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行舟林菀宁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新婚夜,麻烦首长离个婚!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贺三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嚼舌根和贴大字报的性质可不一样。前者是背后说人坏话,家属院里的不少女同志都有这毛病。后者那就是打小报告,如果要是被邻居们知道了大字报是她贴上墙的话,那往后谁还敢和她这样背后捅刀子的人来往了?不成!坚决不能承认!孙巧使劲吞了一口唾沫,挺起了脖子,瞪眼盯着林菀宁:“你……你凭啥说大字报是我贴的?你那只眼睛看见了?”林菀宁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浑身上下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她说完,一把拉起了孙巧的手,指着她的袖子说:“大家伙都瞧瞧,孙同志袖子上是不是沾上浆糊了?浆糊上可还有墨水呢!”“可不是么!”“哎呦!孙巧,你咋能干这种事呢!”林菀宁瞥了孙巧一眼,轻笑了一声:“孙同志,敢做就要敢当,我都敢承认收人家的东西了,你这个举报人咋还不敢承认呢...
《七零新婚夜,麻烦首长离个婚!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嚼舌根和贴大字报的性质可不一样。
前者是背后说人坏话,家属院里的不少女同志都有这毛病。
后者那就是打小报告,如果要是被邻居们知道了大字报是她贴上墙的话,那往后谁还敢和她这样背后捅刀子的人来往了?
不成!
坚决不能承认!
孙巧使劲吞了一口唾沫,挺起了脖子,瞪眼盯着林菀宁:“你……你凭啥说大字报是我贴的?你那只眼睛看见了?”
林菀宁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浑身上下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她说完,一把拉起了孙巧的手,指着她的袖子说:“大家伙都瞧瞧,孙同志袖子上是不是沾上浆糊了?浆糊上可还有墨水呢!”
“可不是么!”
“哎呦!孙巧,你咋能干这种事呢!”
林菀宁瞥了孙巧一眼,轻笑了一声:“孙同志,敢做就要敢当,我都敢承认收人家的东西了,你这个举报人咋还不敢承认呢?”
“就是呀!”
“该不会大字报上内容都是她胡扯的吧?!”
孙巧听了这话,一把挣开了林菀宁的手:“啥胡扯!那可是我亲眼瞧见的,更何况,林菀宁刚才不是都承认了么!”
这话一出,孙巧间接的承认了大字报是她贴的。
想了想,左右今儿能坐实林菀宁收了贿赂,到时候,说不定自己还能因为间距有功得到表扬。
孙巧挺起了胸脯,用力地拍了两下:“没错,大字报就是我贴的!”
林菀宁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你承认了就好,那咱们现在就来对峙对峙。”
她并没有在人群中看见郭婶,扭头给沈文涛打了个眼色:“文涛,你去河边瞧瞧,郭婶是不是洗衣裳去了,请她过来一趟帮我做个证。”
“好勒!”
沈文涛才不会相信自己嫂子是收贿赂的坏份子,立马就往家门外跑,经过孙巧身边时,还不忘狠狠地瞪她一眼。
沈文涛跑得快,没一会儿的工夫,他就又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郭婶:“郭婶,我嫂子都要被姓孙的逼死了,您能不能快着点!”
郭婶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为难她跟着沈文涛跑:“文涛啊,你慢着点,慢着点……”
临近沈家门时,郭婶才瞧见了院外竟聚集了这么多人,她喘匀了气:“这……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穿过了人群,郭婶走到了近前。
她吕承鸿也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吕同志,这是……”
吕承鸿道:“郭婶,麻烦您和大家伙说说,小林同志昨天是不是救了江春兰同志?”
“可不是咋的!”郭婶想起昨天的事,心里就一阵的后怕:“你们是没瞧见,当时春兰趴在地上,脸上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小林用了啥法子,就按了几下,扎了几针,春兰就好了。”
这话一出,直接证实了江春兰给林菀宁送东西的原因。
孙巧也是听得一半,可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压根就不知道。
现在有郭婶作证,人家拿东西表示感谢,这也是人之常理的。
她趁着没人注意,转身打算溜之大吉。
林菀宁的目光可一直都锁定在孙巧的身上呢!
想跑!
没那么容易!
“孙同志,你这是要去哪啊?”
