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廷衍温沁祎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小叔弄丢后,她落入大佬的海岛周廷衍温沁祎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水春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吻桃的荒唐想法轰然蹦出。周廷衍听见胸腔里的跳动声蓬勃有力,且在不断放大,叫嚣。“咚,咚!咚……”直到体温迅速升腾,如条条奔腾的河流,冒着热气冲向同一目的地,掀起惊天动地之势。又是不合时宜的觉醒,如同一记警钟。周廷衍赶快松开怀里的人,抬腕看了眼手表,清晨五点二十分。虽然他的心理,亦或连同着生理排斥男女之事,但他的身体到底是健康的,而且身体素质非常好。周廷衍自我安慰:是清晨的原因,每天清晨都会如此。都会烟消云散,归于平静。无关其他,他不会对任何人动情,更别说动性。周廷衍扶稳温沁祎,伸出紧实的胳膊,去摸来烟和火机。微微低头,“咔哒”点燃。烟雾过肺,周廷衍彻底清醒。……雨下得昏天黑地,好像封禁了白昼,以后就要永远陷在黑夜里。山洞里,男人们的...
《被小叔弄丢后,她落入大佬的海岛周廷衍温沁祎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吻桃的荒唐想法轰然蹦出。
周廷衍听见胸腔里的跳动声蓬勃有力,且在不断放大,叫嚣。
“咚,咚!咚……”
直到体温迅速升腾,如条条奔腾的河流,冒着热气冲向同一目的地,掀起惊天动地之势。
又是不合时宜的觉醒,如同一记警钟。
周廷衍赶快松开怀里的人,抬腕看了眼手表,清晨五点二十分。
虽然他的心理,亦或连同着生理排斥男女之事,但他的身体到底是健康的,而且身体素质非常好。
周廷衍自我安慰:是清晨的原因,每天清晨都会如此。
都会烟消云散,归于平静。
无关其他,他不会对任何人动情,更别说动性。
周廷衍扶稳温沁祎,伸出紧实的胳膊,去摸来烟和火机。
微微低头,“咔哒”点燃。
烟雾过肺,周廷衍彻底清醒。
……
雨下得昏天黑地,好像封禁了白昼,以后就要永远陷在黑夜里。
山洞里,男人们的打鼾声此起彼伏。
温沁祎被吵得将将醒来,还未睁眼。
呼吸里掺入一种危险又迷人的香水味,很淡,还有烟草味。
脸颊不知枕着什么,坚硬,温热,好舒服。
温沁祎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眸的:润白皮肤,性感胸肌,欲到极致,一看就知这人体力就非常好。
周廷衍?她枕着周廷衍睡到了天亮?
而且他上身没穿衣服。
这人周身散着浑然天成的高高在上,怎会如此不注意着装?
温沁祎想挪开身体,不料全身僵硬,酸痛,一时还动不了。
男人半坐着靠在石壁上,温沁祎半个身子贴在他身上。
她慢慢抬头,由下到上,首先看见周廷衍的修长脖颈。
他倨傲地扬着下颌,脖颈上拉起清晰的筋络,喉结轮廓凸起,这条脖子,无比性感,蛊惑人心。
昨晚,自己发烧,温沁祎是知道的。
她当时想着睡一觉,忍忍就过去了,不然也没什么其他办法。
此时,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烧坏了脑子。
面对周廷衍,心底竟隐隐升起一种破坏欲,愈演愈烈。
好想,好想破坏掉周廷衍如此好看的脖子,贴,蹭,吸,咬……破坏,画地,占为己有……
温沁祎被自己的疯狂想法吓到,赶快回过神。
再看,周廷衍正在睡着。
唇角衔一根点燃的烟,青白色烟雾袅袅飘出,四散在空气里,却掩不住男人英俊无匹的睡颜。
原来,好看的人,睡着时也这么好看。
所以刚才,只是被周廷衍的神颜硬控了,才生出些可怕的想法,无伤大雅。
烟灰已经燃了好长,就要掉落到周廷衍胸膛上。
温沁祎缓缓抬起手,指尖捏住烟身,轻轻从周廷衍唇角往外拿。
嗯,拿不动。
是高烧退去,人没力气了。
温沁祎又使了点劲儿,再拿,依然拿不动。
“怎么?”周廷衍缓缓睁开眼睛,垂眸,唇角虚咬着烟,嗓音半醒不醒的慵懒,“你也想抽?”
