,可有说我们这些下人也如此?”
顾青芝不慌不忙,缓缓用她所知道的反问几人。
“这......”
明显是没有。
几名府兵互相看了一眼,都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还是说,我们也不必出去,不必采买日常所需,让殿下困在这宅子里自生自灭就好?”
顾青芝又往前站了一步,身前就是那道高高的门槛。
一时间,几人都哑口无言,柳嬷嬷也通过这几句话明白了顾青芝的意思,接着往下说。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站在那的是当今三皇子殿下,是皇帝的儿子!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这几条小命够赔吗?”
“别是我等会错了旨意,不如几位去殿前问问,圣上可有此意?”顾青芝与柳嬷嬷两人默契地唱起了红白脸。
只见四人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显然是被唬住了,他们一介低等府兵,连皇城都没进过一次,何来的能耐到御前去问?
几人正僵持不下时,却见一人自不远处走过来,小声在几名府兵耳边说了些什么,想来是左成渝早已知晓别院的动静,过来传递消息的。
顾青芝本想着几人接到主子的命令,会将柳嬷嬷驱逐出去,却没成想,其中一人开口道:“既如此,你速速进去,关上院门,不要再吵闹。”
终于,府兵松了口,柳嬷嬷白了四人一眼,拨开架在胸前的长枪走进门来。
“砰”的一声大门合上,柳嬷嬷回过头,双眼盯在顾青芝身上。

几人来到后堂,四人团在这小小间的屋子里,显得十分拥挤。
顾青芝察觉到封斩夜的情绪似乎不大好,用力握了握他冰凉的小手,将他扶坐在椅子上。
“柳嬷嬷,你怎么会......”
封斩夜被安抚了情绪,渐渐从失神中缓过来,他有些迷惑地望着老妇人,似乎对于她的出现有些不可置信。
老妇人终于得见自己奶过的孩子,双眼含泪屈身跪下,默默地向封斩夜磕了个头。
“老奴该死,本不该在您年幼之时就离弃您,只是,惠妃娘娘有令,老奴不得不假装病重,以待来日。”
“母妃?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听到这个回答,封斩夜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
“惠妃娘娘未雨绸缪,这宫里的人,心眼子比什么都多,您身边死的也不一定都为着煞气,她料想到有一日您身边无人,才出此下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
柳嬷嬷抬起头,眉目间早没了方才的泼辣,满眼疼惜地看着面前瘦弱的孩子,接着说:
“老奴出宫后一直在娘娘母家林家做活,虽有些粗蠢,却还算了解了一些宫里的事,您前些日子为娘娘去陛下面前求情,老奴也略有耳闻。”
封斩夜听到这话,自嘲地笑了笑:“只是父皇根本不理会我,皇后说是因为我的煞气母妃才会犯下大错,可下毒害死七皇子的婢女分明是她赏赐给母妃的!”
在场的其余三人都是一滞,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顾青芝心里更是讶异,随即感到一阵恶寒。
上一世她刺杀端王前没少探听关于他的消息,惠妃杀死七皇子这件事她记得很清楚。
因嫉恨皇帝冷落她和三皇子而逐渐疯魔,惠妃下毒害死了襁褓之中的七皇子,被关入冷宫。
这事儿并非从左付鸿处得知,而是她自己探听来的,她从未怀疑过此事的真实性,可在封斩夜口中竟变成了一桩陷害!
柳嬷嬷率先反应过来,冲封斩夜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又看向了顾青芝和吴方二人。
封斩夜明白她的意思,看了吴方和顾青芝一眼,又想起棋若姑姑昨日的告诫,恐怕谈话内容被有心之人听去,开口道:“你们先出去吧。”
看着两人走出后堂关上门,主仆二人才继续说起来。
“殿下,林家让我给您带了口信来,他们已经知悉您与娘娘的遭遇,奈何陛下仍在气头上,想让他收回成命,恐怕没那么容易。”
对于柳嬷嬷所说,封斩夜倒也不意外,只是他这几日呆在这里,始终心中有一份希冀,如今落空,不免还是有些难受,遂轻轻垂下了眸子。
柳嬷嬷怜惜地握住少年那双裹满纱布的双手,满眼都是心疼。
“老奴知道您被困在这院子里,定然心中不好受,只是,还请您再忍耐些时日,娘娘和您都是林家的未来,他们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助你们脱困。”
封斩夜抬头看看老妇人,点点头:“为了母妃,我什么都愿意做。”
柳嬷嬷为了宽慰他,扯出一个笑容来:“好孩子,别难过,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您,不还有我这个老婆子陪着殿下嘛?”
