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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给大伯,我那已死的夫君又复活:裴行弃秦黛黛番外笔趣阁

自由汽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没错,就这样。打定主意之后,她就开始准备了。谷雨给她拿来绣篮:“小姐打算绣什么样子的花样?”男子佩戴的香囊不过就几种花样。“竹子!”男子不都喜欢代表清高高洁高雅的竹子吗?五月初五这一日,秦黛黛再一次早早的等在了裴行弃出府的路上。她手中紧紧地攥着自己绣好的香囊,眼中满是欣喜。也不知道裴行弃会不会接受这个香囊?就在她还在思考着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出现了。“裴郎。”她立即上前,嘴角弯弯。“裴郎,生辰吉乐。”她立马送上了祝福。他会开心的吧?少女怀着巨大的期待看着人,而后递上了自己的香囊。“裴郎,这是我亲手给你绣的香囊。”“望你能喜欢。”说完,她又故作娇羞的说了一句:“这便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要是他也能送她一件东西作为定情之物就好了。裴行弃垂...

主角:裴行弃秦黛黛   更新:2025-02-19 06: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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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行弃秦黛黛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给大伯,我那已死的夫君又复活:裴行弃秦黛黛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自由汽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错,就这样。打定主意之后,她就开始准备了。谷雨给她拿来绣篮:“小姐打算绣什么样子的花样?”男子佩戴的香囊不过就几种花样。“竹子!”男子不都喜欢代表清高高洁高雅的竹子吗?五月初五这一日,秦黛黛再一次早早的等在了裴行弃出府的路上。她手中紧紧地攥着自己绣好的香囊,眼中满是欣喜。也不知道裴行弃会不会接受这个香囊?就在她还在思考着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出现了。“裴郎。”她立即上前,嘴角弯弯。“裴郎,生辰吉乐。”她立马送上了祝福。他会开心的吧?少女怀着巨大的期待看着人,而后递上了自己的香囊。“裴郎,这是我亲手给你绣的香囊。”“望你能喜欢。”说完,她又故作娇羞的说了一句:“这便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要是他也能送她一件东西作为定情之物就好了。裴行弃垂...

《改嫁给大伯,我那已死的夫君又复活:裴行弃秦黛黛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没错,就这样。

打定主意之后,她就开始准备了。

谷雨给她拿来绣篮:“小姐打算绣什么样子的花样?”

男子佩戴的香囊不过就几种花样。

“竹子!”

男子不都喜欢代表清高高洁高雅的竹子吗?

五月初五这一日,秦黛黛再一次早早的等在了裴行弃出府的路上。

她手中紧紧地攥着自己绣好的香囊,眼中满是欣喜。

也不知道裴行弃会不会接受这个香囊?

就在她还在思考着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出现了。

“裴郎。”

她立即上前,嘴角弯弯。

“裴郎,生辰吉乐。”

她立马送上了祝福。

他会开心的吧?

少女怀着巨大的期待看着人,而后递上了自己的香囊。

“裴郎,这是我亲手给你绣的香囊。”

“望你能喜欢。”

说完,她又故作娇羞的说了一句:“这便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要是他也能送她一件东西作为定情之物就好了。

裴行弃垂眸望向她手中的东西,墨绿色的香囊上绣着嫩绿色的竹子。

真丑。

秦氏不仅蠢笨,连眼光都有问题。

秦黛黛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她继续开口询问:“我都送裴郎定情信物了,那裴郎可否将袖中的匕首赠与我?”

这样,他们才算互换定情信物。

裴行弃:“……”。

谁说要她的东西了?

定情信物?她倒也敢说。

这东西送给他,他都不要。

更可笑的是,秦氏还妄想要他的匕首作为定情信物!简直白日做梦。

谁与她定情了?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与她定情!

“滚。”

再敢烦他,他杀了她。

“裴郎不喜欢这香囊吗?”

“还是说裴郎不喜欢这颜色的香囊?”

“没关系,我可以重新做一个。”

“裴郎喜欢什么样子的香囊呢?”

她问,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

裴行弃懒得理她,脚步不停。

可少女再一次得寸进尺了。

“裴郎,你还没将匕首给我。”

她问他讨要定情信物。

裴行弃的胳膊被抓住,他周遭的气息瞬间一沉。

秦黛黛其实早就察觉到危险气息了,可她还是大着胆子继续缠着人。

“匕首对于裴郎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她询问着,很快又自言自语起来:“既然匕首对裴郎来说很重要,那我不要匕首了。”

“裴郎另送一样东西给我也是可以的。”

她的目光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天灰蒙蒙的,两人的身影并不是很清晰。

就在裴行弃思考着她又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少女突然飞快地踮起脚尖,而后胳膊挂在男人脖子上,她直接舔了一下他的唇。

“我知道的,裴郎是喜欢我的。”

她笑着说,说完,她趁着他还未回神,又咬了他耳朵一口。

当然,她咬在了耳尖的位置。

那一瞬间,裴行弃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

他全身上下仿佛有电流流过一般,浑身都麻了几分。

等他反应过来,他直接推开人,他身上的血液都沸腾了几分,可他说出口的话却如此冷漠无情。

“秦氏,找死。”

她竟然还敢放肆!

她当真不怕死。

他杀了她。

裴行弃直接掐住她的脖子,这一次,他用了十足的力气。

很快,她的脚底离开地面。

秦黛黛却还在将自己手中的香囊递给他。

“裴……郎,里面有我……去庙里求的平安符。”

“可保佑裴郎一生……平安顺遂。”

“裴郎,拿着。”

秦黛黛的脸色难看极了,呼吸也困难,可她还在期待。

下一刻,她手中的香囊被裴行弃直接丢入了河中。

秦黛黛:“……”。


秦黛黛见人久久无言,她装作生气委屈。

“罢了,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昨晚,我便不该来这。”

“是我谮越了,还请大伯哥忘了刚刚之事。”

说完,她就跑了。

裴行弃一脸深沉,他余光看着少女裙摆微荡,很快,她就跑远了。

他想,她倒也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

还敢亲他?不要命了?

