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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摄政王后,她被宠成了小祖宗沈重霖苏瑜前文+后续

白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阿爹,阿瑜不能承欢膝下,实属不孝,请阿爹见谅。”苏瑜跪在苏大老爷面前,磕了三个头。何氏在一旁撇下嘴,她眼里的泪痕未干,看上去异常滑稽。苏大老爷扶起苏瑜,“阿爹不能照顾你,是阿爹的不是。答应阿爹,你要好好的,好好替你阿娘在老太太跟前尽孝,得空了回来看看阿爹。”“大老爷这话说的,哪儿的做阿爹的给闺女陪不是的?”何氏出声先是讥笑,后是冷笑,“与其有空在这里惺惺作态,不如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局面吧。阿瑜是被沈家休出门的,这往后很长一段时日咱们苏家大房的后背都得让人明指暗戳呢!”这何氏说话戳肺诛心,苏大老爷恨不得一巴掌把她煽得越远越好,“阿瑜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还有没有个长辈样子?”何氏心想苏瑜可曾把她当过长辈?她已告过别,是时候离开...

主角:沈重霖苏瑜   更新:2025-02-08 1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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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重霖苏瑜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给摄政王后,她被宠成了小祖宗沈重霖苏瑜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白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爹,阿瑜不能承欢膝下,实属不孝,请阿爹见谅。”苏瑜跪在苏大老爷面前,磕了三个头。何氏在一旁撇下嘴,她眼里的泪痕未干,看上去异常滑稽。苏大老爷扶起苏瑜,“阿爹不能照顾你,是阿爹的不是。答应阿爹,你要好好的,好好替你阿娘在老太太跟前尽孝,得空了回来看看阿爹。”“大老爷这话说的,哪儿的做阿爹的给闺女陪不是的?”何氏出声先是讥笑,后是冷笑,“与其有空在这里惺惺作态,不如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局面吧。阿瑜是被沈家休出门的,这往后很长一段时日咱们苏家大房的后背都得让人明指暗戳呢!”这何氏说话戳肺诛心,苏大老爷恨不得一巴掌把她煽得越远越好,“阿瑜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还有没有个长辈样子?”何氏心想苏瑜可曾把她当过长辈?她已告过别,是时候离开...

《嫁给摄政王后,她被宠成了小祖宗沈重霖苏瑜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阿爹,阿瑜不能承欢膝下,实属不孝,请阿爹见谅。”苏瑜跪在苏大老爷面前,磕了三个头。

何氏在一旁撇下嘴,她眼里的泪痕未干,看上去异常滑稽。

苏大老爷扶起苏瑜,“阿爹不能照顾你,是阿爹的不是。答应阿爹,你要好好的,好好替你阿娘在老太太跟前尽孝,得空了回来看看阿爹。”

“大老爷这话说的,哪儿的做阿爹的给闺女陪不是的?”何氏出声先是讥笑,后是冷笑,“与其有空在这里惺惺作态,不如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局面吧。阿瑜是被沈家休出门的,这往后很长一段时日咱们苏家大房的后背都得让人明指暗戳呢!”

这何氏说话戳肺诛心,苏大老爷恨不得一巴掌把她煽得越远越好,“阿瑜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还有没有个长辈样子?”

何氏心想苏瑜可曾把她当过长辈?

她已告过别,是时候离开了,再耽搁下去这府里上上下下只怕都要来看热闹。“阿爹,我走了,您自己保重。”

苏大老爷含泪目送苏瑜,他不敢送出门去,怕别人瞧见苏瑜指指点点。

再说沈家今日的喜宴,经章嬷嬷闹了那么一出,观礼结束后宾客也败了兴致,三三两两告辞请去,不多时,姜太太花了不少银子筹办的喜宴便空置下来。

马嬷嬷瞧着厨下堆积起的还不曾出门的熟食,还有地上堆的几堆水果菜蔬,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饶是她这样能说会道的管家婆,竟也不知要向姜太太怎样回话,才不至受到责骂。

她进了二门,步履且缓且慢的往福春院去。

远远的就见福春院当值的奴才仆妇们躲在外头,又生怕漏看了什么,脖子伸得跟鸭子似的长朝里探望。马嬷嬷站到这一群人后,低声怒喝,“客人走了就不用干活了?外头那里桌椅板凳,碗筷杯碟难不成还等着我去收拾?”

