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贾彦青祝宁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女法医在古代的破案日常贾彦青祝宁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爱钱钱的顾钱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等烤得快熟透之后,再用大地竹子破开,底下铺上一层配菜,倒上炒好的料油,再将整条鱼放进去,底下放上小碳炉咕嘟咕嘟煮上。当这个碳炉被端上来,祝宁招呼贾彦青往廊下去吃烤鱼的时候,贾彦青整个人都觉得很新奇。怎么说呢,烤鱼吃过不少,这样新奇地烤鱼……第一次见。贾彦青随口问了句:“这是在哪里学的?”祝宁滴水不漏:“自己瞎琢磨地。觉得这样很有意思。”贾彦青在碳炉旁边坐下来,碳炉的热气落在身上,干燥又温暖。甚至将这夏夜大雨带来的潮气都驱散了。祝宁示意他动筷子:“吃吧,就是这样边烤边吃。这样一直是热的。可惜没有酒。”贾彦青道:“若想喝,也可以让人温来。”祝宁摆摆手:“算了,还是不喝了。”吃烤鱼,还是要配带汽的才好。米酒虽然好喝,可到底差点滋味。贾彦青...
《穿越:女法医在古代的破案日常贾彦青祝宁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等烤得快熟透之后,再用大地竹子破开,底下铺上一层配菜,倒上炒好的料油,再将整条鱼放进去,底下放上小碳炉咕嘟咕嘟煮上。
当这个碳炉被端上来,祝宁招呼贾彦青往廊下去吃烤鱼的时候,贾彦青整个人都觉得很新奇。
怎么说呢,烤鱼吃过不少,这样新奇地烤鱼……第一次见。
贾彦青随口问了句:“这是在哪里学的?”
祝宁滴水不漏:“自己瞎琢磨地。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贾彦青在碳炉旁边坐下来,碳炉的热气落在身上,干燥又温暖。
甚至将这夏夜大雨带来的潮气都驱散了。
祝宁示意他动筷子:“吃吧,就是这样边烤边吃。这样一直是热的。可惜没有酒。”
贾彦青道:“若想喝,也可以让人温来。”
祝宁摆摆手:“算了,还是不喝了。”
吃烤鱼,还是要配带汽的才好。米酒虽然好喝,可到底差点滋味。
贾彦青也没想喝,见祝宁作罢,他也就不提了。
等尝了一筷子鱼之后,贾彦青就感觉到一股奇异地滋味。
好鲜好嫩的鱼肉。
里头的汁水丰盈,落在舌尖上,简直是一种顶级享受。
紧接着就是辣味。
贾彦青不怎么吃辣。
猛然吃到这个辣度,只觉得舌尖上慢慢像是着了火。
连带着身上都开始觉得热。
汗瞬间就出来了。
贾彦青猛喝水。鼻子尖,眼眶,都有点红。
祝宁没想他这么不能吃辣,一面忙给他倒水,一面有点儿歉疚:“这个不辣不好吃。”
所以她不仅放了生姜,花椒,还放了一点茱萸。
贾彦青辣劲过去了。
然后,他开始觉得麻。
那种半个舌头都好似麻痹一般的感觉,让贾彦青更加眼泪汪汪了。
他看着祝宁,眼神复杂。
祝宁……
祝宁忍不住欣赏了一下帅哥。
不得不说,贾彦青真的是真正的,从骨相,到皮相,无一不美的帅哥。
眼窝比普通亚洲人要深邃些,额头饱满,大小适中,眉毛整齐且浓密乌黑,微微上扬,鼻梁也是高挺地,但鼻翼却恰到好处,不大也不小。
最好看的,还是眼睛和嘴唇。
宽而长的双眼皮,瞳色深,有一种黑白分明之感。再加上这种微微有些上扬的眼角……
而嘴唇,人中长度极好,上唇带唇峰,下唇饱满,嘴角线条明晰,甚至还有点微微上扬……
祝宁心想:绝了。
几乎算是祝宁这辈子能实际接触到的人里最好看的。
放在现代,分分钟顶流,亿万少女的梦。
嗯,如果不用那种想杀了她的眼神看她,祝宁觉得自己还能再看十分钟。
毕竟这样的美人,这样眼泪汪汪,唇色殷红的样子,实在也是好看。
但现实中,祝宁滑跪:“对不起,我错了,忘了问你能不能吃麻辣了。”
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万一气怒之下做点什么,得不偿失。
贾彦青简直气笑了。
他又没说什么,她那么怕他作甚?!
所以,贾彦青抿一口凉白开,然后盯着祝宁的眼睛,问了一个死亡问题:“你为何如此怕我?”
祝宁觉得,贾彦青嘴角的翘起弧度好像有增加。
这张帅气的脸,现在看起来多少有点邪气了。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哈哈”干笑两声:“没有吧?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本能。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被我以前看到了?例如打媳妇?”
