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梅令月赵耀祖的其他类型小说《炮灰小农女:种出个万里江山梅令月赵耀祖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东风放纸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想到,我这种地技能,不仅没有退化,反而增强了。”梅令月对着后院郁郁葱葱的小米幼苗,激动地喃喃自语。这些小米苗,比在研究院的土地里,长势好的多,这是什么原理?梅巧月从房间出来,好奇地问道,“姐姐,为什么把家里的花都拔掉,换成粟米呢?而且,我看这粟米好像和地里种的不太一样。”自从一个多月前,姐姐就有些变化,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这些粟米种子,看着比外面种的要好不少呢。“那些花儿太碍事了,如果巧巧喜欢,那我再种几株更漂亮的花出来,好不好?”梅令月摸摸自己妹妹的头,笑眯眯地低下身子。虽然硕士和博士,她读的都是新型高产型小米,但是本科她读的是植物学啊,栽培几株花不是手拿把掐?更何况家里那些花,能看出来之前品种不错,有点价值,但是后来她俩那爹...
《炮灰小农女:种出个万里江山梅令月赵耀祖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没想到,我这种地技能,不仅没有退化,反而增强了。”
梅令月对着后院郁郁葱葱的小米幼苗,激动地喃喃自语。
这些小米苗,比在研究院的土地里,长势好的多,这是什么原理?
梅巧月从房间出来,好奇地问道,“姐姐,为什么把家里的花都拔掉,换成粟米呢?而且,我看这粟米好像和地里种的不太一样。”
自从一个多月前,姐姐就有些变化,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这些粟米种子,看着比外面种的要好不少呢。
“那些花儿太碍事了,如果巧巧喜欢,那我再种几株更漂亮的花出来,好不好?”梅令月摸摸自己妹妹的头,笑眯眯地低下身子。
虽然硕士和博士,她读的都是新型高产型小米,但是本科她读的是植物学啊,栽培几株花不是手拿把掐?
更何况家里那些花,能看出来之前品种不错,有点价值,但是后来她俩那爹爹不懂如何打理,花圃里的花就和野花没什么差别,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一片野性放纵的美。
倒是跟这个虽然没有一个下人,只剩下她们姐妹俩的宅院挺搭配。
“好啊姐姐!”梅巧月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
明媚的春光下,姐妹两人手挽手站在嫩绿的小米苗前,梅令月一身木槿棉麻长裙,袖子挽起来,除了一支竹簪别无装饰,更衬得她样貌清秀,身量纤细。
梅巧月还是个孩子模样,脸蛋圆圆的,婴儿肥还没完全褪去,头发上沾着不知道从哪来的一片绿叶,她还全然不知。
“今天你这么乖,要不咱们吃一顿肉吧?再把解子明昨天送来的点心打开,尝尝这次是什么口味的,好不好?”梅令月开始畅想。
梅巧月也满是期待。
“我那俩大侄女儿!快开门!我有个大喜事要告诉你们!”
门外忽然传来声音,吵吵嚷嚷的,十分刺耳。
梅令月的话被打断,心底升腾起一阵厌烦,她正在畅想香喷喷的红烧肉呢,就这么被打断了。这人能有什么大喜事?怎么偏在这时候过来打扰?
“姐姐?要开门吗?”
家门被拍的砰砰直响,梅巧月听的心惊肉跳,听声音应该是三婶,她向来是个无理搅三分的人,她现在过来干嘛?
梅巧月小心翼翼地看着姐姐,等着姐姐拿主意。
“开吧,我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喜事?”梅令月咬牙切齿地说道。
梅巧月一阵小跑过去,把门给拉开,门外站着一个三四十岁,身材矮小的中年妇女,头上戴着一只粗糙的银簪,耳朵上那对不规则珍珠耳坠脏兮兮的,丝毫没有美感。
给人的感觉是,想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穿戴在身上,彰显自己的能力,实际只能暴露自己的短处。
她身后跟着自己丈夫,一对六七岁的儿女,以及一个中年富商带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傻儿子。
一看这架势,梅令月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想重新把门关上,谁知道一个孩子从她腿边蹿了进去。
梅令月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梅王氏狠狠推了一把,踉跄两步差点摔倒,好在梅巧月扶住了她。
梅王氏三角眼一瞪,出口责怪道,“你别挡着门!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没半点教养!”装什么柔弱呢?
真是会装模作样,怪不得这么多男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她,生怕被别人抢走
哼,这种女人,真娶回家也是个祸害!
转头对那中年富商笑脸相迎,“赵老爷,您看看,这就是我们家宅子,这姐妹俩呢,就是我那苦命的兄长留下的,也多亏您心善收留她们呐。”
“对,对啊。”
她丈夫一个劲儿地点头附和。
梅令月把自己年幼的妹妹挡在身后,满腔怒火,出门没刷牙是怎么的?口气这么大?她们那便宜爹刚死了没一个月,这个所谓的三婶,竟然想把她们两人都嫁出去?
自己也就算了,好歹将近二十岁,小妹才十岁!亏她们说得出口!
自己可是记得,原文里,自己被强迫进了赵家门,活生生折磨了二十多年,三十多岁就头发苍白,形容枯槁,为了解脱,活活把自己饿死了。
巧月的命运,和自己不相上下,被一个纨绔子弟抢过去当了贴身侍女,后来被那家的当家主母找借口溺死,死时才不到十五岁。
既然自己穿越过来,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发生。
被姐姐挡住的梅巧月,毫不留情地回怼,“三婶,我们不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出嫁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嫁做人妇,哪有在自己家里日子过得舒心?
她年纪是小,但是这些事情还是看的明白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们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咱们村最富有的赵玉龙赵老爷!你们进了他家门,那就是吃香的喝辣的!泼天的富贵!送上门的好婚事,你们不要?”
梅王氏叉着腰,一副为她们好的架势,声音大得隔壁人家都听得见。
这桩买卖必须得成!
