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初梨霍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嫁东宫,当细作,这江山你快夺!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竹川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胭听后嚯地一下起身,“这个毒妇,如果不是你机灵,现在她不就成了受害者?不行,我非要撕烂她脸皮不可!”沈初梨拉住她,“等等,以高南柔的脑子,决计想不出这个计划,她背后一定有人给她支招。”温胭脚步一顿,“对啊!先是埋伏人捉奸,后又跳河污蔑你...沈芙?那天是她把大家引过去的!”“聪明。”只是有一点,若找人捉奸,怎么也该给她下个药,那下的药呢?那个药.......温胭挠了挠头,“被我喝了。”“被你喝了?!”温胭也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惊得沈初梨差点从榻上跳下来。“胭姐姐,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呢?不行,我得去找谢长晏!”这下轮到温胭拽着她了,“算了,人家是安国公世子,金尊玉贵,我...我算什么,去了不是招笑吗?”温胭说的没错。京城之...
《嫁东宫,当细作,这江山你快夺!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温胭听后嚯地一下起身,“这个毒妇,如果不是你机灵,现在她不就成了受害者?不行,我非要撕烂她脸皮不可!”
沈初梨拉住她,“等等,以高南柔的脑子,决计想不出这个计划,她背后一定有人给她支招。”
温胭脚步一顿,“对啊!先是埋伏人捉奸,后又跳河污蔑你...沈芙?那天是她把大家引过去的!”
“聪明。”
只是有一点,若找人捉奸,怎么也该给她下个药,那下的药呢?
那个药.......
温胭挠了挠头,“被我喝了。”
“被你喝了?!”
温胭也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惊得沈初梨差点从榻上跳下来。
“胭姐姐,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呢?不行,我得去找谢长晏!”
这下轮到温胭拽着她了,“算了,人家是安国公世子,金尊玉贵,我...我算什么,去了不是招笑吗?”
温胭说的没错。
京城之中,谢家之名,如雷贯耳,乃是簪缨世族中的翘楚。
谢长晏又是独子,为人浪荡,最大的爱好便是勾栏听曲,年至而立尚未成婚,温胭明显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只是——
“你中了药,他分明是清醒的,他若不喜,为何要碰你?胭姐姐,等我嫁给小叔,一定让谢家向你提亲,让谢长晏娶了你。”
温胭少见女儿之态,提及此事,罕见红了脸。
她岔开话题,“小宝,你出事,摄政王直接跳下去救你,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后来也是他把那个被你扎晕了的侍卫处理干净,否则,你肯定会被推上众矢之的。”
昨晚皇帝和各宫嫔妃都在,人多口杂。
若不是摄政王处理得当,那个侍卫被人找到,外面肯定会传,是沈初梨夜会男子被发现,羞愧跳河。
沈初梨让温胭先别管她的事了,处理一下和谢长晏的事。
温胭:“就这么放过高南柔?她想害你,绝不能这么算了!”
沈初梨:“当然不会这么算了,只是目前我‘忘记’了霍景恒,如果迫不及待和高南柔吵起来,一定会暴露,那我这水不就白落了?”
她此番目的已经达成,下一件事,就是要嫁给霍渊,到那时高南柔还不是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
毕竟她是凭脸皮厚那劲儿,才敢抱着小叔叫夫君,再来一次,小叔肯定不高兴了。
所以,来日方长,她要和她们慢慢玩。
温胭一听,恍然大悟,可忽然想起一件事,“摄政王刚才说出去一下,你说他会不会为了给你出气,找高南柔的麻烦?”
沈初梨想了下,一骨碌从榻上跳下床,“我去找小叔!”
