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舟裴云程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后,将军前妻求复合沈晚舟裴云程全文》,由网络作家“大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回过神,想去找沈晚舟问清楚。陈嘉佑身边的下人拦住我:“裴大人,将军与七皇子有要事相谈,您不便进去。”他嘴上称呼着“大人”、“您”,面上却似笑非笑,带着鄙夷和不屑。我瞥了他一眼:“这里是将军府,轮不到你主子做主,更别说你一个下人。”“滚开。”他面色慌乱,却强撑道:“小人怎敢,就怕大人您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我不再听他废话,直接推开他。“诶诶,裴大人不能进去、不能进……”他装模作样的阻拦声吸引了院里众人的注意。沈晚舟不悦地皱眉:“这是做什么?”她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没有欣喜,只有冷淡:“有事?”那下人急忙跪地求饶:“小人劝过裴大人,将军和皇子有事相商,可、是小人该死……”见状,陈嘉佑大度地摆手:“裴大人来了,自然不用阻拦。”我不理...
《和离后,将军前妻求复合沈晚舟裴云程全文》精彩片段
我回过神,想去找沈晚舟问清楚。
陈嘉佑身边的下人拦住我:
“裴大人,将军与七皇子有要事相谈,您不便进去。”
他嘴上称呼着“大人”、“您”,面上却似笑非笑,带着鄙夷和不屑。
我瞥了他一眼:“这里是将军府,轮不到你主子做主,更别说你一个下人。”
“滚开。”
他面色慌乱,却强撑道:“小人怎敢,就怕大人您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不再听他废话,直接推开他。
“诶诶,裴大人不能进去、不能进……”
他装模作样的阻拦声吸引了院里众人的注意。
沈晚舟不悦地皱眉:“这是做什么?”
她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没有欣喜,只有冷淡:“有事?”
那下人急忙跪地求饶:“小人劝过裴大人,将军和皇子有事相商,可、是小人该死……”
见状,陈嘉佑大度地摆手:“裴大人来了,自然不用阻拦。”
我不理会他虚伪的话语,只是紧紧盯着沈晚舟。
陈嘉佑笑意微敛,还没说什么,沈晚舟已然不悦,声音更是冷了好几度:“你若无事,赶紧滚出去。”
我被她刺得心中一痛,可脚像生根一样不愿离开。
目光落在她的腹部:“这孩子……还有几月出生?”
闻言,沈晚舟声音一顿:“大概还有五月。”
“事已至此,我便和你说清楚。孩子出生后,我定要给他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在那之前我们需和离,断个干净。”
我惨笑,没有应她,而是看向陈靖佑:
“殿下,到时候您会以正妃之位迎娶沈将军吗?”
陈嘉佑道:“自然,本王会办一场京城最盛大的婚事,叫众人知道本王对晚舟的重视。”
我默默点头。
“如此,便……提前恭喜将军和七殿下。”
说罢,我闭上眼,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两人的绵绵情话:“晚舟,本王迫不及待与你成亲。”
“孩子出生后,无论男女,都是本王的心头宝……”
我深吸口气,尽力忽视心口密密麻麻的酸涩。
这天终究还是来了。
我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获得沈晚舟的心,没想到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我深吸口气,眺望远方。
却觉得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得我双眼发酸。
经过后花园时,无意间听到墙角处几个下人的议论。
有人压低了声音,却止不住地兴奋:
“你们都看出来了吧?将军的孩子,肯定是七皇子的!”
“天呐!”
“将军竟如此大胆,这、这要是换了寻常人家,可不得浸猪笼……”
“你说什么胡话呢?将军可不是一般女子!她嫁给七皇子,要是以后……我们也跟着鸡犬升天,可比现在这个姑爷好太多了!”