这姐俩嫁出去了,赵老爷承诺给她们家二十两白银,那可是二十两白银!
够她们家吃喝好几年了!说不定还能置办丁丁的聘礼和当当的嫁妆呢。
还有这座宅子,梅家这姐俩出了嫁,不就是他们家的吗?说出去多体面。
“这要是什么好事?你怎么不让你家孩子去呢?不就是看中我们姐妹俩父母双亡,留下的这座宅子吗?装什么和善?以为我们看不出来?”梅令月火力全开,一点也惯着他们。
这种人就不能忍,一忍他们就蹬鼻子上脸,以为你好欺负,以后事事都要踩一脚。
梅巧月被姐姐的话惊呆了。
大姐终于愿意下狠心,不听这些豺狼虎豹的话了吗?这日子终于有盼头了?
战斗力好强大的姐姐,她好爱。
“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梅王氏被说的又羞又恼,一个多月前,梅令月对自己还恭恭敬敬的,怎么忽然变了个样子?变得这么牙尖嘴利的?
“都住嘴,我们不是来吵架的,是来说事情的。”
梅家三叔这才开口,“不好意思啊,赵老爷,她们俩没了爹娘,欠管教,怕是去了赵家,您还得再费心思调教她们一遍。”
“这都不算什么。”
在梅家宅子里看了一圈的赵老爷摆摆手,满脸堆笑地从上到下把梅令月梅巧月打量了个遍,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大姐成熟有风韵,小妹年幼稚嫩却别有一番风味,容貌都是上上成,牙尖嘴利没什么,回家打几轮就顺从地像小绵羊一样了。
确定就是,有点瘦,回去得多喂点肥肉养着,这样手感才能好,才能给他生孙子。孙子生不出来,生个儿子也行。
赵老爷接着说道,“耀祖,你看这两个,你满不满意?”
“满意!满意!”
赵耀祖连连拍手,满脸傻笑,紧紧盯着梅令月两人,口水都流出来了。
梅令月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赵耀祖脸上,又怕被赵耀祖的口水糊一手。
“你们俩收拾收拾,一会儿就跟着我走吧,给我们家耀祖当通房丫头,只要谁生出来给我生出个孙子来,我肯定重重有赏!”赵老爷高声道。
他就耀祖一个儿子,就指着耀祖传宗接代呢。
梅王氏家两个小孩儿跟着高呼,“生孙子!生孙子!”
无人在意的角落,梅令月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这种劣质的基因,干嘛非得传承下去?要这个大傻子,生出一堆小傻子来吗?
家里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费尽心思搞继承人出来干什么?
那小男孩丁丁还大声叫着,“大姐,二姐,等你们生了孙子,赏钱给我买糖吃吧!”
“行啊!你大姐二姐,肯定会给你买最好吃的糖!还得是赵老爷,宰相肚里能撑船啊!”梅王氏欢天喜地,眉飞色舞,似乎这事已经成了。
“还等什么呢?家里来客人了,不去倒茶?”梅家三叔接着说道,“家教呢?”
梅巧月气得脸通红,胸膛起伏不定,这人好大的口气,要她们出嫁,不是妻,不是妾,而是个莫名其妙的通房丫头?
她们家虽然家道中落,也是清白人家,能做正室,凭什么去当个丫鬟?任人欺负?
赵耀祖目光一眨不眨地黏在梅巧月的脸上,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梅令月端来一壶茶水,再次挡在妹妹身前,“来者是客,几位喝点茶吧。”
“姐姐?”梅巧月拉着梅令月的袖子,不明白梅令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妹,你先歇歇。”
梅令月说道。
这茶水就喝吧,一喝一个不吱声。
专门配给羊和猪吃的疯癫草,刚从后山采回来的。
他们这边偶尔有大户人家来采买活猪活羊的小厮,会准备几棵疯癫草找时间喂给羊和猪,再以羊猪有病为理由,趁机砍价,最低能砍下一半。
疯癫草对羊猪的身体又没有太大影响,人吃了羊肉猪肉也没有事,所以这一招屡试不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知错能改,莫善大焉。你俩的婚姻大事解决了,你爹在地底下也能安心啊。”梅三叔摆起他读书人的架子,捋着刚长出来的胡子。
实际上他连那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都记错了。
“对啊,赵老爷家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你们可是捡了大便宜,以后吃喝不愁!”
梅王氏喝下那杯茶,扯着嗓子喊。
还以为她们腰杆真硬起来了呢,谁知道还这么软弱?被稍微说了几句就松了口。
她们爹是软骨头,遇到什么事只会往后缩的性子,她们两个孩子还敢翻天不成?
可故事远远没有结束。
半个时辰之后,梅令月掐着一只小猫的后脖颈,厉声道,“你这家伙就比鸡崽子大一点,还敢去偷鸡?”
“喵~喵~”
小猫不到两个月大,是只绿色眼睛的虎斑猫,叫声十分稚嫩。
“姐姐,它是不是饿了?家里还有点剩饭,要不喂了它?”梅巧月说完,姜汝已经拿着半块饼出来了,还贴心地撕成小块,找了个干净的小碗盛着。
“咱们家需要一只猫抓老鼠的,姐姐,留下它吧。”
姜汝眼巴巴地看着梅令月。
“行,留下吧。身上的花纹那么好看,叫它花花吧。”
梅令月心底里吐槽,这俩孩子在这时候倒是挺有默契,不是之前吵嘴的样子了。
“好!”
