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初梨霍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嫁东宫,当细作,这江山你快夺!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竹川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南柔眼睛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王爷,太子妃从前在沈府,就不把奴婢当人看,一言不合就又打又骂,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霍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腰间长剑的剑鞘。英气坚毅的轮廓,带着久经战场沐血后的漠然无情,随便往人群一站,都让人不敢轻易接近。他的目光从进府起,便始终落在沈初梨脸上。她面上依旧保持平静,但眸中分明藏着委屈,样子既倔强又可怜。刚才不是还像个小老虎张牙舞爪吗?现在怎么蔫巴了?吓到她了?“有本王给你撑腰,何须你亲自动手?”此话一出,周遭瞬间一静。尤其是高南柔,整个人石化了,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喜欢睁眼说瞎话?”霍渊懒懒开口,“舌头割了,扔去池塘喂鱼。”他的语气平静,像谈论今晚吃什么一般,谈论着一个人的生死。“王爷....
《嫁东宫,当细作,这江山你快夺!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高南柔眼睛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王爷,太子妃从前在沈府,就不把奴婢当人看,一言不合就又打又骂,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霍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腰间长剑的剑鞘。
英气坚毅的轮廓,带着久经战场沐血后的漠然无情,随便往人群一站,都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他的目光从进府起,便始终落在沈初梨脸上。
她面上依旧保持平静,但眸中分明藏着委屈,样子既倔强又可怜。
刚才不是还像个小老虎张牙舞爪吗?
现在怎么蔫巴了?
吓到她了?
“有本王给你撑腰,何须你亲自动手?”
此话一出,周遭瞬间一静。
尤其是高南柔,整个人石化了,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喜欢睁眼说瞎话?”
霍渊懒懒开口,“舌头割了,扔去池塘喂鱼。”
他的语气平静,像谈论今晚吃什么一般,谈论着一个人的生死。
“王爷...奴婢错了,太子殿下,奴婢不想割舌头,您快救救奴婢......”
霍渊随意挥了挥手,左右立马上前就要把高南柔往池塘里扔。
“皇叔!柔儿不是故意的,您就看在侄儿的面上,饶她这一次。”
霍景恒慌了,没想到皇叔竟来真的,赶忙求情。
“还有谁欺负你,指出来。”
霍渊没理他,只微微偏头,目光从众人脸上寸寸划过,眼神如刀,锋利无情。
可对沈初梨说话的语气,却忍不住放缓。
一副为自家小娃娃撑腰大家长的模样。
沈初梨抬眼扫向方才指认她的一众下人。
感受到沈初梨的眼神,下人们腿一软,跪倒在地,纷纷抬手狂扇自己耳光。
“太子妃...是奴才们胡说八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奴才们一命!”
一时间,王府花园啪啪巴掌声此起彼伏。
“自己去刑房,一人领三十板。”
沈初梨开口。
换作上辈子的自己,定是不忍心的。
死过一次才知,若不小惩大诫,这些拜高踩低的狗东西,定会变本加厉。
从前她在东宫可没少吃亏!
玲珑看向霍渊,等候吩咐。
霍渊扬了扬下巴,意思是‘听她的’。
很快,这些人被带走。
花园里,瞬间安静下来。
“你今日累了,让玲珑送你回房,晚上,本王去找你——”
短暂沉默后,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有话对你说。”
沈初梨微微一愣,乖巧地点了点头:“是,小叔叔。”
转身前又偷偷瞥了他两眼,这才和玲珑走了。
随后,霍渊看向霍景恒和高南柔,面无表情:“滚过来。”
-
书房。
“皇叔。”霍景恒站了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高南柔去换了身衣裳,一进书房便感受到一阵巨大的压迫力。
她缩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生怕说错一句话舌头就没了。
霍渊坐在太师椅上写着什么,充耳不闻,连头都没抬。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更不敢乱动,又静默了半个时辰。
高南柔是跪着的,书房大理石冰凉坚硬,加之害怕,她的膝盖都快跪肿了,早知道这么倒霉就多套几层裤袜了。
眼见柔儿快要跪不住,霍景恒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道:
“皇叔,如果是沈初梨那个女人跟您说了柔儿坏话,您才为她出气,大可不必。我今日来,便是接她回宫的。”
啪!
朱笔被重重撂在桌上,霍渊缓缓抬头,仍旧没开口,目光却看向了黑暗中的某处。
沙沙的摩擦声在耳边响起,虽然还没看见是什么,却莫名听得人毛骨悚然。
霍景恒不觉一激灵,“这是什么声音......”
