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行弃秦黛黛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给大伯,我那已死的夫君又复活全文裴行弃秦黛黛》,由网络作家“自由汽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要。”黑暗中,裴行弃仿佛在梦魇中,他呢喃着,口中一直念叨着不要。他不想看那些书,好脏好恶心。“不……”六岁的裴行弃小手小脚,他跑得并不快,因为慌张,他没跑几步就摔一次。他不想回去,也不想看见那个嬷嬷。他要一直躲在这里,他不出去。嬷嬷碰他,他也觉得恶心。裴行弃喉中又是一阵恶心,黑暗中,他干呕起来。明明都过去很多年了,可他还是会记得被那个坏嬷嬷触碰时的感受。恶心至极。春夜骤雨,温度低了些,在假山洞内的裴行弃头脑昏沉,即使觉得冷,他也没离开。黑暗中,男人的眼睛晦暗不明,他恨不得直接将自己的胳膊砍掉。这里……被秦黛黛碰过,脏。三更天,裴行弃总算离开了假山处,他回去沐浴了。被人碰过的地方,他几乎要搓下一层皮。越洗,男人周遭的气息就越发危险...
《改嫁给大伯,我那已死的夫君又复活全文裴行弃秦黛黛》精彩片段
“不要。”
黑暗中,裴行弃仿佛在梦魇中,他呢喃着,口中一直念叨着不要。
他不想看那些书,好脏好恶心。
“不……”
六岁的裴行弃小手小脚,他跑得并不快,因为慌张,他没跑几步就摔一次。
他不想回去,也不想看见那个嬷嬷。
他要一直躲在这里,他不出去。
嬷嬷碰他,他也觉得恶心。
裴行弃喉中又是一阵恶心,黑暗中,他干呕起来。
明明都过去很多年了,可他还是会记得被那个坏嬷嬷触碰时的感受。
恶心至极。
春夜骤雨,温度低了些,在假山洞内的裴行弃头脑昏沉,即使觉得冷,他也没离开。
黑暗中,男人的眼睛晦暗不明,他恨不得直接将自己的胳膊砍掉。
这里……
被秦黛黛碰过,脏。
三更天,裴行弃总算离开了假山处,他回去沐浴了。
被人碰过的地方,他几乎要搓下一层皮。
越洗,男人周遭的气息就越发危险。
若再有下次,他不会再犹豫,他一定杀了她。
今晚,他看在老祖宗的面上,饶她一命。
伺候,他不允许她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另一边的秦黛黛冷得浑身发抖,一直到五更天,她才能动。
“谷雨,我们快回去。”
她想要沐浴,好冷好累。
“是,小姐。”
谷雨忙替她掌灯开路,主仆二人终于顺利回到了暖阁。
今晚之事,秦黛黛彻底沦为全府笑柄,小人都在偷摸着笑话她,她自己还不知道。
“小姐沐浴完将参汤喝了去去寒。”
谷雨什么都准备好了。
少女点头,乖乖的应下了。
等忙完一切躺上床,天都要亮了。
“小姐快睡吧。”
谷雨不再打扰她,灭了烛火之后就退出去了。
很快,秦黛黛就直接睡着了,她甚至都没空去想什么裴行弃。
谷雨也差不多熬了半宿,可她还不敢睡。
她得注意着小姐的情况,怕她感染风寒。
好在,一直到天亮,小姐的身上都没有发热,她终于能放心了。
秦黛黛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时。
醒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好累,特别是那双腿脚,好酸好酸。
“小姐醒了?”
谷雨已经备好膳食了。
“嗯。”
秦黛黛的脸色不好,她摸着自己的小腿,她发现自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昨天站了好久,腿还能站起来才怪。
该死的裴行弃,她不禁咒骂了一声。
大小姐以往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过很快,她又沉默了,她上辈子已经受尽委屈了,这点委屈好像也不值得一提了?
“小姐?”