林菀宁拦住了孙巧的去路,嘴角噙着一抹冷凝的弧度,笑吟吟地看着她。
孙巧心虚,眼神飘忽闪躲,不敢正眼去看林菀宁:“我……我……”
她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后也只说出了一个“我”字。
林菀宁瞧她这幅模样,不由冷笑。
打架?!
那是不可能的。
如此不仅要不回来王芳家欠的钱和粮食,反而会在家属院里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林菀宁是要离婚,离开沈行舟,离开守备区。
但,刘桂芝和两个小的却还要在这里生活,林菀宁不想让他们落人口舌。
沈欣兰有点难为情地看着林菀宁:“嫂子,怎么要这么喊么?”
沈文涛虎头虎脑,用胳膊撞了一下小妹:“怕啥?有嫂子和二哥呢,还能吃了你不成!?”
沈欣兰眨着大大的眼睛,耷拉着脑袋,摆弄着自己的衣襟。
小姑娘的羞怯,落在男孩子的眼里就是胆小,沈文涛撇了撇嘴:“就你这点胆量,以后怎么成大事?怎么为国家做贡献?”
“我……我……”沈欣兰咬了咬牙:“好,我去!”
沈文涛脸上恢复了笑模样,一拍自己的小胸脯:“得!这才是我的好同志,好战友。”
林菀宁瞧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家伙一副要干大事的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她从上衣兜里抓了一把冰糖出来,用蓝格子的手绢包好递到了沈文涛手里:“光你们去喊还是不够,文涛,发挥你的本事,最好能让大院里的孩子们跟你们一去才行。”
沈文涛扬起了脖子:“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林菀宁跟着两个小的,看着他们跑进了大院的孩子堆里,不知道沈文涛和孩子们说了什么,没一会儿,他就开始发起了冰糖来。
只是眨眼的工夫,这群孩子都跟在沈文涛的屁股后面,整齐划一的喊:“自己有难去借钱,莫要去到朋友前,万般无奈借亲朋,好借好还情谊甜,你有难来我帮你,是我情深又重义……”
一大早,正赶上家属院里部队干部们上班的时间,沈文涛和沈欣兰带头,屁股后面乌泱泱跟了十几个小萝卜头,口号喊得嘹亮,踢着走正步,直奔孙常有家。
经过的部队干部,纷纷驻足观望,更有的瞧见自己的小崽子也混在队伍里头,那模样就跟部队里出早操似的没啥两样。
很快,这些孩子就到了孙常有家门口。
“立正!”
随着沈文涛的一声口号,小萝卜头们立正站好,齐刷刷地面向了孙常有家大门口。
开始重复着喊起了口号来。
“哟!这些孩子们看样子是冲着孙连长家去的。”
“是呀。”
“唉!我可听说孙连长的爱人没少在咱们院子里借钱借粮票的。”
“可不是么!上个月跟我家借了三斤白面票,倒现在也没还,我家婆娘成天跟着我念叨。”
房前屋后的邻居们也被这些孩子们的号子声所吸引,不少人纷纷露出了头来瞧热闹。
王芳因为没借来粮食,挨了婆婆好一顿排头。
这会子心里真憋闷的厉害,忽然就听见了门口的号子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随手朝着灶间门口的烧火棍子直接冲出了院子:“嚎嚎嚎,一大早的跑到别人家门口嚎什么!?”
“变换队形!”
沈文涛抬起了手,比划了一个手势。
这群孩子们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立马将王芳团团围住,开始绕着她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继续喊。
“哎呦!”
瞧热闹的邻居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住在王芳家隔壁的苏政委的爱人惊讶了一声:“瞧这些小崽子们的样子,这是冲着王芳家来的呀!”
眼看着婆婆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可怕的记忆瞬间蔓延至林菀宁全身。
前世,要离婚的是沈行舟,冲出房的也是他,婆婆为了自己和他发生了争执,急火攻心,当场昏了过去,送医醒来后,她却口眼歪斜,半身不遂。
沈行舟担心再提离婚会刺激到刘桂芝,恰逢此时,林菀宁有了身孕,他才没有再提离婚,却也为此林菀宁和沈行舟之间有了龃龉隔阂。
从婆婆倒下开始,林菀宁苦心钻营父亲留下来的医书为得是能治好婆婆,可婆婆还是没等到她医术精湛的那一天。
重生一世,林菀宁绝对不会让悲剧再度重演。
林菀宁跑进了屋里,按照记忆她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了针线包。
沈行舟正准备抱起刘桂芝,林菀宁急忙挡在沈行舟面前:“沈行舟,你现在不能移动妈。”
“林菀宁,现在不是你闹的时候,让开!我要送妈去卫生所!”
