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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考上的学校,他却转身离去沈珠楹傅斯灼前文+后续

别叫我美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现在已经可以不用躲进休息间去看书了。得益于小春和小桃孜孜不倦地捏着纸条大肆宣传。很多客人都知道,原来那个总踏着傍晚霞光进入花店,看上去十分冷淡矜贵的男人,是这家花店老板的老公。也就是小春和小桃所说的,老板夫?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跟沈老板身上那种极具亲和力的气质,真的截然不同。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能走在一块儿。但是,当沈老板抽空给他递过去一杯咖啡,这样极短暂的相处时刻,男人身上那股清冷迫人的气质却全然收敛了,变成了跟沈老板气质相似的,某种暖融融的东西。就像……前台猫架上总是趴着的那只小橘猫。这只小橘猫此时正懒洋洋地窝在傅斯灼怀里,等沈珠楹锁好门,两人一猫便一起往停车的地方走。花店门口,原本摆成心形的红玫瑰被摆成了笑脸的形状,笑...

主角:沈珠楹傅斯灼   更新:2025-02-28 19: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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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珠楹傅斯灼的其他类型小说《为他考上的学校,他却转身离去沈珠楹傅斯灼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别叫我美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现在已经可以不用躲进休息间去看书了。得益于小春和小桃孜孜不倦地捏着纸条大肆宣传。很多客人都知道,原来那个总踏着傍晚霞光进入花店,看上去十分冷淡矜贵的男人,是这家花店老板的老公。也就是小春和小桃所说的,老板夫?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跟沈老板身上那种极具亲和力的气质,真的截然不同。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能走在一块儿。但是,当沈老板抽空给他递过去一杯咖啡,这样极短暂的相处时刻,男人身上那股清冷迫人的气质却全然收敛了,变成了跟沈老板气质相似的,某种暖融融的东西。就像……前台猫架上总是趴着的那只小橘猫。这只小橘猫此时正懒洋洋地窝在傅斯灼怀里,等沈珠楹锁好门,两人一猫便一起往停车的地方走。花店门口,原本摆成心形的红玫瑰被摆成了笑脸的形状,笑...

《为他考上的学校,他却转身离去沈珠楹傅斯灼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他现在已经可以不用躲进休息间去看书了。

得益于小春和小桃孜孜不倦地捏着纸条大肆宣传。

很多客人都知道,原来那个总踏着傍晚霞光进入花店,看上去十分冷淡矜贵的男人,是这家花店老板的老公。

也就是小春和小桃所说的,老板夫?

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跟沈老板身上那种极具亲和力的气质,真的截然不同。

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能走在一块儿。

但是,当沈老板抽空给他递过去一杯咖啡,这样极短暂的相处时刻,男人身上那股清冷迫人的气质却全然收敛了,变成了跟沈老板气质相似的,某种暖融融的东西。

就像……前台猫架上总是趴着的那只小橘猫。

这只小橘猫此时正懒洋洋地窝在傅斯灼怀里,等沈珠楹锁好门,两人一猫便一起往停车的地方走。

花店门口,原本摆成心形的红玫瑰被摆成了笑脸的形状,笑脸的中间插了一个牌子,牌子上面写着——“免费领冬天的第一支玫瑰,送给爱你和你爱的人ヾ(❀╹◡╹)ノ~”

小橘猫。

不。

大胖橘现在跟傅斯灼很是亲近。

沈珠楹只是转身拆根猫条的功夫,它就拖着它那日渐肥胖的身躯,不知道挪到哪里去了。

沈珠楹翻遍了整个别墅,最后把视线锁定在了傅斯灼的卧室。

里面传来了很轻的猫叫声。

傅斯灼的房门没锁,开了一条很细微的缝,有微弱的光洒出来。

“傅斯灼,猪猪好像进你房间了。”沈珠楹在门外抬高了声音喊。

但是回应她的,只有隐约传来的水流声,还有猪猪撒了欢儿似的猫叫。

沈珠楹合理猜测傅斯灼现在在洗澡。

更合理的猜测,猪猪要开始放肆嚯嚯傅斯灼的房间了。

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沈珠楹也开始了解了一些关于傅斯灼的小习惯。

比如,他口味比较清淡,不太爱吃辣,也不爱闻姜味。

比如,他晚上会喝杯牛奶,早上有跑步的习惯。

再比如——他大概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

想到这个,沈珠楹无法再淡定下去了。

她直接推开门,猫着身子进去,一声一声地“喵——”,试图让橘猫来积极的回应她。

“喵——”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了小猫略显暴躁地回应。

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猫。

沈珠楹都快趴在地上找了。

她一边找一边小声道:“死猪猪你快出来呀,等你爸爸洗完澡出来,妈妈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保不住你了。”

“喵喵喵——”回应她的是小猫更急躁的叫声。

沈珠楹顺着声音摸过去,终于找到了它的所在地。

它被卡在了床缝里,冲着沈珠楹扑棱了两下肉垫子,可怜巴巴地“喵——”。

沈珠楹直接气笑了,教训道:“是不是说过叫你少吃点。”

与此同时,身后还传来了傅斯灼饶有兴致的声音。

“保不住谁?”

沈珠楹趴在地上,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转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那引人遐想的胸肌和腹肌。

没有白色运动服遮挡的,还沾着水渍的。

他单手懒懒擦发,穿了件松松垮垮的浴袍,系带随意系着,露出上半身的部分肌肉线条,流畅又漂亮,肩宽,腰窄而有力。

好一幅美男出浴图。

沈珠楹直接呆在原地,眼也不眨地看了许久。

直到小猫又暴躁地“喵——”了一声。

沈珠楹这才不舍地移开视线,默默咽了咽口水,开口跟傅斯灼说:“猪猪不小心卡在你腹肌里面了……”


男厕所里,不出意外地又传来了污言秽语。

“昨天学校论坛,有人拍了温婊子的睡衣照发出来了,啧,那身材,你看了没。”

“不是吧,这算犯法了吧?”

