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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穿大秦:扶苏谁生哒?咋赖给我容栀嬴政全文

酒杯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这灯漂亮是漂亮,但也真沉啊。容栀挪完,一头的汗。她正捶着腰喘口气,忽然发现书架最角落似乎有什么。容栀凑过去一看,是一只打开的玉盒。盒里是一叠画卷。最上面一张泛黄微卷的绢帛画卷上,竟是一个绿裙女子。夕阳金黄,树影阴凉。女子姿态随性地躺在竹椅上,脸上盖着本翻开的书册。垂下来的裙摆旁卧着只小黄猫,花色像极了赳赳。许是因时间久远,旁边落款的小字极为模糊。容栀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便伸手去翻下一张画卷。但还没来得及看,门口传来赵高的声音。“容姑娘?”容栀手一抖。心虚之下不敢多看,转身便跑出去。在她身后,轻薄的绢帛晃悠悠斜斜落下,露出下面一张画像。红烛辉映下,赫然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新婚小夫妻。夫君神色温柔,低头为娇羞的妻子挂上鸳鸯荷包……殿外。赵高...

主角:容栀嬴政   更新:2025-02-12 16: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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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栀嬴政的女频言情小说《四穿大秦:扶苏谁生哒?咋赖给我容栀嬴政全文》,由网络作家“酒杯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灯漂亮是漂亮,但也真沉啊。容栀挪完,一头的汗。她正捶着腰喘口气,忽然发现书架最角落似乎有什么。容栀凑过去一看,是一只打开的玉盒。盒里是一叠画卷。最上面一张泛黄微卷的绢帛画卷上,竟是一个绿裙女子。夕阳金黄,树影阴凉。女子姿态随性地躺在竹椅上,脸上盖着本翻开的书册。垂下来的裙摆旁卧着只小黄猫,花色像极了赳赳。许是因时间久远,旁边落款的小字极为模糊。容栀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便伸手去翻下一张画卷。但还没来得及看,门口传来赵高的声音。“容姑娘?”容栀手一抖。心虚之下不敢多看,转身便跑出去。在她身后,轻薄的绢帛晃悠悠斜斜落下,露出下面一张画像。红烛辉映下,赫然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新婚小夫妻。夫君神色温柔,低头为娇羞的妻子挂上鸳鸯荷包……殿外。赵高...

《四穿大秦:扶苏谁生哒?咋赖给我容栀嬴政全文》精彩片段


这灯漂亮是漂亮,但也真沉啊。

容栀挪完,一头的汗。

她正捶着腰喘口气,忽然发现书架最角落似乎有什么。

容栀凑过去一看,是一只打开的玉盒。

盒里是一叠画卷。

最上面一张泛黄微卷的绢帛画卷上,竟是一个绿裙女子。

夕阳金黄,树影阴凉。

女子姿态随性地躺在竹椅上,脸上盖着本翻开的书册。

垂下来的裙摆旁卧着只小黄猫,花色像极了赳赳。

许是因时间久远,旁边落款的小字极为模糊。

容栀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便伸手去翻下一张画卷。

但还没来得及看,门口传来赵高的声音。

“容姑娘?”

容栀手一抖。

心虚之下不敢多看,转身便跑出去。

在她身后,轻薄的绢帛晃悠悠斜斜落下,露出下面一张画像。

红烛辉映下,赫然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新婚小夫妻。

夫君神色温柔,低头为娇羞的妻子挂上鸳鸯荷包……

殿外。

赵高提着灯笼,问道:“容姑娘可是来找陛下?”

容栀点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还以为陛下在大殿里呢。”

赵高摇摇头,眉间有几分担忧。

“陛下一大早便出宫去了,还没回来呢。”

“出宫?”

容栀低呼一声,眼睛陡然睁大:“连你也没带吗?”

赵高苦笑着摇摇头。

明日就是扶苏的成婚典礼,这种时候政哥出宫去哪里?

容栀正思索着。

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道英武魁伟的身影从黑暗中大步走来,还带着秋夜的肃杀寒风。

容栀眯着眼睛辨认出来人,便小跑着迎上去。

“陛下!”

