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见交配笼顶部的积雪滑落,美芽的哀嚎被风雪绞碎。铁环上的编号“037”割破舌尖,血滴在冰镜上,映出我支离破碎的脸。
美芽分娩那晚,暴风雪啃噬着园区的铁皮屋顶。我撞破犬舍围栏时,后腿还卡着半截钢筋。铁锈味的寒风灌入喉咙,像一千把钝刀刮过声带。产房的红灯在雪幕中忽明忽暗,宛如斗狗场终点线那盏染血的指示灯。
潘宏举着麻醉枪拦在廊桥尽头,他的皮夹克沾满血污——是柯基难产时的痕迹。“回去!”他嘶吼的声音被风雪吞没。我压低前肢,露出残缺的獠牙。右爪踩到结冰的血迹时突然打滑,整个身子撞上产房的钢化玻璃。
美芽躺在手术台上,腹部规律的收缩像极了当年勒紧的项圈。她的幼崽滑出产道时,我嗅到了羊水的腥甜与死亡的铁锈味。麻醉针射入肩胛的刹那,我轰然倒地。潘宏的皮靴碾过我流血的爪子,却在产房门前停滞。五只幼崽的啼哭穿透风雪,像初春冰裂的脆响。
他们允许我靠近时,幼崽已经裹在染血的棉布里。美芽虚弱的舌头舔过我的鼻梁,她的呼吸带着紫藤花的余香。最弱小的那只幼崽蜷缩在角落,毛色银灰中掺着我的灰白斑点。我的喉结滚动着低吼,却在低头轻蹭时化为呜咽。
潘宏的驯犬棍突然抵住我咽喉:“敢碰就宰了你。”我伸出舌头,轻轻卷走幼崽眼睑上的血痂。小家伙的爪子搭在我残缺的耳尖,温度透过溃烂的伤口直抵心脏——那里有块被项圈勒死的地方,突然开始了细微的跳动。
潘宏给我洗药浴时,发现了项圈下的秘密。他的橡胶手套刮过我脖颈的伤疤,突然僵住:“这些数字……是你自己刻的?”
我盯着瓷砖缝里的积水,水面倒映出他扭曲的脸。那些用爪子抠出的划痕深可见骨,从“1”到“973”,像一串长进血肉的密码。
“为了记住什么?”他往我背上浇热水,蒸汽模糊了浴室镜子。
我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