林菀宁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沈行舟,妈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晕厥,等你送到卫生所就晚了!”
林菀宁从拿出了一根针,说话的工夫就要给刘桂芝针灸。
沈行舟忽然拉住了林菀宁的手腕:“你干什么?!”
林菀宁已经下意识的厌恶沈行舟的触碰,努力挣脱沈行舟的手,冷声解释,“给妈针灸!”
“你会针灸?!”
上辈子,沈行舟还是在一次任务中身受重伤才知道林菀宁竟然会医术,眼下他对林菀宁的记忆,还停留在老家时那匆匆一面。
“我自学的。”
沈行舟眸色倏地一沉:“自学?林菀宁,事关人命由不得你胡闹!对不起你的是我,和我妈无关,咱俩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沈行舟便要抱起刘桂芝往屋外走。
“别动她!你动她会让血液倒流,触及大脑,她就再也救不了了!”林菀宁严峻的眼神中带着乞求。
重生后,林菀宁看沈行舟时目光如冰赛雪般的冰冷。
此时却因为刘桂芝对他露出了乞求的目光。
沈行舟心里突然有些动容。
“你看着她,别乱动,我去找医生。”丢下这句话,沈行舟便快速出了门。
林菀宁知道沈行舟是去卫生所了,但是卫生所一来一回要半个多小时,等他来就晚了。
林菀宁看着面色灰白的刘桂芝,毅然决然从针线包里拿出了缝衣针,用中医里专业的捻针刺穴的针法,将针扎进刘桂芝手背上的穴道稳固她的心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行舟还没有带医生回来。
林菀宁给刘桂芝搭了个脉,脸色瞬间就变了。
刘桂芝的脉象由实转虚,气血由心脉转向大脑,在等下去即便有林菀宁针灸护住心脉,医好后也会出现手抖的症状。
不能等了!
林菀宁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婆婆遭罪。
掀开了刘桂芝的衣襟,从针线包里拿出了绣花针,以此在她的膻中、中庭、巨阙进行施针。
林菀宁看着婆婆的脸色逐渐恢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儿。
眼看着还有几针就能将婆婆救回来,忽然,院门外倏地响起一声尖叫:“啊!”
林菀宁下意识转头,只见门口一道身影,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指着自己。
“杀……杀人了!快来人啊!”
如果她不来随军的话,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
柏云兰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林菀宁!你不是想要和沈大哥离婚么?我也是顺便帮帮你。”
林菀宁和沈行舟回到家属院的时候,正赶上晚饭的时间,不少妇女同志都聚在大院里摘着菜,聊着天。
政委陶勇强爱人方爱华远远瞧见林菀宁和沈行舟走来,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朝身边的几个女同志使了眼色。
几个人同时朝着身后看,然后聚在一块小声嘀咕。
时不时扭头看上他们二人一眼。
林菀宁感觉今天邻居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她侧目看向沈行舟,在他的脸上也同样看见了困惑的神情。
走近时,方爱华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朝林菀宁招了招手。
她受了陶政委的熏陶,她又是公社小学的老师,在家属院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女同志都喜欢找她说说家里的情况,让她帮忙拿拿主意。
一二来去,方爱华成了家属院里的知心大姐。
前世,她也一直帮着林菀宁凭虚家属院里被恶意传播的谣言,也是林菀宁在家属院里为数不多能说上几句话的人。
方爱华看了一眼沈行舟,有点为难,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小沈,我和你爱人说几句话。”
沈行舟点点头,先一步往家里走。
方爱华带着林菀宁走到了一边角落,左右瞧了瞧,见跟前没有别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小林啊,这两口子过日子哪有牙不碰嘴的,咋就非要闹到离婚的地步了呢?”
林菀宁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和沈行舟要离婚,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就连婆婆都是瞒着的,怎么方爱华会知道呢?!
林菀宁蹙起了眉头:“方同志,是谁和你说我要和沈行舟离婚的?!”
