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打的去的。
阴雨的天气使得整个人都晕沉沉的，就像得了重感冒。
地方是一家名叫“阳光”的疗养院，前几年在报纸上登过，是专门给生命尾端的病人提供死前关怀的。地方不大，但很偏僻，前后都是山路，下了车我跑了段路才算见到了敞开的大门。
电话里的人说她是早上八点咽的气，因为一直没有联系人方式所以他们翻了她的通讯录，发现仅存的号码里只有我一个标注是“家属”。
她睡在靠窗的地方，推开门就能望见远方的山还有大片入眼的绿。
这里环境很好，也很静谧，只是时常信号不好，得捧着手机到处找才能给家里的人回个消息。
我进门的时候，曾经照料过她的护工正在收拾东西，见到我后低声问了我句：
“你是不是金小姐的丈夫？”
我摇摇头她便一句话不说地走了。
看她静静躺着，穿着宽松的连衣裙脸上微微带着笑，看上去就像只是睡着，只要我稍一发出声音她就会立马醒来抱怨我的莽撞。
百褶窗旁摆了盘她爱的兰花，看起来长势不错像是被天天照看的。我凑上前闻了闻，又坐在窗边的竹藤椅上，扭过脸去看着外边的山还有像游丝一样的云。
我记得她的手总是很凉，还没到冬天就开始要拿热水袋烘着。她的脸也总是像这样白得没有血色，只是唇不似现在，是带着温润的红的。
外边的雨落了很久，早上到的时候还不见得大现在却是大得可以听见声音了。
中午的时候，妻子发过来消息问我的影踪。早上的时候我答应过她下了班会回家吃饭下午带儿子一起去游乐园的，不过现在却不行了，我得陪她。
我和她认识很久了，高中的时候我们是同桌到了大学我们又是同城，所以闲来无事就会出来聚一聚。那时候她不爱说话，总是听我说个不停然后淡淡地冲我一笑，又继续抿一口眼前的茶。我记得她记性很好，总是轻而易举背下一篇几百字的文言文，她会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