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的轰鸣中,他最后的表情像是要笑。那些冻结的代码纹路寸寸崩裂,露出十八岁少年最干净的眼神:“记住,下次修我时...”
爆炸吞没了后半句话。
我从废墟中爬出来时,手里攥着半枚烧焦的芯片。
蓝绣球根系在里面蜷缩成胚胎状,花蕊中隐约可见一行小字: 源代码坐标:第七研究所旧址·蓝绣球花田
第四章 囚鸟标本
我在垃圾处理站的酸雨里醒来,后脑接口滴着荧蓝色的黏液。掌心攥着的芯片发烫,烧焦的蓝绣球根系蜷缩在玻璃罩内,花蕊中的坐标像脉搏般跳动:第七研究所旧址·东经118°46,北纬32°03。
这是父亲坠机前最后定位的坐标。
“丫头,这地方去不得。”
修车厂的老赵蹲在生锈的油桶上,酒气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他扔给我一支电磁脉冲枪,枪管刻着褪色的“姜”字——这是父亲当年的配枪。
第三次循环时,我曾用它打穿顾沉舟的肩膀,他却在血泊中笑着拾起枪:“这把古董居然还能用。”
“二十年前,第七研究所地下埋着反应堆。”
老赵用扳手敲了敲我的机械膝盖,那里藏着第九次循环植入的定位器,“辐射让蓝绣球变异成吃人的玩意,根须能刺穿装甲车。”
酸雨突然变密,远处传来履带碾过碎石的声响。
我翻滚进报废的悬浮车底盘,看到林薇的机械军团正在巡弋。
那些改造人拖着残躯,眼眶里嵌着蓝绣球花苞,每当探测到生命迹象,花苞便绽放成扫描仪。
“他们不是冲你来的。”老赵突然压低声音,“最近三个月,所有去过旧址的拾荒者都变成了这种东西。”
他掀开油桶,里面蜷缩着半机械化的男孩——他的脊椎长出蓝绣球藤蔓,花瓣间闪烁着顾沉舟的代码纹路。
芯片突然剧烈震动,蓝绣球根系刺破玻璃罩,根须扎入我手腕。剧痛中,第九次循环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