“犯什么法啊,说不定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呢?她那么骚。”

“也是哈哈哈哈哈,照片也发我一份呗,我晚上用来……”

洗手台周边还有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愤愤不平的,幸灾乐祸的,鄙夷的,怜悯的眼神,像一把把尖刀,同时射向她。

温慕葵早就习惯了这些淫言秽语,内心毫无波澜。

她环顾一圈,思索着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

她正要走过去,却没想到有人速度比她更快。

一个娇小的身影,手里拿着拖把,气势汹汹地往男厕所里面冲。

“刚刚是哪两个蠢货嘴巴里面喷屎呢?让本姑娘进来拖干净。”

突然闪现一个姑娘,男厕所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我草”声,一群人着急忙慌地提裤子。

“是你吗?”她手里拎着拖把随便乱指,“还是你,你,你。”

被指的人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不是我……”

刚刚还肆无忌惮地在议论的一群男的,这会儿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了。

小姑娘冷嗤一声:“一群怂货,有胆子造黄谣没胆子承认是吧?”

“下回再让我听到你们开黄腔造黄谣,我两拖把抽死你们。”

姑娘拎着拖把往回走的时候,便这样撞进了温慕葵的眼睛里。

她简单扎了一个高马尾,五官精致明艳,鹅蛋脸,尤其漂亮的是眼睛,很大,一双杏眼里面晃荡着水波,似是盛了满腔温暖与笑意。

“哈喽啊校花姐姐,可以跟我交个朋友吗?”她把拖把一扔,完全不顾周围人惊惧鄙夷的眼神,笑意盈盈地凑过来,“我叫沈珠楹,珠宝的珠,木字满盈的楹,我的朋友们都叫我珠珠。”

“校花”一词,对于温慕葵来说,更多的是一种羞辱。

他们把她跟网站上的某个标签联系起来。

但是在沈珠楹看来,这单纯只是一个夸她很漂亮的词。

温慕葵喜欢这种单纯。

听温慕葵说完,祁舟沉默了很久。

最终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温柔缱绻地喊她:“宝宝。”

——

跟好久没联系的朋友再次相逢,沈珠楹今天心情特别好。

她喜滋滋地打算挑一部电影来看,打开零食柜的时候才发现她最爱的薯片已经被她吃完了。

于是临时又改变了主意,换了双鞋打算去附近的超市去采购一些零食。

傅斯灼处理完工作从书房出来,看她站在玄关处,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不经意间问了句:“要去哪儿?”

“去超市买点零食。”沈珠楹仰头看他,眼底溢出一丝惊喜,“你工作处理完了?”

“嗯。”傅斯灼点了下头,“等我上楼换个衣服,我跟你一起。”

“好啊。”沈珠楹弯了下唇,终于也鼓起勇气邀请,“我等一下想看部电影,你也一起吗?”

“当然。”傅斯灼垂睫,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我们一起。”

到了超市,沈珠楹推了辆购物车就直奔零食区,看到自己喜欢吃的就往里面扔,没太注意数量,猛地一回神,这才发现她面前的购物车已经被堆满了。

“好像有点多。”沈珠楹默默又放了几包回去,试图挽救自己的形象,“其实我平常吃零食也没那么频繁。”

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没底气。

傅斯灼把她刚刚放回去的几包零食又重新扔进购物车,面不改色地道:“我爱吃这些,拿着吧。”


提及向日葵,祁舟的脸色变得兴致缺缺。

“好像是这样。”他说。

聚会进行到一半,一群人倒是突然正常了,气氛慢慢变得松快。

中途沈珠楹去了一趟洗手间。

周礼这才憋不住,一脸的痛心疾首:“傅斯灼,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兄弟们。”

“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傅斯灼的声音无波无澜。

“别信。”祁舟低嗤一声,“这傻子跟别人赌了辆车,赌你在三十岁之前不可能结婚。”

傅斯灼轻飘飘瞥他一眼:“戒赌吧。”

“不过……”周礼看上去有些费解,“你结婚的话,雯雯姐怎么办?”

傅斯灼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关她什么事?”

“你跟她不是……”周礼似乎是想要问些什么,不过傅斯灼并不关心。

他转而看向周煜,狭长的眼眸微眯,少有的流露出几分危险的神色。

托周煜那声“学妹”的福,傅斯灼终于从陈旧的记忆中串联出了一些东西。

比如,原来沈珠楹就是周煜口中那个乖巧漂亮的学妹。

比如,原来他跟沈珠楹是一个高中的。

再比如那段话——

——“你喜欢她?”

——“是啊。没人会不喜欢她的,你相处以后也会喜欢。”

几乎一语成谶。

周煜苦笑着摇摇头:“别这么看着我,都是过去式了。我还不至于觊觎兄弟的老婆。”

“意思要是阿灼没跟她结婚,你就得觊觎一下了。”祁舟剥了颗花生扔嘴里,一如既往地看热闹不嫌事大,拱火道。

周煜额角跳了跳,刚要开口,傅斯灼便轻飘飘地道:“祁舟,听说你最近追你前女友不太顺利。”

周煜笑了:“好像特意买了套房子住在姑娘旁边都没用。”

不愧是好兄弟,扎人专往痛处扎。

祁舟唇线敛平。

周煜则是松了口气。

傅斯灼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凡是过去,皆为序章。

——

沈珠楹再回来时,包厢里只剩傅斯灼一人。

“他们呢?”沈珠楹纳闷。

“临时有事,先走了。”

一听这话,沈珠楹反而整个人放松下来了。

说真的,即使他们已经很尽力地在照顾她,聊得都是她能搭上话的话题,但毕竟只有她一个女生,沈珠楹还是觉得不太自在。

“不舒服吗?”傅斯灼敏锐道。

“嗯,有点。”沈珠楹实话实说。

“好,下次不来了。”傅斯灼沉吟片刻,忽而又转了话锋,“我们上的是同一所高中,这件事,你知道吗?”