-
昏暗的王府刑室。
霍渊站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冷峻的面容半分表情没有。
只是周身戾气翻涌,让人不敢靠近。
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帕子,慢条斯理擦拭着剑上的血。
在他面前的地上,躺着三十几个血肉模糊的护卫。
高南柔也在其中。
满身狼狈,尚在昏迷。
他俯下的视线深邃,若在碾压一只渺小的蝼蚁。
就在这时,谢长晏走了进来。
看到满地血污,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阿渊,你明知那丫头是装的,何必叫魏绍把人绑来?她是太子的人,太子发现她不见,一定会怀疑你。现在撕破脸,还为时尚早。”
沈初梨戏演的不错,不过想糊弄他和霍渊俩千年老狐狸,还差点意思。
霍渊自不必多说,他擅“五听之法”。
只要心还在跳,肌肉还在动,脸上还有表情,他就能猜到对方心思八分。
“太子哥哥我们走吧,奴婢被骂几句不打紧的。”
见美人落泪,霍景恒当即色变,冲着左右怒喝:“来人,温胭以下犯上,把她和沈初梨一同押到大牢!”
左右领命,正要冲上前。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笑。
“慢着。”
谢长晏摇着扇子慢悠悠从后方走来。
“太子殿下,这里可是摄政王府,摄政王没发话,您又何必大动肝火呢?”
看到谢长晏,温胭眸子颤了颤。
见他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定了一瞬就挪开,也没什么表情,神色黯淡。
霍景恒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刚想连谢长晏一同臭骂,看到他身后人时,瞬间像蔫了的紫茄子。
吭哧半天,唤了声:“皇叔。”
霍渊连一眼都没给他,冷声:“府医说阿梨需要静养,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滚。”
这么多人面前挨骂,霍景恒脸都绿了,可知道待下去皇叔必会迁怒柔儿,只得强压怒火。
搂着高南柔正要离开时,忽然听到床榻上传来一阵咳嗽。
“咳咳......”
霍景恒身子一顿,回头望去。
温胭赶忙过去扶她,“小宝,你醒了?!吓死姐姐了...”
“霍...霍......”
霍景恒暗自嗤笑。
这女人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他,这是有多离不开他——
“渊。”
空气陡然一静。
温胭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丫头在霍什么?
霍渊?!
沈初梨又叫了一声,这回大伙都听清,她喊得人是霍渊,瞬间无数道目光投向叔侄二人。
霍渊眼眸深深,看着面前的女孩,没有说话。
他也没想到,沈初梨醒来第一个找的人,竟会是他。
“小宝,来,姐姐扶你喝口水。”
温胭拼命给沈初梨递眼色,眼睛都快眨抽筋了。
不是,老妹儿你也没跟我提前通气,我该说点啥子配合你?
沈初梨假装没看到。
她小脸皱起,泪花花在眼眶打转,软声嗫嚅着:
“霍渊,抱抱,好不好......”
众人:“......”
温胭探手摸了摸她的头,完了!她的梨子肯定是掉池里脑袋进水坏了!
霍景恒眯了眯眸子,这女人为了气他,竟当众调戏皇叔,还真是胆大妄为!
高南柔则是怀疑沈初梨刚醒,人还不清醒,应该是叫霍景恒叫错名字了。
唯有谢长晏“哎呀”一声,直接看向霍渊,用扇子捅了捅他。
“人家都叫你名字了,还不快去让抱抱?”
霍渊眼神落在沈初梨身上,眉骨冷峻,看不出什么表情。
见他许久不说话,沈初梨心里忍不住忐忑了。
有些失落地想,也对,毕竟霍渊对她也没多少感情。
这么多人面前,小叔该是不想亲近的......
高南柔都忍不住悄悄露出了讥嘲的表情。
摄政王之前心情好,纵容她一次也就罢了,真当自己特殊?以摄政王的性子——
“好。”
高南柔:“......”
他走过去,弯腰替她抹去泪水,极其缓慢、极其温柔地说:“乖不哭,本王在。”
沈初梨瞬间展颜,轻轻弯了眼睛。
刚想伸手抱他,霍景恒忍无可忍冲过去,一把按住她肩膀,“沈初梨,你闹够了没!”
沈初梨眨巴了下眼睛,看向俊美无俦的男人,有些委屈地道:
“夫君,这丑八怪谁啊?我都是你妻子了,连抱一下你都不能吗?”
霍景恒:“......”
沈初梨叫皇叔什么?夫君?他耳朵坏了......?