“你是说……”
她们来不及欣喜,下一秒慌忙跪到地上,又惊又惧:
“姑爷、姑爷恕罪……”
我在府中三年,对将军府的下人了如指掌。
那个话语最嚣张的,是沈晚舟院子里的二等丫鬟。
真是心野了,什么都敢说。
我直接走到她们面前,冷声道:“所有聚众非议的,一律扣除本月月例。至于你……将军府容不下你这心大的人,立刻赶出府去。”
那丫鬟瞬间变了脸色,下跪求饶:“奴婢知错,求姑爷饶命啊!饶命啊!”
我却充耳不闻,这样有野心的丫鬟,待在府中始终是个祸害。
说罢,我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院内一片荒凉,全然不见前院的热闹。
我静静地坐在院中,小厮明路为我倒上润口的茶水。
这三年来,他伺候着我,最是了解我对沈晚舟的情谊。
知道我此时心里难受,就默默退下了。
我闭目思考那孩子出生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我自小是不得宠的庶子,生母早逝,生父漠不关心。
为此,我寒窗苦读,终于考中进士。
后来皇帝赐婚,我主动隐退,和太子逐渐断了联系。
在这世间,算得上是了无牵挂……
沈晚舟有孕一事随着她凯旋而归,闹得京城人尽皆知。
有人骂她不知点检,也有人爱她敢作敢当,敢为天下先。
对于我,他们却是持一致的鄙夷态度。
“头上戴了顶明晃晃的王八帽!”
“想来也是,沈将军乃何等的英雄人物,她夫君不过是个小白脸,怎么配得上?”
“啧啧,真是够窝囊的。”
我知道外头如何议论,但并不在意。
名声乃身外之物,我早就不放在眼中。
因此收到好友宴请时,我只怕以后离京没什么机会见面,便欣然应下。
到宴会上,还没来得及和好友范野衍交谈两句,就有人当众嘲讽。
“范大人升官,怎么把无关紧要的人请来了?”
我看向说话那人。
此前我见过林威几次,算是眼熟,只是不知为何他今日突然发难?
范野衍眉头微皱:“今日是范某宴请,自然邀请的是我的好友、同僚。”
林威嘲讽道:
“呦,谁人不知沈将军在外作战两年,回来时却怀有身孕?”
“难不成……是裴兄有神异,能令妇人梦中受孕?”
此话一出,不少人嗤笑出声。
我淡漠地看向林威,却未如他想象中的动怒。
范野衍瞬间变了脸色:“你再胡说,别怪我翻脸了!”
“是谁要翻脸?”
陈嘉佑带着一队护卫大步走来,直接坐到主位上。
众人齐齐变色,当即下跪行礼。
陈嘉佑不在意地摆摆手,当着众人的面,神色温和地走到我身边。
“原来你在这,女子怀孕不易,怎么不在晚舟身边好好照顾她?”
“这个孩子,金贵着呢。”
他意有所指的话语叫众人私下侧目。
范野衍更是满眼担忧地看着我。
“请殿下放心,这是在下身为夫君的本分。”
陈嘉佑眼神微眯,靠近我:
“你倒是个有肚量的。”
“话说,本王还没告诉过你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吧?”
他眼中恶意满满:“晚舟看着冷傲,实则热情如火。回京路上,她曾无数次与我情不自禁,营帐中、胡床上,甚至马背上……”
“背后的人物,说不定就站在今日朝堂上,或者是哪位皇子公主的亲眷……”
“你敢和他们硬碰硬吗?”
我轻笑:“敢或不敢,试试便知道了。百姓受难,我身为官员义不容辞。”
闻言,她愣了一瞬,没说什么,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一时间,又相顾无言。
见状,我取来宣纸,当场便给她写了刚刚说的“当归羊汤”的做法。
写完后,递给她:“多谢王妃特意来提醒我。”
她抬头,提醒我:“不要叫我王妃。”
“王妃、将军……你这称呼一变,倒是让我觉得自己成了嘉佑的附庸一般。”
她接过宣纸,垂眸:“为了徐州百姓,我自然希望你能跟着太子顺利赈灾。”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在太子即将出发那日,派去徐州的人回来了。
太子一共派去两波人,第一波是失足落水,死无全尸的少詹事赵大人。第二波便是去接手赵大人的任务,顺便探查他死因的右庶子张青。
张青神情憔悴,眼中布满血丝,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换:“是微臣办事不力,连累殿下。”
太子眼神微眯,手指轻敲两下:“说吧,那边是什么情况?”
