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时,我差点把手机摔进洗菜池。
泡沫水珠在屏幕上晕开,模糊了那行小字:“最近没有适合你的岗位。”
水龙头还在哗哗作响,洗了一半的西兰花浮在池子里,像团墨绿色的水母。
我胡乱在围裙上擦干手,颤抖着打字:“其实我有大专文凭,学的是物流管理……”,他随即回复到:“要有机会,学个专长”,还没等我回复,消息气泡前很快冒出红色感叹号——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
冰箱嗡嗡的震动声突然变得刺耳。
窗外飘来楼下夫妻的争吵,女人尖利的声音混着锅铲砸地的脆响。
我慢慢蹲下来,额头抵着冰凉的瓷砖,突然想起中秋那晚王建军说话时的表情。
他当时根本没在看我,目光始终落在包厢墙上的水墨画,仿佛那里藏着更值得对话的对象。
十二月的冷雨裹着梧桐叶拍打窗棂时,我在家族群里看到了王建军升任副厅长的消息。
表舅妈特意@我:“小满什么时候请客呀?
当初姑父可是答应给你找工作的。”
手机在掌心发烫。
我想起这三个月投出的67份简历,想起便利店夜班时冻僵的手指,想起面试官扫过学历时轻蔑的挑眉。
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出扭曲的倒影,我突然看清那些家宴上的笑脸,不过是镶在相框里的标本。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良久,最终只回了个笑脸表情。
熄灭的屏幕映出我通红的眼睛,像两簇即将燃尽的火柴。
命运的转折来得毫无预兆。
二月末的招聘会上,我帮突发心绞痛的老人做急救,却因此被物流公司总监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