离婚放在人们思想保守的七十年代那可是天大的事。
更不要说沈行舟还是一名军人,现役守备区的团长,这对他以后的晋升都是诟病。
“你要和小沈离婚的事,在咱们家属院里已经传开了。”
方爱华听说林菀宁是从乡下来的,必须要将其中的门道说说清楚:“妹子,你听嫂子一句劝,小沈是咱们部队最年轻的干部,上面有心栽培提拔,要是你们离了婚,恐怕对他工作会有影响,再说……”
她看人一向很准,虽然只和林菀宁说了这么两句话,但瞧着她也不像是大院里传的是个没文化的农村悍妇。
方爱华拉住了林菀宁的手:“你们要是真的离婚了,你以后可咋整?”
林菀宁知道方爱华说这些话都是为了自己考虑。
她笑了笑,微微颔了颔首,亲切地叫了一声“嫂子”,满脸和煦地笑道:“嫂子,谢谢你能和我说这些话,我们就是吵了两句嘴,说说气话而已。”
离婚一事,显然是有人故意传播出去的。
在七十年代,离婚对于一个女同志来说无疑是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
显然在背后传播谣言的人就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
上辈子,林菀宁就是被人恶意重伤,吃了谣言的亏,重生一事,她知道名声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在没有被人传播流言之前,她还可以说和沈行舟是包办婚姻,没有感情的结合,离婚是为了追求彼此的幸福生活。
但是现在,背后的那个人指不定怎么编排自己,这个理由显然已经说不通了。
林菀宁正想要找个机会惩治一下那些背地里黑她的人。
没想到,还真就有人送上门来。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当然要好好利用起来。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时机。
这件事闹的还不够大,最好要闹到人尽皆知,要闹到部队里去,林菀宁倒是要看看,黑她的人要如何收场!
“林同志!你这是明知故犯,知法犯法可是重罪!”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嗓子,紧跟着就有人附和了起来:
“是呀!你爱人可是团长,你这么做弄不好可是要让他丢了工作的!”
“大字报上不是写了么!那是乔卫国的爱人给沈团长的爱人,这里面指不定有啥猫儿腻呢!”
林菀宁坦然承认,换来得却是不少邻居们的指指点点。
她全然不在乎,只微微一笑了之:“沈行舟和乔卫国两名同志是什么样的人品,我相信在场的每一位都应该清楚,我的确是收了江春兰同志的鸡、肉不假,但其中的原因,是非的对错,自然有组织领导来决定,还请大家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因之前,不要将我的个人行为上升到两名优秀的解放军战士的身上。”
这张大字报明摆着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林菀宁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牵连到无辜的人。
抛开沈行舟和林菀宁的恩恩怨怨不说,单说他和乔卫国,那可都是铁骨铮铮的人民解放军战士,她并不希望有人抹黑‘解放军’这三个字。
“我也不相信沈团长和乔营长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沈团长多正直的一个人啊,我也不相信。”
有人起了带头作用,其他的邻居们也纷纷想到了这些年来,沈行舟为大家伙做的事情,可是,大字报上白纸黑字写的,林菀宁刚刚又承认了。
“哎!”
人群里有人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女人眼皮子浅,要是为了一只鸡,一条肉连累了这么好的两名同志,可就是罪过喽!”
“可不是么!”
“都堵住大门口做什么?!”
人群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如洪钟一般的声音。
众人回头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到了一身军装的吕承鸿远远走了过去。
“领导来了……”
有人喊了一嗓子,人群瞬间给吕承鸿让开了一条路。
吕承鸿隔得虽然远,但家属院墙上的大字报实在是太扎眼了。
他皱起了眉头,径直走了过去,仔仔细细地将大字报上内容看了一遍,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一扭头,吕承鸿看向了站在大字报旁边的林菀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吕承鸿心想:这小沈的爱人才没两天,竟闹出了这么多事来,瞧她在卫生所里说话办事头头是道,八成和她男人一个样也是一个不省心的刺头。
“咳!”吕承鸿轻咳了一声,一脸严肃地盯着林菀宁:“小林同志,你真的收入了江同志送的东西么?”
林菀宁原本就想要将事情闹大,没成想,这么快机会就来了。
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没错,我的确收了江同志送的东西,现在就在我家灶间里放着呢,旅长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带您现在过去瞧瞧。”
吕承鸿的嘴角微微抽了两下。
这小林脑子不会是有啥毛病吧?
哪有收了人家礼的,还自己往外说,还要带自己去看?
她这分明是怕这件事闹的不够大么!!
“旅长!”
沈行舟踱步上前,腰杆挺拔笔直,行了一个标准军礼。
吕承鸿微微蹙眉,朝他身后的林菀宁和柏云兰瞥了一眼:“怎么回事?”
