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经幡后的玻璃罐——泡在药液里的心脏表面,布满与尸体相同的靛蓝色脉络。
惊雷劈亮祠堂匾额,先祖画像在电光中扭曲。
画中人手捧的《毒经》下卷,此刻正在她掌心发烫。
雨幕里传来更多窸窣声,无数紫黑脚踝拖着水痕向祠堂聚拢。
第二章 尸语解剖刀划开胸腔时,腐肉里钻出七只白蚁。
林半夏抹掉护目镜上的血沫,医用口罩挡不住脏器溃烂的甜腥——王铁柱的肝脏正在融化成墨绿色黏液。
“死亡时间不超过六小时。”
她对着录音笔开口,声音在停尸房水泥墙上撞出回音。
这是村卫生院唯一通电的房间,老式冰柜嗡嗡作响,顶上供着发霉的药师佛。
刀尖挑开耳后皮肤,微型注射器嵌在颅骨缝里。
玻璃管残留的荧光液体,与祠堂玻璃罐中的药液一模一样。
显微镜下,靛蓝色脉络其实是菌丝状寄生体,正在吞噬红细胞。
冰柜突然爆出刺耳刮擦声。
半夏握紧手术刀转身。
第三层抽屉正在颤动,五色绳从缝隙里垂下来——今早她亲眼看见这绳子系在李家媳妇手腕,随棺木钉死在墓穴中。
抽屉弹开的瞬间腐潮扑面。
女尸右手指甲全数外翻,掌心肌肤布满针孔状啃咬痕迹。
半夏掰开尸体的嘴,舌根处赫然卡着半枚曼陀罗籽。
“丫头看得可仔细?”
沙哑女声惊得手术刀脱手。
疯接生婆趴在气窗外,蓬乱白发间爬着蜈蚣。
她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举着破陶罐,罐口粘着胎膜状组织。
“当年你娘肚子里掏出来的东西,”陶罐在窗棂上磕出裂痕,“可比这个带劲多了。”
暴雨砸在铁皮屋顶如擂鼓。
接生婆突然抽搐着栽倒,后颈衣领里掉出半张黄符。
半夏冲出停尸房时,只抓到几缕浸透尸油的头发。
祠堂方向传来招魂铃。
手电筒光束切开雨幕,照亮青石板路上蜿蜒的粘液。
半夏跟着痕迹摸到后山,腐臭源头竟是那棵千年古茶树——树干裂口涌出沥青状物质,每滴落都在苔藓上灼出青烟。
防毒面具滤芯开始发烫。
她用镊子夹起块凝固物,紫外线灯下显现出DNA螺旋纹路。
这不是树脂,是人为培植的生物组织。
树根处突然露出半截铁门。
密码锁屏闪着幽蓝的光,液晶面板残留着指纹油渍。
半夏将银锁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