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母亲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平日里不爱听的就不用听了。”
明婳要得就是他这句,反正将来是要长长久久做一家人的,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夫君明日下衙休息的时候,跟我们一块去看看宅子吧。”
“好。”
是夜,明婳算完账本,看着红烛滴落,书房那边已经熄灯了,她打了个哈欠,“睡吧。”
小石榴早就打了两个盹了,“今夜不等姑爷了?”
“他今日大概是不来了,我刚才把礼物都分成了几份,到时候去给夫君的上峰,还有恩师送的谢礼,一起在翰林院的也不能漏了,都是一些风味特产,想来也不会被人抓着把柄。”
“送给师傅也就算了,都是编修为何也要送。”小石榴帮她铺床。
“这官场上门门道道的,水至清则无鱼,到最后都是看关系,夫君想不到的,我得替他想,京城有什么官眷聚会的,你且留意着,咱们也能去结交一些人来。”
舔着脸当捧哏不算什么,能结交到一个贵人,那对他们这样出身的人而言,就能在京城多一份助力。
明婳看着笸箩里没打完的络子,听着深夜里突然而起的马蹄声,“外头是谁啊,三更半夜还在纵马。”
“现在宵禁,除了霸王骑可以畅通无阻,还能有谁,八成是那骁王要出京了吧。”
黑夜如墨。
铁骑的马蹄声呼啸而过。
随后在大理寺停下,衙差见状立刻下来,还没来得及询问,楚厉枭已经从马上跃下,大步流星进了衙门。
“骁王殿下,殿下您这是……”
“今日被关押在此处的邹兆关押在何处。”
“殿下,那可是今日押进来的重大刑犯,轻易不得见。”
寒光凌冽,软剑如蛇,炫如闪电已经搁在了他的脖颈上,只要再进一寸,就能人头落地。
“殿……殿下饶命啊!”
雷声阵阵,楚厉枭直接入了大理寺刑房。
大理寺卿贺沉舟刚喝了一杯醒神茶,见有高大人影直接闯了进来,才见是他。
“殿下闯入我大理寺,是为何事。”
“你心里清楚。”楚厉枭沉眸看他。
“认罪书已写。”
“严刑逼供,谁能不认,何况他邹家满门都死绝了,你还想让他说什么。”楚厉枭冷笑。
贺沉舟面无表情,“下官只看证据。”
“人在哪。”楚厉枭也懒得跟他废话,贺沉舟向来是这个尿性。
认识那么多年了。
贺沉舟也没废话,让人带他去。
楚厉枭在最里头的牢房里看到邹兆的时候,苍羽率先一步过去,随后怒声道:“王爷,人自尽了。”
楚厉枭面色凝重,贺沉舟跟在后面,见状只是拿出了邹兆的供词和证据,“西北答应二十万石粮草辎重,账本都在这,邹兆是你的人,看在多年好久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小心朱氏。”
这已经是贺沉舟这样铁面无私的人,徇私的一句话了。
楚厉枭不想多话,再从大理寺衙门出来的时候,苍羽还在气愤,“爷,邹大哥死得冤枉。”
“他还有个五岁的女儿,去把人从掖廷带回来,也算给他留个后。”
“那朱畅是皇后的侄子,这事情就这么算了?他们朱家如今手都伸到咱们西北大营了,下一步岂不是就要拿咱们霸王骑了?”苍羽冲动质问。
一直沉默着的血刃蹙眉道:“苍羽!”
楚厉枭上了马,“去查朱畅在哪。”
“那小子知道出事,找了邹兆顶锅,如今朱家人早就让他出城避难去了。”
楚厉枭眯起眼,“走。”
三更时分,夜深人静,道路两旁连个耗子都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