沈珠楹感觉自己心脏都颤了一下。

她垂下眼睫:“知道啊。”

傅斯灼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上的是同一所高中,但是他竟然,没有丝毫印象吗?

然而得出这个结论,似乎又很是顺理成章。

高中时期的那一切,于他而言,已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了。

包括十六岁的傅斯灼,都早已在他心中面目模糊。

傅斯灼看向她:“怎么没听你提过。”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我们那会儿又不熟。”

沈珠楹微仰着头看他:“不过那时候我听说过你的,但是……你应该不知道我。”

“是吗?”他胸腔有些闷。

“是啊。”眼前的少女气鼓鼓叉着腰,一字一句地,似是责怪似是娇嗔,“傅斯灼,你都不知道,你那会儿可有名了。”

你那时候太耀眼了,傅斯灼。

所以我目光所及,皆是你。

所以你满目琳琅,看不见我。

回程的路上,沈珠楹犹豫了很久,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句:“傅斯灼,你那时候,为什么突然转学去了英国?”

为什么要从华大的音乐系,转到剑桥的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

为什么呢?

傅斯灼安静了很久,久到沈珠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轻描淡写地道:“家里出了一点变故。”

傅斯灼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没再开口。

就这样沉默了一路。

窗外秋风萧瑟,银杏落了满地。

秋天真是个令人遗憾的季节。

——

沈珠楹洗完澡出来,发现大学时期的舍友李凝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盘腿坐在床上,点了回拨。

“珠珠宝宝,你最近过得还好吗?”李凝欢快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很好啊。”沈珠楹抱着自家大肥猫,“你呢,李凝美少女?”

“李凝美少女要跟初恋结婚啦!!!”

“恭喜呀!!!李凝美少女!!!”

“李凝美少女来找珠珠宝宝当伴娘啦!!!”

“……”

“那个……”沈珠楹语气有些心虚,弱弱道,“恐怕不行。”

“怎么了?”李凝很伤心,“我不是你的亲亲小宝贝了吗?”

“你是……”沈珠楹默默流汗,“但是我结婚了。”

“什么??!!”对面的李凝美少女发出尖锐爆鸣声。

沈珠楹默默把手机拿远一些。

李凝花了半小时才消化掉这个信息,她语气严肃:“那个男人是谁?”

沈珠楹刚要开口,对面就赶忙道:“你先别说,让我猜。”

“……”

“上半年追你的那个霸道总裁哥?”

“……不是。”

“那就是去年的那个体育生年下弟弟。”

“……也不是。”

“那是谁啊……”李凝思索良久,最后笃定道,“是不是大学时候的那个学长,好像叫……周煜?我们当时都赌他追到你的几率最大。”

“不是。”沈珠楹困惑道,“你们怎么会这么想,学长有喜欢的人啊。”

“珠珠,你在某些方面真的迟钝得可怕啊。”李凝叹了口气,“不过我真的猜不到啦,你直接跟我说吧。”

沈珠楹想了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傅斯灼,最后说:“一个同学。”

“一个同学?”

这样遥远而又陌生的称呼吗?

“嗯。”沈珠楹说,“一个认识了很久的A同学。”

“好吧,那你跟你的A同学来参加我的结婚宴吗?在下个月八号。”

沈珠楹:“我问问他吧,他工作比较忙。”

沈珠楹抱着小橘猫出了卧室,发现傅斯灼正站在桌边喝水,于是顺势就问他:“我有个朋友下个月八号结婚,邀请我们去结婚宴,你有空吗?”

下个月八号?

时间还太早。

傅斯灼说:“不确定。”

他的工作临时性和变数很大。

沈珠楹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回答:“那等你什么时候确定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好。”傅斯灼把水杯放下,指节轻敲玻璃壁,随即望向她,眸色很深,“不过我们的婚宴,傅太太想什么时候举办?”


黄奕萱:珠珠!快去看附中论坛!!

黄奕萱:附中论坛被你男人送的茅台刷屏了哈哈哈哈哈太帅了。

黄奕萱:没想到何班是这种人!我正式宣布,我今天对周晴晴黑转路,对何奕明微粉转碳黑!!!

什么五颜六色的。

沈珠楹笑得不行。

她打开附中论坛小程序。

入目便是一连串的——

嘻嘻爱打脸一些傻逼:感谢沈珠楹的老公傅斯灼送来的飞天茅台[玫瑰][玫瑰]

彼得潘长不大:感谢沈珠楹的老公傅斯灼送来的飞天茅台[玫瑰][玫瑰]

古风男友光头强:感谢沈珠楹的老公傅斯灼送来的飞天茅台[玫瑰][玫瑰]

一群人像是约好了,一起把附中论坛刷屏了,中间偶尔夹杂着路人的一句懵逼评论:我这是乱入了什么霸总爽文打脸现场。

黄奕萱:爽不爽。

沈珠楹切回微信页面。

木字满盈:还行。

黄奕萱:[别给姐装]jpg.

