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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蓄意勾引,疯批帝王沦陷强夺小说结局

橘灿星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媱纾点点头:“回陛下,奴婢想起来。”他故意说:“那朕以后抱不抱得你?”这问题在媱纾心里的答案肯定是抱不得。可他心里必然在算计别的。她刚要开口,就又听见他意味深长的警告:“你想好再说,不然朕不介意再多抱你一会儿。”媱纾在他怀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一般:“回陛下,您抱得。”萧叙澜的手轻掐了一下她的腰,警告道:“那你最好记得你今日说的话。”她回答:“奴婢会记得的。”他这才依依不舍的将手收了回来。媱纾却待不下去了,她匆匆留下了一句:“奴婢告退。”而后就小跑着出了长安殿。苏元德见怪不怪,只要见到媱纾红着脸出来,那她必然就是又被“骚扰”了。“苏元德,进来。”他正看着热闹,忽然听到了萧叙澜的声音,赶紧进了殿中。“陛下,您有什么吩咐?”萧叙澜...

主角:媱纾萧叙澜   更新:2025-02-08 21: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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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媱纾萧叙澜的其他类型小说《宫女蓄意勾引,疯批帝王沦陷强夺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橘灿星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媱纾点点头:“回陛下,奴婢想起来。”他故意说:“那朕以后抱不抱得你?”这问题在媱纾心里的答案肯定是抱不得。可他心里必然在算计别的。她刚要开口,就又听见他意味深长的警告:“你想好再说,不然朕不介意再多抱你一会儿。”媱纾在他怀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一般:“回陛下,您抱得。”萧叙澜的手轻掐了一下她的腰,警告道:“那你最好记得你今日说的话。”她回答:“奴婢会记得的。”他这才依依不舍的将手收了回来。媱纾却待不下去了,她匆匆留下了一句:“奴婢告退。”而后就小跑着出了长安殿。苏元德见怪不怪,只要见到媱纾红着脸出来,那她必然就是又被“骚扰”了。“苏元德,进来。”他正看着热闹,忽然听到了萧叙澜的声音,赶紧进了殿中。“陛下,您有什么吩咐?”萧叙澜...

《宫女蓄意勾引,疯批帝王沦陷强夺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媱纾点点头:“回陛下,奴婢想起来。”

他故意说:“那朕以后抱不抱得你?”

这问题在媱纾心里的答案肯定是抱不得。

可他心里必然在算计别的。

她刚要开口,就又听见他意味深长的警告:“你想好再说,不然朕不介意再多抱你一会儿。”

媱纾在他怀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一般:“回陛下,您抱得。”

萧叙澜的手轻掐了一下她的腰,警告道:“那你最好记得你今日说的话。”

她回答:“奴婢会记得的。”

他这才依依不舍的将手收了回来。

媱纾却待不下去了,她匆匆留下了一句:“奴婢告退。”

而后就小跑着出了长安殿。

苏元德见怪不怪,只要见到媱纾红着脸出来,那她必然就是又被“骚扰”了。

“苏元德,进来。”

他正看着热闹,忽然听到了萧叙澜的声音,赶紧进了殿中。

“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萧叙澜连眼皮也懒得抬起便命令道:“你去打听打听,刚刚媱纾去御膳房遇到了谁。”

“是,奴婢马上去。”

-

乞巧节快要到了,宫里到时会有祭祀活动。

宫里的妃嫔们倒是对这节日反应平淡。

先帝在世时还会安排与自己后宫所有的妃嫔办场宫宴。

可去年的乞巧节,萧叙澜只带着妃嫔们按照从前的惯例祭祀外,其他什么也没办。

今年皇后问过萧叙澜,他只说与去年一样。

话里的意思就是,今年也不办宫宴。

皇后倒是无所谓,她也省心了,不必去操持这些了。

可其他的妃嫔们就不高兴了。

好不容易又熬到了一个节日,本以为能在宫宴上与他多说几句话,结果却只能在祭祀的时候远远见他一面。

媱纾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趁着乞巧节给谢允也送些东西?

可又觉得有些刻意。

她一直没有对谢允刻意撩拨过,不过就是抛出个枝丫,看他反应。

他若是甘愿上钩,她便愿意利用他的甘愿。

若是他不愿意,她也不是非得是他。

媱纾从长安殿出来,回璟煦宫给萧叙澜取一幅字画。

心里正想着谢允,跨过一道门后,正巧撞上了他。

她福身,“谢将军。”

谢允的目光从她身上淡不可闻的滑过,拱手道:“媱纾姑娘。”

两人只是打了一个照面,没有要闲聊的意思,错开身子准备各走各的路。

“谢将军。”

谢允刚迈出去一步,媱纾忽然叫住了他。

他疑惑的回头,“媱纾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我许久没有出过宫了,原先进宫时云州到上京城的官道还没有修好。我在宫中只认得你一个能自由出宫的人,便想问问,如今云州到上京的官道可修好了?”

谢允回答的认真:“嗯,去年便已经全部修好了,你问这个是……?”

媱纾轻笑:“陛下去年除夕的时候下了旨,宫中所有的宫婢今年年底便可出宫。我家是云州的,出宫后我也没有着落,所以还是想回云州。原先从云州来京城要先绕到青州才能走官道,官道修好就方便多了。”

谢允没想到她心里竟然是想出宫的。

毕竟如今萧叙澜对她的心思人人都能瞧得出来。

他也以为她以后会打算留在宫里做萧叙澜的妃嫔。

毕竟宫里几千的宫婢,也不是谁都能入萧叙澜的眼中的。

也不是谁都能轻易放下这份殊荣。

他点点头:“原来如此,你放心就好,官道都已经修好。沿途的官驿也都已经建好。”


媱纾进入内殿后,殿门便被人轻轻掩上了。

圆形格栅窗前有张紫檀案台,放置着一顶金漆青龙香炉,几缕细烟如轻纱一般缥缈。

醉酒的年轻帝王斜靠在软榻上,捏着眉心的指骨修长凌厉,自宽袖下蜿蜒延伸出的青筋微微凸起。

“陛下,奴婢来服侍您宽衣。”

媱纾将头压得极低,声音不大,暗藏着紧张与害怕。

洋洋盈耳的声音落入萧叙澜的耳中,这声音倒是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半分。

他半撩起眼皮,抬眼看去。

面前的婢女恨不得将头压到地上,只能隐约瞧见半张脸。

他起身张开了双臂。

只是灼热的视线还一直紧锁着她。

媱纾强迫自己忽略他的眼神,低眉垂头的过去服侍他宽衣解带。

先在他身后褪去黑色的龙纹黑袍后,又绕到他身前,伸手去解他腰上的玉带。

萧叙澜的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皂角味道。

垂眼打量着她,五官未施粉黛,明眸雪肤,虽没有抬起头来,却也能看出是个美人。

六月的天气炎热,面前的婢女似乎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就连鼻尖都急出了细密的汗珠。

玉带的绳结解开后,媱纾手还没拿稳,下巴忽然被人抬起。

她一惊,手中的玉带也随之掉到地上。

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她下巴被他抬着,不能跪地请罪。

只能哆哆嗦嗦的小声道:“陛下恕罪……”

“朕从前怎么没在皇后宫中见过你?”