两小只齐声应道,连那只小猫都跟着叫了一声。
这小家伙倒是挺通人性。
梅令月看看不远处屋檐下的五只鸡,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小猫,仿佛看到了未来鸡飞狗跳的生活。
“梅家大姐!别依我说啊,你还是找个人赶紧嫁了吧,像我似的,嫁了我家老董以后,日子比之前好过了不知道多少倍。”
隔壁家走出来一个小妇人,隔着一堵墙和梅令月搭话。
那妇人一身大红色石榴裙,发髻松松挽起,戴着一支镶了珊瑚的银簪,流光溢彩,容貌娇美,整个人神采奕奕,透着一股被宠爱过的妩媚风流。
不说别的,只看这一身穿戴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比拟的。
这就是原文女主,钱娇娇。三个多月前,她才刚嫁到董家,被董乐生娇宠的不行,但仅限于床上。
床下还得操持家里一干子事,打扫卫生,洗衣做饭,这些活都是她的,后面还一连串生了七个儿女。
钱娇娇被人夸赞多子多福,梅令月姐妹俩年纪轻轻就在夫家被折磨得没了性命,外人却只说是她们命不好。
“还有巧月妹妹,眼看着也快到年纪了,你这当姐姐的,不得替她张罗着?”钱娇娇看梅令月不说话,紧接着又说道。
梅令月脸上挂着假笑,“多谢娇娇姐替我们姐俩想着,不过想嫁个好人家哪是那么容易的,这是女人家一辈子的大事,当然得好好挑挑。”
“说得倒也是,也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那么好的运气嫁给老董这样的人。”
钱娇娇说着,话锋一转,“你俩准备好嫁妆了吗?总不能空着手嫁过去吧?这多让人笑话啊。”
“我们梅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操心!”
梅巧月实在忍不住了,话哪有她这么说的?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拿她当哑巴!
姐姐这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好?跟这种人,有什么话好说的?
“巧月年纪小,性子直,娇娇姐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另外我听说啊,隔壁村子有人生下孩子以后,胖了一百多斤,再也瘦不回去了,她丈夫因此厌弃了她。娇娇姐,哎,你别走啊!再聊一会儿!”
梅令月越说越起劲,钱娇娇一点也听不下去。
她现在正沉浸在董乐生给她搭建的安乐窝里,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哪能听得了被厌弃的话?
而且,她坚信,自己既然是穿越者,就应该是上天的宠儿,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眼看着她走远了,梅巧月脸色才好看了点,梅令月捏了捏她气呼呼的包子脸笑道,“对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说法,不能总是毛毛躁躁的。”
自己这妹妹像个小炮仗一样,见人就怼,牙尖嘴利。
也是没办法,她们那便宜爹性格软弱,从前自己这个当姐姐的也不敢说话,任凭别人摆布,梅巧月才不得不这样做。
“不懂,姐姐。”
梅巧月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瞳仁就这么盯着姐姐看。
“没关系,慢慢地你就懂了。”
才十岁,放在现代上小学的年纪,这时候就让她懂得那些大人间的勾心斗角,确实难为她。
姜汝眨眨眼,指着自己,“我是被忽视了吗?”
他当初可是世子,走到哪不是焦点,不被人围着看?现在怎么换了身衣裳,都没人注意他了?
梅令月揉揉姜汝的头发,“你是逃到家里来的,难不成想被人瞩目啊?”
“不想不想,姐姐,咱们进屋吧,想想吃什么。好好的心情,不能被这么个人破坏。”姜汝很会察言观色,拉着梅令月的袖子撒娇道。
“走吧。”
今天一整天都平安无事,反倒是一天末尾听了一阵子闲言碎语。
出嫁这种事,往后放一放,先想想怎么把日子过下去吧。
与此同时,梅家老三家里。
听说梅家老三被赵家派人打了一顿,梅家老二两口子赶过去看热闹,刚推开房间,就傻眼了。
只见,梅家老三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眼睛似睁非睁,嘴角还在淌血,腿伸在外面,腐烂了好大一块,苍蝇蚊子绕着飞,看到有人来了想动弹一下都动不了。
地上躺着梅王氏,所幸她神智清醒着,但是嘴肿起来了,只能看见嘴巴一张一合,听见喉咙里不断嘶吼的声音,至于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懂。两个小腿血淋淋的,看上去分外骇人。
以后估计再也走不了了,哪里还有当初盛气凌人的样子?
丁丁一个人在屋外大树底下,张着嘴嗷嗷哭,看有人来了跟着人一起进了屋子,一脚踩在他亲娘的胳膊上,大喊大叫,“你赶紧,赶紧起来给我做饭去!我饿了!”
正好踢到伤口,梅王氏疼的不行,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嚎叫,但是没有一点用,丁丁也不管他娘的状况。
当当呢?
梅家老二看到了桌子上按了血手印的纸,当当已经被赵家给带走了,说是当丫鬟去了。
才六岁的孩子去当丫鬟?还没个亲爹亲娘照拂,以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这不一看便知?
梅家老二不由得感慨,自己这弟弟家是彻底把赵老爷得罪死了,这是把他们一家往死里整呢。
希望赵老爷的怒火,千万别波及到他们一家子身上。
“老三,你也有今天啊?让你一天天地在我面前瞎得瑟,踢到铁板了吧?”梅老二叉着腰,看自己亲弟弟在床上挣扎,爬都爬不起来,笑得别提多畅快了。
从小这个弟弟学什么都比自己快,总压自己一头,连取的媳妇都是破落地主家女儿,现在可算是抓住机会,能好好嘲讽他一顿。
“就是啊,谁让她们这么胆大包天,敢传赵老爷的坏话?这不被人抓到把柄了?这下场,还真是凄惨啊。”
梅刘氏紧紧跟在自己丈夫身后,打量着老三家的摆件陈设,看没啥值钱的东西在外面摆着,应和着自己丈夫的话阴阳怪气。
在她眼里,这一家人就是活该,天天巴望着攀高枝,这不出事了吧?
不仅房子和银子都没要到,连自己女儿都没保住,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三啊,你要是做不到,做哥哥的可就要出手了,到时候那宅子,一点都没你的份!”梅老二叉着腰说道。
那骄傲的表情,似乎梅家的宅子已经到手,他们全家人已经搬进去了。
“官人已经想好法子了?”