裴行弃这会永远也想不到,接下来的日子,他日日都想亲秦黛黛。

……

秦黛黛跑得飞快,裙摆微荡,边跑她还故意边抬手做出用袖子拭泪的动作。

裴行弃余光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他的眉头瞬间紧皱,她哭了?

哭什么?

他刚刚没弄疼她吧?

裴行弃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心中有一股躁动在作祟,令他不喜。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直接冷脸。

秦氏哭了又如何?关他何事?

他最不喜女子哭哭啼啼、抽抽噎噎了。

很烦!

她应该庆幸,她刚刚没在他的面前哭,不然……

他杀了她。

裴行弃一脸冷漠,他指尖微蜷,眼中满是杀意。

看他的脑中又不禁闪过半夜发生的事情。

少女柔软的声音紧贴着他,口中一直呢喃着:“别怕。”

那一瞬间,他察觉到自己心底微痒,这种感觉让他陌生,他指尖立即攥紧。

很快,他就将脑中的一切摒弃掉。

想起秦黛黛的话,他周遭的气息越发森冷。

他绝无可能兼祧两房!

更不可能和秦氏有任何关系。

她是裴行策之妻,他厌恶裴行策,自然也厌恶她。

想完,男人起身去了后罩房。

幽蛇不懂,主子怎么又将衣服烧掉了?真是奇怪。

难道衣服弄到了什么很脏的东西?还洗不掉?

幽蛇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最后只能不想了。

一般到了雷雨夜,他们都不用值守在扶风院,因此,幽蛇并不知道昨晚秦黛黛来过。

裴行弃从沐浴完后,那脸色就一直没有温和过。

他换了一身绛紫色衣袍,腰间系同色系腰带。

男人的余光注意着那堆衣服灰烬,神色更冷了。

若不是秦氏……

他何至于将衣服烧了?

她最好不要再踏入扶风院半步,不然……

他直接将她的腿打折,让她以后走都不能走,这样,她自然不能再踏入这里。

裴行弃眼中充满凶狠,杀意尽显。

很快,他就出门了。

另一边秦黛黛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就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

“该死的裴行弃。”

“臭裴行弃。”

他竟然推她!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一点都不温柔!

她诅咒他,以后喜欢她!

然后!她才不要喜欢他!

她要他求着她喜欢。

少女气得心疼,枉她想着他,知道他怕打雷去陪着他,谁知道好心没好报!

当然,秦黛黛也只是一时心气,很快,她就蔫了。

她怎么可能能让裴行弃喜欢上她呢?

这根本就不用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况,他心有白月光未婚妻,如何会喜欢上她?

秦黛黛摇头,不再多想。

再等等吧!如果再过两个月她还不能成功讨好到裴行弃,她便只能另寻一条生路了。

她一定要保住父兄。

……

裴行气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心中不舒服是在七月初一这日。

烈日炎炎的七月已到,秦黛黛被热得动都不想动。

可哥哥约她,她不得不出门。

也不知道哥哥找她做什么?

等去了她才知道,哥哥竟然在京城城南处买下了一处宅子。

还有……好多冰块。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裴行策是一个负心郎。”

“他其实没死,还在外与旁人生儿育女。”

“谷雨,你说,他还值得我喜欢吗?”

秦黛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可悲可笑。

谷雨瞬间一脸怒意:“二公子怎么能这样?”

就算是梦中,二公子也不可以背叛小姐。

要知道,她家小姐可是幽州十三城数一数二的美人,谁都喜欢小姐!

秦黛黛听着她的话,笑了。

她就知道,谷雨永远站在她这边。

可惜,谷雨上辈子在她嫁入裴家的第二年就溺水而亡了。

如今想想,谷雨的死,会不会有蹊跷呢?

不行!不管有没有蹊跷,她们二人都得学会凫水才是。

“小姐日后都打算好了?”

谷雨还想劝劝她。

若小姐不喜二公子了,大不了回幽州。

她相信老爷和公子一定会开心的。

秦家是皇商,就算小姐二嫁,也能择一户好人家再嫁。

再不济,小姐去书院转一圈,若看上哪个俊俏书生,将他养下也不无不可,老爷和公子定会养小姐一辈子的。

“嗯。”

她不会离开裴家的。

她的仇人都在这里,唯一能救父兄的希望也在这里,她不走。

父亲和哥哥以后会下牢狱这件事,她倒是没和谷雨一个小丫鬟说,知道越多,可能越危险。

“奴婢一定永远守在小姐身边。”

既然小姐决定了,那她一定支持陪伴小姐。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秦黛黛让她退下,眼中满是笑意。

她就知道,谷雨永远都是以她为主。

这一晚,秦黛黛又做了一个梦。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今晚没做噩梦,反倒做了一个……春梦。

梦里的她穿着那身薄纱,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正是裴行弃。

他们在……洞房。

梦里的她,冷汗津津,眼中含泪。

梦中,是极致的暧昧。

不过,秦黛黛醒后根本就不记得这个梦。

又是新的一日,今日是三月初三,院中有花悄悄开了一朵。

今日少女穿了一身淡粉色衣裙,那是江南锦,透着极致奢华。

打扮完,她又掐着时间去春归院陪老祖宗。

巳时初,裴行弃下朝归来。

他刚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屋内传出的笑声。

女子的笑声甜腻清脆,也不知道讲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裴行弃听见这道笑声的时候,他的脚步下意识停住,他瞬间要离开。

顾嬷嬷给他见礼:“见过大公子。”

她刚刚行完礼却见裴行弃转身要离开。

“大公子不进去吗?”