张青拱着手,跪在地上:“徐州暴雨几乎日日不停,尤其是东部和南部两处。微臣亲自查看过,那边水已涨高十多丈,淹死无数百姓、家禽,百姓深受其苦,日日痛哭不已。”
“幸好当地县官带着数百士兵苦苦维持秩序,帮助百姓掩埋尸体、清理淤泥,又另建大棚,开粮仓,以解百姓粮食和住宿难题。”
太子沉默。
“少詹事呢?”
张青咬牙:“臣去查看过赵大人出事的地方,那边水深且急,据说已有不少人无意间失足摔入,想来、想来赵大人确实无辜丧命……”
太子长叹一声:“继续找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张青,此番路途艰难,你着实辛苦,快去好好休息几日。”
张青眼眶泛红:“为太子做事,怎会辛苦?”
“徐州危机已然度过,知府汪大人心系百姓,处理庶务井然有度,相信不久后徐州便会恢复以往欣欣向荣之态。”
太子点头,再询问一番有关徐州之事,便让他退下了。
临走前,我们相互拱手示意。
等他退下时,太子瞬间变了脸色。
他沉着脸问我:“你信吗?”
我心下一松,原来太子看出来了。
“赵大人回来的时机可真凑巧。若非如此,明日太子便要携重兵前往徐州。”
“有人忌惮孤,不想孤去徐州。”
他闭上眼,心中思索:“谁能笼络赵青呢?”
赵青出身大族,他族叔乃当场二品大臣,祖上还出过一位皇后,家门显赫。
自步入官场,当年的坐师便是太子太傅,他又被太子提拔,担任右庶子,众人认定他是太子一派的人。
有什么能逼得他反了太子?
太子冷笑:“无非就是为了那些东西,权钱美人,就看赵青想要什么。”
他神色一厉,转头看我:“裴志远!”
“臣在。”
“孤命你即日出城,去徐州查探情况。五百精兵,尽可使唤。另持孤手谕一份,若有必要,可以调动青州驻地军队!”
“是,裴志远领命。”
接了太子的任命后,我当即便轻装简行前往徐州。
太子另外派了五百精兵于我,统领姓林,为人精明,粗中有细。
一路疾驰到徐州附近,我与林统领林格正商量一下,佯做是前来游山玩水的公子,带着十名护卫,林格正便是其一,剩下的人便让他们在徐州外等待。
我也认为刚刚那个汉子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他刚刚明显有些意动,但媳妇和孩子的动静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怕是他知道过于危险,所以才不愿意说,赶紧把我们赶走。”
林格正示意:“那要私下逼问他吗?”
“事急从权,可威逼利诱,但切记不要动用私刑……”
话音未落,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我和林格正瞬间屏声,小心地找到掩护,循声看过去。
竟是三五个骑着马的人朝这跑来,身后紧跟着十多个穿着甲胄的府兵。
后头有人喊道:“快快放了县令大人,束手就擒!”
王大根嗤笑:“你当俺傻啊?放了他,你们能让俺们逃走?”
他边说,边狠狠拍了身前趴着的人。
此举瞬间激怒身后人:“住手!竟然这样侮辱县令大人。”
县令捂着自己被拍疼的脑袋,一动也不敢动,就怕这个流民一个不爽直接把他扔下去,只求手下得力些,赶紧救他于危险之中。
庆幸的是,情况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
那几个流民之前都只是老老实实、在地里耕作的农民,哪有什么人正经学过骑马?
不过是硬着头皮上,不行也行。
于是,在这群流民不熟练的骑术下,更有经验的府兵很快便赶上来,将他们逐渐包围起来。
见状,王大根脸色一沉。
他一把拉起县令,用刀在他脖间比划:“离开,否则俺杀了他!”