木字满盈:爽死了嘻嘻。

骗你的,上回她看到那些评论,心里其实在意的要死。

沈珠楹之前看完就把APP给删了,这会儿又下了回来,得意洋洋地边看边开始笑。

笑着笑着,在手机屏幕里看见了自己的脸,笑意立即收敛了。

啧。

怎么这么像个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黄奕萱:跟你说个更爽的。

黄奕萱:何奕明全身上下被打得没一块好肉,他想要报警,结果被鉴定为轻伤,笑暴富我了哈哈哈哈

黄奕萱:救命啊,幸亏我没得罪过你,你男人怎么能腹黑成这样。

——

而在当晚,最近职场得意,情场更得意的祁大律师,也收到了傅斯灼锲而不舍地骚扰。

第一通电话打过去,被祁舟挂了。

傅斯灼面不改色,又打了过去。

连着挂了三通电话,第四通,终于接了。

“你跟你老婆没有夜生活吗?”祁舟的声音有几分不耐。

傅斯灼一个人坐在冷冰冰的书房,淡定道:“给你介绍个案子。”

“就这?下回打我工作电话。”

傅斯灼眉骨轻抬:“你现在不在律所。”

“对。”祁舟回,“所以现在也不是工作时间。”

“咚——”的一声。

电话被他挂了。

“……”

傅斯灼也不急,他把手机倒扣在木桌上静静等待,视线则停留在电脑上。

电脑泛着蓝光,上面有一份他刚刚拿到的资料。

大概过了两分钟。

电话响了。

祁舟打过来的,他摁了接听。

“有屁快放。”祁舟不耐。

“告个人,蒂峰集团的副总监,查他财务的话,能判他几年。”

“蒂峰集团啊?”祁舟语气里多了几分若有所思,“你想他判几年。”

“在你的能力范围内,能判几年就几年。”傅斯灼垂眸,眼睫下方落下阴影。

“啧,这么狠啊。”祁舟语调懒散,又笑出声,“不过我喜欢。”

他说:“把资料发我,过三个月,来拿结果。”

——

大概是在同学聚会后的第三天,沈珠楹的花店里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周琴琴踩着高跟鞋,一脸傲气地进门了。

她清了下嗓子,有几分别扭地问:“你们这儿,都有什么花啊?”

“什么花都有,您想要什么?没有的我也给您现调。”

沈珠楹笑意有几分官方。

“咳咳……”她随便扫了一圈,指着角落里的那束石榴花说,“就那个吧,都给我包了,然后……”

她把包放在窗边的座椅上,“再来一杯卡布奇诺。”

沈珠楹没想到,她能在某一天,跟高中时期的死对头和平地面对面坐着,安安静静地喝同一款咖啡。

即便所谓的死对头,似乎也一直是周琴琴单方面的针对。


傅斯灼醒来时,搭在他身上的毛毯顺势落下,盖在他脚边的橘猫身上。

橘猫发出很轻地一声“喵——”。

傅斯灼把毛毯拿起来,挠了挠橘猫下巴以示抱歉。

“你叫什么名字?”他把橘猫抱起来,用极轻的力道揉它的背,低声问。

“喵——”小猫被揉得很舒服,用爪子拍了拍他的指节以示表扬。

傅斯灼唇角弯了弯。

沈珠楹掀开纱帘时就看见了这一幕。

男人西装凌乱,黑发散乱地盖住额头,高挺的鼻梁之下,绯色的唇扯出笑意,酒窝很明显。

沈珠楹的心跳又没出息地快了几分。

该死的,这人就是用这张脸勾住了她这么多年!

她不会再上当了!

男人似乎是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她,偏头,问她:“这只猫叫什么名字?”

声音带着几分倦意,懒散又低沉。

传说中自带混响的声音。

该死的,怎么声音也这么好听!

花蝴蝶精!

沈珠楹小声吐槽一句,然后回:“它叫猪猪。”

“珠珠。”傅斯灼夸赞,“珍珠的珠吗?很好听的名字。”

“不是啊。”沈珠楹摇摇头,“猪肉的猪。”

傅斯灼噎了一下。

“不好听吗?”沈珠楹拧眉,“猪猪很可爱啊。”

“嗯。”傅斯灼盯着快要炸毛的橘猫,忍不住笑出声,附和道,“猪猪很可爱。”

猪猪很可爱。

珠珠很可爱。

沈珠楹脸又有点红。

她快速转移话题:“你既然醒了就快走吧,我们花店都已经打烊了。”

傅斯灼有几分讶异,他没想到自己能睡这么久。

他站起身,把手里的毯子搭在小臂上,一派自然地道:“毯子洗了还你。”

“不用这么麻烦的。”沈珠楹眼疾手快地把毯子抢了回来,“我这个用洗衣机洗就好了,pdd上三十块钱买的。”

还来还去的都掰扯不清了。

等沈珠楹把门锁好,抱着猪猪打算离开时,转头却看见傅斯灼抱着胳膊倚在车门旁,很安静地看着她。

沈珠楹被吓了一跳,轻轻拍了拍胸脯:“你怎么还没走啊。”

“太晚了。”傅斯灼说,“我送你。”

“我有车的。”沈珠楹按了下遥控,她的粉色小电动发出极欢快地声音。

“没关系,你开你的,不妨碍。”

于是大街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一个女生慢悠悠地骑着一辆粉色小电驴穿过梧桐大道,她电动车前面装了一只花篮,一只小橘猫团在里头,只露出一个脑袋。

在她身后,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不紧不慢地,一路跟着。

有人认出商务车的型号和车牌,惊叹道:“霸道总裁又来追他的小娇妻了?”