萧叙澜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问道。

既然是生面孔,那便是又打着爬龙床想一步登天的心思。

他本就身形高大,烛光下拉长的身影将媱纾笼罩其中,压迫感十足。

媱纾不敢抬头,“奴婢是今日刚刚调到栖凤宫里的。”

萧叙澜冷硬的命令:“抬起眼来看着朕。”

她心如鼓擂,慢吞吞的抬起眼皮对上他的目光。

她睫毛忽闪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珠微微泛红,眸底漾起慌乱与恐惧,像是只受惊的兔子,我见犹怜。

萧叙澜的黑眸则是如同窗外漫长无垠的夜色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媱纾仅仅对上一瞬便又害怕的垂下了眼帘。

他收回手,冷声:“继续宽衣。”

“是。”媱纾暗暗松了一口气,僵直的背脊也放松下来。

这小小的动作,被萧叙澜收在了眼中。

他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宫婢太会伪装。

却又装的不够好。

满是瑕疵。

媱纾一件一件的褪去他身上的衣袍与配饰。

他身上只留一件白色的中衣后,她便收回了手。

“奴婢告退——”

这话还没说完,萧叙澜忽然大手一挥,攥着她的手将她拉入了怀中。

“是你自己脱,还是朕帮你脱?”

他语调发沉,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轻佻。

兴许是酒劲过大,萧叙澜竟觉得既然是送上门的,临幸了也无甚其他。

媱纾胡乱的挣开他揽住自己腰的手掌,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陛下,奴婢只想一辈子侍奉皇后娘娘,还望陛下恕罪!”

萧叙澜的脸色黑沉下来。

机会他给了,还没有人敢拒绝。

翻涌着怒火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人影。

她身子瘦弱的如薄纱,露出的一截后脖颈肌肤细致如美瓷。

不难看出,她极度害怕,身体微微打颤着。

萧叙澜轻蔑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只想侍奉皇后?”

媱纾没有犹豫,声如蚊呐:“……是。”

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拒绝他的人,这宫婢是第一个。

他不喜欢欲擒故纵的女人。

帝王身份,本就不该被女人用这种小计谋算计。

他眸色又凉了几分:“滚出去。”

“是,奴婢告退。”媱纾肉眼可见的喜悦,急忙起身出了偏殿,生怕会慢下一步。

萧叙澜盯着她的背影,轻嗤一声。

他见多了这种将欲擒故纵玩脱了的女子。

-

媱纾从内殿中出来后,迎面便撞上了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忻卉。

她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媱纾,“陛下睡下了?”

“姑姑,我、我也不知道。我服侍完陛下宽衣后便出来了。”她还余惊未了,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

忻卉眼里闪过失望。

如今瑾昭容被皇帝独宠,后宫里的其他妃嫔没有几个能入得了他眼的。

眼瞧着瑾昭容一人就要霸占所有后妃的宠爱了,皇后特意从花房中挑选了一个漂亮的宫婢过来伺候。

瞧着她性子乖顺,长相更是不输宫中的这些妃嫔。

便借着今日的机会安排他去皇帝身边伺候了。

却没想到竟是个不中用的。

皇帝醉酒这么好的机会都抓不住。

忻卉无奈的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

“是,姑姑。”媱纾高悬的一口气终于落下,她没再停留,急着赶回了居住的耳房中。

离开了忻卉的视线,媱纾眼中的光芒才遮掩不住。

她的目的一直都很清晰——

为了做人上人。

做皇帝心尖上的人,凌驾于皇权之上。

媱纾对自己的美貌一直都是认知明确的。

她进宫已经快一年了,就算是皇后不将她调来栖凤宫,她也会自己想办法去萧叙澜身边伺候。

如今倒是该感谢皇后的顺水推舟,减去了她接近萧叙澜的难处。

在皇后的栖凤宫中遇到萧叙澜的概率,可比在花房遇见的概率大的不是一点两点。

更不必说,皇后将她调来,就是看中了她的美貌,要将她送给萧叙澜。

这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帮了她大忙。

媱纾本也是官家小姐。

只可惜母亲早早去世,她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后院却也妻妾成群。

母亲去世后,她便是跟在一群妾室身后长大。

本来一切倒也安逸。

自从去年继母过门后,一切便都变了。

继母忽然嫌弃起她爹的官职太低,竟打起了她的主意。

要拿她的美貌去给她爹换前程。

当时正巧赶上朝廷在征召宫婢,媱纾为了让继母死心,一咬牙便去县衙报了名。

她也顺利入了选,彻底离开了家乡,进了宫中做起了宫婢。

皇宫中,权利迷人眼。

她的心思也从一开始的熬到出宫,变为了更大的野心。

因着她自小是在一群妾室身后长大,那些妾室的身份更是复杂,大多都是秦楼楚馆的出来的。

取悦男人,勾引男人的方法,她自小便司空见惯。

所以,今日她没有遂了皇后的心思。

更没有急着被萧叙澜宠幸。

她一直明白一个道理,来之不易得来的,才会愈加珍惜。

太轻易得到的,很快便会意兴阑珊。

更不用说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婢了。

她必须要在萧叙澜的心尖上站稳脚跟才行,不然就凭她的身份,在后宫中只能任人拿捏。

昨日萧叙澜的表现不难看出,已经对她有了心思。

这口子一旦撕开,就一定会如覆水一样难收。

——————

阅前必看:

1.女主名字:媱纾(shū)。

2.全文架空,历史背景参考唐朝(比如太监也自称奴婢),为了通俗易懂也含有其他朝代的背景,架空勿较真。

3.女主前期在别人眼中的展现的一举一动,基本上一直都是在演戏的状态,不会反复的去写“假装佯装”这种字眼去点破,大家记得是演戏就好了哦。

4.本文非双洁哈。但素,男主在遇见女主之后,也就是第一章开篇后就没有再碰过其他的妃嫔,这一点可以安心。

5.女主并非是绝对意义上的好人,也非坏到极致的人。只是利己主义,她所做的所有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

6.‌位份排列:

正一品‌:贵妃、淑妃、德妃、贤妃

‌正二品‌:妃

从二品: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

‌正三品‌:贵嫔

从三品:婕妤 ‌

正四品‌:容华

正五品:婉仪、芳仪、芬仪、德仪、顺仪

正六品:才人、美人

正七品‌:宝林

正八品‌:御女

正九品‌:采女


瑾昭容对着竹桃使了个眼色。

竹桃马上明白,她悄悄放慢步子,慢慢的走到了媱纾的身边。

“娘娘叫你过去说话。”

媱纾小声应下:“是。”

她跟着竹桃走到了瑾昭容的身边。

瑾昭容上下打量着她:“你叫什么?”