“那当然!肯定比老三他们这个有用的多。”梅老二说完,转身就走,“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带牛牛搬新家喽。”
“那宅子宽敞明亮,以后留着给咱们牛牛娶媳妇用,十里八乡人家的好女孩,都得抢着嫁给咱们家牛牛。”
梅刘氏低着头应和一声,瞥了眼地上被儿子折磨,痛苦挣扎的梅家老三,暗地里啐了一口转头就走。
仗着梅老三原来分到的那点家底,梅王氏没少来她面前显摆,什么珍珠耳坠,银簪子,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她家官人当了这么多年的教书先生,收了学生们那么多束脩,自己戴的不还是木簪?
装什么装?现在不也露馅了?
明天那老宅子归了她们家,有梅王氏腆着脸来求她们的时候!
“你们不许走!”丁丁跑过去,用头顶住梅刘氏的肚子,大叫道,“给我做饭去!我要吃红烧肉!”
“你这孩子真是没有一点家教!”梅家老二厉声训斥道,又抓过丁丁的头发,一巴掌拍在丁丁脸上,瞬间出现一个又红又肿的手印。
“哇哇哇!”
丁丁一屁股坐在地上,顶着左脸的红手印放声大哭,边哭边蹬腿,“不行,不行!你们快去给我做饭!不能饿着我!我娘说了,我不能挨饿,以后要考状元的!”
“呵?就你,还考状元?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梅家老二上下打量了一阵丁丁,嗤笑一声说道。
这状元一词,可是戳梅家老二的心窝子了。
他读了大半辈子书,和老三也争了大半辈子,连个童生都没考过,一点功名都没有,离着中状元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一个四五岁的娃娃,就敢大言不惭地在他面前说要中状元?
“赶紧守着你爹娘去吧,等他们什么时候死了,你好好快给他们买个棺材埋了,你们家好像一分钱都没了?连个棺材都买不起啊?”梅刘氏一脚踹开嚎啕大哭的丁丁,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丈夫,“官人,咱们回家吧?”
“走!回去让牛牛努努力,老宅就回咱们手里了!”
梅家老二连看都没看丁丁一眼,直接出了老三家。
半个月后,点心铺顺利开业。
梅令月带着弟弟妹妹过来帮忙,禾月不在,她刚找到了印书坊的工作,去入职了。
主要是这里也有她的份子,她把家里藏着的金臂钏卖了换成银钱,入股了解子明的点心铺子。
虽然原文对解子明只字未提,但是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解子明能把这个铺子经营好。
“感谢各位捧场,今天我这点心铺正式开业了!”
解子明在门口放了一挂鞭炮,梅家姐妹都在旁边跟着鼓掌。
开业当天,所有点心一律八折,来买东西的人不知凡几,人声鼎沸,在外面排了长长的队伍。
梅令月想跟着帮忙,被解子明拒绝了,唯独姜汝帮忙跑腿,看哪个点心顺眼就偷偷吃一块。
姜汝孩子心性,高高兴兴地跟着跑上跑下。
不过,在看到一个衣着华丽,身形高大,双手老茧,一看就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时,整个人都顿住了,像触电一样停在原地,随后转头想跑。
“你小子还想跑?”
吴王一把抓住自家这傻儿子的后脖颈,直接能把人给提起来。
“父王,你怎么来了?”姜汝心虚不已,一个劲儿想挣脱吴王的手。但是他才几岁,如何奈何得了早年间驰骋疆场的吴王呢?
“来看看你啊,你都离开家一个月了,你娘想你了。”
“可是我现在不想回家,我过得挺好的。”
姜汝委屈巴巴地看着吴王。
吴王笑笑,把姜汝放下,比之前还重了些,看着确实结实不少,男孩子不能关在高墙大院里,要在地里多跑跑,不然都养成皇帝那副懦弱无能又优柔寡断的性子就不好了。
现在看来,自己的决断没有错。
在农家,穿戴用品一概不如之前,精神头却不错,可见这家人对他也很好,用心养着。
梅令月下楼,正好在点心铺的一个角落里,看见姜汝被一名壮年男子堵住,两人似乎很亲密,在说着什么。
心下明了,这就是原文中的吴王。
本来不想打扰他们,直接走过去,谁知道姜汝这小家伙眼神不错,直接绕过柜子,跑到梅令月身前一把抱住梅令月的腿,像之前一样。
“你是何人?找我家三水要干什么?”
梅令月很快进入角色,把姜汝护在身后。
她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姜汝探出头来对着吴王扮鬼脸。
吴王笑笑,“想让这位小少年,帮我打包一份点心,要不甜的,每样都来几份。”
“原来如此,是我多虑了,三水,客人点单了,还不快去?”梅令月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笑意盈盈地嘱咐姜汝。
“好!”
姜汝脆生生地应了一句,跑到柜台后面动作熟练地开始分装点心。
吴王心里不由得有些发酸,在自家他都没这么勤快过,到了别人家开始装勤快孩子了?
“一共十两银子,多谢惠顾!”
没一会儿,姜汝提着一包点心过来说道。
“好,多余的算是给你的零花钱。”吴王笑呵呵地,满心感慨,这孩子长大了啊,都知道坑他爹钱了。
他直接拿了一块银子,扔到姜汝手中。
看他这么轻而易举地拿出十两银子,感慨的变成了梅令月,她卖小米不知道卖多少斤才能赚到十两银子,这下可好,姜汝一出手,立刻到账。
依照现在的购买力,这些钱最后他们三人吃一年的。
解子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尤其是看到姜汝手上那一块银子,立刻赶过来,“客官,这些点心绝对不值这么多钱的,三水他年幼不懂事,我替他给您赔罪。”
“不必不必,今天我心情好,算我赏你的。”
吴王大手一挥,毫不在意。
“这?那多谢客官。”
解子明看梅令月一直在给他使眼色,柜台前又有客人招呼他,赶紧道谢一声过去应酬客人。
吴王挺满意的,没想到姜汝随便找了一家农户,就是个知道上进的。
另外,梅令月貌美年轻,心灵手巧,和吴师傅家的徒弟确实挺般配,一个种地,一个卖点心,不错不错。
方才解子明看梅令月的眼神,吴王更是似曾相识,他在家也是这么看自己王妃眼神的。
“二叔,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在这胡闹!”梅巧月稚嫩的呵斥,在点心铺外面响起。
梅令月心头大震,赶紧过去看,梅家老二夫妻俩跪在地上,身上脏兮兮的,叉着腰对着门口大声咒骂。
只看他们夫妻俩这幅做派,谁能想到他曾经是三酉村的教书先生呢?