裴行弃没出声,只是眉头一直拧着。

屋内的老祖宗虽然老了,但她的耳朵还很好,她听见了屋外的声音。

“弃哥儿来了?”

她出声,裴行弃不好再装作听不见。

“祖母有客人,孙儿先行离开,改日再来请安。”

他不想见到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老祖宗听着这话,她走出门。

秦黛黛当然紧跟着。

“裴郎。”

她直接喊的裴郎。

反正她和他的关系,府中上下皆知,该如何喊,都行。

她当然想喊的亲密些,这样,他或许更容易心动些?

老祖宗也开口了:“什么客人?”

“她是黛黛,是我们裴家的人,才不是客人。”

老祖宗反驳他。

裴行弃却没再开口,他甚至看都不看一旁娇俏的少女一眼。

好一会之后,男人告辞。

“孙儿还有事,便先离开。”

老祖宗知道他事务繁忙,也没强留。

“晚上不要忙太晚回府。”

她这个孙儿哪哪都好,就是有些不爱回府,总要在大理寺忙到很晚才回来。

裴行弃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秦黛黛见状,她也告辞了。

她想跟上裴行弃,看看待会有没有机会和人说说话。

然而,她没机会。

她刚刚走到花园处,却见裴行弃站在假山旁,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一身白衣的姑娘。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就想起来,这是谁。

这就是裴行弃的未婚妻——王语嫣王姑娘。

秦黛黛没有偷看人未婚夫妻谈情的习惯。

在知道自己没机会和裴行弃说上话之后,她就打算回去休息了。

另一边的裴行弃眉头依旧拧着,他看着眼前一身素白的姑娘,眼中依旧满是淡漠。

当然,此刻的他还是和从前有些不同的,他的眼中少了杀戮。

“阿弃,你说我今日这身好看吗?”

王语嫣特意在他跟前转了一圈,嘴角弯弯。

裴行弃就像是一块木头,他沉默不语。

王语嫣脸上微僵,不过,她还是继续笑着说:“阿弃,听说老祖宗让你兼祧两房?”

“我……”

她其实很在意。

可她的出身不高,她只是一个庶长女,能攀上这门亲已经用尽了她的所有手段。

她又能说什么?

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和另一个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

王语嫣眼眶微红,她半垂眸。

也只有这个时候,裴行弃的那双黑眸才会一直盯着她看。

“绝无可能。”

他给了她一个答复。

兼祧两妻,绝不可能。

她既是他的未婚妻,他自会尊重她。

“真的?”

王语嫣不可置信的抬眸,眼中有惊喜,她泪眼朦胧。

裴行弃到底喉结微滚,“嗯”了一声。

“阿弃真好。”

王语嫣笑着说,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裴行弃却不再多说什么,他依旧一脸冰冷。

“阿弃若还要忙,就先去忙吧!”

王语嫣知道他忙,倒也不敢一直耽搁他。

她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目的也达到了,这样就好。

裴行弃直接离开,脚步沉稳。

王语嫣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她若不是冒领了别人的功劳,如何能成为裴行弃的未婚妻?

……


可他没空将血拭去,他在发呆。

他其实也不知道,他刚刚为什么没将秦黛黛杀了?

他该杀了她的。

可……

裴行弃抿紧唇,他突然有些头疼。

他的耳边仿佛还萦绕着少女刚刚说的话,她的嗓音甜腻又软,让人生厌。

除了六岁时王语嫣和他说别怕,秦黛黛是第二个总和他说别怕的人。

所以,他为什么刚刚没杀她呢?

裴行弃想不通,嘴角紧抿。

不过,想不通就别想,这次就先放过她!下次,她若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看他饶不饶她!

像秦黛黛这样的女人,死不足惜。

他才不会相信她的谎言!

心中有他?这四个字简直可笑。

……

秦黛黛回屋之后就立即坐到了铜镜前检查脖子,她生怕留疤。

脖子要是留疤了,该多难看?

少女都爱美,她万万不能接受自己身上有一点点疤痕。

该死的裴行弃,他太狠了。

像他这样的人,真的会有人喜欢他吗?真的会有人一直忍受他吗?

反正,她是受不了这种人的。

秦黛黛手中拿着帕子给自己擦伤口,她心中懊恼极了。

早知道今天出门的时候就该看看日子,到底宜不宜出门?

少女心想,她暗暗下定决心,等保住父兄之后,她还是离开裴府的好。

这样的日子,不如父兄身边舒服。

父亲和哥哥从前都很疼她,只要她乖乖认错,他们一定既往不咎。

“小姐疼不疼?”

谷雨已经哭了。

小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小姐肯定很疼!呜呜!是她没有保护好小姐。

“不疼。”

“真的不疼,别哭。”

秦黛黛安抚着她,心中暗骂裴行弃。

她再一次刷新对他的认知:清冷,阴郁,手段够狠,疯批!

这种人,不好相与。

“小姐,我们回幽州吧?”

“老祖宗那么疼您,您就说后悔了,不想嫁给二公子了。”

“老祖宗一定会放您离开的。”

谷雨话都说不清楚了,她开始胡说八道。

秦黛黛摇头,“走不了的。”

就算真的能走,她不被扒一层皮下来,难。

老祖宗虽然疼她,但她从未主动提起让她和离的事情。

他们裴家,就没有和离这一说。

“我留在这里还有一些必要留下的理由。”

“再过些日子吧!”

等父兄平安度过这一劫,她再离开裴家。

“奴婢给小姐擦药。”

谷雨不再劝,拿来药膏给她擦药。

这一日过后,秦黛黛歇了几天没出现在裴行弃跟前。

转眼到了三月二十三日,谷雨开心的跑了进来。

“小姐,信。”

老爷和公子终于寄信来了。

秦黛黛听完,瞬间开心。

“在哪里?”

