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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小说结局

黛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洹对上她呆滞的眼眸,眉心微蹙。她白皙的皮肤透着怪异的红晕,眼底的红色越发浓重,显然病情又加重了。他吩咐道:“常衡,五姑娘见不得风,去准备一顶软轿送她回去。”常衡应了一声,转头吩咐下属去办。“三哥,那素云能随我一同回去吗?”林知意试探性问道。“她是你的贴身丫鬟,她自然要跟你回去。”燕王妃面色发青,怒道:“她引外男入内院,不可轻易放过!”“是我让素云去请的大夫。”萧洹一字一句道,扫视了厅中所有人,带着无形的压迫。可这句话也激得萧玉芙瞪大眼睛,怒气冲冲:“三哥,她又不是你亲妹妹,你干嘛要护着她!”燕王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心里的怀疑算是尘埃落定。她目的已达到,便道:“原来是误会一场,桂嬷嬷,你扶五姑娘上轿,再从药房那边挑选两根百年人参...

主角:林知意萧洹   更新:2025-04-22 20: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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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知意萧洹的其他类型小说《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黛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洹对上她呆滞的眼眸,眉心微蹙。她白皙的皮肤透着怪异的红晕,眼底的红色越发浓重,显然病情又加重了。他吩咐道:“常衡,五姑娘见不得风,去准备一顶软轿送她回去。”常衡应了一声,转头吩咐下属去办。“三哥,那素云能随我一同回去吗?”林知意试探性问道。“她是你的贴身丫鬟,她自然要跟你回去。”燕王妃面色发青,怒道:“她引外男入内院,不可轻易放过!”“是我让素云去请的大夫。”萧洹一字一句道,扫视了厅中所有人,带着无形的压迫。可这句话也激得萧玉芙瞪大眼睛,怒气冲冲:“三哥,她又不是你亲妹妹,你干嘛要护着她!”燕王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心里的怀疑算是尘埃落定。她目的已达到,便道:“原来是误会一场,桂嬷嬷,你扶五姑娘上轿,再从药房那边挑选两根百年人参...

《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萧洹对上她呆滞的眼眸,眉心微蹙。

她白皙的皮肤透着怪异的红晕,眼底的红色越发浓重,显然病情又加重了。

他吩咐道:“常衡,五姑娘见不得风,去准备一顶软轿送她回去。”

常衡应了一声,转头吩咐下属去办。

“三哥,那素云能随我一同回去吗?”林知意试探性问道。

“她是你的贴身丫鬟,她自然要跟你回去。”

燕王妃面色发青,怒道:“她引外男入内院,不可轻易放过!”

“是我让素云去请的大夫。”萧洹一字一句道,扫视了厅中所有人,带着无形的压迫。

可这句话也激得萧玉芙瞪大眼睛,怒气冲冲:“三哥,她又不是你亲妹妹,你干嘛要护着她!”

燕王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心里的怀疑算是尘埃落定。

她目的已达到,便道:“原来是误会一场,桂嬷嬷,你扶五姑娘上轿,再从药房那边挑选两根百年人参送过去。”

“母妃,你怎么也要放过这贱蹄子!”萧玉芙气得走过去想让燕王妃改变主意。

啪——

燕王妃却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她是你五妹妹,你再这样说话,我就罚你去跪祠堂!”

萧玉芙愣了愣,眼睛有泪水在打转,“母妃,这是你第一次打我,还是为了一个……”

但燕王妃目光依旧凌厉,萧玉芙不敢说出口,任由眼泪无声无息滴落,转头就离开了偏厅。

桂嬷嬷再扶着林知意出去,其他人也一一退下,又只剩下母子二人。

萧洹依旧是桀骜不驯之姿。

燕王妃看着他,倒是心平气和了,慢慢悠悠的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笑着道:“先前我带知意去永昌伯爵府参加宴席,玉芙就发了好大的脾气,原来是知意一出现,不少公子哥都打听她是哪家的姑娘,竟生得如此花容月貌。也难怪——你这位兄长格外的护着她。”

萧洹面色淡漠,睨着她:“她唤我一声三哥,我还能让她受人欺凌不成?”

燕王妃干脆挑明:“可你们现下是兄妹,有这么一层身份隔着,你若要纳她入房,得先堵住外头的悠悠众口。她尚未入萧家的族谱,不如我让嫂嫂认她做义女,入徐家的族谱,如此也是皆大欢喜。”

此时此刻,她像极了一个为儿子筹谋的好母亲。

可萧洹心知肚明,这位王妃是想拿林知意来要挟他,又或者缓和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说到底,还是为了徐家。

他笑了出声,笑意不达眼底,冷嘲道:“纳她?王妃说什么胡话?你去外头问问,哥哥护着妹妹是不是天经地义。”

“我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燕王妃微微蹙眉,提醒道,“你与自家义妹私通一事若是捅了出去,且别说陛下保不住你,就连王爷也要对你用家法!”

萧洹站起身,烛火映照在他幽深的瞳孔里,他一字一句道:“我来教教王妃吧,给人定罪前得先有证据。倒是王妃这两日做的事就留了不少证据。”

“什么?”燕王妃心神微乱。

萧洹走出偏厅,站于廊下,声音不轻不重:“这几日见过素云来慈安堂的,现在便站出来签字画押,赏银一百两。若还要本世子派人扣押审讯,到时候丢了命也别喊冤。”

“萧洹!你敢?!”燕王妃猛地冲出来,面如菜色,仪态尽失。

她此时已猜到萧洹想要做什么。

这是要将对她不利的证词,送到燕王手里!

“看来王妃对我了解甚少,我有何不敢的。”萧洹目光清冷。


一句话定生死。

徐岚面容一僵,身子忽的一软,跌倒在地。

谁知萧洹还不放过她,他的手指在交椅扶手一敲,冰冷下令:“徐姑娘还未学会谨言慎行,把女掌柜的舌头割下来,好让她牢牢记住。”

黑龙卫领命,直接拖着女掌柜到了角落里。

几声惨叫后,女掌柜倒地,鲜血淋漓的舌头也送到了徐岚跟前。

徐岚面色青白,直接昏了过去。

连带着萧玉淑也身子发颤,埋着头不敢看那些血腥一眼。

萧洹以雷霆手段办完了案子,还命人把徐岚直接送回徐国公府。

“三哥!”