他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
“梅令月,你可算出来了,解子明的铺子开业,你过来干什么?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奸情!”梅刘氏的手就差指到梅令月鼻子上了,骂得脸红脖子粗,口水狂喷。
门外排队的客户都觉得他们疯癫,默默移开了队伍,到另一边排队去了。
解子明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还让姜汝给每个人都发了瓜子。
不是想闹事吗?
那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好了,看看最后丢脸的到底是谁。
令月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不舍得下重手。
斩草要除根,这是他师父告诫他的。
“我在这点心铺入了份子,为何不能来?”梅令月冷着脸出来,“倒是你们,趁着人家开业的时间过来闹事,是何居心?”
她是真没想到,这一家人没了唯一的经济来源,不想着怎么搞钱,还敢出来作妖。
偏偏还选在解子明的点心铺开业的时候。
“你跟解子明联手,不知道给孙里正下了什么迷魂药,把我教书先生的职位给撸下去了,你说我们过来是为什么?”
梅家老二越说越激动,甚至扬起手想打梅令月。
被梅令月拉住他手腕,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开玩笑,她可是农学博士,在地里工作了将近十年的人,原身更是要下地,做饭洗衣,照顾妹妹,梅家老二一直以读书人自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怎么比得过梅令月呢?
梅巧月在后面都想给梅令月鼓掌欢呼,姐姐好厉害。
最好能狠狠打这家人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做那些破事!
“新来的教书先生,沈伦沈先生二十岁出头,就是个举人,你四十多了,现在是什么?”梅令月都被气笑了,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你和沈先生孰优孰劣,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更何况,你还想夺我们家宅子!”
梅巧月也忍不住了,“当初分家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各家过各家的互不干扰,现在看我们爹娘都死了,就来抢我们宅院。”
后面嗑瓜子的顾客们,听见这大瓜都震惊了,梅家老二一直教书,还以为是个多么通情达理的人,没想到欺负这几个没了爹娘的孩子。
“算计自己大哥留下的财产,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大哥?”
“可不是嘛,真要是让他把宅子拿去,梅大这几个姑娘怎么办?哪怕以后嫁了人,去夫家都得任人拿捏。”
“这样的人以后可不能来往,连自己亲大哥都算计,人品可不行。”
“对啊。”
“哎,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梅家老二听到客人们的议论,脸色更不好看。
吴王听完了来龙去脉以后,和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别无二致,从后面走出来,“来人,把这俩人给我扔出去,扔远点,开业大喜的日子,有这么一出真是晦气。”
“是。”
对面走出来几个劲装男子,直接把梅家老二两口子给架起来,往酸枣门外走去。
“多谢这位客官替我们解围。”梅令月和解子明一同说道。
“客气什么?我知道你,你师傅,曾经吃过你师傅很多次点心,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
吴王说完转身离开了。
吴师傅对他来说,并非只是一个厨子,更是太后身边的心腹,一定程度上是自己的长辈。
“我师父?”
解子明一时间摸不到头脑,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师父当初是专门给太后做饭的。
“别想了,解小哥,再给我约几斤杏片!越酸越好,我家女儿就爱这一口!”顾客那边有人喊话。
“来了来了。”
解子明跑过去接着忙活,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总会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的。
唯一知道一切的梅令月则是发现,刚刚闹了半天,来排队的人不仅没少,还更多了,场面比之前更红火。
她第一次明白,黑红也是红的意思了。
不,这点心铺也不一定是黑红,总之知名度提升上来,对点心铺子感兴趣的人就更多了。
巧月和姜汝都去帮忙了,一直忙活到下午六点多,也就是酉正一刻,把解子明准备好的点心全部卖掉才结束。
姜汝累得瘫倒在地上,不过看着空空荡荡的货柜还是觉得很骄傲。
这不比在家里念那些之乎者也舒服?
解子明送走最后一个顾客,把门锁住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自己提前三天准备的点心,今天一天能全都卖完。
梅令月喃喃自语,“好强大,好恐怖的购买力。”
“今天多谢大家帮忙,想吃什么?我下厨!”解子明笑道。
他可不只会做点心,做饭也是御厨水平。
“想要蒸鱼!”姜汝抢先说道。
“我想吃红丝馎饦!”梅巧月紧随其后,“姐姐,你想吃什么?要不要再来点肉?”
“有鱼有肉,这日子可真好,解大哥可以吗?”
梅令月笑意盈盈地看着解子明。
“当然可以!今天你们可是我的大功臣!”解子明欢呼道。
他虽然没检查今天的营业额,但是应该早就突破自己设想的数字了,吃点鱼肉还是吃得起的。
半个多时辰之后,饭做好了,不得不说他这手艺确实好,姜汝就着一份鱼吃了两大碗米饭。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梅令月!你们赶紧开门!”梅家老二把门拍得砰砰直响,像是要把门拆掉一样。
梅令月迷迷糊糊地坐直身子,这才早上五点多,是要干嘛?
这二叔有完没完?又想要干嘛?是上次被扔不够,还想再经历一次啊。
“姐姐,二叔他们好像又来了。”巧月揉揉眼睛说道,“能不能别搭理他们,说不定他们看没人出来,就走了呢?”