高南柔跟着看去,随即瞳孔一颤,下一瞬哭嚎着爬向霍景恒,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蛇!数不清的毒蛇!
霍景恒一楞,下意识便将高南柔护在身后,转头看向霍渊。
“皇叔,您什么意思?”
霍渊盯着浑身发颤的女人,凉凉勾唇,“马场,她不就是这样对阿梨的?”
霍景恒不可置信看向高南柔。
见她沉默,心中便有了答应,随即开口求情:
“柔儿也是一时糊涂,她心思不坏,求皇叔饶她一命!”
“饶她一命,可以。”
霍渊大手一挥,面前的纸飘飘扬扬落在两人面前。
“和离书,按印。”
霍景恒弯腰捡起,看着上面龙飞凤舞几行大字——
“太子霍景恒,为东宫之主,蒙父皇母后赐婚,与太子妃沈初梨结为夫妻,于今三栽矣。
太子妃温婉贤淑,端良秀雅,事上恭敬,处下宽和,未曾有半分差池。
然孤性愚莽,情迁他人,德不配位,致使夫妻情谊渐疏,此皆孤之过。
今太子妃欲求离去,以全余生之安,孤亦深知不可强求,特以黄金万两,丝绸三千匹,金箔玉器数百樽,愿尽付太子妃以养身之姿,一应细软首饰,皆归太子妃所有。
自和离之日起,太子妃另嫁,再无瓜葛。”
霍景恒又反复看了两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情迁他人?德不配位?皆他之过?
这哪里是和离书?
简直是给他下罪己诏!
“皇叔,这什么意思?”
“眼睛瞎了?”
霍渊语气慢条斯理,却听得霍景恒心凉了半截。
“霍景恒,当初是你答应娶阿梨,本王才扶你上位。”
“如今,是阿梨主动同你和离,你仍可以是太子。”
“至于对皇室和百姓的交代。”他微眯眼看向高南柔,“你担,还是她,自己选。”
高南柔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剧烈一颤。
然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摄政王轻描淡写丢出的两个选项...
晋律有规,凡破人家庭、介入他室者,当遭万人唾弃,游街示众也。
所谓交代,不过是被人指着鼻子臭骂。
她挨骂,还是太子挨骂。
还用选吗?
可本来挨骂的人是沈初梨,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她挨骂?凭什么她替人背黑锅?
高南柔是一万个不情愿,正想着有没有拒绝的机会时,鼻尖忽地一凉。
抬眸。
一个巨大的倒三角蛇头正对她吐着信子。
“啊——!”
她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
面前,霍渊漫不经心勾唇,手中把玩着那毒蛇的长尾。
“这蛇是你亲自扔进草丛,怎么怕成这样?”
那剧毒之物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野兽,瞳仁竖成一条线,浑身躁动不安,挣扎着想要逃离。
“再动就捏碎你的脊椎。”霍渊冷冷开口。
于是那蛇抖了两下,颤颤不动了。
高南柔早就吓傻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摄政王,奴、奴婢......”
“一个月后,中秋阖宫晚宴上,本王会带着阿梨同去。”
霍渊斜瞥一眼高南柔,是比毒蛇还要阴冷的目光。
“本王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当众承认,是你勾引太子,致使东宫离心。阿梨大度,这才和离成全你们。”
“否则——”
他两指微微用力,‘咔’一声细响,方才还吐着信子的毒蛇,已然断了脊椎,软绵绵滑落在地。
“这,就是你的下场。”
甚至还有几本禁书,上面记载着各种邪门的法术,都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沈初梨随手翻开一本,竟是关于她的。
是她自小到大,大大小小的事都记录在册,很像起居注。
不怪她注意到这书,这本书被放在案几最上面,压在霍渊最喜欢的兵书之上,是随手就能拿到、看到的位置。
书已经泛黄发旧,显然是被人日夜翻阅所致......
身后传来脚步声,霍渊走了进来。
沈初梨有些心虚,赶忙将书籍放好,乖乖跟霍渊来到了书架旁。
她还以为霍渊要给她看什么宝贝,没想到他从最下层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用黄红云缎包裹的玉盒。
霍渊打开玉盒,里面是一本黄色册子,还有一枚玉雕的龙形印玺。
册子沈初梨虽然没见过,但那个玉玺...她似乎在皇帝的龙案上见过......