“快让我看看。”

父亲和哥哥在信中说了什么呢?

“小姐。”

谷雨将信递给她之后就候在了一旁。

秦黛黛开始看信,一开始看的时候,她脸上有些忐忑,可没有,她就又是哭又是笑的了。

“小姐,信中说了什么?”

难道老爷责备小姐了?

谷雨担心,她最怕小姐哭了,她会心疼。

“爹爹没怪我。”

“爹爹还在关心我。”

“哥哥也是,他们都在关心我。”

她就知道,哥哥和爹爹他们都不会怪她的。

是她错了,不顾他们的关心非要嫁给一块牌位。

秦黛黛哭得厉害,心中却有些熨帖。

她后悔自己出嫁三个月才给他们写了一封信。

若不是她重来一世,她可能还不敢寄信回去,她怕爹爹和哥哥生气。

还好,这次,一切都来得及。

“小姐要回信吗?”

谷雨打算去准备笔墨纸砚。

“嗯。”

她以后要和爹爹和哥哥保持联系。


雨有些倾斜,等她到房门口,身上的衣裳都湿了。

秦黛黛没敲门,她直接推门进去了。

果不其然,裴行弃又躲在了阴暗角落处。

“裴郎。”

她下意识跑过去,而后趁着人没注意的时候抱住了他。

裴行弃在察觉到少女的柔软的时候,他瞬间回神。

秦氏?

她怎么又来了?

男人的面上有一瞬间的黑,他的指尖攥紧。

他伸手就要推开人,可没一会,一个响雷又落下,他的手瞬间僵住。

少女心有所感,她将他抱得更紧了。

“裴郎,别怕。”

她哄着他,手心轻拍他的后背。

不知为何,裴行弃突然觉得很舒服。

少女的身体无比软,身上的味道也好闻。

裴行弃知道,他该狠狠地将人推开的, 可这会,他心中竟然生出了淡淡不舍。

被她抱着,他的心确实安定了许多,雷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为什么?

老祖宗将他养在身下多年都不知道他怕雷。

可她,只见过他一次反常,就知道他怕雷。

她当真就那么关心他?所以只要有关他的事,她什么都能注意到?

裴行弃想到这里,呼吸骤然急促了几分。

秦黛黛还在哄着他:“裴郎,别怕。”

“别怕。”

她一直呢喃,哄着他。

裴行弃原本早已裂开一点的口子又大了几分,那仿佛有什么在肆意生长了。

两人就这样紧紧抱着,屋外雨声肆意。

秦黛黛一直没等到人推开他,她困得睡着了。

裴行弃听着耳边略微平稳的呼吸声,他知道,她睡着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的眉头紧皱起。

她就那么信得过他?这样也能睡着?

她不怕他杀了她?

他威胁过她那么多次,她还如此……信任他?

男人的心,又一次乱了。

屋外的雷声不断,裴行弃浑身仿佛没了力气。

后来,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也这样睡着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入睡得这般快,还没再做过噩梦。

两人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天亮。

秦黛黛先醒来的,醒来时,她自己都震惊了。

她怎么还和裴行弃抱着?

他昨晚没推开她?

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也在睡觉?他似乎 还没醒?

秦黛黛悄悄抬眸,她看着男人的睡颜,心中得意。

裴行弃该不会已经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了吧?

那他们……

就在秦黛黛开心的时候,男人醒了。

四目相对,她率先惊喜开口:“裴郎抱着我睡了一晚。”

“裴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睡在一起。”

“那……裴郎……是不是愿意兼祧两房了?”

她一脸欢喜,仿佛他已经答应了。

裴行弃一觉睡醒,他还写没回神。

等他回神的时候,少女已经亲上他的唇了。

这次,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过分,她竟然……将舌尖伸进了他的唇中,肆意挑弄。

裴行弃何时被这样过,他瞬间浑身都不对劲了。

男人的指尖攥紧,下一刻,她被狠狠地推开了。

秦黛黛故作无辜:“夫妻情趣,裴郎不懂吗?”

夫妻,总要做更亲密的事情的。

就这样,他就受不了了?

要不要她借他两本春宫图看看?

她全都是从春宫图内学的。

裴行弃脸色森然,眼中带着冰渣子,仿佛要将她凌迟。

秦氏这个下作的女子!

谁教她这般亲他的?

她竟然还在妄想他兼祧两房?他不是让她少做白日梦?她还没有记住?

蠢!

裴行弃心中怒气翻涌,可他并不知道,怒气之下,他其实在紧张。

此前,他从未和女子如此亲近过。


说完,她携着谷雨匆匆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远去,裴行弃还久久没回神。

他喊她什么?

大伯哥?

什么叫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什么叫让他放心?她以后都不会缠着他了?

裴行弃想不通她的意思,所以,她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她真的不会再……纠缠他?

男人不禁又看向了马车离开的方向,她刚刚好像真的不是特意在这等他的。

她出府又要做什么?

不知道为何,裴行弃的心中顿起一股躁意。

他想不通这股躁意从何而来,他的神色更差了。

不管如何!

他才不会相信秦氏这个下作女子的话。

她这次,最好说到做到,不然……

死!

男人冷漠的回了房间,刚从外面回来,他想要洗去一切脏污。

幽蛇给他备好衣服之后就退下了。

……

另一边马车里的秦黛黛拿下幂篱,她撩开帘子使劲想要回头看。

她想知道裴行弃有什么表情,可惜马车走得快,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小姐坐好,万一摔下去该怎么办?”

这要是受伤,会很疼的。

秦黛黛点头,重新坐好。

谷雨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姐喝水。”

她们要先去哪个商铺呢?