贾彦青的嘴角抽了抽。
然后,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道:“没准我杀人如麻,被你撞见了。”
“可她没有。可见杀掉这个孩子,应该是临时起意。”
“她不得不杀了这个孩子。按照时间推,她应该是得到了壮班去村里问的消息。”
“暂时就看出这么多。如果还想知道更多,得详细检查一下尸体。看看死者生前吃了什么东西。或者还有什么细节没发现。”
贾彦青点点头,“我叫人送你回去休息。”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祝宁哪肯走?当即毫不犹豫表示:“我不怕熬夜,我跟你一起!”
贾彦青同意了。
然后他言简意赅道:“盘查附近村里的女人,尤其是最近几天出过门地女人,她手上,可能有抓痕。还有鞋上有没有踩了草的痕迹。也可问问村里人,有没有看见人往这边来。”
只要确定了范围,一切就都好说了。
此时已经是接近半夜。
一群人打着火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最近的村子里去。
同样,发现尸体的目击者,也是在这个村子里。
贾彦青打算再问问那目击者。
祝宁跟着大部队,半句抱怨的话也没有。
期间还滑了一跤,裙子都脏了。
祝宁到了村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手。
至于裙子也顺带把裙摆洗了洗,然后用力拧干。
好在里头还有裤子,否则的话,这么穿着是真不舒服。
贾彦青看着这一切,却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倒是范九捡了几根木材,烧了一小盆火,给祝宁放在了跟前。
正好能让祝宁烤烤裙子。
祝宁觉得范九真是个好助理。
平时看着憨憨地,但其实心很细。
比月儿可强太多了。月儿也贴心,但毕竟年纪小,考虑得总是没那么周到。
也有点儿胆小。
祝宁冲着范九感激一笑。
范九低声问:“大娘子饿了没有?要不,我去给您弄点吃的?”
祝宁摇头:“不必了。”
贾彦青都还没吃呢。大家也都一起饿着,她搞什么特殊。
范九退了下去。
贾彦青坐在祝宁旁边,他侧头看了祝宁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不多时,那发现尸体的证人来了。
是个老实巴交的妇人。
手上全是茧子,局促地行礼,脸上一片涨红,眼睛更是不敢抬起来看一眼,死死的盯着地,声音也小。
贾彦青看了一眼祝宁。
祝宁会意,但有点儿不相信,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贾彦青微微一颔首。
于是祝宁就笑着开了口:“这位娘子,不必紧张,看见什么说什么就行。”
也许都是女人的缘故,那妇人就稍微不那么紧张了,也敢抬眼看一眼祝宁。
见祝宁年轻,又笑得和善,她身上局促就更少了一点。
祝宁也不着急问案情,反而是先寒暄了两句:“听说你家里还有没断奶的孩子?孩子还好吧?没吓着吧?”
“没吓着。”那妇人摆摆手,声音还是小:“还小呢,啥也不晓得。我也没敢凑上去看。”
祝宁笑了笑:“是呢,遇到这样的事情,哪敢凑上去看。孩子睡下了没?有人看吗?”
“睡着了。”聊起自己熟悉的事情,妇人又缓过来一点,几乎快要忘记紧张了,脸上也有了笑模样:“有人看呢。上头三个姐姐,最大的都十岁了。”
祝宁又点点头:“这样。那就好。不过,你家里其他人呢?公婆呢?丈夫呢?”
“公婆走得早。”妇人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些愁苦:“家里这么多张嘴,在家种地养不活人。他在外头当瓦匠,卖点力气挣钱。有时候走远了,十天半月回不来一趟。就是在家附近,白天卖力气,晚上哪还能让他看孩子?”
而王四娘,正好背着背篓。
宋进警惕往门外看一眼,确定没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如果真是王四娘抛尸,那她可真胆大——还敢来给我们报信!”
村长已是听得傻住了。
村里其他几个被请来的帮手,也傻住了。
有人迟疑地替王四娘说话:“四娘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哪能干这样的事情。”
贾彦青道:“干没干,问问就知道了。”
宋进立刻会意,去把王四娘重新带进来。
与此同时,他也让伍黑带着人去搜一搜王四娘家里。
如果孩子是他们弄来的,那他们家里说不定也能发现点什么。
甚至,宋进嘱咐将王四娘家里其他人也带过来。
王四娘很惶恐。
尤其是面对不说话的贾彦青。
她怀里的孩子也似乎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开始不安扭动,哼哼唧唧的。
祝宁柔声道:“先把孩子交给其他人哄哄吧。”
贾彦青就看了一眼村里其他几个人。
那几个人立刻出去了一个,喊来自家婆娘帮忙把王四娘的孩子抱去哄。
王四娘倒也没反抗,十分配合就撒了手。
贾彦青只问了一个问题:“王四娘,昨日你们吃的什么?”