马嬷嬷算是沈家第二个老太太,她的话谁也不敢忽视。奴才仆妇们立即作鸟兽散,马嬷嬷望着众人一哄而散的背影啐了一口,这才走进院子,沈莹的声音尖锐如针划铁,“……现在让我去哪里找嫁妆,我的婚期已近,迫在眉睫,阿娘,你要给我想办法,不然我就去死,抬那么少的嫁妆进伯府,我丢不起那个脸。”

“作孽哦,作孽哦!”姜太太痛心疾首,“最近家里是闹灾星么?怎么连二接三的倒霉。”

“我才是最倒霉那个。”沈莹又是羞愤又是痛恨,“苏瑜把什么都带走了,连带本该给我添妆的银子全都带走了,大哥,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休了苏瑜,你就不能等我拿到添妆银子再休她吗?”

沈重霖还是一身喜气的大红吉服,衬得他帅气英俊,只是那僵硬铁青的脸色很不搭罢了。面对沈莹的指责,沈重霖再次指天赌咒,“我没有,我没有写休书给苏瑜。”

这辈子他就写过一封休书,等到宾客散尽时他终于想到那封休书的字和出处来自哪里了。

前年他中秀才头名,与县城中第二名的朱秀才交好。那朱秀才嫌弃发妻容貌丑陋,又生性泼辣,又常动手打他。那日他进城购置砚台,巧遇他正被悍妻追打。执笔的手正被打伤,他央求自己为他写封休书。这便是那封休书的出处。

此事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章嬷嬷哪里寻来的?

莫不是孙家早有阴谋想毁婚,故意在今日当堂发作好让他身败名裂?

不对啊,他与孙家从无往来,连苏瑜进门这两个月也甚少人来探望,孙家怎知他沈家之事?

沈重霖想不通,此时妹妹的指责和不信任更叫他心生怒焰。

“你写都写了怎么就不承认,你当堂都认那是你的字迹了。”沈莹依旧不依不饶,“大哥,我不管,苏瑜把什么都带走了,既然你又抬了个大嫂嫂进门,就把她所有的嫁妆拿来给我添妆,否则这事没完。”

“你新嫂嫂才进门,你怎么就好意思惦记她的东西,你是沈家的姑娘么?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你和新嫂嫂成婚前便暗通款曲,无媒苟合,这会子来教训我不要脸,到底是你不要脸还是我不要脸?”

“啪……。”沈重霖气急了,扬手落下,沈莹的娇脸上立现五个清晰的掌印,“贱人,住口,你再敢胡诌此事,仔细我卖了你。”

卖了她?

天啊!

沈莹一颗心被揪成干了,她红了眼,捂着被打的脸朝沈重霖撞过去,“你卖吧,你卖吧,你自己做的下作事被人揭穿还要卖了我,与其让你卖了被人作贱,还不如我现在就不要命了,你拿去吧,拿去吧,啊……。”

沈菡立在一旁吓傻了。

姜太太在沈重霖打沈莹一巴掌的时候就吓得忘了喘气,现在看到儿子要卖姑娘,姑娘要跟儿子拼命,她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开始哭天抢地,“我的命好苦啊,你们这些孽障,你们都是来向我索命的小鬼,不把我逼死你们不甘心啊!”

马嬷嬷打量着再不进去阻止就真的要出人命,她赶紧迈过门槛去安抚姜太太,“哎呀,太太,多大的事,哥儿姐儿不知事,你可别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

姜太太像拿住了救命草,她泪眼婆娑的望着马嬷嬷,恨不能立即就死了去,“你看看你看看,这些混账都是要逼死我啊!”

沈重霖推开沈莹,面对一屋子的乌烟瘴气,气得牙齿咬得‘咕咕’作响。

拎不清的阿娘,不争气的妹妹,此刻沈重霖满心满肺的厌恶和痛苦。

他怎么有这样的阿娘,怎么有这样的妹妹。

丢人啊!

丢人啊!

