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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入梦,暴戾帝王日日宠小说结局

夜曲夜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是一间布置精美的屋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墙上挂着几幅淡雅的字画,床帏是用细腻的丝绸制成,绣着精致的花纹。“青妙,我们怎么会在此处?”虞窈雪环顾完后略带疑惑的朝青妙问道。青妙看向虞窈雪欲言又止道:“此处是陛下的在民间的私宅。”虞窈雪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波澜。“那陛下呢?”虞窈雪皱着眉头问道。青妙摇了摇头,“昨日陛下发病后,您在厢房里与陛下独处许久,待陛下平静下来,便吩咐人将您送到了此处。”虞窈雪闻言,只觉心中顿时不安,她试图回忆起昨日与闻悬相处细节,却只记得一片混乱与疯狂,可如今这局面,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那陛下现在何处?”虞窈雪又问道。青妙回答道:“陛下今早已经回宫了,走之前还特意叮嘱这里的人要好生照顾姑娘,若姑娘有...

主角:虞窈雪闻悬   更新:2025-02-19 04: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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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窈雪闻悬的其他类型小说《贵女入梦,暴戾帝王日日宠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夜曲夜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一间布置精美的屋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墙上挂着几幅淡雅的字画,床帏是用细腻的丝绸制成,绣着精致的花纹。“青妙,我们怎么会在此处?”虞窈雪环顾完后略带疑惑的朝青妙问道。青妙看向虞窈雪欲言又止道:“此处是陛下的在民间的私宅。”虞窈雪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波澜。“那陛下呢?”虞窈雪皱着眉头问道。青妙摇了摇头,“昨日陛下发病后,您在厢房里与陛下独处许久,待陛下平静下来,便吩咐人将您送到了此处。”虞窈雪闻言,只觉心中顿时不安,她试图回忆起昨日与闻悬相处细节,却只记得一片混乱与疯狂,可如今这局面,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那陛下现在何处?”虞窈雪又问道。青妙回答道:“陛下今早已经回宫了,走之前还特意叮嘱这里的人要好生照顾姑娘,若姑娘有...

《贵女入梦,暴戾帝王日日宠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这是一间布置精美的屋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

墙上挂着几幅淡雅的字画,床帏是用细腻的丝绸制成,绣着精致的花纹。

“青妙,我们怎么会在此处?”

虞窈雪环顾完后略带疑惑的朝青妙问道。

青妙看向虞窈雪欲言又止道:

“此处是陛下的在民间的私宅。”

虞窈雪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那陛下呢?”

虞窈雪皱着眉头问道。

青妙摇了摇头,“昨日陛下发病后,您在厢房里与陛下独处许久,待陛下平静下来,便吩咐人将您送到了此处。”

虞窈雪闻言,只觉心中顿时不安,她试图回忆起昨日与闻悬相处细节,却只记得一片混乱与疯狂,可如今这局面,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陛下现在何处?”

虞窈雪又问道。

青妙回答道:“陛下今早已经回宫了,走之前还特意叮嘱这里的人要好生照顾姑娘,若姑娘有任何需求,只管告知宅子里的人。”

虞窈雪下了床,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从微服私访到安顿好她再到回宫,一切都很正常。

但虞窈雪却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或者事情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

可就算回宫再匆忙,也该给她留句话,不是虞窈雪多想,他这把她当做什么了。

越想越烦躁,虞窈雪甩了衣袖,对着青妙说道:

“更衣,回府!”

马车上,青妙和凌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担忧。

昨日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底下人闹不清楚上头之间的矛盾纠纷,也不敢贸然开口劝解。

气氛一直僵持到回府,府中下人见到一-夜未归的虞窈雪后,脸上表情都有点微妙。

虞窈雪其他一概不管只闷头行路,但前方却出现了一个令人厌恶的家伙。

“呦,这不是三妹妹吗,怎么这副表情,莫不是在外还没快活够?”

虞窈雪抬眼望去,只见二姐姐虞婉清正站在庭院中,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她心中本就烦闷,如今看到虞婉清这副模样更是恼火,当即便开口呛到呛道:

“大姐姐怎么还有空在府中闲逛,出嫁的日子怕是近在眼前了,也不见你筹备些什么,倒有闲心来编排我。”

虞窈雪言辞尖锐,看向虞婉清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

“你你你——”

虞婉清被噎得满脸通红,手指颤-抖地指着虞窈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虞窈雪没工夫跟她吵架拌嘴,直接毫不克制的挥打上虞婉清指着她的手指,而后冷冷的看向虞婉清,说道:

“若大姐姐没什么事了三妹妹便先回自己院子了,大姐姐自己继续闲逛吧。”

说完后虞窈雪便不再理会虞婉清,径直朝自己院子走去。

徒留虞婉清一人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她咬牙切齿,一脸怨毒的看着虞窈雪离去的背影。

……

刚回到皇宫的闻悬就带着陈若海把自己关到寝宫里。

等乾清殿的大门再次打开后已经是申时三刻,守在门口的福海,见陈若海背着药匣出来后,赶忙拽住他,把他往旁边扯。

“哎呦,陈院首,陛下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啊,您给咱家说说,咱家心里也好有个数。”

陈若海瞧了一眼福海后,对着他摇了摇头,这一下吓得福海连连追问:

“您这是什么意思,陛下难不——”

福海顿住,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但其中意思在场的人也都懂。


虞窈雪羞恼的把信攥成个团,重新塞给身前的凌七,闷声闷气的说道:

“快把这东西给烧了,我不想再看见这东西第二眼。”

嘱咐完凌七后,虞窈雪脚步匆匆地跑开内室,身后青妙和凌七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出了无奈。