这个问题,直接就把王四娘给问得糊涂了。她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好半天才想起来昨天吃的什么:“早上吃的野菜稀饭。晌午我男人饿了,做了两个杂粮面饼子,晚上就没吃。”
杂粮面饼子。
祝宁心头,无声地轻叹。
背篓,杂粮面饼子,男女合伙作案。都对上了。
这一回,搞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王四娘看祝宁的时候,自然没错过祝宁那复杂的表情。
她愣住,有点不太懂为什么那样看她。
贾彦青却已经砸下来一个惊天的问题:“说吧,孩子是谁杀的。”
王四娘跪在地上,用力摇头:“不是我,我们没有!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把孩子尸体扔在乱葬岗里头?”贾彦青再问,语气是质问地,眼神是凌厉的。
他身上的气势这一刻全都朝着王四娘压了过去。
压得王四娘喘不过来气,心里更是慌乱无比。
宋进等人也是怒目看着王四娘。
王四娘几乎被压得瘫软在地上。
她连连摆手,慌乱大哭:“真的不是我们!我不知道是谁把死孩子放在我们家门口的!我一开门,就看到了!我男人说,这孩子细皮嫩肉,肯定是府城被拐子拐走的孩子!真要找上我们,我们说不清楚!”
“可他头几天伤了腿,走不得,我没有办法,就……就……”
王四娘“呜呜”地哭,哭得涕泪横流也顾不上擦,只一个劲儿解释:“真的不是我杀人!我和我男人,哪敢杀人!”
这副崩溃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可即便真的只是抛尸,那杂粮饼子怎么说?
祝宁看向贾彦青。
贾彦青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审视。
仿佛在判断王四娘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
王四娘哭得厉害。
这个时候,伍黑带着人回来了:“他们家里搜了一遍,在柴堆里找到了衣裳鞋袜。也把她男人和女儿们带回来了。”
伍黑将一个布包裹打开,里头是几件料子极好的衣裳。外裳是绸缎的,贴身的也是细棉布的。上头还有绣花。那鞋子上,一对儿老虎头。
王四娘一看到这些,就知道自己的话更没人信了,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那王四娘的男人,叫张贵,这会儿也是很害怕,但又有点儿埋怨她:“你咋还把这东西留家里了!”
但这个时候出门的人,还真不只是那王四娘。
还有人看见,林家那个小儿子,也出门了。
林家这个小儿子,从来就是吊儿郎当的懒汉,十多岁就跟着一帮闲汉在县城街上瞎跑,至今连个正经事也没有不说,也不好好种地,家里穷得耗子都不生。
而且,有人说,林家那小儿子林山子,前几日没在家。今天刚回来,鬼鬼祟祟地,看见人都不打招呼。
还背着个背篓。
背篓里沉甸甸的,不晓得装的是啥。
但上头盖着布,愣是不让任何人看到。
再和王四娘一对衣裳,发现那林山子穿的衣裳,就是王四娘看见的那人。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但他们在林山子的家里翻找了半天,也没翻找出个什么东西来。林山子更没有回来。
宋进觉得,林山子短时间可能都不会回来了。
听完宋进说的,祝宁就觉得,这个林山子的确是嫌疑很大。
首先他是男人。和杀人凶手性别一致。
其次,林山子被背篓出门。这和尸体擦伤对上了。
再有,和目击者王四娘的证词也对上了。
但究竟是不是——也要把人找到,审问审问,才能下最终定论。
主要是证据链没那么完整,所以证词就很重要。
宋进说完这些,还忍不住怒骂了一句:“这孙子,别让我抓着他!”
他生起气来,倒是有了点巡检司的样子,显得没那么文气了。
钱克哀这会儿出了声:“不知贾县令需要用几天才能把人抓到?”
贾彦青看了一眼钱克哀:“人跑了,县衙人就这多,已经派人去搜山了,只能等消息。”
山那么大,人家一跑不回来了,抓不到就是抓不到。
钱克哀脸上沉沉地:“人是在你地盘上死的,杀人犯也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跑的。”
贾彦青一点不受威胁:“可人不是在我地盘丢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找人,我的确是没有那个本事。再有,也不是我味打草惊蛇。”
说到这里,贾彦青嘴角勾起,眼神却冷冷:“我会把这个情况如实上报。”
什么是皮笑肉不笑?
这就是了。
贾彦青脸上哪有笑意?反而杀气腾腾地。
祝宁:……是不是太硬茬了点?贾彦青你是真的没有半点害怕被穿小鞋啊。
钱克哀被噎住了。反正后头不敢再说半句话。
贾彦青却又看向了宋进:“那林山子吃过东西没有?”
宋进一愣,简直要挠头:我上哪里知道这个事情去!
祝宁却听懂了贾彦青的意思,开口说了一句:“应该是申时吃的。”
宋进更愣了:“申时?”
贾彦青平静解释:“申时,离夕时还有一段时间。这个时间,很少有人生火做饭的。可粗粮饼子如果冷了,很难吃,也会有点咬不动。”
三岁小孩吃这个,应该只能吃得下去热的。
林山子是个街溜子,会生火做饭吗?