有马嬷嬷在,他不担心姜太太会如何,沈重霖束手拂袖准备抽身。

沈莹本来有固定的嫁妆,为娶苏玫不仅亏空了如今还凑不起。事情没说清楚,大哥就要走人,哪那么容易?她一把攥住沈重霖大红的袍袖,“我的嫁妆怎么办?你还没答应给我嫁妆。”

沈重霖被缠得怒火中烧,冲动之下一脚踹向沈莹,“你有嫁妆是福气,没有嫁妆是你的命,嫁进伯府是被人高看还是贬低都是你自己的造化,你再敢纠缠不休,休怪我无情。”

沈重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震得室中所有人一片愕然。

沈莹松了手。

姜太太忘了哭。

沈菡捂住嘴,两眼瞪大如铜铃。

直到沈重霖离开,沈莹瘫跪在地上,她没再哭,只是双眼血红,也像只要吃人的妖怪。

姜太太恐惧的往马嬷嬷怀里缩,这个家到底怎么啦?她好好的儿子,好好的闺女,怎么全都中魔了?

苏瑜的马车走得很慢,进入白菱山地界时已是黄昏。

苏瑜不着急,章嬷嬷倒有些急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怕路上不安全。

人定过后,马车在尚显宽敞的山道上转了两个弯,再走了约莫两盏茶功夫,眼前就是梧桐山庄。

梧桐山庄门口早有人翘首以盼,袁嬷嬷得了信儿立即吩咐下去,她自己则赶忙领人出来。

霎时间梧桐山庄从里到外灯火通明。

马车才一停住,袁嬷嬷便领着人蜂拥而至。帮忙举灯笼、牵马、搬来脚踏,卸下门槛,好一阵手忙脚乱。

采玉将青褐色的车帘高高掀起,袁嬷嬷扶着苏瑜先落车,苏瑜再扶着章嬷嬷落车。

“姑娘可算是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想和大嫂嫂你叙叙旧。”沈重德猥琐的目光在苏瑜身上流连。

“沈二爷,你再拦我休怪我不客气了。”苏瑜眸色冷了又冷,她太了解沈重德,想教训他不难。

“哈哈哈。”沈重德狂妄大笑,“我还真想知道知道你是怎么对我不客气的。”说完,手里的扇子轻挑的去抬苏瑜的下巴。

这一调戏举措彻底将苏瑜激怒,她尚未有动作,阿晗抬脚狠狠往沈重德腿上踢了一脚。“不许你欺负我阿娘。”

“哎哟……。”沈重德吃痛,怒骂,“这是哪里来的小混蛋,敢踢小爷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苏瑜忙将阿晗护到身后,经沈重德这一叫喊,陆续有人围观,此地不宜久留,“请你嘴下留德,他踢你也是你出言不逊在先。”

沈重德看看苏瑜,又看看护在苏瑜身后的孩子,“他喊你阿娘,莫不是你已再嫁,他是你的继子?”

苏瑜没答话,拉着阿晗赶紧挤开人群离开。

身后是沈重德高扬的声音,“你是被休出我沈家的,谁敢娶你?”

苏瑜牵着阿晗走了很久才停下,深吸了口气,往后出门还是该看看黄历,否则就要遇到祸害。

“阿娘你生气了吗?”阿晗小心冀冀发问。

苏瑜摇头笑道:“是生气,不过阿晗替阿娘踢了那畜牲一脚,阿娘心里也就舒坦了。”

阿晗露出纯真可爱的笑,他是个极其好看的男孩子。

只是他的笑瞬间凝固住,苏瑜发现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街头巷口处,有半张翻飞的衣角。

莫不是这孩子的……。

“姑娘,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去云来楼吧。”

袁嬷嬷打断苏瑜的思绪。

“好。”

云来楼是间茶楼,就在葛家楼斜对面,出了大价钱选了个正街的好位置,苏瑜领着阿晗准备去那里瞧热闹。

一行三人往云来楼去,阿晗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欢快了。

热闹的街市淹没了苏瑜的叹息,她就知道这一趟进城定会有收获。

夕阳落在云来楼的飞檐上,昏黄的颜色像极了一层蝉翼纱衣。苏瑜嗅着盏中茶香,阿晗趴在椅栏下望,有些无精打采。

袁嬷嬷不知什么坏了阿晗的兴致,满肚子疑惑看向苏瑜。

苏瑜知道原因,但此刻却不便说明。

葛家楼门前,县老爷身材中庸却精神奕奕,他满脸含笑拱手朝前来的宾客还礼。看着像流水一样的礼品送进去,来客无不朝他恭维作揖,极强的虚荣使他如踩云端欲飞而行。

小衙内薛安平一表人才站在阿爹身旁,又给县老爷长了无数脸面。

正妻吴夫人并未出现,良妾刘氏站在县老爷对面接待女眷,而儿媳沈菡在大楼堂里来回穿梭,招呼客人。

眼看客人陆陆续续全都到齐,县老爷吩咐师爷迎客,自己则领着儿子良妾儿媳妇转身进去。

看到这里,袁嬷嬷说了句:“县老爷如此排场,也不怕人诟病。”