见虞窈雪快跑远了后,青妙赶忙提裙去追虞窈雪。

虞窈雪倒也没跑哪里去,而是跑进了花厅内,厅内只有虞惜文一人单坐在一旁。

见虞窈雪来后,虞惜文连忙起身,而虞窈雪见到虞惜文后瞬间收了羞愤,换上一副温和笑意,只是那笑容里还透着几分不自然的僵硬。

好在虞惜文没有发觉虞窈雪的不自然,匆匆几步走到虞窈雪身边,拉住她的手,表情带着些歉意。

“三姐姐,昨儿我糊涂了。”

虞惜文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我本不该把你牵扯进这摊乱事里,可当时我慌了神,只觉得三姐姐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虞窈雪看着虞惜文,牵起她的手带着她重新走回餐桌旁,桌子上已经摆好早膳。

侍奉的侍女手脚麻利的替两个人摆好筷碟,待两人坐下后,虞窈雪率先给虞惜文夹了一筷子。

“说这些做什么,我既应了你,便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况且事情已经办好了,你还担心什么。”

虞惜文有些呆滞的看向虞窈雪,愣愣的发问:

“已经办好了?!三姐姐莫不是在哄我开心?”

距离她跟三姐姐说完,还没几个时辰呢,事情就办好了?!

虞窈雪搁置筷子,看着虞惜文,神秘一笑。

“五妹妹先用膳,等会儿去趟前厅你就知道了。”

虞惜文被虞窈雪引得哪还有心思用膳,满心满眼都是急切。。

可瞧着虞窈雪笃定的模样,又硬生生把到嘴边的催促咽了回去,只胡乱扒拉了几口粥,便搁下碗筷,眼巴巴望着虞窈雪。

虞窈雪看着急切的虞惜文,依旧不慌不忙的用完早膳。

已经木已成舟的事情,又不会跑了。

随后用完膳后虞窈雪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这才起身,整了整衣衫,对虞惜文说道:

“走吧,咱们这就去前厅。”

虞惜文忙不迭跟上,一路上紧紧拽着虞窈雪的衣袖,像个害怕迷路的孩子。

二人刚走到前厅门口,便瞧见整个承恩侯府的人都聚集于此,连平日都见不到的几位兄弟都来了。

只有她们两人姗姗来迟,整个前厅都在等她们二人。

为首的虞镇山看着虞窈雪和虞惜文一起过来后,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这是唱的哪出戏,他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虞惜文看到了虞镇山瞬变的脸色,,虞惜文下意识往虞窈雪身后躲了躲,手指揪着虞窈雪的衣角更紧了些,心下一阵慌乱。

虞窈雪却神色镇定自若,仿佛没有察觉那些探究的眼神,安抚般的拍了拍虞惜文是手,带着虞惜文稳步走进前厅。

一旁的江氏见她们进来,刚要开口斥责几句,却见那宣旨太监轻咳一声,江氏只好不情不愿的闭嘴。

见所有人都到场后,手持明黄圣旨的宣旨太监清了清嗓子,那尖细又高亢的声音瞬间划破前厅凝重的寂静:

“诏曰:朕观朝堂才俊,侍读学士崔宣,机敏聪慧,心怀赤诚,今特委以明州知府重任,望其赴任勤勉为政,拨乱反正,解百姓倒悬之急,不负朕之重托与期许。又闻承恩侯府五女虞惜文,温婉贤良,品貌俱佳,特赐婚二人,愿此后夫妻同心同德,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共守白头之约,钦此!”


“砰”的一声,皇宫殿内接二连三的响起玉器碎地的声响。

玉如意划过一道寒光,精准地砸中了一座羊脂玉摆件,瞬间那精美的摆件化为无数碎片,飞溅在地上。

闻悬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吓得脸色苍白,纷纷跪倒在地,身体如风中落叶般瑟瑟发-抖,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又犯病了。

跪地的宫女太监无一不是这般想的。

闻悬,当今圣上,幼时患上歇性的失心疯癫之症。

平日里看着与常人无异,可一旦发病,便会喜怒无常、暴躁癫狂。

御前大太监福海,战战兢兢地膝行上前几步,哆哆嗦嗦说道:“陛下,陛下息怒啊,龙体要紧,老奴这就传太医来。”

说罢,也不等闻悬回应,忙不迭地爬起身,小碎步跑向殿门,边跑边高声呼喊着:“快,快去太医院请太医!”

其余宫女太监们依旧匍匐在地,噤若寒蝉,身子抖得愈发厉害,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霉头,丢了性命。

闻悬却仿若未闻,在大殿中来回踱步,脚步踉跄,将那些珍玩摆设碰倒在地,一时间“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殿内一片狼藉。

不多时,太医院院首陈若海背着药箱,在福海的扶持下,气喘吁吁地赶来。

他一进殿门,瞧见这般混乱景象,心下“咯噔”一下,却也不敢耽搁,赶忙整理衣冠,跪地请安后,便起身朝着闻悬走去。

“陛下,老臣来为您把脉。”陈太医硬着头皮说道,声音虽竭力平稳,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闻悬猩红的睁着双眼,死死的盯着陈若海,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强压着内心火气,把手递给了陈若海。

陈若海稍一搭脉,便骤然变了脸色。

气血逆流,脉象紊乱得毫无规律可循,时急时缓,其间还夹杂着几处涩滞之象。

陈若海额头竟沁出细密汗珠,后背衣衫瞬间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脊梁之上。

这怎么比原先更加严重了呢。

可这话他又不能说出口,闻悬现正在盛怒边缘徘徊,稍有不慎,便是死路一条。

陈若海抬眼瞧了下闻悬,强自镇定的硬着头皮,对着闻悬斟酌再三,才小心翼翼开口:

