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每张背面都写着“给妈买肉吃”。
老太太攥着张泛黄照片，照片里穿中山装的男人抱着婴儿——那是因私分厂产被枪毙的副厂长，王大宝的生父。
“你爸临刑前说……”老太太喉咙里滚着痰音，“要你活得堂堂正正……”话未说完，手已垂落。
窗外传来开发区开工的鞭炮声，盖过了王大宝的呜咽。
送葬队伍走过国营厂废墟时，下岗工人们蹲在墙根晒太阳。
不知谁喊了句“狗爷施舍点”，王大宝突然扯开孝服，露出腰间缠的十万现金。
“都来拿！”
他把钱抛向空中。
百元大钞在春风里翻飞，下岗工人们愣了几秒，突然饿狼般扑抢。
林晓梅拽他胳膊：“你疯了？
这是给妈修坟的钱！”
“修个屁坟！”
王大宝砸碎茅台酒瓶，把剩下的钱扔进火盆，“妈活着没吃过几顿肉，死了要钱有卵用？”
火舌吞没钞票时，他仿佛看见王瘸子临终的笑脸：“早说过钱是王八蛋……”陈建国挤进人群，眼镜片上沾着纸灰：“芯片成了！
咱们的汉卡能兼容任天堂！”
他从公文包掏出块电路板，日本原装芯片旁焊着苏州产的电阻，像场滑稽的中西合璧。
深夜看守所，王大宝隔着铁栅栏看孙科长。
“帮我办件事，”他推过去张存折，“这里面五十万，给电子厂下岗工人发补偿金。”
孙科长手指发抖：“你这是贿赂……是赎罪。”
王大宝掀开裤管，露出狰狞的假肢接口，“当年你侄女被潮汕帮绑架，是我送的信。”
他摸出把钥匙：“开发区保险柜里有潮汕帮的账本，够你升局长。”
钥匙坠地时，远处传来火车汽笛声。
那趟绿皮车正驶向深圳，车厢里塞满打工仔和他们的编织袋。
1990年12月1日，深圳证券交易所门口排起长队。
王大宝裹着军大衣，看人群在寒风中呵出白雾。
前头穿西装的小伙回头搭讪：“大哥也来炒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