“怕什么,在这上河县谁敢?”苏瑜接了句。

“姑娘,你看,来了。”袁嬷嬷掳掳嘴,示意苏瑜朝底下看。

果然,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停在葛家楼门口。那师爷看到车上下来的人,脸顿时就绿了。

从马车上统共下来五个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像是一家子。为首的男人甩了甩打补丁的宽袖,昂首挺胸要进门。车夫立即拉住他,“大爷,您的车钱还没给呢。”

男人一把将车夫推开,“把你的臭爪子松开,知道大爷让你把马车停在哪儿吗?你睁大眼看清楚,这里是县老爷请客的地方,我是县老爷的族叔,你竟敢找我要车钱,小心我让我侄儿把你关进牢里去。”


接着,他看到门口忽然伫住一抹轻盈的身影。只见她眉弯若夜中衔月,澈眸清润如潭,唇瓣勾浮浅笑,雾鬓微斜,一支翠珠八珍的银簪流苏垂于耳迹。携裙入来,步履悠然自若,那婀娜美好的风姿透着清冷却不失优雅的风韵,只是那笑中溢露的疏离感让人发怔。

刘尚民眼中只有美人,看得呆了。

苏瑜对这种火辣露骨的视线很是鄙夷,仍耐着性子朝他略略福礼,“刘公子有礼。”

女子这声含笑轻唤,仿佛天籁入耳,刘尚民心里舒坦得像大热天躺在冰坨里。忙搁下茶盏起身朝苏瑜长揖到底,“苏姑娘有礼。”

苏瑜点点头,路过他走向主位。

一股香风涌进刘尚民鼻息,瞬间如饮美酒,醉得云里雾里。

“刘公子的来意我知道,我的意思刘公子也晓得,你再到鄙庄,莫不是我尚有什么地方说得不清楚,刘公子不明白?”

刘尚民趾高气昂,拿下巴尖指着苏瑜,“苏姑娘,咱们有话好说好商量不是?别把话说得那么绝嘛。我知道你是下堂之人,婆家不要娘家不喜,想必打理这梧桐山庄也是倾尽所有,能得个安身立命之地不容易,这些我都能理解。先前我开的价不低了,苏姑娘不愿意是我没摸准姑娘的心意,如今知道了,我倒有个提议,绝不会让姑娘吃亏。”

不让她吃亏?难道还要让她占大便宜?

苏瑜不言,洗耳恭听。

“家父甚是中意这梧桐山庄,我又是刘家独子,将来这梧桐山庄就是我的。姑娘若能与我喜结良缘,不但不必离开梧桐山庄,还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还有个好事,下个月初二我姐夫五十大寿,届时我向他提及此事请他为我们主婚,他定会乐成佳偶,姑娘意下如何?”

苏瑜听了不禁讶然万分,随即心下哭笑不得。这刘尚民要蠢成什么样才能得这样奇葩的想法?“刘公子的美意妾身心领了,可惜妾身与刘大爷缘分不深,这辈子做朋友都勉强,更遑论做夫妻了。”

“你……。”见苏瑜如此嫌弃自己,刘尚民的脸色立即云转阴,“苏姑娘,你这是给脸不要脸啊?本公子跟你客气才跟你商量,不然你以为你能保这梧桐山庄几时?你应该晓得我姐夫是何人吧,只要他一句话,到时候你还不得乖乖奉上?”