贾彦青的话,宋进还是没听懂。
看他茫然的样子,祝宁心头叹了一口气,觉得宋进跟贾彦青不是很有默契。
贾彦青的话,言简意赅就是:林山子会不会有同伙?
不然,林山子刚回来,怎么就又跑了?
谁给他通风报信的?
关键是,别忘了,死者身上还有掐痕。
这就更印证一个事情:林山子极大可能,是有同伙地。
不过这话祝宁没说,贾彦青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所以宋进只能自己琢磨。
好在宋进只是和贾彦青没默契,但也不是真的蠢笨,所以……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有人给林山子通风报信,做吃的!”
祝宁露出了然来,然后夸奖了一句:“你也太能干了,操持这么一大家子。换成是我,我就不行。你带着孩子去山里挖野菜,是为了贴补家用?”
妇人微微有些窘迫:“家里地不多,吃饭的嘴不少,能种的地都种了粮食,没种啥菜,基本就吃野菜。”
这种操作,属于特别穷人家的操作。
祝宁点点头,“那你今天挖野菜,怎么觉得不对的?”
众人顿时露出一种“终于问到正题”的表情来。
那妇人却没半点紧张,反而自然而然就顺着说下去了:“我背上背着孩子嘛,本来蹲着挖野菜,然后脚麻了,就站起来,多往四周看两眼。”
“结果一眼就看到白花花的一个啥子东西。在坟堆堆头特别明显!”
妇人激动起来,连着比划:“我仔细看了下,娘啊,吓死个人,居然是个人娃娃!”
“我家三丫五岁,长得差不多大!”妇人比划了一下长度:“没穿衣裳,也没哭,我就觉得不对头!”
妇人更激动了:“坟堆堆那边长了好多火麻,还有虫虫。小娃娃哪有不怕的。”
“我看了会,那娃娃动都不动,也不叫唤,我感觉不对头,就跑下去喊人了。”
祝宁一边听一边点头,还夸她:“对对对,不能凑上去看,万一有危险。你做得对。”
这一顿夸,把那妇人都夸得不好意思了。
祝宁又问:“那你挖野菜时候,听没听到有娃儿哭?或者有什么声音?或者在路上碰到什么人?”
根据验尸结果,发现孩子尸体的时候,距离死亡时间很近。
所以,那妇人当时很有可能撞见过凶手。
或者听见过凶手杀人时候的动静。
那妇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
忽然一拍大腿:“有,还真有!我在山脚下时候,好像听到了娃儿哭。声音特别响。我还以为我娃儿哭了。结果不是。又听了一会,再没听到,我又觉得是我听错了。”
她不好意思笑了一笑:“你们不晓得,我带娃带多了,有时候恍惚都听见娃儿哭。”
贾彦青听得皱眉:那这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她自己也说是听错了。
祝宁却善意笑了:“正常,带孩子的娘大多数都会这样。这是记挂着孩子,加上晚上也带孩子,睡得少,所以有点错觉。”
妇人简直犹如找到了知音,一点不见局促了不说,甚至还有点激动:“对对对,就是,就是!”
祝宁温和笑着:“你再想想,还有没啥?就算不确定,也说出来。不要紧。别害怕。对了,你知道听到哭声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间吗?”
妇人想了一会,迟疑摇头:“不晓得。不过, 从那走到我看到那娃儿的地方,也没好远。”
祝宁点点头,接着鼓励:“好,你再想想。”
妇人就一直想着,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了。
贾彦青等人也一直没出声,耐心等着。
屋里竟一时有些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妇人忽然迟疑说了句:“我好像,看到了个人。往山里头去了。”
紧接着,她又摇头:“但我不晓得是不是看到了。可能是眼花了。我听到老鸹子叫唤,就抬头看了一眼。好像看到个人。一闪,就走到树后头了。”
众人皆是精神一振:这个说不定就是凶手!
祝宁压下情绪的激荡,仍旧温和:“那你想想,你看到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个问题,那妇人迟疑了一下,才摇头道:“没看清。”
祝宁也不失望,仍是那副温和地样子:“没事,就说你的感觉就行。”
那妇人就犹犹豫豫说了:“我感觉是个男的。”
祝宁回到衙门的时候,衙门里的气氛有点儿微妙。
大家都有点小心翼翼。
周成柏看见祝宁的时候,更欲言又止。
不过,看衙门里的人数,这是根本没派多少人出去找孩子。
祝宁悄悄问周成柏:“不找孩子?”
周成柏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然后极小声道:“贾县令说,权贵之间的阴司,他们自己争去,我们干该干的事情就行。”
祝宁:道理虽然没错,但听起来的确是让人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她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没能转身就走,而是进去找贾彦青。
贾彦青正在写东西。
祝宁看了一眼贾彦青的字,一时之间还被惊艳了一下。
怎么说呢,搁在现在,高低是个书法大家了。
有点瘦金体那味道。
特别有力。特别地有锋芒。
字有时候是能表现出一个人的性格的。
贾彦青看着还好,没想到字这么地锋利。
贾彦青抬头看了祝宁一眼:“你也想劝我找孩子去?”