温沁祎赶紧缩回手,他竟然没睡?
明明看着睡得那么沉静,人都看着温柔了不少。
“我才不抽,上面有你口水。”
温沁祎又解释:“是你烟灰要掉了,我怕落在我脸上毁了容。”
“所以,你该从我身上下去了。”周廷衍看着已然退烧的温沁祎,“真沉,半个肩都要被你压碎。”
可能是嘴唇发干,周廷衍说完话,抬指夹走烟弹了弹,还不觉舔了下唇角。
天!一副好会整活儿的样子。
这个念想一出,温沁祎好想抽自己个嘴巴。
一定是发个烧,把她的纯洁灵魂给烧污了。
不过这个可羞,可怕的想法,以后真的得到了证实。
琬琬的这个周周呀,剥尽衣衫,灵魂深处从未被探寻和触及的领域,很欲,很野,有点疯,有点坏。
常把她撩惹“哭”。
-
眼下,周廷衍形容她沉,沉到要把他的肩压碎。
“我才不沉,是你身子弱不禁压。”
身上酸痛缓解好多,温沁祎使劲撑住自己,离开了对周廷衍的倚靠。
“我身子弱?”周廷衍冷脸,惺忪嗓音清润了不少,“你这识人眼光,将来难遇良人。”
让山洞里所有人一起上,都打不倒他周廷衍一个。
即使,其中的沈从珘也很能打。
“我怎么睡在你身上?”温沁祎才反应过来问周廷衍。
男人低头熄了烟,眼底又恢复惯有的倨傲,“问你自己,我是受害者。”
是自己高烧,主动赖过来,受害者就从了?
“那你怎么没穿衣服?”温沁祎又问。
“不小心湿了,脏了,穿着难受。”周廷衍转过身,去拿晾着的衣服。
男人的背肌线条被白润皮肤映衬,温润与欲感结合得恰到好处。
周廷衍刚要把衣服往身上套,后背倏地传来一阵温热,很痒,很麻。
“还动手动脚?”
他机警地躲开,侧头,眼角余光里,温沁祎的手悬在半空,指尖捏着两根杂草。
周廷衍后背被石壁硌出深深浅浅的红印,还沾了杂草。
杂草被扔在空气里,温沁祎看他,“我是帮你拿草,才不小心碰到你。”
“放心,我不是没见过好看男人,家里就有一个,天天在我眼前晃,你不要太高傲,以为我对你见色起意。”
家里,天天,眼前晃。
“男朋友啊?”周廷衍背对温沁祎,冷冷低笑一声,“看来他很没用,到现在都不见来救你。”
桃,刚刚贴着别的男人睡了一觉。
“如果是我……”周廷衍喉结滚动,把话咽了下去。
他没有这种如果。
周廷衍利落穿好衣服,面无表情地向山洞口走去。
哪怕一夜就合眼十几分钟,身姿依旧挺拔,矜骄。
温沁祎口中的人,到底是小叔,还是男朋友,她没做解释。
家里出事以后,温则行出现在她身边的次数明显增多。
尤其是在校门口。
把温则行当成温沁祎男朋友的,大有人在,颜值匹配,年龄差仅有四岁。
解释了,别人又不信。
后来,因为国际私立中学的学费过高,温沁祎擅自做主辍了学。
还有人传言,她怀了男朋友的孩子,不得不辍学。
但是,小叔真用那张惑乱众生的脸,帮温沁祎挡过太多烂桃花。
-
山洞口,周廷衍举着望远镜,看得认真。
细细风雨拂过英俊面颊,少顷,他隐稀听见一串轻盈的脚步声。
周廷衍没有回头,“桃。”他低低叫了一声。
“什么?”温沁祎在他身后停住脚步,没听懂的疑问。
“桃,”,周廷衍依旧举着望远镜,依旧没有回头,他温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忽然,就想问她姓名。
周廷衍的白色外套有几处染了泥,像化开,又干了的墨。
温沁祎走近,与周廷衍肩并肩,望着他侧脸,“桃——为什么叫我桃?”