萧玉芙挡在萧洹跟前。

萧洹抬抬手,黑龙卫明白过来,将众人疏散。

店内除了几个黑龙卫,只剩他们兄妹二人。

萧玉芙心中怨恨:“三哥,你这是想逼死表姐!你至于如此记仇吗?”

“她若安安分分,我也揪不到她错处。”萧洹漫不经心说着,“她还有用,你的好舅舅是不会打死她的。”

他懒得废话,再吩咐道:“封店半年。”

萧玉芙瞪大眼睛,“三哥,你应该知道这家店背后的东家是谁吧?你怎么能下令封店?”

还半年之久!

珍宝阁实则是徐家的产业,只是徐家人安排心腹打理,就算是在朝中也没几个人知晓。

所以徐岚才能轻而易举让女掌柜办事。

“你以为我闲得慌?”萧洹瞥了她一眼,“这么小的一件案子,值得我亲自来?”

萧玉芙心头涌上一阵阵恶寒和惧意:“你……你还是我三哥吗?你怎的如此无情?你也是半个徐家人啊,为了权势,你是一点亲情都不念了?”

她印象里的三哥,并不是这样的。

徐家有太后坐镇,再加上她父王的兵马,八皇子要成为太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三哥却处处与徐家作对,横生枝节!

萧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是她让你来劝的?”

这个她,自然是燕王妃。

萧玉芙撇撇嘴,“不只是母妃,我也想劝你。三哥,我早就与庭安哥哥定亲,再过半年就要嫁入徐国公府了,我是你的亲妹妹,你这是置我于何地?”

她满腔委屈,目光怨恨。

萧洹道:“放心,来日徐家满门抄斩,我会保下你这个亲妹妹的性命。”

萧玉芙愣在原地,等回过神来,已见萧洹出了门。

店铺前头停着一辆黑木豪华马车。

近侍常衡拦着林知意,面无表情:“五姑娘,请上车。”

林知意面色还有些苍白,“素云还未回来,我想再逛逛,等一等她。”

她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上萧洹的马车。

恰好,萧洹从店里走出,闻言脸色冷了几分:“她人在黑龙司官署,你等不到她。”

“什么?”林知意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险些乱了心神。

她握了握拳头,冷静下来,才问:“她怎么被抓到黑龙司去了?”

萧洹没回答,懒得看她一眼,踩着木凳子上了马车。

林知意心里惦记着素云,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跟着他一道上车。

马车宽敞,座椅上铺着锦布软垫,中央还有一固定的紫檀小几,上面摆放着瓜果、食盒和熏炉,以及一套紫砂茶具。

昏暗之中,坐在最里面的萧洹一双黑眸冷光闪烁,直直的看着林知意。

“过来。”

林知意刚在左侧坐定,听见这两个字,便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冲上来,蔓延至全身。

她压低了声音:“三哥,我们在外头……”

“过来。”萧洹道,“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他眸中似是浮起了杀意。

林知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蓦然间凝固在一起,她深呼吸了几息,才挪着僵硬的身子往萧洹靠近。

她慢慢吞吞的,他眉宇间多了一丝不耐,直接伸手将她扯了过来。

眼中,没有情欲。

只有无尽的冰冷,如同万年不化的冰雪。

“想离开京城?”萧洹的大手掐住她的下颔,迫使她直视着自己。

林知意疼得直皱眉头,一脸惊愕:“三哥这是什么意思?素云究竟惹了什么事?”

心里,已是翻起了千层巨浪。

他的俊颜近在咫尺,薄唇微启:“你不知道?”

林知意忍痛:“不知道。”

他的戾气收敛了些许,松开了她:“你让她去买什么?”

林知意顿了顿,才回答道:“制香材料。”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萧洹道,“若还不说实话,她今日必死无疑。”

林知意看着他,一字一句说:“我只让她去买制香的材料。她究竟犯了什么罪,还请三哥告知。”

萧洹见她镇定,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黑龙司早盯上了一家香料铺子,那家铺子表面是卖香料的,实际上却是帮见不得光的人伪造路引文书。也真是巧了,那么多香料铺子她不去,非去这一家,所以连她一块抓了。”

林知意的心一沉,直喊倒霉。

难怪他在珍宝阁的时候会是一身怒气,一开始没让她起身。

幸好素云今日是去看看那铺子的情况,身上只带着买香料的银子。

大雍百姓想离开户籍地,就得去官府申请路引文书。

若是没有路引,一律当成流民抓拿收押,贬为奴籍。

伪造一张假的路引文书至少要上百两,萧洹拿不到证据,却又生了疑心,所以才来逼问她,看她的反应。

“竟是如此?”她眨眨眼,抓住了萧洹的手腕,面上有几分伤心,“所以三哥是怀疑我想买假的身份路引离开京城?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萧洹抽回了自己的手。

显然不信任她。

他冷声道:“你惯会花言巧语,你的话有几分可信?”

林知意来了气:“我一个内宅女子,怎会知道那香料铺子私底下是干这个的?”

她挪了挪位置,离他远远的,又说:“我先前就叫门房的小厮打听哪里有茶芜香籽卖,是他说这一家会进这种西域货,我才叫素云去的。”

萧洹神色不虞,蛮横的将她拽了回来。

他抬手,擦去了她脸上那两滴血,眸光越发深邃深沉。

似乎下一瞬,这只手就要扼在她的喉咙上。

林知意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你若不信,大可传他问一问。”


在场之中除了世子,没人有如此内力。

萧洹神色不虞:“谁准你自作主张?”

“属下……”常衡察觉到主子的怒气,急忙跪下,“他如此卑鄙,应当挫骨扬灰,世子为何要留着他的性命?”

“你傻呀,他是云家后人,你家主子身上的毒一日未解,他一日都不能死。”慕时教训道。

“可他不是说……”

“你是真的傻,难怪他没派你去查云家。”慕时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典籍,“既然握有此毒的配方,我和师父加以研究,未必不能炼制出解药。不过前提是得保证这配方和炼制方法都是真的。”

萧洹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出手阻止。

常衡怔愣片刻后才恍然大悟。

如果典籍有问题,而云大爷又死了,那还能找谁去?