“我觉得不会,他们可能翻墙进来。”
梅令月穿上衣裳,伸了个懒腰,不情不愿地出去。
“不能吧?”
梅巧月喃喃自语,但是一想到二叔一家子之前做的事,翻墙进来也不是不可能。
姜汝倒是很有精神,在外面抱着花花玩,看梅令月出来干净凑上去,“大姐,他们欺人太甚了。”
“呦?会用成语了?不错不错。”
梅令月随手把姜汝的头发揉得炸毛,笑呵呵地夸赞。
“这不是重点啊姐姐。”姜汝一阵头大。“咱们怎么办?要不,我把他们打跑?”
世上怎么会有梅家老二这样不要脸的人?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可省省吧,万一你受了伤怎么办?”梅令月拉着姜汝的手走过去,一直在盘算该怎么摆脱这家人。
姜汝看看自己那小细胳膊小细腿,虽然有点难过,但是不得不承认,很有可能受伤。
这可不行,自己要锻炼,哪怕练不成父王鼓鼓囊囊十分夸张的肌肉,也得一拳能把那些坏人打趴下。
梅令月把门打开,牛牛想往里闯被姜汝用蒺藜吓回去,缩在自己娘身后,嘴巴一张就开始哭。
才几天时间,这家人衣裳就乱糟糟,脏兮兮的,唯独儿媳妇红桑把自己拾掇得白净漂亮,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手上的金镯子也摘掉了,头发略微散乱下来,微微低着头,露出纤细嫩白的脖颈,更让人心生怜爱。
“梅令月!你跟你那个奸夫,把我的教书先生给撤了,如今失去了生计,你得养着我们!”梅家老二呵斥道。
姜汝翻了个白眼,“怎么要饭的口气还这么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梅刘氏扬起巴掌,还不等动作,就被梅令月看得浑身不自在,悻悻收回去。
“当不了教书先生就得死吗?不会找别的活计?哦,我明白了,谁家也不肯要你这种没学问,脾气差,还眼高于顶的人吧?”
梅令月阴阳怪气道。
直说得梅家老二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捂着胸口的手都在发抖,可见是真被气到了。
梅令月说完,又要把门关上,谁知道这时候忽然过来一辆马车,装饰豪华亮丽,窗户旁挂着个牌子,上面描摹着一朵盛放的牡丹,代表了他们家的身份。
一看到这个牌子,梅令月心里一阵刺痛。
花家老爷子,前任首辅,门生故吏遍布朝堂,哪怕已经不再掌相权,话语权依然很重。
原文里,就是他们家的大少爷,看中了巧月的美貌,许下重金诱惑,带走了巧月,不到半年就把她生生折磨死了。
梅令月一回头,巧月就在自己身后,她连忙把门关上了,这种祸事可不能再降临到自家小妹身上。
门内,巧月正好奇来的是什么人,门就被关紧了,她有些不满地看着梅令月,“大姐,你干嘛啊?我还没看清来的人是谁呢。”
“花家,前任首辅家的,他们家人品不行。”姜汝抢先说道。
这家人他可太熟悉了,永远看不清局势,仗着个首辅的官职作威作福,殊不知自己家现在最大的官就才五品。
“你看清了?”
“那当然,我这眼神可好使了。”
姜汝使劲地眨眨眼,叉着腰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首辅不首辅的,但是这种富贵之家的,咱们还是别招惹的好。”梅令月一手拉过梅巧月往后退了两步。
另一只手朝着姜汝挥了挥,姜汝摇摇头,贴在门上偷听。
门外,梅家老二一家五口跪倒一地,“这位少爷,您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救救你们?”
花家大少爷撩起帘子,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正好和他们家儿媳妇对上眼神,神情柔和下来,见她还拉着一个孩子也并不在意,“行啊,可以救你们,去我家做工吧。”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
梅家老二没想到,自己一家就这样绝处逢生了。
能进一家干活,总比他们活生生饿死的好。
“跟在我车后面走回去吧,这个小娘子与我同行。”花家大少爷说完,坐了回去。
红桑的喜悦溢于言表,看都没看自己这一家子人,把紧紧拉着自己的牛牛推开,两三下就上了马车。
“你个!”
梅刘氏见状,又要开口骂街,被梅家老二死死捂住嘴。
这可不能骂,这大少爷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万一触怒了这一位,以后真要喝西北风去。
于是,就看到梅家老二一家几口人跟着花家那辆豪华的马车后面走着,还能不停听到里面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传来。
门内,姜汝听着马车的声音渐行渐远,跑到梅令月身边小声说道,“大姐,你去看看,他们是不是走了?”
“好。”
梅令月把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个小缝,果然看到花家那辆车朝着远处驶去,二叔他们都跟在车后面。
“红桑呢?怎么少了一个人?”梅令月这话问出口,才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原文中,这位大少爷看中了巧月,这次看中的是红桑。
不知道红桑的命运,会不会和巧月书中写的一样悲催。
“真好,他们被带走,以后就不会再来咱们家了。”梅巧月拍着手欢呼雀跃。
“可不是嘛。”
梅令月长出了一口气,再次把门关紧,“早饭吃什么?真君粥好不好?我记得前几天打下来的杏子熟透了。”
真君粥做法很简单,把粳米煮熟,加入去了核的杏子和冰糖,煮出来酸酸甜甜的,很适合孩子吃。
“好啊好啊!”
危险过去,俩小孩心里就想着吃。
梅令月清洗杏子的时候,花家牌子上那朵惟妙惟肖的牡丹,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呢?