封斩夜被她的情绪带动,整理掉沉重的心情,回握住她的手。
主仆二人说完话,就从后堂中走了出来,顾青芝虽是无意,但也将方才的谈话内容听了个大概。
虽然很想了解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她也知道分寸,这样的场面并不适合开口,只是沉默地转过身候在一旁。
“嬷嬷来了,我自是开心的,只是别院破旧,如今我又受制于人,怕是要辛苦你。”封斩夜出来时已然面色如常,感激地看着老妇人。
柳嬷嬷摇摇头:“你我主仆一场,不必在意这些,老奴既然来了,自当照顾好您。”
“那老奴先下去收拾。”柳嬷嬷恭敬地作了揖。
“诶!刚好,顾侍卫你也回去休息吧,也该是换班的时辰了。”
吴方笑嘻嘻地看向封斩夜,却不想被他冷冷的瞥了一眼。
“属下晚些时候再来看护殿下。”顾青芝打了招呼就打算离开。
顾青芝才出屋就对上了柳嬷嬷的双眼,凭借着多年的刺杀经验,顾青芝感觉来者不善。
能在宫里生存下去的奴仆,心思定然不简单,在她的目光里,顾青芝感觉自己浑身都像是被蚂蚁爬过一遍,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正当她以为这位严厉的嬷嬷要向她发难时,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却露出了笑意:“小侍卫,我初来乍到的,对这里还不熟悉,劳烦你为我领个路?”
顾青芝松了一口气,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嬷嬷随我来。”
两人在长廊上并行,顾青芝本就话少,遇上这位能洞察人心的嬷嬷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一路沉默。
柳嬷嬷虽然上了年纪,但一言一行的仪态也是大方得体的,她似乎并不是很着急,端正地缓步走着。
“小侍卫,你来这多长时间啦?”柳嬷嬷笑意盈盈,十分自然地问。
“今天是第三日。”顾青芝才不会以为这位老人家有心闲聊,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能看出来,我们三殿下对你还是十分信任的,我可从没见过哪个下人能与他如此亲近。”
这话一出口,那张慈祥的笑脸在顾青芝眼里瞬间就变得不那么友好了,她就知道,这位老嬷嬷没憋什么好心思。
“许是殿下仁慈,不愿煞气影响他人。”顾青芝本着能躲就躲的原则,不去正面回应她。
柳嬷嬷听到这个回答却笑了:“外人皆传三殿下是活阎王,碰一个死一个,唯独你,看出了他心善。”
似是心有感慨,柳嬷嬷停住了脚步,认真地看向顾青芝问:“你真的相信煞气杀人吗?”
“我只相信自己。”顾青芝斩钉截铁地道。
“或许,我该提醒你小心小命,亦或是,小心小鬼缠身。”柳嬷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顾青芝听着这似是而非的话,一时不知该从哪理解。
“不过还是要多谢你,今天多亏了你我才得以进来,日后也要请你多担待了。”柳嬷嬷又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嬷嬷有事吩咐便是。”顾青芝看她如此也放松下来。
两人行至小厮婢女住的院子,只听到院中传来了两个女子的声音。
“我刚出去遛了一趟,府里来了个老妇人,似乎是专奔着那小煞星来的。”
顾青芝对这声音十分熟悉,正是昨天讥讽她的纤玫。
“恐怕是年纪大糊涂了吧?谁知道那小煞星走了什么狗屎运,进来了没死成,反倒多出几个狗腿子来。”
纤蔓在一旁添油加醋,笑得银铃一样,其他几人听了也随声附和几句。
此处可以算是离封斩夜所住后堂最远的地方了,怪不得院里都见不着这几个奴仆的影子,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
柳嬷嬷面无表情地听着那些腌臜话语,转过头问顾青芝:“小侍卫,这几个是什么人啊?”