沈行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如实将乔卫国发生抽搐一事转述了一遍。
听完沈行舟的话,吕承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卫国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无碍了!”
闻言,吕承鸿的脸色稍有缓和。
他侧目看向身边脸色同样阴沉的男人:“王主任,你第一天到我们守备区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你看笑话了。”
王成杰勾了勾唇:“这件事发生在我们卫生所,我一定会给旅长一个满意的交代。”
柏云兰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没来由得一紧。
早先听闻,卫生所要新来一名主任。
原以为还要再过个把月才能上任,却不曾经竟会在今天提前到来。
如此一来……
她下意识地看了林菀宁一眼,眸色微敛,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气息平稳,上前一步,柏云兰敬了个军礼,道:“报告!”
吕承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守备区现任医生——柏云兰。云兰,这位是新调任的卫生所王主任。”
柏云兰礼貌微笑:“王主任好。”
王成杰颔了颔首,微眯着眸子,在柏云兰的身上细细打量。
他忽觉眼熟,再加上‘柏’姓并不多见,忽然想了什么,面露惊喜:“柏长胜是你……”
柏云兰:“柏长胜正是家父。”
王成杰眼神里带有长辈的关爱:“难怪我觉得眼熟,原来是长胜的女儿,我和你父亲曾在前线共事,轮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王伯伯。”
柏云兰笑容甜美,顺势叫了一声:“王伯伯。”
能在边防守备区看见故交之女,王成杰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
柏云兰眼眸微垂,眼角余光扫过林菀宁。
既然是父亲的故交,那也就是自己人了,以父亲在医学界的地位,柏云兰相信只要王成杰不傻,就一定会帮着自己说话。
抓住这个机会,她就一定能把差点害死乔卫国的罪名扣在林菀宁的头上,到时候,沈行舟势必会和她离婚,那自己也就……
想到了这里,柏云兰立即道:“是这样的,我刚才去给老乡送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位同志,在给乔营长打针,我怀疑……”
话说了一半,停顿的恰到好处。
王成杰和吕承鸿两双眼睛齐齐地朝林菀宁看了过去。
“旅长,你不是说卫生所只有一名医生么?那这位同志是……”
王成杰蹙眉,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本能地选择相信身为医生的柏云兰,对林菀宁的身份提出了质疑。
吕承鸿瞧着林菀宁面生。
他记忆力极好,部队及家属但凡打过照面的都有印象。
但她……
沈行舟向着林菀宁身前挪了一步,用他的身体挡住了林菀宁:“旅长,她是我爱人。”
“你爱人?!”
吕承鸿微有怔愣:“你小子什么时候成亲了,怎么也没说一声?”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行舟,林菀宁声音疏淡地开口道:“王主任,明天上班恐怕不行,能不能再给我两天的时间,我还有一点私事要处理。”
王成杰点了点头:“好,没有问题。”
随后,吕承鸿带着王成杰参观守备区附近情况。
待到只剩下了她和沈行舟两个人的时候,林菀宁这才给了他一个疏离而冷漠的眼神:“今天怕是来不及离婚了,明天一早,我和你去公社打离婚证明。”
说完,林菀宁不等沈行舟回答,直接转身离开了守备区卫生所。
柏云兰原本是装晕,可经林菀宁那么一按,她可是实打实地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卫生所宿舍。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柏云兰是一概不知。
腿疼的厉害。
只是稍微动一动,柏云兰仿佛感觉自己的腿跟断了似的。
更不要说下地行走了。
她扶着炕沿艰难的地下了炕,每走一步一阵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瞬间让她的脑门上渗出了一层细碎的汗珠:“该死的林菀宁!”
柏云兰紧紧咬着下唇。
她不知道林菀宁是用了什么手段,能让她疼成这样!
咚咚。
宿舍门被人敲响。
柏云兰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了过去,重新挪回了炕上,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请进。”
走进来的人是王成杰。
与之初见时的惊喜,此时的王成杰脸上更多的是失望。
他径自走到了柏云兰的面前:“柏医生,乔营长已经醒了!”
乔卫国醒来后,王成杰亲自询问,从他的口中得知了的确是柏云兰注射青霉素导致乔卫国出现了过敏反应,差点要了一条性命。
柏云兰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将双手攥成了拳头。
王成杰冷然道:“乔营长不追究你的责任,但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交代!”