梅令月把水沥尽,忽然想起来,自己前几天当掉的那对金臂钏内侧不起眼的地方,也刻着这么一朵牡丹,除了小一点以外,几乎一模一样。
她们家总不能还和花家有什么关系吧。
一个往上数八辈都是贫农,另一个是前任首辅家,这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与其让梅令月相信,两家有什么亲戚关系,她更愿意相信,是花家路过的时候,看她们家日子过得太惨,实在看不下去才把那对臂钏扔过来的。
三个人围坐在院子里,端着饭碗津津有味地吃着,梅令月尤其特别,她还去后院溜达了一圈,看小米长的很好,也没遭什么虫子,十分满意。
不愧是她特意培育出来的抗病虫害的新型小米,就是不一般。
她是身穿,唯一带来的东西就是这一袋小米种子,此刻都已经种在后院那三分地里了。
三分地说起来不多,实际上也有两百平方米。
再算一笔账,根据穿越之前的数据,她研究的小米品种—广零35号,就有一亩地产量四百五十到五百公斤的收获,这三分地保底能产一百五十公斤小米。
再加上点心铺分她的股份,还不够养活她们一家三口?
“姐姐,咱们家要是赚钱了,能不能租一块地?多种点粟米,以后就能少挨饿。”梅巧月忽然拉着梅令月的手,言语间十分诚恳。
自从爹爹死后,她跟着姐姐过活,最开始那段时间没得吃没得喝,天天饿得不行,现在总算好一点,能吃饱饭了。
她不懂姐姐是怎么做到的,她更想替姐姐出一份力。
耕地而已,她也会啊。
后院那一片土地太小,不够她施展的。
在梅令月眼里,这妹妹就是一身牛劲没处使,但是多种一亩地,种子出现变异的可能性就大了几分,她又何乐不为?
吃不完的到时候可以卖出去,未来粮食可是个硬通货。
“行啊,那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土地。”梅令月笑笑说道。
姜汝不理解,头上顶着打盹儿的橘猫花花,手上捧着半碗粥,一脸认真地看着梅令月,“大姐,土地很贵吗?为什么不直接买下来?”
“你小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梅巧月吐槽道。
“我问问怎么了?我不懂还不许我问了?”
姜汝不甘示弱,立刻回怼。
花花很通人性地摸了摸梅巧月的脸,似乎在安抚她的情绪。
梅令月把最后一口粥喝完,姜汝果然是王府出来的,连这些都不清楚,“土地确实贵,尤其是肥力高,被开垦好的土地。凭着咱们家的财力,能租一块两三亩的地就不错。”
“这样啊。”姜汝应了一声,神情似乎有些落寞。
“你以为呢?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梅巧月是真好奇,这小子之前住在山沟沟里吗?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了解?
“现在知道了,现在知道了。”
姜汝被梅巧月盯的浑身不自在,索性用花花的爪子把自己眼睛遮住,眼不见心不烦。
这事,眼看着就要成了,二十两银子和这宅院,就是他们家的了。
那俩小孩学着大人的模样喝茶,摇头晃脑的,有种沐猴而冠的丑态。
看他们全都喝了,梅令月再也忍不住,撸起袖子直接开骂,“进赵家是什么大好事吗?那怎么不让你家豆豆和丁丁去?丁丁去给赵耀祖当个书童正好啊!干出这种趁人之危的事,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三叔,你这种做法,天下读书人都应该以你为耻!”
他们那点算盘,打的别提多响了,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任由他们摆布不成?
“哎?你说什么呢?谁要去当书童?我们丁丁可是要走科举的!以后会是状元!我头怎么这么晕?你们是不是给我们下毒了?”
提到丁丁去当书童,可是戳到梅王氏的痛处了,她直接跳起来,指着梅令月破口大骂,还想扑过来打人。
书童是什么好差事吗?万一被赵耀祖这个傻子欺负了怎么办?
可惜疯癫草的药性上来了,她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打人了。
赵耀祖更是直接疯癫,一脚踹在呜哇乱叫的梅王氏心窝上,把人踹飞五六米远,拳脚不住地招呼上去。
赵老爷在旁边加油助威,“不愧是我儿子,打妖怪都这么有劲!”
稍微有点理智的梅三叔想阻止,又怎么奈何得了身体壮硕的赵耀祖呢?当下就被拉过去一起打,包括那两个小孩。
梅巧月被吓的有些慌乱,紧紧抓住大姐的手,梅令月低声道,“小妹,你去找里正,我看住他们。”
“我明白了,大姐!”
梅巧月从后门出去,绕小路到孙里正家,一五一十地说明了情况之后,孙里正立刻带着人赶了过来,亲眼目睹了这群人打成一团,不时有哀嚎,尖叫传来,场面十分血腥。
梅令月缩在一旁瑟瑟发抖,手上还拿着个箩筐,想罩住自己,明显是被吓到了。
“赶紧把他们拉开!都给我扔出去!这算什么样子!”
孙里正一声令下,几个村民赶紧过去把人给拉开,这几个神志不清的家伙全都被扔到了村子外大路上。
“还好有您在,不然我们姐妹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上吊吊死。”梅令月声泪俱下,成功勾起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同情心。
梅巧月更是哭的稀里哗啦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不谢不谢,梅家大姐,我家侄子可一直倾慕你,好好考虑考虑?”孙里正顺势问道。
刚帮忙解决了个大麻烦,怎么也得好好考虑考虑。
虽然自家侄子有喝醉了酒打人的习惯,还爱赌钱,那又怎么样呢?不比赵家这个傻子少爷好?
“里正,前些日子路过了个大少爷,说过两天把我接过去当姨娘呢,我可不能答应你。”
梅令月这瞎话,也是随口就来。扯未来的虎皮,吓唬眼前的人,不愧是她。
“啊?还有这样的事?”