顾青芝一五一十地将昨天的事说与她听。
她已经尽量委婉了,甚至完全忽略了纤玫纤蔓嘲笑自己与封斩夜那段,柳嬷嬷的脸却仍旧越听越黑。
她看了看身形板正的顾青芝,脸上眯起一丝冷笑。
“小侍卫,你可愿意帮我个忙?”

枫林另一头缓步走来一个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三五个婢女小厮,以及一队府兵。
男子眉目威严,天庭饱满,气度不凡,虽已到不惑之年,依旧丰神俊朗,只有微微泛白的胡须和久经尘世的双眼显出些沧桑之色。
见着左付鸿来了,众人皆是站起身来恭敬作揖,就连左成然都乖顺地低着头不敢造次。
“嗯,不错,都来了,那就入座吧。”
左付鸿环顾一周,目光掠过封斩夜却没有片刻停留,只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顾青芝眸色越发冷冽,她不由得想起自己溺死的那晚,左付鸿坐在廊下一动未动,也是这副冷漠嘴脸,心生厌恶。
府兵把宴席之地围了一圈,婢女小厮也都各司其职站在自己要侍奉的人身后。
众人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座,只在最末席留下一个没人伺候的空位,看着是给封斩夜准备的。
封斩夜没吭一声,静静走到位子上坐下,顾青芝跟着站在他身后。
“昨日刚下过一场雨,今日我见秋色正好,就叫着大家一同聚聚,共赏秋景。”
婢女为左付鸿添上茶水,他端起茶盏看向封斩夜,“自然,也是为迎接端王殿下而尽些地主之谊。”
被突然提起,封斩夜抬起眼睛看向坐上之人,见他柔和地眯起双眼,似是真挚的开心。
子女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他,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圣上既放心将差事交付于我,我自当尽心尽力,权把端王殿下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如此我就不客套了,按照唤自家子女的方式叫你‘斩夜’如何?”
左付鸿面上挂着笑意,显得十分和蔼可亲,换作旁人稍不注意还真就把他当作家中的慈祥长辈了。
可顾青芝却知道,这老骨头才是真正欺人于无形。
封斩夜是皇家子嗣,还有端王封号,再如何都是身份最为尊贵之人。
即便左付鸿官拜宰相,却也始终是为人臣子,怎么算也不该如此直呼其名。
封斩夜似乎也感觉到有一丝别扭,但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也不好细想,索性端起面前的茶盏来。
“名字仅是个称呼而已,左相大人如何叫都好,承蒙大人收留,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一番客套后,封斩夜仰头喝下盏中茶水,左付鸿似乎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举起茶盏稍稍示意,送到嘴边喝下。
宴席这才刚刚开始。
席间左付鸿热切地为封斩夜一一介绍自己的子女,像是真心期盼他能早日融入这个家。
左付鸿府中有一位正妻,四位姨娘,所以子嗣众多,除去左成渝这个嫡子以外,还另有三位庶子,两位庶女。
其中两位姨娘抱的就是府上最小的庶子和庶女。
顾青芝对他的这些惺惺作态早已厌倦不已,若不是封斩夜需要保护,她实在不愿意在这种如坐针毡的宴席中待下去。
左付鸿抬头巡视一圈,对着那个大些的姑娘招手,“兰馨,过来。”
小姑娘规规矩矩走到他桌前,乖顺地挽起手作个揖,甜甜地叫了一声“爹爹”。
左付鸿笑眯眯地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慈爱地询问:“我的宝贝女儿四书五经如今学到哪儿啦?有没有不懂之处啊?”
虽是在问小丫头,可他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瞟过封斩夜。
左成渝适时接话:“三妹天资聪颖,这几日又分外努力,我瞧见她已经基本熟背了。”
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转头来看封斩夜:“斩夜与三妹差不了几岁,如此兰馨若有何不懂倒是可以请教你呢。”
封斩夜还没说话,小女孩先哭起来:“呜呜呜......爹爹,我不要他教我!他克得自己母亲都疯了,我怕他!”