柏云兰的眼泪说掉就掉。
她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王成杰,也从之前的‘王伯伯’改口成了‘王主任’:“王主任,组织想要怎么处理我?”
王成杰脸色铁青,不似刚才的和颜悦色,说出口的话也是冷冰冰的:“我们卫生所人手紧张,你又刚从县医院进修回来,既然,乔营长不追求你的过错,你回头去给人家道个歉,还有……”
一声‘还有’,让柏云兰的心头猛然一紧。
既然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清楚了,那她栽赃林菀宁的事岂不是……
柏云兰更为担心的是沈行舟对她的看法。
王成杰微叹了一口气:“你也是太急功近利了,林同志也不追究你诬陷一事了,不过,你必须写一份检讨,还要当着乔营长和林同志的面争得他们的原谅才行。”
写检讨!?
柏云兰紧紧地咬着下唇。
还要当着林菀宁的面,争得她的原谅。
一向心高气傲的柏云兰,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王成杰目光幽深地看了柏云兰一眼,微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柏医生,你应该要感谢人家林同志才是,要不是林同志急时救下了乔营长,恐怕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柏云兰也知道王成杰是什么意思。
恐怕她会过失杀人!
一旦追究起来,柏云兰可就不是光写一封道歉信那么简单的事了。
柏云兰强忍着心里的憋闷与苦楚,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王主任,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对这件事情做出深刻的检讨的。”
沈行舟抬起了头,看了林菀宁一眼。
见她低着头摆放着碗筷,刘海散落下来,长而翘的睫毛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两道剪影,小巧的鼻子,点点红唇,沈行舟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且仔细地看林菀宁。
林菀宁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沈行舟。
她打扮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重获新生。
自然要有新的面貌去迎接新的生活。
吃过了早饭,林菀宁这才给了沈行舟一个眼神,趁着刘桂芝进灶间:“东西带上,咱们去公社打离婚证。”
沈行舟点点头。
回了一趟屋里,拿上了证明和介绍信、结婚证,这就准备和林菀宁去公社打离婚证了。
“妈,我们上班了。”
对外口径保持一致,刘桂芝没有怀疑,只笑着看着二个人,怎么看都觉得般配。
出了家属院,林菀宁和沈行舟拉开了距离。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仿佛预示着美好的未来生活在等待着林菀宁,比起沈行舟,她似乎更加急切要摆脱这段婚姻的束缚。
就连走在一旁的沈行舟都看出了林菀宁眼睛里隐藏不住的喜悦。
沈行舟微微蹙眉。
她就这么想要和自己离婚么?
林菀宁见沈行舟走慢了速度,转过头催促:“走快点!别耽误我离婚。”
这一声“快走,别耽误我离婚”倒是让沈行舟愣了一下。
显然,林菀宁才是更想要离婚的那一个。
沈行舟蹙眉看着她。
现在,他才真正的明白,林菀宁口中的“离婚”并不是说说而已。
不管如何,沈行舟还是觉得要尽自己的可能来弥补林菀宁,这年代离婚本身就是生活作风问题,他虽然不惧流言蜚语,但是对一个女同志来讲总是不好。
“林菀宁。”
沈行舟喊了一声林菀宁的名字。
迈着轻快步子的林菀宁忽地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向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沈行舟:“我们虽然离婚,但还可以做亲人,做兄妹,以后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我都会……”
林菀宁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立马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没必要。”
没有什么能比上辈子更加困难了。
林菀宁唯一觉得,且只觉得辜负的人只有婆婆了。
往后离开了沈家,她也可以将刘桂芝当成亲妈一样来照顾,甚至,她想过等自己安稳了些,可以让把刘桂芝和两个小的接过来和自己住。
至于沈行舟,他想娶谁娶谁,想爱谁爱谁,已经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她这辈子只要做林菀宁。
不要再做谁的附庸。
眼瞧着,二人就要走出守备区,忽然,半空之中传来了一声急而快的军号声。
林菀宁倏地一愣,立即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沈行舟。
沈行舟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
这是……
紧急集合的军号!
这个时间,还没有到部队出操集合的时间,
唯一能够解释的就只能是部队里出了什么事,必须要紧急集合。
作为守备区的团长,不管出了任何事情,沈行舟责无旁贷。
他蹙眉看向了林菀宁:“今天恐怕不能去公社打离婚证了!”