“去成衣铺。”

她倒要看看,这几个月的时间,蒋氏将她的铺子管成什么样子了。

主仆二人进去的时候并没有表明身份,只是装作要买衣裳的客人随便看看。

掌柜的不在,只有一个小厮在。

成衣铺打扫得很干净,这一点,秦黛黛很满意。

料子也多,大多都是昂贵华丽的江南锦。

就在秦黛黛看着料子的时候,铺子又来了几个客人。

“芹芹,你这身上的料子都是在这买的?”

一位女子突然开口。

听着熟悉的名字,秦黛黛突然默了默,是她知道的那个蒋芹芹吗?

“唉哟,本小姐哪需要买?”

“来来来,喜欢什么随便挑。”

“本小姐今天请客,一人送你们两匹布,回去自己裁剪新衣。”

蒋芹芹很喜欢这种被包围,被恭贺的日子。

“那就多谢芹妹妹芹姐姐了。”

几位女子开始挑选起来。

秦黛黛一直默不作声,知道她们不付账就要走人。

小厮率先拦住了蒋芹芹。

“这位小姐还没有付账。”

“不好意思,本店概不赊账。”

小厮拦住蒋芹芹。

蒋芹芹要被气死了。

“放肆,你不知道本小姐是谁?”

这个该死的小厮竟然让她丢人!

这家成衣铺是姨母的,她哪里需要付账?

当真放肆!

眼见旁边的贵女都要笑话她了,蒋芹芹抬脚就要踹人。

秦黛黛先一步踹开了她。

“大胆。”

蒋芹芹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脸色挂不住。

谁这么大胆?

秦黛黛戴着幂篱,蒋芹芹一时没认出她。

“我倒是不知道,你是何人?买东西可以不付账?”

少女红唇轻启,嘴角嘲讽。

这会,掌柜出来了。

“原来是蒋小姐。”

“蒋小姐消消气。”

“笨啊你,蒋小姐都不知道?”

“蒋小姐就是你的主子,她拿几匹布料算什么?”

掌柜明显站在蒋芹芹这边,后者松了一口气,脸上开始幸灾乐祸了。

她定要将这个小厮给赶走。

身边的贵女见状,眼中瞬间没了嘲笑之意。

可偏偏,最大的意外就是秦黛黛。

“我倒是不知道,本小姐的铺子何时成了他人的铺子?”

秦黛黛出声,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吸引。

掌柜觉得这道声音很熟悉,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在哪里呢?

直到秦黛黛将幂篱拿下,掌柜瞬间被吓了一大跳。


“裴郎也不必介怀。”

“埋就……埋了。”

“若裴郎喜欢……黛黛愿意的。”

秦黛黛是故意这样说的,其实她一点都不愿意。

哪个姑娘会乐意自己的敏感处让人埋?

他的头又那么硬,她那又那么软。

不过,哄哄他又如何?

也不知道裴行弃喜不喜欢听这种话?

然而,据她观察,他好像不是很喜欢?

只见男人的脸色黑透了,他的指尖也紧攥着。

他该不会又想掐死她吧?

秦黛黛下意识想逃,可她的腿软,跑不了。

“裴郎,黛黛说的是真的。”

“我们既是夫妻,裴郎想做什么都可以。”

“只求裴郎日后能护着黛黛。”

“夫君身死,黛黛只有裴郎了。”

她继续哄着人,边说,她的头边低低垂着。

她仿若无所依的孤女,飘荡世间,而裴行弃就是她的岸。

“住嘴。”

裴行弃一点都不想听见秦黛黛说话,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觉得恶心。

什么叫他愿意的话,她可以让他埋……

谁喜欢埋了?

他一点都不喜欢!

秦黛黛太不知廉耻了。

谁与她是夫妻?

她敢胡言乱语,他便割下她的舌头。

他身为大理寺卿,最擅长割舌头了,她要试试?

还有,裴行策死了,关他何事?他凭什么要庇佑他人之妻?

“裴郎,我们是一家人。”

裴行策是他的弟弟,她是弟妇,他不应该帮着照料她吗?

“呵。”

裴行弃轻嗤,一家人?

谁与她是一家人?

难道她不知道,他很讨厌裴行策那个人吗?

“滚。”

他冷脸。

男人周遭的气息越来越阴沉,秦黛黛察觉到危险,这次,她不再过多停留。

今日已经和他亲近过了,她该满足了。

罢了罢了,保命要紧。

秦黛黛连滚带爬的出门了。

林素看见她,忙招呼她:“黛黛姑娘快乐吃点东西。”

乡下没什么好吃的,大多都是糙米粥,而且,米还没几粒。

秦黛黛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东西,不过,她还是吃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

“裴公子退热了吗?”

林素开口问。

秦黛黛愣住,尴尬了,她不知道。

不过,应该是退了?

“黛黛姑娘将这碗粥带给裴公子吧!”

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还要喝药。

“多谢。”

秦黛黛突然感慨,还好,他们遇见了好人。

……

“裴郎,喝粥。”

秦黛黛拿着粥进来,彼时裴行弃正要起床。

他要回京。

“裴郎这是做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起来了?

裴行弃避开她要扶他的手,眉头狠狠皱紧。

她要是敢触碰到他,信不信他将她的手也砍下来?

不知廉耻!

裴行策死了都要嫁给他,如今却轻易答应老祖宗和他生子留后!

她的情谊,不过如此!

像她这样假心假意的女子,他最是不喜,这辈子更不会沾染半分。

“裴郎的伤还没好全,不能动。”

就算要走,也该坐马车回去,不然牵扯到伤口怎么办?