她的同伴无语反驳:“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卸载番茄小说。”

傅斯灼一路目睹少女的电动车开进了小区,这才掉头离开。

他直接回了老宅,开门的是王姨。

王姨眼看着傅斯灼从车后座拿出来好几捧花,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少爷,最近很流行买花吗?”王姨问。

傅斯灼疑惑:“怎么了?还有谁买了?”

王姨看着这些花头疼:“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傅斯灼进门后,看着充斥着整个老宅的花,难得整个人都愣了下。

他很快就明白了原因,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天一早,跟老太太吃完早餐后,他有些无奈地开口:“奶奶,您真的不要再给我安排相亲了,我不会去的。”

“美的你。”老太太傲慢地瞥他一眼,“还不会去,现在最要紧的是人家小姑娘看不上你。”

“你以为我真是为了你啊?我是为了那个小姑娘啊。”周老太太夸得合不拢嘴,“哎呦,小姑娘机灵漂亮的哟,我跟她已经是忘年交了,每天多看她两眼都能延长寿命啊。”

“至于你……”周老太太挑剔道,“跟你那个死鬼老爹一样,一年半年的不着家,我都已经习惯了呀,儿子就当没生,孙子就当没养算了。”

傅斯灼当然理亏,直接被训得说不出话来。

——

“没有啊,谁还喜欢傅斯灼了!”面对小春和小桃的询问,沈珠楹反驳得有些大声。

随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用手语,于是用手语再次激动地反驳了一遍。

安静几秒又有些心虚地补充一句:“你们是怎么看……咳咳……会这么想的?”

小春用手语比划:“昨天下午,他在小屋睡觉的时候,您悄悄转头看了很多遍。”

沈珠楹不服气:“哪有很多遍?”

小桃严肃摇头,比了个十八。

沈珠楹有些绝望。

她不会又喜欢上傅斯灼了吧!

这简直……

沈珠楹想起男人那张招人的脸,欲哭无泪。

完全不是没可能啊!

“不过……”小桃比划着说,“傅先生也喜欢您呢。”

“不可能的。”沈珠楹这回语气肯定了许多,她拨弄着眼前的紫薇花,声音也轻了,“他不可能喜欢我的。”

小春察觉到少女的失落,有些手忙脚乱地把昨天的纸条递给她。

沈珠楹一眼就看出了傅斯灼的字迹。

他的字迹跟高中时一样遒劲有力,丝毫没有变化。

——“你是相亲对象还是老板夫呢?”

——“暂时都不是。”

——“每一个客人来这儿,你们都会问这句话吗?”

——“只有你。”

沈珠楹当然也注意到了暂时两个字。

她的想法是:外交官的确是一个很严谨的职业呢。

就连她在几天后可能会嫁给他,这样渺茫到近乎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一的几率,他也非常谨慎地没有完全否认。

沈珠楹这一天都很down。

具体表现在她今天说欢迎光临都没有以前那么有活力了。

再次喜欢上傅斯灼这件事,对于沈珠楹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曾经用了八年的青春,一次又一次地追逐他,直至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而现在,她又要在释怀的过程中再一次喜欢上他了吗?

“哎呦,小姑娘,今天怎么不开心呢?”老太太坐在她对面,一脸心疼地问她。

沈珠楹苦恼地眨了眨眼,突然眼睛渐渐亮了。

她想起她的海后室友说的一句名言:“忘记一个男人最快的办法,就是玩弄另一个男人。”

玩弄另一个男人?

沈珠楹问老太太:“奶奶,您那个孙子,真有您夸得那么好吗?”


“当然了!”周清兰完全忘了她今早骂的那些话,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孙子身高189,成熟稳重事业有成,长相帅气性格也好,见一见不会吃亏的。”

沈珠楹低头思考两秒,最后说:“那您安排我们见见吧。”

——

“奶奶,我说了我不去相亲。”傅斯灼接到周清兰的电话时,还在办公室处理一些琐事。

那头的周清兰很不高兴:“是你自己提的,喜欢笑起来漂亮的,爱穿裙子的,身上有花香的姑娘。”

“哦,老婆子我舔着一张脸,闻遍了整个京北市,鼻子都不灵光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符合要求的小姑娘,你现在跟我说不去了?”

傅斯灼:“……”

“我跟你讲啊,要不是你是我孙子,这种好事能轮到你哦,人家在翠梧街开的那家花店,生意可好花可漂亮嘞。”

“算了,你要是真不喜欢,我就介绍给你表哥,反正你这个孙子我要不要无所谓,小姑娘我是要定……”

“等等……”傅斯灼额角跳了跳,头一次打断老太太的话,“翠梧街的花店吗?”

“是的啊,好像叫什么……花……”

“花间集。”傅斯灼替她补充,然后说,“那您安排吧。”

这态度反差太大了。

老太太是个人精,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这孙子感情是早有预谋啊。

那三个条件真不是香妃啊。

她故意道:“安排什么?安排给你表哥吗?”

“奶奶。”傅斯灼无奈,停顿片刻说,“安排给我。”

“哎呦你小子。”老太太得意了,“我还治不了你了。”

“是。”傅斯灼哄道,“您最厉害。”

他沉吟片刻,问:“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你连名字都没问到?”老太太痛心疾首,觉得这孙子不能要了。

她说:“姑娘叫沈珠楹,珍珠的珠,木字满盈。”

傅斯灼刚挂电话,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他神色恢复平日的冷清:“进。”

“傅司长,这些是在会议上刚刚拟定的对外政策,您过目。”女人把资料放在傅斯灼的办公桌上。

“嗯。”傅斯灼头也没抬,说,“知道了。”

安静几秒,见女人没有离去的意思,他抬头,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傅司长这么优秀,也会被家里逼着去相亲吗?”女人用随意又试探的语气问道。

“这好像与工作无关。”他语气更冷淡了。

“这不是同病相怜吗?”女人故作伤心地叹了口气,“您可真是无趣。”

安静几秒,见傅斯灼没有要搭腔的意思,她有些尴尬,转身要离去时,听到傅斯灼开口道:“这回不是被逼的。”

“——是我自愿。”

——

时间定在周三晚上19:30,地点在翠梧街街尾的一家西餐厅。

沈珠楹在那天提前挂上了打烊的牌子,不紧不慢地化了个全妆,针织半身裙搭红色毛衣,看着明媚又不失知性。

沈珠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很满意,她想了想,又拿了一款樱桃头巾戴在头上。

她勾了勾自己头上的小樱桃,轻“啧”一声。

真美。

玩个男人还不是绰绰有余?