他一阵心惊,背脊尽是冷汗:“属下险些闯下大祸,甘愿受罚!”

“如有再犯,你自行了结。”萧洹心情低沉,声音冰冷。

随后就吩咐侍卫们开始善后,营造山匪洗劫的场景。

云大爷喜极而泣:“世子,小的一定竭尽所能,帮助这位公子研制解药,将功补过!”

云家人此刻再明白不过,他们已经成了阶下囚,什么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往后是想都别想了。

夜半,客栈燃起熊熊大火。

一队“山匪”也掳着人出了小镇。

马车上。

角落处的灯盏里摆放着一颗夜明珠,散发着莹莹光芒。

慕时掀着帘子看了又看,仍是一脸嫌弃:“要不是跟常衡这小子一同在庄子上长大,我真怀疑他是个奸细,是专门来害你的。”

他们三个只差两三岁。

常衡年纪最小,最喜欢追着萧洹跑。

“你此次带云家人去药谷,让他一路护送吧。”萧洹说道。

慕时嘴角抽了抽:“你这是不要他了?”

萧洹说:“你能自保,但云家人未必。”

慕时明白了,萧洹这是怕那背后之人在途中下手。

他道:“听说那个叫夏萍的丫鬟身家清白,你一开始才没有太防备,这样的一颗钉子,无论是挑选还是培养都不容易,你心里可有怀疑的人了?”

“朝中如今有不少人对我恨之入骨。”萧洹神色很淡。

这就是没头绪,慕时翻了个白眼,“给老皇帝卖命着实不容易啊。”

永明帝年纪越大,疑心越重,他们这条路没那么好走。

忽然,慕时不知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如今掌管黑龙司,怎么还未查到昭昭妹妹的下落?”

萧洹神色明显一僵,只是那萤光光芒不算明亮,他这短暂的失态并未让慕时察觉。

他转头看去,眼神玩味:“你那么多好妹妹,竟还记得她?”

慕时不服气,瞪了他一眼:“当年庄子有瘟疫肆虐,是她和夫人救了我们,如此救命大恩,我自然记得她。那些好妹妹哪能跟她比,我年过二十还不成婚,不就是为了等她嘛!”

萧洹越听面色越沉,目光也越发凌厉。

“你……你怎么一副想杀了我的样子?”慕时见他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色,百思不得其解。

“没什么。”萧洹别过头,不再搭理他。

慕时撇撇嘴,一直想着自己哪句话得罪了这祖宗。

对了,当时萧洹病的最重,脸上长满麻子,丑陋得很,昭昭妹妹就被他吓哭过,更不爱往他跟前凑。

萧洹心眼小,肯定还记着昭昭妹妹说他丑这一件事,所以才不乐意帮自己找人。

罢了,还是自己派人去查探吧,不指望这位祖宗了。

——

云家人在上京途中遇匪一事很快传回京城。


回去银月阁的时候,她就哭了一路。

刚进院子,夏荷就高兴的迎上来:“素云姐姐,姑娘醒了!咦?你怎么哭了?你受欺负了?”

素云忙的擦干泪痕,“是风迷了眼,不碍事。”

这小院坐向不好,虽是春日,平日里也没几缕阳光能照进屋子,屋内仍是阴阴冷冷。

素云绕过屏风,看到林知意坐在床榻上,背靠着软枕,一张精致小脸惨白无色,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膀两侧。

她烧了一日,眼尾红红的,看起来越发娇艳。

“姑娘终于醒了!”素云过去探了探林知意的额头,发现还是滚烫一片,“怎么还没退烧!”

“已经好很多了。”林知意声音沙哑,她微微蹙眉,“怎么哭了?”

素云别过身子,道:“奴婢……奴婢请不来府医才哭了会儿。”

“我受了惊吓,有些肝气郁结,又……”被萧洹折腾了半日。

林知意没说后面半句,顿了顿才接着道:“不严重,没两日就能好了,不用担心。”

素云本来不太敢说刚才的事情,却又怕姑娘蒙在鼓里,来日不知如何应对,还是简略说了说。

林知意却一脸平静,道:“原来是徐家的产业,难怪要封上半年。”

女子的生意最好做,珍宝阁每月估计能赚上几千两。

无论是徐国公府还是宫里,都需要银子支撑体面和发展势力,萧洹这是要一步一步的切断徐家的生意。

“世子是全然不顾及姑娘的处境。”素云气得跺脚。

林知意笑了笑:“一颗棋子,用得着顾及什么。不过薛姑姑说的不无道理,听雨轩对我不管不顾,王妃才不会疑心什么。”

萧洹三两下就让徐家断了一条财路,又折损了一个嫡女,已是彻底与徐家撕破脸。

燕王妃夹在中间,现在估计是气疯了。

外面风头大,她病了也能躲一躲。

打定主意后,林知意又说:“药箱里备着舒肝的丹药,我用上几颗就能好转了。”

半天下来,她声音已是沙哑得厉害,疲态尽显。

素云点点头急忙去拿了丹药,给林知意喂下,又用老法子给她擦拭身子降温,希望姑娘赶紧退烧。

——

萧洹平日只走东苑那边的东角门。

今日,那角门站着一人。

黑木马车停定,萧洹还在踩着马凳下车,桂嬷嬷就迎上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世子,王妃今日做了您最爱吃的珍珠翡翠汤,您过去用一碗吧?”

萧洹瞥了桂嬷嬷一眼,并没拒绝:“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桂嬷嬷松了口气,高高兴兴的回了慈安堂禀告。

燕王妃笑道:“看来他眼里还是有我这个母亲的。”

此事还有回缓的余地。

桂嬷嬷奉承道:“王妃如此用心,世子怎会不知。”

燕王妃点点头,去了小厨房在外面叮嘱厨娘:“多放点鱼丸,世子喜欢吃。”

厨娘应下。

燕王妃巡视一圈,确定问题不大,才回了偏厅等着。

可这一等,天色都暗了,还不见萧洹的身影。

燕王妃面上有隐隐的不耐,桂嬷嬷急忙再去请一次。

可她进不了听雨轩,只能在角门那儿等着。

足足等了两刻钟,才见萧洹来了。

桂嬷嬷只敢心中恼怒,脸上不敢有半点不悦,规规矩矩的提着灯笼在前引路。

燕王妃早已是一肚子火。

做儿子的,竟还要母亲饿着肚子等他,着实过分!