谷雨见人迟迟不动,忙提醒她一句。
昨晚站了那么久,今天又睡到了中午,小姐应该很饿才对。
“我腿软,你让人将桌子搬到床边来。”
她就坐在床边吃好了。
等秦黛黛用完膳,谷雨才一脸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
又不是不让她说。
“小姐真的还要继续和大公子……生孩子吗?”
这件事摆明了不可能。
大公子清冷阴郁,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接受小姐。
他们……真的有可能吗?
“嗯。”
秦黛黛昨晚站在雨幕下时,确实想过放弃。
可她只要想到上辈子受过的屈辱,她就一点都不想放弃。
她偏要将裴行弃这朵高岭之花摘下。
她要保父兄平安康健一辈子。
“可小姐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昨晚她瞧着,大公子都想杀了小姐了。
“只要不死就好了。”
昨晚她也以为裴行弃要杀她,然,她好好的活下来了。
不管因为什么他不杀她,这说明,她一定不会被他杀死的。
秦黛黛想到这里就安心了许多。
父兄身边的隐患她无从得知,只能在裴行弃这里努力了。
谷雨知道自己劝不住小姐了,她只希望老爷和少爷的信能早些寄来。
小姐都主动寄信去幽州了,老爷和少爷的气,该消了吧?
毕竟,他们最疼爱小姐了。
午后,秦黛黛继续躺在床上,她打算让自己的腿多休息休息。
她一边看话本一边喝果茶,倒也过得惬意。
傍晚时分,谷雨不禁问了一嘴:“小姐今日还要去等大公子吗?”
应该不去了吧?
再去,也是于事无补。
“去!”
“一定要去。”
做事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休养一日,她的腿好了许多,可还是有些酸痛。
好在,走慢些倒也无碍。
谷雨生怕今日小姐又会惹怒大公子,她好担心。
可后来,她就松了一口气。
裴行弃一直到天完全黑都没有回府。
“小姐,大公子怕是不回府了。”
可能公务繁忙,歇在大理寺也说不定。
“再等等。”
秦黛黛眉头紧皱。
裴行弃应该不知道她又在门口等吧?他总不会是想避开她才没有回来吧?
戌时初,她到底回自己院子去了。
算了,今日等不到人就等不到人吧!
秦黛黛不知道,她这一举动早就传到老祖宗的耳中。
老祖宗又是一阵心疼,她的黛黛懂事得让人心疼,为了能给行策留个后,她竟然如此积极接近行弃!
她一定要帮帮这个孩子。
……
裴行弃一直到接近子时的时候才回府,彼时他手中满是擦不净的鲜血,男人的眼中满是杀戮。
“主子,二少夫人今日傍晚又在大门等着了。”
幽蛇汇报情况,说完,他察觉到自己主子步子一顿。
裴行弃眉头紧皱,指尖不禁又摸向了怀中的匕首。
看来,这把匕首很快又能喝到新鲜的血液了。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若思想能杀人,秦黛黛早已经死了千百遍。
裴行弃沐浴完之后,又去了书房。
这一晚,又是他的不眠之夜。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就算他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如此,倒也不必浪费时间。
……
接下来的几天,秦黛黛都变着法待在老祖宗身边,这样等裴行弃来请安,他也能看见她。
即使不能和他说话,她也要他能时常看见她。
只要他看她看多了,一定会被她的美貌折服的,她就是这样肤浅的人。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从这一日起,裴行弃不再来请安了。
秦黛黛:“……”。
老祖宗看着还没有丝毫进展的两人也着急,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三月初九这天,老祖宗特意让人传裴行弃来。
“明日便是初十,恰好是你的休沐日,行弃可愿陪祖母去禅寺上香?”
老祖宗心想,明日,便让行弃和黛黛两人一起去。
“孙儿愿意。”
老祖宗出门上香,年纪大了,路上颠簸不安全,确实该有人护着。
“好好好。”
“是祖母的乖孙。”
老祖宗目的达到,笑了。
当天,她又叫来了秦黛黛,与她说明日上香的事宜。
少女满口答应,去禅寺上香也好,她要去求父兄安康。
初十,秦黛黛早早起床打扮,得早些出发,不然回来的话会很晚。
“小姐想穿哪一套裙子?”