周廷衍满目一望无垠的海,不过心一样说:“没洗的桃子——脏,很脏。”
“你比我还脏。”温沁祎不服,周廷衍贵体俊颜,白衣上却染了黑泥。
是啊,他从来没这么脏过,凌晨出去给她拿药回来就这样了。
“言归正传,你叫什么名字?”周廷衍又问一次。
温沁祎没说话,伸出手在洞口接了雨水。
用湿指尖在石壁写下“温沁祎”三个字。
又继续用雨水打湿手指,写下“琬琬”两个字。
周廷衍转身,垂眸一瞥。
“琬,上好的玉,掌上明珠。”
可是,明珠已经不在掌上。
这个乳名来源于温沁祎出生太晚,爸妈成婚多年不孕,四处寻医才得一女,所以取名为琬琬。
想起爸妈,温沁祎鼻尖一酸,长长睫毛轻轻扑簌。
“过来找我有事?周廷衍偏过头来问。
温沁祎轻咳一声,“我想问问你,这荒岛上有野猪,蜥蜴之类的生物吗?”
“有,”周廷衍放下望远镜,“怎么,你想吃?”
温沁祎一双剪水桃花眼瞪得圆,“我没那么重口,我就是怕,所以问问你。”
“哦,害怕啊,”周廷衍俊美眉目略过温沁祎的脸,投向她头顶。
又继续说,“那么除这些之外,岛上还有毒蜗牛,也有毒蛇。”
温沁祎立刻汗毛竖起,打了个寒颤。
周廷衍目光收回,面色平静,看着她,说:“桃,听好了,不要回头,向山洞里面走,现在,开始行动。”
男人的话语沉稳,脸上也没多余的表情,但是温沁祎隐隐察觉出不对。
身体反应很诚实,她忽觉头皮发麻,发冷。
好像头顶是下着雪的隆冬,寒煞逼人。
温沁祎按周廷衍的话向后退去,同时控制不住地抬起了头。
只见,周廷衍缠着蛇骨串的手腕抬起,迅速伸向洞顶。
那只温润修长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握住一条黑蛇!
一条快赶上温沁祎手腕粗的大黑蛇,正往山洞里爬,被周廷衍徒手握住了脖子!
黑蛇立即张开大口,可怖的毒信就在男人虎口处吐得老长,疯狂寻找下口契机。
这一刻,温沁祎感觉自己心脏好像停止跳动,吸入的氧气怎么也呼不出。
那黑蛇身体粗壮,迅速弯动起来,攀着周廷衍的手臂一圈圈往上缠,勒紧。
瞬时湮灭了男人的蛇骨串。
“不行,不要!”
温沁祎又怕又急,两步跑回周廷衍身边,“周,周廷衍!”
眼看蛇身已经缠了大半,她没有半分犹豫,直接伸手扯住了蛇尾。
滑腻,寒凉的触感瞬间麻了她整条手臂。
温沁祎一边尖叫,一边用力往下拆蛇尾,逆着它缠绕的方向。
但是拆的速度比不上黑蛇缠的速度,原来蛇这么有力气。
“周廷衍怎么办,拆不下来!”温沁祎拧着眉心喊。
周廷衍看着又急又怕的人,她有一双受过伤的手,正在他手臂与黑蛇间周旋,拼命。
男人眸色渐渐加深,四周好像突然静止。
雨停了,风歇了,海凝了。
只剩想吻桃的冲动,直逼心脉。
想吻,就现在,哪怕手中握着毒蛇,一口致命的毒蛇。
可是,她有男朋友。
但是那个男人没用,没用的男人约等于没有。
周廷衍单手握着黑蛇拉远,看着手忙脚乱又怕得要死的人,忽地压低身体,对上那人侧脸。
他刚一抬颚,还没凑近,山洞里睡着的男人们被温沁祎的叫声惊醒。
“靠!”沈从珘第一个弹起身,往洞口跑,“怎么了周廷衍?”
一看是蛇,他又松了口气。
周廷衍养过蛇,最不怕蛇。
沈从珘亲眼见过蛇在他床上爬行,他都能睡得着。
还有一次,周廷衍的蛇顺着他手背爬上手臂,向上漫过锁骨,爬上他脖颈,而周廷衍还事不关己地做着奥数。
但是眼前这条黑蛇,凶猛了些,或许还有毒。
周廷衍从温沁祎唇角移开视线,直起颀长身体,扫沈从珘一眼,“蛇,没见过?”
看两人同抓一条黑蛇的架势,又看周廷衍从容淡定的样子,沈从珘朝其他人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过来。
“松开,”周廷衍看着又怕又怯的温沁祎,“这么怕,还不松手?”