沈珠楹到了餐厅以后,环视一圈。

当时她问老太太要照片,老太太神神秘秘地说:“不用照片,找餐厅里面最帅的那个准没错。”

沈珠楹觉得这夸得有点过了。

她的目光此时被一个挺阔的背影吸引。

有点……熟悉?

要命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

沈珠楹觉得他们最近偶遇的次数有点多了。

过去十年都没有这一个月见面的次数多。

让他看着她相亲吗?

沈珠楹转身就想跑。

一个声音平淡将她喊住。

“沈珠楹。”他准确喊出她的名字,“你跑什么?”

沈珠楹提着包的手紧了紧,她认命勾出一抹笑,转过身,故作若无其事:“好巧啊,哈哈,你也来相亲啊?”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的面部轮廓被清晰流畅地勾勒出来。

“不巧。”他脸上勾出一抹好整以暇的笑意,“你的相亲对象是我。”

沈珠楹不敢置信,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出一个比他更帅的。

但很可惜没有。

她干笑两声:“那可真是……”

太不巧了。

吃饭的途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刀叉划过瓷盘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吃完饭后,沈珠楹沉默片刻,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行离开了,花店还挺忙的。”

这在一场相亲中,当然就是潜在拒绝的意思。

傅斯灼微拧了下眉,直接问:“沈珠楹,你很怕我?”

“是。”沈珠楹很大方地承认了,她满脸真诚,“我对帅哥过敏。”

傅斯灼哽住两秒,直接被气笑了。

他起身拿起西装外套,也没强求,只是声音更淡:“走吧,我送你。”

“不用啊。”沈珠楹想要回绝,“我有……”

她视线触及到男人彻底冷下去的神情,很没骨气地怂了:“那就……谢谢你了。”

回程的路上也没说话,中途经过了花间集,男人停也没停,只轻哼一声:“都打烊了,还有事?”

沈珠楹更不敢说话了。

车开进小区的时候,傅斯灼问她:“几栋几楼。”

沈珠楹一脸老实:“9栋1302。”

车开到9栋楼下。

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

沈珠楹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说:“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就……”

她另一只手试图开车门,扯了两下没扯开,于是“先走了”三个字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开一下车……”

——“沈珠楹,我们谈谈。”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在狭窄的车厢内响起。

沈珠楹扯了扯安全带,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他:“好啊,聊什么?”

男人沉默几秒才开口:“虽然不太清楚你害怕我的原因,但是你放心,我不抽烟也很少喝酒,没什么不良嗜好。”

沈珠楹不知道回什么,只好尴尬地“哦”了一声。

“名下资产,房子和车都有一些,没仔细算过数量,总归算不上穷,工作也稳定,家里目前只有奶奶一个人,父母都去了国外……”

说这些做什么?

沈珠楹整个人开始坐立不安。

“沈珠楹。”傅斯灼抬眸,很认真地喊她。

“啊?”

沈珠楹抬头,对上了男人在月色下愈发柔和清浅的目光。

她听见男人开口。

“我来参加这次相亲,是想跟你更进一步。”


磕cp?

小春眼睛一亮,朝小桃比划道:“那珠珠老板也在磕她自己跟老板夫的cp。”

“老板夫这几天没有过来接她,珠珠老板看上去就很不开心。”

小桃悄悄瞥了一眼坐在前台,整个人蔫儿哒哒的沈珠楹,难得没有反驳,非常严肃地点了点头,给小春点了个赞。

可是她们想让珠珠老板每天都开心快乐。

所以两个人开始用手语默默责备老板夫不过来接她。

A同学:最近几天都很忙,可能需要你一个人回家,可以吗?

木字满盈:可以,你这几天都不回家吗?

A同学:会晚一点,不用等我。

沈珠楹望着微信上的聊天记录,默默叹了口气。

她已经,三天没有见过傅斯灼了。

很奇怪,以前她一个人抱着小橘猫,骑着小电驴,沿途风景随着四季变化,日日都不同,她从不觉得乏味。

自从她习惯每天跟傅斯灼一起回家后,如今又猛然回到一个人的状态,竟然还觉得有点不适应。

习惯果然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沈珠楹挂上打烊的牌子,晃晃悠悠地骑着电驴,一个人回了家。

中途她遇到一个烤板栗摊,又买了一袋烤板栗拎回了家。

李姨不住家,只是在固定的时间点过来给他们做饭和收拾一下屋子。

偌大的别墅,此时只有一个人和一只猫,显出几分寂静与冷清。

明天就是高中同学聚会,沈珠楹收拾好心情,钻进了衣帽间。

衣服太多也烦恼。

沈珠楹试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想好选哪件。

倒不是因为不合适,而是因为……

每一件都太合适了。

难怪她上回去老宅的时候,周清兰兴致勃勃地找来专业的师傅给她量尺寸。

她送过来的每一件都像是定做的一样,完美贴合沈珠楹的身材曲线,款式也新颖漂亮。

沈珠楹选择困难症犯了,干脆挑了几件最合心意的又换上,发到相亲相爱姐妹群里,让她们给出参考意见。

换衣服也是个体力活。

沈珠楹累坏了。

她缩在床上,看沈桉和沈珠玉因为衣服到底选黄色那件还是红色那件快打起来了,开始互相“恶毒”地攻击彼此的审美。

沈珠楹在群里劝架:你们不要在打啦,在网上是打不死人的!!!