封斩夜脸色一僵,手上没端稳的茶盏不小心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虽说这只能算是小孩子的失言,可仍旧戳中了封斩夜最痛之处。
“好好好,不哭不哭,兰馨怕的话兄长就不让他教了。”
左成渝完全忽略封斩夜愈发难看的脸色,只当作看不见,笑意盈盈地哄着左兰馨。
“这孩子......斩夜啊,兰馨她还小,童言无忌,想必你也不会怪罪她的,对吧?”
左付鸿一面吩咐婢女把哭闹不止的左兰馨带走,一面对封斩夜说。
封斩夜分得清场合,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厌仄仄答道:“不会。”
顾青芝拧起眉头,她不相信一个孩子靠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有人教给她的。
她隐约觉得一切恐怕还没结束。
不出她所料,封斩夜刚用她新换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方才一声不吭的左成然突然跳了出来。
“父亲,儿子觉得,如此美景,若是光坐在这里喝茶,实在没什么意思,我近日苦修剑术,小有所成,不如让我为大家表演一段?”
左付鸿眼前一亮,“哦?我左家世代从文,竟没想到我儿能有这样的本事,快让为父看看。”
左成然骄傲地起身走到宴席正中的空地上,对自己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便从身后的剑匣中捧出一把玄铁黑剑给他。
十五六岁的少年本就身姿英挺,手持宝剑更是气宇轩昂,他刚要起势却被突然打断。
“等等!我突然有个好想法!”左成渝起身说话。
“成然平日里都是自己练剑,不知剑术到底如何,听闻宫里几位武术太傅十分厉害,想必斩夜的武艺了得,何不与成然切磋一场?”
这话说得着实可笑,连顾青芝这样不了解宫里情况的都知道,封斩夜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读书尚且没人敢教,又何谈习武?
果然,看笑话才是这一家子的主要目的,所有人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封斩夜摇头推脱:“我常年体弱,没怎么学过剑术,还是不在大家面前丢人现眼了。”
“诶,这是哪儿的话,成然也是初学,你二人年纪相仿,应该相差不多。”
左成渝说着起身走到一名府军身旁,抽出他的佩剑放在封斩夜桌上。
这会儿他倒是会装聋作哑了,那左成然看着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站直了身体那个子都比封斩夜高出一个头去。
随口说一句年纪相仿,这就不算以大欺小了是吧?
封斩夜扯了扯袖子,为难道:“还是不了吧,我身负煞气,别再沾染了你们。”
“哈哈哈,你这胆子也忒小,五殿下比你还小些,去年秋猎都能徒手训鹰了。”
这边左成渝拿五皇子做比下封斩夜的脸面,那边左成然跟着添油加醋。
“比试而已,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你不会是不敢吧?”
封斩夜今日已经将脾性收敛了不少,顾青芝眼看着他一直被羞辱,也还愿意做低姿态,这会又被双面夹击得难受,实在有点下不来台。
他犹豫着伸手要去握剑柄,身后一只手却快他一步,将剑拿了起来。
黑色布衣的人越过他拾起长剑昂首立于眼前,随手就能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殿下近日感染风寒,身体不适,属下愿代殿下给二公子做个陪练。”

绕过屏风,封斩夜正抽着鼻涕,小脸红扑扑的,一副刚刚睡醒的慵懒姿态,双眼微微眯着,看起来还有些迷糊。
“殿下醒了。”
封斩夜头发睡得有些凌乱,顺着他点头的动作一丝一丝垂下来,恰好挡在脸前。
日光下看,他的皮肤极白,像是没见过太阳一般,衬上这如瀑的黑发,宛若绘卷里走出的画中仙。
如此小的年纪就有这么一副秀美的皮囊,连女子都要艳羡,也怪不得上一世有关于端王的流言传得总是快上许多。
“我......阿嚏!”
还没来得及说话,封斩夜的鼻子先痒起来,带着他整个身子一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殿下昨夜受了凉,先喝口热水。”顾青芝把准备好的茶壶端到榻前,为封斩夜倒上一杯。
环顾四周,看着与昨晚截然不同的环境,封斩夜捧着手中刷洗得锃亮的茶盏迟疑地问:“你不会......真的打算留在这里吧?”