一片寂静。
“小宝,喝口水,乖咱不说话了。”
温胭已经基本确定沈初梨脑子真进水了。
她要是再不阻止,待会这活爹说出更炸裂的话,霍渊发起火来他们都得玩完。
霍景恒不可置信,他用力抓住沈初梨的手腕,往跟前一扯。
将军府。
沈初梨走后,沈芙抱着沈夫人哭得伤心欲绝。
“娘,芙儿一直想和姐姐搞好关系,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想着她,没想到她竟为了一匹马,这么容不下芙儿。”
“爹爹,我干脆离开沈家算了,毕竟姐姐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就算她多次污蔑我,可她终究是你们的血脉,而我...只是一个外人。”
“哥哥,我现在就把姐姐找回来,就算她打我骂我、让我下跪都可以,只要她能原谅我,和太子殿下重修于好,孝顺爹娘,哪怕我死掉都没关系......”
沈芙哭得差点晕过去。
沈家人既心痛又感动。
对沈初梨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沈夫人:“芙儿你别胡说,在娘眼里,你永远是娘的小棉袄,谁容不下你,娘就赶谁走!”
沈怀胜:“你姐姐那个不孝女哪里比得上你,哪怕她回来,为父也会把她打出去,让她长长教训!还敢说和离,简直胡闹!”
沈明逸:“芙儿温柔善良才是我的好妹妹,沈初梨又笨又蠢,我们把她弄丢十几年不闻不问,她必是怀恨在心,才会又疯又颠报复我们!她连爹娘都敢顶撞,还故意在大雨天跑出去,想博取我们同情,做梦!”
沈芙吸了吸鼻子,“可姐姐今日好像是认真的,万一真要和太子殿下和离怎么办呀?”
沈家人沉默。
这话倒说到点子上了。
他们再不喜沈初梨,到底是自己亲生的。
可那高南柔是个什么东西?
丫鬟!下人!洗脚婢!
若是太子妃的位置落到一个外人头上,那还不如沈初梨。
沈夫人当即起身,“竟敢勾引太子,我去找那个贱蹄子!”
沈怀胜皱眉:“不妥,太子是君,咱们是臣,太子喜欢谁,岂容臣下置喙?”
沈夫人道:“那就让太子和那个贱婢黏糊在一起?”
“娘息怒,一个婢子罢了,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沈芙扶着沈夫人坐下,“现在重点在姐姐身上。若太子震怒休了她,沈家便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若她肯服软,以太子殿下的贤明,必不会计较。”
沈夫人叹气:“太子杀了那匹蠢马,你姐姐这次像是真生气了,指不定就去找她小叔了。”
沈芙笑了笑,“娘,姐姐向来不服摄政王管教,摄政王怎会搭理她?只要咱们放任不管,等姐姐吃了苦头,自会乖乖回来。”
对比负气跑掉的沈初梨,沈芙的话如春风一般拂过沈家人的心。
沈夫人看着沈芙,眼里满满欣慰。
“你姐姐那样对你,你还处处为她考虑,沈家有你这么善良识大体的女儿,是我们的福气。”
沈芙柔声宽慰,“娘,您就别操心了。从前姐姐哭闹的次数还少吗,不都是半个时辰就求太子原谅了?”
沈夫人看了一眼更漏。
距沈初梨跑掉,已过了两个时辰。
这次打破了记录。
但她笃定,顶多一晚上,她这个大女儿,就会灰溜溜跑回来。
毕竟,三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
加之怀不上孩子...
除了太子殿下不嫌弃,哪个男人肯要她呢?
-
东宫。
霍景恒进来时,看到高南柔坐在榻边抹眼泪儿。
她今日被沈初梨泼了马粪,抽了一鞭子,又当众狠狠羞辱了一顿,心中委屈他知道。
所以他坐在她身侧,将人搂入怀中,哄了句:
“好了啊,别哭了,孤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
“殿下。”
高南柔靠在他怀里,既气愤又委屈:
“奴婢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太子妃凭什么那样羞辱人?”