来人正是嬴政。

他穿的不是平日里的玄色宽袍,而是一身利落的窄袖衣裳。

秋风猎猎,衣裳薄薄地覆盖在爆发力十足的身躯上,带起铁马金戈的气势。

他一步一步走近,眼眸比寒夜星子还要灼灼。

看见容栀的笑脸,他也扬起了笑容。

那是一个极张扬肆意的笑容。

如玉树临之风前,朗月倏尔入怀。

嬴政平素沉稳持重。

即使放松,也像猛兽蛰伏,令人不敢造次。

容栀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畅快的笑。

这才发现,原来嬴政竟有两颗虎牙。

大笑时,唇边才会露出两个小小的牙尖,显出几分不羁的少年意气。

他看起来很开心。

容栀的目光落在他一手抱住的红顶坛子上。

这坛子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陶罐坛子,甚至都不是漆器。

而且坛子上还附着黄泥,有不少都沾到嬴政身上。

嬴政笑着将红顶坛子举起来,眼眸明亮又炙热地看着容栀。

“阿栀你看,这是我们贺扶苏新婚的喜酒!”

我……们?

政哥这是口误了吧。

但看着嬴政难得的欢欣模样,容栀便没有反驳。

只是仰面含笑看着他,恍惚间一如当年。

就像曾经每一个阿栀送他出门的日子。

嬴政笑眼慢慢泛起红意。

夜色朦胧,无人看见。

……

第二日,大婚典礼。

容栀平时都日上三竿才起,今天天才蒙蒙亮就爬起来。

跟着赵高里里外外地忙活。

主要是赵高忙,她就是跟着后面看个稀奇。

原本大秦婚事应该是从晚上开始。

但扶苏做为大秦长公子,太子预备役。

他的婚事除了迎亲,还要祭拜天地宗庙。

容栀原本还兴致勃勃。

但等到中午,扶苏还穿着隆重冕服在百官注目之下,高台祭天地。

四周乐声缈缈,容栀昏昏欲睡。

中间还炸了火药做喜炮,吓了容栀一大跳。


容栀目光坚定,转头看向嬴政。

“这样就足够了,人力终归有限,你做得已经够好了。”

你的功绩可传千古,足够了。

嬴政莞尔而笑,目光月辉一样柔和。

却还是摇头不语。

容栀还想再说什么。

嬴政却忽然抬手,拉开胸前的金纹衣襟……

容栀大惊失色,赶紧捂住眼睛。

这是她能看的吗!

只是手指太瘦,指缝里好像也能看见。

嬴政从怀里拿出一个黑如纯漆的小物件。

这物件上还通着玄色丝线,挂在嬴政的脖子上。

容栀挪开挡眼的手,好奇凑近。

“这是什么?”

嬴政低头,取下这物件放到容栀捧起的手心。

容栀定睛一看,惊呼道:“是小黑乌龟!”

嬴政:“……”

修长手指摆正容栀手心的“乌龟”。

容栀和“乌龟”大眼瞪小眼。

嬴政指向它的嘴巴。

“乌龟无牙,这是赑屃(bi,xi)。”

容栀细细去看,借着皎洁月光看清,这赑屃嘴里果真有一排小小尖牙。

不过,容栀仍懵然抬头:“碧玺?”

这玩意也不是绿的啊?

嬴政无奈低笑,拿过小赑屃戴到容栀脖子上。

看着容栀圆乎乎的眼睛眨呀眨,他忍住掐上她脸蛋的冲动。。

只是温声解释道:

“龙生九子,第六子为赑屃,寓意长寿安康、喜乐吉祥……”

嬴政咽下后面的未尽之语。

他以帝王龙气温养其十六年,只愿这赑屃能护她平安。

这一回,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平安。

容栀稀奇地捧着小巧精致的赑屃,翻来覆去地看。

秋夜微凉,容栀的手指微凉。

掌心的小赑屃却还带着浅浅余热。

那是嬴政胸膛的温度。

就连脖颈上的玄色丝线,似乎也沾染上了他身上的味道,如烈阳下的淡淡松香。

“你好好戴着,不可随意摘下。”

嬴政的话音刚落。

容栀惊喜地抬眼,杏眸圆圆。

“这是送给我的吗?”

嬴政眉宇间的凛冽之感已如春水冰融。

他微一点头,声音低沉温柔。

“嗯,送给阿栀。”

容栀霎时弯了眉眼,笑容甜得蜜糖一样。

嘴边的小小笑弧像是小钩子,钩得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嬴政垂眸静静看着她。

不为人知地失神。

眼底爱意如无声奔腾的汹涌河流。

就这样。

多笑一笑。

阿栀只要笑一笑,他便觉得生命也是美好灿烂的。

……

日子过得飞快,咸阳的树秃了一大半。

容栀夜里也不再出门遛弯。

因为夜里西风呼呼地刮,冻手冻脚。

明日便是扶苏大婚的日子。

容栀兴冲冲地去找嬴政吃晚膳。

可向来灯火通明的大殿只点了角落的几盏小灯。

光线昏暗。

嬴政常坐办公的长案后也没人。

容栀朝前走去,试探着问:“陛下?陛下?你在吗?”