“滚。”

她最好少管闲事。

“……”。

林素听见动静忙进来。

“裴公子别动。”

“夫人也是担心你。”

林素以为他们就是夫妻。

秦黛黛没否认,裴行弃的眼中却立马透出杀意。

她才不是他的夫人。

“裴公子,昨儿夜里下雨,今儿天还灰蒙蒙的,这场雨怕是没那么快结束。”

“怕是走不了。”

这里是林村,距离京城有几百里的距离,地势偏僻,还在山内。

若要离开村子,没有牛车或者马车是很难靠双脚走出去的。

“若你们执意要走。”

“我去看看村头的老大爷今天要不要赶牛车去集市。”

林素说完就作势要出门。

可林父来了:“不用想了。”

“走不了了,出山的路又被泥石封住了。”

“得过些日子天晴,里正带着人去清理路障才能走。”

好在乡下地方,人人自给自足,就算不出门几日,也饿不死。

秦黛黛听完,她有些开心。

那她岂不是要和裴行弃在这多待几天?

那……

她岂不是能尽情的撩拨他了。

也不知道这几天,她能不能将人撩动?

秦黛黛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加把劲,不然回去之后,她可能连裴行弃的面都见不到。

林素和林父说完很快就出去了。

秦黛黛端着粥往前,她将粥放在离他最近的椅子上。

“裴郎趁热喝,待会还要喝药。”

“莫让我……担心。”

她总用那种粘腻缠绵的眼神看他。

裴行弃觉得恶心至极。

她莫不是有病?

他讨厌秦黛黛。

不懂矜持,不知廉耻,下作!

秦黛黛说完就自己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了窗边,这会屋外又下雨了。

她倒是喜欢看雨,雨滴溅落下来的时候,会在水面上形成一圈圈涟漪,她觉得特别好看。

“裴郎可会觉得冷?”

看了一会,她不忘回头关心人,一副要是他冷,她就将窗户关了。

这扇窗对着一棵大树,她认了好一会也认不出那是什么树。

“裴郎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她好奇的问。

可裴行弃根本不搭理她。

他现在还没杀了她,她该庆幸。

她最好少烦他。

“这树长得还挺好看的。”

“裴郎,日后,我们也种一棵这样的树好不好?”

也不知道要种到这样大,需要多少年?

裴行弃:“……”。

她当真想死。

谁要和她一起种一棵树?

她还妄想种在哪里?

她最好不要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裴郎怎么还不喝粥?”

再不喝,都凉了。

秦黛黛看了一会雨之后就关窗了。

看久了,她怕吹到风会着凉。

裴行弃:聒噪!

她再吵,他杀了她。

此刻男人就坐在床边,他的眼中满是杀意。

他的目光落在了碗上,他刚想打破碗杀人。

然而,有一双手比她更快拿走了碗。

“裴郎当真不吃?”

“可要黛黛喂?”

“我喂的话,裴郎可要乖些。”

她自顾自的说,事实上,她自己恨不得将这碗粥水给喝了。

她的肚子竟然这么快就饿了。

少女刚刚要喂人,裴行弃却直接避开了。

秦黛黛忍不住嘟囔一声:“裴郎怎么比自己弟弟还不听话?”

“行策哥哥就从不这样。”

“之前都是我喂什么,他吃什么。”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刺激人。

只要他的情绪有所起伏,她总能拿下他的。

最怕的就是,他对她毫无情绪。

果不其然,裴行弃周遭的气息更冰冷了,杀意尽显。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拿他和裴行策比?

该死!

……


就在她和谷雨刚刚要转身回府的时候,有一辆马车恰好停下了。

秦黛黛的心神都被马车吸引了,她知道马车上的人是谁。

毕竟裴行弃的马车从不挂牌,车夫永远都是那个幽蛇。

他上完朝回府了。

细细想来,她已经四天没见过他了。

今日恰好是五月初十,他今日休沐。

秦黛黛刚刚想走到马车前和人打招呼,可没一会,她的脚步就顿住了。

不行,她才不要和他打招呼。

说过不和他纠缠就不会和他纠缠了,她要坚定。

就算要纠缠,也得再等些日子。

想完,少女垂眸。

裴行弃还没有下马车就已经注意到马车外站着的两道身影了。

他甚至不用细看就知道是谁——秦黛黛。

想到秦黛黛,男人的脸色瞬间微冷,指尖攥紧。

他就知道,秦黛黛这样下作的女子,怎么可能不来纠缠他?

又蠢又笨!

呵!

她要是再敢纠缠他,他不介意慢慢折磨她,将她的皮剥下来,做成一盏人皮灯笼,赏玩。

男人想完,他一身气息冰冷,眸底毫无情绪下了马车。

幽蛇在看见秦黛黛的时候,他就摇头了。

二少夫人怎么又来了?

主子不会喜欢她的!

他跟了主子那么多年,就没见主子对谁上过心!

即使对未来主母王姑娘,主子也是冷淡的。

裴行弃冷着脸拾阶而上,很快就路过了秦黛黛身边。

就在他以为人定要开始纠缠他的时候,少女往旁边走了走,给他让出了道。

她一句话都不说,头戴着幂篱,头低低垂着。

裴行弃脚步微微顿住,他余光扫了秦黛黛一眼。

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那不是秦黛黛?

可那就是秦氏!秦氏的身形就是这样的。

她竟然真的没开口说话?

是他聋了没听到?还是……

裴行弃眼中头一次有了丝丝的错愕,不过转瞬即逝。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她不说话最好,最好一直当个哑巴。

也最好别再纠缠他!

裴行弃那张脸更冷了几分,他藏在袖中的手攥紧。

秦黛黛戴着幂篱,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男人。

一直到他快要踏入府中的时候,她才匆匆开口:“裴郎。”

她叫住他。

裴行弃脚步再一次一顿,那一瞬间,他的心中仿佛掀起了狂风暴雨,他的脸更森冷了。

秦氏这般的女子,果然下作。

说话不算话!

