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医者杀心
寅时的月光像一把淬毒的银刀，剖开摄政王府的重重檐角。
沈清棠跪在药圃前晾晒紫玉藤，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这是她特制的"引魂香"，沾了夜露的藤蔓在月光下会蒸腾出无色雾气，三个时辰内接触过赤鳞军密令之人，衣襟会泛出磷火般的幽蓝。
"阿阮姑娘，"侍女春杏提着灯笼碎步跑来，"王爷传您去书房伺候笔墨。"
沈清棠指尖一颤，藤蔓上刚凝的露珠坠入泥土。昨夜藏书阁的试探还悬在心头，萧执腰间那道与她一模一样的朱砂痕，分明是苗疆双生蛊的印记——可当年破庙里，她分明只为他种过续命的情蛊。
书房门扉洞开的瞬间，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萧执散着墨发倚在软榻上，雪白中衣襟口微敞，心口那道十字疤泛着青紫。他脚边扔着件染血的朝服，衣摆处赫然沾着引魂香催化的磷粉！
"研磨。"
沈清棠低眉顺眼地跪坐在案边，余光瞥见奏折上"赤鳞军平反"五个朱砂批注的字。冰裂纹砚台映出她瞬间收缩的瞳孔，墨条"啪"地折断在砚池里。
"哑巴也会手抖？"萧执突然倾身捏住她手腕，带着薄茧的拇指按在脉门，"还是说...在找这个？"
他甩出一卷泛黄密函，火漆印上蟠龙纹张牙舞爪。沈清棠认得那是三年前赤鳞军案的卷宗，父亲的血曾浸透这方绢帛。
窗外突然传来尖利的鸣鞭声。
"圣旨到——"
沈清棠被萧执拽进怀里躲避飞溅的瓷片时，终于看清他掌心的伤。那道横贯生命线的刀疤深处，嵌着粒熟悉的金砂，正是她独门暗器"锁魂钉"的痕迹。
"摄政王萧执接旨！"宣旨太监的声音刺破凝滞的空气，"特赐婚镇北侯嫡女陆氏，择吉日完婚......"
沈清棠感觉环在腰间的手骤然收紧。萧执嗤笑着将圣旨掷入香炉，火焰吞噬"永结同心"四个字时，他突然扣住她后颈迫近："你说，本王该送陆小姐什么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