去禅寺得穿得素净些,不可太过招摇。
“这件吧,靛蓝色。”
等她换完衣裳,谷雨都愣在了原地,小姐真的……太美了。
“走吧。”
该出发了。
秦黛黛刚跨出大门就看见了坐在马上的裴行弃。
“裴郎。”
这几日未能与他说上几句话,真是可惜。
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要说一说。
裴行弃在看见秦黛黛的时候,眉头瞬间又皱的发紧了。
她竟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当真是不怕死!
男人的手下意识攥紧缰绳,他突然反应过来,他怕是让老祖宗给骗了。
果不其然,少女朝他跑来,嘴角弯弯开口:“裴郎今日休沐,也要去禅寺吗?”
怪不得老祖宗昨日说话的时候怪怪的,原来,她另有安排。
那今日……
她和裴行弃,是不是可以待在一起很久了?
谁知,她刚刚想完,就见裴行弃调转马头打算离开了。
“裴郎。”
她瞬间着急,忙提着裙摆就要跟上去。
“小姐慢些。”
谷雨怕她摔倒,忙跟着去。
可惜,裴行弃的马儿跑得飞快,她两条腿如何跟得上?
“小姐……”
“我们还去禅寺吗?”
谷雨问,大公子都跑远了。
“去。”
她要去替父兄祈福。
马车一路颠簸,差不多一个半时辰才到了普济山下。
她们还要上山道才能到禅寺。
禅寺在京郊,地处隐秘,此处丛林密布,还有几座高山耸立。
“小姐,这山道太不好走了。”
一路颠簸,石头又多。
“嗯。”
秦黛黛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眉眼在跳。
难道……今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会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她们终于到了禅寺大门口。
谷雨搀扶她下马车,“小姐在这里休息一会,奴婢去探探路。”
这里的风景秀丽,禅寺更是建在山顶,地形复杂,一进门就是假山,都不知道正殿在哪里!
她们第一次来,还是让她去探探路。
“不必。”
秦黛黛拦住她,她知道路,她上辈子就来过好几次了。
很快,她领着谷雨去了正殿上香。
她在佛前许了三愿,一愿父兄康健。
二愿能和裴行弃顺利生下一个孩子。
三愿裴行策此生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恨意几乎要将她湮灭了。
他与她许下一世,却先背起誓言,该死!
秦黛黛在佛前长跪不起,差不多两刻钟之后,她才起身。
“我们去喝些斋粥。”
喝完休息一会再赶路回去。
申时初,她们终于到了马车前。
就在秦黛黛刚刚要坐上马车离开的时候,她余光看见旁处有一道身影牵着马走出,不是裴行弃是谁?
“裴郎。”
她语气瞬间欢喜,她朝他招手。
原来他也来了禅寺。
裴行弃听见这道声音的时候,眉头皱起,抓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
他的余光扫了一眼马车这边,嘴角紧抿。
果不其然……
老祖宗果然骗了他。
这个女子,太不知廉耻了。
谁允许她这样甜腻腻的喊裴郎?
他又不是她的夫!
裴行弃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变得狂风大作,周遭气息阴郁了几分。
他一点都不想看见这般下作的女子。
一面爱着亡夫,一面又在勾引他!
呵!
男人轻松上马,在秦黛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策马离去。
“快,跟上。”
秦黛黛瞬间让车夫赶车。
一路上他们说说话也好啊!
山道太不好走了,为了追赶裴行弃,马车跑得比来时更快。
少女被颠得都要吐了。
“算了算了。”
慢下来吧!不追了,肯定追不到了。
马车放慢速度,她总算舒服多了。
然而让秦黛黛没料到的是,她最后还是追上裴行弃了。
可人似乎遭遇了埋伏。
十几个黑衣人手拿长剑,他们将裴行弃团团围住。
她瞬间心口狂跳,紧张坏了。
完了,黑衣人也发现她的马车了,秦黛黛知道,若她什么都不做,一定会被灭口的。
想到这里,不等黑衣人朝她杀来,她先鼓起勇气下了马车。
下车之前,她不忘叮嘱谷雨待会自己跑,要不顾一切抓住一切机会跑,不必担心她。
说完,她直奔裴行弃去。
“裴郎,他们是谁?”