霍渊没有说话,他翻开册子,极快找到某一页,然后提笔沾墨,在那上面写着什么。
沈初梨偷偷看他,他向来风轻云淡,此刻却神情专注认真,像在做此生最看重之事。
也不知什么事能让他这样放在心上?
只是这样的霍渊,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竟让她看得微微愣住了...
忽然,他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刃,在指腹划了一刀。
“手。”
沈初梨惊愕瞪大眼睛,一时不知他要做什么,乖乖将手递过去。
就见霍渊自己先在小黄册上按了个指印,又将血洇在她指腹,握着她的手,在他旁边摁了个一模一样的印子。
接着,拿起玉玺盖上章。
这时,她才看到,在他名字的前方,用楷书端正写着:太上皇霍赦第九子——霍渊。
而她名字前,也有几个字——
霍渊之妻,摄政王妃沈氏初梨。
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小册子,而是皇家族谱!
霍渊这是自己给自己写族谱,再用皇帝玉玺盖了章?!
正当沈初梨震惊无比时,看到玉牒的左边,他霍渊的名字,独占一页。
而右边,除了最上面正妻的位置,下面又是无数分支。
霍渊提起朱砂笔,在下方画了个大大的红叉,随手扔在旁边,这才看向她,道:
“我霍渊起誓,此生唯沈初梨一人,永不纳妾。”
“若违此誓,永受世人唾弃,不得善终。”
沈初梨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活了两辈子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皇家玉牒得由帝王亲自盖印,一套大婚流程下来,少说得数月。
霍渊居然直接强势将玉牒拿来,自己给她盖了玺,甚至把侧妃、妾室的位置全部打了叉。
此生唯她一人,永不纳妾!这话怎么会这么让人...心动?
看着小丫头惊讶的神情,霍渊唇角上扬。
忽然,他感觉指尖一热。
低头,竟是沈初梨含住了他流血的手指。
她脸颊微鼓,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注视他,舌尖还将他的残血吮掉了。
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从指尖,传遍他全身。
这一幕,正巧被走进来的魏绍看个正着。
他嘴巴张成大大的O字型,半天没合上。
王爷居然......没把沈二小姐踹飞?
他虽待沈二小姐极好,可自己跟随王爷多年却是知道,他最厌与女人肌肤之亲。
太上皇九子,他是最小的皇子,当初那场夺嫡之争,明争暗斗三年......就当所有人都以为霍渊会踩着尸山血海登上那九五之位。
他的生母却在那时被匈奴所害,于是他将皇位拱手送给了身体最弱的六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自己则远赴边关,誓不为母报仇不还朝。
“你试试!”
沈怀胜脸色铁青,“你名声烂成这样,除了太子谁敢要你!你现在立马进宫给太子认错,不然为父的鞭子绝不留情!”
沈初梨掏出一个单子,拍在桌子上:
“认错可以,在这张地契上按印,京城的绸缎庄一条街我都要,我保证,太子一定不会再生气。”
嫁给他小叔,他哪还敢生气?
沈怀胜俩眼一黑,“一条街你都要?那是给你妹的嫁妆!”
沈初梨:“我知道啊。可宫里娘娘那么多,我认错得送绸缎啊。”
“娘娘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条街的缎子搬进去都不一定够,我还得倒贴点别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爹,我高低顺你几幅古董字画。”
送个屁!
一条街的绸缎铺盘出去也就区区一万两,这一万两是马场挨一鞭子的钱,巴掌另算。
等她正式成了摄政王妃,她要把沈府名下的田产家业全部抢过来,一根毛都不给沈芙留!
听沈初梨说是为拉拢宫里的娘娘,沈怀胜点了点头,很爽快在地契上按了印。
虽说绸缎铺是留给小女儿的嫁妆,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取得太子的原谅。
他了解二女儿,她是不可能离开霍景恒的,上回闹了一通,肯定是被高南柔气到了。
沈初梨将地契收好,看了看尚未装满的蛇皮袋。
“宫里娘娘送绫罗绸缎,这皇上的礼物不好选。我进门时候瞧着沈明逸在后山种了一片灵芝,个头挺大,我摘点?”
送皇帝灵芝情理之中,沈怀胜欣然应允。
“行,你直接去吧,只是摘几株,你哥敢说什么让他来找我。”
沈初梨去了趟闺房把二百两银票揣兜里,便带着麻袋去后山摘灵芝了。
她边摘边吃,主打一个把后山搬空。
抬头时看到沈芙正朝她走来,手里提着篮子,看样子是给沈夫人采药。
“二姐,听说你前段时间擅闯军营被摄政王训斥了,摄政王如果实在嫌弃你就住沈府吧,就当自己家一样......”