温沁祎死死拽着蛇尾,拼命摇头,“可它把你咬死怎么办?”
“怕我死?”周廷衍眉目间染一层薄薄笑意。
“怕,”温沁祎红了眼睛,“我要吹进海里的时候,你都没放任我不管,现在我也不能不管你。”
“好傻,”周廷衍淡笑,低声安抚,“松开手,信我。”
男人目光朝山洞里看去,“你看,他们都不怕我死。”
“啊,周廷衍!”温沁祎一声尖叫。
现在,黑蛇不仅缠了周廷衍的手臂,连带自己的右臂也被缠了进去。
一蛇两臂。
把两个人紧紧牵扯到一起。
黑蛇没缠温沁祎的脖子,她却怕得要窒息。
周廷衍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覆到温沁祎眼前,温声说:“别怕,桃,马上就好了。”
被遮挡视线的温沁祎大口喘着气,一口口扑向周廷衍掌心。
她不知道周廷衍说的马上就好了,要怎么才能好。
在温沁祎被阻挡的视线里,男人握蛇的手猛然收紧,持续用力。
周廷衍一双漆黑似墨的眸与蛇瞳对视,沉着下是碾压所有的威慑与压迫。
男人小臂暴起喷薄青筋,没有一丝松懈,愈来愈清晰。
“疼不疼?”温沁祎听见周廷衍在她头顶问她。
“疼,不太疼……”
温沁祎觉得,此时疼不疼是次要,被蛇缠住的恐惧才最摧毁意志。
周廷衍明明在用力,说话气息却很稳,“再忍耐一下,快了。”
这场徒手致蛇窒息而死的博弈中,周廷衍始终沉静从容,只是眸光冷寒,蓄起对黑蛇一招致命的冷厉。
渐渐,黑蛇大张的口缩小,身体一点点变软。
最后,盘缠在两人手臂上的蛇身一圈圈松懈下来。
横在眼前的手撤走了,温沁祎见周廷衍抡起胳臂,向外用力一甩。
恐怖的大条黑蛇飞进大雨,画了一个大大的弧,又俯身冲进丛林。
温沁祎似被抽筋剔骨,全身都软下来,摇摇晃晃。
周廷衍却面不改色,立刻扶住她肩膀,低头玩味地问:“好玩么,桃?”
桃什么桃,像喊侍女一样。
“抓蛇有什么好玩。”温沁祎低低一声,“变态。”
不过,周廷衍刚才真的好英勇。
“所以,以后少逞能。”周廷衍按住温沁祎肩膀,把人安放坐下,“你刚才问我野猪,蜥蜴,是想做什么?”
“嗯,我想……”温沁祎抬头看高高挺立的男人,羞于开口,“你知道。”
“我不知道。”周廷衍转身就要走。
温沁祎连忙扯住周廷衍裤管,不让他走,“求你陪我出去下,我怕有野生动物。”
大黑蛇的阴影根本挥之不去。
一山洞的男人,也怕有人突然出去,总不好挨个通知一下。
“下雨呢,温小姐。”
周廷衍不情不愿,一张俊脸沉沉,“而且,我身份不符,你男朋友怎么还不来救你?”
人在痛苦面前,能发出什么好听的声音?
“我又不是百灵鸟,而且我看电视里演的,受伤时不都是用……”
温沁祎顿了顿,又说:“我下次不叫了,一声不吭。”
说完话,温沁祎视死如归一样,把另一只手臂抬起,咬进了齿间。
多漂亮的一双手,没有一只好的。
一只走针,另一只咬伤。
周廷衍眉心轻轻皱了皱,一副好嗓音说出的话可不好听。
“你是嫌被不明物咬得不够狠,自己再补一口?”
这叫什么话?
温沁祎立即抽出手臂,一双剪水瞳染了愠色。
“如果你羡慕我,我也可以咬你一口。”
周廷衍看得出,温沁祎是真的疼,那张皎白脸颊又白了几分,惨兮兮的。
男人面无表情,“白天刚咬过我手指,上瘾?不过没用,以后没有人可以在我身上留齿痕。”
好像想起什么,周廷衍一本正经,“你说,被人咬,用不用打狂犬疫苗?”