那县令被吓得两股颤颤,只能咬牙吩咐府兵退下。
然而领头的县尉却拱手向他行礼:“大人,抱歉了。”
“你们什么意思?”
县令猛然瞪大了眼睛,咬牙怒吼。
“本官乃是县令!你岂能不顾本官的性命……”
县尉没有理他,而是看着被包围起来的几个流民:“这边就是你们的安息之地,动手!”
话音刚落,身后十多个府兵便挥舞着刀朝他们杀来。
县令发出惊天哀嚎:“不要!啊!”
他被愤恨的流民先刺了一刀:“你这狗官没用了,活着干什么?”
随即,两队人马开始交战。
府兵人多,而那几个流民又勇猛异常,局势竟一时僵住了!
王大根吐了一口血水,嗤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杀了我?”
“不就是看到那账簿?你们都是一群丧尽天良的狗官!畜生!”
“不顾百姓的性命,就为了贪百姓的血汗钱……”
闻言,县尉脸色大变:“更留不得你了。”
“给我杀!”
林格正低语:“什么账簿?要不要……”
我看向交战的那群人,有些担心:“林大人,能行吗?”
他拱手:“裴大人小看我了,我这就去也。”
说话间,又有不少人死去。
只剩那王大根苦苦支撑。
林格正的出现,瞬间让原本朝着府兵一方的战况瞬间倾斜。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群府兵都已身亡。
我走过去时,王大根瞬间看过来,眼神锐利。
他看了我和林格正一眼,察觉我们是一伙的,便朝我拱手道谢。
“多谢两位兄弟,不叫俺今日丧命……”
我正想回话,却直觉不对,看了一眼,果然之前被刺了一刀的县令正趁着众人没注意,小心翼翼地往外爬。
林格正顺着我的视线注意到那人,踩住他的脚。
县令抱头求饶:“饶命啊,求你们饶了我一命。”
“我、我是上青县的县令,能给你们好多奖赏和钱财。”
王大根立马喝道:“不行!这狗官草菅人命,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要是让他逃出去了,那时候就完了……”
“不不不!”
县令大惊,急忙否认:“从今以后,本官一定痛改前非,绝对会爱民如子!”
天色渐落,月色西斜,太子的出场将宴会的热闹渲染至顶峰。
书生学子神色激动,频频朝那张望。
不少闺门贵女也按捺不住。
毕竟前一个例子还摆在眼前。
那个在宴会上被皇帝看中的丽妃,今年初刚诞下一位皇子。
无论如何,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算是稳了。
太子坐在高位,今日他身着常服,依旧气势不凡,不怒自威。
他看见我时,叫住我:“志远,过来喝一杯。”
语气熟稔,似乎我们还是以前和乐一心的君臣一般。
“是。”
我恭敬拱手。
他目光落到我身上,看得仔细:“志远似乎清瘦不少,想来我们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已经有两年多时间。”
太子念旧,我们说了不少旧事。
见我们交谈融洽,身旁有学子私下询问:“你们可知这人是谁?”
“好似之前都没见过。”
“……啊我想起他是谁了!”有人惊呼。
“是谁?”
“就是四年前在宴会上被太子慧眼识珠看中的那个学子!”
“就是他?可为何后来都没曾听说过他?”
我也听到这些议论声,难免愣了一下。
思绪翻飞,四年前我虽高中进士,然而家世不显,手里没有银子打点,再加上陈国冗官严重,我只能等待吏部授官。
那时便是在四年前的赏梅宴被太子看中,从而入了东宫当属官。
现在……
酒过三巡,我和范野衍告辞离开。
他问我和太子聊得如何?
“太子待我,一如往常。”
他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太子有段时间时常提起你,说若是你在便好了……”
我眼中微颤。
曾经太子对我有多期待,可我辜负了他的苦心。
心中难掩愧疚之意。
回去时,见范府的马车驶来时,我瞬间发现不对劲——
车辙压重不对,马车里有人!