祝宁斟酌片刻,实话实说:“大人之间的斗争是大人的。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贾彦青听见这话就笑了。
那种特别讥诮地笑。
然后祝宁听他冷冷问道:“那些被诛全家的罪臣之子,难道也是无辜。应当放过?”
祝宁感觉自己有点被针对。
对于贾彦青这种咄咄逼人地态度,她也不恼,只是垂眸道:“若是已经明白大人做了什么事,却依旧享受一切,自然也不无辜。但若是还是天真稚子,自然是无辜。至于放过不放过,只看法,不看我的想法。”
贾彦青盯着祝宁,语气稍微缓和些许:“不会觉得律法不公?”
祝宁反倒笑了:“律法从来不是为了公平。只是为了惩罚罪犯。要怪,只能怪知法犯法地人。不公之人,乃是牵连家里人那个人。”
寻常罪过,根本不至于株连家人。
那种能连累家人的人罪,犯罪的人岂能不知那是不该做的?
贾彦青身上那股咄咄逼人地气势终于消散,他的唇角也微微翘起:“你可知,那钱家的小郎君,是怎么回事?那是个庶出子,他们家嫡子,早在三年前在家中被害。虽没证据,但人人都说,是那庶母做的。当时,那庶母已经快要临盆。最后,这庄官司,不了了之。”
祝宁皱眉:“那丢失的孩子才两岁多。而且照着这样说,嫡母的嫌疑最大。但他们却没能从这个方向找到孩子——孩子应该是被带出了府城。怕是真逃往周边几个县了。”
贾彦青淡淡道:“所以才要瓮中捉鳖。”
“那么小的孩子,不进城,被带着宿在荒郊野外,山林洞穴,只有死路一条。”他似笑非笑看了一眼祝宁,“你尽可放心了。”
祝宁:……有病。还病得不轻。
但对于有病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理会,不动怒,不被影响。
所以祝宁微笑点头:“那就好,我去做饭了。”
贾彦青又道:“今日下乡,有渔人送了一条大鱼。我让范九放在厨房了。”
祝宁:!!!你刚才还怼我!我难道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她扭头就走。
结果刚到了后院,就碰上范九。
范九长了个大方脸,看着就憨厚老实,他乐呵呵地跟祝宁回禀:“大娘子,郎君的俸禄,他让我给大娘子。”
然后就将一大包的钱给了祝宁。
沉得都有点压手。
然后,范九又说:“那鱼大得很,我放在厨房了,活蹦乱跳的!”
祝宁低头看了看那一大包沉甸甸的钱,又看了看范九,最后还是说了句:“告诉县令一声,就说早点回来吃饭。”
她虽然不是什么很贱的人,但她是个穷苦的人。
穷人是没有骨气地。
祝宁很快就疏通了自己的小情绪,去看钱了。
这年头还不太流行用银子。银子多数是作为饰品存在。
流通的是铜钱,还有金子。
这一大包钱里,有一块大拇指肚大小的金子。
还有几串大钱。
大钱是当十,当二十,当五十,还有当百的,小钱就是一个算一个。
范九带来的这一包大钱,基本就是当十。这个市面上流通也最多。
这沉甸甸的几串,应当也有千钱左右。
加上金子,估计能有上万钱。
巨款啊。
要知,现在的万钱,可不是发工资那种一万块。购买力只多不少。
那铺子才要四万五千钱呢。
这一下,给了四分之一个铺子。
有钱的老板就应该享受上帝的待遇。
祝宁收好钱,愉快地奔向厨房。
然后就看到了一条几乎有成人整个胳膊那么长的大鱼。
少说十五斤。
月儿都傻了:“这么大的鱼,都赶上一头小猪了。咋杀?”