“回娘娘,奴婢名叫媱纾。”

“你生的如此漂亮,发髻上却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她一边说,一边从自己满头的珠翠上取下了一支玉簪,“本宫瞧着与你有缘分,这支玉簪就送你做礼物了。”

媱纾连忙后退一步:“娘娘,奴婢不敢收。”

她心里清楚,瑾昭容是要借机生事了。

不过,既然皇后特意让她跟来,想来是已有安排。

媱纾现在要做的便是见机行事。

瑾昭容笑着走近一步,非要将簪子塞到她手中。

只是,玉簪还没有碰到媱纾的手,竟直接从瑾昭容手中滑落。

一声玉质独有的清脆响声从地面传来。

那支莹润的白色玉簪落到青石板上后,便四分五裂的碎裂开来。

还没给媱纾说话的机会,竹桃马上大吼一声:“大胆媱纾!昭容娘娘的好意赠你玉簪你不仅不收,竟还敢摔碎御赐之物!”

媱纾心里冷嗤,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她余光瞥到,远处有道身着玄色衣袍的身影出现。

不过瑾昭容现下的心思都在她身上,还没注意到。

她没犹豫,直接跪在地上,“娘娘,媱纾刚刚没有碰到玉簪!”

“你没碰到?你说是本宫故意摔得不成?”

-

萧叙澜刚刚下朝回来。

他在皇后宫中歇息后,第二日下了朝便会去陪皇后用早膳。

去皇后宫中的必经之路便是御花园。

他刚踏入御花园还没走几步,远远地就听见了瑾昭容的吼声。

本想直接忽略的,瑾昭容恃宠生娇不是一日两日了。

如今她父亲还有些用处,他懒得去管。

可又走近了些后,才瞧见地上跪着的宫婢有些眼熟。

他回忆了起来,是昨晚那个见了他就哆哆嗦嗦的小宫婢。

萧叙澜停了脚步,站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旁边,刚好能遮住他一半的身影。

他打算看看瑾昭容今日又打算唱哪一出。

他身边的太监苏元德疑惑。

陛下何时有了听墙角的趣味?

不过他还是跟着也躲了过去,还不忘让身后跟着的其他宫人都躲起来。

众人疑惑却也照做。

-

媱纾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下,“娘娘,奴婢只是一个小小宫婢,哪里有胆子敢摔您的玉簪,娘娘仔细想想,刚刚是不是滑手了?”

她在瑾昭容的压迫下,努力挺直背脊,强压下内心的慌张。

这行为落在萧叙澜眼中便是,她明明很害怕,却还是不畏强权,鼓足勇气为自己辩解着。

竹桃厉声呵斥:“还敢狡辩?娘娘送你的可是御赐之物,怎么会是自己滑手,我看就是你故意摔得!”

媱纾无辜的摇摇头,一张素白的脸上写满委屈。

就连眼尾也染上了一抹红色,惹人垂怜。

“娘娘,奴婢真的没有!”

“你摔碎了御赐之物还敢狡辩?”竹桃看向身后的两个宫婢,“压住她,掌嘴!”

媱纾满眼惊恐,却还是不肯认罪:“娘娘,就算是您今日打死奴婢,奴婢没有做过的事情也不会承认的!”

瑾昭容又不知萧叙澜就在这附近看着,她今日是故意针对媱纾,才不会听她的狡辩。

媱纾已经被两个宫婢钳住了胳膊,按在地上跪着,动弹不得。

“本宫好意送你簪子,你不收就算了,还敢摔碎!我瞧着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赏她几个巴掌,让她长长记性。”

萧叙澜终于肯从树后出来了,他阴沉着脸快步走了过去。

苏元德不明白他是要做什么,也急急忙忙的跟上了。

媱纾看着宫婢高扬起的手,她害怕的缩下了脖子,眼睛也紧闭起来。

她心里只盼着萧叙澜尽快来。

难不成她还真要挨巴掌?

下一瞬,耳边传来了一道暗藏怒火的男声:“瑾昭容,一大早火气还不小。”

听到萧叙澜的声音,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愣。

除了瑾昭容外,其余的宫人全部都下跪行礼。

瑾昭容马上变了脸,咬着唇回头。

她行礼后,马上便换了楚楚可怜的面孔:“陛下……”

萧叙澜走近后,视线从瑾昭容的身上漫不经心的滑到地上跪着的媱纾身上。

媱纾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不停地滑落。

她只是无声的啜泣,一丝动静也不敢出。

这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叙澜收回眼神:“怎么回事?”

“这小宫婢将您送臣妾的一支簪子摔碎了,臣妾心里生气,想略施小惩让她长长记性。”

媱纾抬起头看向了萧叙澜,一双晶莹的眸子溢满泪水,却眼神清明。

“陛下,奴婢没有摔昭容娘娘的玉簪,那玉簪奴婢根本都没有碰到……望陛下明鉴……”

萧叙澜的黑眸深邃,窥不到底。

他不咸不淡的看着她。

她如今倒是不像昨晚一样怕他了。

“一支玉簪罢了,你若是喜欢,朕明日让人给你送去十支八支的,犯不着和一个小小宫婢计较。”

这话看似说的是对瑾昭容的宠爱。

可跟了萧叙澜这么多年的苏元德却心里明镜一样。

陛下这明显是为那地上跪的小宫婢解围。

他向来懒得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婢解围。

瑾昭容也看出了他的反常。

看来媱纾是真的入了萧叙澜的眼。

现在他都说这话了,若是再执意惩罚她,反倒是会惹萧叙澜不快。

她只好松了口:“那臣妾就听陛下的。陛下可别忘了要送臣妾簪子的事儿。”

萧叙澜当即就说:“苏元德,一会儿就去挑几支簪子送去瑾昭容宫中。”

苏元德忙应下:“是,奴婢遵命。”

瑾昭容翘脚伏在萧叙澜的耳边:“陛下,晚上您来臣妾宫中吧,臣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萧叙澜猜到了,是她怀孕的事情。

他面上不动如山,心里也丝毫不为所动。

却还是应下:“嗯,好。”

他准备继续往皇后宫中去,越过媱纾后,见她还傻傻的在地上跪着,他偏头冷声:“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跟上?”