霍景恒刚从母亲淑妃那边回来,自然是被臭骂一顿,心情本就不愉。
眼下高南柔哭哭啼啼,把他脑袋都哭大了。
母妃说得对,他太子之位尚不稳固,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若被有心之人利用,于他不利。
父皇那边有母妃帮他压着,现在就是要尽快将沈初梨找回来。
可沈初梨跑哪去了,他压根不知道。
就算知道,他也不想哄。
谁叫那个女人这么放肆?
竟敢当众欺负柔儿、给他难堪!
还是从前自己对她太好了,这次若不给她一个教训,以后岂非要上房揭瓦?
想清楚后,霍景恒长舒一口气,又温柔搂住高南柔。
“柔儿,前几日西域进贡了几斛螺子黛,明日孤派人送去你那里。”
高南柔眼睛唰一下亮了,却故作扭捏:
“殿下,西域进贡的螺子黛一共才三斛,一斛给了皇后,一斛给了淑妃,剩下一斛该是太子妃...”
霍景恒扯唇冷笑,“她怎配用那么好的东西?倒是你,受了这般多委屈,孤该好好补偿你。”
“殿下,你真好......”
高南柔破涕为笑,跪下伺候霍景恒脱靴。
“奴婢不委屈。殿下芝兰玉树,天人之姿,哪怕奴婢一辈子都是殿下的奴婢,也心甘情愿。”
“柔儿...”
霍景恒见她如此懂事,心中既感动又愧疚,扯过她抱在怀里,抬手灭了蜡烛。
尽管,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高南柔却不停夸他厉害。
半盏茶后。
高南柔贴在霍景恒胸口,脸颊泛红。
“殿下,若明日太子妃还是未回,皇上怪罪,你打算怎么说?”
“她不敢。”
霍景恒松散倚在榻头,不屑嗤笑。
“就她那个窝囊性子,指不定现在就跪在玄武门下,祈求明日孤的原谅!”
他压根没想过沈初梨会不回来。
毕竟她爱惨了他。
当初听说蛇酒能治自己隐疾,怕蛇如命的沈初梨二话没说,亲自上山打死了一条大蟒蛇。
为此,连做了一个月噩梦。
可他转手,就将那壶蛇酒赏给了下人。
沈初梨知道后,偷偷哭了两日。
他晾了她几日,她便又像没事人一样,跟在他身后。
虽然今日她像变了个人。
霍景恒也只是觉得是另一种吸引自己的手段罢了。
她还盼望着他能和她圆房。
等一觉睡醒,沈初梨便会回来道歉。
届时他训斥两句,再给个笑脸,她又会服服帖帖。
可怀里的高南柔却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霍景恒。
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太子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讨厌沈初梨。
该不会......
以后他会后悔吧?
-
“谢世子,怎么是你?”
沈初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谢长晏。
“怎么,看到本世子你很失望?昨晚若非本世子,怕是你人都硬了。”
谢长晏是京城第一纨绔,长着一张风流倜傥的脸,笑起来眼睛弯出弧度,偏还有些才学在身上,只可惜天性浪荡,闲来无事最爱勾栏听曲。
可她分明在昏迷前,看到的是小叔的脸。
模糊间,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抱住,在冷寒的雨幕下,给她一片栖身之地。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可能。
小叔素有洁癖、不喜欢与人接触,又怎会亲自抱她下马?
她索性不想了,只道:“多谢世子相救,我找小叔叔,他在哪里?”
谢长晏懒散靠在太师椅上,折扇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啧,你的伤还没好,这么急,找他何事?”
谢长晏打心底不喜欢沈初梨,毕竟曾经霍渊对这个侄媳的教导有目共睹,偏偏沈初梨跟个白眼狼一样,每次对霍渊的态度都不好。
他私底下叫她小白眼狼。
今日她一身伤趴在摄政王府门前,看着怪吓人的,他才动了恻隐之心。
沈初梨这才意识到,背后的鞭伤已被人仔细上过药。
甚至身上脏的衣裳,也被人换过...
是小叔吗?
她压下心中情绪,道:“我要和太子和离,此事不易,我想找小叔帮忙。”
“和离?”
