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尖着嗓子喊,“我怀孕了!”
砂轮空转三圈我才抬头。
她手按在小腹上,阳光穿过枯树枝在她脸上划出血痕似的影。
多熟悉的场景啊,上辈子她就是这么站在我的病房门口,抱着顾明朗的脖子笑:“他帮你养了四十年的孩子……”“谁的?”
我把砂轮转速调到最大,噪音淹没了她的抽泣。
她扑过来抓我衣领,指甲抠进我喉结:“除了你还有谁!
那晚在仓库……”我掰开她手指,笑了笑说道:“你把我灌多了,但我还是清醒的,所以别把屎盆子扣我脸上……”白婉瘫坐在煤渣堆上,呢子裤沾满黑灰。
我蹲下来替她拍灰,手指状似无意地划过她腹部。
那里平坦得能硌手,但再过两个月就会像吹气球一样鼓起来。
“明天我陪你去卫生院。”
我摘掉她头发上的煤渣。
她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希冀的光。
多像前世那条被我喂熟的流浪狗啊,临死前还以为我要带它去看病。
“查查孩子几个月了。”
我冲她笑,“要是超过两个月,我认。”"