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瞧你方才的话,那是对主子应有的样子吗?!若是传出去,不止你,你让娘子怎么办?”
两人从小便一起伺候一个主子。
也算是相伴着长大。
两人私下以姐妹相称,凝秋稳重,少不得在平日里提点着性子活泛的凝春。
自从这桩婚事成了,她们跟着梅青时进府之后,凝春对宁翊的不喜几乎放在了几人的明面上。
在外不显,在内凝秋却知道。
尤其是自从这府上添了这么一位柳姨娘之后。
方才的话当着梅青时或许是头回,但私下却不是。
“我难道说错了吗,郎君新婚夜未曾同娘子圆房便是没将娘子放在心上,新婚第二日便走,一去三个月,回来带了个美娇娘,肚子里还揣了个小的!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娘子!!”凝春倒是越说越气。
“娘子这般好的人....”
凝秋见她越说越过分,忙伸手扯了她袖子一把,“行了,知你心思,但你这张嘴,什么时候才能注意点分寸,也就是跟了娘子这个性子好的主子,若是换成旁的,听了你这话,转头便能将你发卖了。”
寻常娘子就算同贴心伺候的婢女再亲近,但若是听了旁人这般说自己夫君,那恐怕也是不喜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来,凝春更气了,“我自是知道娘子好,娘子若不好,当初咱们说不准早都被卖了,可就是因为娘子太好,配了这般一个夫君我才觉得不岔。
娘子这般好的人,合该是让人捧在心尖不容受一丝委屈才是,哪能像如今这般。”
当初梅青时日子过的难。
爹娘没什么东西留下给她。
即便有,那为数不多的也被江家拿了去。
缘由便是念她年幼,暂替她打理。
在江家两位老的在世之时,这缘由或许是真的。
但在二老去世之后,这缘由便成了虚无。
此事再无人在江家提起。
梅青时知晓此事,但却不知这其中究竟有多少东西。
昔日她懂事之后,也在舅母江余氏跟前拐弯抹角提起过此事。
皆被江余氏一番说辞含糊过去了。
事后又拐弯抹角的说起梅青时在江家这些来的吃穿用度和看大夫抓药的银钱来了。
那意思便是,这么些年,江家供了她一个外姓女吃穿已经费了不少银子,当初那些东西早已替了这些年她所用的银子。
她识趣便不该再说起此事。
梅青时有口难言。
而除了那些东西,凝春和凝秋便是江容善留给女儿唯一的东西了。
江容善从前特意为女儿挑选的贴身丫鬟,两个丫头买回来身契便放在了女儿的妆匣里。
后来去了江家,江府伺候的下人众多,舅母江余氏许是也瞧不上这两个丫头,也没过问过身契的事。
只是梅青时自己身边的丫鬟,月例银子便由梅青时自己支出。
后来江老夫人过身之后,江余氏暗地里克扣梅青时的用度。
她自己也过的艰难。
两个丫头的身契在手,只要梅青时想随时便可以将两人发卖出去。
发卖无罪奴婢传出去纵然不好听。
但这些个府上私底下的各种腌臜事可不少,私底下去办谁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过是两个奴婢的事而已。
只要是有卖身契的下人,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多的就是再次发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