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来得比预想更快。
那是个闷热的午后，陈建国冲进库房：“王哥！
工商局在查国产化率指标，说咱们用进口件冒充……”话音未落，大门被撞开。
孙科长举着文件冷笑：“王老板，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身后，国营电子厂的赵厂长正抚摸收音机外壳，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看守所的月光比别处冷。
王大宝蜷在水泥床上，听见隔壁囚犯在哼《铁窗泪》。
铁门突然打开，林晓梅拎着保温桶站在逆光里。
“豆沙冰棍两分，奶油冰棍三分。”
她说出暗号。
王大宝触电般跳起。
保温桶里没有冰棍，只有张盖着红头文件的纸——**关于鼓励民营企业技术创新的若干意见**。
文件底下压着盒磁带，A面是邓丽君的《甜蜜蜜》，B面是陈建国的声音：“王哥，老吴带着全组技术员投奔咱们了！”
第二天，赵厂长在办公室暴跳如雷时，不会知道他的得意门生正在筒子楼里拆解东芝录像机。
更不会知道，那些“报废”芯片正在深圳华强北的摊位上，变成一张张外汇券。
滨河市首届民营企业表彰会上，王大宝胸前的红花大得像块披萨饼。
主席台背景板写着“改革开放排头兵”，油漆还没干透，蹭得他西装后背一片红。
市长握着他的手说“再接再厉”，他盯着对方腕上的西铁城表——去年倒腾出去的那批货里有同款。
“这是政府奖励的‘万元户’证书！”
礼仪小姐端来烫金证书，快门声此起彼伏。
王大宝突然瞥见台下记者群里有张熟脸——陈永仁举着海鸥相机，领口露出半截纹身。
他心头一跳，证书差点脱手。
当晚庆功宴，阿飞喝得满脸通红：“狗哥，咱现在是不是比李嘉诚还阔？”
话音未落，包厢门被踹开。
五个蒙面人提着钢管冲进来，领头的哑着嗓子：“要钱要命？”
王大宝抄起茅台酒瓶砸碎，玻璃碴抵住对方喉咙：“兄弟，你鞋底沾着电子厂车间的松香油。”
他猛地扯下头套——是赵厂长的司机小刘。
“告诉你们厂长，”他把人踹出门，“明天《滨河日报》头版见。”
整座城市正在发高烧。
百货大楼前，抢购的人群挤碎橱窗，有人抱着十台电风扇出来，有人扛着半扇猪肉狂奔。
王大宝站在浪潮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