温沁祎咬咬下唇,好想揍他几拳啊。
用她十三级中国舞练下的好体力。
周廷衍长得好看又怎么样,小叔也俊得不行,她早就对帅男人产生了免疫。
最后,温沁祎忍了忍,抱起手臂,脸转向一边。
不经意间,身上的白桃味儿沁入周廷衍呼吸。
男人默不作声,喉结连续滚动,喝了好几口矿泉水。
忽然,温沁祎手背上多了一道温柔的力,软的,暖的,湿的,疼的。
她一转头,便看见了周廷衍的头发,被海浪打得半湿不干,却又柔顺得好看。
看见他洁白的衣领,挺括,干净如雪。
还看见他用力时,修长润白的侧颈凸起条条筋络。
温沁祎了然。
周廷衍在低头帮她用嘴吸毒汁,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相较刚才的言语招惹,此时男人沉默不语,
一吸,一吐,再漱口,反复如此……
温沁祎还是被他吸得很疼,但是比手挤好太多。
她抬手捂紧嘴巴,偶尔发出低低的吃痛声,疼里有娇柔。
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
周廷衍没再呵斥她不许叫。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帮温沁祎吸毒汁。
大概是她太能叫,磨得他耳根疼。
大概是她为了捡蛇骨串才被咬伤,他该负这个责。
周廷衍的握人的手好温暖,嘴唇好温柔。
温沁祎莫名听见耳边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好大声,愈响愈烈。
吵得她左右转头寻找,可除了她和周廷衍,身边再没有别人。
温沁祎低头,哦,原来是自己的。
自己的???
-
沈从珘已经烧开了水在煮面,缕缕热气熏染着英隽的脸。
一双极俊的单眼皮笑意更浓。
周廷衍刚才做了什么?他亲口给女人吸毒汁。
还是个身份不明,姓名不详的女人。
这么不符合他尊贵身份的行为,这么不科学的除毒方法,他竟然做了。
以前,从来没有女性能近他的身。
以前在高中,周廷衍是什么样?
每次晚课放学,不管什么课,他都要从教室后门早走十几分钟。
成绩太好,老师也不便管他。
等全校蜂拥放学时,周廷衍已经出了校门上了车。
一满十八周岁,更是自己开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就图个清净,周廷衍实在被女生缠烦了。
沈从珘一边想这些细碎的回忆,一边用长筷轻轻搅动锅里的乌冬面。
白白的面,好单调。
正这么想着,温沁祎已经走过来,到底是会跳舞的,脚步真轻盈。
“我往面里加点虾滑和青菜,能营养一些。”她说。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沈从珘笑着给温沁祎让地。
温沁祎把衣袖挽得更高,“我也是不经意间发现一包青菜。”
原本青菜是用来夜钓时涮鱼片的,刚才沈从珘叫别人去找,但是没找到。
不远处,周廷衍拎一瓶水靠在石头边。
视线里,温沁祎在一团白色热气中忙着,灵活地揉出圆圆虾滑,一颗接一颗下到锅里。
颈后用发带绑着长长低马尾,一会儿就滑到胸前捣乱。
温沁祎抽不开手,就一甩肩,把头发甩到身后去。
周廷衍想,大概是咬温沁祎的生物真的有毒。
他嘴唇有点发麻。
但是比这更扰人的,是水过齿间,怎么也冲不散的白桃味儿。
-
盛面时,温沁祎算好人数,每人只能盛一小碗,再一人一颗虾滑。
这么看,虾滑恰好多一颗,也就是,有一个人可以吃两颗虾滑。
外面大雨滂沱,海风时不时灌进洞口,带来阵阵冷意。
温沁祎把一碗碗热腾腾的面盛好,一一摆在石头上。
沈从珘喊人,“都过来自己拿啊,还以为在家里,等人端茶送水伺候呢?”
有一碗面,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是单单放在了一边。
当有人要拿那碗面时,温沁祎立刻阻止,“这碗面不行。”
“怎么不行?这碗有什么特殊?”
温沁祎面不改色,在白色灯光里灵动得耀眼。
“这碗,是我的,我喜欢吃软烂一些的,所以是最后盛出来的一碗,就特殊在这。”
“哦~”男人笑一声,“我不跟你抢。”
所有人都拿了面,就剩周廷衍,一个人立在山洞口举着望远镜。
变换方向,看得认真。
温沁祎端着面向洞口走去,她刚到,周廷衍就回了身。
目光所至,一小碗散着热气的面,汤里漂几颗翠绿的菜。
还有,一双没个好地方的手。
“给你,”温沁祎把面递到周廷衍面前,“今天,谢谢你。”
不是周廷衍,她早就被风浪卷进海里了。
周廷衍单手接过面,有点热,她就这么忍着端来。
“你……”男人面色沉静,眉目冷峻,忽然问话:“陈韵聆,认识么?”