谢长晏勾唇,噗嗤一声笑了。
他摇了摇折扇,慢悠悠道:“这倒奇了,我可是听说,你爱那个小太子爱的不得了呢。”
沈初梨沉默一阵,道:“这事儿...说来话长。”
谢长晏长眉一挑,有段日子不见,这小白眼狼变化这么大?
他懒得多问,只笑了声,“你可想好了?和离之事,对男子而言,从来都是风流韵事。若你执意和离,免不了受人非议。”
“想好了。”
谢长晏目光在她苍白的小脸上一扫,桃花眸眯了眯,道:
“你小叔就在院子里,出门便能看见了。”
沈初梨披了件衣衫下地。
推开门,便看到庭院里,种着一棵很大的梨树。
应当是有些年头了。
晚春,梨花开得很好,粉白相间,花团锦簇。
树下,一个极度俊美的男子随意地坐在石凳上。
显然是刚卸下战袍,换了一身玄色王袍,没系带子,胸口微敞,隐约可见里面结实的腹肌和狰狞的刀疤。
只是那张脸,一半隐于阴暗,一半被月光照亮,狭长的眸子透着锐气,让人望而生畏。
他手里正擦着一把剑,可剑身浸血,根本擦不干净。
骤然听到动静,他抬头看来。
“小、小叔叔。”
看到他那一刹,前世重重浮现眼前。
沈初梨有些失态地低下头,眼眶一下红了,心中涌起的愧疚几乎将她淹没。
就是这个男人,即便此刻随意坐在树下,脊背也端的笔直。
可上一世,他却跪抱着她的尸体,用长剑洞穿心脏而亡......
霍渊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手下长剑一放,慢条斯理地拭净修长的指节,唤道:
“坐。”
沈初梨愣了下,听话地走过去坐下。
坐下后,霍渊仍不紧不慢地擦着手指。
因常年握剑,他的指节上有薄薄一层茧,手背微微凸起筋络,轻而易举就能捏碎一个人的颈骨。
前世,沈初梨便是怕极了他冷戾的样子,敬而远之。
可这一世,她不怕了!
老天让她回来,或许就是给她弥补的机会。
她只希望这辈子,能好好保护这个男人。
“小叔,这次来,我想请您帮我和太子和离。”
四下倏地一静。
“和离?”
霍渊静静端坐着。
他周围气压极低,如墨的眸子落在她脸上,眼底没有半分情绪。
“是。从前是我糊涂,硬逼太子娶我。我知道和离会有损您的清誉,可我实在...走投无路了。”
沈初梨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他一眼,继续道:
“小叔,当初是您亲自送我上喜轿,我想求您,再帮我一次,我、我一定好好报答您!”
说实话,对于霍渊会不会帮她,沈初梨并没有把握。
他是当朝天子最小的九皇弟,十六岁出征,北逐匈奴,南征百越,二十六岁位居大晋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兼兵马大元帅之位。
短短十年,封狼居胥,一生无败绩,是所有人眼中的战争天才、盖世英豪。
可她上辈子顽劣不堪,最烦他的管教,故意惹他生气,久而久之两人形同陌路。
临死前霍渊抱着她的尸体亲口说了...他早就认出了她,十年前,是她救了他的命!
再后来,又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别的,她已经听不见了...
所以,前世小叔为她报仇、又殉情而亡,是因为她曾救过他的命吗?
按这一世的走向,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十年前的事。
可霍渊是知情的,他会不会因她救过他的命,帮自己一把呢?
沈初梨捏了捏掌心的汗。
决定赌一把,“小叔,其实我......”
她刚要开口,一抬眼,正对上霍渊那双墨眸。
他凝眉看她,声音又冷了几分,“你曾说除非死上一回,否则永生永世不听本王管束,怎么忘记了?”
真当他蠢到不清楚她又和太子闹别扭了吗?
沈初梨还真死了一回。
但她知道自己说的话霍渊不信,可是刚重生回来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抱住了男人的大腿!
圆房?