沈芙一副温柔大度的样子,可语气中满满都是示威。
沈初梨嚼着灵芝干,似笑非笑,“你再说一遍,谁的家?”
沈芙柔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二姐来我家住吧,只是厢房不多委屈你先住丫鬟房。”
她话还没说完,沈初梨慢悠悠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她。
忽然伸手,一把薅住她的衣领。
还不等沈芙反应。
“啪啪啪啪啪!”
沈初梨左右开弓,在沈芙脸上狂扇。
“你一个奴仆之女,当着我的面,说沈府是你家?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撒野!”
“你享了我十多年的福,我不同你计较,还对你好,你偏要置我于死地!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抢走了几个睁眼瞎,你以为我稀罕?”
她早已忍耐多时,此刻弯下腰,盯着沈芙那张肿成猪头的脸,毫不客气又是一记耳光,把她哭喊声打的戛然而止,喝道:
“如今我名声毁了,还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你的计谋得逞了,还敢挤兑我,贱婢,姑奶奶给你脸了是吧?”
沈芙惊恐瞪大眼睛,手脚并用往外爬,“爹!娘!哥哥!姐姐疯了......”
沈初梨见她还敢摇人,抓住她脚踝把她拖回,甩掉鞋子塞进她嘴里。
“疯了?你不就想看我发疯吗?你成功了!沈成功小姐,怎么我疯了你反而哭了?继续作威作福啊!”
她下手越来越狠。
“你嫉妒我嫁的比你好,所以想尽办法让太子厌弃我,是这样没错吧?!”
霍渊什么时候把她抱上床的?
昨晚,他们同床共枕了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门外响起叩门声。
“二小姐,您醒了吗?有人找。”
沈初梨看了一眼更漏,已经是下午未时了。
“谁?”
外面的人恭敬道:“您大哥,沈家大公子。”
沈初梨这才想起,今日和离诏书颁布,沈夫人急得跳脚,连写了七八封信催沈初梨回将军府一趟。
沈初梨全撕了,裹着被子睡回笼觉。
她穿好衣裳,刚来到府门前,便看到沈明逸站在那里。
“沈初梨,你居然真敢和离!爹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娘也被你气病了,你现在立马跟我回府!”
沈初梨坐上马车,朝将军府去。
倒不是给沈明逸面子。
她在将军府还有二百两银票,那天受得气也还没还,打不能白挨。
今早,沈夫人听到消息,差点厥过去。
她没想到皇室的人会做的那么绝,单方面宣布和离,也不和他们商议一下!
这下好了,二女儿被太子休了,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看她沈家的笑话,脊梁骨都快被戳烂了!
贵妇邀赏花她也没敢去,哪来的脸?到时指不定被怎么奚落。
都怪沈初梨那个不争气的肚子!
沈怀胜也气的印堂发黑。
不知道这鬼老天怎么好端端下起了雪,庄稼冻死了不少。
他手下的兵没有囤粮,现在就等着朝廷拨粮,可没了太子这层关系,就得按顺序拨。
他今日一看,也不知谁捣的鬼,两个月后才轮到他。
都怪沈初梨那个逆女!
沈初梨下了马车,悠哉悠哉进了府邸大门。
刚一进庭院,一个花瓶就朝她砸了过来。
“死丫头,瞧你干的好事!把太子惹毛了,人家果然把你休了!”
“你这肚子三年没个动静,太子不过宠幸高南柔一个婢女,你到底有什么可计较的?!”
“女子以夫为天,你都是太子妃了,就不能忍忍?”
沈初梨单手接住花瓶,顺手塞进蛇皮袋里。
她今日来,是来给沈家人上一课的。
来之前特意背了三个大麻袋,朝她砸什么顺什么,看到什么拿什么。
听到沈夫人叫骂声,她不慌不忙呷了口茶。
“你这么大方,怎么当初你夫君要纳戏子做小妾,都是做主母的人,你也没忍啊?”
“人家卖艺不卖身,你就找人砸她台,又到处造黄谣,最后雇人玷污她,闹得满城风雨,最后逼得人上吊自尽。”
“都是夫君纳妾,怎么你忍不了,劝别人当乐山大佛呢?”
“就算我把高南柔踹沟里,跟你把人逼死比,我都嫌自己太善良!”