皇后蹙眉,厉声道:“你要违抗本宫的懿旨?”

媱纾低着头:“娘娘恕罪,奴婢不敢。”

“那还不快去陛下跟前伺候?”

她不敢再说别的,乖乖到了萧叙澜的身后。

说是伺候,不过就是不时的为皇帝皇后布菜和倒酒。

这活儿本应该是苏元德来做。

可皇后指明让她来做,萧叙澜也没拒绝。

媱纾就是顺理成章的过来伺候的。

萧叙澜的脸上一阵阴冷寒芒,对她的一举一动表面上看着不甚在意。

实则确实悄悄关注的清清楚楚。

殿中的妃嫔们,目光都齐刷刷的聚集在媱纾身上。

皇后的心思不难看出。

最关键是萧叙澜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这时候已经不止瑾昭容感到危机了,其他人亦是如此。

除了兰贵嫔,周娴静。

她在萧叙澜眼中一直都如兰花一样,高雅脱俗。

殿中的舞一曲接一曲。

皇后转头看向萧叙澜,说道:

“陛下,媱纾到臣妾宫中已经多日,本宫已经让人将规矩都教了她,如今璟煦宫没几个得力的宫婢,臣妾想着,将媱纾送去璟煦宫伺候您吧。”

这正是媱纾的心中所想。

如今她能见到萧叙澜的次数还是太少。

有些戏,她无法在他面前演给他看。

心里虽这么想,可为了维持住她对萧叙澜的“怕”,她还得借着把眼下这出戏唱完。

她面色急切:“皇后娘娘,奴婢哪儿也不想去,就想留在栖凤宫里伺候您。”

没等皇后说话,忻卉便呵斥道:“这里有你一个宫婢说话的份?”

媱纾因为情绪激动,胸口微微起伏着。

她咬着唇瓣闭上了嘴。

萧叙澜本来不想让媱纾过来的,可听见她连想都不想,便直接说不来他宫中伺候时,他决定收了这个宫婢。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他怎么能让她在宫中过舒服日子?

萧叙澜开口:“既然皇后已经都调教好了,那送到璟煦宫也好。”

皇后展露笑意:“是,有个臣妾宫里的人伺候陛下,臣妾也放心。”

媱纾去璟煦宫的事情敲定后,萧叙澜能明显感到她情绪低落。

在他旁边站着时,整个人心如死灰。

萧叙澜冷笑。

前些日子在龙榻上拒绝他时,他还以为她有几分本事。

如今不也是任他拿捏。

殿中坐着的瑾昭容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她如今仗着怀孕,可谓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她举着酒杯,“陛下,今日端午宫宴,臣妾怀了龙嗣,便以茶代酒,敬陛下一杯。”

萧叙澜杯子里的酒已经空了。

可伺候他的媱纾,因为要去璟煦宫伺候了,情绪不佳,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并没有发现他的酒杯空了。

他抬起手,轻轻扣了下桌面:“倒酒。”

媱纾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拿起酒壶,为萧叙澜斟满了酒水。

她俯身倒酒时,带起一阵微不可闻的小风。

微风里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香味。

那香味钻入萧叙澜的鼻息中。

他记起了这味道,她手帕上也是这股味道。

手帕毕竟是贴身之物,味道更甚一些。

这味道夹带着一丝桂花香,似乎又混着淡淡的檀香味道,更像是她体内散发出来的。

萧叙澜形容不上来这味道。

当然,他也不讨厌。

他收回思绪,拿起酒杯,举杯与瑾昭容同饮了这杯酒。

还以为她与他饮完酒便完了,结果还没结束。

她又说:“陛下,臣妾如今有了身孕,殿中的人不够用。臣妾一直想跟皇后娘娘讨个宫婢,只是上次皇后娘娘没舍得给奴婢,不知今日的端午宫宴,臣妾能否向皇后娘娘讨来那个宫婢?”

皇后看了一眼萧叙澜,这才说:“你说的是哪个宫婢?”

“媱纾。臣妾看她十分合眼缘。”

媱纾低着头,不敢说话。

瑾昭容如今是盯上了她,之后她要解决的首要麻烦便是她。

萧叙澜默默看她演戏。

上次在御花园,不还诬赖她摔了玉簪,气的要让人掌她的嘴?

这么快又变成合眼缘了。

其他的妃嫔们这时候倒是统一战线了。

毕竟谁也不想后宫再多一人。

最没脑子的宜美人先跟着劝说皇后:“皇后娘娘,既然瑾昭容姐姐想要,就是一个宫婢,您就念着她怀孕,给她吧。”

皇后笑着摇摇头:“瑾昭容,你来晚了。本宫刚刚已经将媱纾调到璟煦宫了。如今媱纾是璟煦宫的人,你若是想要讨她,须得向陛下开口了。”

瑾昭容面色僵住。

调去璟煦宫了?

那岂不是这个宫婢以后日日都能侍奉在萧叙澜周围了?

她怀孕这段时间,萧叙澜一定会宠幸她的!

而且先前锦燕递来消息,媱纾将茶泼到了龙袍上,她还跟着去了璟煦宫伺候萧叙澜更衣。

那日还不一定发生了什么!

瑾昭容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

又一脸娇嗔的看向了萧叙澜:“那陛下愿意将媱纾调到臣妾宫中吗?”

萧叙澜不紧不慢的撩起眼皮转头看向媱纾。

寒凉又暗藏威胁的声音传来:“媱纾,朕将这个抉择的权力给你,你是想留在璟煦宫,还是去瑾昭容宫中?”

他不仅语气里暗藏着威胁,看她的眼神也侵略性十足。

媱纾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怎么敢去瑾昭容宫中。

况且她也不可能去。

她那双雾蒙蒙的水眸对上了萧叙澜的视线。

仅仅一瞬,她便害怕的收回了眼神。

萧叙澜却只是盯着她,并不说话,只无形中给她压力。

不止他,皇后和瑾昭容,还有殿中的其他妃嫔都在紧盯着她。

在这么多方的压力下,媱纾声音发颤的开了口:“回陛下,奴婢想……想留在璟煦宫。”

瑾昭容脸上的笑容已然是维持不住。

她变了脸色,强压着心里的怒火。

这宫婢真是难处理!