我下意识拉着范野衍,目光示意他赶紧离开去叫人。
然而不知是不是我们的动静惊到马车里的人,那黑衣人竟然直接破门而出,剑身闪着寒光,朝着我刺来。
我推开范野衍,险之又险地避开那一剑,便急忙转身朝府中跑去。
下人被这动静吓到,慌乱逃走,发出惊叫声。
此时我心头一阵狂跳,额头直冒冷汗。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
我身子下意识绷紧,死死咬着牙关。
然而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未出现,有人持刀挑开黑衣人的刀,救了我一命。
我抬头看过去,那人竟是——沈晚舟。
她出手利落,眼见黑衣人处在下风,他迟疑片刻,转身朝外跑去。
沈晚舟潇洒收剑。
我惊魂未定,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她仔细打量我一番,见我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她缓了缓语气:“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我视线落到她身上,有些迟疑。
并非我想要挑拨关系,主要是——
“除了七皇子,我并未与其他人结仇。”
沈晚舟眼神一颤:“他?”
她看着我的眼神变冷:
“他是皇子,与你身份天差地别,为何几次三番为难你?”
“倒是你,之前还多次出言污蔑他,现在又说这杀手是他派来的。”
“裴云程,你当真厌恶他。”
我咽下口中的辩解之言:
“……不管怎样,今日多谢你出手相助。以后我会好生报答你的。”
“不必了,只是顺路。我也不需要报答。”
随即,气氛陷入一片沉默。
耳边听到有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她道:“来人了。”
说罢,她一甩衣袍,潇洒转身离去。
等到范野衍带人过来时,我早已平复过来,甚至还能打趣他:“要是再晚点,我真尸骨无存了。”
范野衍跑得气喘吁吁,脸色惨白:“你还笑,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那杀手呢?”
我摆摆手:“跑了。”
“跑了?”他神色一凛,“你这段时间出门多带些护卫,别一个人单独出去。”
“好。”
范野衍同样问我是否知道是什么人派来的凶手?
我犹豫片刻,终是沉默地摇头。
这种事情叫范野衍知道,只能徒增忧虑罢了。
这样想着,我便没有说出口。
至于陈嘉佑为何做得如此明目张胆,不过是向我挑衅罢了。
我还记得他那时看我的眼神,冰冷至极。
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
这件事上报京兆伊后,彻查一番,意料之中地毫无结果,最后不了了之。
第二日我便向范野衍辞行。
他惊疑不定:“有贼人暗中害你,你怎么还敢独自出去?”
“范府虽小,可也有家丁、护卫,至少能震慑宵小之徒。”
“你放心,我与一友人约在江南见面,路上跟着镖师同行,不必担忧。”
我好说歹说,他终是同意让我离开,只是:“记得每月回我书信!”
“好!”
“后会有期。”
我转身正要离去时,却注意到角落处的身影。
她见我看过来,显然吓了一跳。
然后迟疑地探出脚步,走到我面前。
范南乔戴着面纱,掩去了脸上的红斑,声音颤颤:“裴大哥,你要离开了?”
她拿出手里的包裹递给我:“这是一些糕点,你路上带着吃。”
“多谢了,还望你日后好好保重,告辞。”
我伸手接受,十分感谢她的好意。
她腼腆一笑,笑眼弯弯,露出一丝伤感之色。
我骗范野衍自己和友人在江南有约。
但去江南不假。
我早已派人打听清楚,风云镖局今日正好有一队镖师出发前往江南。
当即跟着他们出发。
镖师押送货物,难免枯燥,便左右闲聊,打发时间。
他们说起京城最近的传闻,说哪个院里的姑娘身段最好,说着说着,就有人提到陈嘉佑。
“要我说,这七皇子真乃人中龙凤,据说率领着军队打得党项人抱头鼠窜,闻风丧胆。这领兵的才能称得上当朝的天策上将。”
柴力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红了眼:“要是能早几年击败党项就好了,我爹娘不会全死了……”
其他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我心中略微有些复杂。
说起陈嘉佑,我一直认为他是个薄情寡义,虚伪无情之人。
但不可否认他在战场上的才能。
若是没有他协助沈晚舟,这场战役也不会打得如此顺利,甚至叫党项人割地赔款、俯首称臣。
说到他,有人顺势提到沈晚舟。
“沈将军也十分厉害,三年前便是她力挽狂澜,这次她也……”
柴力脸色微变,满脸不屑地打断他:“她?沈晚舟?”