“你竟如此不孝!”燕王妃没让人摆饭,先开口训斥。

偏厅里点着不少蜡烛灯盏,异常明亮。

萧洹见她一张精致的脸尽是怒气,连褶子都多了几道,他心情似是更加愉悦,冷冷嘲讽道:“想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等这么一会都不耐烦了?”

“你!”

“怎么?王妃不是想求我对徐家高抬贵手,只是单纯的想与我用一顿饭?”萧洹道。

燕王妃面色阴沉,挥手让婢女退下。

厅里无人,她才开始示弱:“洹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为了给你做珍珠翡翠汤,在小厨房忙活了一下午……”

“得了吧,你穿金戴银,身上没有一点油烟味,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忙活了一下午。”萧洹直接拆穿。

他丝毫不给面子,燕王妃面如菜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她直视着萧洹:“如今你得了陛下的赏识,越发的目中无人了。你别忘了,当日你能归京,你能被封为燕王世子,你能当上黑龙司指挥使,徐家究竟出了多少力!”

萧洹大马金刀的坐着,单手支颐,姿势恣意,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是大哥在秋猎时摔断了腿,徐家指望不上他了,你和徐家才想办法将我调派回京,但也仅仅让我回京而已。”

“我能被封为燕王世子,一是我投了个投胎,成了父王的儿子,二是我在北境立下不少军功。至于我为何能当上指挥使,是因为当年我救驾有功,单枪匹马斩杀二十名刺客,命都差点没了。”

“你和徐家别那厚脸皮,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

这几句话下来,燕王妃险些被气得心梗。

她恼羞成怒,拍案而起:“你这白眼狼……我生你养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生我养我?”萧洹笑意敛去,“只是有个江湖术士上门说我命犯孤星,你生怕自己受了牵连,就即刻命人将我送去偏僻庄子上,那会我才四岁。”

燕王妃咬咬牙,为自己辩解:“那术士说的煞有其事,为了王府我不得不这样做,而且我也不知道庄子上那些婆子这般可恶,竟如此虐待于你。”

她知道萧洹只是渴求母爱,博得自己的关注。

她挤出泪水,似是非常的伤心,上前要抓住萧洹的手。

萧洹眸光很冷,拂袖甩开了她的手:“你不必在这惺惺作态,父王接我回府时,我就说过不会再认你做母亲。”

燕王妃愣了愣,很快想明白:“你是记恨我,所以才要对付徐家?”

她怒气当即卷来,骂道:“你要恨就恨我,何必与徐家过不去!你与徐家闹成这样,你置我于何地!”


一声呵斥,吓得萧玉淑浑身发抖,赶紧退开了几步,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

林知意下意识要将发簪取下来。

谁知那女子气得绿了脸:“别用你的脏手碰本郡主的东西!”

一个嬷嬷赶紧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发簪摘下来,反复查看有没有损坏。

确认没有损坏后,她就皱着眉头怒斥道:“这可是郡主自己画的图纸,在珍宝阁订做发簪,怎么就戴在了你的头上?!”

“见过昌裕郡主!”女掌柜快步走出,抢先说道,“是这娘子瞧见这发簪精美,说自己哥哥是黑龙司的指挥使,若不给她试戴,她就让自己哥哥过来把店给砸了,小的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才拿过来给她试戴的。”

林知意的心咯噔一跳。

这位昌裕郡主是端阳长公主的爱女,听说她极好打扮,花费奢靡,令人咂舌。

最重要的是,她与萧玉芙、徐岚不睦已久。

林知意镇定的行了礼,解释道:“是这女掌柜将发簪取回来让小女试戴的,是她扯谎,还请郡主明察。”

昌裕郡主皱皱眉头,想要好好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可此时徐岚和萧玉芙都走了上来,敷衍行礼,喊了一声见过昌裕郡主。

萧玉芙:“郡主别这么小气嘛,一支发簪罢了,你不至于要跟我五妹妹计较吧?”

徐岚:“我这五表妹的父亲对燕王有恩,表哥一向宠着她,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今日的无礼吧。”

两句话下来,激得昌裕郡主一张脸黑了又黑。

“我说她怎的如此嚣张跋扈,原来是你们带来的!天子脚下,萧洹竟敢如此纵容自己的义妹,真是无法无天了!”

三人舌枪唇战,如同在战场上刀光剑影,谁看了都知道她们嫌隙不小。

店里的客人急忙退到了一边,免得殃及池鱼。

林知意看到这一幕,心沉了又沉。

徐岚和萧玉芙越维护她,昌裕郡主越不会放过她。

教训她只是表面的,实际上是冲着萧洹来的。

店里人多口杂,再加上昌裕郡主大闹后,徐家就能添油加醋以此来大做文章。

短短瞬间,她心里也不知骂了萧洹多少句,两人缠上之后,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了。

林知意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萧玉淑,道:“六妹妹,你刚刚就在我身侧,你可否为我说一句公道话?”

萧玉淑埋着头不敢看她,双手拧紧了帕子,支支吾吾道:“确实是……确实是你欺压女掌柜,让她把发簪拿过来给你试戴的,我……不敢说谎话……”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昌裕郡主怒气难消,狠狠地瞪了林知意一眼,“没想到一个寄养在燕王府孤女,都敢骑在本郡主头上撒野!本郡主要进宫!”

林知意心神一慌。

若昌裕郡主进宫告了状,陛下必然会传召萧洹问话。

她只是个纾解热毒的玩意儿,为保自己的官职和亲妹妹,他只会将罪名推到她头上。

“郡主且慢!”林知意喊了一声,决定剑走偏锋,“小女是觉得发簪美则美矣,却像是缺了点什么,所以才让女掌柜把发簪拿过来试戴一下,并非有意不敬。”

这话一出,倒是让徐岚二人愣住了。

这是说昌裕郡主设计的东西不好?