大殿里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想来她每日过来,殿外的郎官早就习惯了,所以今天也没提醒她,嬴政不在。

容栀这时已经走到侧边的书架旁。

既然殿内无人,她便要转身离开。

“噼啪”一声。

容栀吓了一跳,回头一看。

原来是书架旁半人高的连枝青铜灯,其中一只灯花忽地一炸。

这连枝青铜灯模样像是小树,树干伸出数十根枝桠。

每个枝桠尽头托着一盏油灯,看着极有美感。

可能是被谁无意碰过,其中一枝伸得最远的油灯,几乎贴着书架燃烧。

这可太危险了。

这大殿里易燃物极多,还有无数竹简藏书。

要是烧起来,可是大事。

容栀连忙回去,哼哧哼哧地把连枝灯挪到安全位置。


李斯笑道:“我去换身衣服,国事去书房谈。”

不多时,仆从引容栀在书房坐定。

茶盏精致,香烟袅袅。

李斯换好青金石色锦袍,腕上缠着金珠水晶串儿。

又是一身锦绣富贵。

面上如云山雾罩的笑容,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方才那个素衣赤脚、仰面而笑的青年,再也找不到一丝影子。

容栀心中复杂,但也不多言。

和他谈起举荐人才。

从张苍、程邈、陈平、萧何、韩信、周勃、曹参、章邯……

到是人才亦怀反心的项梁、项羽、张良、范增……

容栀都一股脑说出来,包括身份背景志向。

至于是杀是用,就是李斯这些专业人士该考虑的问题。

刘邦就不必提了,如今政哥起码还能坐镇大秦几十年,还有他什么事?

一回到宫里,容栀就被赵高急急拉到后殿。

看着全都满身黑灰的众人,容栀这才知道,原来是火药成功了!

扶苏头发都炸乱了,像只小狮子。

但还是第一个站出来,激动地说:

“原来此物威力如此巨大,我当时竟还小看于它,实是不该啊!”

韩非想到刚才爆炸飞沙走石、震耳欲聋的景象,也是两眼放光。

有了此物,大秦的天下还有谁敢说不稳?

“阿栀!你,为大秦……立一……大功呀!”

容栀惊喜又懊恼,她居然没和大家一起看到火药成功。

思及此,她转头就对嬴政说:“我没看到,再给我看一遍火药爆炸吧!”

嬴政眼尾淡淡扫过来,带着几分威势。

“嗯?”

容栀一缩脖子,讪讪笑道:“其实不看也行……”

蒙毅也是面带压抑不住的兴奋。“陛下,火药可用于扶苏公子的成婚典礼之上,做为喜炮,扬威于天下!”

嬴政眸光微动,赞许道:“善。此事便由仲屈负责。”

蒙毅垂首拱手道:“唯。”

这回容栀不用他人解释,就明白仲屈应是蒙毅的字。

蒙毅字仲屈,蒙恬字伯懿。

一听就是兄弟字号。

……

月色空明,微风徐徐。

容栀慢悠悠地散步消食,心情轻松。

如今的大秦越来越好。

扶苏大婚之后,立为太子,想来大秦定不会再二世而亡。

她这一趟来得不亏。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其实她穿越之时隐隐有所感应,她不会久留在大秦的。

如今她能做的都做了,应该也快回去了吧。

走着走着,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伟岸背影。

泉水岸边,树影嶙峋。

嬴政对树而站,手里正拿着一个圆鼓鼓的半旧银红荷包。

容栀踮起脚尖,悄咪咪睁大眼睛靠近。

凭借5.0的优秀视力,容栀看到荷包上好像有两只鸭子。

容栀又确认了下。

应该是……两只长得很漂亮的鸭子。

容栀还想再走近些。

嬴政忽然转身。

容栀一惊,身体后仰。

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嬴政一把就稳稳捞住她的手臂。

即使隔着衣衫,容栀也能感受到嬴政宽大手掌的热度。

容栀惊魂未定之余,下意识感叹。

政哥身体就是棒。

在外面站这么久手还热乎乎的,一看气血就很足。

“怎么这么毛躁。”

嬴政垂眸看着容栀,待她站稳,正要松开手。

容栀却一下拉住他的手腕。

力度很轻。

但嬴政的半边身体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一动不动。

全身血液好像都涌向被她拉住的地方。

手腕几乎发烫。

容栀却抬头看他,表情愕然,指着他的手臂。

“这是怎么回事?”