“裴郎可有受伤?”
少女满眼担忧,她下意识要抓住他的胳膊,可裴行弃躲开了。
此刻男人满眼不耐烦。
她又来做什么?
还敢靠近他?不怕死?
信不信他先弄死她再解决这群黑衣人?
裴行弃眼中充满嗜血,他手握长剑,他的剑尖早已染了血。
他刚刚已经杀了三个人!
“裴郎,你要小心。”
“别受伤,不然……我会担心的。”
说完,她悄悄缩在他的背后。
没什么比他的后背更安全了吧?
……
她轻车熟路到了扶风院,可门口有人守着。
“二少夫人。”
幽蛇看见她的时候有些意外,她的毒竟然解了?
主子将垂留子给她吃了?
幽蛇震惊,以往的主子,怎么可能这样?
“我想见裴郎,可以吗?”
她期待的看着人。
幽蛇摇头,不行!
“你去通报一声。”
万一呢?万一他要见她呢?
裴行弃都给她解药了,是不是说明,他的心中有了她的小小一席之地?
说不定,他已经喜欢上她了!
秦黛黛想到这里就激动,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幽蛇拒绝,他不用进去通禀,主子一定不会见她的。
秦黛黛和人僵持许久,最后还是没能见到裴行弃。
天色越来越晚,她只能先回去了。
哼,现在见不到裴行弃,明天总能见到。
她明天再来!
可让秦黛黛失望的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能见到裴行弃。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去江南办案了。
走了怎么也不告诉她一声?害得她日日白跑!
秦黛黛有些生气,她嘴角紧抿,手指都要将手帕拧坏了。
“小姐别生气,喝些糖水。”
这是小姐最喜欢的糖水,特别好吃,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不吃了。”
她没心情吃。
也不知道裴行弃什么时候回来?
万一他去几个月,她之前做的一切不是白费了?
就算之前裴行弃的心中有她的一点点小位置,几个月过去,定然什么都没了。
而且,她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了。
转眼都四月中旬了,还有多少日子可以供她等待呢?
秦黛黛想到这里就着急,谷雨怎么哄都哄不好。
“小姐,若不然我们去驿站看看老爷和少爷的信到了没有?”
她想让小姐出门走走。
“你去吧。”
她不想出去。
秦黛黛烦闷着,脸色不好。
又过了几日,她还是不见裴行弃回来,更急了。
好在,四月二十三日,裴行弃终于回来了。
听到消息的时候,秦黛黛脚下生风,立马去了老祖宗的院子。
果不其然,没多久,裴行弃就来请安了。
少女身穿一袭暖橘锦衣,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夏日开得最绚烂的那一朵花,娇艳欲滴。
然而,裴行弃始终没往她这边看一眼。
秦黛黛急坏了。
知道他回来,她特意换了一身衣裳,难道不漂亮吗?
等男人离开春归院的时候,她也匆忙告辞。
半道,她拦住了他。
“裴郎终于回来了。”
她的语气带着委屈,少女站在树下,风动,她的衣摆随风飘扬,头上绑着的同色系双髻带也在飞扬着。
裴行弃见到秦黛黛,他就忍不住想到那一晚——她趴在他腿上帮他吸毒。
想到这里,某种奇怪的感觉又朝他席卷而来,让他不适应。
他下意识忽视她打算继续往前走。
可少女又开始叽叽喳喳了。
“裴郎走的时候都不告诉黛黛一声。”
“黛黛……好想你。”
“以后……裴郎若要出远门,可以告诉黛黛一声吗?”
她期待的看着他。
裴行弃听了只觉得好笑。
他为什么要告诉她?她最好不要白日做梦。
她凭什么要他告诉她?