“是。”
顾青芝斩钉截铁地点头。
为了报仇,她当然是认真的。
“可是......”封斩夜话还没说完,却被屋外嘈杂的声音打断。
两人皆是一阵疑惑,就听到屋门被大力拉开,一老妇人突然闯进来,站在门口大声嚷嚷。
“殿下起了没有啊,左相大人分派了婢子小厮来,让您出来过目。”
老妇人十分不耐烦,对着皇子言语间却没有半点恭敬,探头往屋内望了望,却像是忌讳什么,不肯踏进屋中一步。
封斩夜下床,顾青芝跟着他绕过屏风走到门口,屋外屈指可数的就站了那么几个人。
见着封斩夜完好无损站在面前,老妇人明显面色一黑,后退两步站到门外,随即转头看到一旁的顾青芝,张口就喊。
“来人啊!侍卫长!”
一个佩着长刀的彪形大汉形似慌张地跑过来,这人顾青芝有些印象,好像是相府北院的侍卫长。
上一世她深夜拜访左相父子时,总能碰到他吆五喝六地带着一群狐朋狗友醉酒而归。
“棋若姑姑,怎么了?是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此时他脸上的神色比山上的猴子更丰富,那张故作惊恐的脸似乎随时预备好大叫“端王遇害,封锁别院”。
看到完好的封斩夜他愣了愣,在老妇人的暗示下反应了半天,才满脸鄙夷地看向顾青芝,点指她问:“你是什么人?”
顾青芝既有胆量冒充侍卫,自是不怕的。
她跪在封斩夜身侧低头恭顺道:“属下是昨天新入府的侍卫,因见着有贼人潜入别院,所以留下保护端王殿下安全。”
“新来的?你是哪个院的?报上名来!”侍卫长满脸的鄙夷,顾青芝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属下叫顾青芝,是被侍卫统领分派到北院的。”
顾青芝不紧不慢地回答,似乎全然没有撞了枪口的自知。
“胡说八道!昨日北院只有一名新侍卫入府,你当我傻吗?”
果不其然,侍卫长想也不想就拆穿了她。
“属下是夜间被侍卫统领分配到这里的。”顾青芝抬眼对上侍卫长,故意将“夜间”二字咬得很重。
这句话,常人听上去觉不出什么来,可侍卫长该知道,这在相府实则是一种暗号。
“夜间侍卫”,都是与相府有往来的刺客的保护衣,上一世顾青芝每每拜见左相时,与看门的侍卫都是这么说的。
侍卫长听了这话,转眼就变了态度,自家主子的人,他可不敢招惹。
他挠了挠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是我忘了。”
棋若姑姑只管后院,看看顾青芝,又看看侍卫长,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侍卫长冲着她挤眉弄眼,她嫌恶地拿着手帕半捂住嘴,翻了个白眼。
“既是误会,那便算了,还有一件要紧事。”说着,她伸手点指院子里歪歪斜斜站着的几人。
“三殿下,这是左相大人吩咐我为您挑选的奴仆,因着咱们陛下叫您反省,我想着还是一切从简的好,总共婢子四人,小厮四人,侍卫一人,新用奴仆不听管教,还得您自己多花些功夫调理。”
“哦对了,侍卫统领特让我与您说一声,别院外已经派了两队府军交替巡逻,还望您谨慎言行,不要外出,否则陛下知道了定是罚得更重。”
顾青芝料到封斩夜在相府的日子不会好过,可她确实没料到都能欺负到明面上来。
棋若姑姑这话说白了就是人不多,不好用,不仅要禁足,还要监视,故意的。
顾青芝偷偷去看封斩夜的表情,却见他脸上挂着一丝冷笑,“姑姑有话可以直说,不必如此针对。”
“三殿下这是哪的话,您这身上的煞气哪是我等常人能消受得起的?不让您出去也是为了您好,就这些个人还都是算命先生说过命格子不弱的呢。”
棋若姑姑明里暗里戳着封斩夜的脊梁骨。
“那你今日回去可要当心了。”封斩夜双手掐得死死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的老妇人。
顾青芝看得直肉疼,昨日为他上的药膏是白瞎了。
棋若姑姑听完这话脸上几乎挂不住笑,瘪着嘴角向封斩夜作揖,“人我已经带到了,就不打扰殿下了。”
说完她便快步离开,一溜烟就回主府去了。
顾青芝签了身契盖了手印,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麻烦,她将“顾青芝”刻意写为了“顾青之”,侍卫长看也不看便收起身契,也离开了。
见人走了,封斩夜方才还强硬的气势一下子萎靡下来,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用力关上房门,回到里屋躺下,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终于安静下来了,屋里又只剩下主仆二人。
顾青芝看得出封斩夜的低落,可她本就不怎么会安慰人,挠挠头走到榻前戳了戳被子。
“饿了吗?”