“再说你一个下堂妇,本公子不嫌弃你,你还能嫁进我们刘家,那是你几生修来的福气,今天小爷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梧桐山庄卖给我,要么你和梧桐山庄一起进刘家,你选一个吧,今日你若不给我个答复我是不会走的。”

果真作贱上了。

这是要赖在梧桐山庄,还带这么泼皮的。

苏瑜觉得这趟出来错了,她不该意图跟个拎不清的人浪费时间。

她叹了口气,起身看着刘尚民,“刘公子,脸是个好东西,你可以要一下。”

刘尚民被噎住一口气,看着苏瑜起身离去。不忘看着她的倩影喊,“我就在这里等,我爹知道我来这儿了,我爹知道,我姐夫就会知道。”

夏莲皱眉跟着苏瑜,还没到垂花门就忍不住开口,“姑娘,这刘公子欺人太甚,奴婢真想上去扇他两个耳刮子。”

“你这么焦躁做什么,才多大点儿事就沉不住气。”穿过垂花门,回到月溶院,阿晗在门口翘首以盼,她紧了两步笑着牵起他的手,“怎么出来了,风凉,进去吧。”


“走吧,回锦绣坊。”

苏瑜牵着阿晗的手,正要移步,倏地发现门口站着一个护卫模样的人。他身上的衣裳颜色与下午巷口翻飞的半张衣角的颜色很像。

他拱手作了一揖,“苏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苏瑜看看低头不言的阿晗,“请带路吧。”

袁嬷嬷和苗二姐面面相觑,想阻拦却又见自家姑娘已经跟着走了。

二人连忙跟上去。

就在隔壁的茶间里,青蓝伸手撩开隔帘,苏瑜见到一人。

他只坐着,用一个极慵懒舒适的方式坐着。乍看之下是位英俊风流的文人墨客,然而那精致如雕如刻的轮廓仿佛上苍巧夺天工之作,一双眉眼深若千年古潭,难看出情绪,更难判断深浅。

弯起适当弧度的薄唇看似无害,苏瑜却能从其中感受到排山倒海似的冷酷和危险。发未束,松散垂落胸前,与那散敞的外衣颜色分明。一手拿着酒杯似饮非饮,一手指节鲜明的敲在桌面上,望着立在门口的苏瑜笑容浅淡。

苏瑜愕然的望着这个人,那一世她只见过一面却记了一辈子的人。

大唐王朝摄政王宣祈。

先帝第五子,更是占着唯一嫡出的身份,真正的龙子凤孙,尊贵至极。

“阿爹。”

阿晗弱弱的喊了一声,却震撼得苏瑜撒开他的手转身就跑。

不,应该说是落荒而逃。

“阿娘……。”

阿晗这声音又极大,仍没能留住苏瑜逃离的背影。

阿晗竟喊苏瑜‘阿娘’,这倒叫他意外得很,要知道阿晗年纪虽小,却极难与人亲近,就连侍候他的嬷嬷女侍,也得不到他半分亲昵,这苏瑜何德何能?

宣祈狭长的双眼微眯,偏过头望着楼下苏瑜匆匆离去的身影。

一个问题又产生了。

他是鬼么?

她怎么见着他要跑?

他更不会相信一个乡野小妇竟晓得他的真实身份。

这个苏瑜,果真有点意思!

苏瑜不知宣祈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只知她今日碰见了不得了的人。

那一世沈重霖入朝为官,常被宣祈使绊子,沈重霖恨宣祈,恨不得他死干净。

据她所知,宣祈根本没将沈重霖放在眼里,是沈重霖自认良好,每每奏折被驳,都怪在宣祈头上。他的那些奏折她偷偷看过,的确有很多不当之处。宣祈作为摄政王,为国为民都不可能准奏。可沈重霖会来事,会哄上到皇帝下到官员的欢心,又有她在内宅里为他跑腿张罗,这才一步一步爬上相爷的位置。

她还记得宣祈是大唐三十六年自尽于宣室宗人府,自尽的原因则是扶养敌国之子归国后攻打大唐,以沈重霖为首的重臣几乎每天都在皇帝面前参他与敌国勾结想亡大唐。

宣祈死的那日沈重霖兴奋得宿醉一场,高呼再也无人给他作对了。

关于宣祈民间有很多传说,他是大唐战神,曾以三千兵士杀敌一万,更带回敌国嫡子为质,养在王府日夜监视。他还是京城诸多贵女名媛的梦中佳婿,甚至有人因他多看了哪家姑娘一眼而发生命案。他还是围棋高手,至今谁也没能在他手上赢过半个子等等……。