无人懂她的幽默。

他们继续吵得不可开交,沈珠玉甚至气得有订机票回国来吵的冲动。

沈珠楹感到心累。

她缩在床上,又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手机,很快就睡着了。

傅斯灼差不多凌晨三点才回到家。

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灯光,却温暖了一整栋别墅。

他知道是沈珠楹给他留的。

她的卧室门今天没关,有微弱的光从门缝里透出。

理智告诉他,随意进入女生的房间太过冒犯,即使这个女生是他太太。

但门缝里透出来的光太温暖了。

傅斯灼手放在门把上,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把门推开了。

他只悄悄看她一眼。

卧室内一片安宁,五颜六色的衣服扔了满地。

而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穿了一件浅紫色印花长裙,繁复精美的裙边层层叠叠,浓密的黑发铺散开来,五官精致流畅,皮肤白里透红。

像是误入凡间的花精灵。

傅斯灼走进去,帮她盖好被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抬手,想将她的碎发挽到耳朵后面。


“奶奶。”沈珠楹拿脑袋蹭了蹭周清兰,“您真好。”

“奶奶也是你的奶奶啊,不对我孙女好对谁好?”

傅斯灼处理完工作下楼,就看见这祖孙俩抱一块儿了,两个人眼睛里都有泪。

他顿了顿:“聊了什么这么感人肺腑,跟我说说?”

沈珠楹:“我们女人的事你们男人少掺和。”

周清兰:“我们女人的事你们男人少掺和。”

“……”

——

第二天,祖孙三人一起去商场逛了一圈。

两个女人负责买,傅斯灼跟在后面任劳任怨地提东西。

中途他接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

气质便骤然转变了。

傅斯灼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运动服,黑发被随意地撩上去,单手还拎着她们刚买的衣服,另一只手在接电话,语气冷静又犀利。

沈珠楹很难把他跟那个十六岁,在舞台上肆意敲打着鼓点的傅斯灼联系起来。

周清兰看着他,叹了口气,眼底不知是心疼还是欣慰:“阿灼跟阿华,越来越像了。”

阿华吗?

沈珠楹眼睑微垂。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逛了一上午,回老宅又吃过午饭,客厅里放着最近新开的电视剧,沈珠楹有些困了。

她一直有睡午觉的习惯。

傅斯灼扶了扶她的腰:“去睡吧,奶奶有我陪。”

“好,你陪奶奶聊聊天。”

跟周清兰说了一声,便上楼了。

没成想一觉便睡到了下午六点。

沈珠楹有些懵。

她揉了揉脑袋,重新把助听器戴上,这才下了楼。

下楼以后,沈珠楹发现傅斯灼正在陪老太太试新买的衣服。

老太太一身新中式旗袍,笑意盈盈。

她一头银发,眼角的皱纹并不有损她的美丽,反而因此增添了几分岁月的沉淀。

傅斯灼难得懒了身子。

他懒洋洋地靠坐在沙发上,单手抵着额角,笑出了酒窝:“感觉您穿刚刚那件红色的比较好看。”

“臭小子,故意的吧你。”老太太拿抱枕砸过去,“知道我喜欢这件就说红色的好看。”

“欸——,您又冤枉我。”

一盏昏黄孤灯静静地拢着,映出两个人脸上藏不住的笑意。

祖孙俩好像这样互相依偎着过了很久。

“珠楹醒了啊。”老太太把她拉过来,似乎是被自家孙子气得不行,“你来评价评价,到底是身上这件好看还是红色好看?”

“您身上这件好看,显得您清新又雅致。”沈珠楹顺着老太太地话往下说。

周清兰像是有人撑腰了,看了傅斯灼一眼,嫌弃道:“就是,什么眼光啊你。”

沈珠楹像个复读机:“就是,什么眼光啊你。”

再隆重的场合男人都清冷犀利,黑的能说成白的,此时竟也哑然。

他抱着胳膊,微微偏了下头,坦然接受眼前这两个女人的指责,笑容很是散漫无奈。

沈珠楹撞进傅斯灼含着无奈笑意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脸在发烫。

或许是因为在这一刻,沈珠楹觉得他们好像真的不再是陌生人了。

她跟傅斯灼的距离,好像在慢慢靠近。

中途他们又开了一盘棋。

沈珠楹和周清兰凑在一起跟傅斯灼对弈。

傅斯灼还开局就被撤了两个車和一个炮。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

但是两个臭皮匠,自然就还是两个臭皮匠,没有任何要产生质变的意思。

他们连着下了两盘,两盘都是她跟周清兰输。

沈珠楹鼓鼓嘴,好胜心彻底被激发出来了。

老太太却摆了摆手:“不行,年纪大了,熬不下去了,你们年轻人继续,继续。”

这样说着,她冲两人暧昧地笑了笑:“继续啊。”

随即便转身回了卧室。

“还玩吗?”傅斯灼把棋子一一收回,随意问道。

“怎么不玩?”沈珠楹叉着腰,耍无赖似地道,“这回你要先抽掉两个車和两个炮。”

顿了几秒:“马也抽掉一个吧。”

傅斯灼弯了下唇,倒是都顺着她:“可以。”

之前两盘,傅斯灼几乎是用压倒性优势很快就取得了胜利。

但是这一盘……

或许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两个人下得竟然也还算是有来有回。

每吃掉他一个棋子,沈珠楹就要小小的开心一次。

下到最后,局势越来越胶着,两个人都没什么棋子了。

沈珠楹看着眼前这盘残局,眉头紧锁,不自觉咬唇。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把棋下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地方,眼睛便亮了亮。

“确定下这儿了?”沈珠楹故作高深。

傅斯灼顿了顿,拿起棋子似乎是想悔棋。

“不行!”沈珠楹立刻将他的手按住,“落子无悔!”