陈韵聆,于温则行来讲,太熟,商业竞争关系,结下不少梁子。
弱肉强食,谁不想向食物链顶端走。
但是工作的烦心,温则行从不说出来,省得让温沁祎跟着操心。
“不认识,”温沁祎静静仰面,看着周廷衍。
“如果你对我做的东西生疑,就不要吃了。”她淡淡笑着说。
一阵海风混着雨丝吹进山洞,撩动周廷衍的额前碎发。
他似笑非笑。
“去吃你的面,如果运气好,明天送你走,运气差,就后天。”
温沁祎垂眸,从周廷衍手里端走她送来的面。
“你去吃另一碗吧,万一毒药不在面里,就在这碗上呢。”
周廷衍看着就要变脸色的温沁祎,轻哂一声。
“如果,这是你的障眼法,而真正有毒的正是另一碗呢?”
“那你就饿死,哪碗都别吃。”不等周廷衍再说什么,温沁祎只剩一个黑衣白裙的背影。
山洞里飘满面香味儿,男人们围坐在一起。
“谁能想到,虾滑能变得如此珍贵,一人一颗,多一颗都没有。”
沈从珘夹着圆溜溜,亮晶晶的虾滑说。
一个男人附和,“真的,以前从没觉得虾滑有多好吃。”
周廷衍抬眸,向角落里的孤单身影看去。
温沁祎靠着石壁坐着,微微低头,闷闷地吃掉一颗虾滑,又吃掉一颗。
只有两颗虾滑的面,原来,是她给自己的。
周廷衍放下碗筷起身,一步步向角落里的温沁祎走去……
温沁祎只听得懂周廷衍用粤语叫了声“婆婆”,后面的一句也听不懂。
他讲电话时,眉头始终微微蹙起。
电话挂断后,周廷衍忽然侧过脸问温沁祎:
“你想要什么款式的项链,和之前的一样?今晚我飞港岛,过些日子给你带回一条。”
“项链要不要都行。”温沁祎有些好奇,问他,“你是哪里人?”
“黄女士是港岛人,所以我也是,但我大多时间在盛北。”
周廷衍无声地笑,“对我感兴趣?”
“哦,怕你不还项链跑路。”
温沁祎将怀里的黑猫往上抱了抱,“周廷衍,我要回去上班了,你忙。”
“是从高墙跳过去么?”周廷衍似笑不笑地问。
温沁祎也在笑,“那需要你托我一下,托不托得动?”
周廷衍脸上笑意加深,低声说:“两个你也托得动,不过,我托你哪?”
温沁祎笑开了,温柔杏桃色号的唇,洁白的牙齿。
“给你,托—付—我的——终身。”她一顿一挫地说。
“温沁祎,”周廷衍审视那张又仙又灵的脸,“我怀疑你在撩我。”
身后,付野撑着黑伞,笑得春风满面。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极度惊恐地收回笑脸,立即保持严肃。
跟在周廷衍身边,付野一向不苟言笑。
浅麦色皮肤,肩宽,个高,双侧大花臂,倒像是大佬身边的马仔。
所以,刚才为何失态?
付野仔细想了想,他没有错,是八百年不笑一回的老板先笑的。
温沁祎与周廷衍肩并肩,同在一张伞下,从寄思阁正门向外走。
秋风携着细雨,将温沁祎的旗袍裙摆吹到了周廷衍西裤上。
一次,又一次。
每次都仿若轻扫他心尖。
周廷衍心脏从轻轻颤动,过渡到猛然跳动,紧随又生出那种想吻桃的冲动。
是打几套格斗都不会消散的冲动,那种欲望,十分强烈。
着魔一样的强烈。
把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都煽惑得躁动不安,蠢蠢欲动。
想要破茧而出,想要做件大事才能消停似的。
从寄思阁正门到故宫南门的路程太近,高高门槛就在眼前。
“你在这做什么工作?”周廷衍问温沁祎,一张俊脸上是不自然的深沉。
“文物修复师。”她答。
“我会在某个周五,来还你项链。”
周廷衍说得很认真,像盖章扣戳一样,绝对会说到做到。
“好。”温沁祎笑着点头应。
周廷衍回到车上后,先是反常地开了红酒柜,倒了酒又放在杯架上,没品一口。
他降低了座椅,仰躺在上面,闭着眼长长叹了口气。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次,又一次。
“老板,不舒服?”付野在主驾回头问。
“嗯,”周廷衍嗓音暗哑,“不舒服。”
“那去医院?”
