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瑜叹了口气:“年年,你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吧。”
不是吃了足够的苦,又怎么能醒悟。
他既开心于她的醒悟,又心疼她几年受的罪。
这表妹是姑姑唯一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着,是大家手心里的宝,没让她受过委屈,也没让她明白人心险恶。
谢惊鸿顶着俊美的容颜哄了她几句,她就对他掏心掏肺,不顾家里的反对,执意要去侯府受苦。
“三表哥,我受的苦会让他们偿还的,三表哥,外祖是不是还很生我的气。”
余年担忧地问,她很想见外祖,但又很怕见到他。
尤其想到上一世,他们都是因她而被抄斩,她就无颜见他。
“祖父听到你被欺负,气得脸都青了,再生你的气你也还是他的乖年年,好好哄哄他。
只要你不再执迷不悟,祖父会欣慰的。”
余年点了点头,擦掉眼角要流出来的泪水。
这一世,她还能回安国公府,还有家能回,还有人可以依仗,一定不能让上一世的事情再发生。
马车一路进了安国公府,传来各种热闹,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大表哥,二表哥,大舅妈的声音。
那样熟悉,又那么陌生,隔着一辈子。
她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余年下了马车,一眼看到待她如亲生女儿的大舅妈,她上前小心地喊了一声:“大舅妈。”
大舅妈挽起她的手:“我们年年回家了。”
余年泪水夺眶而出扑进大舅妈的怀里:“大舅妈,年年好想你们,好想好想,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你们……”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回来了就好,这几年你受的委屈,我们帮你去讨回来!”
大舅妈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大表哥慕容靖心疼地道:“年年这几年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哭成这样,我听着都难受。”
二表哥骂道:“谢惊鸿这个混蛋,必须得狠狠揍他一顿,三弟,你刚去接年年,有没有弄死那个谢惊鸿?”
三表哥恨得咬牙:“别提了,提起来我就气。
我倒是想揍来着,他那个孬种躲在女人后面,他养的那个女人冲出来替他挨打。
又是个有孕之身,我总不能对她动手!”
“这些等会再说,年年,你祖父还在等你,听到他们要你的命气得差点晕过去,现在在屋里歇着呢。”
余年听了担心地往里面冲,外祖心肺不好,受不了刺激。
她这些是真的不孝,上辈子落到那地步也是真活该。
余年进了安国公爷的屋子,安国公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头上布满了银针。
他心血涌出喉咙,刚刚差点气得昏厥过去,幸好府医很快赶来替他扎针。
余年扑了过去,跪在床前:“外祖,年年知错了,外祖你要好好的,年年以后都听话。”
“你这个不听话的孽障。”安国公爷扬起手就想打她耳光,最后眼里掠过一丝肉疼,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背上。
余年笑了:“外祖还愿意打我,定是原谅我了。”
安国公爷哼了声:“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不管被谁欺负了,有外祖在都要加倍欺负回去,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
我安国公没有你这样的外孙女!”
余年跪过去,将头枕在他的胸口:“外祖不气,我会让他们百倍偿还的,不把受的罪讨回来,我就不是安国公的外孙女。”
安国公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他这娇生惯养长大的外孙女,对人一腔真诚,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