他就知道,她就是要缠着他。

她简直令人作呕。

裴行弃眼中再一次闪过杀意,这次,他定要杀死她,让她最痛苦的死去。

然而,裴行弃想错了。

秦黛黛没想纠缠他,她好似怕他误会。

“裴郎,你别误会。”

“我不是站在这里等你的。”

“我要出府,我不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你不要不开心。”

少女解释,越解释越乱。

她一副她不是故意在这里碍他眼的神情,面上满是着急。

“裴郎,我说的是真的。”

“你要相信我。”

“我真的不是特意在这里的,你不要因此不开心。”

恰好此时,车夫终于来了。

秦黛黛激动的指着马车,“裴郎看。”

“我没骗你吧?”

说完,她就要走了。

马车来了,那就出府吧!

临走前,她还不忘继续和人保证:“我说过不会纠缠裴郎就不会再纠缠了。”

“裴郎放心。”

“以后都不会了,过往的一切便让它烟消云散。”

“以前是我对不住裴……”郎。

郎这一字还没出口,秦黛黛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不应该再叫裴郎了。

她缓了一会,继续道:“以前是我对不住……大伯哥。”


秦氏这个下作的女子!

谁允许她随随便便就撩起自己的裙摆亵裤露出小腿膝盖给人看了?

不知廉耻!

她对谁都这样吗?

还有谁看过她的小腿膝盖?

裴行弃还不知道自己多想了,他的喉结微滚。

“裴郎,我不疼的。”

“你不必自责。”

“大夫应该很快就要来了,你别担心,裴郎不会死的。”

她安抚着他,眼睛越发晶亮。

裴行弃头疼,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嘲讽可笑。

谁自责了?

她就算死了,他都不会自责。

他怎么可能自责?

秦氏,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黛黛故意装作没看见他的厌烦,她继续说:“裴郎不必自责,夫妻之间,要互相扶持。”

“只要裴郎能开心,让黛黛做任何事情,黛黛都愿意。”

她继续哄着他。

也不知道裴行弃到底能不能上钩呢?

少女这话刚刚说完,裴行弃就嗤笑一声。

她真都很吵!吵吵吵!吵死人了!聒噪!

当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既然如此……

裴行弃的眼中一闪而过某种疯狂,许久,他看着秦黛黛。

“替我将毒吸出来。”

她不是做什么都愿意吗?

那就替他将毒素吸出来!这种毒来路不明,她吸的话,最后可能直接死了。

知道会死,她还敢吸吗?

裴行弃赌她不敢!

哪有人不怕死?

秦氏这个下作的女子尤其怕!

秦黛黛听着人的要求,她下意识愣住。

她听错了吗?

他让她……吸毒?这不是要她的命?

秦黛黛下意识抗拒,不可能。

她不想死。

可……

她看着男人眼中的玩味,就知道,他在试探她。

他故意为难她。

吸……吸就吸。

若她真的把他的毒吸出来,他们的关系或许能亲近一步。

秦黛黛几乎一瞬间就决定好了,吸。

“裴郎很疼对吗?”

她的眼中依旧含泪,眼圈通红。

“只要裴郎能平安顺遂,我愿意的。”

说完,少女直接趴下头。

裴行弃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含住了伤口。

温热的触感让他浑身都不对劲了,裴行弃清醒了几分,他的指尖攥紧。

他实在没想到,秦氏这个蠢货真的会给他吸毒。

一种奇怪的情绪开始在他的心中蔓延,让他浑身不舒服。

秦氏,她的手,放在哪里?

裴行弃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力气全失,他只能手撑着地,头微仰起,他在和一种奇怪的感觉抗争。

挣扎一会,他终于抬手将人的手拿开。

秦黛黛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手放在哪里!

她只觉得放着的那地方很奇怪,又软又硬!

“裴郎……”

“你觉得好些了吗?”

她的唇边满是乌黑的血,她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晕乎乎的了。

哪里好了?裴行弃只觉得自己更不好了。

“秦氏……”

“滚。”

谁允许她吸了?放肆。

裴行弃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隐在暗处的半边耳朵,红透了。

他的呼吸都有些快了几分。

他的伤处离他的小腹并不远,她竟然还敢趴下替他吸毒。

她是不是……

她是不是一点都不知道该如何和人保持距离?

他是一个男人!

危险的男人!秦氏这个蠢货。

“裴郎,还没吸完。”

“再等等。”

“我要救裴郎。”

秦黛黛说着,眼神却越来越迷离了。

后来,她直接晕倒了。

裴行弃看着砸在自己腿上的少女,眉头蹙起,他浑身更烦躁了。

他的耳边仿佛还萦绕着少女的话,“我要救裴郎。”

救他?她当真就那么不怕死?

裴行弃的目光又不经意落在了少女的唇上。

此刻,少女原本粉嫩的唇黑透了,唇边还沾染他的血。


等以后保住父兄的性命之后,她就离开裴家!她才不要做什么裴家妇!更不要做裴行策的夫人。

“裴郎还是唤我秦氏吧!”

相比较于弟妇二字,她更喜欢秦氏两个字。

“还有,我一点都不重的!”

“裴郎不信的话,可以抱抱看?”

她说着就张开手,等着他来抱。

裴行弃:“……”。

男人气息不稳,他指尖攥紧,蠢货。

他让她自重!她说自己一点都不重!她听不懂他的意思?如此蠢笨?

还妄想他抱她?呵!白日做梦。

她竟然还敢和他讨价还价起来?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真那么不怕死吗?