孙里正吃了一惊,他们这三酉村就在燕都附近,专门为燕都的达官贵人提供美酒的,偶然有王公贵族路过,看中了梅家大姐的美貌灵巧,也不是不可能。
“对啊,孙里正,这次真是多谢你们及时赶到,要不喝口水吧?”梅令月说完,梅巧月已经把茶壶举起来了。
这疯癫草真管用,自己得多采点回来。
孙里正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就先走了。”
“那我送送你们。”
姐妹两人看着众人远去,终于把大门关上,跟着松了一口气。
“姐?你现在骗了孙里正,要是那个大少爷迟迟不来,那不就被拆穿了吗?”梅巧月拉着梅令月的手轻声道。
“没事,到时候再说,我有办法。”
梅令月摘下了梅巧月头上的树叶,轻轻笑了出来。
之前的梅家也算当地大族,谁知道出了一个秀才之后,没人想着种地了,都想读书考取功名,偏偏没有一个人考中,就这么衰败下来。
她俩那个便宜爹,是唯一一个老老实实种地的,还因为伤了身子,早早过世。
回头看看这座宅子,两进的院落,面积不小,但是缺少保养,墙角上还挂着蜘蛛网呢,前院边边角角里野草丛生,后院花圃那些花也都长乱了。
哪里值得他们争得像乌眼鸡一样?
梅令月拿着锄头给前院除草,边除草边思考要种点什么,花椒,八角,大料,或者是罗勒?没注意巧月不在自己身边,这小丫头不知跑哪玩去了。
“开门!快开门!”
姐俩刚安定了没一会儿,外面就又响起拍门声。
梅令月气急败坏,过去开门,门外竟然是赵耀祖,一排婆子丫鬟身后,跟着两顶显眼醒目的粉红色轿子。
梅令月脑瓜子嗡嗡的。
疯癫草的药效这么快就被破解了?从赶出去到回来,拢共还不到一个时辰。
这家伙怎么过来了?还带着轿子?
“巧月!我来接你们姐妹回家,走!”赵耀祖说着,要伸手来拉梅令月的手。
这可真是可笑,连他眼前的人是谁都不认识,竟然还大言不惭说要接人回家?
梅令月无语到有些想笑,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家伙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沾上就躲不掉了?
“住手!你说要接我们姐妹回家?”梅令月躲掉了他的手,美目一瞪,紧接着问道,“那我问你,你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什么?父母什么?”
赵耀祖听的一脸懵,他刚喝了那碗苦的反胃的草药,就赶过来了。
他那单核处理器的脑子,不允许他处理这些复杂的信息。
身后几个婆子一直想说什么,但是畏惧赵耀祖的拳头,只能低着头硬忍着。
“不知道吗?不知道就赶紧回去吧,你爹还在家里等着你呢。”梅令月说完,就要关门。
赵耀祖一看,这可不行啊,自己看中的人能让她就这么跑掉?
“把她给我绑回来!”
“不行啊,少爷,这要是让里正他们知道,不仅得罚你,连老爷都得跟着吃挂落!”
“对啊,少爷,你千万冷静啊!”
“梅家大姐,你就跟着我们走吧,方圆几里,谁不知道赵家是最和善的人家?不会亏待你们姐妹的!”
几个婆子劝赵耀祖,几个婆子劝梅令月,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你不许走!”
赵耀祖一巴掌拍在门上,年久失修的门被他连续拍打这么几下,竟然显得摇摇欲坠。
给梅令月搞的更无语了,这家真是四处漏风,到底是什么值得梅三叔一家子这么觊觎?
“不行!你必须得跟我回家!跟我回家!”赵耀祖开始撒泼打滚。
这招数在他家别提多好用,只要他喊这么几嗓子,他爹就什么都听他的。
“你们干什么呢!”
从厨房赶过来的梅巧月,嘴角还有点心的渣,看到这景象立刻就炸毛了。
“这门婚事我们本人不同意,赵老爷的名声我们也听过,他不会允许你们强迫我们姐妹嫁过去的。”梅令月组织了一下语言,再次将妹妹挡在自己身后,正色道,“还是回去吧。”
这话不是说给赵耀祖听的,他听不懂,是说给跟随在他身边的婆子丫鬟们听的。
这些人从不能全是傻子吧?
“赵耀祖?”
身后忽然有人声传来,是解子明,刚到弱冠之年,容貌清秀,提着一个食盒,但是走过来的时候,莫名有一种压迫感。
“你是谁啊?”赵耀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明明见过解子明,但是偏不记得名字。
解子明接着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父亲给你请了个新先生,赶紧回去看看吧。”
“不,不走!巧月不跟我回家,不走。”
提到他父亲,总算让赵耀祖有些畏惧,可是看看梅令月两人依然咬着牙不肯回去。
“孙里正和赵家的恩怨早已存在,要是被孙里正知道赵家强抢民女,拿这事做筏子,在十里八乡都宣扬宣扬,赵家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梅令月给了会心一击。
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一左一右架住赵耀祖,左边婆子说,“梅家大姐,打扰了,这事儿可不能传出去啊。”
“嗯,去吧。”
梅令月点点头,亲眼看着赵耀祖被架走,那两顶粉红的轿子也被带走。
还好还好,不然今天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
“解大哥!你来了!”梅巧月兴高采烈,她才刚把解大哥送来的点心吃完,没想到这么快又送了新的!
解子明点点头,笑容满面,“我又研制出了几个新口味的点心,尝尝?”
“今天多谢你仗义执言。这些点心,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梅令月接过食盒,终于笑了出来,眉眼弯弯,显得亲切可爱。
“咱们相识这么多年,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姐妹进了赵家?”解子明说道,“我还有些事,不打扰你们了。”
“好。”
目送他离开,梅令月才把门关上。
赵家还真是不肯死心,这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麻烦?
还有自己这几个离谱的亲戚,梅三叔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读书人呢?不琢磨着怎么考中院试,天天寻思怎么拿到侄女的家产?
据说他年轻时候挺聪明的,这聪明不用在正地方,就是祸害。
见招拆招到底太被动,梅令月可不想一直过这种被贼惦记的日子,不得安生。
梅巧月到底还是个孩子,想法简单多了,一直盯着大姐手里的食盒,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口水都要流成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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