“没有,别管我。”被子里的声音有气无力,闷闷的。
“哦。”
得,这是又闹脾气了。
“那要不要吃饭?”顾青芝再次试探。
“都说了别管我,你听不懂吗?”
封斩夜不耐烦地露出半个小脑袋,蹙眉瞪着她。
顾青芝撇撇嘴,屋外却莫名传来一阵烧饼的香味,不知是谁家飘过来的。
只听被子里某个部位隐约传来“咕噜”一声,嗯,是饿了。
“真的?”
顾青芝眯眼,看着那张白瓷小脸瞬间变红。
“说了不饿就是不饿。”
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嘴硬啊。
顾青芝抬脚就走,刚到门口,封斩夜的声音又传过来。
“你去哪啊?”
“叫婢女给你做饭!”

晌午刚过,柳嬷嬷带着吴方和两个小厮翻地,顾青芝则是蹲在后堂门口修理着屋内发霉的椅子。
封斩夜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看着几人忙活,一边咳嗽一边喝着柳嬷嬷熬给他的梨汤,时不时还掏出顾风平给的草药闻一下。
吴方抡得锄头冒烟,他缓了口气,一把抹掉额头上的汗,抱怨起来。
“嬷嬷,您说您没事儿折腾这些个破地做什么?”
柳嬷嬷回头白他一眼,“这里日光充裕,正适合垦一片菜园子出来,恰好我带了些种子,到时候种出菜来好越冬。”
“可这刚下过雨,如此潮湿翻起来实在费力,我的腰都快断了。”
吴方说罢又锤了锤自己的腰,“哎呦哎呦”装作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
“你啊知足吧,刚下过雨土质松软,正是最好翻的时候,你若不想干活,等我种出菜来你可别吃啊。”
柳嬷嬷显然已经拿捏了吴方贪吃的软肋,言语挤兑他。
吴方闻言一下就泄了气,扶着锄头十分羡慕地盯着檐下的顾青芝看。
“顾老弟,要不咱俩换换,你手里那凳子我也会修,你也来替我抡抡锄头。”
顾青芝正致力于把凳子被霉腐蚀的地方削掉,没功夫搭理他。
倒是柳嬷嬷回头“啧”他一声,“别偷懒!赶紧干活!”
吴方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随即望向另两个小厮,贱兮兮地学着柳嬷嬷的口吻指着昨日被打,如今口鼻包得跟猪头一样的小厮道:“你也是!赶紧干活!”
小厮:我又招谁惹谁了?
几人正忙活着,却见一个陌生婢女走过来,离着八丈远停在封斩夜面前,开口便道:“今日是相府枫园赏秋的大日子,午时三刻左相大人在主府西院等您,还请按时来。”
没等几人反应,婢女就匆匆走了。
“这姑娘说了个啥?站那么远我一句都没听清。”吴方扣了扣耳朵率先问起来。
柳嬷嬷皱起眉头来,“见着主子那膝盖都不带打弯儿的,相府奴婢真是一点规矩没有。”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对封斩夜道:“殿下,您入府三天左相一直不闻不问,如今突然来这一下必然有诈,依老奴看来还是不去为好。”
封斩夜沉吟片刻却摇摇头:“越是不去,他们越是觉得我好欺负,我的日子只会越难过。”
“可您若是去了,他们岂不刚好正大光明地欺负您?”