当年沈夫人自个儿爱听戏,那小戏子深得她心,便日日叫来府里唱戏,后来被沈怀胜看上,想纳了做小妾。
她气疯了,又打又骂,为此沈怀胜当众给了她俩嘴巴。
这段黑历史谁提她和谁急,没想到被沈初梨大声说出来了。
她嚯地从榻上爬起来,又狠狠朝沈初梨丢了俩花瓶、一个玉枕头。
无一例外被装进了蛇皮袋。
“沈初梨你滚出去!”
沈芙紧忙去扶沈夫人,沈明逸指着她破口大骂。
沈初梨看了一圈,值钱的基本被顺干净了。
于是转身出了屋子。
正好撞见沈怀胜从大门进来。
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他早忘了,现在最在意的还是军饷什么时候下来。
“逆女,即刻跟为父进宫请罪!”
沈初梨抬了抬眼皮,“我就非得嫁给姓霍的?我偏不呢?”
沈初梨听得一激灵。
她的确会医术,温胭的爷爷是十里八村的老神医,去世前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她。
她自懂事起,能辨别百种草药,精通人体穴位。
入宫后,霍景恒不信任她,前世一手医术便埋没了。
只是——
霍渊母亲的事,她多少听过。
她是西域公主,和亲嫁给太上皇的侄子贤亲王,不出两日,贤亲王离奇暴毙,次日便被太上皇看中,纳入宫后,封为昭妃。
其中过程她不得而知,只知后来昭妃被匈奴人所掳,残忍虐杀,此后霍渊便和匈奴人不死不休。
人人都传,是太上皇强娶了自己的侄媳,有违伦理纲常,这才被老天惩罚。
有这件事在先,她想过当牛做马报答霍渊,却从没想过,嫁给他。
且老一辈的恩怨先不提,她可是嫁过人的。
嫁的还是他亲侄子!
他名声那么好一个人,若娶了自己亲侄儿休掉的女人,和往脸上抹屎有什么区别?!
她嫁给他,不是恩将仇报吗?
然而沈初梨转念一想,或许因为十年前她救过他,小叔对她感激,见她现在这么倒霉,所以才想娶自己?
这么一想,事情就变得合理多了。
霍渊等了好一会儿,见沈初梨没反应,手指轻轻叩在石桌上,“至于做摄政王妃的好处......”
“首先,你与天子同辈。长幼尊卑,太子见了你,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小皇婶,很多事你都不必再忍。”
“其次,他们都不看好你,偏你嫁的更好,便是打了所有人的脸,你的三妹,爹娘、兄长,此后都要看你的脸色。”
“最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无论前方有多少风云诡谲,本王永远是你的退路。”
沈初梨听得脑袋晕乎乎的。
她感觉是不是还在上一世。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她临死前的幻觉?
或者她话本子看多了,什么叔嫂、兄妹,把自己也代入了,幻想被渣男伤害的自己,嫁给他高不可攀的小叔,生一堆可爱的孩子,打脸所有人,这一世荣华富贵过一生......
这对吗?
沈初梨掐了下大腿。
疼!
不是做梦?
霍渊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底,“阿梨,如果你还想再嫁,那本王......”
他将梨花枝别入她发鬓,声音低缓,“是你最好的退路。”
沈初梨:“......”
霍渊一番话,直说到沈初梨心坎里。
从前她怎么没敢想!
到那时,她摇身一变,成了霍景恒的小皇嫂,别提多带劲,想要收拾高南柔简直易如反掌...
偏心眼的爹娘大哥,见她都得笑脸相迎...
抢了沈芙喜欢的男人,她也会狠狠破防...
整个京城,不,整个天下都没人敢再欺负她...
嫁给小叔,似乎很不错?
不过,一想到自己昨儿个还是这男人的侄媳,今日就要当他妻子,俩人不仅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晚上还可能睡一张榻......
嗯...就有些,羞耻?