林菀宁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立即对沈行舟颔了颔首:“你先去忙。”
“好。”沈行舟应了一声,脚步飞快地往部队的方向跑。
林菀宁叹了一口气,原本因为离婚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她只是想单纯的离个婚而已。
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林菀宁就是冲着王芳来的!
这事要是由她出面,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林菀宁作为团长家属带头闹事,这事往小了说是追债,可要是往大了说就是破坏安定团结。
所以,她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由家属院里的孩子们出面。
苏政委的爱人葛湘琴脸上噙着笑,因为两家住得近,家里菜地里结的菜,时常越过篱笆墙,但凡被王芳瞅见了,那保准就是摘回自个儿家。
葛湘琴找王芳理论,她还厚着脸皮说:“进了我家院,那就是我家的东西。”
葛湘琴私底下没少和他苏政委说起这事。
苏政委干了一辈子思想工作,一来知道孙家条件,二来又顾及着孙常有颜面,也只能让自家婆娘息事宁人。
葛湘琴这可口气憋了好几年,憋得她直胃胀气。
没想到,一向如母夜叉孙二娘似的王芳,今天竟然在一帮孩子面前吃了哑巴亏。
葛湘琴抱起了膀子,笑道:“哎呦我说王芳,你干的那点事咱们院里孩子都知道了,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果然是真理呀!”
王芳的脸色一忽儿绿,一忽儿紫:“葛湘琴,你少在这扯闲话,我哪是……”
她想说‘我哪是这样的人’可这话却咋也说不出口。
大伙在一个大院里住着,难不成她是啥样的人还不知道了?!
孙常有刚吃完早饭,拿上了公事包准备去团部,听见院外的话,臊得半晌没敢出门子。
林菀宁朝孙家院里瞥了一眼,一眼就瞅见了站在刷着红油漆的木门前的孙常有。
她唇角微勾,眸子里满是笃定。
算算时间,孙常有也应该要出门上班了,再不上班,他可就要迟到了。
林菀宁等得就是这个时间。
王芳脸皮厚如城墙,可孙常有还要在部队里工作。
这点家里的丑事,彻底兜不住被宣扬了个干净,大院里住得都是部队里的干部及家属,这要是传到了部队里,作为一连之长的他往后要如何面对手底下的兵。
他得给自家留着脸!
“王芳!你看看,你背着家里都干了啥事!”
林菀宁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自家是什么情况,孙常有不是不知道。
他还要在部队里继续干下去,这些破事就只能往自家婆娘的身上推。
那词叫啥来着……
林菀宁想想前世自己在网上学到的词,哦对了——甩锅!
林菀宁叮嘱过沈文涛,只要见到孙家男人出面就立马让开,他一挥手,这群孩子们一字排开,笔直得像是一颗颗小白杨似的战成了一排。
与此同时,孙常有来到了王芳的近前,皱着眉头冷着脸,使劲扯了她一把:“追债的都追到家里来了,你说!你都跟谁家借钱借粮了!?”
“我……”
刚要开口,王芳忽地瞧见自家婆婆杵在门口一个劲儿地打眼色。
她虽然不聪明,却也没蠢到那种地步,也知道一家老小都要靠孙常有过日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王芳还是有分寸的。
事已至此,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家里吃饭的嘴多,定量根本不够吃,我就……我就……”
“跟我家借米了。”
“和我家借面了。”
“还有我家的三斤大豆油。”
不等王芳说完,瞧热闹的邻居们也都知道要债的机会到了,一个个站了出来,把王芳这些年借过的粮食,顺走的菜一一数了出来。
当然,最后收尾的自然就是林菀宁了。
“孙连长,我是你们团长家,原本有些话也不应该说,可是,我这也是一家老小等着吃饭呢。”
听林菀宁说起她是团长家人,孙常有的脸色立马变了,人家话里的意思,他还能不明白了。
孙常有脸上挂不住了,立即讪讪笑了起来:“昨天就听说团长家属来随军了,我这昨天值班,嫂子,你看这闹的,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林菀宁莞尔:“没啥不好意思的,谁家还没个困难不是。”
孙常有自个儿就没少跟沈行舟借钱借粮,自然知道欠了人家多少,要是一股脑还回去,只怕一大家子人几个月都要喝西北风了:“嫂子,那您看……”
林菀宁笑笑:“都在一个大院里住着,大伙也不逼你还东西,要不然这样,你给大伙打个欠条,往后家里富裕了,也有可还不是。”
孙常有的脸色稍稍恢复了几分,眼下也只能按林菀宁说得办:“好!那我听嫂子的。”
眼瞧着要到了上班的时间,孙常有倒还算是干脆利落,把这几年欠下的债一一写了下来。
林菀宁看了看孙常有打的欠条。
这些年王芳拿的借的一点不差都写了下来。
孙常有说了话,那便是一定会归还的,有了这些东西,婆婆和两个小的也不瞅吃喝了。
那么接下来,她便要和沈行舟离婚,离开守备区,找寻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她生怕婆婆继续追问自己和沈行舟相处的如何,话锋一转,说道:“对了!妈,卫生所的王主任邀请我去卫生所工作,我也答应了他,后天正式去卫生所上班。”
“你有工作了!?”