少女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立刻把車移动三格。

“将军!”

败局已定。

傅斯灼失笑,一脸遗憾:“我输了。”

沈珠楹学电视剧里的下棋高手冲他抱拳:“哪里哪里,侥幸侥幸。”

两个人又在老宅待了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起身离开。

没成想原本信誓旦旦说困了的周老太太又从房间里出来,精神头好得很,找沈珠楹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的话。

于是两人一直到深夜才回到家中。

一进门就看到小橘猫慵懒餍足地躺在沙发上,看见她跟傅斯灼回来,动都懒得动一下。

“胖了胖了,真的又胖了。”

这才两天不见,肉眼可见的胖了许多。

“再胖下去真成猪猪了。”沈珠楹吐槽道。

“喵——”

小橘猫。

不,大胖橘慢悠悠地叫了一声,以示不满。

沈珠楹第二天早上委婉地向李姨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胖吗?”李姨单手提起大胖橘,在大胖橘讨好地冲她“喵——”了一声以后逐渐迷失了自我,“这不挺可爱的嘛?”

“……”

——

立冬前两天,沈珠楹店里接了一个大单子。

不知道是哪个霸道总裁要求婚,在她店里订了9999朵红玫瑰。

预付款打过来的时候,看着那几串零,沈珠楹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她当然立刻着手开始做。

傅斯灼下了班过来接她的时候,加上沈珠楹新雇的两个员工,五个脑袋齐刷刷蹲在地上剪玫瑰花。

傅斯灼走上前精准摸中了她的小圆脑袋。


半晌,他突然笑了,一字一顿,拖长了嗓音道:“那昨晚,傅太太强吻我这事儿——”

极刻意地顿住。

“——也没印象了?”

“你放——”沈珠楹咬着牙,下意识地就想要反驳,最终还是咽下了最后那个字,装作一无所知地道,“——没印象了,我应该,没这么粗鲁吧。”

“粗鲁”两个字,沈珠楹咬字很重。

“没印象不代表没做过。”

傅斯灼面上还是一派清风霁月。

要不是沈珠楹确定自己喝酒从不断片,恐怕就要信了他的鬼话了。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视线从上至下地滑过,最后盯着少女红润的唇。

许久,直到他眼睁睁地看着少女从耳后红到了脖子根,这才满意地收回了手。

沈珠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男人又搂着她的腰,压向他,凑到她耳边,热气喷洒至耳廓。

他声音含着笑意,还掺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恶劣。

“傅太太昨晚——”

“把我压在床上,对我——”

“情、不、自、禁。”

“索、取、无、度。”

“百、无、禁、忌。”

“可惜,所有这些,傅太太都没有任何印象了。”

他语气很遗憾,仿佛她是一个吃干抹净,穿了裤子就不认账的大渣男。

“我——”沈珠楹哑口无言,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做了这种事?”

什么叫她昨晚压着他,情不自禁,索取无度,百无禁忌?

如今分明是他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信口雌黄,扭曲事实!

然而男人一本正经地点头,体谅道:“傅太太不记得了也不必勉强,毕竟——”

他轻笑一声,提醒她刚刚树立的人设:“——你喝断片了。”

沈珠楹咬碎一口银牙:“……你可以反抗。”

他笑得更加招摇:“名分太正了,傅太太。”

“你跟我说——”傅斯灼垂眸看她,咬字极其暧昧,“——老公和老婆,就是要睡一张床上的。”

沈珠楹猛地一抬头:“我说的明明是……”

“是什么?”他理不直气也壮地挑眉。

她吐出一口气:“没什么,我要去吃早餐了。”

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沈珠楹这下是真的懂了。

她坐在餐桌上,想起刚刚他说的胡话,气得两颊通红。

沈珠楹结婚守则第二条——永远不要相信傅先生的一面之词,因为他本质是一只巧言令色的花蝴蝶精!

而此时的傅先生坐在一旁,勾出一抹愉悦地弧度,悠闲地看着报纸。

傅太太,逗起来真有意思。

不过……A同学,到底是谁?

过了立冬,北市的气温骤降,寒风凛冽,来店里的客人也只有零星几个。

沈珠楹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又找了本书,懒洋洋地坐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

是傅斯灼这几天一直在看的一本跟国际与政治相关的书籍,相当无聊,沈珠楹没看多久就开始犯困,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门口传来风铃声,有顾客推门而入。

沈珠楹把书合上,转身笑道:“欢迎光临花间集!”

进门的是一个极其漂亮惊艳的女人。

她一头灰棕色大波浪,暖色针织衫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肌肤赛雪,整个人气质清冷又优雅。

“珠珠。”她歪头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校花姐姐!”沈珠楹激动起身,眼底滑过一丝惊喜,“好久不见,你毕业以后我就一直联系不到你了。”

提及校花一词,很多人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形象,大约是骄矜的,美艳的,遥不可及的。

然而在沈珠楹的学生时期,每回听别人聊到校花,她听到的,都是无穷无尽的谩骂与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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