裴行弃隐在袖中的指尖攥紧。
秦黛黛再不走,他杀了她!她若不想死,就该滚得远远的。
可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这会,秦黛黛故作娇羞,她看了他一眼:“裴郎,我还有事情想问你。”
她很早之前就想问了,可他去了江南,只能憋到现在。
很快,裴行弃就听见她开口:“裴郎可是喜欢上我了?”
“一日。”
他只给他一日时间,必须解毒。
“是。”
无疾取了一点他的血之后就退下了。
很快,后罩房只剩下裴行弃一个人浸在水中。
一开始还好,时间越久,冷水也没能压制他体内蠢蠢欲动的情毒。
裴行弃的脑子开始不受控制。
梦中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放,少女的美人面上挂着泪珠,她仿佛被梦中的他欺负狠了。
想到这里,他的指尖攥紧。
“秦黛黛。”
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喊了这个名字。
喊完,男人有丝丝清醒,他的脸色直接变得难看。
秦黛黛这个下作的女子!阴魂不散。
他一定要杀了她。
脑中那些旖旎画面肆意侵袭着他,裴行弃只得动用内力将一切躁动压下。
好在无疾没让他失望,傍晚时就配出了解药。
裴行弃吃完,浑身的燥热才压了下去,他终于能从水下出来了。
这一日的时间,他都浪费在了这里。
此刻男人处于暴怒之中,他今天还没杀人呢!
“该死!”
采花大盗该死,秦黛黛也该死。
若不是她,他如何会做那样的梦?
想到这里,裴行弃出门了。
今日,便杀了秦黛黛。
这还是裴行弃长大之后第一次踏入裴行策的院子。
“小姐,大公子在外。”
秦黛黛本来在认真地绣帕子,没想到会听见这个消息。
“你说什么?”
裴行弃来了?
真的假的?
她几乎是丢下了手中的东西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裴行弃就站在院门口。
“裴郎。”
她一脸欢喜的朝他跑去。
“这还是裴郎第一次来这里见我。”
“呀,等等……”
少女故作慌张,她匆匆又跑回去了。
大概一会之后,她才匆匆又跑了出来。
裴行弃扫了一眼她的头发和衣服,便知道她刚刚又跑回去做什么了。
“裴郎,我这身衣裳好看吗?”
“这是我让绣坊新做的衣裳,是不是很好看?”
“裴郎可不许嫌我麻烦。”
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脸色微红:“我只是想将最漂亮的衣裳穿给裴郎看。”
“哪个女子不想让自己夫君看见自己最美的一面?”
她又提了夫君二字,无意间将两人的关系拉近。
好像,他本来就是她的夫。
裴行弃听着,脸黢黑。
谁是她的夫君?
下作!
到现在,她还没认清现实?
他绝无可能兼祧两房,她最好少白日做梦。
还有……她这身衣裳,难看至极。
她也难看!
裴行弃想着,手中匕首转动。
就在他想杀死秦黛黛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一声传音。
那是幽蛇联系他的暗号。
裴行弃眉头瞬间皱起,下一刻直接离去。
秦黛黛愣在原地,他怎么走了?
所以,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难道,他专门来看她一眼?
秦黛黛想到这里,喜笑颜开。
那是不是说明,她最近的努力很有效果?那她得再接再厉。
“小姐在开心什么?”
难道大公子愿意……兼祧两房了?
“没什么。”
“我想休息了。”
秦黛黛不想绣帕子了,她要早睡早起,明日去撩拨裴行弃。
谷雨等她睡下之后才将蜡烛吹灭离开。
半夜,天空一声雷响,直接将秦黛黛吵醒了。
“怎么又打雷了?”
“吵。”
她呢喃了两句又翻了一个身打算继续睡觉。
她刚刚梦中还在做一个美梦呢!
她梦见裴行弃跪着求她的喜欢,这个梦差点没把她美死。
可没一会,她瞬间惊醒。
不对,打雷下雨才好!这可是她接近裴行弃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秦黛黛立即亮了眼眸,可她一点都不想下床,怎么办?