柳嬷嬷十分担忧,放下锄头走到他近前。
“嬷嬷不要担心,我也不傻,不会被他们欺负了也不知道躲。”
虽然没什么自信,为了让柳嬷嬷放心,封斩夜还是勉强扯出一抹微笑。
顾青芝起身拍拍衣服,看向柳嬷嬷:“嬷嬷放心,我陪殿下一起去。”
柳嬷嬷昨天刚见识过顾青芝的本事,知道她跟着去至少能保证封斩夜的安全,看着封斩夜已经做了决定,她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这是封斩夜被赶出宫以来第一次走出别院。
雨后的阳光格外充沛,气派的主府经过雨水冲刷颜色更加鲜亮。
一路走来亭台楼阁古典雅致,清幽秀丽,屋檐上的青瓦雕工精美,各色图样栩栩如生,无一不显示府邸主人的尊贵身份。
封斩夜换了一身靛蓝长袍,袖口绣着银丝云纹,一头黑发用嵌银丝镶玉冠高高束起,发尾顺着肩头垂下,衬得肤色白得耀眼。
这是他从宫中带出来的衣服,至少是他那几件衣服中为数不多像样的一件。
顾青芝跟在他身后,神色冷峻。
马上要见到左付鸿,她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避免被封斩夜看出端倪。
按照婢女所指方向一路走到西院,绕过一座刻有松鹤延年的照壁,两人同时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目光。
入眼是一片红透的枫林,每棵枫树都伸展着姿态各异的枝桠,别院的黄栌在这片枫林的衬托下显得形单影只,少了些醉人的风情。
微风吹过,层林尽染,如火的叶子落在小径上,铺出一条秋色的路来。
虽知道左相让封斩夜来枫园的目的不会简单,但此刻赏到的秋景着实让人流连。
顾青芝正看得出神,却感觉手臂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低头看去,一个衣着精美的少年从她身边掠过。
“啧......好狗不挡路。”
少年容貌端正,昂首挺胸,全然没有撞到人的自觉,嫌恶地瞟她一眼,扭头往枫林深处走去。
封斩夜不悦地皱着眉头看了那人一眼,回头问顾青芝:“你没事吧?”
顾青芝摇摇头,并不把被撞的事放在心上。
出来之前顾青芝专门对封斩夜提醒了一句,要他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务必收敛脾气,现在看来他做得很好。
撞人这人顾青芝有些印象,若是没记错,他就是左家那不成器的二公子——左成然。
怪不得这货日后是京都出了名的纨绔二世祖,原来这会就已经如此目中无人了。
被这么一搅合,两人再没什么心思欣赏美景,很快就到了枫林深处,听到一阵其乐融融的笑声。
左相的宴席就设在此处,几张雅致的小桌,上面摆放着精美的糕点,最内里的桌子稍大些,上面的吃食品类也更为丰富。
自打封斩夜踏入这里,欢颜笑语一瞬间就消失了,众人不约而同地向他投来目光。
几个年纪小些的孩子似乎有些惧怕他,都偷偷躲远了些,两位抱着婴孩姨娘打扮的女子窃窃私语。
“他来干什么?一个被遗弃的皇子,跑到这来蹭吃蹭喝了?”
“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他都不知道他身上怎么回事吗?怎么还到处乱跑?”
两人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每个字都精确落在封斩夜耳朵里,他面色一黑,忍不住瞪着那两人,手上也攥起了拳头。
他知道,这些人都怕他,怕被他身上的煞气沾染,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他旁边嚼他的舌根,显然是半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两人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回瞪他一眼,更加卖力地说起他的闲话。
顾青芝明白这样的场面让他不好受,往前一步贴近他,将手搭在他的肩头。
“殿下风寒未愈,累了就先坐会吧。”
后背一阵沁凉让他逐渐冷静下来,顾青芝扶着他坐在一边的石凳上,目光瞟向坐在最靠近上位一侧的左成渝。
他饮下一口酒,饶有兴致地盯着封斩夜这边看,眼角略带着笑意,看起来温和贵气。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微微抬了抬眼皮,正对上顾青芝的目光。
顾青芝慌忙收回眼神,为封斩夜整理了一下衣摆。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双眼睛还停留在自己身上,她无法确定自己刚才无意间是否透出过杀意,脊背都有些发凉。
左成渝心思很重,若是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青芝紧张之际,从不远处传出了声音。
“左相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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