霍渊靠在那里看了她片刻,“夜深了,本王要去军营几日,你早些歇息。”
他起身前将一枚玉令放在石桌上。
“本王从不勉强女人,若你考虑清楚,凭此令,随时来找本王。”
-
霍渊离开后,沈初梨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
他的寝殿比东宫还大,床榻一个人睡很空荡,黑漆漆一片,冷肃之气扑面。
她没点烛火,静静发呆。
身边,放着一个布包。
布包里,摆着一支素簪子,一件衣裳,一双靴子,一副马鞍。
素银簪子是大婚时霍景恒送她的唯一礼物。
他说边关战乱,百姓饥不饱腹,大婚需从简,所以连一件像样的翟衣都没有。
可临死前,她分明看到高南柔珠翠满头,贵不可言。
霍渊听后,遣人送去华服珠宝,被霍景恒知道,打了沈初梨一巴掌,骂她下贱。
那一巴掌,是她生气最久的一次,也仅仅是一个时辰。
最后,她穿着旧衣,嫁入东宫,这根素银簪子,也一直带在身边。
沈初梨硬生生弯折了手里的簪子。
剩下的三样东西——
衣裳是给母亲沈夫人的,马鞍是给大哥沈明逸的,靴子是给爹爹沈怀胜的。
当初攒了好久的银子买下,被他们嫌弃丢到府外,她捡回来了。
以后,她不会再送。
连着霍景恒的簪子,全被她扔进了院子里的池塘。
从今日起,她和过去的一切,一刀两断!
沈初梨扔完东西,一瞬间不知要干什么,便抱着自己蹲在秋千旁发呆。
她有烛火也驱不散的孤寂,想一个人晒晒月亮。
可蹲了一会,有人从远处小跑着,在她面前站定。
沈初梨抬头。
是温胭!
“小宝,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呀?”
温胭看见她蹲在秋千旁,脸色一下慌了,手里提着的红糖鸡蛋往后一扔,快步朝她跑过来。
“胭姐姐!”
沈初梨情绪决堤,紧紧抱住她。
温胭揉了揉她的脑袋,哄道:“谁欺负我家小宝了,姐姐帮你去揍他!”
“就是...想你了。”
沈初梨摇了摇头,前世种种涌上喉头,却难以诉说。
温胭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着一袭白月衫,长发随意束起,全然不见脂粉堆砌的软糯,举手投足皆是飒爽之态。
因她自幼体弱多病,喝的药实在太贵,温胭从女儿郎,干起了屠户买卖。
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发,溅起的猪血沾染了衣衫,却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甚至前世为救她,一头撞死在玄武门下。
一切都过去了。
这一世,她定要保护温胭,弥补所有缺憾!
来王府的路上,谢长晏将马场及和离之事,告诉了温胭。
要不是他拦着,差点提杀猪刀闯宫砍了狗太子!
-
“啥子?摄政王要你嫁给他?!”
沈初梨在温胭怀里大哭一场。
回到寝殿,温胭替她擦干泪,这才从激动的情绪中回过神。
当听到沈初梨说霍渊要娶她时,仍大吃一惊。
“嗯...”
沈初梨说这些时有些不好意思,脑袋埋的很低。
“阿姐,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温胭将手里剥好的红糖鸡蛋递给沈初梨,反问她:
“小宝,和姐姐说,你喜欢摄政王吗?”
“我...”沈初梨微微一愣,声音也低了,“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前世,她对霍渊有畏,有厌,可唯独没有爱。
直到临死前,才知这个男人为她报仇后殉情,那种喜欢才慢慢开始萌芽,只是两人接触的还太少,她不敢轻易说出口。
更何况...小叔对自己,顶多就是感激。
她要是真爱上他,对他而言才是一种烦恼吧?
温胭道:“你和太子的事阿姐听说了,曾经阿姐怎么劝你都没用,这次是真的想清楚了?和离,永不后悔?”
沈初梨盯着手里的红糖鸡蛋,热乎的,温胭一路捂在怀里的。
鸡蛋很糯,混着红糖的味道,幼时温胭经常会为她做。
她吃的有些哽咽,“阿姐,路选错了,怎么走都是错,我不想继续骗自己,也是真的不会再回头了。”
温胭眼眸清亮有神,她给了沈初梨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子那狗东西瞎了眼,他一定会后悔!不管他说啥子嘞,你永远都是阿姐最心爱的小宝!大不了就回镇子,姐姐杀猪养你呀!!”
她其实特别理解沈初梨。
三年前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是霍景恒救了她,这也让她把霍景恒当做了唯一的救赎。
只是这次,不知她经历了什么,才决定放下这段感情。
温胭不忍追问,想起了另一件事。
“乖宝,谢长晏和我说,沈芙喜欢摄政王?”
沈初梨点头:“我昨夜亲眼看到她给小叔送药,应该是真的。”
她其实也搞不懂沈芙到底怎么想的,她不是喜欢沈明逸吗,怎么又惦记上霍渊了?
