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等要出发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似乎是自虐般的,我叫车夫特意绕了路,路过了那间别院。
别院的大门紧闭,我等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刚要走。
别院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周翊礼跟在一个大夫身后,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询问什么。
等大夫答话了,他才露出轻松的神情。
我有些倦了。
“走吧。”
到了香山,我将准备好的元宝蜡烛,糕点酒菜拿出来。
一一摆好。
面对两方冰冷的墓碑,心里的难过越来越盛。
我娘在我刚出生不久就去世了。
我脑海中并没有对她的任何记忆。
她的形象,是我爹用言语给我拼凑出来的。
我爹说,我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子,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
每当这时,我就会饶有兴趣地缠着我爹问,天上的仙女是什么样子。
等我越来越大,我爹贫瘠的言语描述已经无法打发我,他就丢给我一面镜子。
“你娘比你长得好看。”
我自小就是我爹带大的,跟着他走南闯北地做生意,极少回到京城。
因为我爹的族亲很爱叫我爹续弦。
他们总会一脸遗憾地看着我。
“你就一个女儿,没个儿子继承家业可怎么办。”
“以后你死了无后。”
我爹觉得他们有病,舌战群儒。
“我一个商人,家里又没有皇位继承,要什么儿子。”
“再说了,就算有皇位,也可以留给我闺女。”
“死都死了,还后什么后,有个儿子可以不用死呀。”
被逼急了,他就捧着我娘的牌位拉着我的手挨家挨户去哭。
“哎呀,蓉娘呀,你才走了多久呀,就有人打你夫君的主意。”
“你开开眼呀,你显显灵呀,让他们半夜都掉到茅房里呀。”
后来,他们就不再搭理我爹了,他们也觉得我爹有病。
我爹差点就以为一切结束了。
可他有一次醉酒,祖母家来借住的表姑娘,差点就爬上了我爹的床。
我爹吓得,衣裳都没穿明白就跑了。
跑了一半想起来还有一个我,又跑回去接上我一起跑。
我爹常常与我说。
“人这一生太短,还不够好好爱一人,哪有工夫有二三四五六。”
“若是有,那一定不是良人。”
“情爱之事,才不是那么浅薄。”
在我爹的言传身教下,我从来都以为。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薄幸郎。
我将头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