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保养得很好,打的底子牢固,经得起可劲造。
“你嘛,瘦骨伶仃的,一看就是小时候没吃饱饭。”
他不知道怎么扯到了我,只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戳中我的心事。
“所以呢,蒋先生,将来也想让我吃不饱饭吗?”
我打着哈哈想跳过这个话题。
小时候被父母丢在乡下,确实是吃不好饭。
爷爷奶奶嫌弃我是个女孩,一个赔钱货,将来也不指望我能给他们孝敬一碗饭。
所以,多吃一点少吃一点又何妨?
何必要让我吃饱吃好了呢?
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我总是容易生病,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每年冬季总要咳上一两个月。
爷爷奶奶是知道给我治病的,因为总不能眼瞧着我病死。
每每一生病,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猛灌一堆药,吃药不好便去打针、吊点滴。
随意折腾,总是能好的。
我的童年有满嘴的药苦味和充盈鼻尖的消毒水的味道,此后经年,久久不散。
后来父母把我接到城里,我也不敢生病。
因为生病是我的过错,每次一生病,都是因为我“又不听话了衣服又少穿了晚上又蹬被子了又贪凉喝冷水了”。
而不像弟弟,总是那么听话、健康,偶尔一场小病,不吃药就能扛过去。
可实际上,我穿的衣服总是最多的,连夏天都喝温水,盖的被子总是比应季的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总算是能吃饱了。
只不过总是要被说。
你怎么吃那么少?
你怎么那么瘦?
你为什么总是这幅气血亏的样子?
我们可没有亏待你啊。
都是你自己不好。
我的心如同一处蚁穴,无数只蚂蚁在这里筑巢,千疮百孔。
蚁穴之外那一层脆弱的皮包骨是我最后的屏障,它遮掩住我荒芜的童年、自卑敏感的性格和总是渴望被爱、被认可的讨好型人格。
我在不被爱和常来造访的微小病痛中踽踽独行,渐渐长大。
然后有一天他来了。
我得以卸下所有的伪装。
5高丽卡告诉我,昨天玩得太嗨,连主厨都醉倒了。
所以她亲自下厨为我准备早餐。
诺大的餐厅里,只剩下我和程业。
“程业先生是什么时候到尼泊尔的?”
我打开了话匣子。
程业不徐不缓,点燃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
“七年前。”
他的嗓音沙哑,是常年不离烟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