“不去。”丢人现眼。
温沁祎回到书画组才想到,应该和周廷衍留个联系方式的,等他来还项链时也方便。
当天下午,倒是有个陌生微信加她,备注文字是:撩么?
温沁祎拒绝,并附加文字:滚!
对方:不撩?
温沁祎:死!
那人便没再申请加好友。
周廷衍承诺的项链,温沁祎等了一个周五,两个周五,都没等到。
一墙之隔的寄思阁里,她再也没见过那个敬香的人。
热闹的国庆过去,盛北又凉了一些。
一个红霞飘满天的下午,温则行从酒店向外走,打算去接温沁祎下班。
最近温沁祎下班,多半自己乘地铁,再打一段路程的车。
洋房离故宫实在是远。
酒店大堂里有一片绿植区,绿植前摆了灰色沙发。
温则行低头看一眼腕表,再抬头,沙发那站起一个女人。
比飞鸟更惊得是陈韵聆。
她吓得坐在地上连连倒退,“周廷衍,你要做什么?”
周廷衍将黑漆漆的枪口抵到陈韵聆下颚,挑起,带着阴狠缓缓问:“你猜,我要做什么?”
陈韵聆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你杀了我,你的人生就毁了。”
“早就毁了啊,从你出现的那天起。”周廷衍全身被毒刺穿得剧痛,说话时都带着颤音。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动你么?不是我不敢,是因为我妈妈遗言中不让我动你,让我好好活着,所以我躲你,不见你,可你偏要亲自来找死啊,陈韵聆。”
周廷衍端着暗黑色枪管,指骨发白,枪口把女人下颚顶得通红。
“可我从九岁开始就没快乐过了,这不算好好活着,对么陈韵聆?”
“既然我已经不能好好活着,那么就送你去给我妈道歉好了。”
“不要,阿衍,”陈韵聆被枪口抵得后仰着脸,她胡乱抓住周廷衍的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一时间,所有人都跑来劝阻周廷衍。
以沈从珘为首的所有朋友,助理,管家,护卫队……
可是,周廷衍全身都痛得要死,想念妈妈,心疼她受过的所有屈辱与苦楚。
妈妈身为某届港姐冠军,高颜值,高学历,美貌与智慧并存,却死得没有半分体面。
她最爱美,却以最丑的自缢姿态离开人世。
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至今,周廷衍持有的依然是港岛永久性居民身份证,妈妈是港岛人,也许这样也是一种缅怀与延续。
现在,周廷衍只想结束这一切。
豆大的汗珠与眼泪从陈韵聆脸上滑落,慌乱中,她扯断了周廷衍的手串。
一节节蛇骨噼里啪啦崩落在地,洁白无杂。
周廷衍狠厉目光扫过碎了一地的蛇骨。
话语变得更加危险,“陈韵聆,闭上眼睛,你马上就要见到我妈了。”
周廷衍手指勾紧,就在扣动扳机的前一秒,身体忽然被一种温软抱住。
“周廷衍,你是不是好疼?”
温沁祎忽然在后面抱住周廷衍微微颤抖的身体,“我抱抱你,抱抱就不疼了,嗯?”
