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财务总监打断我的演讲,“刚才股市收盘,我们的股价跌破了发行价。”
会议室死寂中,我听到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
女董事们涂着精致甲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像在抚摸情人的嘴唇。
突然有人笑出声:“快看,星海传媒的宋总在直播喂流浪猫!”
所有人哄笑着涌向落地窗,仿佛我成了透明人。
三个月期间我做了我能做的所有努力,但都竹篮打水。
那些因为光环留下我的财富最终也都离我而去,我因多个项目违约背上了百万负债。
---但好在我还有一副好看的皮囊。
美貌的人能接触更多机会,但也面临更高的风险。
---本市最大的夜场内。
我蜷缩在夜场更衣室的角落里,手指死死抠住化妆镜边缘。
镜面裂了条缝,把我的脸割成两半——左半边还沾着客人泼的酒渍,右半边糊着没擦净的粉底。
领班踹开门时,我正把掉在地上的钞票一张张捡起来。
“203包厢点了‘极光’。”
他踢了踢我膝盖,“把皮衣换上,客人喜欢野的。”
我盯着地毯上那个烟头烫出的黑洞,想起三年前在拍卖会上,我也曾这样俯身捡过林小夏掉落的耳环。
那时的地毯是波斯手工编织的,烧一个洞能抵普通人半年工资。
---夜场叫“极光”的套餐,其实是在人身上倒液态氮。
我躺在玻璃台上发抖时,头顶的镭射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台下传来哄笑:“快看!
他腰上还有纹身!”
那其实是爆炸留下的烧伤疤痕,蜿蜒在左侧肋骨,像条蜕皮的蛇。
当零下196度的白雾爬上皮肤时,我忽然想起林小夏日记里那句话:“等成为合格的总助那天……”真可惜,她到死都没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第五年春天,我还清了最后一笔债。
走出银行时,阳光刺得我流泪。
路边音像店在放老歌,沙哑的女声唱着“就当一场梦,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
我鬼使神差走进去,货架最底层摆着泛黄的娱乐杂志。
封面是林小夏葬礼的照片。
我跪在泥水里搂着骨灰盒,标题血红:《天才导演痛失挚爱,疑为情自杀》。
老板凑过来唏嘘:“这姑娘当年多灵啊,怎么就……”我扔下杂志狂奔,一直跑到肺叶刺痛才跪在巷口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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