有这么一回事。
她嫁入东宫三年,始终未怀上子嗣。
皇室对她意见很大,下了最后通牒,一定要怀上孩子。
但实际上,霍景恒身患不足之症。
为了照顾他的尊严,沈初梨对外便称自己伤了身子,不易受孕。
听着他高高在上的语气,沈初梨想起上辈子,为了讨好霍景恒,她让高南柔踩着自己上了马。
可那高南柔是谁?
是她的陪嫁丫鬟!
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勾搭上,霍景恒对她冷淡,对高南柔很温柔。
沈初梨将一切看在眼里,却逆来顺受。
只因她爱惨了霍景恒,刚及笄就下药爬上了他的榻。
当初为了嫁入东宫,不惜自毁名声也要追求他。
可意识到自己重生了的沈初梨看着霍景恒这张高傲的嘴脸,心中只想冷笑。
这个靠她上位的男人,凭什么对她吆五喝六?
见沈初梨半天不动,霍景恒抬起手,猛地推了她一把。
“沈初梨,你聋了?“
沈初梨猝不及防,撞到了土墙上,手腕青了一大片,痛得她蹙紧了眉。
“太子哥哥。”
不远处,高南柔怯生生开口,“算了吧...这怎么好劳烦太子妃呢?奴婢还是自己...呀——”
高南柔作势上马,骏马抖了一下,她尖叫一声往下栽去!
霍景恒飞快奔至高南柔身侧,伸手一把将她扶住。
“你身子不适,都说了不要自己上马。”
紧接着,斜了一眼沈初梨。
“怎么你摆个脸子,是对孤不满?今日若不是你给柔儿下药,她岂会拉肚子?沈初梨,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有什么好委屈的!”
霍景恒说罢,便是一脚踹翻面前的草料,扶着高南柔,坐一旁休息去了。
下药?
沈初梨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前世,便是高南柔自己给自己下药诬陷她,她气的发疯,拿匕首去捅高南柔,致使场面混乱,不少人因此受伤,紧接着她就被一脚踹进冷宫,才有了后面检查的事情。
这辈子,她绝不能如此冲动了!
她强压怒火,冷冷道:“我没下药,为何要认?”
见她死不悔改,霍景恒冷声厉喝:
“既然不肯承认是你下的药,那你今日便在此面壁思过。正好也反思反思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有没有资格摆出这副嘴脸给孤看!赛马也不必参加了!省得朝臣们见你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平添晦气!”
听着太子的斥责,沈初梨心中一片冷然。
她是将门嫡女,有自己的骄傲,怎能容忍自己的夫君搂着她的丫鬟冲她大呼小叫?
偏偏霍景恒无数次将她的骄傲打碎。
当着众人的面,拿她当牲口呼来喝去。
不高兴就不许她上桌吃饭。
身为太子妃,只得入夜了翻窗去御膳房捡下人吃剩的烂菜叶,甚至和野狗抢食。
这让原本活泼明媚的沈初梨变得瘦弱、憔悴。
前世临死前,肚子里一粒米也没有。
成了饿死鬼。
深吸了一口气,她无视霍景恒的话,径直往外走。
却是没走两步,身侧突然伸出一只脚来,猛地将沈初梨绊倒在地。
高南柔缩回脚,满脸惊慌,“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初梨跌倒在地,一张脸痛得失色,掌心怕是蹭破了皮。
却听霍景恒冷声嘲讽:“走路不知道看路?在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给谁看?还不起来就滚回东宫面壁思过!”
随后,温声安抚高南柔,“柔儿,她皮糙肉厚摔一跤不打紧,别把你的脚咯疼了。”
沈初梨扶着墙,缓缓站起身。
“姐姐,流血了吧?我这里有药,是太子殿下赐给我的,要不要涂一点?”
高南柔语气关切,可沈初梨分明在她眼底,看到了得意之色!