等秦黛黛再有意识时,她只觉得很吵。
“小姐,该起床了。”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了,老夫人要见您。”
谷雨将床幔掀开一个小口子,她看着还在午睡的小姐,眼中带着隐隐的担忧。
小姐今日怎么睡了那么久?
以往小姐只会午睡半个时辰左右,可今天,她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了。
小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小姐……”
就在谷雨还在想着要不要去请大夫来看看的时候,床上的少女终于有了动静。
“咳咳。”
她轻咳几声,胸腔沉闷,很不舒服。
“小姐终于醒了。”
她还以为叫不醒小姐了呢!
还好,小姐没事。
“谷雨?”
等秦黛黛缓过神来,她有些惊讶。
她怎么看见谷雨了?
谷雨不是在她嫁到裴家的第二年就落水死了吗?
难道,这就是阴曹地府吗?
“小姐在想什么?”
“可是身体不舒服?”
谷雨不懂她的眼神,有些莫名。
小姐这个眼神,看得她好害怕。
“我没事。”
她摇头,人还恍惚着。
“小姐,老祖宗让您去见她。”
谷雨再一次提起这件事。
秦黛黛跟着呢喃了一遍,这果然是阴曹地府。
裴老祖宗在她嫁进裴家的第二年就归天了。
“小姐,奴婢给您梳妆?”
谷雨试探性的开口,后者点头。
秦黛黛还没从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回神,她任由人给她打扮,差不多一刻钟之后,她才领着谷雨去了老祖宗的院子。
走在裴家后院,她越来越恍惚。
地府竟也这般真实吗?
等到了春归院,听完老祖宗的话,她才震惊。
她不是回到了地府,而是回到了从前。
回到了她嫁到裴家的第三个月。
这番话,她太熟悉了,因为上辈子老祖宗也这么和她说过。
老祖宗要大伯哥兼祧两房。
若说这裴家有真正疼爱他的人,那便是这位老祖宗了,裴行策的祖母。
“黛黛,你可愿意和……行弃试试?”
“行策遭遇不测,你还愿意嫁进来,当真苦了你了。”
老祖宗握着她的手,满眼心疼。
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难道真的要守寡一辈子吗?
好在北齐兼祧风盛行,弟弟死了,让哥哥兼祧两房很正常。
只要秦黛黛愿意,她便去和行弃那孩子提。
让黛黛有个孩子傍身,以后也能有个依靠。
有孩子傍身,好过和离重新嫁人。
再嫁女,难以再嫁。
就算嫁出去,也会被夫婿嫌弃的。
秦黛黛听着这些话,眼眶有泪水在转。
她知道老祖宗是真的为她好。
她不禁想着,若裴行策回来的时候老祖宗还在,老祖宗是不是会站在她这边?
会的,一定会的。
“怎么哭了?”
“你这孩子,有什么好哭的?”
老祖宗给她擦眼泪,满眼心疼。
她和她的祖母本就是闺中密友,她疼她,不是应该的吗?
“老祖宗,我……”
秦黛黛想说,她要和离。
可和离的话,太便宜裴家和裴行策了。
“行弃那孩子瞧着冷淡,但老祖宗与你保证,他心热着呢!”
“你与他,生一个孩子,日后也能有依靠。”
“知道吗?”
这样,行策那房的香火,也不会断了。
秦黛黛听着这话,脑中不禁闪过裴行弃的模样。
上辈子嫁进裴家之后,她见到这位大伯哥的次数并不多,一年到头也不过几次,那几次还全在老祖宗这里。
她对大伯哥的印象只有寥寥一点。
大伯哥不苟言笑,清冷,君子端方。
老祖宗让她和他生孩子?
这……怎么可能?
秦黛黛下意识想拒绝,这根本就不可能。
可她不禁又想起了一件事,大伯哥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皇子,后来还成为太子。
若她现在借着老祖宗的势与他生子,那他日后也能予她几分薄面帮她救下爹爹?