以后她在璟煦宫伺候的话,她想再处置她也难如登天了。

最关键是,她能看得出来,萧叙澜对她是上了心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她咬牙切齿的说完后,便又坐了下来。

萧叙澜回头扫了媱纾一眼,她紧咬着莹润的唇瓣。

淡粉的唇瓣,被她咬的发白。


自打有了上次萧叙澜突然吻她的事情,她对萧叙澜的态度便疏离了许多。

进来伺候的时候,他刚要“动手动脚”,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躲远了。

如今磨墨也是,要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萧叙澜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

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他敛了神色,语焉不详:“戒备心这么重,朕将你调到枢密院罢了。”

媱纾顺着他的话茬说:“奴婢倒是真想去试试,就是不知陛下是不是在诓骗奴婢。”

她如今逮到一星半点儿能不在璟煦宫的机会,便会顺杆往上爬,期望着能爬出去。

萧叙澜揶揄道:“你趁早死了出璟煦宫的心。”

媱纾没再说话。

他眉峰一蹙:“过来磨,你拿这么远朕如何书写?”

她看着也磨得差不多了,便将砚台放在了书案上,“陛下,奴婢瞧着已经磨得差不多了,就先退下了。”

她多一会儿也不愿多待。

像是将萧叙澜当做了色令智昏的昏君。

多待一会,她便如同那送入饿狼口中的兔子一样。

只是媱纾还没走出去,萧叙澜便抓住了她的腕子,将她往后一拉,她踉跄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媱纾吓得本能的就要站起身,可却被他牢牢的按在了腿上。

她半掩在碎发下的雪白耳根不受控制的又羞红了,只能又恢复了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陛下,您又要做什么?”

与自己不讨厌,还有些喜欢的女子亲近这事,有了第一次便想有第二次。

自从上次强吻了她后,萧叙澜这几日一直在克制着心里的邪念。

可他不得不承认,仅仅只是那一次,他便食髓知味了。

这几日见她在自己面前晃悠,却又故意躲得远远地,反倒是更让他心如猫挠。

恨不得将她圈在怀里,亦或者是压在床榻上与她一起食髓知味。

萧叙澜只是心里不平衡。

他如今如同上瘾了一般,她却当做是种恐惧。

媱纾的声音里带了些细碎的呜咽:“陛下,您放开奴婢吧……”

媱纾在他怀中挣扎的力气很大,满心满脸的不情愿,迫切的想从他怀中钻出来。

他将她圈在怀里,将她挣扎的模样和脸上的不情愿都收在眼中。

低低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威胁:“你就这么不愿意被朕碰?”

媱纾非常诚实的点点头。

他冷笑,语气讥讽:“你倒是实诚。”

不让碰?

那他偏要碰,碰到她什么时候乖乖让碰为止。

他环着她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媱纾却一直在挣扎着,企图能挣开他的禁锢。

可耳边却传来他警告的话语:“你若是再乱蹭,朕不一定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本来庄肃的长安殿,因他这一句话,忽然变得似乎有丝丝缕缕的暧昧飘荡在殿中,莫名的缱绻。

媱纾确实是不敢动了。

她虽然老老实实的缩在了他怀中,可却浑身紧绷了起来,身上的每一处都在无声的叫嚣着反抗。

离得近了,媱纾身上那股独特的香味也更加浓烈起来,闻的他心里发痒。

萧叙澜这次倒是什么都没对她做,就这么默默地用一只手将她圈在怀里,另一只手去看桌上的奏折。

不时会悄悄侧眸看一看她的神情。

她从一开始的憋屈,抱了一会儿后似乎就变成了心如死灰的般的平静。

过了半晌儿,他才不慌不忙的问她:“想起来么?”


他默不作声的收回眼神。

“媱纾”。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脸上的表情不明。

皇后当着所有嫔妃的面,将媱纾去璟煦宫的事情“昭告天下”。

她从今日开始算是成为了所有妃嫔的眼中钉了。

往后她在璟煦宫的一举一动怕是都要被人秘密监视着了。

宫宴到一半,萧叙澜待得索然无味。

他先对皇后说:“殿中太闷了,朕出去透透气。”

皇后笑道:“是,夜里凉,陛下切莫贪凉。”

她说完又看向媱纾和苏元德,“你们跟上,看护好陛下。”

“是,娘娘。”

媱纾跟在苏元德身后,与萧叙澜一起出了麟德殿。

三人走在宫道上,形成了一种按身高排列的前后队形。

为首的是萧叙澜,他身后跟着苏元德。

而苏元德的身后则是媱纾。

她故意不敢靠近他,畏手畏脚的跟在最后面。

苏元德悄悄回头,示意她跟过来。

媱絮表情为难,害怕的摇了摇头,没有跟上去。

萧叙澜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的花朵争奇斗艳,不过还是被几棵桂花树夺去了光彩,桂花花香飘扬在空气中,清雅又不失甜腻。

萧叙澜闻到桂花香,忽然想到了媱纾身上的味道。

他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媱纾。

顿时黑了脸。

她再往后一点,都快离他八百丈远了。

他板着脸命令:“走近些,离得这么远,怎么伺候朕?”

媱纾听到他亲口下了命令,不能再继续扭捏了。

她低着头赶紧与苏元德并排走着了。

萧叙澜又沉声开口,神情不悦:“皇后不是说教了你规矩?朕怎么觉得你什么也没学会?”

媱纾顺着说:“是奴婢太笨了,皇后娘娘让人教了,奴婢没学会,陛下恕罪。”

他冷笑:“是太笨了。”

“陛下说的是,奴婢确实是太笨了,在璟煦宫恐怕伺候不好您,望陛下再将奴婢调回栖凤宫吧。”

媱纾抓住话茬,又提了一次不想伺候他的事。

话里的意思还是,她不想攀高枝,就想一辈子留在栖凤宫。

苏元德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他心里暗暗感叹,这也就是陛下对媱纾起了心思。

若是别人,这会儿早让人拖下去杖毙了。

萧叙澜冷箭似得眼神射向她:“你既然知道自己笨,还敢去伺候皇后?万一伤到了皇后该如何?”

他心里怒气翻腾。

她实在是太不识好歹!

上次在床榻上拒绝了他,如今又拒绝伺候他。

莫不是嫌他脾气太好?

“奴婢不会伤到皇后娘娘的!”媱纾急忙辩解,惊慌的抬头对上萧叙澜的黑眸。

她眼睛像是一汪清水,纯净如琥珀,看人时眼里毫无攻击力,长睫也如蝶翼般脆弱的微颤,柔弱又无辜。

楚楚动人的表情出现在这样一张清冷的脸上,极其容易惹人垂怜。

媱纾继续说:“奴婢只怕会伺候不周陛下,万一再误伤了陛下……”

苏元德实在是怕极了。

没等萧叙澜说话,他先呵斥道:“放肆!陛下万金之躯,岂容你胡说八道!”