祝宁卷起袖子将鱼从木盆里拎出来,一棒子敲上去:“还是这么杀。”
不过,大鱼抗打击能力强,所以祝宁不等它缓过来,就用刀从背脊的地方,将刀捅入,一刀切断了大鱼的脊椎。
鱼老实了。
祝宁哼着小曲,愉快地刮鳞,分解,剔骨,片肉……
不远处,贾彦青站在花木背后,盯着看得入神。
范九站在贾彦青后头,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开口:“大娘子这手法,少说得杀上上几年鱼才能有。”
可关键是大娘子看上去娇滴滴地,弱不禁风……
这看上去,就更让人害怕了。
贾彦青很认同这话,他勾一勾唇:“所以才有意思。”
他都忍不住好奇了。
片鱼的祝宁若有所觉,抬头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贾彦青带着范九离开了。
……
这一大盆鱼,当天晚上在衙门当差的人,基本都尝到了。
个个惊为天人。
就是厨娘也高兴——这次用的猪油,是祝宁自己熬的,没用她的。
而且祝宁这次也做了不用那么多油的鱼。
一个是水晶鱼脍,一个是蒸鱼头。
祝宁做这些的时候,没背着她,她就偷偷学到了。
贾彦青回来吃饭的时候,对于这一桌全鱼宴是肉眼可见地满意。
但他没碰蒸鱼头。
还是祝宁说了句:“和普通蒸鱼滋味不同。”,他才动了筷子。
鱼头没刺,反而鱼脸颊那一块,是格外鲜嫩。
还有鱼眼睛里的胶质——
以及鱼嘴唇。
清蒸过后,又浇了热油在葱姜上,淋了调制的酱油,滋味是真的很不错。
可惜没有辣椒。
不然做成剁椒鱼头,会更好吃。
吃过饭,贾彦青忽问了句:“你要开食肆?”
祝宁也不意外他能猜到,点点头:“对。这个比较好赚钱。”
这里来往的客商多。
商人们不缺钱。
所以只要味道好,一定不会愁生意。
贾彦青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那拐子带着小儿,会躲在何处?”
几乎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有。
祝宁轻声道:“抛尸。”
那么近的距离,到发现尸体,抛尸也是有可能的。
贾彦青接了一句:“抛尸的东西,是和竹子有关的东西——”
祝宁脑子里灵光一闪,声音都止不住高了点:“我知道了!是死后被塞进了竹子的容器里,然后带去抛尸!”
她蹲下,头 埋在膝盖上,双手抱怀。
再抬头时候,更加欣喜:“就是这个姿势!这个姿势,手肘,后背,还有大腿两侧,都是最容易擦伤地部位!”
祝宁看向周成柏:“你觉得是什么容器?”
周成柏被难住了。
但都提示到了这个份上了,他觉得自己是该想得出来的。
于是周成柏就苦思冥想。
贾彦青又提示一句:“那东西应该不贵重。穷苦人家常用的器具。装东西的。”
周成柏顿时也闪了灵光了,猛地一击掌:“我知道了!是背篓!竹编背篓!”
贾彦青和祝宁对视一眼。
两人来灵岩县也这么久了,当然也见过那东西。
还真别说,那么大个背篓,装下一个三岁的孩子,是没问题的。
甚至上头盖点草,都看不出来底下还有孩子!
周成柏高兴了了一会儿,又反应过来,重新丧气道:“不过,知道这个也没用啊。这东西人人家都有。挺多就是知道了凶手怎么抛尸的。”
祝宁摇头:“那不一样。知道了整个过程,那就知道了很多信息。”
贾彦青也道:“凶手抛尸是背着背篓去的。而且有这些擦伤,说明死者当时就已经被脱了衣服。”
“那个时辰背着背篓上山——可以再问问其他村民,看看有没有看见村里人背着背篓上山。”贾彦青冷笑一声:“知道了这么多,怎么也能把人找到!”
祝宁点点头。
这个时候,范九带着祝宁要的东西回来了。
祝宁就抬起死者的下巴,先用一根筷子顺着死者的咽喉捅入,通过食道,扎入胃袋之后,再用长柄竹筒勺顺着筷子下去,从胃里舀出一部分胃容物。
整个过程,祝宁没有任何不适。但……贾彦青和周成柏两人都看得有点想干呕。
总觉得那筷子和勺子不是对死者用了,而是直接捅入他们的喉咙了。
想转开头不看吧,又有点儿不舍得——
周成柏强忍着强烈地干呕感,真心实意夸赞了一句:“祝娘子这个手艺,实在是厉害。以前学过?”
祝宁手上一顿,终于从工作状态里抽离了一点,意识到自己有点露馅儿了。
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了贾彦青似笑非笑地脸。
祝宁平静道:“不记得了。但就觉得该这么做。”
周成柏继续夸赞:“那祝娘子以前一定更厉害!”
这都不记得了,还能知道这么做!
祝宁看得出来,周成柏这个夸赞是真心地。佩服也是真心地。
毕竟……这都从县令夫人变成了祝娘子了!
这意味着什么,她在周成柏眼里,不再是贾彦青的附属品,而是个有名字的人了!
不容易啊!