苏瑜记得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宣祈,是去京里的大相国寺上香,用过斋饭后在松林里散步碰到他与智恩大和尚。

因着沈重霖恨他,苏瑜这才多看了宣祈两眼,便牢牢的记住了。


沈重霖坐到软椅上,见苏瑜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没再理他,心里一时疑惑又一时释惑,兀自认为她这是吃上醋生上气了。想她还是新入府的大奶奶,自己倒与旁人先洞房,她心头恼是可以理解的。

采玉沏了杯茶送到沈重霖手里,听着沈重霖开口,“料想今日与你妹妹订婚之事你已知晓,此事是我先对不住你。”

同样的人,只是时间不对,沈重霖在娶苏玫这事上态度也温和许多,没用强势的命令和吩咐口吻,而是在与她好说好商量了。

可他肯定不是来和她商量的,苏瑜不想接话,却也不想在这一刻惹恼了他,毕竟他的手段有多狠辣,和他生活了一辈子的自己刻骨铭心。想要对付他,需釜底抽薪,一并发作才好。

“你我相看那日,大爷相中的玫妹妹我是知道的,玫妹妹正巧也对大爷倾心良久,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看着也高兴。”

她竟是这般贤惠,沈重霖对算计苏瑜的心思生了不忍。一想到自己如火上烹油的似锦前程,这丝不忍很快就被抿熄了。“虽说是平妻,但你始终是她姐姐,往后府中诸事她还需得听你吩咐。”

这是在安抚她,苏瑜不打算再跟沈重霖绕弯子,她多看他一眼,多和他说半个字,她都恶心得想把隔夜饭吐出来,“大爷需要妾身做什么?”

沈重霖在心里预设过多次,苏瑜这样直接问出来,倒叫他脸皮微烫,不知如何开口了。然事已至此,他不能空手而回,否则不能允诺在陈太太那里不好交待。“今日已将我的庚贴交过去了,只有一件事棘手,还需阿瑜你帮手。”

苏瑜不言,她从他闪烁的眼神里读懂他找上门来的原因,竟是这样不要脸。他竟是这样不要脸的一个人么?自己当年是中了什么邪?还是天生就是瞎子,竟对这样的人掏心掏肺,误了一生?

“阿瑜你大方,将六十抬嫁妆为阿玫添妆,为夫想着这嫁妆再抬回沈家也会分给你些。今早你让人将嫁妆抬回苏家去了,那是添妆。可这聘礼阿娘那里实在拿不出来,为夫想着能不能从里余下的二十抬嫁妆里再匀出十抬来,好歹凑够十五抬聘礼送到苏府去。”

果真是此事,纵然有心理准备,苏瑜心里的怒火还是连绵不绝的烧了起来。嘴里的牙将舌咬得出血,她强忍着血腥吞了。“大爷好主意,只是袁嬷嬷早晨出门了,钥匙和对牌都在她手里,得等她回来才能给大爷开库房。”

沈重霖十分满意苏瑜的表现,她是如此的贤惠听话,若不是命里与他相克,倒真能与苏玫一起侍候他。他站起身,“袁嬷嬷该是在苏家清点添妆,该是要晚归。”

“是啊,一时半会儿只怕回不来。”苏瑜顺势应了一句。

“为夫先回去,等袁嬷嬷回来你打人来告诉我一声。”

春桃送沈重霖出去,采玉憋不住跳了起来,“太不要脸了,姑娘,大爷怎么可以这样不要脸,纵然你和他没有夫妻之实,好歹也是过了明路的正牌夫妻,他怎可将聘礼之事也落在姑娘头上,是当咱们好欺负么?”