“陛下龙体与常日一样,需得行针辅用安神降躁汤药方可控制一二。”

陈若海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且笃定,可藏在袖中的手却不受控地颤-抖,指尖冰凉。

闻悬猛的收回手,揉-捏着额角,粗沉着气点头。

陈若海见闻悬点头愿意配合,忙不迭地从药箱中取出针匣。

福海扶着他回了龙榻,闻悬绷着身躺下。

陈若海跪在床边,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打开针匣,取出一根根细长的银针。

他先在闻悬的手腕处揉按片刻,找准穴位后,将第一根银针缓缓刺入。

闻悬的眉头微微皱起,陈若海施针的动作愈发谨慎。

随着一根根银针落下,闻悬的情绪似乎渐渐有了些许平复,呼吸也不再那般急促粗重。

直至闻悬阖眼,安睡过去,陈若海才松了口气。

他拭了拭额头汗珠,踉跄起身,候在一旁的福海扶了他一把。

接着陈若海起身,他紧紧的扣住福海的胳膊,悄悄的对他使了个眼色。

福海瞬间明白过来,顺着陈若海一步一步的走出殿外。

殿外,夕阳余光洒在汉白玉的阶石上,却驱不散陈若海心头的阴霾。

福海见四下无人,忙焦急问道:“陈院首,陛下这病情到底如何?您可别瞒我,咱家心里实在没底。”

陈若海长吁短叹,眉头拧成个“川”字,压低声音道:

“公公,陛下这病症棘手得很,此次发作,脉象之乱远超往昔,我那番说辞不过是权宜之计,稳住陛下罢了。”

“那安神降躁汤,效力恐是大不如前,长此以往,我怕……”

言及此处,他顿住不语,神色凝重。

福海一听,脸色刷白,腿一软差点跪下。

“陈院首,您可得想法子啊,陛下乃万乘之尊,万一有个好歹,咱这宫里宫外,可都要乱了套啊!”

陈若海扶着福海站稳,神色凝重道:“我记得陛下自年少患病之时,前任院首秦老先生给陛下调养的是三日行针一次,怎么今日发病了。”

福海听到这苦着一张脸,对着陈若海道:“陈院首这咱家也不清楚啊,昨日陛下,刚行的针,今日就犯咱家心里也乱啊。”

陈若海眉头皱得更紧,目光中满是疑虑,思忖片刻后道:“这病症以往规律全然被打破,定是有什么隐情作祟。”

“公公,你且细细回想,这几日陛下饮食可有异常,或是接触了平日不曾碰的物件、见了特别之人?”

福海挠着头,绞尽脑汁的回忆,终于在思及一处后眼神一亮:

“要说异常,前些日子陛下曾提了一嘴,接连几日都做了个好梦,醒来之后陛下只觉浑身轻快,咱家细问,陛下只说梦中有一仙女,与他楼阁下棋,溪边垂钓,廊下观雪,其余的就没什么了。”

“陈院首您说是这档子事影响陛下发病的吗?”

梦?

这让陈若海怎么说,难不成让他说当今陛下思春了?!

陈若海叹口气,对着福海摆手。

“公公,切莫妄下定论。梦象之说,玄之又玄,或与陛下心境、病情有所勾连,亦未可知。”

陈若海手抚胡须,眉间褶皱更深。

“陛下于梦中尽享逸乐,可一醒转,回至这繁杂朝堂、困于这身病痛,落差过大,情绪怕是受了震荡,成了发病引子。”

福海面露恍然,却又旋即愁苦:“那这可怎么办啊陈院首,总不能让陛下一直睡在,活在梦里吧?”

陈若海沉声道:“当务之急,还得双管齐下。我回太医院,翻遍古籍,瞧瞧有无解梦医案。”

“公公你在御前,多费心思,往后留意别再让朝堂烦心事激得陛下动火。”

福海连连点头,“老奴定当谨记,陈院首,您这边可得抓紧呐,陛下这病情拖不得呀!”

殿外两人交谈,殿内闻悬却沉入了梦境。

梦中宅院清雅简单,飞檐翘角上挂着的铃铛,随风轻响。

闻悬梦中女子依旧一袭藕粉锦裙,青丝垂肩,面若芙蕖。

只是此刻,梦中女子双眼通红,眸中泪水涟涟,满身伤心哀愁之气。


男人慵懒地坐在厅内交椅上,左腿随意地搭在右腿之上,姿势惬意却又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一只手轻轻地靠在身侧的檀木桌上,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散开,微微弯曲着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则自然地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扶手,一下又一下。

从虞窈雪的角度看去,她只能看到闻悬整个人仿若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厅内昏黄的烛火在角落里摇曳闪烁,光影交错间,仅能辨出他大致的身形轮廓。

他的面庞也因着这明暗不均的光线问题而显得极为朦胧,像是被一层薄纱所笼罩,唯有那一双眼睛,在幽暗中闪烁着锐利而深邃的光。

令虞窈雪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了几分,刚准备抬起的脚,下意识地缓了缓。

“陛下?”