祝宁也怪感慨地。
然后从容地将胃容物倒在碟子里,招呼二人过来看:“来看看死者生前吃了什么。”
胃容物不算多,但里头的确有食物残渣。
就是味道不好闻。
有点像呕吐物。
那种酸腐的味道……
周成柏没忍住,干呕了一声,屏住了呼吸。
再看贾彦青和祝宁,两人均是面不改色。
祝宁用小木棍扒拉了一下胃容物,将里头的食物残渣扒拉出来仔细辨认。
在两人的推动下,棺材很快就被推开了。
露出里头安眠的人来。
不过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股浓郁的味道就先飘出来。
秦老七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再看祝宁也是如此。
祝宁在心里默数了六十个数,才上前一步,看棺材里的情况。
怎么说呢,和预料得差不多。
已经已经开始严重腐败,甚至呈现出巨人观景象。
要是再多一段时间,只怕过来就啥也看不出来了。
祝宁很快看完了这个棺材里的死者。将其外貌特征,一些她看到的细节都牢牢记住。
这名死者是腹部被刺伤导致的死亡。
但为了保险,祝宁还是问了句:“我看他身上也没有伤口——”
秦老七道:“肚子被捅了一刀。”
祝宁点点头,而后和秦老七盖上了棺材盖。又打开了另外一个棺材。
同样的流程再来了一遍。
死者的伤仍旧在腹部,二人死法是一样的。
祝宁看过之后,跟秦老七道谢过,便打算回去。
结果就碰到了送棺材过来的伍黑。
伍黑认识祝宁,一看之下,赶紧行礼。
祝宁还礼,看了一眼棺材,解释一句:“我来祭拜一下我家的仆人。他们忠心护主——”
伍黑一脸动容,还拍了拍马屁:“县令娘子真是慈悲心肠。想必他们泉下有知,心里不知多感恩。”
他也解释一句:“我送那高世晋的尸身来。”
祝宁点点头,并不意外。
义庄就基本等同于停尸房了。
高世晋唯一的仆从都入狱了。如今只能给他家里寄信,请他们来把尸身带走。但路途迢迢,高世晋的尸身,就只能暂时存放于义庄了。
不过,高世晋的棺材挺好,看着木头就不错,和其他棺材还是能区分开来。
祝宁请秦老七和伍黑交接,自己则是留下一点钱,请秦老七帮忙多换换贡品和香火之后,就带着月儿离开了。
至于让伍黑别说出去什么的——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且还有月儿在呢。
贾彦青迟早都会知道这个事情。
没必要特地嘱咐。
出了义庄后,没多远就有水渠。
祝宁去洗了洗手。
这年头,并没有香皂肥皂一类的东西,洗手就是纯水洗。
在家可以用皂角或是无患子,澡豆一类的东西,但出门……这些都不好带,而且操作也复杂。
祝宁暗想,还是应该搞出肥皂来。
不然根本不方便。
祝宁叹一口气。
月儿还没从害怕中缓过来,但听见祝宁叹气,还是关心地问:“大娘子,怎么了?”
祝宁摆摆手:“走吧,回家去。去卖肉那转转。”
然后,祝宁买了一些猪油。
这年头,猪油比猪肉还贵。
贵了将近一倍!
没办法,现在的猪,肥肉少,人都吃不上精粮,猪别说杂粮了,就是豆子都混不上,纯靠吃草!
那能长肥吗?
长不肥的猪,猪油和肥肉,就是最稀罕的东西。
饶是贾彦青给的钱不算少,祝宁也有点儿肉痛了。
但她也明白为什么昨天她做饭,一用猪油,那厨娘就露出了肉痛的表情了。
无他,油真的金贵。
豆子虽然也能榨油,但现在的人没有这个技术。芝麻油都纯靠手磨之后再沉淀出来。
真的是……太难了。
祝宁忍不住想,自己穿越过来,除了受罪,毛用没有。
应该穿过来一个农业技术的。
或者工业技术的。
哪怕只穿过来一个开榨油厂的呢!
祝宁也想搞这些,但她真的不会。
肥皂这个东西她会,还纯粹是因为穿越小说看多了,配方烂熟于心后,没事试了试。发现的确是有意思,又多做了几回——
至于改良粮种,榨油这些,她就真不会了。
她唯一会的,就是验尸,破案。
锻炼一下,也能去客串一个捕快。
毕竟,作为警察,她也是训练过的,不是那只会泡实验室的人。
但现在……
祝宁不是很想吐槽现在的生活。
提着猪油回去后,祝宁就开始熬猪油,准备草木灰滤水后的碱水。
主打一个纯天然。
贾彦青从衙门回家,就看见了这么一个场景。
闻到了浓浓的猪油香。
猪油熬好了之后,给月儿一碟子,洒了点盐,又脆又香。
剩下的,祝宁拿来炒了小白菜。
春日的小白菜,鲜甜水灵,出的水正好就把油渣给煮得软下来,油渣里剩下的油脂也浸出,两者相辅相成,翠绿中夹杂着小块的油渣,看着也很下饭。
饭是杂米饭。
米多杂粮少。
这就已经很好了。
祝宁的对面,坐了贾彦青。
贾彦青没问猪油。也没有问祝宁出去的事。他看着桌上的饭菜,略略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
但贾彦青并没有表现出来。
祝宁拿起筷子:“吃饭?”