嬴政低头看去。

因为刚才拉扯的动作,宽大的袖袍翻折上去,露出他小臂外侧一团狰狞伤疤。


扶苏怔愣看着容栀:“我也能做得很好吗?”

容栀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眼神无比笃定。

“你一定会做得很好,我相信你!”

说着,容栀眼神灼灼,举起手掌。

“我们击掌为誓,且看三十年后如何!”

扶苏脸上慢慢漾开明快笑容,抬手一击。

一大一小两只手掌拍在一处。

“啪”地清脆一声。

“一言为定!”

王府门前张灯结彩,往来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但嬴政一行车驾到来,偌大的街市瞬间鸦雀无声。

容栀随扶苏一块出来,激动中还带着点小紧张。

群臣行礼山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场面震撼,容栀也罕见地社恐。

一路被簇拥中进了王府。

容栀在嬴政和扶苏身后,赵高不知怎地,还落后容栀一个身位。

倒显得容栀像是格外有身份,引得不少人偷眼来看。

就连亲自出来迎接嬴政的王翦老将军,也多瞅了她两眼。

容栀迎着众多各异目光,头皮都发麻。

终于到了宴席,嬴政自然是在最高位。

扶苏在右侧席位,王翦在左侧席位。

嬴政淡淡看了扶苏一眼。

扶苏便立即招呼容栀,与他同坐。

容栀虽然很想快点入座,但又踌躇起来。

这可是王家。

扶苏马上就要跟王家小姐结亲。

结果在人家的主场,和她一个……也算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同席。

不太合适吧。

看着扶苏清澈的眼睛,容栀知道他还是太年轻。

等以后哄媳妇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容栀顶着大家互相交换的八卦眼神。

正焦灼时,对面左下席的李斯突然扬声笑道:

“阿栀,还不过来与我同席!”

虽说她天天和李斯明里暗里互怼,但此时此刻李斯真是救命恩人。

容栀闻声而动,立即蹿到李斯旁边。

丝毫不带犹豫。

“啀——”

扶苏看着容栀落荒而逃,又看了眼上方目光追随的老爹,莫名有点心慌慌。

容栀坐定,仍有不少目光追过来。

李斯拿起青铜爵,喝了口酒,才转头看向容栀。

他狭长的狐狸眼上挑,半边脸在精致的金色酒爵后,似笑非笑。

“阿栀,这回可是我这个坏人帮的你。”

容栀心里还在发窘,便只对着李斯敷衍地拱手晃了晃。

“是是是,左相大人,谢谢你救我狗命。”

李斯笑出声来,放下酒爵,忽然凑近了些。

“阿栀,你当真不认识我吗?”

容栀下意识后退,拉开距离。

“我……当然认识你啊,李公甫李大人,当朝左丞相,还发明了纸。”

李斯发明了纸。

这事容栀觉得自己盖棺材板的时候,还能想起来。

李斯哂笑一声,带着几分嘲弄。

“你既不认识我,又为何还……”

话没说完,便被一阵喧闹声打断。

不远处的席位里,似是有人喝多了,在高谈阔论。

“……想我张家世代相韩,人才济济,可到了这咸阳,竟成了一群无名黔首,何其可笑……”

此话一出,席间皆静。

所有人目光都隐隐投向高台之上的那个男人。

那个鲸吞六国、虎视天下的始皇帝嬴政。

嬴政以手支颐。

魁伟挺拔的身姿让他即使坐着,也如猛虎懒懒蛰伏,气势迫人。

他甚至不曾抬眼,手掌随意把玩着青铜酒爵。

席下仆射淳于越站出来,恭敬行礼。

“陛下,如今天下尽归大秦,土地广袤,但却没有王侯辅佐管理。”

“大秦宗室子弟及忠臣极多,六国之中也有能人。”

“臣敢请陛下效仿周天子,使分封替郡县,可安天下!”

他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容栀脑海里却瞬间敲响警钟。

这事好像是焚书的前奏啊?