“裴郎,快喝药吧。”

她浅笑嫣然,眼中满是温柔。

“滚。”

他再一次出声。

他向来没什么耐心,她要是不想死,就滚。

裴行弃的衣服被血浸染透,湿漉漉的,他也没有多少力气了,他浑身都不舒服。

秦黛黛一直没出去,他也懒得管了,他的头好沉,没多少力气管了。

她最好当个透明人,不然……他一定杀了她。

如此想着,他又躺下了。

秦黛黛看着人躺下,她沉默了一会。

许久,床上之人都没再传来半点动静。

“裴郎?”

她端着药走近才知道人紧闭双眼,应该是昏迷了?

那这药怎么办?

秦黛黛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担心,不过很快,她又不担心了。

上辈子她死的时候,裴行弃都成太子了,他福大命大,怎么可能现在死了?

如此想着,秦黛黛直接将药放下了。

不喝就不喝,硬扛吧!她困了,不想管他了。

就在少女思考着怎么睡的时候,屋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一开始声音并不大,后来声势浩大。

这场春日骤雨来的猝不及防,秦黛黛顿觉空气都冷了些。

想了想,她还是爬上了床。

反正这又不是裴行弃的地盘,她才不要怕他!

等真正躺在床上,秦黛黛的心才完全平静下来,她竟然没被赶下去?看来……裴行弃真的伤得太重了。

床太小了,少女只能缩在床的最里面,背靠着墙,她有些冷,整个人忍不住黏上了裴行弃。

就这样,他也没什么动静。

难道,真的失血过多了?

秦黛黛紧皱眉头,想了想,她还是拿了止血粉打算给人上药。

裴行弃一身粗布衣裳,应该是林素爹的衣服,略显老气,不过他的脸够看。

“裴行弃,这次,是我救你。”

“你要报答我。”

“以后,要救我父兄。”

她呢喃着,最后直接解开他的上衣,露出了宽厚的肩膀。

往下,是满是血迹的胸膛,看起来很恐怖。

秦黛黛直接掀开纱布的一个口,而后朝他的伤口倒药。

可能药性烈,睡着的男人终于有了丝丝的反应,他皱着眉头。

秦黛黛生怕人死了之后又掐她的脖子,她下意识要躲。

好在……人根本就没醒来。

她松了一口气。

后半夜, 秦黛黛重新躺好不久就直接累睡着了。

黑暗中,两具渐渐缠紧,仿佛互相找到了依靠。

裴行弃做了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梦。

五岁的时候,他被蒋氏罚跪祖祠,祖祠虽然有烛火照着,但桌上一排的牌位,看着就瘆人,小小的裴行弃当然害怕,可他出不去,祖祠大门落了锁,他如何出的去?

小小的身影跪在蒲团之上,眼泪落不停,他不敢不跪,因为蒋氏说过,她派人在暗处盯着他,若他不跪,就家法伺候。

他不想被打!被打的时候,好疼,身上像是有万蚁在啃食一般的难受。

不过,老天似乎也心疼他,竟然派了一只猫来陪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猫。

他好喜欢,浑身软软的,眼睛明亮好看,更关键的是,它还会蹭着他,然后窝在他怀中。

它好像也很喜欢他?

猫在北齐其实并不常见,甚至有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猫。

裴行弃想,这一定是老天爷给他的礼物。

以后,它就是他的玩伴了。

有了狸奴,他看着牌位也不觉得怕了。

梦中的裴行弃抱紧了狸奴,睡梦中的裴行弃,也下意识抱紧了秦黛黛。

秦黛黛就是这样被憋醒了,好难受!她呼吸不上来了。

她只觉得自己身上有千斤重。

秦黛黛睁开眼,她先适应了一下光亮后才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然后,她就看见……

裴行弃他竟然……竟然……他将脸埋进她的胸口!

他他他他……

不是……进展是不是有些快了?

“裴行弃。”

两辈子,她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她到底有些羞愤。

“裴行弃。”

她继续叫他。

然而,男人到现在还没有丝丝的反应。

这次,她只能上手了。

她打算亲自将人的头推开。

可还在做梦的裴行弃直接将人的摁住,而后他直接用头蹭了蹭少女的心口。

秦黛黛浑身都不对劲了,她全身绷紧,指尖攥紧又松开。

他做什么呢?

可更让秦黛黛没想到的是,裴行弃还有更过分的时候,他竟然亲了她的手!

他该不会烧糊涂了?烧成傻子了?

指尖上独独属于男人的触感还在,她心口鼓动。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裴行弃突然醒了。

男人那双充满阴郁的眼神直盯着她,她被看得心里发毛。

他怎么这会……醒了?

秦黛黛突然更紧张了。

不过,她才不怕他,这次,是他对不起她。

“裴郎终于醒了?觉得身体怎么样?”

“好些了吗?”

她下意识开口关心。

裴行弃的眉头皱得发紧,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湮灭。

她竟然又敢如此靠近他!

裴行弃敛眉,指尖攥紧,他的余光已经在寻利器了。

他要杀了她。

秦黛黛没听到他的回应也不生气,她自顾自的开口:“裴郎可以放开我了吗?”

“裴郎捏得手好疼。”

她举起自己的手,语气软糯。

裴行弃这才知道,他们的手还紧贴着,而且,确实是他抓着她的胳膊。

“……”。

一股恶心感瞬间涌上心头,他立即甩开她的手。

秦黛黛故作一脸忧伤,“裴郎就如此不想触碰到我吗?”

可……

“你昨晚还将脸……埋进我的胸口处。”

“这里……被裴郎咯的疼。”

她指着自己的胸脯,娇俏的说。

裴行弃整个人更暴躁了。

她说什么?

她说他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

胡说!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下作!

不知廉耻!

他不可能会这样做!

绝无可能。

他就算要这样做,也不会对她做。

她休要胡搅蛮缠!

裴行弃气炸了,可没一会,他的脑中一闪而过自己在梦中做的事情。

他将自己的脸埋进狸奴的怀中……

所以……

裴行弃嘴角紧抿,浑身都不对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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