贾彦青也提起筷子来。
两人不可能就吃一个菜。另外还有厨娘做的一碟子蒸肉。一碗菜汤。
祝宁挑着油渣白菜吃。
吃着吃着,发现贾彦青也跟着一起挑这个菜吃。
和之前每样菜都吃完全不同。
她默默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菜不多了。
贾彦青:……
他到底没好意思跟祝宁一起抢菜吃。
但吃过了油渣白菜,再吃蒸菜,有点儿食不下咽。
倒也不是厨娘做得很难吃。就是对比有点大。
贾彦青最后没添饭。
他的脸色不太满意。
祝宁假装没看见。但也问了句:“以后一起吃饭?这样做菜也好做——”
贾彦青用帕子按了按唇角,一个略显娘气地动作,被他做得只有贵气和优雅。他道:“也可。”
说完,贾彦青便告辞去看公文了。
祝宁看着贾彦青的背影,发现他走路时候,核心很稳。
一般来说,练家子核心都会稳。
因为练的就是核心。
而且贾彦青的走路仪态很好。
这样的人,要么是耳濡目染家教好,要么就是刻意训练地。
有时候,穷人和贵人的差距,并不体现在金钱能买到的东西上。
良好的体型,走路的体态,整齐洁白又坚固的牙齿,修剪整齐的指甲,细腻光洁的皮肤……
贾彦青的家境很好。家庭教养也很好。
祝宁摩挲了一下下巴,神色渐渐意味深长起来。
祝宁应了一声,情绪有些提不起来。
灵岩县城门口有些年头了,上头好些砖都裂了。
还有一部分墙也有坍塌过的修补迹象。
祝宁多看了两眼。
贾彦青道:“之前那富商钱莱送的钱,就拿来修补城墙。”
祝宁不知贾彦青为何忽然解释这么一句,但她有一个事情很不解:“我看过了,灵岩县虽然偏僻,但它既有水路,也有陆路,还有大量商人来往,不应该这么穷困的。”
商业繁华的地方,就不会是穷地方才对。
贾彦青嗤笑一声:“一是盗匪。二是官员。两者结合,能好到哪里去?”
祝宁明白了。
她看了一眼贾彦青:“那你肯定能把这个地方给发展起来。”
能把贿赂拿出来修补城墙的县令,大概率是个好官……吧?
就是有点儿让人觉得矛盾。
毕竟贾彦青杀人不眨眼地……
多奇怪。
贾彦青侧头看祝宁,唇角勾了勾,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你倒信任我。”
祝宁言简意赅:“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夫妻自是该信任对方。”
总不能说不信任。更不能处处跟他顶着来吧?
那都不是直脾气,那是蠢。
万一激怒了贾彦青,贾彦青给她来一下呢?
目前看,贾彦青虽然不像那样的人,但谁能保证?
贾彦青轻笑出声。
祝宁明智地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
她问:“你觉得,多久能有消息?”
贾彦青道:“最多今晚。整个府城都在找人。消息散出去了,很快就能找到人了。”
就是希望别在他的治下找到。
这句话贾彦青没说出来。
但老天爷可能听到了。
傍晚天色刚暗下来,伍黑就快马来报:“有人在乱葬岗发现了一具童尸。大约三四岁的年纪。身上没有衣物——”
祝宁看贾彦青。
昏暗中,贾彦青脸色沉凝,站起身来:“走,去看看。”
说完这话,回头看了一眼祝宁:“一起去。”
祝宁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带上自己。
但这样也节省了口水。
她的确想去看看。
大概走了快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远处山林幢幢,总让人觉得里头仿佛蛰伏着什么怪兽,忍不住心生恐惧。
祝宁紧跟着贾彦青。
这次来的人不少。除了宋进带着巡检司的人,还叫了不少壮班。
另外,钱克哀也跟着。
宋进叫人燃起了火把照亮,驱散一些恐怖气氛。
但依旧让人觉得有些阴森。
树林里太黑了。
这个乱葬岗,又在城外靠近一处山坡的地方。本身树林茂密,偏偏还有猫头鹰的叫声,就显得更加阴气深重。
祝宁不怎么害怕。
就是这种路走得不是很习惯。
深一脚浅一脚,总觉得要摔跤。
到了现场之后,祝宁摸出了口罩戴上,然后又戴上了自己缝的棉布手套。
宋进等人都看傻了。
贾彦青却还好,很淡然平静。
钱克哀想上前去辨认,被祝宁叫住了:“别过去乱踩,说不定凶手会留下脚印。”
话刚说完,宋进就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人已经抬出来了。”
乱踩什么的……说迟了。
祝宁这会儿也看到了。
地上全是脚印。
草都被踩平了。
这个现场,已经被破坏得毫无参考价值。
祝宁沉默了很久,才压下火气,扭头对贾彦青说道:“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现场尽量不要进。能看出很多东西的。”
贾彦青竟也没有问为什么,很干脆点点头:“好。”
祝宁气顺了点。
然后过去看死者。
钱克哀也一起。
掀开盖着的衣裳,钱克哀当时就红了眼眶,然后强忍着情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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