可不是,这一次他只能欺负一阵子,而从前他欺负了一辈子。

次日,袁嬷嬷没回来,沈重霖没好意思来杏玢院催促。

苏家,苏瑜的添妆一直没送来,苏玫也没好意思催促。

第三日,姜太太心里并未有太多娶新媳的喜悦,只觉得才忙活不久怎么又得操持起来。从前若非苏瑜不得她心,她早把这些琐事杂事交由她主管。

马嬷嬷匆匆忙忙入来,明知姜太太累得扶额仍要回话,“太太,厨下的婆子递话上来,说是没了好些味佐料,我便使唤人去买了,谁知回话说南北铺子那里咱们上次办喜事的银子还没结清,这次想要佐料就得先把银子先结了。如今大爷正在娶新妇的兴头上,奴婢怕去触霉头,只好来请太太示下。”

姜太太看了马嬷嬷一眼,心里一阵烦燥,“霖哥儿是个爱颜面的,又是办大事的人,这些阿堵物的锁事自然不该去烦他。你去账上支了银子给南北铺子送过去,欠人钱财这种事咱们沈家丢不起这人。”

马嬷嬷应了声‘是’,又道:“老爷爱戏,上次请了戏班子,这次还请吗?”

姜太太眉头一皱,“爱戏就去去戏园子,咱们这样的人家经得起这样折腾吗?”上次娶苏瑜办的那场婚宴看在她抬来那么多嫁妆的份上她下足了本,岂知到如今连根毛都没从苏瑜那嫁妆里拔下来。苏玫家世略好,到底寒酸,哪里用得着大操大办白显阔气?她的嫁妆还是苏瑜添的,届时她会不会比苏瑜明事理还难说呢。

姜太太语气不好,马嬷嬷也只是顺嘴一提,本以为娶了大奶奶沈家能阔气起来,现在看倒比从前还要拮据。马嬷嬷面上陪着笑,满心的憋屈。

大丫头绿珠打帘进来说:“太太,大奶奶身边的采玉过来了,哭得很是伤心。”

姜太太一听,心立即半吊于空,赶紧问,“好好的哭什么?你没问发生了什么事?”

采玉是来找陈太太的,绿珠哪里好问?她摇摇头。

“让她进来。”

采玉一进来,一张俏脸儿哭得泪眼模糊,她跪在姜太太面前,“太太,求太太快派人去请个大夫吧,我们大奶奶不好了。”

马嬷嬷站在姜太太身边,眼珠子转来转去,想着昨儿还好好的,怎么就这突然不好了?莫不是受不住大爷娶平妻的刺激,一时想不过自尽了?她不说话,看着姜太太脸上乌云密布。

“你们大奶奶不是很贤惠么?怎么就突然不好了?你转告她,这个时候了别作妖,仔细大爷不放过她。”姜太太和马嬷嬷想到一处去了,认为苏瑜想借机毁掉自己宝贝儿子的婚事和前程。

采玉磕了头,依然泪流不止,“不是的,不是的太太。大爷和玫姑娘事发当时,我们大奶奶不是许了玫姑娘六十抬添妆么?这事是袁嬷嬷去办的,岂知今早得到消息,袁嬷嬷根本没把添妆抬回苏府,如今她与那六十抬添妆齐齐失踪了。我们大奶奶一气之下晕倒了,到现在还人事不省,太太,您快叫人去请大夫吧,迟了我怕我们大奶奶保不住命啊!”

不论采玉如何的哀求,姜太太的重点都不是在苏瑜晕倒这事上。

天啊,六十抬添妆无踪无影了?连她也想晕好不好?

她的命好苦啊,眼见着有了这些嫁妆可以让自己两个姑娘嫁得风光,怎么到手的东西说不见就不见了?她指着采玉,也不知要骂谁,统总就一起骂了,“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主人家的东西也敢想,不要命了吗?那袁嬷嬷是你家姑娘身边亲近的人,怎么就让亲近的人给盘算了?就是你们贪心,你们这些贱人,贱人,贱人。”

马嬷嬷也吃惊会发生这种事,但她比姜太太冷静。赶忙扶住气得疯狂,气得青筋直跳的姜太太,“采玉,消息准吗?我看那袁嬷嬷是个忠心的,可不能干这种背主弃义的行当。”

来前姑娘提醒过她,姜太太糊涂,马嬷嬷却是个精明的,此来若是碰不到还好,若是碰到马嬷嬷,她得换套说词应付。采玉抹了泪,那手上的帕子都能拧出水来,她继续哭道:“我们姑娘也不信,所以差人到苏府去探了探,的确是没回去过。如今袁嬷嬷诓得我家姑娘好惨,她都晕倒了,现在还没醒呢,好嬷嬷,求求你劝劝太太,赶紧让人请大夫去吧,好歹让我们大奶奶留口气才能把嫁妆追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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