虞窈雪疑惑的出声询问。

闻悬却仿若未闻,依旧保持着那副姿态,良久,才开口道:

“过来。”

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厅内回荡。

虞窈雪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缓缓朝着闻悬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闻悬那朦胧的身影,试图从那微弱的光线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是愤怒,还是觉得她自不量力。

当她终于走到离闻悬几步之遥的地方时,停了下来。

她低下头,对着闻悬轻声说道:“陛下,不……”

闻悬没等她说话,突然间揽住她的腰身,将她猛的拉向自己怀中。

虞窈雪惊愕地瞪大双眼,身体瞬间紧绷,双手下意识地抵在闻悬胸膛,却不敢用力挣-扎。

闻悬的手臂如铁箍般紧紧环着她,将脸埋进她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低语道:“莫要说话。”

虞窈雪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心中慌乱不已。

片刻后,闻悬稍稍松开她一些,但仍环住虞窈雪的腰身,随后抬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闻悬的眼神中闪过复杂情绪,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紧紧拥着虞窈雪,低声说道:“我在你那里就是是条死路吗?我就这般让你不可信任吗?”

虞窈雪听后,下意识的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相视对望许久后虞窈雪垂首,避开闻悬那炽热而又复杂的目光。

“我……”

虞窈雪只吐-出半个字就没了声响,她声音带着颤-抖,在厅内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双手依旧抵在闻悬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闻悬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连你也怕我。”

闻悬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那平日里被威严掩盖的孤独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看着闻悬此刻神态,虞窈雪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她一时间有些茫然。

她想知道闻悬是如何看待她,想知道她在闻悬心里重若几何,是否值得她拼上一拼。

按理说她的试探起了效果,也见到了成果,怎么心还会痛呢。

堂内无声,静的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和逐渐趋同的心跳声。

闻悬看着虞窈雪的模样,轻笑一声,下一刻他就单手托举起虞窈雪。

虞窈雪心下一慌,双手紧紧抓住了闻悬的锦袍,撑在闻悬肩头。

看着她紧闭双眼,缓缓伸出一只手,抚向她的脸庞。

虞窈雪感受到脸上多了些温热触感,眼睫轻颤,睁开双眼。

四目相对,在对上闻悬眼眸的那一刹那,虞窈雪的心漏了一拍。

虞窈雪低头看向闻悬,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只有薄纱般若隐若现,她能感受到闻悬温热的鼻息轻轻拂过自己的肌肤。

“不要怕我。”

气息暧昧交缠,闻悬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是你的退路,亦是你的生路。”

……

雅亭处,诗会散了场,蒋明昭心神不宁的坐在石凳上。

梁宁娇看着蒋明昭坐立不安的模样,心中忽然感觉到一些不正常。

她移步走到蒋明昭身旁,假意关心地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担心虞姑娘?”

蒋明昭不该是这副模样,她自己清楚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性格,朝平公主刚才唤虞三过去,定不会只是简单的闲聊。

蒋明昭抬眼,警惕地看着梁宁娇,敷衍地回道:

“姐姐莫要多心,我只是有些乏了。”

梁宁娇却不信。

“妹妹若是乏了,怎还在此枯坐?怕不是在担忧虞姑娘冲撞了殿下吧。”

她故意加重了“殿下”二字,试图从蒋明昭的反应中探出些端倪。

蒋明昭心中一紧,强装镇定道:“姐姐说笑了,殿下自有分寸,虞姑娘也知礼守节,我有何可担忧的。”

梁宁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哦?是吗?可我看妹妹这眉头紧锁,眼神游离,可不像是不担忧的样子。”

蒋明昭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站起身来,说道:

“姐姐若是无事,可让侍女小厮带姐姐在府中游玩一番,我就先回屋了,改日再与姐姐相聚。”

不对劲,蒋明昭绝对有问题。

梁宁娇看着蒋明昭,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梁宁娇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狡黠:

“妹妹这般着急走,莫不是心虚?我不过是关心一下虞姑娘的情况,妹妹为何如此遮遮掩掩?”

蒋明昭心中暗暗叫苦,梁宁娇这人难缠的很,若是继续与她周旋,恐怕会露出更多破绽。

更何况上京只要是年岁稍大些,都知道这位平国公嫡女曾在八年前的上京宫宴做出过什么事,对她都是避之不及的态度。

也怪她自己思绪外放,惹了梁宁娇的注意。

就在她刚才开口糊弄梁宁娇的时候,她收了手,侧开了身体。

梁宁娇看着蒋明昭,露出一个笑来:“算了,一个小小的虞三,本和我关系不大,只是刚刚认识了心下担心,不过这是郡主家,想来虞三姑娘也不会出什么事。”

梁宁娇顿了顿,又接着说:

“妹妹,你也别太紧张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这诗会一散,我也该回府了,改日再来找妹妹叙旧。”

说罢,她朝蒋明昭行礼,带着侍女施施然的离开了。

蒋明昭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眼见着梁宁娇远走后,连忙小步跑去正院。

只是蒋明昭未曾注意到的是,在她走后不久,梁宁娇从廊亭小道处望着她不断远去的背影。


声音破碎在唇边,化作软糯娇柔的声调,似春日新绽的花蕊,颤巍巍地飘在这静室之中,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缱绻。

而后虞窈雪一边环抱着闻悬,一边哭喘着对闻悬骂到:

“讨厌你。”

被强制脱离梦境后的闻悬在漆黑的寝殿里睁开了眼,他坐起身撩开帷幔,身着单薄寝衣走到了案牍旁。

案牍上摆着一封信,看着那封信闻悬面上阴沉,眼中晦暗不明。

他双手背到身后交叉,在案牍前伫立良久,半晌后,他缓缓抬手,将信拿起,信纸在他指尖摩挲,沙沙作响。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仅有几点黯淡星光挣-扎着闪烁。

崔宣。

倒是个好人选,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

次日早朝,太和殿内气氛一如往常般沉寂,闻悬抬眼扫视了下面一众人等,才缓缓开口:

“侍读学士崔宣,承恩侯虞镇山留下,其余人等无事便退朝。”

闻言,殿内众人皆感意外,却不敢多言,纷纷行礼告退,很快,大殿中便只剩下闻悬、崔宣与虞镇山三人。

崔宣垂首而立,心中暗自忐忑,他与虞惜文的事隐秘万分,可圣上单独留下他与承恩侯,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虞镇山亦是满心狐疑,额头悄然渗出细密汗珠,脊背挺得僵直,大气都不敢出。

闻悬把-玩着手上扳指,须臾,才看向崔宣:

“明州知府暴毙而亡,崔侍读,朕欲派你前往明州担任明州知府一职查清上一任知府死亡真相,你可愿意。”

崔宣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明州远在千里之外,局势复杂,前任知府死的蹊跷,若他去此行可谓凶险重重。

可崔宣看着闻悬神色,只觉圣意难违,他咬咬牙,伏地叩首:

“陛下隆恩,臣愿往。”

闻悬颔首,交代完崔宣后他又转而提起另一个话头:“崔侍读,可曾娶妻。”

崔宣心头一跳,暗自思忖闻悬怎突然问及此事,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又叩首回道:

“回陛下,臣尚未娶妻。”

闻悬状似了然点头,又到:

“此行山高路远,艰难险阻诸多,朕念你忠心耿耿,这些年侍奉左右也算尽职,便想着赐你桩婚事。”

闻悬目光幽深,而后转向一旁的虞镇山:

“承恩侯意下如何。”

虞镇山心头猛地一震,有些茫然地看向闻悬,一时间竟愣在当场。

几息过后,他才如梦初醒,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地,身子伏得极低,额头冷汗簌簌而落,战战兢兢地回道:

“陛下恕罪,臣驽钝,还望陛下明示。”

闻悬微微眯眼,视线如刀般在虞镇山身上逡巡一圈,缓声道:

“朕闻你有三女,承恩侯可愿将其中一位许配给崔侍读?崔侍读此去明州责任重大,朕盼他心无旁骛,若身后有姻亲羁绊,牵挂化作动力,办差想来也更尽心竭力,侯府亦能得个忠君为国的佳婿,此番意下如何。”

闻悬声调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虞镇山心头。

虞镇山心中暗潮汹涌,圣上这话看似商量,实则不容拒绝。

他飞速盘算,婉清与江风南的事情是陛下亲眼瞧见的,摆脱不了,窈雪与陛下……。

一番思索下,竟只有小五惜文了。

想到这后虞镇山瞬间明白,陛下这根本就是冲着惜文去的,当下立即磕头如捣蒜:

“陛下圣明!臣家中五女,年方二八,与崔侍读恰好般配,若能结此良缘,实乃小女之幸、臣府之幸,全凭陛下做主。”


见虞惜文狼狈至此,发丝凌乱地贴在惨白脸颊,裙摆满是泥污,整个人簌簌发-抖,虞窈雪心惊不已,忙快步上前,将外氅解下披在虞惜文肩头,扶着她往屋内走。

“这是怎么了,怎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

虞窈雪扶着虞惜文在炭火边坐下,又拿过干帕子细细擦拭她脸上的雨水与泪痕,转头朝着青妙吩咐道:

“青妙,给五妹妹找身合适的衣裳,先让五妹妹换上。”

说完后转而对着虞惜文说道:

“虽是七月天,这雨一浇,寒意还是直往骨头里钻,可别落下病根。”

虞窈雪边说边拉过一床薄毯,轻轻搭在虞惜文腿上。

“五妹妹,你先缓缓换身衣裳,咱们慢慢说。”

虞惜文机械地点点头,任由青妙帮忙褪-去那湿透冰冷、沾满泥污的衣衫,换上干爽衣物。

穿戴整齐后,虞窈雪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递到她手中:“喝口热茶,驱驱寒。”

虞惜文接过,轻抿一口,暖意从舌尖蔓延至四肢百骸,却仍驱散不了心底的悲凉。

“三姐姐,我原以为只要我听话乖巧,在这侯府再难也能守着姨娘安稳度日。可如今,一切都碎了。”

虞惜文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哽咽。

“三姐姐,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姨娘突然说有了身孕,便急着要我嫁给刘少卿,在她眼里,我仿佛只是个物件,能随意拿去换一个还没出生,尚未可知的弟弟的前程,换在侯府的安稳。”

“可我这些年在府里过得什么日子,江氏的刁难从未停过,打骂就像家常便饭,我都忍了,就盼着能和姨娘相依为命,可如今……连她也把我往火坑里推。”

说到痛至深处时,虞惜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白日在大相国寺没有成功的一跪,终于在这里成功了。

虞惜文仰头望着虞窈雪,泪如雨下:

“三姐姐,如今我是走投无路了,满府上下,唯有您能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嫁给刘少卿,不想余生就这么毁了。”

“我知道我现在求你,是把三姐姐你也往难处推,可我实在没了别的法子。三姐姐,你向来心善,求求你,帮帮我吧。”

虞窈雪看着她,挥开了想要上前拉起虞惜文的青妙,默不作声的看着虞惜文。

就在虞惜文即将泄气时,虞窈雪开了口:“你想好了吗。”

虞惜文一怔,眼中急切,她顾不上膝盖的酸痛,仰头望着虞窈雪,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三姐姐,我想得再清楚不过了!我绝不能嫁给刘少卿,哪怕拼上这条命,也不能把自己往那火坑里送。我知道求您帮忙,会给您招惹麻烦,可除了您,我真不知还能靠谁。”

“那你想嫁谁,在大相国寺的那位公子吗?”