林知意是傻了还是疯了?竟然自掘坟墓。

嬷嬷义愤填膺:“你好生放肆!轮得到你来说郡主的东西不好?”

她冲过去便想打林知意一巴掌。

“嬷嬷!”昌裕郡主喊住人,脾气稍稍收敛,两道远山眉蹙起,抬步走过去,用锐利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会做首饰?”

林知意轻轻摇头:“小女虽不会做首饰,但还有几分眼光。”

她这话甚是狂妄自大,顿时引得昌裕郡主冷嗤一声:“你这身衣裙是三年前的款式,那菊花银簪更别说了,得是十几年前的老物件了吧?就你这样的土包子,也敢说自己有眼光?”

正因林知意穿成这样,她刚刚才这么生气。

她设计的发簪被一个土包子戴在头上,不仅玷污了她的设计,更是糟蹋了她的心血!

林知意脸上没有任何窘迫羞恼,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果然,自己这路子算是走对了。

昌裕郡主没让嬷嬷打她,想来也是觉得自己的设计不算满意,想听听她的真话。

她转身指着匣子里的发簪,不亢不卑说道:“郡主,依小女愚见,这宝石花应该换成粉色碧玺,整支簪子的色彩便能更加相得益彰。”

“你懂什么……”昌裕郡主声音戛然而止,眼珠子一转,就转头看向地上的女掌柜。

“可有差不多大小的粉色碧玺?”她催促道,“都给本郡主拿过来。”

珍宝阁接订做的生意,自然有宝石材料供客人挑选。

女掌柜赶紧爬起来,让伙计端了几盘粉色碧玺出来。

昌裕郡主挑选了几颗成色不错的,放在发簪比了比,眉眼一亮,神色雀跃:“果真如你所说更加协调了。”

如此一来,不仅蝴蝶灵动,就连多宝花也鲜活了起来。

她在画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

昌裕郡主刚刚还怒气冲冲,这会儿就扬起笑意,拉住林知意的手:“你果然是有几分眼光,你快随我回府,再帮我看看其他画稿。”

林知意愣了愣,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眼眸,才知对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说真的。

她放下心头巨石的同时,更是涌上一股热意。

她以养女身份留在燕王府,每次赴宴,别人嘴上喊着五姑娘,眼中的鄙夷和轻蔑却是毫不掩饰的。

这样的真诚目光,林知意也不知道多久没见过了。

萧玉芙不敢相信,上前一步脱口而出:“她身份卑微,戴了你的发簪,你不责罚她就罢了,怎么还邀请她去你府上了?!”

昌裕郡主脾性古怪,因为自己身份尊贵,向来是懒得给京中贵女卖笑脸的。

见昌裕郡主这会儿与林知意交好,萧玉芙瞬间憋了一肚子火,就连徐岚也堵不住她的嘴。

林知意神色淡淡的,慢声说:“四姐姐,刚刚你不是还维护我的吗?怎么看见郡主不惩罚我,你反倒不高兴了?”

这番话点醒了昌裕郡主,她瞅着对面两人,眼里带着疑惑。

萧玉芙一噎。

徐岚知道没法借刀杀人了,干脆破罐子摔破,面色冰冷起来:“郡主饶过你,是郡主大度。可你借着表哥的名号狐假虎威,败坏了表哥和燕王府的名声,你四姐姐如何说不得你?”

就算昌裕郡主不计较了,她也不会让林知意好过!

“可不是!你只是我家的养女,怎敢如此嚣张跋扈?今日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来日岂不是更加猖狂了?”萧玉芙微抬下巴,气势汹汹,“来人,抓住她!”


想要驱蚊,必有艾叶和丁香等物,但味道混在一起算不上好闻。

可加上那从西域来的茶芜香籽,香味就大不一样了。

不过多一分太浓烈,少一分太清冽,林知意知道他挑剔,又见惯了好东西,前前后后配了好几次才算满意。

许久没去听雨轩送东西,林知意今日也无需绕路躲人,带着素云就过去了。

角门的侍卫依旧没拦她。

进了听雨轩,就有婢女迎上来,微微屈膝行礼:“五姑娘,世子在莲花池那边,奴婢带您过去。”

“有劳了。”林知意微微颔首。

东苑的莲花池不小。

绿莹莹的荷叶几乎铺满了整个池子。

婢女领着她到了岸边的八角琉璃亭,四周挂着流光薄纱,隐约见到萧洹那修长的身影。

林知意道了声谢,让素云在外等着,便拿着装着香料的匣子走进去。

亭中石桌上,摆着一副玉石棋盘以及鎏金缠枝熏炉,香雾袅袅,气味冷冽。

萧洹一袭月白袍子,头发半披,徐徐微风吹动他额间几缕碎发,难得透出了几分温润如玉。

他盯着棋盘上的残局,听见她的喊声,没有抬头,不冷不热的说了句:“难得,还以为你要多休养几日。”

这话听起来怎么阴阳怪气的?

他是在朝堂上受气了?

林知意抿抿嘴,道:“托三哥的福,我的身子已经大好,所以就配了些驱蚊的熏香拿过来。”

萧洹终于抬眸看她。

眼神很冷。

目光下移,落在她双手捧着的方形锦盒上。

他抿紧了薄唇,又不说话了。

林知意只觉得他那目光如刀,刺得她很不舒服,她站在那儿仿佛度日如年。

她率先打破僵局,小心翼翼问道:“不如我来把熏炉里的香料换一换?三哥看看喜不喜欢?”

他还是没做声。

林知意最讨厌他这幅死样子,不高兴了便一句话不说,摆着一张臭脸。

以前她看了心里就害怕,也待在一旁不说话。

谁知他的脸色更臭了,接着就将她折腾更狠。

不过经过半年的相处,她也大致摸清他的性子,只要他没拒绝,那就是可以。

她将锦盒放在石桌一角,开始忙活更换熏香。

不多时,便有阵阵的香味弥漫开来。

终于,萧洹在残局上落下一个白子,开了他的尊口:“你平日制的香,先送了我这儿,再送慈安堂,有时候还不忘送些给管事妈妈们,这府里就数你最会左右逢源。”

林知意愣了愣,心中涌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无父无母,寄人篱下,若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会,还如何在王府活得下去?