媱纾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声呵斥声,吓得一激灵。

她不敢继续说了,一副做错事的心虚模样,默默垂下了头。

萧叙澜见状,回头瞪了一眼苏元德,却什么话也没说。

苏元德赶紧也低下了头。

他是怕媱纾会激怒陛下,万一真将他惹急了,日后还怎么当贵人?

却没想到,媱纾现在已经“说不得”了。

萧叙澜端着高高在上的态度,语调闲散:“知道自己笨,日后就留在璟煦宫好好学规矩。若是学不会,朕不介意亲自教你。”

媱纾不敢再顶嘴,只好慢吞吞的应道:“……奴婢遵旨。”

又走了没几步,远远的忽然传来一阵琵琶的声音。

萧叙澜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这些个妃嫔,又开始了。

琵琶声很忧伤,丝丝缕缕又断断续续,似乎琴声中带着无尽的思念。

萧叙澜随口问苏元德:“今日的宫宴,谁没去?”

这时候妃嫔们都在宫宴上,能现在弹琵琶的,必然是没有去宫宴的妃嫔。

苏元德想了想答:“应当是苏宝林,她正巧也住在这附近。”

“她为何没去宫宴?”

“说是这几日染了风寒,在宫中歇息呢。”

萧叙澜毫不留情面:“你去跟她说,既然染了风寒,那朕便不能去看她了,实在可惜,等她病好了朕再去看她。”

“是,奴婢这就去。”

苏元德已经习惯了他的作风。

只是这些妃嫔还不了解他。

他直奔苏宝林的宫中,将媱纾自己一人留在了萧叙澜的身边。

只剩下两人后,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媱纾埋着头,默默跟着萧叙澜的脚步。

他身形高大,像堵墙一样在前方走着,遮挡住了天上那一轮明月的微弱月光。

媱纾感觉到他步子似乎加快了一些,她又刻意将头压低了一些,沉默不语的跟在他身后。

却没想到走着走着,萧叙澜忽然脚步一顿。

其实媱纾是能停住脚步的,可她故意没停,装作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往前毫无异常的走着。

“砰”的一声闷响。

她脑袋直接磕在了萧叙澜的后背上。

她痛的轻哼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莫名带了些旖旎。

萧叙澜心中微痒,竟被这一声淡不可闻的声音,不由得想到了她在床榻上的模样。

他呼了一口气。

对自己这龌龊的念头也有些惊讶。

应当是太久没有进过后宫的原因。

他黑沉着脸回过身。

媱纾已经捂着脑袋跪在了地上:“陛下恕罪,奴婢不故意的!是陛下先……先停了脚步。”

他音调里透着质问:“你在怪朕?”

“奴婢没有!是奴婢走路出了神,这才撞到了陛下。”

“那你说,朕该如何罚你?”

媱纾没回答。

他眉尾轻挑:“如此毛手毛脚,还想去伺候皇后,若今日你撞的不是朕而是皇后,那岂不是会将皇后伤到?”

“陛下说的……是。”

她不赞同,却不敢说。

萧叙澜戏谑又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那朕便罚你侍寝一晚,如何?”


可又想到她是萧叙澜看上的人,又觉得自己的不该去在意她何时回来。

在如此反复纠结的情绪中,他整个人快要被撕裂一样。

她明明也没对自己做什么,脑海里怎么就开始控制不住的想她了?

-

媱纾将那两只兔子喂得十分肥硕。

这还没有几日,一白一灰的两只兔子便像是“脱胎换骨”一样。

与苏元德刚送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萧叙澜从长安殿处理完朝中的事务回来,一进璟煦宫便瞧见媱纾正手里拿了两根草,蹲在竹筐边一根一根的喂兔子吃草。

而且喂得不亦乐乎,连他回来都没有发现。

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元德,面色不善道:“这就是你说的她今日身子不舒服,不能去长安殿伺候?”

苏元德一脸无辜:“奴婢也不知道。”

他不过是媱纾说什么,他便转告给萧叙澜什么。

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媱纾回头看过去。

就瞧见萧叙澜正用黑沉沉的眸子盯着自己。

她脸上闪过心虚,又将手里拿着的两根草扔到了底下,赶紧起身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他阴沉着一张脸,走到了她身边。

先看了看两只肥硕的兔子,又看了看她。

“你今日身子不适?”

媱纾磕磕绊绊的说:“奴婢……早上刚刚起身时有些……头晕。”

他盯着她那张写满心虚的脸又问:“现在怎么不晕了?”

“刚刚起来喂了兔子就好了。”

她今日本就是故意不去的。

若是日日都在他面前晃悠,那这新鲜感也会损耗的快一些。

水满则溢。

她要自己控制这个平衡才行。

萧叙澜没好气的:“朕看你倒是挺会喂兔子的,没几日就将这两只兔子喂得如此肥硕,也不怕撑死它们。”

媱纾蹙眉,“陛下怎么能这么说,不是您说不能让这两只兔子受委屈的吗?如今奴婢将它们喂得肥肥胖胖的,您又不高兴了……”

萧叙澜眸中染着怒气:“朕交代你的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倒是记得清楚。”

她眨了两下眼睛,一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的模样。

他朝着寝殿走去,还不忘对着身后的人命令:“进来伺候。”

媱纾赶紧跟上了他的步子。

他刚进了寝殿坐下,苏元德便进来说道:“陛下,兰贵嫔今日让人递了话,她新得了一把瑶琴,说是前朝古琴,声音纯净悠长。想问问陛下要不要去听一听琴声。”

萧叙澜没犹豫便拒绝了:“不去。”

“是,那奴婢让人去跟兰贵嫔说一声。”

“等等。”

苏元德刚转身要走,身后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他捏着眉心:“去挑两支珠钗和首饰一同送过去吧。”

“是。”

他人不去,但还是要送些东西过去安抚。

不然一个一个又要在后宫中作妖惹事。

刚说完珠钗首饰,萧叙澜忽然抬起眼眸看向了殿中站着的媱纾。

她不是璟煦宫的掌事宫女,平日里的穿着打扮都是宫婢的统一服饰。

头上一支素簪也没有,更不必说首饰了。

不过宫中的其他宫婢若是悄悄戴支素簪或者是首饰,倒也没人真去管,只要不太张扬就无事。

他问媱纾:“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她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没听清朕的话?”

媱纾这才回答:“奴婢没有喜欢的首饰。”

这话不用想也知道是假的。

皇宫中每年的有一部分大的支出便是给后妃们做首饰。

有几个女人不喜欢漂亮首饰?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也没让人来追责,可她去长安殿见过几次萧叙澜,他都统统不见。

而且让人递来的话中,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安分守己一些。

她如今也自怨自艾起来。

周娴静瞧着把话题引到“正题”上后便默默闭了嘴。

苏宝林在一旁跟着惆怅起来:“谁说不是呢,陛下如今佳人在侧,眼中自然是没有咱们这些姐妹的。”

皇后用不争气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她:“什么佳人在侧,苏宝林,你胡说什么?”