嬴政眼皮都没抬,只淡淡道:“以分封替郡县,诸卿以为如何?”

老将军王翦看着就要冲出去的儿子王贲,直接一把揪住他后颈,把人拉回来。

王贲愤愤回头。

对上王翦瞪圆的眼睛,瞬间气弱。

“父亲……”

王翦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压低声音教训道:

“你小子给我把嘴闭上!”

容栀身边的李斯看了眼嬴政面色,眸光微转。

然后擦擦嘴,起身发言。

“臣以为不妥,五帝不相复,三代不相袭,世异则事异。陛下开创万世之功,其中道理儒生岂懂?”

“如今天下安定,各人应各行其事,儒生们不学治国法令,反倒去学古时之制。”

“依仗微博的知识抨击国事法令,入则心非,出则巷议,结异党惑乱黔首。”

“臣敢请烧天下之书,除博士之外,藏书者有罪。使人人以吏为师,仅留医药、种植之书。”

李斯小嘴叭叭,张口就要焚书。

简直比淳于越还会说。

容栀抬手就要拍案而起。

这书可不能烧啊。

烧了可又是一个千古骂名。

“不可!”

容栀刚站起来,还没说话,就听见一道熟悉的清朗嗓音。

是扶苏。

“陛下,扶苏以为焚书一举过于严苛,矫枉过正,恐伤人和。”

“六国宗室有才德者,虽不至分封,亦可留用大秦,人尽其才。”

此话一出,不少席位一阵骚动。

嬴政手中的青铜爵一顿,抬眼看向扶苏。

“哦?”

韩非呼吸微微急促,手掌按在小案上,欲言又止。

对面蒙毅看见好友的动作,眉心一皱,淡棕色的眼眸升起几分忧虑。

眼看着韩非脸皮涨红,就要起身发言。

蒙毅率先一步站起来。

向来温润含笑的面庞沉下来,显出几分冷硬。

不像个文臣,倒更像是他父兄那样的肃杀武将。

他拱手道:“焚书实不可取,但于六国贵族,公子此言差矣。”

说着,蒙毅抬眼扫向末席那片骚动不安的人群。

“陛下仁慈阔达,不计前嫌留旧日六国贵族迁入咸阳,为大秦子民。”

“如今日子过得太舒坦,才让这些新黔首敢大放厥词。”

“张君此言,莫非是思念旧国,以为陛下不如那亡国韩氏?”


扶苏怔怔地看着容栀拍过来的小手,还有她叭叭叭不停的话语。

不知怎地,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委屈。

就像是漂泊的游子回到故乡,那股带着委屈的心安。

容栀注意到扶苏的眼神,赶紧把自己不知好歹的手拿回来。

讪讪一笑:“是我唐突了。”

扶苏长袖下的手指微微一动,摇头。

“无事,多谢容姑娘教诲。”

容栀不敢应承。

也是扶苏脾气温和,她一个外来客哪里配教诲大秦的长公子啊。

扶苏看了眼稍显尴尬的容栀,开口道:

“可是你在大殿上说的话,也并不婉转。”

容栀一愣,好像还真是。

这种时候,一上头她就什么都忘了。

不过容栀还是得解释一下。

“我和你不一样啊,陛下不会跟我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但你是陛下长子,陛下对你的要求会更高,他希望你是个优秀的继承人。”

“他希望你比他所有的臣子都优秀,所以当你做事不成熟时,他才会爱之深责之切。”

扶苏脚步停住,面色微微恍惚。

“父皇,真的觉得我是他的继承人吗……”

“当然了!”

容栀狠狠点头。

想到历史上扶苏被矫诏骗到自杀,说明他对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没有丝毫信心。

所以才会觉得,他的父皇真的会一封诏书要了他的命。

所以才会连回咸阳确认都不敢,直接慨然赴死。

听到容栀的肯定回答,扶苏却自嘲似的苦笑,并不说话。

容栀看着都觉得揪心。

一个年少失母的孩子,父亲又如此强势,不会表达认可和爱。

扶苏一定长大得很辛苦吧。

但这好像也不能怪嬴政。

嬴政少年时的经历比扶苏惨烈百倍。

他在赵国做为质子的孩子出生。

三岁时,父亲抛下他回到秦国。

九岁回到秦国,在咸阳宫出生长大的弟弟成矯比他更讨喜。

十三岁即位,朝政却把持在相国吕不韦手中。

弟弟成矯叛乱。

母亲和情人生下两个孩子,要对他取而代之。

一桩桩一件件,可谓是众叛亲离。

他就这么踽踽独行,杀出一条血路。

从赵国的卑微质子,到鞭笞天下的千古一帝。

他的一生太过传奇,传奇到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这才是真正的美强惨吧。

足够美、足够强、足够惨。

容栀也实在不忍心,去怪嬴政没有好好爱扶苏。

“陛下既是皇帝,也是你的父亲,他只是不太会表达,上次他还特意叫你过来吃饭,你记得吗?”