“不过徒有其名。”
“是吗?”
“可我觉得汪东源此人,确实该死。”
他脸色略微僵住。
“云程,官场一事,不是你说他该死,他必须得……”
“裴怀民大人!”
我高声打断他,眼中的讽刺毫无遮掩:“你当初为何要做官?”
他下巴微扬:“自然是想以一人之身,立于朝廷,为民请命……”
他声音顿住。
我低头看着书策,淡淡道:“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
“裴大人,自便吧。”
裴怀民瞬间被激怒:“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赶我走?”
我垂眸:“这也不是裴大人您该来的地方。‘贵人踏贱地’,真是委屈您了。”
“裴云程!”
裴怀民实在伪装不住那慈父的好模样。
他咬牙切齿:“你非得和我作对吗?”
“我不明白,我只是坚守心中的道义,为何是与你做对?”
“明路,送客。”
闻言,明路走上去,伸手对着裴怀民示意:“大人,请。”
“好,我走,还请你日后别后悔就是。”
“你以为功劳是那么好拿的?我就等着看你以后得下场吧。”
他恶狠狠瞪了我两眼,甩袖离开。
明路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摆摆手:“没事,我自己待一会吧。”
因为裴怀民的到来,我到底心中有了几丝郁气,不由得想到了曾经。
其实在儿时,我一心孺慕着裴怀民。
他公务繁忙,陪我的时间极少。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对我颇为疼爱,可后来眼中的厌恶却逐渐加深。
极大一部分原因要归根到继母盛氏。
曾经她对我极为宠爱,我当真以为盛氏是我的亲生母亲。
儿时夫子古板苛刻,常常故意刁难我,罚我背书抄字。
我边哭边写。
盛氏见状,便把我抱在怀里安慰,更是痛哭流涕:“儿啊,哪能叫你读书苦成这样?”
于是,她便问我要是以后不用再见到这位夫子了,可高兴?
我懵懂地点头。
当时只顾得高兴了,却不知道裴怀民与盛氏两人争闹了什么,最后他勃然大怒,甩袖离开。
后来怎么的,我记不清了。
只知道原先那个疼我夸我,时常轻拍我脑袋的父亲越来越厌恶我了。
甚至我被兄长故意在祭祖回京的路上丢下,他却怪我顽劣活该。
那时我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也不明白兄长裴云耀为何总是欺负我?
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我与兄长都是母亲、父亲的孩子,可下人对我们态度不一?
十岁那年我与兄长玩闹间失足落水,我在冰冷的湖水中挣扎不止,余光只见所有下人,包括我的贴身小厮都在争先恐后地救兄长。
我无助地在水中挣扎,向他们求救,冷水淹没我的头顶,呛进喉咙、肺部,眼前逐渐发黑。
昏迷前只记得毫发无损的兄长、包括下人都站在水边一脸漠视地看着我。
醒来后尚且迷茫时,裴怀民闯进来狠狠打了我几个巴掌,说要把我这个桀骜顽劣之人打发回老宅……
后来,我便明白了。
我只是个妾室的孩子。
而她早逝后,我便幸运地由主母养大。
我与裴云耀,不是亲兄弟。
与盛氏,不是亲母子。
与裴怀民,虽是亲父子,却……
我无声轻叹,不愿多想。
他这次主动上门,肯定不是因为面上所说的担心我的安危。
只是我和他隔阂颇深,并不想知道罢了。
而不久后,我与好友相聚时,无意间得知了原因。
范野衍前段时间娶妻,正是和妻子浓情蜜意之时,自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他庆祝我此行顺利,与我酒过三杯后,突然神色微敛:“不知志远可听说了裴家之事?便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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