先前她瞧着苏宝林会弹琵琶,人也温婉,便想着扶持她,没成想她更是个不中用的。

人送到萧叙澜面前后,他看也不看。

送了几次便厌烦了,后来干脆直接忘了后宫还有这一号人。

就她这说话的性子,别说萧叙澜,妃嫔们也不喜与她来往。

苏宝林没想到皇后生了这么大的气,她起身行礼:“皇后娘娘,是臣妾一时图嘴快,说了错话,您别生气。”

“罢了罢了,你坐下吧,日后一定记得谨言慎行。这话在本宫面前说便说了,若是传到陛下耳中该如何?”

“娘娘教训的是,臣妾谨记。”

皇后郑重其事的开口:“陛下不爱进后宫,你们也要多找找自己身上的问题。想一想为什么连个宫婢都比不过。不要陛下不来,你们就不去他面前凑,你们不去,陛下何时能想起你们?”

她虽说的义正言辞,可这话也是将风向吹向了媱纾的身上。

萧叙澜喜欢媱纾,于皇后来说虽然有益无害,可她也不能让她恃宠而骄。

如今这些妃嫔越是针对她,日后她承宠后也越是会选择让她庇护,乖乖成为她的一枚棋子。

-

瑾昭容被宜美人和苏宝林围在身边,一起出了栖凤宫。

瑾昭容摸着肚子,故意说:“本宫现在虽没有了陛下的宠爱,可肚子里到底是有陛下的骨肉。陛下也不会对我太冷淡。可两位妹妹可怎么办呢?一个小小的宫婢便将你们比了下去不成?”

宜美人听完后没什么反应。

有了围场中的事情,她如今是不敢再去动媱纾了。

她也看得出来,瑾昭容这是准备借别人的手。

可惜,她如今的情形,是断然不会被她挑拨的。

苏宝林不知道围场发生的事情,也没听出瑾昭容话里的意思。

不过,萧叙澜身边的人,她也不敢动。

两人对看一眼,谁也没有回应瑾昭容的话。

瑾昭容心里暗骂两人废物。

看来,还是得靠她自己。

媱纾得了命令,去御膳房给萧叙澜拿些糕点。

其实这些糕点最后基本上都是宫人们分着吃了。

她能看得出来,萧叙澜是借着给宫人吃的借口,实际上是给她吃。

璟煦宫的小太监和宫婢们也能看出。

每次媱纾捧着糕点出来后,他们都是为了吃给萧叙澜看,象征性的拿个一两块。

最后剩下的全都落入了媱纾和池菏的肚子里。

媱纾倒是不亦乐乎。

顶着萧叙澜的身份去拿,得到的都是宫中最好吃的糕点。

她今日还是一如往常的进了御膳房。

御膳房的主管太监都已经认得她了。

瞧见她进来便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媱纾姑娘,你来了。”

她在外人面前从来不拿自己是御前宫婢的架子,每次都是温言柔语,“公公,我来给陛下拿些糕点。”

御膳房的太监也喜欢她,语气都跟着温和了许多:“您挑吧,今日御膳房做的糕点都在这了。”


指尖传来的温软触感,让他想要的更多。

黑眸紧锁着她被吓得惨白的一张脸,视线停在她莹润的唇上后,眸色里渐渐升腾起了一抹欲色。

他瞧见别的女人对他曲意逢迎,心中虽然不喜,却知道她们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知道在这后宫之中他才是唯一的依靠。

所以他们要来讨好他。

可媱纾明明是他宫中的宫婢,对他却似乎没有一丝的依靠。

他心中自然是难以接受。

他该断了她想出宫的念头,更该好好惩罚她一下。

媱纾身体微微发抖,想挣扎却根本挣扎不动。

只能缩在他怀中,将头压得低一些,再低一些。

不过,距离骤然拉近后,她在他的身上闻见了一丝淡淡香粉的味道。

璟煦宫和长安殿平日里只点太行崖柏的熏香。

萧叙澜不喜欢什么龙涎香。

就独独喜欢太行崖柏的味道。

就连他的朝服和常服也都是用太行崖柏来熏衣。

可他今日身上这味道倒像是瑾昭容身上的味道。

上次她去满月宫时似乎闻到了这股味道。

看来他是去见了瑾昭容?

还在瑾昭容那里惹了不快,这是拿她出气呢。

萧叙澜声音又冷又硬:“抬起头来。”

媱纾收回思绪。

她不敢抬,只能哀求他:“陛下,求您放开奴婢吧,奴婢是哪里做错了吗……”

他没了耐心,他一只手自她腰上收回,另一只手直接钳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媱纾连忙将头偏开,根本不敢用自己的正脸去对着他。

萧叙澜直接反手扣住了媱纾的后脑。

下一瞬,他的唇直接贴在了媱纾的唇瓣上。

一个风卷残云的吻落了下来。

媱纾本能的去推开他,却被他圈的更紧。

他吻的极凶,像是要将她拆骨吃肉一般吞噬殆尽,又恨不得通过交汇的柔软处,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与他合二为一。

媱纾虽然是带着心思去勾引他,可这也是她第一次与男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他的吻又太狠厉,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挣扎的更加激烈了一些。

可他抓的太紧,她的挣扎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

她心下发狠,控制着力气在他唇上咬了下去。

可她不敢将力气使得太大,怕真的给他咬出血来。

萧叙澜吃痛,眉心轻蹙着结束了这个吻。

这么简短的一会儿,媱纾的唇瓣已经又红又肿,带着些旖旎的光泽。

她小口小口的喘着气,脸上全是泪水。

萧叙澜依旧是紧盯着她,他的呼吸也乱了几分:“你胆子倒不小,现在都敢咬朕了。”

媱纾没工夫去听他的话,感受到自己腰上的禁锢松了几分后,她用着最快的速度从他怀里脱出。

身上的禁锢彻底没了,她觉得唇上火辣辣又湿乎乎的,那种感觉难受极了。

便下意识的抬手,用袖口仔细擦了擦嘴巴,表情里还有藏不住的嫌弃。

萧叙澜的手肘撑在膝上,将她的动作收在眼底,深沉的眸子里立即笼罩了一层暗色。

他语气冷漠如寒铁,冷厉的一字一字的质问她:

“你嫌弃朕?”