温沁祎的语气商量又安抚,好温柔。
细白的手,受过伤的手,在周廷衍胸口一下下顺着抚过,像安抚暴怒的虎豹。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温沁祎在周廷衍耳边问他,带来一阵桃香。
“我要杀人,你不怕我?”周廷衍回头,一双极度痛苦的眼睛撞上温沁祎的剪水瞳。
撞得她眼眸生疼。
此时,他是有多痛,痛到模糊理智。
“不怕,”温沁祎摇头,“我不怕你,你现在只是太痛,找不到解药而已。”
她把周廷衍抱得更紧,脸颊贴在他背上轻声细语地说话。
“我和你一样,现在也见不到妈妈,但我记得她说过,药物医不好的疼痛,拥抱是最好的解药。”
周廷衍浑身散着冷冽,却汗湿了衬衫。
他是真的有生理上的剧痛,仿佛全身血肉被刺得模糊,已不成形。
“桃,”周廷衍死死端着长枪,额头渗出一层细汗,“可我还是好痛。”
温沁祎没松开周廷衍,双臂环着男人,人绕到与他面对面拥抱,“解药也需要时间啊,快了,就快不痛了。”
此时,周廷衍已有稍稍松懈,沈从珘趁他不备,握住长枪就要夺走。
然而,周廷衍反应太快,立即握回了枪,同时空中又是“砰”一声巨响。
沈从珘被震得手臂发麻,陈韵聆吓得晕了过去。
温沁祎身子一颤,脸颊缩在周廷衍肩头。
她在稳着气息说话,嘴唇贴着男人侧颈。
一字一热,一句一桃香,“周廷衍,我猜解药已经开始生效,你再忍一忍,好不好?”
随后,温沁祎从周廷衍肩上起身,挡住他视线,不让他看见陈韵聆。
她拾起自己的裙角,给周廷衍擦额头和鼻梁上的汗。
还和他玩笑,“你看,我的裙角不仅能给你擦手指,还能给你擦汗。”
温沁祎胸腔里明明被枪声震得咚咚响,脸上却温和笑着。
如阳春三月,花丛里跳出的小仙灵。
眼里蓄着的,唇角弯着的,身上散着的,都是春的复苏与希冀。
周廷衍看着温沁祎,握在枪杆上的手渐渐松开。
直到沉重的枪支落地,他抬起双臂,回抱住了温沁祎。
抱得好用力。
周廷衍脸埋进温沁祎长发,“琬琬。”他这样哑哑地叫了一声。
所有人长舒一口气。
慢慢,周廷衍身体里的参天大树收了毒刺,缩了枝丫,又变回一颗小小种子。
后来,种子化作一棵含苞桃树下的春泥,隐入土壤,不见了。
周廷衍不疼了。
他松开温沁祎,拉着她起身,“抱疼你没有?”他问。
“你自己看,”温沁祎把背后的长发拢到胸前,转过穿着吊带的后背,给周廷衍看。
“红了吧?”她问。
白腻腻的背上果然红了一片,向下延伸到周廷衍看不见的地方。
男人单手扯回温沁祎的长发,如瀑的发遮住她的背。
“丑。”周廷衍冷脸说。
另一旁,陈韵聆醒来后依然半死不活,由管家扶着,站不起身,一眼不敢看周廷衍。
但这个高大的男人依然一步步逼近,直到停下。
周廷衍俯视陈韵聆,她抖得不像话。
男人又睨向管家,“我不是每天都有解药,你们两个,以后敢登我苏湄岛一步,必死-无疑。”
周廷衍睿智,从第一个女人送来海岛,他就怀疑管家是陈韵聆的人。
苏湄岛戒备森严,怎会屡次送进女人?
果然,管家趴在地上,开始给周廷衍磕头,“谢周先生不杀。”
磕头的管家又转了个方向给温沁祎磕头,“谢温小姐求情。”
温沁祎避开管家磕头的方向,“我跟你们没有人情,我是为了——”
她看一眼周廷衍,又换了说辞:
“我是怕开枪见血,‘嘭’一声,子弹从下颚贯穿至头顶,留下一个大大的血窟窿,脑浆混着鲜血,还有牙齿,喷射向四处……”
温沁祎还没说完,陈韵聆已经捂紧耳朵,痛苦哀嚎。
“这么专业?下次一起切磋枪法。”
周廷衍在温沁祎耳边低低一声,又大步向别墅走去,重新换衣服。
这话简直比下次切磋床技还吓人,温沁祎心脏还被枪声震得发颤。
地面上,遗落一颗颗白色蛇骨,支离破碎的,像周廷衍碎裂的灵魂。
温沁祎敛了裙摆,弯腰蹲下,将蛇骨一颗颗拾起来,收好。
黑云笼罩着花坛边的白裙女子,她正耐着心把蛇骨往手绳上串。
周廷衍站在衣帽间,单手系着衬衫扣子,透过明净的窗,静静看着帮他穿蛇骨的人。
她,就要走了,战舰的飞行甲板上,他的飞机已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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