沈初梨猜测,恐怕是怕不伦恋被爹娘发现,所以改变目标,觊觎霍渊。
毕竟,沈芙一向心思最深,野心最大。
温胭听完马场那一遭,气不打一处来。
可她冷静下来,抱着沈初梨分析:
“小宝,看事情咱们得看本质,沈芙在马场搞那么一出,一则是不想你继续做太子妃,压她一头。”
“二则为挑拨你和沈家的关系,让你无家可归。”
“三则让所有人知道,沈家人只认她一个女儿,她才是沈家的真千金。”
沈初梨看着夜空发呆,“阿姐,我现在不是太子妃了,也无家可归,她...是不是得逞了?”
温胭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
“才不是呢!有阿姐的地方,小宝就有家。她是啥子玩意,敢抢你的东西!”
“你是太子妃,除非她嫁给皇帝,否则怎么也越不过你,岂会甘心?所以费尽心思拆散你和太子,她才能痛快!不过小宝不用担心,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阿姐给你顶着。”
温胭问她:“你说摄政王是看中你的医术,所以用你允诺他的那件事,让你嫁给他,对吗?”
“是。”
“那对头了,明日一早你就去找他。”
温胭兴奋道:“你说你想好了哈,你要嫁给他,做摄政王妃!”
沈初梨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啊?”
她有些犹豫,“阿姐,世人眼中我始终是他侄媳,违背祖宗礼法、伦理纲常,会不会害了小叔?”
“傻宝,祖宗礼法、伦理纲常,是对弱者的枷锁,有实力的人是不需要在意那么多的。再说你和他又没血缘,放心大胆冲!”
温胭捏了捏她的脸:“嫁给摄政王,从此你便有了靠山,皇室和沈家都不敢随意欺辱你。最重要的一点,你想报答他,凭你的医术,嫁给他就是最好的报答!”
沈初梨:“.........”
这话倒和霍渊说的一模一样。
她倒是想,可霍渊去了军帐大营,要十天半个月才回来。
虽然霍渊留给自己一枚令牌,可她实在不敢随意去军营那种地方,搞不好会掉脑袋!
温胭看到令牌后,大吃一惊,“小宝,这是行军令,代表主将权威!见令如见人,哪怕他不在你身边,你遇到任何危险,凭此玉令,皆无人敢动你!”
沈初梨瞪大了眼睛。
霍渊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她?
思忖片刻,沈初梨道:“阿姐,军中有急,等小叔回来再说吧。”
-
这一等便是大半个月过去。
回过神来时,已入深秋,距离中秋宴不足七日。
今夜本是万里无云,却忽然雷声轰鸣,下起了大雨。
雨中夹着雪,将整座摄政王府笼罩在阴霾中。
沈初梨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嚣。
她披一件衣裳下地。
推开门,拐角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听说咱王爷病又发作了,军营现在乱作一团。”
“好端端的,九月怎会飞雪?王爷每逢雪夜失魂症便会发作,痛苦难忍如疯魔一般,谁都不认。”
“王爷也是可怜,据说这不治之疾和他十年前的一段经历有关。”
“嘘!小声些,玲珑姐姐特意嘱咐过,此事万不可吵了沈二小姐休息。”
“这么大的雪,二小姐早就歇下了,放......”
婢女话音未落,抬头就看到了沈初梨站在二人面前。
“二小姐!!”
一道雷光闪过,将沈初梨的脸照得雪亮,婢女们被吓了一跳,腿一软跪了下来。
沈初梨看着她们,“你们刚才说,雪夜,小叔的病会发作?”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说!”
沈初梨怒喝一声,吓得两人一抖。
其中一人绷不住了,颤巍巍说了霍渊雪夜发病的事。
沈初梨当即往外冲去,赶来的玲珑见状,立马上前制止。
“下这么大的雪,二小姐是要去哪?”
沈初梨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冲回寝殿。
“二小姐!”
玲珑冷冷瞥了一眼跪着的婢女,“王府不需要碎嘴子,自己滚。”
接着,便看到沈初梨拿着什么快步走了出来。
见状,玲珑心里咯噔一下。
这二小姐该不会听到王爷得了失魂症,吓得离开摄政王府吧?
若是如此,王爷那边该如何交代?
“二小姐,您这是?”
“玲珑,备马车,我即刻要去军营。”
沈初梨连柄竹伞都没打,“我要去看小叔。”
玲珑一愣。
军营?那里可非女子擅闯之处。
“二小姐,雪夜难行,军营距此二百里,马车恐怕...”