那些管事妈妈最爱扣着银月阁的用度,她平日得送些银两又或者一些小玩意,她们才会把东西送来。

她压下心底酸意,问:“三哥不喜欢这种香味吗?是觉得淡了还是浓了?”

她脑海里过着配方,想着该如何改良。

萧洹那双丹凤眼扫了她一眼:“你制的香,人人皆有,你怎就好意思借着我的威势去教训人?”

她怎就不明白,既然要他做靠山,送他的东西就该是独一份。

旁人有的,他不屑要!

林知意听明白了,原来是觉得她狐假虎威,恃宠生娇,打了他的亲妹妹。

可那日,明明是萧玉芙先动的手。

“三哥不喜欢,那我往后就不送便是。”林知意心凉了半截,要去将锦盒拿起。

没成想萧洹眼眸更冷,拂袖一扫,哐当一声响,锦盒摔落,里面的香粉也洒落了一地。


“绍宁,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做什么?”后边,来了一个贵妇人,身后跟着一个小姑娘和好些丫鬟婆子。

贵妇人一身深绿色团花纹衣裙,容貌端丽,头上那支碧玉七宝玲珑簪便彰显着她的身份不低。

林知意在宴席上拜见过她,自然认得,当即就屈膝行礼:“见过伯夫人。”

“今日五姑娘的礼数还挺周全的。”永昌伯夫人眼底有毫不遮掩的鄙夷,语气更是嘲讽,“真是难得。”

显然是记着当日在燕王府等了她许久的仇。

林知意有些羞愧,面容一红,又再郑重行礼赔罪:“那日是知意怠慢,请伯夫人原谅。”

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红晕,看的张绍宁面红心跳:“我母亲没有怪你,快起来吧。”

永昌伯夫人瞥了眼林知意,尽管一身清雅素色衣裙,没有佩戴任何名贵饰物,此女仍是容色出众,楚楚动人。

好一个倾城尤物。

难怪儿子连念书的心思都没了。

她心里叹息,只想赶紧离开:“五姑娘一片孝心,你何必强人所难?我们就先下山回京吧。”

“可……”

永昌伯夫人瞪了他一眼。

张绍宁硬着头皮,还是选择违抗母命:“母亲,要么你们先下山回京,给我留两个人……”

“住嘴!”永昌伯夫人呵斥,“你是想挨家法吗?”

张绍宁豁出去了:“等我将五姑娘平安送回府,我就去祠堂领家法。”

永昌伯夫人被气得不轻,要当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羞耻的儿子。

“母亲,你别生气。”她身侧的小姑娘嘴唇微微发紫,长得瘦弱,目光却是纯真,“林姐姐,你就随我们一同回去吧?你不知道,四哥哥经常在我面前说你……”

张绍宁忙的捂住她的嘴:“七妹妹,你别乱说话!”

林知意猜到七姑娘后面要说什么,她没看张绍宁一眼,赶紧向永昌伯夫人告辞,以免再生事端。

主仆二人脚步飞快离开了那偏院。

林知意面色绷紧,脑子思索着暗卫听到了多少,等萧洹回京,自己该如何解释。

她轻叹一声,才去找熟悉的小师父添了香油。

再等上两盏茶的时间,天色也不早了,她才下山回京。

这段路是山路,不算平整,马车摇摇晃晃。

忽然,前边响起马蹄声,车夫把车停了下来。

林知意使了个眼神,素云就去挑起帘子看了看。

骑马拦路的是暗卫。

车夫和护卫也是镇定,并不惊奇,林知意便知道他们都是萧洹的人,估计几人先前就打过照面了。

“五姑娘。”暗卫拉着缰绳,例行禀报,“前头有山匪作乱,我们掉头回寺里避一避。”

林知意蹙眉,白马寺距离京城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路程,附近一向都是风平浪静的。

别处的山匪过来,怎么都需要一两天的时日,怎么朝廷刚下剿匪的旨意,就有山匪在这边作乱了?

她好奇问道:“山匪劫的是伯爵府?”

暗卫微眯眼睛:“世子只让我们保护姑娘的安全,姑娘不必管这些闲事。”

看着林知意那张娇艳明媚的脸,他并没当其是主子看待,说话自然没多少恭敬之意。

他们这是不想掺和。

林知意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她本想退回去,可想到张七姑娘那双纯真的眼眸,最终她还是咬咬牙,一双眼眸逐渐透出凌厉之意,道:“事关人命,又可能牵连到三哥,这也是闲事?”

暗卫愣了愣,只觉得这凌厉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让他生出了几分敬畏。


说罢,她又朝着沁芳苑那些丫鬟婆子淡淡一笑,有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还不拉好你家姑娘。”

既然萧洹已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避无可避,那就狐假虎威了。

下人们惊了惊,赶紧过去把人拉住:“姑娘冷静些。”

昨晚是什么形势,她们看得一清二楚。

这林知意,如今是动不得了!

“你……”萧玉芙怎会看不出来,气红了脸,“你这狐媚子勾引三哥,他是受你蒙蔽!”

“你是亲眼见着了?”林知意反问,“三哥的脾气一向很差,你在这胡言乱语,也不怕自己被割舌头?”

有了两次阴影,萧玉芙顿时被吓得面色青白,后退了几步。

她仍是嘴硬:“我可是他的亲妹妹。”

林知意笑了笑,提醒道:“我无权无势,人又刚刚醒过来,如何有机会在外头散播流言?此事是三哥所为,可见他连王妃这个亲生母亲的名声不顾,又怎会在意你这个亲妹妹。”

萧玉芙呼吸乱了几分。

其实她也早已猜到,可她不敢去找自家三哥算账,唯有来找林知意出气了。

她咬咬牙,道:“你得意什么,他不过是利用你!你也说了自己无权无势,你能帮到三哥什么,他现在利用完你,怎还会管你的死活!”