给她戴了绿帽子的高南柔,是她四年前从贫民窟捡回去的。
当初见她被一群人围着欺负,沈初梨心一软,将她留在身边,把她当妹妹宠。
穿她的衣、吃她的饭、戴她的钗、她嫁入皇宫还把高南柔带在身边。
直到亲眼瞧见她勾引霍景恒,沈初梨疯了一般要把她打发出宫。
霍景恒不肯,说柔儿身子弱,出了宫肯定受人欺负。
她怕霍景恒不高兴,只闹了半个时辰就好了。
最后还是沈初梨舔着脸去道歉,霍景恒才勉强原谅她,并表示要留高南柔在身边伺候,对外称作东宫女官。
她怕失去霍景恒,答应了。
后来,她亲眼看见两人滚在一起,当场发疯。
霍景恒给了她一巴掌,“孤为太子,本就该三妻四妾,不过宠幸一个女人,你便如此善妒,还不快滚!”
从前的羞辱像刀子一般狠狠捅在沈初梨心上。
她看着贴在霍景恒怀里岁月静好的高南柔,弯了弯唇。
“高南柔,你从前在沈府不是整天跟在我屁股后跑吗?”
“不如你来伺候我擦药吧。”
高南柔脸色微变,抿了抿唇,看着霍景恒没有说话。
反倒是霍景恒一副被踩了尾巴的样子,炸毛了,“沈初梨,你让柔儿伺候你,你也配?”
沈初梨嗤笑一声,“嗯,我不配,毕竟我不偷男人。”
高南柔眼眶一下红了,“太子妃姐姐,是不是我抢了太子哥哥你不高兴了,你说我可以让给你。 ”
其实霍景恒看着沈初梨挨打,是有一点点心疼的。
可想着她今日给柔儿下药,宁愿挨打也死不承认的样子,他没由来一阵恼火,又冷嘲热讽起来。
“让什么让?今日是她害的你,该让的人是她沈初梨!”
“太子哥哥您别说了,我在沈府寄人篱下,太子妃怎么说我都不要紧。”
霍景恒心疼得要命,脑袋一热,直接指着沈初梨怒道:“沈初梨,来扶柔儿上马,再闹,这个太子妃你就别当了!”
“太子哥哥......~”
沈初梨见高南柔泪光莹莹的模样,冷笑道:“好啊!你当谁稀罕当这个什么狗屁太子妃?高南柔不过是个贱婢,我为什么要扶她?”
她神色冰冷,再没了从前,看到霍景恒时眼睛亮晶晶的光芒。
陌生的模样令霍景恒愣了片刻,语气严肃几分:
“沈初梨,你吃错药了?你若执意不从,孤今晚不会上你宫殿,就算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孤都不会去!到时你寻死也不看你一眼。”
沈初梨眯起眼,拳头硬了。
前一世,因她不承认下药,被关进冷宫活活折磨而死。
没人给她吃的,也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浑身溃烂,像一个疯子。
可惜,沈初梨一百斤,九十三斤是反骨,剩下那七斤长在胸上,重来一世,渣男贱女惹了她,她不可能让他们好过。
睚眦必报,一秒都不能晚!
沈初梨深呼一口气,在两人的注视下,缓缓起身。
“扶她上马?可以。”
高南柔唇角微勾,泪眼闪过得意。
正当她准备上马时,忽然察觉不对劲。
空气中,一阵作呕的气息弥漫开。
沈初梨走到墙边,挽起袖子,扛起粪铲,铲了一大勺马粪。
下一瞬。
她将铲子一甩,满满一铲沾着臭水的马粪不偏不倚,狠狠泼了高南柔一脸!
“啊——”
高南柔尖叫着跳了起来,“你干什么!”
方才还楚楚可怜的小脸,瞬间变得狰狞扭曲!
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沈初梨呵呵一笑。
“贱人,你只配吃s。”
随后在二人错愕的目光中,转身就走!
外头的朝臣瞧见太子妃一个人出来,都面露惊愕。
什么情况?
太子妃居然把太子一个人扔下了?!
霍景恒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沈初梨的背影,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思忖片刻,又舒展开。
安抚道:“柔儿,你先去换身衣裳。太子妃行为无状,孤今晚不许她上桌吃饭。”
沈初梨这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他和高南柔勾勾搭搭,她就一副吃醋的模样,然后要不了半个时辰,又哭哭啼啼找他道歉。
霍景恒压根没当一回事。
毕竟,沈初梨爱他爱得要死。
他笃定,不出半个时辰,她就会痛哭流涕来跟自己道歉!