“我自己去。”
沈初梨沉声打断,一声马哨,雪白身影飞奔而来。
是霍渊送给她的小白马,她仍给它取名雪团。
沈初梨跃身上马,朝营地急驰而去。
这一路,她想了许多。
前世她死在雪天。
可霍渊的病,每逢大雪便会痛不欲生...
即便如此,他仍将她裹在怀中,未让风雪染她分毫。
沈初梨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见到霍渊!!
“聪明。”
只是有一点,若找人捉奸,怎么也该给她下个药,那下的药呢?
那个药.......
温胭挠了挠头,“被我喝了。”
“被你喝了?!”
温胭也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惊得沈初梨差点从榻上跳下来。
“胭姐姐,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呢?不行,我得去找谢长晏!”
这下轮到温胭拽着她了,“算了,人家是安国公世子,金尊玉贵,我...我算什么,去了不是招笑吗?”
温胭说的没错。
京城之中,谢家之名,如雷贯耳,乃是簪缨世族中的翘楚。
谢长晏又是独子,为人浪荡,最大的爱好便是勾栏听曲,年至而立尚未成婚,温胭明显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只是——
“你中了药,他分明是清醒的,他若不喜,为何要碰你?胭姐姐,等我嫁给小叔,一定让谢家向你提亲,让谢长晏娶了你。”
温胭少见女儿之态,提及此事,罕见红了脸。
她岔开话题,“小宝,你出事,摄政王直接跳下去救你,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后来也是他把那个被你扎晕了的侍卫处理干净,否则,你肯定会被推上众矢之的。”
昨晚皇帝和各宫嫔妃都在,人多口杂。
若不是摄政王处理得当,那个侍卫被人找到,外面肯定会传,是沈初梨夜会男子被发现,羞愧跳河。
沈初梨让温胭先别管她的事了,处理一下和谢长晏的事。
温胭:“就这么放过高南柔?她想害你,绝不能这么算了!”
沈初梨:“当然不会这么算了,只是目前我‘忘记’了霍景恒,如果迫不及待和高南柔吵起来,一定会暴露,那我这水不就白落了?”
她此番目的已经达成,下一件事,就是要嫁给霍渊,到那时高南柔还不是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
毕竟她是凭脸皮厚那劲儿,才敢抱着小叔叫夫君,再来一次,小叔肯定不高兴了。
所以,来日方长,她要和她们慢慢玩。
温胭一听,恍然大悟,可忽然想起一件事,“摄政王刚才说出去一下,你说他会不会为了给你出气,找高南柔的麻烦?”
沈初梨想了下,一骨碌从榻上跳下床,“我去找小叔!”
-
昏暗的王府刑室。
霍渊站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冷峻的面容半分表情没有。
只是周身戾气翻涌,让人不敢靠近。"
“小叔叔,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休息啦~”
其实是霍渊扎针的时辰到了,这段日子天冷,她总担心下雪,得按时按点为他施针。
但她看到高南柔躺在地上,昏醒尚且不知,小叔的病是他弱点,她不会张口乱说。
看着笑容明媚朝自己跑来的小姑娘,霍渊深邃冷沉的眸子,几不可查地柔和了一瞬。
“你,不怕?”
谢长晏和魏绍站在一旁,大气儿都不敢喘。
心里默念,这丫头可千万别说错什么话啊!
霍渊语气和平常无异,沈初梨还是听出了他的深意。
他问的,不是怕不怕这血腥暴戾的场景。
而是,怕不怕冷血无情的他。
“怕。”
空气一瞬安静。
完了!
两人深吸一口气,认命般闭上眼睛。
“怕小叔叔不要我。”
沈初梨仰着小脸,“怕你知道我是装失忆,离开我。”
霍渊皇子出身,本就该杀伐果断,若心存半分退让,早被害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并且——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甚至连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她都见过。
所以,有什么好怕的呢?
前世的自己不懂这个道理,现在却彻底悟了!
谢长晏和魏绍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唇角疯狂上翘,默默退了出去。
霍渊曈瞳孔一颤,没想到沈初梨竟会主动将假失忆的事说出来。
更没想到,她会和自己一样,害怕他会离开她。
他垂眸和她对视。
小丫头的眼底澄澈宛若一汪清泉,除了他的影子,什么杂质都没有。
“小叔叔,我们回去吧。”
见霍渊还在看她,沈初梨勾着他的小指晃了晃,示意他往外走。
“该睡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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