虞惜文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瞬间泛起羞赧与惶然的红晕,眼神闪躲,却对着虞窈雪点了点头。

虞窈雪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她起身,重回榻上,和声说道:

“我可以帮你,但凡事皆有代价,成与不成我也控制不了。”

虞惜文心下一沉,却又毫不犹豫的坚定起来,直视着虞窈雪的双眼,毫不犹豫地说道:

“三姐姐,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您但说无妨,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退缩。”

虞窈雪抬手轻抚她的肩头。

“倒也不至于你说的这般凶险,只是日后我要遭了难,你能拉我一把就算我没白帮你。”


而她今天一是为了见崔宣,二是问崔宣愿不愿意娶她,若是他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那她只能舍了崔宣,另寻他人。

如是这般想着,不多时,大相国寺那巍峨庄重的山门已在眼前。

香客往来,梵音袅袅。

两驾马车先后在大相国寺山门前停下,虞窈雪有意慢前车一步,她与青妙在车内小心的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瞧。

只见虞惜文在春桃搀扶下缓缓步出车外,她今日打扮得极为精心,鹅黄的衫子衬得人娇俏明艳,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眉眼中满是忧虑之色。

眼见着虞惜文先她一步走进寺庙后,虞窈雪才带着青妙出了马车。

“平日里五姑娘连自己院都不愿踏出一步,怎么今儿个竟独自跑来这大相国寺了。”

看着虞惜文的背影,青妙有些不敢相信。

而虞窈雪看着虞惜文远去的背影,整了整衣服,神色平静。

“走吧,进了寺内避着些五妹妹,她大抵不会想遇见我们。”

二人沿着蜿蜒的石板路向寺内走去,虞窈雪莲步轻移,裙摆随风轻拂。

虽停了雨,但天空灰蒙蒙的导致寺内香客并不如往常那般熙熙攘攘。

不多时,便到了供奉曲姨娘牌位的偏殿,这偏殿还是虞老夫人去世前给选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缓解心中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虞窈雪轻手轻脚地跨过门槛,殿内静谧清幽,几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尘埃在光中轻舞。

她示意青妙将准备好的祭品整齐摆放在供桌上,随后缓缓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眼眸低垂,朱唇轻启:

“阿娘,女儿来了,历经波折,往昔记忆回笼。您放心,往后女儿定不会再如从前那般懵懂任欺,定要将那些谋害您的黑手一一揪出,还您公道……”

说到此处,殿外忽然雷声大作,轰鸣声炸裂在耳畔,惊得青妙一个哆嗦,手中正摆放的祭品险些掉落。

虞窈雪也被那雷声吓得肩头微颤,但只一瞬,殿外狂风呼啸,树上枝叶被吹的簌簌作响,霹雳的雨声从天而降。

豆大的雨点伴着风势被捎进殿内,一时避之不及虞窈雪衣袍上也沾了些雨渍。

被扶起时,虞窈雪似有所感的忽然转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殿外竟持伞站着一个人,看身形是个男子。

一袭玄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宽宽的袖摆被风拂动,猎猎作响。

雨水顺着伞檐不断滚落,在脚下积成一滩水渍,昏黑的天空下,虞窈雪瞧不清伞下人面。

虞窈雪看着殿外持伞而立的锦衣男人,警惕开口:

“殿外何人?!”

那男子似是轻笑了一声,抬了伞,此刻后虞窈雪才看清他的模样,眼眸深邃如渊,薄唇微抿,神色间透着几分冷漠,却又无端让人觉得危险。

男子目光在虞窈雪身上停留片刻,声线低沉,仿若冬日寒冰:

“此处不是云深阁吗。”

虞窈雪听后,捏紧了青妙扶住自己的手臂,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声道:

“阁下是走错了,此处是兰泉阁,况且匾额上那烫金大字阁下也看不见吗?”

大相国寺的兰泉阁和云深阁是完全不同的地方,两处离得极远,一处正东一处在正西,而且看男人的模样绝对是冲着兰泉阁来的,绝非走错。

虞窈雪镇定的看着殿外男人,听到虞窈雪的话后,殿外男人低低笑出声:


站在门外守门的福海略带警惕的看向对面新来的,只见福春楼内堂风穿过,刮起对面妇人掩面帏帽,露出半截锐利的下颌和鲜红唇色。

红唇烈焰,福海只觉眼熟,随后心中突如其来的感到慌乱。

但等他再次抬眼,对方却已经走进了厢房。

看弄清楚了吗。”

妇人踏入厢房,环顾四周,随后不紧不慢地优雅坐下,身姿婀娜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紧接着,她的目光投向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一位妙龄少女。

妇人眼神带着殷切的看向对方,少女紧随其后的坐在妇人一旁的椅子上,直视妇人的双眸,对着妇人道:

“你确定要在这里强喂蛊虫吗?一旦失败,你可能会遭到反噬,没有四五个月调养根本无法恢复如初。”

“再者,这福春楼这里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到处都是眼睛。万一在这过程中被发现了,我们到时候别说计划成功,连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

妇人听闻少女的话,眉宇间瞬间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说道:

“我要的就是人多、眼杂。”

“你说,当今陛下微服出宫,却突发疯病在福春楼内大开杀戒,无端斩杀百姓,到时候必定引起轩然大-波,朝廷上下都会震动。”

妇人一边说着,眼中闪烁着的算计却愈发强烈,她的声音虽刻意压低,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阴狠劲儿。

少女的目光紧锁在妇人神态上,试图在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犹豫。

“可那些因为这件事情无辜丧命的百姓又该如何?”

