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滑落。
鎏金表壳内侧镌刻着外婆的名字,指针永远停在三点零七分。
当沈明川掀开表盖,发条孔里突然渗出黑红液体,滴在旗袍下摆的银铃上,发出清越的颤音。
整间地下室开始震动。
悬空的旗袍突然收缩成人形,布料下凸起五官的轮廓。
离我最近的藕色旗袍剧烈抽搐,盘扣崩裂的刹那,陈阿婆布满尸斑的脸从领口挣出,喉咙处缠着的金线正连着那件染血龙凤褂。
“快烧了账本...”她的眼珠突然转向供桌下方。
我扑过去掀开猩红桌布,成捆的牛皮本堆里夹杂着建筑公司的拆迁协议,每页都按着血手印。
沈明川的对讲机突然炸响:“队长!
拆迁队强行闯进玉兰街了!”
爆破声从头顶传来,石灰簌簌落在染血嫁衣上。
我抓起账本要跑,却发现隧道出口已被塌方的砖石封死。
绿磷火在此时骤然明亮,女工们齐刷刷起身,腐烂的手指指向西墙某块松动的青砖。
砖缝里卡着半截蜡烛,正是我在老宅用过的那支。
点燃的瞬间,火苗窜起诡异的青色,照出墙上用指甲刻出的逃生图——箭头蜿蜒指向荷花缸底的暗道。
“跟着血线走!”
沈明川拽着我冲进岔道。
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八件旗袍鬼魅般贴地游来,袖口伸出丝线缠上脚踝。
我摸出口袋里的顶针划过金线,038号女工的幻影突然浮现,替我们挡下追兵。
当我们从枯井爬回地面时,拆迁队的挖掘机正碾过外婆的绣球花丛。
穿西装的胖子举着喇叭喊话,腕间的檀木手串却刻着前进服装厂的厂徽。
我攥紧账本要冲过去,却被沈明川按在断墙后——他警服的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换成了刻有047的旗袍盘扣。
“现在不是时候。”
他的瞳孔映出天际翻涌的雷云,“三点零七分要到了。”
老宅方向传来梁柱坍塌的巨响。
我们逆着四散奔逃的工人冲回去时,玉兰街43号的屋顶正在倾塌。
那口老座钟横卧在废墟中,钟摆疯狂摆动,将满地瓦砾震成齑粉。
当分针划过最后一格,整条街道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纵横交错的缝纫机流水线。
三十八具白骨保持着踩踏板的姿势,每具胸骨都刺着生锈的缝衣针。
最大的那具骸骨蜷缩在角落,左手指骨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