上辈子爹爹和哥哥被人陷害下牢狱,她却连救都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父兄被斩首而亡。
这辈子,若她能和大伯哥有些关系,爹爹和哥哥是不是就能平安无事了?至少,爹爹和哥哥出事的时候,她还能有人可求。
是了,没错。
“黛黛听老祖宗的。”
既然有人给她递枕头,那她也只能接受了。
这辈子,她便选择和上辈子不一样的活法。
这个寡妇,她不当了。
裴行策在外面如何,随便吧!
等他回来,她要这个家,没他的容身之处。
她还要他和桑桑仰望着她。
“不过……”
秦黛黛突然有些犹豫了。
裴行弃好像心有白月光?
若她记得不错的话,他今年年前就要成亲了?
大伯哥的未婚妻乃御史大夫的庶长女,两人去年便订下了婚约。
“黛黛放心,此事御史家就算有意见,也不会退婚的。”
本朝律法并没规定男子不能兼祧两房。
更何况,男子向来风流,三妻四妾乃正常之事。
……
“裴行策,我绝不允许她为平妻。”
“你与她在外生的孩子,自是庶子女。”
秦黛黛稳坐主位,她的面上满是严肃庄重。
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故作淡定。
少女掩在袖子下的手紧攥着,她浑身微抖,差点坐不住。
她绝不允许旁人动摇她的位置。
“黛黛,你为何如此不讲理?”
裴行策眉头轻蹙,他的夫人,竟然如此蛮横不讲理。
“此前我差点死在塞外,是桑桑救了我。”
“她于我有恩。”
有恩于他,他裴家最重情义,如何能不报恩?
更何况,桑桑已经为他生儿育女。
儿女可爱,他不舍得孩子成为庶子女。
“黛黛,你让让她。”
“这些年,你在附中养尊处优,桑桑跟着我在外吃了很多苦。”
唯有正妻之位才可以弥补桑桑了。
平妻也是妻,黛黛让让,他一样会宠爱她。
“裴行策。”
“是我让她跟着你吃苦的吗?”
“是我让她救你的吗?”
“你怎么敢开口让我……将妻子之位让给她?”
秦黛黛抿紧唇,她双眼气得通红。
她的眼中尽是失望。
从前的行策哥哥,已然不在。
以往的裴行策心中只有家国天下,他行军打仗,将敌寇赶出边防,是她心中的英雄,少女怀春,她与他早早定下婚约,只待他打完最后一场战回来就成婚。
谁知道,他会死在战场?
可即使这样,刚刚及笄不久的秦黛黛还是不顾家人反对,她义无反顾嫁给了他的牌位。
她嫁给他,日后他魂归故里,也能回到她的身边。
他是她心中的英雄。
然而,世事无常,裴行策死后四年回来了,他带着他在外的妻儿回来了。
她这个与他的牌位拜过天地的妻子,显得就有些可笑了。
“阿娘,阿爹。”
“钰儿饿。”
“阿娘。”
原本还有些安静的大堂被这一道奶声奶气的孩子声打破,一个孩子从外跑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怕裴母。
裴母原本还笑得开心,只是目光在触到秦黛黛的时候,她的嘴角尴尬的停住了。
秦黛黛看着自己这个婆母,眼中有泪光。
婆母会为她做主吗?
这么些年,她尽心尽力侍奉她,她说她待她如亲生女儿,是真的吗?
可惜,不是真的。
“桑娘,带孩子下去用些膳食。”
裴母直接开口。
很快,大堂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裴母率先开口:“黛黛,行策平安回来了,你该高兴才是。”
“对不对?”
毕竟,她就不用再做寡妇了。
行策回来了,她再努努力,生下一个儿子,一生无忧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要么和离。”
“要么孩子养在我名下,桑桑发卖。”
她只给这两个选择。
“不行。”
裴行策头一个不同意。
“妙儿刚刚出生不过半年,她离不开生母。”
秦黛黛眼底猩红。
她守了四年寡,他和别的女子儿女双全。
当真对得起她!
“秦氏,哪个男子的后院没有几个妾室?”