妇人的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充满轻蔑的冷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愚蠢至极的小丑,不屑地哼了一声:

“百姓不过是蝼蚁,生杀予夺皆在我等一念之间。只要能为我儿铺就那通往高位的大道,区区几条蝼蚁的贱命,舍了便如同踩死几只蚂蚁般,何足挂齿。”

少女听闻,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奶奶的,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位太嫔娘娘会这般狠毒,跟她相比她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

妇人看着少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同时不耐烦地说道:

“好了,别磨蹭了,我这里可没有后悔药可吃,也没有后悔路可走。”

说着,妇人动作利落地挽起衣袖,露出一段白皙却满是狰狞伤痕的手臂,直直地朝少女方向伸过去。

少女看着妇人,又扫视了一圈守在厢房内的侍女。

她心一横,银牙一咬,纤细的手指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小刀来。

刀锋划开血肉,鲜血顺着桌延滴落在地,随后她掀开自己的衣袖,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更深的口子,让鲜血汩汩流出,滴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精致瓷瓶之中。

那瓷瓶在鲜血的浸染下,越发显得诡异而妖冶。

待瓷瓶装满鲜血后,两人才停了这自虐一般的动作,很快,身旁的侍女手脚麻利的替两人给包扎好伤口。

那瓷瓶中的鲜血却并未平静下来,反而开始剧烈翻涌。

只见那鲜血中黑影攒动,隐隐约约能瞧见一只原本干瘪的虫子在鲜血的喂养下开始不断的膨胀变大。

直到最后整整一瓶的血都被它蚕食干净后,妇人顿时露出欣喜若狂,立刻挑起纱布缠臂的一点空隙,用筷子夹住那已经有男子拇指大小的蛊虫,没有丝毫考虑的就把蛊虫放到伤口处。


她何时受过这般斥责,可看着虞镇山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色,又不敢反驳,只能咬着嘴唇,把怨愤憋回肚里。

虞镇山揉了揉太阳穴,视线转移到站在一旁的虞窈雪和虞惜文两人。

虞惜文望着手中圣旨还有些不敢相信,她一会儿看着圣旨,一会儿又看向虞窈雪府,那模样像是仍未彻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与变故。

许久,她才猛地回过神,几步跨到虞窈雪身前,双手紧紧握住虞窈雪的手,眼中泪光闪烁:

“三姐姐,……谢谢。”

虞窈雪笑着回握她,轻声打趣:

“得偿所愿还哭什么,快把泪珠子收收,再这么哭下去,眼睛该肿成核桃,可就不好看了,往后怎么风风光光地嫁去崔家?”

虞窈雪抬手,用帕子轻柔地拭去虞惜文眼角泪花。

虞惜文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

“三姐姐说得是,我这是欢喜过头了,一时没管住这泪意。只是一想到若没姐姐帮忙,哪有如今这般顺遂,心里就忍不住泛酸。姐姐放心,往后我定好好记着这份恩情,若有能帮上姐姐之处,万死不辞。”

她们声音不大,但足够一旁的虞镇山听个真切。

“三娘,今日这事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虞窈雪神色从容的看向虞镇山,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父亲想知道什么。”

虞镇山眉头紧皱,看向虞窈雪的目光中带着审视,抬手直指虞惜文怀中圣旨,沉声道:

“这桩婚事,到底是怎么来的。”

虞窈雪依旧不慌不忙的看着虞镇山,但她身后的虞惜文却见不得虞窈雪被质问,慌慌的就要替虞窈雪开口,却被虞窈雪伸手拦住。

“我觉得陛下口谕说的挺清楚了,娶妻不贤,家宅不宁。”

虞窈雪这话一出,虞镇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江氏也猛地瞪大了眼睛,似是没想到虞窈雪竟敢这般直白地回应。

虞窈雪却仿佛没瞧见那两人的反应,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父亲可知,母亲要将五妹妹嫁给当今鸿胪寺少卿做继室,满上京都知道这位刘少卿已经娶了三房妻室,且个个下场凄惨,不是被磋磨致死,就是被休弃归家,声名狼藉。”

虞窈雪扬起下巴,目光澄澈坦然,无惧虞镇山越发阴沉的脸色。

“难不成承恩侯的女儿只能嫁给此等货色了吗?哪个世家会把女儿推进虎狼窝,平白断…… ”

“够了!!!”

虞镇山怒喝一声,茶盏坠地碎裂的声音打断了虞窈雪的话,额上青筋隐隐跳动,显然已是怒极。

“即便那刘少卿不是良配,可这侯府上下,诸事自有我和你母亲做主,哪轮得到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片子擅自去谋划,还捅到了陛下跟前!”

虞窈雪瞧着虞镇山,嗤笑一声:

“母亲一意孤行,执意要将妹妹往火坑里推,父亲会不同意?”

“说到底,我们这些庶女在父亲母亲眼中就是可以随手送出的物件罢了!”

虞窈雪这席话一出口,屋内瞬间如坠冰窖,气氛冷凝到了极点。

虞镇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怒,抬手似乎想要给虞窈雪一巴掌,却忽然想起什么后又在半空中生生顿住,手指颤-抖着,最终狠狠攥成了拳头。

“你……你这逆女!竟敢如此放肆!侯府养你这么大,就是教你这般目无尊长,胡乱揣测的吗?”

