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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5-01-30
太傅嫡女导语我捡到一个神奇的卷轴。

只要在上面写了谁的名字,ta就会倒霉。

于是我大笔一挥,把我爹,我继母,我未婚夫的名字都写了上去。

写完我才看见藏在缝隙里的小字:同时Ta也会爱上你。

可我明明没有将我家夫君妾室的名字写上,她为何也说爱我?

我叫江棋,我爹是太傅,按理来说,我应当生性喜爱琴棋书画,做个安安分分的太傅嫡女。

可我偏偏从小就看不得我爹那文绉绉的样子,也不屑于和他一般表里不一。

于是我几乎得了空就往将军府跑,还偷偷摸摸的认镇北将军顾辛为干爹。

这是我娘还在的时候。

我八岁时我娘生病死了,我娘死的时候我一滴泪没掉。

因为我娘跟我说,她后悔嫁给我爹,死是她所求。

我想着,既是我娘求的,那她必然是开心的,我何必哭哭啼啼的给她找不痛快。

可我爹假惺惺的在她的灵位旁哭的稀里哗啦。

我怕我娘嫌他吵,找借口过去拉开他。

爹,你什么时候把我继母接过来?

我爹哽住了,脸也黑了,嘴上训斥我:你个孽女!

给我闭嘴!

行吧,我闭嘴。

我爹大概不知道,我溜进他书房时,把他平日上锁的抽屉撬开了。

里面是一沓书信,还有一张女子的画像。

书信我没看,但那画像上的人我认识。

翰林院林大人的嫡女,林二小姐林芙。

全上京的人都知道她,毕竟,哪家女子二十三了还没嫁人的。

林大人嫌她丢人,平日里不允许她出门。

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只依稀记得,往日里,只要有她在,我就都玩得不尽兴。

她酷爱打小报告,看到我钻狗洞要与我爹告状,看到我爬树也要与我爹告状。

我极为讨厌她,但我爹喜欢她。

我知道,我娘大概也知道。

我娘死后不到半年,我爹就娶了林芙。

于是我多了个继母。

继母是个好继母,自她到我家后,我就再也没能溜出去过了。

府上的狗洞全被堵了,后门的小厮也换成了她的心腹。

我彻底死了心,整日整日地被她压着学那些我厌恶至极的琴棋书画。

她过门不到一年就给我生了个弟弟。

我满心以为我的好日子要来了,换上衣服大摇大摆的就要出门。

结果却是她冷笑着堵在门口:大小姐还是快些回屋去吧,今日的书法尚未习完,另外多抄五遍女戒,饭后交与我。

我怒了,恨声反驳:你都生了个儿子了,为何还逮着我嚯嚯?

我那在我父亲眼里温柔可人的继母依旧冷笑道:大小姐是府中嫡长女,理应承担这些。

于是我的好日子终止在了八岁,我不仅失去了娘亲,还失去了自由。

林芙终日管着我,拘着我,终于在我十五岁时,将我的名声打响,我成了上京第一才女。

我爹趁此机会给我说了门亲事,我没资格过问,等我被告知时,我已多了个未婚夫。

是我干爹的儿子,顾行书。

我恨的后牙槽都要咬碎了。

顾行书那个蛮人,嫁与他我不若去死。

神奇卷轴我捡到一个神奇的卷轴。

只要在上面写了谁的名字,ta就会倒霉。

我大喜,笔一挥,把我爹,我继母,我未婚夫的名字都写了上去。

我喜滋滋的等着他们倒霉。

果然,我爹上朝时被皇上明里暗里的贬了几句,回府时脸都是白的。

我继母出门逛街时碰上了碰瓷的,赔了二十两银子,还被缠了许久,回府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我未婚夫,我未婚夫远在边关,我也不知他倒了什么霉。

但是,为何我爹白着脸时我凑上去找抽,他不仅没骂我,还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夸我不愧为太傅嫡女。

我继母黑着脸回府时,看到我没在练琴棋书画,还颇没有仪态的飞身上树掏鸟窝。

她不仅没骂我,还急切又温柔的冲着树上的我喊:棋儿,你小心些。

我一个踉跄,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

我下树,上前盯着林芙的脸左看右看,真诚发问:母亲可是碰了什么脏东西?