扶苏回想那天的情景,却失落地垂下眼睛。

“我那天不过问一句你的身份,父皇便呵斥于我……”

容栀噎住,好像还真是。

这怎么解释?

容栀试图理解政哥的脑回路。

“嗯……或许是因为他希望你多关注国事,多学习成长,别把眼光放在后宫之事?”

容栀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没准政哥真是这么想的。

扶苏眼眸微亮,抿着的嘴唇带着几分压抑的欣喜。

“果真如此?”

容栀立即抛去心里的一丝疑惑,使劲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

扶苏笑了。

眉眼间盛着灿然笑意,眼底眸光如同融融的春水流转。

容栀看着他的笑容,心里莫名觉得亲近。

好像连同自己的心情都好起来了。

“少年人还是要多笑笑,你笑起来多好看啊。”

容栀笑盈盈地看着他。

若是有人站在这里,便会发觉这两张气质迥异的脸庞,笑起来眉眼竟如出一辙。

两人走出花园,进偏殿小歇。

容栀这些天和赳赳常常在偏殿玩耍,这里便常备着糕点茶水。

这会小案上照旧摆着桃花水晶糕。

容栀热情地让扶苏尝尝。

扶苏平日很少吃糕点,但不好坏了容栀的兴致,便吃了一口。

“怎么样?喜欢吗?”

容栀眨巴着眼睛,追问着。

扶苏笑着放下糕点,颔首道:“甜而不腻,甚是美味。”

安利成功,容栀心情大好。

“听赵高说,这糕点里的桃花,还是四月从濛濛山收集回来的呢。”

虽说容栀没见过濛濛山,也没见过濛濛山的四月,但不妨碍她拿来侃大山。

扶苏却动作一顿,看向手里的晶莹糕点。

“濛濛山吗……”

那是,我出生的地方啊……

容栀几口吃下糕点,又笑嘻嘻地凑过来,小声说话。

“你的婚事,准备要哪天举行啊?”

扶苏还是个少年人,脸皮薄得很。

说起婚事便红了脸,他声音也不自觉放小。

“冯丞相已带着奉常、宗正敲定了日子,约莫一个月之后,便可迎亲。”

容栀看他脖子都红了,故意逗他。

“那你之前见过王家姑娘吗,喜欢她吗?”

扶苏脸红如烧,眼神都开始慌乱。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我和姝儿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能得姝儿为妻,是我之幸。”

容栀八卦地啧啧啧,嘻嘻直笑。

“那就是喜欢嘛,爱要大声说出来的,知不知道呀?”

容栀调侃得大胆又直白。

扶苏实在是不堪抵挡,红着脸狼狈离开了。

走出门口还能听见容栀的嚣张笑声。

不过,容栀虽说嘴上调侃,但心里却十分看好这门亲事。

扶苏的性子,仁厚却不懦弱,刚毅而不暴虐。

做丈夫定然是极好的。

如今的大秦,没有胡亥,嬴政没吃毒丹。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想到今日大殿上动手果断的赵高……

容栀心里还有几分忧虑,她还是得想个法子。

大殿里。

嬴政似有所闻,从公文里抬头看向赵高。

赵高低头回答:“容姑娘正和扶苏公子在一处,两人相处得好。”

微微一顿,赵高又补充了句。

“扶苏公子很亲近容姑娘。”

嬴政眼睫猛地一颤,嘴角轻微牵起,但很快又抿成一条直线。

手上动作久久停住,笔下的公文匀出一团墨渍。

得此消息,他竟不知该喜该悲。

自从这天过后,咸阳宫里便时常有“砰砰砰”爆炸声,时大时小。

刚开始宫人和大臣们还惊慌失措,时间久了便麻木了。

路上遇见衣服破破烂烂、一脸黑灰的方士,也面色如常。

容栀就不一样了。

她看见灰头土脸的李斯下值,毫不留情地嘲笑。

“呦,公甫?今日穿得好生朴素,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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