“你莫要胡闹。”
裴母现在所有的心神都被可爱的孙子吸引了,她恨不得马上再去抱抱孙子。
这个秦氏,越来越不懂事了!
“我胡闹?”
秦黛黛只觉得好笑。
“和离。”
她要将所有的嫁妆带走。
“秦氏,这个世上的女子,哪能和离?”
“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何况,你秦家早已满门抄斩,和离之后,你又能去哪?”
裴母一拍桌子。
她已经很久没处理这些琐事了。
年轻的时候要和夫君的妾室斗个你死我活,现在要被这个儿媳秦氏气死了。
她怎么那么死脑筋?
如今行策被封为将军,她也跟着荣华了,还和什么离?
裴母心中愤怒。
不行,她绝不能让秦氏和离。
就算要走,也是行策休了她。
还有,她的那些嫁妆,不可能让她带走。
也是这个时候,外面的下人慌慌张张的来了,原来,是有圣旨到。
裴家众人接旨。
等太监念完旨意的时候,除了秦黛黛一脸绝望,其他人或欣喜或惊讶。
裴家要变天了。
裴行策被封为一等大将军,他用军功换了赐婚圣旨。
秦黛黛彻底心凉,她嘴角嘲讽。
裴行策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疼惜。
“黛黛,你放心,我还是爱你的。”
“等桑桑安定下来,我们再做恩爱夫妻。”
“桑桑人淡如菊,她不争不抢,希望你不要为难她。”
裴行策对秦黛黛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四年没见,感情终究淡了些。
他此刻心系桑桑多了一些。
“妹妹。”
桑桑携子走来,嘴角弯弯,她喊了秦黛黛一声妹妹。
她有圣上赐婚,当是正妻。
“谁是你妹妹。”
“别乱攀亲。”
“呵。”
秦黛黛看着她,眼中满是嗤笑。
“还请妹妹莫生气,夫君会心疼的。”
她说完,挽住裴行策的胳膊。
“裴行策,我们和离。”
她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了。
她看见他们就觉得恶心。
“黛黛,虽说我们从前确有婚约,但,你嫁进来之时,我并不知情。”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她活该?
秦黛黛简直要被气笑了。
是,她活该。
是谁出征前夕翻墙来寻她?和她说了许多贴心话?说会爱她一生一世?
是谁说一定会娶她?
也是她傻,因着这番情谊,就算他死,她还愿意嫁给他的牌位。
她盼着他能魂归故里好好安息,他却说她自作多情。
秦黛黛这一次没忍住了,她流了泪。
“是,我错了。”
“夫君。”
少女泪眼朦胧看着他。
四年时间,她忍着闺房寂寞,却等回这样一个负心汉。
他还不如别活着,这样,她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了。
“夫君,我有话和你单独说。”
她领着他回房间。
裴行策原本没什么和她说的,但到底还是好奇,好奇她想说什么。
谁知道进了屋子之后,秦黛黛便热情的抱住了他。
“黛黛,你想通了?”
他瞬间开心。
秦黛黛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又与他青梅竹马,他从小就喜欢她。
她能想通最好。
“嗯。”
她轻哼一声,就在裴行策想回抱住她的时候,他顿觉心脏一疼。
秦黛黛她……竟然那么狠!
她的身上竟然藏了匕首?哪个女子身上会在身上藏匕首?
“夫君还是死了最好。”
少女红唇轻勾,眼睛带着疯狂的笑意。
匕首上抹了毒,裴行策,活不了了。
秦黛黛转身出了房门,彼时她的心口还在猛烈的鼓动着。
裴行策,死不足惜。
只是可惜,她的一片真心喂了狗。
秦黛黛有些失魂落魄,她为自己感到不值得。
意外就是这样发生的,她没注意看脚下,被石头绊住脚步,整个人摔进池中。
更要命的是,她不会凫水。
一切都完了。
秦黛黛慢慢沉入睡中,她挣扎无能。
死前,她只觉得冬日的池水果然寒凉。
她最讨厌冬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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