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着,若她今日不报这仇,她日后在王府还怎么昂首挺胸?

她狠声吩咐:“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一个孤女而已,三哥岂会将她放在心上!我才是三哥的亲妹妹!”

丫鬟婆子们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又怕林知意跟世子告状,正左右为难着,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呵斥:

“玉芙,你为何还如此任性?!”

是燕王妃来了。

屋子本就不大,又进来几人,屋里几乎连转身的地儿都没有了。

燕王妃仍是一身华服珠翠,端庄雍容。

她眼底有两团乌青,连脂粉都遮掩不住。

“母妃……”萧玉芙又听见呵斥,鼻子一酸,“女儿没有任性,是她打了我。”

燕王妃仍是一改常态,板着脸继续训斥:“我昨晚就教训过你,知意是你的五妹妹,你这个做姐姐的自当爱护照顾她,你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吓唬知意,挨打了是活该。”

萧洹并不在这儿。

可她的母妃仍旧没有为自己出头,萧玉芙愣了愣,已是委屈的哭起来:“母妃,我是想帮你出气……”

燕王妃毫不领情,眼底反而掠过一抹厌恶。

都怪自己太宠着这个女儿。

玉芙高傲娇蛮,萧洹回京后,她只顾着向听雨轩讨要东西,若让她像林知意和萧玉淑那样,偶尔做些糕点什么的送过去,她总会说自己可是嫡出的,又与三哥是同胞兄妹,不必用这些手段去争宠。

这下倒好,萧洹更是连半分亲情都不顾了。

“送四姑娘回去,禁足一个月。”燕王妃看到被子上的粥水,瞪了那些下人一眼,厉声道,“以后四姑娘若再任性妄为,就将你们通通发卖。”

下人们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又拉又扯的,赶紧将萧玉芙带回沁芳苑。

燕王妃只留下桂嬷嬷,屋子一下子空了许多。

“五姑娘,王妃怕你大病初愈没胃口,就让小厨房煮了燕窝粥和几个清单小菜。”桂嬷嬷说着,让夏荷先前煮的那盅百合粥收起来,摆上了自己带来的。

林知意低垂着头:“谢王妃挂念。”

“快吃点吧,你病了一场,人都瘦了一圈了。”燕王妃眉目温和,像一个慈母。


下人们都聚集到庭院来,他们面面相觑,心里还有点犹豫。

可紧接着院内就涌入了大批侍卫,好些人手持着火把,将庭院照亮。

有好些人急忙站出来,纷纷喊着自己这两日曾见过素云,愿意作证。

“你……你这逆子,你们……这不忠不义的奴才……”燕王妃捂着胸口,强行镇定,“一个太医之女,王爷岂会为她与我伤了夫妻情分。”

她哼了一声,呼吸逐渐平缓,转身走进屋子,随便萧洹闹腾。

会写字的下人亲写证词,不会写的则是签字画押。

常衡也觉得燕王妃说的有道理,低声道:“世子,就算证词送到王爷那儿也没多大用处吧?”

“尽管送去就是。”萧洹看了看夜色,“再将此事传扬出去,本世子觉得近日茶楼说的书没什么新意。”

——

银月阁的院门窄小,软轿无法进去,只能在外面落下。

素云挑起轿帘,轻唤一声,林知意并没反应。

她将灯笼提近看了眼,发现林知意已靠在一旁昏睡了过去,呼吸灼热沉重。

都怪她无用,没能给姑娘请到大夫,还害得姑娘的病又严重了。

“夏荷,你来帮……”

“让开。”身侧却传来一道低沉声音。

素云回头,看见萧洹从暗处走来。

身形修长,烫金的衣袍在月色下流淌着淡淡光芒,神色更是冷到极致。

素云退后,他已走到轿前将她抱起,走进银月阁。

两个丫鬟想跟进去,侍卫拦着:“请留步,世子请的那位名医不喜见外人。”

她们对视了一眼,只好留在外面候着。

屋中。

一个穿着素袍的男子早已坐在桌前等着。

瞧见萧洹抱着人进来,像是看见什么新鲜事儿一样:“哟,这就是你那五妹妹?我瞧瞧她长什么模样……”

萧洹侧身挡着,“等我唤你再进来。”

“无趣。”男子撇撇嘴。

寝室里传来好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待萧洹开了口,他才绕过屏风进去。

帐子撒下,床榻上的女子只露出一截如莲藕般的手腕。

见男子的目光在上面流连,萧洹又拿出帕子往上面一盖。

“……”男子嘴角抽了抽。

又不是天仙,至于吗?!

“还不把脉?”萧洹催促道。

“我这个灵芝堂的少东家还在温柔乡里,就被你的人扛着翻墙进府,你能不能客气点?”慕时极为不满。

说归说,但他的手还是搭在了帕子上。

眉头越皱越紧。

“她这身子……”慕时收回手,斟酌了一下,“她忧虑太过,郁结多年,身子本就气血亏空,又服用好一阵子的避孕药物,伤了根本,往后怕是不易有孕,寿数不长。”

他知道林知意是个可怜人。

她是害了萧洹中了奇毒,可她也没了清白,困身于这无间地狱里。

他看着萧洹的眼神多了几分轻蔑。

然而眼前这人的脸上却出现了几分惊愕。

慕时眨眨眼:“不是你让她服用的?”

萧洹微微侧头,神色冰冷,嘴唇抿紧。

袖子下,他一双拳头攥的很紧。

如果她清醒着,他定要问问她为什么,她就这般厌恶自己吗?

“有趣有趣,这林姑娘竟瞧不上我们这位世子大人。”慕时心里乐的不行。

“我再听见你多说半个字,你的舌头也别想要了。”萧洹面色阴沉,浑身戾气,冷冷威胁道。

慕时可不怕他,见他如此反应,又兴奋起来:“咦?你竟然生气了?难不成你早就不恨她了,心里有她了?”