虞镇山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都因愤怒而变得沙哑。


回了院里,青妙扶着虞窈雪坐到床榻边,随后小心翼翼的卷起虞窈雪的裤脚。

白皙的膝盖上,淤青的痕迹如同一团阴翳,在那细腻的肌肤上肆意蔓延。

青妙看着那淤青倒吸一口凉气,心疼地说道:“姑娘今日可受苦了。

青妙的指尖轻轻触碰,虞窈雪便疼的瑟缩。

看着那淤青,虞窈雪语气嘲讽:“我哪天不是在受苦。”

青妙听了这话,心中一阵酸楚,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赶忙去拿药膏,然后替虞窈雪进行简单的处理。

处理完伤口,青妙扶着虞窈雪躺好,拉过锦被为她盖上,就守在她旁边睡下。

熄了灯,室内昏暗一片,虞窈雪却没有丝毫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虞窈雪突然出声朝青妙问道:“青妙,你怕吗?”

青妙在黑暗中微抬起头,轻声回应:“姑娘,有您在,我便不怕。只要能守在姑娘身边,无论何事,我都愿意面对。”

虞窈雪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却又苦笑着说:“可我怕,我怕我选的这条路也是条死路。”

她为着不嫁江风南的事已经和江氏撕破脸皮,往后承恩侯府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在得知梦中人是当今圣上后她恐慌过,但意识到闻悬待她不同时,让她生了大胆的念头。

就像青妙说的那般,身处绝境,唯有奋力一搏,方有可冲破困境,觅得一线生机。

她想借助闻悬的力量摆脱江家对她的控制。

她不知道闻悬会对她感兴趣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把闻悬当做一线生机,当做最后的退路是不是太过冒险。

但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虞窈雪在黑暗中紧咬唇,最终却还是忍不住低声啜泣。

在这一刻,原本坚韧的虞窈雪被剥去伪装,露出血肉下的胆怯。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过,从头到尾不管是怯懦还是勇敢,都不过是为了在这艰难求存。

曾经的她在侯府中默默忍受,将所有的委屈与恐惧深埋心底,用看似温顺的表象来自我保护。

如今虽被逼至绝境而奋起反抗,可内心深处那份对未知的害怕依旧如影随形。

痛哭过一场后,虞窈雪终于松下心神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虞窈雪悠悠转醒,脑袋昏沉,眼眶酸涩,昨夜那场痛哭让她疲惫不堪。

青妙早已在旁侍奉,见她醒来,忙上前扶着她。

“姑娘,您醒了。老爷派人传话,让您去前厅。”

虞窈雪听闻,一怔,心中感到疑惑。

按着虞镇山的性子,昨天那么大的事,这几天时间内他是绝对不会想要见她一面的,怎么会突然要见她。

她虽狐疑,但面对虞镇山半刻也不能耽误,毕竟她实在不想再去跪祠堂。

虞窈雪匆匆收拾一番,便带着青妙往前厅走去。

一路上,她心中暗自揣测着虞镇山此番召见的目的。

踏入前厅,虞镇山正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眼中透着一丝烦躁。

“父亲。”

虞窈雪对着虞镇山福身行礼。

虞镇山抬眼冷冷地看着虞窈雪,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静娴郡主要办一场诗会,给了你一份邀帖。”

虞窈雪心中一惊,她与静娴郡主从未见过,为何会突然收到邀帖?

从前诗会邀帖都是只请虞婉清,在百花宴上发生的那档子事,她还以为半年内上京里的诗会雅集没有他们承恩侯府的事了呢。

虞镇山看着虞窈雪疑惑的神情,冷哼一声说道:

“郡主点名要你去,你可得给我小心着点,我们承恩侯府的脸面可丢不起了。”

虞窈雪低头应道:“女儿明白。”

见虞窈雪应声后,虞镇山是一刻也不愿意看着虞窈雪,他挥挥手,不耐烦地对虞窈雪说:“下去准备吧。”

虞窈雪也不愿和虞镇山多待,见她挥手她立刻行礼告退,手中拿着邀帖带着青妙回了院子。

虞窈雪坐在桌前,将邀帖放在桌上,姣好的面容皱起。

青妙在一旁说道:“姑娘与静娴郡主平日里从未相交过,怎么突然就给姑娘送了邀帖过来。”

虞窈雪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既然郡主相邀,也只能去了。只是不知这郡主究竟为何会指名要我参加。”

“三姑娘莫慌。”

一道女声突然在虞窈雪和青妙耳边响起。

虞窈雪与青妙皆是一惊,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黑衣劲装的女子正站在院门口的阴影里。

她身姿矫健,眼神中透着一股英气。

虞窈雪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院子?”

黑衣女子向前走了几步,抱拳道:“三姑娘恕罪,我乃陛下指派给三姑娘的暗卫,奉命保护三姑娘,属下名叫凌七。”

暗卫?

闻悬没跟她提过啊。

而一旁的青妙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眼神在虞窈雪和凌七之间打转,而后灵光一现,恍然大悟。

这就是姑娘选的另一条路吗?

只是,姑娘什么时候同陛下有了交集?

虞窈雪见凌七神色恭敬,不似有假,便微微点头,温言软语道:“既是陛下的意思,那就麻烦凌七姑娘了。”

“不过,你刚才让我莫慌是怎么个一回事?”

凌七对着虞窈雪微微低头,言简意赅说道:

“此次诗会是陛下授意郡主举办,三姑娘不必担心旁的。”

“陛下授意?”

虞窈雪有些摸不清闻悬想要做些什么。

“好,我知道了,多谢凌七姑娘。”

虞窈雪也没在追问,对着凌七道了声谢。

凌七应了一声,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见凌七走后,青妙靠近虞窈雪,试探性的开口:“姑娘,你什么时候同陛下……”

虞窈雪这才反应过来她一直都未同青妙说过她和闻悬。

但这事解释起来又有些麻烦,她总不能说,她同闻悬在梦中认识的。

只能避重就轻的说出了百花宴那番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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