大晋有规,王孙贵族大婚,除三媒六聘外,还需请宫廷画师绘制两人肖像。
寓为夫妻一体,喜结连理,上表朝廷入册,才算真正结为夫妻。
沈初梨傻眼了,“啊......明日?这么快?”
“快么?”霍渊颔首。
他倒不觉得快,甚至想让那画师摸黑入府作画。
可又怕吓到这丫头,于是温声问:“阿梨想何时?本王都有空。”
“不快的不快的!”
沈初梨知道他平日忙于军务,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不在乎外界的流言蜚语,迅速和她确认了关系。
“我只是在想,明日咱们穿什么入画。”
大半夜容易冲动,小叔好不容易‘冲动’一回,迟则生变,万一小叔反悔不娶她了怎么办?
她打开霍渊的衣箧,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整个衣箧除了入宫朝见穿的蟒袍外,都是些玄色、青苍等暗色系。
太单调了吧...
她最是喜爱绛红、桃色等明艳俏丽的颜色,毕竟穿衣如做人,就是要明媚大方才好啊!
沈初梨挑了半天,“小叔,要不明日我去京城给你买身喜庆点的衣裳吧。”
给他买衣裳?
霍渊嘴角勾了勾,眼底闪过一丝期待的喜悦。
“好。”
-
夜深了。
寝殿内一片静谧。
沈初梨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时,霍渊早已熟睡。
他仰卧着,因为人高腿长,占了大半张榻,英俊的面庞却异乎寻常安宁,两只眼闭着,睡得很沉。
沈初梨长呼一口气。
她在针法中加了安神的穴道,便是为让他更好的休息。
看样子,很成功。
沈初梨屏住呼吸,尽量慢地倾身向前,伸出一只手去够衾被,轻轻覆在男人身上。
她的动作很温柔,生怕吵醒了他。
盖好被子,沈初梨就那样肆无忌惮打量着他,都有些看入迷了。
霍渊隐在烛光下的薄唇微勾,却最终没有睁开眼。
看了不知多久,沈初梨才依依不舍抱着被衾,打了地铺。
王府的寝殿很多,可她不想去。
太过安静的环境会让她陷入前世噩梦,梦里她不着寸缕,死在漫天大雪下。
只有在霍渊身边时,她才能有一丝活着的安心感。
待沈初梨熟睡后,霍渊从床榻上坐起身。
靠在床沿边垂眸看了她很久很久,随后将她抱上了软榻。
正准备离开时,玉带竟被一只小手揪住。
沈初梨勾着他,软声嗫嚅着。
“小叔,好冷,没有衣服,呜呜你抱抱我......”
霍渊脚步一顿,转身朝她看去。
这丫头寝衣穿的好好,怎么会冷?
说梦话了?
还是在邀请他?
霍渊垂眸,正好可以看见她脖颈下一抹冷白的深沟。
他眼皮一颤,不动声色挪开眼。
在确认沈初梨的确没醒后,他急促的呼吸缓和不少,转而划过一抹宠溺又无奈的笑。
迟疑片刻,他还是顺着小丫头的力道,和衣躺在她身边。
似是感受到男人的靠近,沈初梨的身子朝他怀里扭了扭,腿攀在他小腹下一寸的位置,蹭来蹭去。
霍渊身子一颤,克制着,肌肉紧绷。
他年轻,火气旺,冬日里身上都热烘烘的,何况是现在?
他把她腿轻轻挪开,低声,“阿梨,现在还不行,等我们成婚后,好不好?”
沈初梨嘟哝两声,又把腿往他身上一甩。
霍渊:“......”
他闭了闭眼,尽量压抑本能,掌心慢慢收紧,握成拳。
可女子香软的气息,玉笋一般滑腻的身段,还是让他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寸寸崩断。
翌日晌午。
“你说啥子?”
温胭惊讶看着魏绍,“摄政王和梨子还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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