媱纾马上反应过来,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她忍不住哽咽,潋滟的眼眸酝着晶莹。

眼眸轻眨,便有几颗剔透的泪珠滚落,落在白色衣襟上,泪痕深重,像是一朵朵碎花绽开,将楚楚可怜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转日。

媱纾昨日故意将手帕丢在了长安殿。

今日得了空后,便故意先去了一趟御花园后,才去了长安殿。

苏元德见她又来了,还以为她又是替皇后跑腿的。

又想起昨日萧叙澜见到她,并不厌恶。

她还红着脸出了寝殿。

不免心里对这个小宫婢刮目相看了几分。

他赶紧迎上去:“媱纾姑娘,你又替皇后娘娘来找陛下吗?陛下这会儿出去了靶场,没在殿中,要不你先在这儿等会儿。”

肉眼可见的,她听见萧叙澜不在,长舒了一口气。

似乎她不希望萧叙澜在殿中?

她摇摇头说:“苏公公,我不是来找陛下的。我来找您的。”

“何事?”

媱纾有些紧张:“您昨日可在长安殿捡到一张手帕了?”

手帕?

苏元德犹犹豫豫记得殿中的书案上是不是有一张?

萧叙澜的书案平时只有他一人能收拾,他早上去收拾的时候似乎是瞧见了。

可他却否认道:“没见过。”

谁知道那手帕是不是萧叙澜故意留下的。

媱纾有些焦急:“那麻烦苏公公帮我注意些。我昨日就去了御花园和长安殿,我的贴身帕子应当是丢在这两个地方了。我刚去了御花园并没找到。若是宫人捡到还好,若是有侍卫捡到,那就……”

侍卫若是私藏宫婢的帕子,那宫婢的清白也不必要了。

苏元德见她胆小又乖顺,便没怀疑那帕子是她故意留下的。

他笑着点头:“好好,我一定注意着。”

媱纾道了谢后,便没再停留,赶紧回了栖凤宫。

萧叙澜刚从靶场回来,还没走近长安殿,便瞧见了媱纾离开的身影。

这宫婢总算是耐不住了?

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他就知道,不过就是以退为进的小把戏。

萧叙澜冷笑着走到殿门前,对着苏元德明知故问:“刚刚谁来了?”

“回陛下,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媱纾。”

“她来做什么?”

“她的帕子……丢了,想着奴婢帮她留意着是不是昨晚落在长安殿了。”

萧叙澜神色忽然冷厉起来。

苏元德顿时便觉得,六月的炎热,他周身的环境却倏地变得凉飕飕的。

陛下这是要动怒了!

他大气也不敢出,毕恭毕敬的站着,等着挨骂。

萧叙澜黑沉沉的眸子扫过去:“那你瞧见她的帕子了么?”

苏元德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回陛下,奴婢没有见过。”

他这答案也是想撞撞运气。

谁知道他想不想留一个小宫婢的帕子?

萧叙澜脸上阴云密布,却没再作声,气氛压抑的进了殿中。

苏元德却如同劫后余生一般。

-

一直到了下午,都没人敢进去惹他。

第一个往枪口上撞得是瑾昭容。

她如今怀了孕,更是要多往萧叙澜身边凑一凑。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来看看也好。

她身后的竹桃端了一碗莲子羹,与她一同到了大殿门口。

苏元德暗暗为她捏了把冷汗,“娘娘,您来了。”

她容貌姣好,却不似媱纾那般出水芙蓉,她更像一朵盛放的芍药。

瑾昭容扯了下红唇:“本宫来给陛下送碗莲子羹,天气热,正是吃莲子羹的时候。”

苏元德硬着头皮进去通传。

萧叙澜虽然不想见,可她毕竟怀着身孕,他不能不见,便让她进来了。

她进来后,刚要行礼便被萧叙澜打断:“你有了身孕,日后在朕面前免礼即可。”

他话说的云淡风轻,毫无波澜。

除了是关心的话外,一丝感情也不夹带。

瑾昭容一直以为萧叙澜就是这个性子,她才懒得多去猜测他的情绪。

她笑着:“臣妾多谢陛下圣恩。”

随后又亲自将莲子羹放到了萧叙澜的书案上。

“陛下,您先喝点莲子羹再批阅奏折吧,这些莲子都是臣妾一颗一颗亲手剥的。”

萧叙澜冷静自持,与昨晚面对媱纾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辛苦你了。”

他从口中挤出这四个字,又象征性的拉过瑾昭容的手,轻捏了两下。

他这副态度对于瑾昭容来说,她已经心满意足。

萧叙澜接过那碗莲子羹,敷衍的喝了两勺。

太甜腻,他并不喜欢。

趁他喝着的时候,瑾昭容眼眸一瞥,忽然瞧见了萧叙澜的桌子上有张手帕。

不过好在手帕被几份奏折压住,只露出来了绣着海棠花的那一半。

“媱”字被压在了奏折底下。

瑾昭容虽然没看见那个“媱”字,心里却也警觉起来。

萧叙澜如此端方的人,怎么会留嫔妃的帕子在自己的书案上?

而且,萧叙澜最近这几个月除了她之外,都没专宠过哪个女人。

会有谁敢把自己的帕子留给他?

萧叙澜喝了两勺莲子羹后便不喝了,继续看起了手中的奏折。

瑾昭容便主动说:“陛下,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嗯,回去的时候小心些。”他随口说。

-

瑾昭容从殿中出来后,她没急着走。

而是给身后的竹桃使了个眼色。

让她偷偷将一锭金子塞到了苏元德手中。

苏元德四下看了看,笑的为难:“娘娘,您这是……”

“苏公公,你日夜跟着陛下,可瞧见这几日哪个姐姐或是妹妹来过长安殿?”

她说完这话,脑海中又忽然浮现了昨日那宫婢的脸。

又加了一句:“或是哪个宫里的宫婢来过?”

苏元德心里猜测她是瞧见手帕了。

可萧叙澜如今对媱纾兴许刚来了兴头,他可不敢在这时候惹是生非。

他收了金子也没说实话:“娘娘,除了您之外,奴婢就没见别人来过。”

“苏公公说的可是真话?”

“千真万确。”

苏元德的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萧叙澜。

就算是给了他金山银山,他也不能做背叛主子的事情。

瑾昭容没打探到想听的消息,面上失了笑,带着竹桃离开了长安殿。

也不知怎么回事,瑾昭容出了长安殿后,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就浮现了媱纾的脸。

她怎么觉得那张手帕与媱纾会有些关系?

昨日在御花园中,萧叙澜明显是在护着那宫婢。

她去年便进了宫,从未见过他像昨日一样大发善心的去帮一个小宫婢解围。

想到这里,瑾昭容越来越觉得手帕会是媱纾的。

她对竹桃命令:“你一会儿去栖凤宫打听打听,昨日那个叫媱纾的宫婢有没有来过长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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