萧洹人狠不废话,腰间的匕首拔出半截。

寒光在烛光下迸射。


华丽衣裳的袖子宽大,林知意用襻膊束着袖子,才去厨房忙碌起来。

她又累又饿,强撑着做好一碟栗子糕,胃部的疼痛越发明显。

发白的脸色染上了烛光的昏黄,冷汗浸湿了她鬓间的几缕碎发。

薛姑姑视若无睹,让人把栗子糕和一碗淮山百合粥送去书房,终于展颜笑了起来:“姑娘快些吃点东西垫一垫肚子吧,待会你还得服用丹药呢。”

她将避孕丹放在桌上。

林知意没资格生脾气,吃了几口冰冷的东西,便拿起避孕丹用水送服:“那我先回去了。”

薛姑姑含笑点头。

待人走后,一个婢女走到薛姑姑身前,担忧问道:“世子明明出门去了,若她向世子告状可如何是好?”

薛姑姑道:“一个见不得光的暖床玩意儿,她怎么敢?”

害得世子中毒,竟还想在听雨轩当主子享福,自己肯定要好好敲打一番,让她知道自己的斤两。

“那避孕丹……”

薛姑姑瞥了婢女一眼,目含警告:“管好你的嘴巴。”

就算穿上云锦衣裳,也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出身。

如此卑贱的女子,没资格生下世子第一个孩子。

她跟随照顾世子多年,自然要帮他断绝一切后患。

回到银月阁,林知意第一时间将那身云锦衣裳换了下来,放置在笼箱最底下。

夏荷见她面色不好,便说:“姑娘用饭了吗?奴婢去把饭菜热一热?”

“麻烦你了。”林知意微微颔首。

饭菜刚热好,素云就回来了。

她一张小脸有些煞白,难掩惊恐之色,“姑娘!”

看见林知意也安好,她的面色才稍稍好转。

“你没受欺负吧?”林知意忙的看了看她的周身。

“没有。”素云摇摇头,“奴婢只是被关在一处,被黑龙卫问了几句话。”

就算是屋中无人,她也习惯性的压低声音。

“亏得姑娘用了掩人耳目这一招,不然奴婢说什么都没用。”

那门房小厮就是个障眼法。

因为怕有人盯着素云,所以林知意先让人先去探一探路子,没真的打算办假文书。

果然,人进了香料铺子没多久,黑龙卫很快就到了。

就连珍宝阁的事儿,萧洹也了如指掌。

“没事就好。”林知意却有些心灰意冷,看着素云道,“你的身契在我手上,不如我烧了你的身契,你到外头去吧。”

一个人困在这里,也好过两个人困在这里。

素云神色一变,忙的摇摇头:“奴婢不走,奴婢哪里都不去!奴婢要留在你身边!”

“你跟着我,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林知意心中泛酸,“你可以去找你的家人。”

“他们把我卖进了牙行,早已算不上是奴婢的家人。”素云泪如雨下,“只有姑娘,才是奴婢的亲人。”

她七八岁就被林夫人买了回去,说是做奴婢,却没做过几天粗活。

原来林夫人是见女儿一人太孤单了,所以才买个年纪相仿的丫头陪着女儿一同长大,日后做女儿的陪嫁丫鬟,也能互相扶持帮衬。

如今老爷夫人都不在了,素云断不会这般没心肝,在此时撇下林知意离开。

林知意见她坚持,只好作罢,道:“你也该饿了,先用饭吧。”

饭菜是从大厨房拿回来的,又在锅里热过,味道着实不怎样。

不过两人早就习惯,很快吃好。

林知意的胃痛舒缓了大半,已是发困,素云帮她拆发卸妆,她很快就上床歇息。

只是亲眼见到黑龙卫行刑,她夜里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早上的时候果然又发起了高热。

素云急忙去请府医。

府医住在前院,一大早上就不见人影,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府里两位姑娘都病了,六姑娘尤为严重,说了一整晚的胡话。

早上等不到人,素云就去了一趟慈安堂,想求燕王妃派人去外面请大夫。

在王府里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出入,都得有王妃那边的牌子作证,再由门房小厮登记在册,这些公爵勋贵宅邸的规矩一向严格。

可她连慈安堂的大门都没能进。

“王妃去了四姑娘那儿。”看门的婢女瞥了素云一眼,她还有几分善心,“王妃昨晚就大发雷霆,半夜听见四姑娘病了,是黑着脸过去的,我劝你就别去触霉头了。”

素云也听林知意说过一嘴,知道世子又对徐家动了手。

燕王妃当下奈何不了世子,但为难她家姑娘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婢女是好心暗示。

别说外头的大夫了,就算是府医,今日也不可能去银月阁的。

“多谢姐姐。”素云替姑娘委屈,可还是道了谢才转身回去。

姑娘前些几日刚病了一场,身子还没好全,如今又发起高热,如果没有大夫开药,只怕熬不过这一关。

素云当即就改道去了听雨轩。

她不比林知意,侍卫将她拦在外面,过了好一会儿,薛姑姑才过来了。

素云忙道:“薛姑姑,我家姑娘病得厉害,不知薛姑姑可否去告知世子一声?”

薛姑姑顿时沉下脸。

这五姑娘当真厉害,病了也不放过勾引世子的机会。

“病了就去找府医,告知世子又有什么用。”

素云怔了怔,只好道:“府医一直留在沁芳苑,奴婢也见不到王妃……”

薛姑姑紧皱眉头:“所以你是想让听雨轩帮忙从外头请大夫?你这丫头好生没脑子,五姑娘昨日才惹了事,还坐了世子的马车回来,王妃特意调走府医,不就是想看看听雨轩的反应,你也不怕给世子招惹风波。”

“这……可是……”素云小脸苍白,“可姑娘着实烧得厉害……”

风波大又如何,姑娘的命更重要!

薛姑姑语重心长劝道:“那珍宝阁是徐家的产业,如今被封了,你家姑娘定是要受受苦,王妃才会消气。明白吗?”

素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

现在听雨轩利用完姑娘就不管不顾,让姑娘独自承受王妃和徐家的怒火,她心里涌上了悲愤的情绪。

她算是彻底明白,为何姑娘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离开燕王府,这上到主子,下到奴仆,都是一副令人恶心的嘴脸!

可偏偏她不能骂出口,还得扯出一抹笑来:“多谢薛姑姑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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