刘桂芝闻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原先她还因为舍不得家里的几亩地不想来守备区随军。
现在可好,刚来两天,儿媳妇竟然有工作了。
“好好好。”刘桂芝连道了三声好:“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往后我闺女也是吃商品粮的了。”
刘桂芝瞥了一眼铝盆里的豆角:“咱不吃豆角了,妈去供销社买肉,晚上包饺子,给你好好庆祝庆祝。”
“要包饺子!”
刚进院里沈文涛和沈欣兰听见了母亲的话,俩人同时一喜。
“妈,咱家真要吃饺子呀!?”
刘桂芝笑着拍了拍林菀宁的胳膊:“对!妈给你们包饺子。”
“噢!”沈文涛一蹦一米来高:“晚上有饺子吃喽!”
林菀宁也不想扫了家人的兴致,但家里的余粮实在是不多了,她把王芳写的欠条交给了刘桂芝:“妈,这是孙连长家的跟咱家借的钱和粮食,他给咱打的欠条,这个您收好了,家里没有白面了,我去一趟粮站先买点白面回来。”
刘桂芝拉住了林菀宁,下意识地往屋里瞥了一眼:“让老大跟你一块儿去。”
“不用了……”
“好!”
林菀宁刚要拒绝,沈行舟先她一步答应了下来。
沈行舟是怎么回事?
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
他不是很讨厌自己,抗拒自己,甚至,再见她时第一个想法先是离婚。
沈行舟拧眉,看着林菀宁:“怎么不走?”
林菀宁蹙起了眉,刻意而疏远地和沈行舟保持着距离。
因着守备区距离供销社比较远,部队为了方便粮食供应,特意在后勤部设立了一个粮站,由司务长定期采购粮食,方便家属随时购买粮食。
沈行舟刚在院里洗脸,听见了母亲和林菀宁的对话。
林菀宁开口就要去粮站,这倒是引起了沈行舟的好奇心,她昨天才刚到守备区家属院,家里就出了这档子事,也没见林菀宁和别人有过接触,那她是如何知道可以去粮站买白面的呢?
出于好奇,沈行舟答应了刘桂芝。
林菀宁一开始没回过来神,走到了家属院里刚巧遇见了郭婶,她猛然回过了味来。
自己可是第一次到家属院里,本不应该知道有粮站这回事。
她险些暴露了自己。
“郭婶。”林菀宁先一步迎上了郭婶,把沈行舟撇在了身后。
沈行舟仔细地端看着林菀宁和郭婶的交谈。
“好在是您昨天告诉了我买粮可以去粮站,我家正好就没了粮。”
郭婶一脸纳闷,眨巴眨巴眼,疑惑地看着林菀宁:“我和你说过这话?”
“您这记性,咋才过了一宿就忘了呢。”
林菀宁在心里给郭婶默默地道了个歉:郭婶,对不起了!
郭婶只犹豫了一瞬,脸上就堆起了笑:“小林,你和小沈还真恩爱,买个粮食还要小两口一块儿去。”
林菀宁嘴角不经意地抽了两下。
她是真不知道郭婶是怎么看出来她和沈行舟‘恩爱’的!
扭过头,林菀宁瞪了沈行舟一眼,尴尬地对郭婶笑笑:“婶子,瞧您说的!”
她故做新婚小媳妇的娇憨,在郭婶看来,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了。
郭婶也没拿林菀宁继续打趣,俩人相携着往粮站走,部队后勤部距离家属院并不算近,家属院里的老人来往都走近路,穿过一片林子,再走个二十多分钟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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