林芙的脸色有一瞬扭曲,刚想开口骂我,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的,硬生生换了副温柔的慈母模样:棋儿说的什么话?

母亲原先待你不好吗?

我干脆点头。

三日一曲,练不出不准睡觉不准吃饭,五日一画,画得令她不满意不准睡觉不准吃饭。

就连女红,都要一针一线令她满意。

要她满意,要她满意可是太难了,我没少挨饿,饿得头晕她也不心软。

再扭头看着林芙的慈母笑,我只觉得如恶鬼般令人心惊胆寒。

我一溜烟跑了。

回到屋里,我打开那卷轴,彻彻底底的翻了个遍。

然后,我看到藏在缝隙里的小字:同时Ta也会爱上你。

完了。

我爹我继母爱上我也就罢了,我那远在边关的未婚夫,那蛮人爱上我,我怎么办啊我。

我悲从天上来,号啕大哭。

我真惨,我太惨了,连本路上捡的卷轴都戏弄我。

我那未婚夫回来了,排场很大,我也去看了。

那小蛮人竟不似小时候那般虎头虎脑,出落的越发标志了。

玄袍墨发,身姿挺拔,一张脸如刀刻般的冷硬。

我看傻了眼,如若小蛮人长成了这般模样,嫁与他也不是不可。

顾行书回来了,我可以与他成婚了。

当月,太傅嫡长女江棋就风风光光的嫁给了班师回朝的小将军顾行书。

出嫁那日,江大小姐的父亲江太傅和继母林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喊着不舍得江大小姐出门,险些误了吉时。

上京的百姓人人称赞江家亲情深厚。

唯有嫁进顾家,坐在喜床上的我长舒了一口气。

父亲与继母的爱,可真是沉重得很,万一顾行书也这般待我,我该如何应对?

听着屋外的人声嘈杂,我心中略有些激动,略显做作的端坐在喜床上,可时间一长,我就挨不住了。

扒拉着把头上的盖头一掀,倒头就睡。

我平日里睡眠一向深,今日换了个陌生的地方,竟睡得不太踏实。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我支棱着耳朵,听着屋外人声少了些许,想来是宴会快要结束了。

果然,不过片刻,顾行书进了屋,他进屋后我颇为淡定的窝在被窝里喊了声:顾行书,你终于喝完了,快睡吧。

还伸出手指着地上的地铺,意思很明显。

顾行书气笑了,白日那副冷硬也没了踪影,他没好气的说:江棋,你可真是好样的!

洞房花烛夜,你让我睡地上?

哪家女子如你这般?

真是不知羞。

我懒得搭理他,我江棋少有知羞的时候。

我手脚舒展,在床上摆了个大字:床上没你的位置。

忽然一阵掌风迎来,我一个翻身跳起来,接住顾行书一掌:?

洞房花烛夜你与我打架?



顾行书为何不似父亲与继母那般待我?

这很奇怪。

顾行书冷笑:我没的睡,你也别睡了。

江棋,小时候我打不过你,如今你且瞧好了。

现在的我肯定打不过顾行书,但我不认。

我江棋浑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嘴。

夫君要收妾室于是,我和顾行书就这么打了起来,从屋里到屋外,从顾府到城外,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没了力气,顾行书似乎也没占着便宜,最后我二人瘫坐在屋顶上,谁也没力气了。

我许久未同人打过架,心中畅快至极。

望着天上的星星,忽忆起小的时候,我娘还在的时候。

我娘是将军之女,我曾听许多人说起她年少时的风光,每个人说的都不尽相同。

但相同的是,人人都说我娘是个冠绝上京的俏佳人,一把剑舞得游龙似水,有许多世家公子钦慕于她。

我没看出来。

自我出生起,我娘就每日窝在小小的江府,整日整日的拿着一副女红发呆,也只有我央求我娘教我练剑时,她才像个鲜活的人。

而不是木偶。

我扭头看向一旁的顾行书:顾行书,你受伤了?

