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突然伸手按住堂弟的后颈，孩子的额头差点撞到酱肘子的盘子上，“臭小子躲什么？
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能喝半斤了！”
堂弟打翻的橙汁顺着桌布流下来，浸湿了他新买的AJ鞋。
我盯着那滩橙黄色的水渍，突然想起上辈子他洗胃时吐出来的也是这个颜色。
“不喝就是不给我们当爹的面子！”
我爸猛地站起来，酒气喷到我脸上。
他背后电视里春晚主持人正在倒数，欢呼声和鞭炮声炸开，震得我耳膜生疼。
三叔已经掰开小玥的嘴，白酒顺着她的下巴流进毛衣领口。
我抄起分酒器往地上一摔，瓷片崩起来划破了脚踝，“你们他爹的是要杀人吗！”
满桌的佳肴在记忆里突然扭曲成黑白遗照。
去年我咽气的时候，小玥正被推进隔壁抢救室，她粉色毛衣的领口还沾着白酒渍。
“反了你了！”
我爸扬起的巴掌带起一股冷风，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突然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堂弟掀翻椅子撞进了他怀里，青花瓷汤碗在地上炸开，像绽放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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