顾行书浅咳了一声,似有些无奈:我知道瞒不过你。

在边关整日的训练、打战,哪有不受伤的。

怎么伤的?

顾行书有些郁闷:我也不知,那日很是奇怪,不知哪来的亡命匪徒,拼了命似的要砍我一刀,怪倒霉的。

好在伤得不深,养养就好了。

我眼神飘忽,心下了然,想来是那卷轴。

自我将他三人名字写上后,我爹被皇上批了,我继母被碰瓷了,顾行书,嗯,顾行书被追着砍了一刀。

可,我怎的看不出顾行书他爱我?

我忽又想起顾行书小时候。

顾行书小时候没现在这么好看,胖乎乎的,瞧着就一身蛮力。

我每次去顾府找干爹他都得找机会与我打上一架,偏偏他一身蛮力却又弱得很,每次都打不赢我。

我噗呲笑出声,想到顾行书哭着向我讨饶的样子,实在有趣的很。

顾行书听见我笑,不知所以,也跟着我笑:江棋,你又在笑什么?

我轻笑一声:笑你。

眼看着顾行书又黑了脸,他气急败坏:你在心里骂我是不是?

我跟你说,要不是小爷我让着你,你以为你打得过小爷?

小爷在边关天天…我噙着笑,一边听着顾行书的絮絮叨叨,困意涌上,就那么在屋顶,闭眼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安安稳稳的躺在顾府的床上,顾行书笔直的躺在地铺上,睡得正香。

我隐约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儿,却又想不起来。

下一瞬,我听到我那打嗓门的干爹顾辛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俩冤家还没起来?

要我这个当爹来给他们敬茶?

我这才反应过来忘了的重要事情是什么,一个激灵翻身坐起,猛扑过去晃醒了顾行书。

睡眼朦胧的顾行书茫然的看着我,我指了指耳朵。

然后他也跳了起来。

过门第一日,我与夫君一同睡到正午,气得夫君他爹来我们屋里要给我们敬茶。

惭愧惭愧。

我与顾行书一同跪在大厅给顾辛敬茶,顾辛满意的捋了捋胡须,煞有其事的嘱咐我们:你们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争取让我早日抱上孙子!

顾行书被他爹调侃得满脸通红,我没见过他这副扭捏的样子,笑得满地找牙。

嫁与顾行书后的生活比我想象中的更美好。

顾行书不常在府,干爹也不常在府,府上常常只有我一个主子。

府上有一个巨大的练功场,我没事就爱去,在顾府不必在乎礼仪,没有人拘束我,我过的很是快活。

有时拉着府上的侍卫与我交手,有时混进丫鬟堆里听八卦,有时来了兴致还去嚯嚯厨房,惹得厨房的王妈妈叫苦不迭。

与顾府上下混熟了的后果就是,我从府上的老仆嘴里听到了许多成年旧事。

比如---顾辛年少时同明威大将军之女的情谊。

明威将军之女就是我娘,亲娘。

难怪顾辛肯认我做干女儿,原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

可他与我娘有缘无份,可怜我娘最后嫁与了她最不愿嫁的文人,顾辛娶了他不爱的女人。

比如---顾行书的母亲在生他时郁结于心、难产去世,彼时顾辛正远在边关保家卫国,等到他班师回朝时,顾府只有他妻子冰冷的尸身。

所以顾行书取名行书,顾辛不希望顾行书将来同他一样,舍小家为大家,痛失所爱。

某种程度上顾辛与我爹的想法很是一致。

我名字里的棋,是我父亲怕我与我母亲一般,舞刀弄剑,这在他眼里,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不同的是,我爹给我取了个继母,防住了我上蹿下跳,而顾辛自顾夫人死后再不近女色。

顾行书走上了他走过的老路。

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身为将军的儿子,顾行书小的时候弱到被我揍得鼻青脸肿。

他爹不想他学,不教他学,他仅学的那些还是他看着顾辛教我时偷学的。

我很理解顾行书,甚至暗自决定,要对他好一些,好好过日子。

可我没想到顾行书在我过门不到一月就抱了个女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